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孟与兰为什么会忽然关注自己？看到这个名字之后, 符意舟犹豫了一下，接着点击用户名进入了她的主页。直等到看见相册里熟悉的身影之后，符意舟这才确定, 这个突然关注自己的人真的就是聂知雍的母亲孟与兰，而不是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符意舟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说, 孟与兰也和聂知雍一样重生了？不过很快，他便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尽管上辈子给聂知雍当过狗腿, 但是符意舟和孟与兰却一点也不熟。就算对方真的是重生, 也绝不会忽然想起自己。

“孟与兰到底在搞什么鬼？”符意舟不由的喃喃自语道，他大概将孟与兰的微博首页翻了一遍, 之后便退了出来。上辈子一直跟在聂知雍身边的经验所得，哪怕就是反派大人自己, 有的时候都不太清楚他老妈每天都在忙什么。

至于符意舟本人, 他对最深的孟与兰的印象就是上一世走廊里的那场偶遇。当时孟与兰谈到自己时的语气带着几分鄙夷，不过那个时候符意舟的名声早已很臭，她那样的语气和态度自己早就不觉新鲜。

总而言之，符意舟认为他与孟与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

看完对方首页无果之后，符意舟便放弃了继续探寻。

说来孟与兰虽然也算是聂家的主人之一，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却不能用最惯常的思维去考虑。符意舟想, 或许孟与兰不小心在微博首页看到自己的可能性，都比她另有所图的可能性要大上那么一点吧……

不过谁叫这一世符意舟已经不想再与聂家有任何一点的牵扯，他虽然看到了孟与兰关注自己, 但却直接无视了这条消息提醒，转而将后面的祁夏心回关。

“唉！”看到消息提示之后,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忽然朝着手机叹了一口气。听到她发出声音, 聂知雍也不由抬起头有些疑惑地向这边看去。只见女人朝着他扬了扬手机, 接着笑着对聂知雍说:“符意舟没回关我，不过关注了祁夏心。”她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觉得非常有趣。

孟与兰与祁夏心，这两个女人虽然同属华国的世家，但是形象却天差地别。

祁夏心是备受推崇的世家大族中的标志性人物，她高贵冷静且优雅，在自己的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而另外一个……身上最耀眼的标志不过是聂家家主的女友。民众眼中的孟与兰打扮总是非常艳丽，为人处世也有些过分的张扬。总之，她是一个不怎么受到舆论待见的人。

但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孟与兰和祁夏心这两人不止认识，并且关系还很好。祁夏心没有与家族产生矛盾，继而转向从事电影行业之前，就读于华国国立大学。而那个时候，她与孟与兰是同班同学。

孟与兰和祁夏心出身、背景甚至就连三观都完全不同，但却非常神奇的成为了好友。

发现符意舟关注了好友，但是却直接无视自己的这一点之后，孟与兰没有一点点的不开心，甚至还颇有兴致和祁夏心分享起了这件事。女人没有看到，听见自己说的话之后，刚刚还在低头看着文件的儿子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符意舟和祁夏心……”聂知雍喃喃自语道。

母亲的话叫聂知雍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或许要比“宿宁冬与符家的神秘关系”更加令人咋舌的的豪门秘闻。从重生开始，聂知雍便着手调查了这件事，而现在真相正在步步逼近。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找到了一封几个月前收到的邮件。若是仔细看便会看到，这个邮件的发件人，是一家聂家下属的私人侦探机构。

……

在娱乐圈之中，颜值永远都是第一生产力。不管是谁都能看的出来，符意舟哪怕光凭他的外貌，都可以在娱乐圈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但是现实永远要比猜想更加疯狂，符意舟的那张定妆照实在好看的有些过分，剧组将它公布之后，符意舟社交账号上的粉丝一夜之间便涨了好几百万之多。

不过一会之后，就有人在他的粉丝列表中发现了许多令人眼熟的名字。

孟与兰与祁夏心？

与符意舟自己的疑惑点不同。在广大吃瓜群众的眼中，孟与兰的形象一直都和“正经、严肃”这几个字没有多大的关系，相反她“颜控”这一点到是早已经便人尽皆知。孟与兰的账号上关注了近一千人，符意舟出现在其中似乎并不是非常奇怪。

但是祁夏心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且不管符意舟这个小新人到底是怎样认识祁夏心的，但是单单从一个演员的角度出发，能与对方扯上关系就是一步登天。毕竟在现在的华国娱乐圈，“祁夏心”这三个字代表的早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么简单，而是无比雄厚的人脉背景，以及数不清的金光闪闪的荣耀。万一他有一天真的能去对方的戏中打一个酱油呢？就此成为真正的明日之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故而等到符意舟结束假期，再回到剧组的时候，他的世界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模样。

但是回到剧组的符意舟并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事，这一天下午，符意舟迎来了自己在《霜月百里》之中最最重要的一场戏。

和大多数电影与电视剧一样，《霜月百里》是乱序拍摄的。再过两天，剧组便要更换主要取景地了，所以一场原本位于电视剧结局部分的戏便被提到了前面，放在这个时候进行拍摄。

这是破厄在《霜月百里》中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全剧的最高潮之一。因为符意舟的角色不属于主角团的缘故，之前与他同场拍摄的演员不多。但是在这一场戏中，除了符意舟和宿宁冬以外，饰演其余重要角色的演员也悉数到场。尽管那些角色在这一场戏里面的戏份不是很多，但是拍摄阵势绝对还不小。

符意舟刚换好衣服走到片场，转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室友苏念宵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在今天的这一场戏中，符意舟的打扮尤其华丽，一身白色纱袍上面绣满了金色的暗纹，长发也被束进了白玉冠之中。如果靠的更近一点还会看到，就连他脸上的妆都更浓了一点。

现场有几个演员是第一次见到符意舟，尽管之前已经听说过传言以及看过了定妆照。但是今天亲眼见到他本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终于到这场戏了。”苏念宵快步走到符意舟身边感叹道，除去“偶像”这个身份，苏念宵也是一个普通的当代大学生。他抽空玩过《霜月百里》这个游戏，所以对今天即将要拍的这一场戏印象格外深刻，甚至在好久之前就开始期待了。

苏念宵的话很多，还没等符意舟回应，他便又转身朝身后张望了一下说道：“诶，宿宁冬人呢？他刚才还在这里。”下一场戏即将开拍，片场稍微有些忙碌，还没等苏念宵找到宿宁冬，符意舟便先一个看到对方在助理的陪同之下，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同样因为剧情走到后期的缘故，宿宁冬饰演的殷明歌造型也发生了改变。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玄黑色长袍，极具气势。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符意舟总觉得宿宁冬好像是在躲着自己。

不过现在符意舟也管不了这么多，毕竟这一场戏的拍摄马上就要开始了。

游戏设定中的破厄是被上古一位大神创造出来，用以封印魔主的灵剑。因为后期诞生了灵智的缘故，他不想再当从前那个没有自由的剑灵，这才给一直想要收服自己的主角团下绊子。而到了即将结局的时候，破厄也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加入了主角团队，协助他们一道围攻魔主。最后更是决定散去灵智，重新回归剑内。

游戏制作组对此作出的解释是：经过人间一番历练，破厄终于离开了从前的混沌状态，接着对万事万物有了情感上的感知。而作为一柄曾经守护世界的剑灵，现在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所以这才作出如此选择。

但是玩家中却流传着另外一个说法：上一世的主角就是锻造这柄剑的天神，符意舟觉醒的并不是有关于天下苍生的情感，而是关于那位天神的。

符意舟是一名非常敬业的演员，在暑假的时候他便将《霜月百里》从头到尾玩了一遍。但因为是一名单机玩家，并且没有摸到网络亚文化核心区大门的缘故，符意舟不知道玩家们的猜测，以及就此写出的一大堆同人作品……

拍摄即将开始，符意舟的状态也逐渐融入了角色之中。尽管周围的景象依旧杂乱，片场还是那么的吵闹，但他却已经自己开辟出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将周围的事物完全隔绝开来。看到符意舟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后，不远处的宿宁冬也终于走了过来。

“宁冬哥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苏念宵身边的女配不由小声说道。

“嗯？”原本正往自己位置上走去的苏念宵忽然停下了脚步，接着不由朝宿宁冬的方向看了一眼。和印象中那个强大优雅的宿宁冬不同，不远处的男人嘴唇紧抿，眼神里则竟有几分说不清的忧伤感。不过很快，宿宁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方才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他又重新回到了从前那种完美的状态。

苏念宵收回了目光，接着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解释了女配的方才疑惑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上次的意外吧……”

“哦，也是。”闻言女配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他的答案一样。

但是在站到自己位置上之后，苏念宵本人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尽管苏念宵表面上看着没心没肺，但却也不是一个傻子，周围人的变化他自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几年前苏念宵就已经认识了宿宁冬，相处之后他逐渐意识到，与自己这种镜头前与镜头后有明显反差感的人不同。宿宁冬真的是一个人前人后都能随时保持完美和优雅状态的人，仿佛他生来光明，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一般。

但是从符意舟出现开始，宿宁冬终于变了，他的优雅外壳正在慢慢的产生裂隙。甚至头一回的，苏念宵产生了“原来宿宁冬也是一个活人，而不是虚拟人物”这样的感慨。

参演这场戏的所有演员陆续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导演也回到了监视器之后。

“您看……宿宁冬？”副导演凑上来悄悄的指了一下监视器上的黑色身影。紧接着导演也将目光投了过去，他发现仅仅过去了几天，宿宁冬身上的压迫感居然强了起来。

他不再像上一次拍摄时那样，被符意舟所压制，而是形成了一种势均力敌的状态。如果说从前的宿宁冬是灵气加悟性，再加名师指点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身上居然又多出了一种经岁月沉淀出来的沧桑感和厚重感。

宿宁冬的进步怎么这么快？就连导演都被他吓了一跳，而思考一会之后，他便将宿宁冬的变化归功于“遇强则强”的这一特性上。

片场重新安静了下来，所有演职人员就位，破厄的告别戏开始了。

身穿白衣的符意舟慢慢的将一柄纯白色的长剑拿了起来，接着伸出手轻轻地从剑身上抚摸而去。他的动作无比轻柔，表情中既有释然又有几分不舍。在此之前，破厄的“威名”早就已经传遍了三界。因此自从看到他将自己的本命灵剑取出的那一刹那起，不远处正在围观的其余人全部紧张了起来，手也暗暗的搭在了自己的武器上。他们担心破厄攻击自己，但是对面的白衣人却并没有看他们一眼。

“你还记得这柄剑吗？”破厄慢慢的抬起头，接着朝对面的黑衣男人看去。

听到这句台词之后，宿宁冬也慢慢的将视线投向了此时被符意舟拿在手中的那柄长剑上，一切的一切都与剧本上要求的一模一样。但是看到他的眼神之后，监控器后的导演忽然低声惊呼了一下——宿宁冬的眼神太对了！

无论是游戏剧情还是剧本，其实都从来没有明说过雇禾与破厄之间的情感。但从官方给出的信息却能看出，这两个角色的背后绝对有一段不短的故事。

只是由于那信息比较零散的缘故，编剧并没有将它们整合进剧本之中。上一世的《霜月百里》虽然大获成功，但这条线却一点也不明晰，总给观众隔靴搔痒的感觉，也算是全剧的一大遗憾。

但是现在，尽管还是按照剧本来表演的，但是宿宁冬眼神中那种浓烈且压抑的情绪却将那些剧里没能讲出的故全部事弥补了回来。

破厄慢慢的将剑放下，接着向前走去。他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一点一点的伸出手去帖在了对方的脸颊上。因为过于宅的缘故，符意舟的皮肤异常苍白，高清镜头下，他的手简直就像是由白玉雕成一般。

符意舟虽然没有看过同人解读，但此时的眼神也同样复杂与传神。按照剧本还有官方的说法，破厄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而上一世的天神雇禾又以身化为了天下的一部分。所以破厄向他投去的眼神即是对天下苍生的，也是对雇禾的。

若是稍仔细一点还能看到，此时他的手指正在微微的颤抖，这一点更是暴露了主人心中的百般滋味……

“卡！”就连导演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场戏竟然这样便结束了。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导演的声音刚刚落下，站在一边的各大演员的助理便一起冲了上去，接着将大衣甚至羽绒服披到了自家艺人的身上。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没有助理的人，听见导演的声音之后，符意舟慢慢的将手从对方的脸颊上移开。不过瞬间，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就消失了，看向宿宁冬的眼神恢复了陌生状态。

“等等！”就在准备符意舟转身离开的时候，宿宁冬突然伸出手去将他轻轻拉住。和符意舟冰冷的手掌心不同，宿宁冬的手温暖而干燥。“当心着凉。”说完之后，宿宁冬就将助理手中搭着的灰色大衣拿了过来，接着轻轻地披在了符意舟的背上。

“我——”符意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还没有等他把拒绝的话说出，宿宁冬就已经转身离开，就好似知道符意舟要说什么似的。这场戏刚才拍完不久，符意舟和宿宁冬还站在片场中心，两人的动作当然被所有人都看到了眼里。

虽然宿宁冬没有刻意高冷，但是在戏外，他却一直都和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刚才，宿宁冬竟然将自己的私人物品给了符意舟？不是说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常一般的吗？难道上次片场的意外，真的改变了宿宁冬？

何止围观者摸不着头脑，符意舟自己也不知道宿宁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接着独自朝休息区走去。

“哎，意舟。”同样结束拍摄的苏念宵快步走了过来，只是他好像并不关心刚才戏外发生的事情，而是靠近符意舟眼神中稍带着一点激动的说道：“你们刚才那段戏，我怎么觉得有一点点的暧昧呢？”

“……”符意舟缓缓朝苏念宵抬头看去，不知怎的，苏念宵竟然被他看得有些瘆得慌。

“怎么了？为什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