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王国(1/2)
且说跌落洞中的金爵,这会儿正狼狈不堪地躺在一片草地上。
头上是蓝天白云,四周是青山绿水,宁静的好似一方世外桃源,可美轮美奂的环境并没让他安心,反而让他更加的紧张。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地方如此安逸,犹如世外桃源,在现实当中,哪里会有这等好事?
他扯着嘴角从地上爬起来。巫公和道衍也纷纷从水里爬到岸上。刚才他们坠落的地方是一处水潭……也是万幸那大坑下面是个水潭,不然以刚才那种高度直接掉下来的话,怕是直接就摔死了。
巫公痛得不轻,脸上还有瘀青,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了石头。他提着手枪走到道衍的面前,按下扳机,指着对方的脑袋说:“道衍是吧,你到底是谁?带我们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他虽然用枪指着对方的头,可眼里没有杀意。金爵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没有出手来牵制,此时的他正竖着耳朵,也想听听道衍会怎么说。
谁知,那道衍竟是呵呵一笑,面容上露出疯狂,自顾自地说:“祭坛重开,阴凤现世,真是命啊……”
“说什么疯话。”巫公一枪托砸在对方脑袋上,纯钢打造的枪把子将对方的脑袋砸了个窟窿,一时间血流如注,他似乎察觉不到痛,依旧傻笑着,只是那目光中的虔诚,却是愈加疯狂起来。
金爵看得触目心惊,他跑过来将巫公推到一旁,说:“老头子你干什么,你想要打死他吗?”说完,连忙从行李箱中取出纱布,想给对方包扎,后者脑袋一偏,伸手将他推出几米远,然后身子一晃,像是狡猾的泥鳅那般扎进一米多高的草丛,转眼就不见了影子。
“哎。”巫公轻轻一叹,竟被气笑了,他说,“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心太过于软了,你看这道衍是普通人吗?如果他是普通人,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啊,你看,又让他给跑了。”
巫公虽然没有明说是因为他才扰乱了计划,可金爵又不是傻子。他联想到先前巫公的举动,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站在原地,脸色青红一片,巫公没责怪他,反而令他更加惭愧。
“走吧,先去找他。”巫公揉了揉金爵的脑袋,提起枪往道衍离开的方向跑去,金爵心想,是不是抓住对方就能弥补这次犯下的失误?他赶忙往巫公的方向冲去。没走出两步,眼前的环境便突然一变。不远处的道衍正虔诚地跪在地上,而巫公则是傻傻地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怎么了?”金爵跑过去,还没跑到巫公跟前,便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长满整座山的大榕树!这些树木遮天蔽日,根茎像是血管,在大地上缓慢地蠕动着,肉眼可见,而在榕树的中央,则生长着一株更大的梧桐树,高耸入云,白云就像丝带那般裹在树干中央。那树上,有一缕淡淡的紫光在扩散着。
金爵抬头往上看去,那茂密的树叶当中,似有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正冷漠地看着他。他头皮发麻,大声说:“老头子,快趴下。”刚说完,一阵劲风便从空中传来,刮得他脸生疼,黑色的乌云从天而降,仔细一看,竟是紧随他们进入黑洞中的血鸦。
金爵趴在地上,血鸦从他头顶飞过,尖锐的利爪抓破了他的头皮。一缕头发混合着血液从半空当中掉了下来,巫公更惨,他就像被筛子过滤了一遍,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子,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金爵慌忙爬了过去,只见巫公正满脸是血地说:“枪,给我枪,那是九……”
“别动了,老头子。”金爵打断他的话,着急地说,“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再耽搁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可不是,此刻血鸦遮天蔽日,在空中不断盘旋,像是天塌了那般,忽然往地面再次冲来。隔得近了,都能看清血鸦身上的羽毛,黑色的羽毛流转着冷光,如同寒铁打造。
金爵来不及闪躲,被血鸦冲了个正着,就在他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刚才逃走的道衍又冒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金爵面前,张开双手挡在金爵的前面,嘴里不断地念着一些古老的氏族语言。
狂暴的血鸦顿时停止了攻击,然后四散飞开,有几只还亲昵地落到他的肩上,呱呱地叫了两声便飞快地朝着梧桐树上飞去,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跟我……来。”道衍一把将巫公背在身上,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金爵犹豫了片刻便跟着跑了过去,没多久便来到一处山坳当中。这里两面环山,中间有一条小河流过,在河的对岸,有一片荒废的茅草屋,说它是荒废的,是因为草屋已经塌陷了一半。
看到草屋的时候,金爵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半——那地方的排列,竟然与地面上的阿鼻寨一模一样,甚至连寨子口的摆设都是一样的。
“难道又回来了?”
道衍没管他,背着巫公就从小河走了过去。
金爵跟着跳进小河,冰凉的河水没过膝盖,走出两分钟就到了岸上,走近了看,这里的摆设与外面的阿鼻寨更像了。金爵伸手摸了下寨子口的草垛,触手坚硬而冰凉,他一愣,用力捏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传来,那草堆顿时变得粉碎。
“石雕!”
金爵心头一惊,便问道衍这是什么情况,但对方根本就不搭理他,只顾着赶路,金爵讨了个没趣,只能将念头作罢,绕过一条街道后,他又停了下来。
这里……这里竟然有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晃眼一看,至少也有百十来人,穿着粗麻布衣,有的还穿着兽皮,那种年代感,少说也有个上千年。
金爵忍不住了,问:“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道衍回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疯狂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忧虑,他本想说话,但想到目前的处境,便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他抽出一只手,直接指向前面的人堆。
金爵不作声了。这个时候他除了跟着对方之外,已经别无选择。跟着对方默默地走着,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也逐渐看清了那些站在原地的人。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假的,准确地说他们是人工打造的,类似于现在的蜡像,栩栩如生,连眼神和表情都充满了真实感。
他从人群中穿过,虽然知道这些只是蜡像,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毛。这些蜡像神态各异,笔直地站着,皆是望着天空,金爵跟着抬起头,所见之物却是令他魂魄都差点飞了出来。
那天上,竟然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而且正是他当年在草原上遇到的那一棵参天大树!他万万没想到,那棵树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梧桐树竟然是长在天上的,难道是投影?
可投影也不可能那么真实啊。
他仔细地看着,隐约当中,看到了隐没在梧桐树叶当中的九条尾巴。他忽然明白过来,这里才是真正的阿鼻寨啊!一座隐藏在大山最深处的地下王国。
他冷汗直流,心怦怦跳着,既是激动又是害怕,激动的是总算是要找到九尾金翅凤了。可他又害怕着,害怕这是一个阴谋。
未知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生出恐惧。
道衍扛着昏迷的巫公,穿过人群,往广场的尽头走去,隐约间,金爵似乎看到巫公睁开了眼睛。
那眼里没有半点虚弱,相反的,还有一丝让他感到刺眼的神采。
金爵忽然想起巫公说的那个传说——蚩尤战死后埋在苗疆的一座古墓中,等待着凤凰浴火而复活。
才想到这儿,他的胸口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掀开衣服一看,那形似凤凰的紫凤纹正蠕动着,卷起来的一根尾巴缓缓地朝着他心脏部位靠近。
金爵鬼叫一声,一巴掌就拍下了下去。只听一声脆响,那蠕动的紫凤纹立即停了下来,随后他肌肤下冒出些暗金色的液体来。
他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等他醒来的时候,巫公已经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他面前,正担忧地看着他。
巫公没事,金爵眼圈一红,差点哭出声来。他挣扎着坐起来,刚要出声,便被巫公抬手制止。
“别说话。”
“我……我们怎么在这里?”金爵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
“你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石头上,昏了。”
金爵半信半疑,脑后忽然一痛。他伸手一摸,果不其然有个大包,指头一按便传来钻心的痛,他惊魂未定地收回手,心里却已翻天覆地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坠落的地方是一条小河,而且中途还遭到了血鸦的攻击,怎么从巫公嘴里就成了他撞到石头陷入昏迷了?难道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一旦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就像他那些并未完全消失的记忆,他能抓住记忆的尾巴,但却挡不住忘记的侵蚀。
这种感觉,相当恐怖!
巫公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刚才见你一直浑身发抖,而且还说了梦话。”
金爵茫然地看着巫公,后者叹了口气,掏出手枪换上弹夹,神色凝重地说:“我怀疑这里才是九黎部落的老巢,一个从未问世的地下王国。”
“地下王国?”金爵震惊地看着他,脑中的画面开始清晰起来。
“没错,你看外面的那些人,他们其实都不是真的,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制作的,与秦始皇的兵马俑类似,但他们明显要高等许多,秦陵兵马俑至少还是陶制品,可这些却是活生生的人啊。”
自古以来,就有地下王国一说。凡间帝王去世,想要在冥界继续做皇帝,于是便冶炼兵马俑,供皇帝在阴间驱使。当今世上,论阴兵的规模,非秦陵兵马俑莫属不可,但那些与眼前这些用活人炼制的人俑相比,显然就要逊色不少了。
“我看这里的环境与地上的阿鼻寨类似,想来布局也是一样的,这也就是说,我们回到了原点,一个在地下的原点,所以我打算直接去天顶中央,也就是祭坛,那里,应该会有真相。”说完,他便直接走了出去。
金爵起身,行走之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想不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才是假的。他害怕这是一个类似盗梦空间的梦,自己会无限地沉沦下去。
他跟在巫公身后,走在荒凉的大路上。眼下虽然是晴天,可现实却给他一种阴森的感觉,好似走在地狱里一般。
巫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一点一点地朝天顶的方向靠近,而金爵则是警惕地跟在后方,他不时张望着,希望这里的环境能够让他回想起更多的记忆,然而他失望了,或许是晒到太阳的缘故,他的记忆竟是越来越模糊了,让他有种掉进旋涡的混乱之感。
两人绕过一个大弯,走到天顶外面,到这里,人俑已经不能用密集来形容了,简直骇人之极。
人俑肩膀挨着肩膀,有的抬头望着天空,有的注视着前方,有的是面面相对,做出交谈的样子,如潮如海。
巫公的注意力没在人俑身上,他的心思在前面的天顶中——那里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走着走着,金爵便放慢了脚步。他停在一个人俑面前,看着这人俑的脸,圆圆的脸蛋,一双星眸透着水光,小巧的嘴唇上有着一丝淡淡的朱红,鬼使神差地,他掀开了对方的帽子,那张脸在刹那清晰地显露出来。
这……这……
金爵站在原地,再也迈不动脚步。这人俑竟与黎雪妖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穿着,甚至连神情气质都一样,他甚至怀疑这就是真实的黎雪妖。
“雪妖?”
金爵下意识地喊了声,带着七分恐怖,三分好奇的心理,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忘记了,眼睛里只有这一尊人俑。就在此时,他心口一痛,静止的紫凤纹再次蠕动起来,剧痛令他游离的魂魄回到体内,而这一刻他才清楚地发现,眼前的人俑根本就不是黎雪妖,而是个面容狰狞的妇女。
他惊叫一声,见巫公正惊恐地看着他。
金爵冷汗直流。他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可从巫公手里冒着青烟的手枪来看,就能猜到他身后有着怎样恐怖的东西存在。
他扭着脖子还没彻底偏过去,便感到一丝呼气传来。金爵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恐惧,朝巫公跑去,刚走出两步,便听啪啪的两声枪响,巫公拉着他的手就跑。金爵很想问,刚才他背后到底有什么,可巫公这会儿脸色苍白,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哪里有工夫来回答他?
“快蹲下。”巫公扯着金爵的手,同时又往后开了两枪才跟着在墙角蹲下。他靠在墙角上,像是没有骨头的蠕虫那般。
金爵移动着脚步来到巫公身边,后者顺势靠在他肩膀上,飘忽的目光瞬间落在他的脖颈上,一阵失神,说:“你这紫蛊怎么变样了。”
金爵低头一看,瞳孔顿时缩成了一个圆点。原本只是没过他肩膀的紫凤纹此刻已不知不觉蔓延到了脖颈处,而且那横着长出来的紫凤纹,像极了一只尖利的喙,像老鹰一样的喙,直指他的颈部大动脉。
巫公显然也被吓到了,他有些紧张地问:“你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人俑会忽然活过来。”
虽然只是一句话,可却让金爵脸色发白,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巫公,结结巴巴地说:“活……活过来了?”
怎么可能!
金爵待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浑身每一处的皮肤都在收紧,脑海空白,遍体的寒意混合着恐惧,让他说不出话来。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巫公见他不对劲,拉着他便朝街道的拐角跑去,说是拐角,其实也就是一条十字路口而已,往左边是刚才的广场,也就是人俑所在的地方,右边则是一条大路,直通寨子外面。
巫公眼观六路,上看天,下观地,耳朵贴在墙壁上。金爵倚墙而靠,意识已经逐步恢复。他注意到了地面的影子类似蟒蛇,浑身一寒,说:“老头子你看……你看地面的影子。”
巫公目光一扫,神色大变,抬手就是一枪,枪声响,影子动,金光乍现,一段形同触手的藤蔓出现在他们视线中,于电光火石之际缠上了巫公的手枪,刹那之间,一股大力便从其中传来,巫公脚下一趔趄,差点被拖了过去。
金爵拉住巫公的另一只手,脚步往后一蹬,与藤蔓拔起河来,两个人的力量,终于与那藤蔓有了持平,但只是勉强的,到现在那东西的真面目都还没漏出来,巫公慌忙说:“快用刀,我腰上的刀。”
金爵空出一只手将刀拔了出来,这是唐刀,刀片很薄,但很锋利,刀柄雕刻着鱼鳞。就在两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大手一扬,从上往下,狠狠地朝着藤蔓砍去,只听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那藤蔓立即松开手枪缩了回去,失去力量的牵绊,两人顿时往地上咚的一声摔了下去。
金爵身体还算硬朗,他一打滚爬起来,捡起唐刀冲到前方,入目之下,那画面让他永生难忘——街上全是藤蔓,粗如臂膀,上面长着荆棘,密密麻麻地挤在街道上。
“这是食人树。”
巫公满脸的震惊,刚说完话,藤蔓便哗啦啦的如潮水般往后面退去,那个方向,正是他们的目的地——祭坛所在的天顶。
金爵头大如斗。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啊!在地面上,天上有血鸦,而到了这地下世界,地上却又聚集着恐怖的食人树。
食人花倒听说过,可这食人树,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食人树。”巫公苦笑着,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虽然厉害,可毕竟上了年纪,这几番折腾下来,顿时露出疲态,他指着地上残留的绿色汁液说:“食人树在我们苗疆有记载,只是没人真正的见过。”
金爵无奈地跟着一笑,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过去看吗?”
巫公低着头,思考了一番,说:“去,当然要去看,那道衍跟我一同从洞里落到了这个地方,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我想,他肯定在祭台那里,我们只有过去找到他,才能找到真相,不然还能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
金爵郁闷地点点头。这个打算很糟糕,但如今却也只能如此。他将衣服扣上,抬手之时,却是刹那一僵,他看着巫公问:“老头子,我们现在是在阿鼻寨的地下对吧。”
“按理来说是。”
得到回答,金爵的脑袋顿时飞快运转起来,他本身就喜欢研究奇门遁甲,到这里后,他忽然发现这里的布局似乎与奇门遁甲有些类似,于是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开始比画,不一会儿便画出一个地形图来,他指着一个凹形的位置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在这里。”
“哦?”巫公目光一凝,似想到了什么。
“你看。”金爵用树枝指着地图说,“我猜地上的阿鼻寨是建在一片横向伸出的巨石上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从洞里掉下来,出现的不是山洞,而是一片天地了。”
“所以,我们可以不用去那边天顶找道衍,而是顺着这里出去,走出这个寨子,我们就能平安无事地走出去了。”
“不,没那么简单。”巫公摇头否决,他说,“你说得也许没错,但你忘了我跟你说的那个传说吗?如果阿鼻寨的祖先将蚩尤的藏宝地建在这山谷中,那么这里会安宁吗?”
金爵面色一僵。他知道巫公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还很真实,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往外走反而更加的危险。
“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到那个道衍。他是阿鼻寨的人,也是九黎部落的后裔,他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而且我很怀疑,他之所以能够从当年那场大屠杀当中活下来,恐怕就是提前躲到了这个地方。”
“所以阿鼻寨只是个幌子,而这里才是真正的阿鼻寨,也就是九黎部落,埋葬蚩尤的真正地方,阿鼻寨的人真聪明啊!竟然以假乱真,在地面修一个建筑来迷惑世人的眼睛,而且算计了后世好几千年,怕是有些阿鼻寨的族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祖地会隐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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