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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容余娓娓讲述完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沉重的真相让姜若华一时接受不能。她缓缓松开拽着容余衣襟的手倒退了好几步，惨笑道:“原来.原来是这样.我竟然是这么来的”容余叹息道:“宫中传出淳妃冷宫自尽的消息时，家父正在忙手于其他事务。最初家父也以为淳妃是真的死在了冷宫里，后来家父的眼线告知家父冷宫送去乱葬岗的尸体有异，家父这才着手去查，逐渐查出端倪，淳妃之后的遭遇也是父亲后面才知晓的。”

姜若华神情悲怆，儿时的回忆在翻江倒海。

若华从开始记事，对于家的印象就是穷，穷到什么地步呢，家徒四壁，漏雨漏风，冬冷夏热。母亲常年只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虽然皮肤粗糙，但若华一直觉得母亲的模样特别漂亮，若是能好好梳洗打扮定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

然而母亲并没有钱能梳妆打扮，她白天要摆摊贩卖手工养家糊口，晚上要操劳着家里的活，还要照顾年幼的若华，日复一日的操劳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皱纹。若华从小就懂事，她心疼母亲，会力所能及帮母亲干活，帮母亲摆摊，会扮鬼脸逗母亲开怀大笑。母亲在若华眼里始终是最温柔慈祥的存在，她会舍不得吃饭省下钱给若华买新衣服，会给若华买心心念念的人，会夜夜轻拍着若华哄若华安睡。

与母亲截然相反，若华从来没有感受过父亲的爱。父亲从来都不疼惜母亲和若华，挣得钱全部都拿去酗酒，家里生活的重担全部扔给母亲。他自己每天只有半夜喝的烂醉才会回家，心情好时会安稳睡觉，心情不好就会摔东西，还会对母亲拳打脚踢，哪怕母亲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也会被父亲狠狠殴打一顿。

父亲的行为举动给幼小的若华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每次听到父亲的动静都会让若华不由自主地紧张害怕。看到母亲挨揍，若华哪怕自己也害怕狰狞的父亲，但还是每次都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像只老母鸡一样死死护在母亲身前，哭着哀求父亲不要再打了。父亲可能是觉得若华太小了，怕一不小心失手打死她，残存的理智促使他没有对若华下过手。这种时候他往往会不甘心地踢母亲几脚，然后骂骂咧咧去睡觉。

母亲每次都会被打的鼻青脸肿，有时候甚至会吐血，若华又害怕又心疼，但弱小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哭着去擦母亲脸上的眼泪。母亲虽然会流泪，但看着若华担惊受怕的样子，都会强撑着伤痛露出笑容去安抚若华不要害怕。

时过境迁，此时已经长大成人的姜若华仰望着窗外纷飞的雪，回想起那些被她深藏在心中多年的痛苦回忆，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强忍住徘徊在眼眶的泪水，哽咽着说:“六岁那年，因为梅雨季节阴雨连绵，屋顶漏水，母亲的腿又痛了起来，她勉强支撑着给我做了晚饭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晚上父亲又喝的烂醉回来，嚷嚷着非要母亲给她弄点东西吃。母亲说自己下雨腿疼，让父亲自己找点吃的，父亲就暴跳如雷，咒骂着采着母亲头发把她拽到地上又开始揍她。我吓得大哭，扑上去护在母亲身上，然而这次我还没有开口求情，父亲就给了我一巴掌，拎着我的领子将我扔了出去。我重重摔在了地上，眼冒金星，疼得哭都哭不出来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挨打。母亲见父亲竟然对我动手，发了疯一样去撕扯父亲，然而母亲瘦弱的身躯哪能打得过父亲，被父亲又狠狠打倒在地。父亲打母亲打的差不多了又朝着我走来，我无处躲避，只能任由父亲打，我越哭越求饶他打的就越重。忽然，父亲不再继续动手，而是睁大了双眼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脑袋下流出了好多的血。我看到母亲举着一根棍子站在父亲身后，棍子上还沾着鲜红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