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火葬场的火烧起来了(含……(2/2)
陆执:“嗯。”
可他没有等到陆执易感期回来,倒是等来了第三节 下课时江进着急忙慌地来到他的班级,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胳膊就跑。
还焦急地对他说:“现金,跟我走!”
池矜献“哎?”了一声,半句疑问都没问出来,就被迫跟着人冲出了教室。
江百晓接完水正要回座位,差点被冲撞到,就这也被吓得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了一小半。
“江哥,江哥,怎么了啊?你跑慢点儿。”池矜献被他拉着开始下教学楼楼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还差点把脚崴了跌下楼梯去。
幸亏被江进扶了一把。
“慢不了,陆执快把陆湾打死了!”等人站稳住,江进重新拽着人跑,边跑边说,“陆叔叔拦不住他,没人能拦住他,你去试试!”
池矜献眉目稍凛,道:“什么?!”
“我提前跟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你跟我走就是了。”江进说,语速很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是陆湾的小爸给我打的电话,说我跟陆执是发小,让我去管他。我哪儿有那本事啊!”
“你去说不定管用!”
他们刚一出教学楼,南边路上就过来了一辆车。
江进拉开车门就把池矜献塞了进去,自己还没进去便开始吩咐:“去陆叔叔家。”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一起跑向了陆家——是陆自声的家,不是陆执的。
“啊啊不要——陆执,陆执你会把他打死的!你住手!住手——”
还没进客厅,只是入了院子而已,某道凄厉的哭叫便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
陆自声恼怒、制止的音色也紧跟其后:“陆执!他腿都断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他死。”一声激烈的碰撞声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人的肉.体上,陆执声音嘶哑。
“那你去坐牢吧!”陆自声吼道。
陆执不管,似乎也听不见,他手里只牢牢地握着一根类似于狼牙棒的木棍,那东西又一下被砸在了陆湾身上。
陆湾趴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白色的衬衫被血染湿了,里面皮肉定是已经无法直视。他无声无息,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在哭,别人一眼过去还以为这已经是个死人。
陆自声过来双手制住陆执,根本制不住。
客厅里两道alpha的信息素在相互博弈,身为父亲的陆自声明显可以压制住陆执,但陆执根本不怕这个。
他说他要让陆湾死,就一定动了这个心。
艾多颜跪在陆湾身边,用身体护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脸上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明显的伤痕。
艾多颜一遍一遍说:“他错了,我替他跟你道歉,可是你把他打死了你也活不了啊。陆执你冷静点儿……”
陆执甩开陆自声的桎梏,说道:“那就一起死啊。”
说着,他手里的木棍又被举了起来,看位置,这次是冲着人脑袋去的。
“陆哥——”池矜献跑进客厅,这样喊道。
陆执的所有动作猛然顿住,缓了片刻后,他才回头去看那道声音来源。
由于易感期的原因,他状态远不会像平常一样,如今被激发出毁灭欲,又被比他强大得多的alpha信息素压制,陆执早已经不是理智状态了。
他几乎有些发愣地看着池矜献朝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白里的血丝似乎消退了一些。
待人彻底走近他,又喊了一声:“哥。”
“……小池?”陆执声音很轻,且喑哑,几乎要让人听不清这一声亲昵。
这时,旁边的江进查看了一下情况,垂眸冷淡地喊了声“陆叔叔”。
而后对陆执说:“你真想去坐牢啊?”
陆执看着池矜献,好半天没说话。
而下一刻,只听两声沉重地紧挨在一起地“扑通!”声,陆执手里的东西脱落,自己也迅速地倒了下去。
他早已筋疲力尽,想杀.人的心思也只是强行吊着一口气。
最想见的人来了,他的理智也就东拼西凑地凑出来了一点。
“陆哥!”
“陆执!”
“小执。”
客厅里乱做一团,全都去看他的情况。
恰在此时,别墅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艾多颜中途打的电话,他还想报警,被陆自声拦下了。
到了医院后,给陆家儿子救治的两个医生,其中一个对陆自声说明了陆湾的情况后,最后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这谁能下这么狠的手啊?干脆直接把人打死得了,也省得人活受罪。”
陆自声没应。艾多颜靠在墙上捂住嘴巴哭。
而后另一位医生看了陆执的情况,他找到陆自声确认对方是陆执的父亲,才语气颇有些严肃地说道:“这孩子今天正是易感期,一针剂下去效果还没怎么发挥呢,你们就那么刺激他。易感期正是一个alpha最脆弱的时期,你还用信息素那么压他——光这一点你们都不用再那么刺激他就能让他进医院了,什么事儿不能等易感期过去了再说?”
医生见过各种各样的伤痛和疾病,但碰上父母不作为的,身为人,内心里的责怪仍然会被激发出来。
但这终归是别人的家事,那医生说了这么多便不再说,只皱着眉头说了句:“等通知吧。”
说完便走了。
艾多颜的哭声忽而便小了一些。
陆自声沉默地站在原地,似是不知道该把心神分给谁。
池矜献和江进毕竟是外人,现如今的情况又很不好,问发生了什么都没办法开口。
最后天越来越黑,听说了池矜献在哪儿之后,池绥和原斯白过来接他。
简单和陆自声交谈了几句,池绥便道:“陆上将,那我和原原就先带我们家小安回家了,等你家小执醒了我再让他过来。”
陆自声:“嗯。劳烦矜献担心了。”
池矜献以为他很快就能再见到陆执,并安慰他,陪伴他。
可从这以后,高三生涯里,池矜献便再也没有和陆执直面接触过。
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池矜献努力追着陆执的脚步,而陆执从来不多给他一个眼神。
周六周日池矜献去医院看陆执,第一天陆自声告诉他对方没醒,陆执状态又差,还是先别看了。
等第二天他再过去的时候,陆执已经出院了,回了自己家。
易感期来临的时候就算不需要请一周的假,也得在家里待上个四五天。
确保易感期会真的过去,没有意外发生。
出了院以后,陆执依旧请假在家,没去学校。
池矜献放学了去找他,方守却把他挡在了门外,说:“池少爷,我家少爷还在易感期,等他回学校你们再说话吧。他已经没事了。”
池矜献就只好回去。
这几天里,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如何,反正对池矜献来说,就是煎熬。
他担心陆执,见不了面就发消息,打电话,可对方易感期到好像没手、没眼睛了似的,不回消息,更不会接电话。
周三,某节课下课,池矜献在走廊上碰到江进,顺嘴问了一句:“江哥,你现在知道我哥和陆湾发生了什么吗?……我联系不上我哥。”
“嗯?他没回你?”待人应了后,江进沉默了片刻,蹙着眉说,“他拔了陆执的玫瑰。”
池矜献轻声:“什么?”随即反应过来,忙问,“拔掉了多少?”
闻言,江进的眉头当即蹙得更深:“全部。”
—
“小执,回屋吧。火红玫瑰和别的玫瑰品种不一样,它多难养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方守站在玻璃花廊外,劝说道,“这些玫瑰都死了……你要是还想要,我去订一批幼苗回来。”
陆执跪在玫瑰花园里,用手一株一株地去种,十根指节全是泥土,两个手背上也全是细小的伤痕——都是死去的火红玫瑰上的花刺留下的。
可他犹如察觉不到,还是一点一点地忙活着。
但那些被重新种上的玫瑰花卉早已经枯萎了,有的还努力生养着,可一眼过去也知道过几天还是会死。
这么大一片玫瑰庄园,一千多株玫瑰,一株也没活下来。
“小执……”
犹如听不见,陆执依旧埋头弄自己的。
忽而,玻璃花廊上被投下了一道明灭的光,陆执挖土的动作一顿,抬头去看。
这几天的天气不好,今天更甚,满天空的乌云。
在那些厚重的云层里,刺眼的光亮闪了一下,轰隆的闷雷声紧随其后。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重重地砸在了玻璃花廊上,把那层干净透明的玻璃弄脏了。
让人都要看不清院子外的景色。
可陆执却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天,他照例在往常就一直站着的地方等池矜献,等自己的玫瑰。
等来等去,小玫瑰也没有很快出现,倒是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大人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抱起他就走。
这时,小池矜献却恰好在朝他跑过来——因为每天的场景都是那么相似,大人们有时候就会失去警惕。当时原斯白不在,离开了一会儿。
他高喊:“哥哥。”
强行拖着小陆执的人看见池矜献,突然笑了起来,他大步走过去,就像他粗鲁地把陆执拖走一样用另一只手去拖池矜献。
小陆执吓坏了,说:“你放开我!你不要碰他,不要碰他!放开——”
小池矜献不明所以,却被那个大人的粗鲁弄疼了胳膊,欢快的笑脸一秒就变成了哭。
他喊着:“哥哥,我疼。”
“你放开他!我父亲是陆自声,他是上将!”小陆执握拳去打人,声音凄厉,“你带走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那个人的脚步顿时一顿,古怪地问他:“你父亲是陆自声?”
下一刻,不等人应答,那人像是被唬住了,直接松开了他,只抱起池矜献快速地往前走。
陆执在后面追他,追不上,害怕得哭出来,他边跑边一遍遍喊:“你放开他。小池……你不准带他走,他爸爸是池绥叔叔,你放开他。”
他以为就像他自报家门,那人就会害怕了一样。
可听到池绥的名字,那人突然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说:
“我知道。”
—
“……轰隆。”
天边又响起了一道惊雷,陆执轻眨了下眼睛,将刚才落进自己瞳孔深处的光眨没。
他眼睫半垂下,重新开始动起了手。
想把玫瑰庄园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可花已死,庄园便只能不复存在。
陆执还记得他易感期回来,看到自己的玫瑰花园里一片狼藉时,只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杀了那个人。
确定是谁来了这幢别墅,陆执果然拿着凶.器回了家,他没有给人辩解的机会,照着人就砸了下去。
陆湾想送他去医院,想让他死,可他没有算得不够精准。哪怕是在易感期时期被这样刺激,靠着一股恨,陆执也能让他毫无还手的力气。
陆湾躲不开殴打,只能在地上爬,可仍旧躲不开,只好大哭着认错,求饶。
最后他被打的几乎感觉不到疼,那些力度落在身上,他都只会哭,不会喊了。
艾多颜去护他唯一的儿子,吓得脸色发白。
陆自声还没有回来之前,他极其凄厉地对陆执说:“那些玫瑰不就是池绥他儿子给你的吗?为了一些花,你就要杀人?你父亲也没你这么大本事吧!”
“你们陆家的alpha真是,一个一边说着beta没味道,却因为一个孩子还要把我带回来,带回来了又依然在外面乱搞。”
“一个呢,”艾多颜哭着护住陆湾,嘴巴仍然厉害,他害怕地看着陆执,说,“从小恨beta恨得不行,嫌beta恶心——毕竟beta可以和任何人上.床,反正也没有信息素。可你如今却因为一个beta要打死你弟弟……啊!”
艾多颜捂住自己的胳膊,疼得嘴唇颤抖,而后他突然冷笑一声,说:“你自己护不住东西怪谁。你小时候不是有一个玩伴,听说有人要绑架你,想改变你的性别,有人替了你是不是?”
他几乎是恶毒地盯着陆执,字字句句都能作刀杀人:“现在连一处玫瑰庄园都护不住,你自己没用还要牵连别人。”
陆执被他激得眼睛越发的通红,看起来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
他道:“你说什么?”片刻后,他又清醒一般地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呵,再怎么说我和陆自声也是夫妻,我不能知道?”
陆执狠闭了下眼睛,接着,他看见了茶几上水果盘里的刀。
察觉到他的视线,艾多颜这才知道真怕,他忙拖着陆湾,想躲起来:“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陆执!”
他即将就要摸到刀柄,被及时赶来的陆自声拦住。
……
雨越下越大,玻璃花廊上的雨水随着玻璃倾斜的弧度迅速地滑落下去,形成了一道道明显的线条。
方守再也看不下去,蹲下去拉了下陆执还在土里的手,轻声喊道:“小执。”
陆执便停下动作。
他盯着自己肮脏的双手看了好长时间,一个念头突然毫无预兆地冲破脑海。
他心想,怎么能这样脏呢。
陆执,你怎么能这么脏。
……池矜献太干净了。
“怎么办,”陆执捡起地上的一枝死去的玫瑰,声音极其喑哑,“我种不活。”
“怎么办。”
—
周四,在家待够了,陆执照常回去上课。
他推开后门进去时,池矜献突然就觉得眼睛有点酸,他喊了一声:“哥。”
陆执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极其冷淡。
片刻后,他垂下眸子,一言未发地拉开椅子坐下。
“哥你没事吧,”池矜献双手扒住他的桌子,说,“这几天你都不理我。”
“……没事。”陆执抽出书掀开,道,“转回去。”
看人状态好像还行,池矜献也没想着去问已经发生过的事,闻言他“噢”了一声,将身体转过去了。
可陆执却在下一刻又轻喊住了他:“池矜献。”
池矜献顿住,不适地轻蹙了下眉头,不明白陆执为什么又突然喊他全名。但他还是立马回头问道:“怎么了哥。”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就在池矜献以为陆执应该不会说话了时,对方又道:“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为什么?”池矜献道,有些慌,“我做错事了吗?”
“你有事要告诉我啊。”
“我没事,”陆执道,“我只要你别再跟着我了。”
追了人三年,一千多天,前两年陆执的“我不喜欢你”的拒绝池矜献每天都要听一次。
他那时候从没有退缩过,这时候依然不会。
只不过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回到了两年前时的模样。
陆执在前面走,池矜献就在身后跟着。
和人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也不逾矩的距离。
江进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对,问池矜献,池矜献自己又委屈又难受,摇头说不知道。
转头问陆执,陆执就冷着脸不吭声。
这样的场景维持了一周,离高考也只剩下了一周。
而最后的一周也不会上完,在高考几天前就要离校。
他们会在家休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考试。
06月03号,周一,星际联盟惯例升旗,整个高三生会在这个学校里过最后一个升旗仪式。
学校里为了让他们好好地考试,学校领导给来了一场亢奋人心的讲话。
半小时后,升旗仪式结束,各班学生原地解散。
高三打头阵,先回班。池矜献像往常一样,加快了几步跟上陆执,想跟人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来临,不等人开口,陆执便忽而出声说道:“池矜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这个语气和平日里的任何时候相比都不对,令池矜献莫名地心慌,不敢回答。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特别喜欢。”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陆执停下步子,转过身来,漠然地看着人。
池矜献的脚步也缓缓缓缓地停下了,他仰着头,有些茫然。
“……什么?”
旁边的很多人在意识到周边有情况,都或不解、或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我一早就知道你是beta,对于我来说,”陆执看着他,一字一句无比的清晰,“没有什么比看令人厌恶的beta爱而不得更解气了。”
“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在玩弄你么?”
早上的风有些凉,吹进人眸子里让人忍不住地想眨眼。
池矜献眨了好几次眼睛,说不出话。
“今天就离校了,以后也就不会再见面。”
“我烦请你不要再把‘喜欢你’几个字轻易地挂在嘴边,那会让人觉得很轻浮,”陆执表情没有丝毫地变化,说,“也烦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不要再对我造成困扰。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
池矜献一直没反应,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的衣摆,他的思绪。
“一个 beta,”可陆执的声音还在,他还在说,“我易感期的时候你能安抚我吗?有 omega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beta都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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