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2/2）

他们这边吃得热闹，隔壁房间的主卧室里则是寒气逼人，母女俩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高玉兰之前是打过腹稿的，但此时愣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平日里那股四海为家的淡定劲儿，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最后反倒是肖雅婷开口问：“妈，这事情是爸通知你的？”

少女似乎恢复了镇定，靠坐在床上，两眼望着窗外。

近来雾霾严重，但今晚却是难得的好天气，冬日里稀疏的星光穿过夜空，洒满整条浦江，映衬着城市的灯红酒绿，反倒愈发显得清冷。

高玉兰顺着女儿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片星光，蓦然间，她的心情也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嗯，我是从他那里知道的，但他的本意不是要通知我，而是怀疑你这次离家出走，是被我鼓动的。”她哂道：“呵呵，他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怀疑一切，除了他自己以外。”

肖雅婷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你这次回来，是想起要尽你身为母亲的责任咯？”

这句话刚出口，少女才意识到自己心中，不知何时已经被怨恨填满，她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高玉兰：“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但……总之，我应该控制好我的情绪，我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高玉兰本已被她之前那句话给刺得心如刀绞，但此刻听到女儿的道歉，她却更难受，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不，你……你有资格那么说，我……我确实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她嘴里尽是苦涩，扭头擦了擦眼眶，凄婉道：“但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最后再相信我一次，雅婷，让妈妈弥补从前的过错吧，我愿意为你做所有事，只要你能原谅我。”

不知怎么的，肖雅婷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自己心里也难受万分，她突然想起杨昊之前所说的——对于未来，何不宽容一点呢，这不光是给你母亲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啊。

“妈，我……我原谅你了。”少女咬着嘴唇，僵硬却坚定的站起来，蹲在母亲身前，握住她颤抖的双手，笑中带泪道：“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也有你的苦衷，另外——”

肖雅婷顿了顿，擦掉眼泪，很自然的微笑：“你也不需要弥补什么，我现在挺好的，杨昊已经帮我开始了新的生活，属于我自己的全新人生。”

高玉兰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颤声道：“你原谅我了？真的……原谅我了？”

肖雅婷笑着点头，心中的阴霾似乎也随之一扫而空：“真的，妈，我原谅你了，从今以后，我会做我自己。”

她突然促狭的笑笑，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一样，站起来挥舞双手，傻里傻气的念海子的诗：“从明天起，我要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高玉兰鼻子一酸，真的好想嚎啕大哭，这首诗是她当年每次借酒浇愁之后喜欢对着星空念的。

那时肖雅婷还是个孩子，却要面对一个自私冷酷的父亲，和一个郁郁寡欢的母亲，想想都知道那该有多难熬。

但看着此时女儿脸上的真挚笑容，高玉兰也没来由的欢喜，边流泪边笑着接口：“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