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生死许诺（1/2）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小丑那被陈旧的棉絮所填充起来的脸，但是下面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在他的面具下面，全都是棉絮，没有脸。

接着，萧霁看到那已经被勾在钩子上面的红色小丑脸上那被画上去的夸张笑容动了动，那被棉布缝合起来的嘴唇开合了一下，就像是说了一句什么话。

萧霁用唇语读懂了他的话，他说的是：

【宝贝，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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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名称：乌鸦医生

异种等级：死级（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地造成了1000以上的人死亡）

异种描述：乌鸦医生的外表表现为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黑色金属乌鸦面具的年轻男性。其能够并且十分乐意和人类交流，在兰斯洛特智商测试中证明乌鸦医生的智商为230点，远超正常人类的智商。

乌鸦医生曾经作为一名精神科的医生工作于罗兰城摩西公立医院，他在那里工作了一年，深受患者欢迎。每一个被他接手的病人都不再愿意更换医生，情愿将自己的名字加在乌鸦医生本来就长到过分的排号名单后。

被乌鸦医生接诊过的患者，称之为“感染者”。感染者将会把乌鸦医生看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他们崇拜他，对他言听计从。感染者被彻底治愈，他们彻底丢失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会被精神疾病所折磨。

有证据证明乌鸦医生能够操纵他的感染者，但是感染者之间却会彼此厌恶。当连续接受乌鸦医生的治疗超过一个月之后，感染者将会对着乌鸦医生出现强烈的独占欲，并且对于其他感染者的存在表现出强烈的厌恶。

长期接受治疗的感染者，将会不惜代价地杀死其他感染者。只为让自己成为唯一一个接受乌鸦医生治疗的感染者。当无法控制这种欲望的时候，这些感染者就会自相残杀。目前已知，已经有1784人因此而死亡。

乌鸦医生对于感染者的死去表现得很遗憾。但是他却仍然表示，尽管如此，他仍然会继续自己的职责。将更多的人从精神疾病中解救出来。

提示：如果乌鸦医生身边没有足够数量的感染者，或是与感染者的独处数量过久，感染者可能会对于乌鸦医生表现出攻击意向。

收容措施：异种被收容在tp-67最高危险等级的地下独立收容区内的隔音房内，由失去了听觉的研究员【a-486】进行看管，每日为异种提供满足一个成年男性一日营养所需的食物和饮水，按照异种的要求为其提供部分医学类的最新书籍。

任何人严格禁止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接近乌鸦医生并且与其对话。

11-08日新增：xxxxx批准【乌鸦医生】参与第五次【灭绝计划】，分组编号：【d98】。】

【异种名称：饕感染者

异种等级：死级（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地造成了1000以上的人死亡）

异种描述：外表为年龄约在20~25岁之间的年轻男性，能够与人类交流。在情绪激动或是过分饥饿的情况下，会从后背冒出长约1~9米的鲜红色触手，触手最多出现九条。

有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危险性，在饥饿时会捕食人类……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但是内心却并不认可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特别说明，在晨曦纪年278年5月份因为被怀疑有着暴食症去往摩西公立医院，在此接受了乌鸦医生的治疗长达三个月，成为乌鸦医生最为著名的一位感染者。

超危险异种，累积造成超1276人死亡……

收容措施：……每日喂食20kg以上的生肉。

提示：禁止任何人在饕饥饿时与之见面，禁止饕与乌鸦医生见面。

11-08日新增：xxxxx批准【饕】参与第五次【灭绝计划】，分组编号：【d98】。】

【异种名称：红色小丑

异种等级：危级（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地造成了500以上的人死亡）

异种描述：与一艘突然出现的列车并存，常随机出现在地铁站，高铁站或者是火车站，上车的乘客会受到红色小丑的邀请，与他进行一场游戏，游戏多为儿童游戏，类型极多。

目前已知的游戏共55种，仍在增加中。游戏失败的乘客将会死亡，游戏成功的乘客将会从目的地的站台下车，并且遗忘曾经在这辆列车上的记忆，只会以为自己乘坐的是普通的列车。

xxx年xxx月xx日，顺利收容。

收容措施：放置于30m半径的圆形地下隧道内，未经允许严禁任何人接近并且乘坐列车。红色小丑不需要食物。

11-08日新增：xxxxx批准【红色小丑】参与第五次【灭绝计划】，分组编号：【d98】。】

【d98分组，剩余异种数量：67，预计结束时间：900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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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小丑死后，这场列车游戏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在萧霁和那个黑衣男人离开了列车，加上那个游戏获胜的白领女人和那个中年男人，一共只有四个人活了下来。

在他们离开列车之后，这辆列车就破碎开来，带着破碎的骨架缓慢地向前行驶，最后消失破碎在隧道中。

同时，萧霁头上的数字也从2，直接跳跃到了6。

这个数字刚好是小丑头上的数字加上萧霁自己原本的数字。

萧霁垂下眼睛，看着倒映在地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陷入了思索。

他的视野中，那些古怪的弹幕更多了，在红色小丑死后，萧霁这里的弹幕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医生yyds！！】

【红色小丑是不是被降智了啊，我真的是无语了】

【不是吧，医生难道这次真的就要成为这组的第一名了吗】

【谁会不喜欢医生呢？我期待看着这个世界在医生的手下崩溃的样子】

【小丑真的不行，废物了】

【医生六分了！我看很快这场游戏就要结束了！】

【医生很快就要赢了吧，美人医生舔舔】

【看不下去了，现在这样有什么意思，我直接来等一个结局！】

【等各个分组决出第一名来，那才真正有意思呢！】

萧霁看着这些弹幕，看着那些不断划过的得分，游戏，获胜者的名字，心中已经有了不少推测。

得分……

“对不起，对不起！”

在他的身边，那个黑衣的男人还在不断地和他道歉，萧霁没有仔细去听他在说些什么。

他的头顶并没有数字，并不是萧霁的“目标”。

“没事。”

萧霁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家里的装置和萧霁自己在家里的装置很像。

甚至连家具的位置摆放都和他的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一切都是显得如此的正常。

萧霁也像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洗漱，上床睡觉。

但是因为那些弹幕的存在，所以他并没有洗澡，只是穿着衬衣就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凌晨一点钟，萧霁睁开了眼睛。

他的公寓在二十二楼，是高层公寓楼，因为楼层较高，并且前面没有障碍物遮挡，所以还是能看到一点月光。

萧霁在睡前已经将窗帘全部拉上，只留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细细的月光从那条缝隙里面漏了进来，照在了地上。

在那月光中间有一块黑色的东西，上下滚动了一下。

萧霁的眼皮微动，他看见在自己的窗外，那明亮的月光下，有着一张巨大的人脸。

那人脸的模样几乎是普通人面孔的两倍大，在白色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古怪的淡青色。鼻孔是两个巨大的黑洞，眼睛细长，没有眼皮，只有两个圆滚滚的眼球暴露在外面。

巨大的一块块片状的东西覆盖在人脸上，将他的脸分割成为了很多小份，有两只类似于蹼之类的东西落在玻璃上，在上面留下了两个印子。

那张巨大的脸就这样透过玻璃，透过漂浮的窗帘，盯着躺在床上的萧霁看。

它圆滚滚的眼珠中似乎蕴藏着什么东西，但是却无法被读懂。

萧霁的呼吸仍然平稳，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他还在沉睡一样。

早上七点。

萧霁睁开双眼，如同往常一样洗漱。

在他拉开窗帘的时候，一些留着红血丝的，黏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了他的手心上。

他用手指念了念，很多细小宛如沙子一样的小颗粒被揉开，呈现出闪闪的金黄色。一些腥臭味道在房间中弥漫开来，窗户的外面也多了很多划痕。

这是昨晚那怪物所留下的痕迹。

萧霁若无其事。

他认认真真地洗了三四遍手，冲掉了在手上的那些东西。

【哈哈哈，医生这次有好看的了】

【这是什么异种？我之前没有见过呀】

【好像是另外一个死级的异种，似乎是叫做什么【鱼怪】的，实在是太恶心了，所以甚至都没有什么人知道】

【好看了，这次医生要和鱼怪对上吗？搓手手】

【医生是不是只能靠脸啊，除了脸他真的啥都不是，笑死了】

【楼上的，你行你上啊，别忘了我们还只是看直播，就已经有不少的人成了医生的颜粉了，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啧啧，怕不是要被那个异种蛊惑了】

【教我说，这个什么灭绝计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不应该让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出现在镜头下，看看！都把小孩子教坏了！】

【……】

萧霁到了医院，打卡，上班。

他的日程表安排得很满，因为曾经在医院里工作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萧霁对于这里的工作却并不陌生。很快就结束了上午的工作。

并且他还发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奇怪之处，不管是什么患者，只要他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对方立刻就“痊愈”了，并且表现得无比正常。

……除了似乎都想要和他来一点身体接触之外，嗯，一切都很正常。

这也许是在刚刚进入到这个世界后所追加给他的设定的原因。

在这些患者里面，也不乏头顶上有着数字的人，并且有的数字还很大。

但是能看见这些数字的，却好像只有萧霁自己。

中午的休息时间，萧霁这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好，打扰一下，我们是特殊处理组的调查员，这是我们的调查证。”

萧霁放下了手里面的筷子，看向自己面前的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长斗篷的调查员。

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晚上和自己一起经历列车游戏的那个黑衣青年。

“你，你好……！”

他一看见萧霁，脸就红透了，努力地往自己长官的身后躲。

“我叫做23号，这是我的搭档156号，我们来找你是想向你调查一下你的一位患者。”

萧霁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听过这个组织，不过在这个世界里面，特殊处理组似乎是一个专门负责处理特殊事件的，权利很大的组织。

他于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你认识这个人吗？”

23号将自己手上的照片递给了萧霁看。

照片中的男人面容清秀，年纪看起来不大，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校服。

“没有印象了。”

萧霁说。

他说得是真的，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模样。

“你再想一想，真的没有了吗？”

23号咄咄逼人。

“长官！”

156号躲在23号的身后，忍不住开口为萧霁说话。

“你让萧医生想一想，他每天要治疗那么多病人，就算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我真的不记得了，你们可以跟我去查阅一下病历记录。”

萧霁淡声说。

他们在陈旧的档案室里面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

【姓名：沈容

性别：男

年龄：学生

治疗时间：xxx年6月24日-xxx年9月20日

病情介绍：精神分裂症入院，经过治疗后基本恢复

主治医师：萧霁】

“这不是你的病人吗？”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做了什么？”

“他在上个周去曦羊湖钓鱼时失踪，我们现在怀疑他就是躲藏了起来，并且不断地假借水怪的名义，在城内制造杀戮和恐怖的幕后凶手……

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真正的水怪呢！”

“156号！闭嘴！”

23号面色不霁。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见从萧霁这里得不到什么线索，两位调查员就离开了。

萧霁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继续回去吃自己的午饭。

下午的时候，段闻舟出现在了萧霁的面前，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又成功预约成为了萧霁的患者。

和萧霁各种聊天，并且还想要亲亲抱抱，萧霁一不答应就要抑郁那种。

“萧哥，你不喜欢我吗？”

在这次的治疗结束之后，段闻舟拖着下巴，头发卷卷的，就像是一只追着主人拖鞋的鞋跟啃的小奶狗，一定要得到萧霁的一个回答。

萧霁沉默，他就一直问。

直到萧霁被他问烦了，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在段闻舟的头顶，有着一个鲜红的7的数字，原本这个数字在昨天还是0，不过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可爱乖巧的卷发青年，在昨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我喜欢你。”

萧霁这话刚刚出口，段闻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不过我也喜欢其他所有的病人，我对你们所有的爱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被我所喜欢着的人啊。”

段闻舟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萧霁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要发疯了。

但是他却只是勾着唇，对着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打卡下班。

遵守人设的表演，对于萧霁来说并不困难。

他这样子做，的确是在遵守他原本的人设。

并且他可能也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许用不上多长时间，这个游戏，或者说这个世界，就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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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回到了家里，照旧做饭，睡觉。

晚上的时候，在他的窗外再次出现了那种巨大的怪脸，只是这次，那些怪脸却不是出现了一张，而是出现了三张。

几乎将萧霁的窗户全部占满，那些巨大的人脸怪物，像是抢夺位置一样趴在萧霁的窗口，更多的潮湿的水汽和腥臭的气味顺着窗户的缝隙，传入到了萧霁的房间里。

第二天的时候，萧霁在窗口发现了更多的那些金黄色的小颗粒。

他这次没有再去看，直接去上班了。

自从那红色小丑死去之后，萧霁的上班旅程就很普通，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地铁的电视广播里面却出现了停水的通知，因为作为供水源头的湖泊出现了问题，现在官方人员正在调查。

并且近期内在市内出现了多起失踪时间，主持人提醒市民们深夜不要外出，要注意安全。

萧霁抬头看新闻的时候，感觉手肘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原本握在手上的手机顿时摔在了地上。

一只手却已经伸了过去，将他掉落在地的手机捡了起来。

“你的手机。”

这是一个身材瘦弱，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女生。

她的脸上待着一个巨大的口罩，几乎将她的半张脸都遮住。

只露出一双水润的，几乎泛着光芒的眼睛。

现在的地铁上明明人很少，但是她却一直贴在萧霁的身边，她的眼神渴望得看向萧霁，圆滚滚的眼珠因为过于巨大，甚至显得有些不像是人类，。

而像是一条鱼。

“谢谢。”

萧霁想要接过手机，但是女生却没有放手，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女生的眼珠骤然滚动了一下，然后她放开了手中的手机。

手机的背面沾染上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带着淡淡的腥臭味。

“你真好看。”

在萧霁拿手机的时候，她搂住了萧霁的腰，在他的领口深吸了一口，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飘飘然地闭上了眼睛。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谢谢。”

萧霁接过手机，离开了地铁。

他将手机卡取出，手机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就在他离开之后，地铁上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向了他离开的方向，他们的眼睛不管是大小，全都滚动了一下，眼珠上泛着一层蒙蒙的白光。

在这座城市的水管中，原本纯净的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混杂了很多细小的金色颗粒，就像是沙子一样，但是却更加柔软。

只有很少的一些人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沙子，而是一种柔软的，存活能力极强的鱼卵。

通过发达的排水系统，这种混着金色鱼卵的水，正在被以自来水的名义被运输进了这座城市的每一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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