第4章(2/2)
叶挽卿听了一会旁人的议论,大多都是关于那位小剑神的,他觉得无趣,也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他视线在远处扫一眼,这出戏约摸也要结束了,远处有些喧闹,那里围着许多人。
戏台上说书人手里的戒尺落下一道巨响,台上说词的声音也放大许多倍,叶挽卿听不真切,远处动静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他的性子并不喜欢凑热闹。
人没一会便散开,他往人群里找孟义的身影,方才还在前排坐着看戏,这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叶挽卿在原地起身,他到了原本孟义坐的位置,没有找到人,地上散落许多果仁和碎点心,方才热闹应当便是在这边发生的。
他拽了一边的店小二询问,“方才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你说方才的客人?这边的客人方才冲撞了楼上的贵客,那位客人似乎被带到了楼上。”
孟义居然不跟他说一声便走了?叶挽卿问了一嘴楼上的贵客,店小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给他指了房间。
茶馆一楼是戏台子,二楼是华贵的包间,从楼上能够清晰的看见一楼的戏台,包括一楼客人也能看的非常清楚。
叶挽卿上了楼,店小二说的贵客在最里侧,这是一间最大的包间,门窗细细雕刻牡丹花纹,单从装饰看想必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
门口守的有小厮,在他还未踏进去时小厮便拦住了他,他开了口,“我兄长在里面,两位可否进去通禀一声,告诉他我在外面等他……”
叶挽卿想孟义若是自己跟着进去,应该有些把握,他进去倒是多此一举,但是对孟义的性子,又有些不放心,此时只能先让人进去试探一番。
两名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有些为难,对他道,“里面都是贵客,贵客吩咐过没有令牌不得进去打扰。”
话音没落,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脂粉味扑面而来,叶挽卿听到一声略微甜腻的“阑哥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少年容貌生的清隽,身上却有遮掩不住的贵气,肩上的锦氅散开些许,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只银雕酒杯,说话间略有些唇齿不清。
“我去让人送些……醒酒汤过来。”
视线倏然一转,叶挽卿猝不及防和少年对视,少年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拧了拧眉。
“这是谁?”少年语气不善地问小厮。
“岑公子,这是楼下的客人,他说他兄长在里面……”
不过是两句简单的解释,岑酉已经听出来了意思,意味深长道,“是里面那穷酸鬼的弟弟啊,正好,方才的账还没算。”
门开了一条缝,叶挽卿能够看清里面的场景。里面堪比一间正殿,朱梁玉璧,两边摆的是未散的酒席,场地空旷,很容易便能看见跪在琴师旁边的孟义。
孟义也看见了他,微微瞪着他,显然是不赞同让他进去。
他在门口略微犹豫,背后传来力度,身后的少年轻轻一推,便把他推了进去。
身后的房门合上,酒席上坐着的似乎都是修士。围绕着修士的侍女个个模样娇俏,有一个甚至到了孟义旁边给他斟酒,孟义脸上立刻便红了起来。
叶挽卿看出来估计是这几人有意为难孟义,因为他们这边有动静,几名修士的目光都投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主位,那里有一道屏风,距离略远看不清背后的人,只能隐约看出轮廓。
屏风上绣的有山河壁玉,男人身着银色鹤纹长袍,他只能看到袖口一角银色长喙。男人身形挺直,墨发玉颈,露出来的一截指尖冷白如萃。
“你这位兄弟方才在楼下看说书看的太过入神,茶水溅了我一身,”岑酉说话的时候可没有方才的半分醉态,眸子半眯,看着叶挽卿道,“我这身青氅是我三哥送的,茶水洗不洗的掉是一回事,单论赔,你们也赔不出一件一模一样的。”
叶挽卿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少年的青氅,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在座的都是修士,用法术祛除衣服上的茶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眼前的少年显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叶挽卿不欲与其争辩,他问道,“要如何才能放了他?”
“原本已经与他商议过,让他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我三哥心善,改成让他跪到宴上结束。”
岑酉面上笑起来,“你现在替他出头,这事就更好办了,要放了他也不难,赔三杯酒便是。”
话音说的轻飘飘的,叶挽卿注意到孟义在朝他使眼色,指了指旁边修士衣袍上的字,有火麒花纹,代表九州岑家,岑家是历代仙门里的世族之一。
显然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说话的这一空档,已经有侍女端了酒过来,在他面前倒了三杯酒。
叶挽卿估计自己不喝是出不去了,看来今日他与孟义运气确实运气不怎么好,他默不作声地接了酒碗。
白酒灌喉,整个口腔里烧起来,一路烧到肺腑。他在家里经常和师父喝酒,师父已经年过八旬,但是身体非常硬朗,时不时地便要拉着他喝酒。
他的酒量不好不坏,只是这酒太过于烈,烈酒烧喉,他咳嗽两声,把三杯酒一饮而尽。
岑酉嗓音懒散,“这三杯酒当是你给我赔罪了,衣服是三哥的,剩下一杯,你敬三哥。看看三哥愿不愿意原谅你。”
“阑哥哥,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了,空气中掉针可闻,那一声“阑哥哥”,很明显叫的是主位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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