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谁在压谁(2/2)
“在道侣面前要什么脸?”钟酩掐着他的腰,顺势就将人放倒在一旁的打坐石上,倾身而去,哑声道,“嘴,再张开一点…说好的要亲得很深呢。”
江荇之整张脸轰地就红了:墟剑……真是好不正经。
他仰躺在打坐石上顺从地张开嘴,眼睫颤了颤,任由钟酩缠绵而激烈地索吻。
凌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间,外衫都滑落到了手肘。江荇之双手扒在钟酩后背隆起的肩胛上,一条腿下意识抬起。
交缠的唇间传来一声闷哼。
钟酩微微起身看着他,一手替他将唇角的水痕拭去,“别闹。”
江荇之害臊又兴奋,对视间足以看清对方眼底的情绪。他勾着钟酩的脖子,感觉到对方今天格外激动,想了想问,“阿座,就这么想和我结契?”
“想。”钟酩垂眼,喉头动了动。
与此同时,他一只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江荇之本来在动容,视线一瞥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如果没记错,墟剑今天买的防身法器就是放在那儿的。
他思绪一顿。
等等,难道是怕结契那天被自己揍才买的?
钟酩没发现他的走神,低头又来亲他。江荇之一边和人缠吻,一边在心底琢磨:若不是自己早就看穿了墟剑的马甲,等结契那天再来这么大个惊喜……他可能真的要扒了墟剑的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墟剑还是了解他的。
“那就结吧。”江荇之将钟酩的脸扒开了一点。紧贴着他的身体传来又急又重的心跳,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或是两者交杂。
钟酩轻轻嗯了一声,“好。”
江荇之便坐起身来,似真似假地说,“那我这会儿就去找大师问问良辰吉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钟酩替他将凌乱的衣衫理了理,“不了,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
他怕到时候听到什么,当场失去表情管理,又惹他的灯灯生气。
江荇之去无芥院中找人时,后者没在。
这个时间无芥应该回来了,他神识扫过一圈,随即在院后的林中寻到了无芥的身影。
江荇之穿过密林,正看见无芥在花圃前拿着水瓢给那日他种下的灵植灵草浇水。
木质水瓢翻动间洒下一片清亮的水珠,花圃中的灵草长势大好,竟隐隐有了千年之后灵气充裕时花草的那份蓬勃生机。
“大师打理得真好。”江荇之夸赞着走过去。
无芥放下水瓢转过来笑笑,“哪里,是这片风水好。况且贫道只是打理一片花圃,比不得门主打理两界之事来得辛苦。”
说到这个,江荇之就想起这次来找无芥的主要目的——良辰吉日不过是他故意说来逗墟剑的,真要结契也要等他们先回去。
“大师,我已经平息了两界纷争,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无芥阖目而来,昏暗的天色中,他眼睑下的金粉依旧闪烁耀眼,“善始善终。”
江荇之品了品,“什么意思?”
“由门主开始之事,自然由门主结束。”
由他开始的什么事?神灯,剑宗,昆仑……?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现在想想,居然已经和这个世界交织在了一起,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江荇之揣测,“是要我去一一收尾?”
无芥但笑不语,握住木瓢的手指在长柄上轻轻搭了搭,嗒嗒。江荇之莫名从他的笑容中读出了默认的意味,又觉得那敲在长柄上的节奏有些耳熟。
他看了眼无芥的手,很快就被一道声音打断,“门主若是无事,就来一起浇花吧。”
“不了,还是不打扰大师的闲情逸致。”江荇之收回目光转身溜走,“我走之后,这片花圃就托付给大师了!”
纤瘦的身影一瞬出了密林。
“善。”无芥笑了笑转回头,抬手继续浇下一片水珠。
…
回到山头,钟酩正等在院前。
见到江荇之,他立马迎了上去,“大师怎么说的?”
江荇之看他眼神发紧,不知这人到底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他就抬手捧起钟酩的脸,故作羞涩道,“说是十日之内宜嫁娶,他再帮我们仔细算算具体是哪天。反正就快了,阿座你开心吗?”
钟酩瞳孔一震:这么快!?
“嗯。”他不露声色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握住江荇之的手腕,“幸福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江荇之看了他一眼,假装没听出他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突兀”,转而道,“我明日出门。”
钟酩问,“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发请帖了。”江荇之说,“虽然日子还没定好,但还是提前通知出去,让大家好做准备,对不对?”
咕咚,钟酩喉头一动,“对。”
他又设想了一下发请帖的场景,没忍住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多好的机会,能让他昭告天下:江荇之是他的人。不可错失!
“我去就是了。”江荇之按下躁动的他。自己又不是真去发请帖的,他是去善后的,“你就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钟酩问,“我待在家里做什么?”
江荇之顿了一下,随即从腰间掏出那本书册,哗啦扔给了他,“你就在家好好研读一下吧!”
他说完不给人反对的机会,转身跑回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
院外,钟酩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册。书页翻开,一片旖旎。他耳根瞬间染红,心脏在胸腔里一撞,噗通。
翌日,江荇之一大早就出了门,准备去各大宗门给他曾经结下的因果收尾。
怕某个厚脸皮的男人非要跟来,他甚至谨慎地用上了神识屏蔽,然而他似乎低估了小书册的吸引力——钟酩压根没有跟来。
山头的院落安安静静,钟酩的屋门紧紧合上。
屋中,钟酩坐在榻上。那只持剑的手骨节分明,正翻动着搭在膝头的书页。
从旁观的视角看来,男人冷峻的侧脸似乎毫无波澜,抿紧的唇线没有泄露一丝情绪。但那发丝下露出的泛红的耳垂和微微颤动的指尖却无声地显示着,钟酩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静。
书上的一字一句都像在撩拨他的神经。
细腻勾勒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自动替换成江荇之泛红的脸颊和纤长的身形。
钟酩稳住呼吸,逐字逐句地往下看。毕竟……想同人结契的确需要了解这些。
而且,那日江荇之挂在他身上,说想怎么做都随他愿意……钟酩一想便觉心神荡漾,又怕到时候自己做得不到位,弄得灯灯不够开心。
本来就有个掉马大劫在前,要是连灯灯期待的“这样那样”都做不好……咯噔,钟酩心头一凛:会不会被当场退婚?
不行,退婚绝对不行!
钟酩一个警醒,赶紧集中精力顺着书页往下看去。
……
书看过大半本,钟酩这才抬起头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按下体内躁动的情绪站起身来,准备出门走走缓个神。
“吱呀”一声屋门推开。
敞亮的日光和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钟酩脑海中纷繁复杂的思绪,他干脆随手戴了面具沿着山阶往山下走。
就当是散散心。
山下的道场现在是供昆仑众人相互交流功法、切磋比练的地方。
场中众人打成一片,气氛热闹,富有活力。钟酩站在道场外的山阶上,他刻意收敛了气息,场中无人发现他的到来。
只有诛绪正巧要从道场中离开,抬头看见戴了面具的钟酩站在那头,顿时惊了一跳,赶忙小跑过来,“柏……玄君?”
钟酩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声众人的近况。
诛绪一一汇报,他说话时手上没拿本子。钟酩听完,难得多问了一句,“你那本子呢?”
“喔……那个!”诛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面上流露出崇敬,“那是专门用来记录门……雪君箴言的。”
灯灯的箴言?这会儿正好闲来无事,钟酩便叫他把本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诛绪不敢拒绝,“是,玄君。”
小本本在手,钟酩随手翻了翻,只见上面记得事无巨细,就连江荇之说晚上要吃什么都记着。他嘴角一抽:倒也不必什么都记。
书页“哗哗”翻动间,钟酩又看上面还记着那次祈岁日自己显摆礼物,江荇之背地里维护他说“是送了”。
他心头就微微泛甜,面具后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的灯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这么可爱。
他从后往前慢慢翻,正柔情蜜意地翻着,视线忽而一定:来日方长,我和柏护法……谁压谁还不一定。
钟酩:???
小本本啪嗒一声关上。钟酩眸光转而深邃:难怪急着和他结契……他的灯灯,竟然藏着这种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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