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今天也保命了(1/2)
博物馆展厅里。
徐教授侃侃而谈,终于在他的声音中,包软软走到了前排,敢凑近看一看这个珍贵的书法藏物了。
她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心怀虔诚、恭敬。
以及那么一丢丢向往。
这副字,是1400多年前的作品。
她知道一些皮毛。
这位书法大师,也是1400多年前的长寿之人,活了88岁。
她看过一些文章。
早期人均寿命只有35岁不到。
这说明这一片书法残页真迹的笔者——是当时远超平均寿命的一位长寿者!
包软软走到玻璃柜前,小脸就不由流露出向往、尊敬以及打从心底的钦佩来。
“大家对书法的了解有多少?”
徐教授习惯在学校上课。
现在上录制节目,也想要提问。
他一眼望过去,结果就看见了几个躲避的眼神。
几个艺人年纪小又都是早就进艺校的,对于历史真的不在行。
在这种录制镜头前,新人还特别害怕说错话。
在专业节目上不表现没关系,顶多镜头少。
但如果班门弄斧,说错话,那可就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大丑了。
就算不是直播,是录播,但万一节目组把他们说错话剪进去了呢?
而且,历史告诉他们,艺人不要营销什么学霸人设。
翻车的太多了!
不懂就是不懂。
他们愿意做个弟弟。
当徐教授目光扫过年轻人,结果一个一个低下头,他内心也有些小失落。
只能自己继续说。
但刚要开口,却见到一只手弱弱地举起来。
徐教授不由眼睛一亮,“小包,你说说看,说错了也没事。”
包软软的一双眼还黏在这玻璃柜上。
这可是长寿人写的字啊。
她都不舍得眨眼。
手都不敢碰在玻璃柜上,怕损坏了它。
只敢靠近一点点,闻闻这庄重的味道。
“嗯,”她小脸都是憧憬,神圣的光辉,“我来参加录制前,略微了解过一下。”
诚实。
这个孩子相当诚实。
把临时抱佛脚都说出来了,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粉饰。
徐教授一听就点头,鼓励地亲切笑。
薛伯康更是暗中赞赏。
能在镜头前,承认自己的缺点,实在不易。
就连他这种老江湖,都未必敢说真话。
人越老,越难做到这种真。
而包软软接下去说的,更是让在场四位年纪都在五六十以上的推宝专家,刮目相看。
“书法,需要每天持之以恒的练习,忍受枯燥。”
“运笔的时候……”
包软软还做了个虚握毛笔的姿势,小脸认真。
“肘、肩、指、腕放松,灵活运笔,又要相互配合,将全身力量送到笔下。”
“身体要正,头不能歪。”
“日积月累,在笔锋之中,筋骨舒展,人的精气神就被锻炼到了。”
就跟太极一样。
每天坚持,日积月累,身体得到了缓和却有力的舒展运动。
比只是躺着、坐着不动的人,要更为健康。
包软软猜测这是其中一个长寿的原因。
说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脸红。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徐老师您觉得呢?”
你说的对。
徐教授眼睛一亮,虽然不是讲的特别深刻,很泛泛。
但显然,这孩子抓到了书法的要点之一。
坚持。
运笔的精气神。
这见解很不错了。
其他三个推宝人,也对她欣赏地颔首。
至少这丫头最敢说。
也没有说错。
这份勇于发言,还提前做了功课的认真,就也值得表扬。
“看来小包你对书法还是有一些兴趣的,有没有学过?”徐教授关切地问。
没办法,跟他互动的只有她一个。
他只能怼着她问了。
“没有学过。”
包软软脸红,她最近都在剧组拍戏。
还没有时间。
但以后可以考虑,每天练习书法,作为一个兴趣爱好,延年益寿。
“我写字没什么天赋。”
“但之后,我也想学大师,能够在每天忙完,写写书法,凝神静气。”
“陶冶情操。”
精神压力松懈,休息且快乐。
人就平和了。
平和就不容易暴躁、焦虑,身体会变得更加健康。
疾病就追不上我!
包软软说着,就狠狠心动了。
向大师学习!
她小脸上都是莹莹光彩、一副学习到了的大彻大悟模样。
跟旁边三个也专心听讲、却缺点领悟的年轻艺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关键她还很真。
在场四个推宝人,上了年纪。
两个是每年都给学生们上课、二三十年来带过不少学生的教授,一个是接触人、管理人的企业家,一个是收藏协会的老专家。
四个人看包软软,都看得出来,她没有在表演,而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书法,想要练习。
此刻,就见她低头,朝玻璃柜里的真迹看去。
两眼都在发光。
膜拜,叹为观止的仰望高人。
徐教授继续讲解这幅行书,说到笔锋与干笔、湿墨的结合变化,锋利如剑,又游走如丝。
站在旁边的薛伯康,正听得过瘾,就听见旁边一股小小的倒吸气声音。
转头一看,就见是身边的小丫头,一张脸跟着徐老的讲解,那是如痴如醉,像是饮了三日醉美酒一样,彻底被他的解说迷住了。
她一双眼那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会认认真真看字帖,一会又听到老徐说的锋利笔锋,忙又无声一哇,赶紧又低头去找他说的对应地方。
那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投入。
好像跟着老徐的讲解,把每个字都要印到她脑海里去一样。
真是……乖!
薛伯康脑海里不由闪出这个结论。
他儿子是绝对没这么听话的。
独立地太早。
从来就没拿这种认真听话的表情看过谁。
他现在看包软软这小丫头,觉得那真是比自己家儿子乖多了!
怪不得身边朋友,但凡有女儿的,都闭口不提儿子只谈女儿的事情。
女儿可真是比儿子好多了。
薛伯康看着包软软,越看越羡慕。
怎么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呢?
而包软软听着徐教授的讲解,也几乎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因为这眼前的字帖,确实太吸引她了。
笔锋如剑、又如铁丝般有力,游刃有余,这大师果然身体好!
力透纸背,遒劲凛冽!
她越看越赞叹。
直到徐教授推宝结束,问他们四个小艺人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徐教授,行书的代表人物……”
“好像大家讨论的比较多,是他的楷书……”
徐教授一个个回答,但轮到包软软,他只收到小丫头一个大拇指!
徐教授一愣,转而哈哈大笑。
薛伯康都不由轻笑着摇头。
“那我的宝藏推荐就到这里。”
“下面请薛伯康先生讲述他今天的推荐宝物。”
包软软顿时一张陶醉的脸,秒变郑重。
想起了她的任务,忙看向狼人。
一秒,她眼底又闪过一丝挣扎。
薛伯康。
这个名字,之前还不觉得。
现在看完书法……她就觉得这个名字意外的吉利……
薛伯康。
伯伯很健康。
包软软一阵沦陷。
突然觉得她自己的名字,怎么就不是这个格式呢?
有点小羡慕,是怎么回事?
薛伯康走上发言人的位置,很快就发现下面几个年轻艺人都期待地看向他,除了包软软这个小丫头。
她表情挣扎。
看向他有点格外的‘敬重’、还有点‘羡慕’?
薛伯康第一次从小辈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堂而皇之的羡慕来。
还没等他思考明白,工作人员就推上了他本次推荐的粉彩花瓶。
再看小丫头,就见她表情突然变了,眼神黏在了这只九桃天球瓶上。
然后有些挣扎地看了他一眼。
薛伯康:“?”
饶是他快退休的人了,也硬是没读懂她的眼神。
“今天我选的是一只官窑粉彩天球瓶。”
“借此,来解说下我们国宝瓷器的发展历史,以及瓷器图案、色彩随时代变迁的演化。”
他一说,就见面前的包软软往前走了几步。
好像生怕离得远,都听不清楚。
这可比刚才听老徐说话,更积极了。
薛伯康心里一阵摇曳。
感受到了家里有小棉袄的一丝丝快乐。
但很快,他发现小姑娘不是讨好他,而是比刚才更认真了!
甚至,她还从自己的旗袍小装饰绒毛挎包上,翻出了一双……一次性手套。
“我可以摸摸吗?”
“就隔着玻璃柜?”
包软软小心翼翼地问薛伯康跟博物馆工作人员。
好像生怕被他们拒绝。
就连薛伯康,向来自持冷静,平时决策向来不被人情所左右。
心里都有个声音在动摇。
“可以。”
博物馆工作人员先笑着开了口。
“隔着玻璃柜没事,你还带手套了,轻一些,身体不要靠在上面,戴手套摸一下没事。”
包软软松了口气,整张脸都灿烂了。
薛伯康更是觉得她好玩。
他先讲天球瓶的形,再讲它的釉色。
包软软就已经轻轻隔着玻璃柜,把手贴在了上面。
“你有什么感觉?”薛伯康觉得有些好笑。
包软软吸了吸鼻子,“一种欣慰。”
薛伯康愣了下。
包软软轻轻开口,“感觉到了隔着百年、千年,前人与我的对话,感觉到了一种传承。”
粉彩九桃天球瓶。
九,长长久久。
桃,长寿象征。
九桃图案,在瓶上,寓意万寿无疆。
包软软感到了一种跨越千年的传承。
她从游戏出来,一直很紧绷。
之前还觉得自己很奇怪,一度不敢在薛璟面前表现,哪怕他说没关系,但她也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
可现在看到这个花瓶,她突然发现,原来几百年前的前辈也跟她一样呢。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希冀长寿。
看见这个花瓶,她能秒懂,花瓶主人的心情跟奢望。
她松了口气。
原来她从游戏出来,也是跟这个世上许多人是一样的。
这一刻,包软软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与这个世界的融合。
而薛伯康却愣住了。
与历史的对话?
这丫头,说话还很有水准,这也是提前准备的吗?
但很快包软软就小嘴叭叭了起来。
“山海经里,夸父追日里就出现过桃林,现在有解读,说桃林是夸父生命的一种延续。”
“后来的神异经,又提到桃增寿的传说。还有西王母用仙桃招待汉武帝……”
“又有神农经,说‘玉桃服之,长生不死’……”
“本草纲目也说到……”
最近这些可是薛璟念给她听的。
因为她上个月视频又穿了那件蟠桃的珊瑚绒睡衣。
薛璟就连续几晚,在睡前给她讲了桃子的许多典故。
有些她自己读到过了,像是神农经跟本草纲目,但听他念一遍,她还是美滋滋~
想到这里,包软软说着说着,就小嘴角上扬,脸上有些甜甜的红。
但在场的推宝人,都被震撼了。
这丫头,头头是道。
要不是早知道,说是那个历史系出来的学生,他们都信。
但包软软害羞地摇头,“不是历史系的,我只是对桃子比较了解。”
诚实!
徐教授都觉得她有点意思了。
连薛伯康都觉得好奇。
难道现在小丫头也喜欢这种摆件?
桃驱邪,又有家室兴旺、长寿寓意。
年纪大了之后,他就比较喜欢这些寓意美好的东西。
放在家里,还能提醒他,不要过于扑在工作上,要劳逸结合。
心态要平稳。
薛伯康又不由多看了包软软一眼。
而后,就是下一位推宝人。
带来的是青铜鼎。
因为这件国宝体积太大,他们直接前往了那个展厅观看。
这一次不用包软软主动表现,推宝人郎教授,就感兴趣地看向她,“要不要上前看一看?”
包软软的表情这次没有太多激动,反而很肃穆。
相比于其他三位艺人的跃跃欲试,她就冷静了很多。
郎教授,包括其他三位推宝人,都有些讶异。
而包软软在这个鼎前,一点要摸的想法都没有。
以前有个皇帝,举鼎被砸,流血感染,当天夜里就死掉了。
这个故事就告诉她,人要量力而行。
她不由扫了眼前方的薛伯康,心事重重了。
要怎么办呢?
狼人头头。
她一下子就没有心情,继续看宝藏了。
薛伯康也在默默关注她。
不由又暗中点头。
该表现的时候,就表现,该沉默的时候,就沉默。
前两个藏宝,她发言不少。
后两个藏宝观赏,她就把发言机会,让给了其他三位年轻人。
小小年纪,就懂得照顾全场,不争抢风头。
薛伯康对她心里的印象,又是上了两层楼。
到了下午五点半,他们还有些没录制完。
节目导演,就笑着走过来,“老师们休息吧,我们去员工食堂用餐。”
“今天招待不周了。”
几位老师不像小年轻,吃饭都相当规律。
节目组也不敢拖延,让他们饿着。
毕竟这一个个都是专家级别,薛伯康更是给节目赞助了。
“老师们先请。”
嘻哈女歌手有礼貌地让他们先去。
几个小年轻都落在后面好几步。
显然,他们今天录制都憋坏了。
他们跟几个专家老师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一天都在被提问。
非常紧张。
现在好不容易吃饭,他们都不太想跟老师们一起坐。
现在就希望他们走快一点,最好能跟他们年轻人分桌子吃。
否则他们会消化不良。
因为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老师沟通交流。
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不用说,大家都懂。
哪怕之前都互不认识,不是一个公司的艺人,都秒get,想到一起去了。
但走着走着,他们发现少了一个同龄人……
“欸?”
包软软不见了!
走着走着,包软软就脱离了他们慢吞吞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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