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扶我过去。”
林清远目光阴冷的看着温笑,那目光如果化成实质,便仿佛一条黏糊糊的大舌头,让温笑觉得整个人都在这一刻觉得难受起来。
温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鼻翼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味,温笑是玩香料的行家,只需要轻轻一嗅,便知道这是什么香。
眼前这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温笑大脑迅速运转着,眼下这般局面似乎已成此局,全无破解之法。
而这林清远被人扶着,愈走愈近,他在温笑的床边站定,似乎是因为和温笑离得更近,让他的面色恢复了一丝红润。
林清远低下头用冰凉的指尖在温笑的脸上拂过,那温热的皮肤下流淌着的涓涓血液,让他在此刻似乎能听到其中富有生机的声音。
林清远除了和温笑缔结婚约的那些年,何曾感受过如此健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疯狂起来。
温笑缓缓用吐纳之法,最大限度的让自己的身体将那香料代谢出去。
故而,即使在脸上拂过的林清远的手指冰冷如同毒蛇一样,她也是一眼不眨,只直直的看着林清远,眼中满是不屑。
这让林清远原本想要来一个下马威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你不怕我?”
林清远松开扶着自己的人的手臂,然后俯身去看温笑,入目是女子绝美的容颜,这容颜下更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林清远心中一阵激荡,而后看着温笑那紧抿的红唇脑中闪过了。令人作呕的想法。
想到就做,他直接俯身下去,可下一秒将部分香料代谢掉的温笑终于勉强可以挪动自己的头颅,然后她直接狠狠地给了林清远一个撞击。
林清远本就身子弱,被温笑这么一撞,两行鼻血便顺着鼻子流了下来,但温笑也没有落着好白腻如鹅脂般的肌肤,瞬间便红了一大片。
可林清远似乎比她更不好,自温笑将他撞了之后,他直接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温笑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她记着自己撞的是鼻子,又不是别的地方,怎么好像把林清远撞出了内伤?
“你碰瓷?”
林清远:……
林清远恨恨的看了温笑一眼就这话只觉得有数万把刀子在自己的五脏六腑里捅着,一时之间痛苦不堪。
另一人见自己的主子已经成这么般模样,连忙将人带走,温笑着才轻轻松的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温笑将另一部分香料代谢出去后,在自己的胸口处摸了摸,所幸自己带着的那个平平无奇的竹哨,还在自己身上。
温笑费力地将竹哨摸出来,含在口中,虚弱地吹出一声轻响,而后边有一个黑影如蝶般翩然而下。
“夫人。”
“刚才我暗中感应到的那丝杀气,应该就是你身上的吧。”
“夫人英明!”
在林清远即将吻下来的那一瞬间,温笑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不过彼时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等她将林清远撞成重伤(……)之后,那里杀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侯爷呢,知道发生了此事吗?我被人带走之后那边还发生了什么事?”
暗三并不知道自家夫人这会儿是在盘算看他们的侯爷是不是宿在温柔乡里了,只傻傻的挠了挠头,回想着自己走时发生的事。
“这里的人把夫人弄晕之后,便让一个和夫人一模一样的女子去了军营。属下为了保证夫人的安全一路追踪而来,并不知军中之事,不过夫人放心,属下沿路都已经留下了记号,侯爷知道了一定会跟来的。”
“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
温笑语气莫名有些艰涩,这莫不是便是那人所说的温柔乡了。
她向来是知道妙妙待自己极为亲近的,可是此刻一想到妙妙会因为一张脸就会和一个女子拥抱,亲吻,甚至还会做更亲密的事,她心里就嫉妒的发狂。
以至于,温笑眸中的黑气在一瞬间拢上了眸子,就连一旁站着的暗三都在这一刻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寒而栗起来。
“夫人,侯爷对您一片深情,即便是有替身,想来侯爷也一定会很快发现的。”
不然还有暗一呢!只不过,要是侯爷真的落到了需要暗一去提醒的地步,他总觉得眼前的夫人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很快是多快,既然要发现那也是要和那人接触,一旦接触……”
温笑只觉得心里酸涩极了,有些说不下去了。
暗三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吃错的夫人,只跟柱子似的杵在了一边。
等温笑用了好久平复心中的酸涩,这才睁开了眼睛,眸子恢复了理智。
“我来这里多久了?你可调查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方,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阴我!”
暗三看到温笑正常之后,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自己这温笑昏迷这段时间打听的事儿,竹筒倒豆子的说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这里便是淮侯府的一座别院,乃是淮侯夫人陪嫁的嫁妆。
只是刚才一看那男子虚弱至极的模样,温笑便已经知道,这便是如今病歪歪的淮侯世子了,但也不知他把自己绑到这里,意欲何为。
而距离温笑被人带到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4个时辰。
此处离睢阳更近,故而温笑相当于又折返回去了。
只是,眼下却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
“那你可知他们带我回来之后,把我那些换下的衣裳放到了哪里?”
那里面,温笑是这段日子新制的香烛,他林清远竟然敢阴自己这么一回,就别怕被吓死了。
温笑想起林清远还故意给妙妙送了一个女子过去,这下让她心里愈发冰冷了。
“这……属下不知。”
暗三只是负责温笑安全的暗卫,剩下的时间便已经用来打探这宅子的主人是谁了,至于别的实在没有精力去观察。
温笑眼中闪过冰冷,却没有责怪暗三。
“罢了,此事我想法子解决。”
就在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虚浮无力,一看便知是普通人。
暗三忙隐藏于暗中,随后便见一个小丫鬟将一碗清粥送了过来。
“少夫人,少爷派我来给您送一些吃食。”
温笑冷冷的瞥了一眼碗中的薄粥,挑刺:
“我算哪门子少夫人,你家少夫人吃这些连猪都不吃的东西吗?拿走。”
温笑躺在床上,紧闭了眼,假装自己身上香料劲儿还没有过去。
那小丫鬟也无法,总不能让她上去撬开温笑的嘴巴,这会为难的看了一眼温笑,便出去请示主人了。
没过多久,林清远便被人扶着回来了。只是这一次的林清远似乎愈发的虚弱,温笑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后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
“娘子,你究竟在闹什么?再过两个时辰便是黄昏了,届时便是你我成婚大喜之时!”
至于这薄粥,那是林清远为了想让自己在温笑心中的好感度高一点刻意为之。
毕竟刚才他才发现温笑,如果伤害到了自己,便会十倍反应到他的身上!
就如现在,温笑饿着肚子,因为温笑离他近,所以林清远这会儿胃部已经开始痉挛起来。便是平时补身的汤药也是喝进去便吐出来,这让他折腾一通后脸色更白了。
可温笑见了林清远那副模样,便已经隐约猜出了些东西,这便只冷冷地说道:
“这成的只是你的亲,而非我的亲,又与我何干,至于你这些东西……不食嗟来之食!”
林清远这会儿整个人都扭曲了,他哪管温笑吃不吃他送来的东西,实在是他自己这会儿也难受的厉害。
可若是让他将温笑远远的送走,他又极为的不爽,毕竟温笑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健康。
“你!”
林清远气极了,他面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然后直接扑过去:
“我本来想等洞房花烛之后再让你我成为真正的夫妻,却没想到你三番四次触怒于我,看来娘子是等不及了!”
“呵,谁能想到堂堂淮侯世子藏头露尾,非要巴巴的贴上当初曾经与他断了婚约之人呢?”
温笑一语叫破了林清远的身份,林清远在原地步子一顿,但随后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冷。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也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本世子就不相信,等你真真正正成了本世子的女人,在本世子胯/下/承/欢之时,你还能这么硬气!”
温笑因这话几欲作呕。但此刻她便只积蓄力量在榻上等着林清远的一步步接近。
可是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窗外一个身影一跃而来,直接一脚将林清远踹出老远。
林清远:!!!
“啊!是谁!是谁坏我好事?!”
林清远身子本就孱弱,被这么一踹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但方才那人一脚踹在了他的胃囊之上,血吐完了便是不停的呕吐。
但是林清远又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也没有缓解胃部的不适。
江妙缓步而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从本侯手里抢人,你倒是胆子大的不得了,本侯倒要看看你这藏头露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妙一进门就看到温笑一身嫁衣,任人鱼肉的模样,当即被气炸了肺,这会直接冲过去,将林清远提在手里一通暴揍!
拳拳到肉,让林清远连痛哭声分外有节奏,听的温笑都有些不忍心的别过了眼。
嗯,应该不会断气吧。
原来妙妙揍起人来竟是如此的……帅!!
温笑替林清远疼了一会儿后,便别过了脸,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江妙,满眼的崇拜。
而那本来将林清远搀扶过来的人见势不好,想要逃跑,立马被暗中的暗卫给控制住了,只把他压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主子被人像沙包一样,从屋子的这头打到那头,又从那头打到这头。
江妙虽然说是要看究竟是谁藏头露尾,可是他心里早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这会儿连面具也没有摘,只把林清远整个人揍成了猪头,那面具也就自个落了。
“林清远,你说淮侯要是知道你胆大妄为敢动本侯的人,他会如何?!”
林清远眸子一缩。想去自己那个欺软怕硬的爹,要是知道自己能得罪到镇安侯身上,只怕要把自己当做弃子!
别说淮侯疼自己,那要是在淮侯的利益没有受损的情况下。
江妙眸子锐利如刀,脸上的表情如冰雪般凛冽,让林清远瑟缩了一下,但仍强自嘴硬的说道:
“镇安侯这话好没道理,你那未来的侯夫人上陪你在军中逍遥快活呢,这只是我藏在家中别院的妾室罢了!难道你也要因为他与你那夫人容貌一致,一并抢去,享齐人之福不成?”
江妙听了这话神色更冷,直接将不远处的一个桌子砸碎,拆了桌子,提着桌子腿缓步朝林清远走来。
林清远看着如同煞神一般的江妙,吓得连连后退,说话声音都磕磕巴巴:
“镇,镇安侯你想做什么?我,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这,这真的是我的妾室,你,你虽然是镇安侯,也,也不能强夺他人妾室……”
江妙自从这一世当了将军之后,越发的喜欢能动手绝不逼逼这一行为准则。
当下,江妙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可是眸子里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江妙干脆利落,挥起桌子腿直接朝着林清远的下三路砸去。
“你说她是妾室,她是谁的妾室?!”
“啊!”
林清远最脆弱的地方被江妙一桌子腿抡上去,直接疼的叫出来,屋子外的鸟都被她惊飞了几只。
江妙可没有想等林清远回答的意思,而是又提起桌子腿,将林清远的双腿击碎。
只听到咔嚓一声的骨骼碎裂的声印,伴随着林清远凄惨的叫声,以及江妙面无表情的冷漠,让人愈发觉得此处便是修罗现场。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挺能逼逼的吗?我看你这会儿怎么给我逼逼出花?!”
能把江妙逼的说脏字也算是林清远的本事了,可这会儿林清远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凭你那智商,放个假货在我身边,真以为我是你这种蠢货,干尽了买椟还珠,把珍珠当鱼目的蠢事?!”
林清远这会是又疼又懊悔,他可不是把珍珠当鱼目了?
要是当时他打心眼里重视起了温笑,温笑好好的嫁进他淮侯府,他现在身体指不定多健康的!
再加上当时温笑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不过一个戏子为正妻,她还能压得住自己在外面那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就在江妙下一次举起桌子腿的时候,林清远彻底慌了。
他不顾自己碎裂的腿骨,直接以手撑地,狠狠的给江妙磕着头,他怕了,他彻底怕了!
他后悔招惹江妙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温笑这次为自己找的人,竟是如此的可怕。
他要温笑是来续命的,可是招惹上镇安侯这个煞星之后,还续命?他别英年早逝,便已经是老天恩赐了。
“镇安侯求您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此次,此次我能做下这事,实在,实在是因为令夫人与与我有不解之缘!
唯有与令夫人在一起,我的身体才能康健几分,您,您一个健康人的,当然不能理解我们这些病人!”
林清远磕的额头是血,哭得涕泗横流,一脸狼狈地给江妙解释着。
江妙冷笑: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生病找太医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你那些手段使在不该使的人身上?真不怕我折了你的爪子?!”
林清远以前是不怕的,可是这会儿被江妙几桌子腿抡下来之后,所有的胆子都被他给吓没了。
他害怕眼前这个镇安侯,怕他那锐利如刀的眼神,怕他手里堪比利剑的桌子腿。
如果镇安侯拔出她腰间的长剑,那么自己下一秒是不是要成为一个失去双腿的废人了?
嗯……很有可能还有第三条腿也没了。
林清远这么一想,然后整个人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即便是江妙怼了这么一通,可他还是一个字都不敢辩驳。
江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收起了桌子腿,又细细打量了林清远一番随后脸色愈发的冰冷。
“你的生辰八字,除了你的家人还有谁知道?”
古人向来对自己的生辰八字极为的看重,除了出生之后由父母记下后压箱底,之后也就只有等到成亲合八字时再拿出来。
而林清远听了江妙这话,拼命的在脑子里思索着答案,方才在温笑面前那副病弱贵公子的模样,早已经碎了一地。
看他冥思苦想,江妙将桌子腿丢到一旁,缓步走到床边,将温笑扶起,靠着自己等着林清远的答案。
林清远也没有想到刚才还任自己鱼肉的温笑,这会儿不过须臾时间便已经和自己对掉了位置,他心里又悔又恨,但是脸上却不敢泄露分毫。
“不,不敢相瞒镇安侯,我的生辰八字除了家父家母之外,也,也就只有我幼时病重,当初家母病急乱投医时,求国师为我批命才拿出来过!”
江妙这会儿终于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是了,他想起自己一直忽视的是什么,是国师!
在晋朝帝未曾登位之前,国号为四象,对于国师分外的尊崇。
而彼时国师的神权与皇权并重,也就只有在晋朝帝即位这两年后,国师府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可一个国师若能做到神权与皇权并重,便足以想象他身负何其大的本事。
而林清远身上,便有一条类似于修仙小说中所写的主仆契约。
江妙虽不知这种契约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但只需要看到那契约泛着的黑气便知绝非正常法术。
而这一则契约,最大的特点便是对温笑无害,却需要林清远贡献出自己的寿命维持。
唯一破解之法,便是温笑与林清远正式结为夫妻,二人命运相连,气运共享,届时属于林清远的寿命也还回来,而温笑的气运也会随着这个契约灌输到林清远的身上。
而这,只怕才是那个国师真真正正的目的!
林清远这会儿已经彻底麻爪了,机械的给江妙磕着头。
江妙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停,不知过了多久江妙才抬了抬手,让暗卫将他带下去了,只留下温笑和江妙两个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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