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驭兽化形功（1/2）

“哎哟我去，哎，哎……”乔邦极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嘴里止不住的碎碎念叨着，他只觉得身体内的灵煞二力再度失去了掌控，运行起来极为吃力。

此刻已是深夜，石磨山内点燃了山壁上垂挂的油灯盏，将整个山体都照的通亮，而乔邦与洪天英在这暗河旁锤炼技艺，由洪天英亲自指点如何运行这寻风舞柳功的灵力流淌路线，使得双足能和手臂一样灵活。

至于鲁绪磊，此刻已是喝的烂醉如泥，发了一会儿酒疯便呼呼大睡了，许若云也被搅和的没了好心情，心态虽然没有完全炸，但嘴唇嗡动，乔邦也没听个清楚，显然是碍于乔邦在此不好发作，不然性格直爽的许若云恐怕早就骂骂咧咧把唾沫星子落在鲁绪磊的身上了。

“冷吧？”洪天英背靠着斑驳的山壁，一手摸着下巴，双眼微眯，显然是在琢磨着什么。

“……”乔邦的内心极为复杂，是你让我把衣服都脱掉，只剩一条裤衩，还让我站在河水里面，得亏是这水不深，不然我不得被这活水给冲走？

“冷你还不集中精神控制灵力汇聚于双腿之中？你现在是懒驴拉磨，学会装模作样了？”只见洪天英面色一肃，本就不太温和的面庞仿佛染上了一层冰霜，抬起歼邪除魅枪往泥地上重重一插，随后双手抱胸倚在枪身上，看着在河水中瑟瑟发抖着的乔邦，若有所思。

这么长时间没见，似乎乔邦感悟了不少元素核心，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少，只不过为何感觉灵力并不雄浑，反倒是有些虚浮？

还有，为何会在乔邦的体表感应到了令人反感的煞气，这孩子浑身上下透露着古怪，但洪天英此前只负责传授乔邦枪法技艺，旁的他一概没有参与，所以下意识认为这是乔安国、杨成富传授的功法所致。

“灵武者一生都在与自己做斗争，如果不能掌控自己的身躯，控制体内灵力在身体各处游走，那么与人对抗之时便会落入下风，不自觉便运劲不畅，输给对手。而往往失败的代价是你的性命，我对你严厉那是希望你活得比我久，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前头！”洪天英的口吻毫不客气，与乔安国、杨成富的温和不同，洪天英的教育方式是棍棒下出人才，这样的言传身教放在军队之中格外合适，而乔邦却是感觉到了欣慰，至少洪天英在训斥自己的时候，没有郁郁寡欢了。

他能感觉到，洪天英不止是因为罗小桃的缘故而闷闷不乐，恐怕与北境军旅发生的事也有些关联，而鲁绪磊也酗酒喝个伶仃大醉，这本身就是逃避现实的表现。

只是，自家事自家清楚，困扰乔邦修炼的正是此前机缘巧合吸摄进体内的煞气，这才让乔邦难以为继，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毫无顾忌的释放灵法了，这才是最让乔邦苦恼的。

“尝试着将灵府内的灵力传输到腰腹，顺着两条大腿向下延伸，将灵力浸润膝盖内的各处窍穴，在膝盖处调节好补给量，维持灵力稳定的同时借助膝盖承受压力，将灵力自膝盖处送到脚踝处。”

“而脚踝部位的解溪、丘墟、昆仑、太溪、申脉、照海这六大窍穴就相当于一个客栈，你大可将灵力聚集在脚踝部位，顺着六大窍穴向脚趾发起冲击，如此便完成了灵力贯通下半身的技巧。待下肢灵力流通后，便能进行下一步操作，将灵力均匀的包裹住你的双脚脚底板，尝试着用一种你最为擅长的元素灵力，试着让灵力承载你身体的重量，使你能在流动的水面上站起来。”

言罢，洪天英似是觉得语言过于苍白，还是身体力行示范一遍，动作故意放缓，让乔邦可以看个真切。抬脚踩在湍流不息的河水之上，脚尖率先接触到河水形成一整面厚厚的冰晶层，但并未蔓延开来，如同荷叶在水面上漂浮着，待洪天英整只脚掌落于河面上时，原本扩散开来的冰晶层突然猛地收缩，于双足底部积聚形成两块脚掌形状的冰晶层，凭空抬腿走了几步，发现脚掌离开水面那块冰晶便迅速消散，但脚掌再次落于河面上时，冰晶又快速形成，如同台阶一般。

乔邦很早之前就见识过灵武强者在空中闲庭信步，踩在空气之中如履平地，如今再次看来，与洪天英所示范的如出一辙！

洪天英步伐加快，在激荡湍急的河流上跳跃奔跑，那一块块冰晶快速形成又急速消散，当真是神乎其技！

“无论是点苍门的身法要领，还是其他宗门的身法口诀，都离不开这灵力浸润窍穴的法门，修炼之途殊途同归，无非是灵力存放窍穴内的比重，以及流淌经过的路线有所不同，但你要时刻记住，无论是何等能量，它们或许是其他灵武者难以掌控的，但对于我们，必然会是一生的挚友！”

话音刚落，洪天英抬脚离开河面，足下不再渗出冰晶反倒是形成了风旋，在空中随意地走着，在油灯火苗的映照下闪烁着影子，石磨山内流风不断，自山间孔隙处钻入，如此情况竟仍保持身形，表现得十分安逸，到最后双臂叠起枕在后脑勺上，在半空中悠哉入眠，若非那双腿仍律动着，真像是在半空中虚浮着睡着了。

“感受空气中元素带给你的情绪，尊重每一种元素所对你释放的感情，不要质疑自己的第一判断，努力试着迎合元素灵气，当情绪共鸣便能为你所用，身体的每一处毛孔便都能快速产生关联，你并非劫掳它们的强盗，而是并肩作战的同僚！”

听着洪天英越发激动的感慨，乔邦感觉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窍门，出身于宗门及家族的灵武者习惯于照本宣科，按部就班来学习掌握能力，而脱胎于草莽的洪天英则更加注重个人感悟，突出情绪上的交流。

并没有优劣之分，只是令乔邦清楚明白，路还得自己走才算路，前辈走过的路那只能叫做轨迹。

可道理听了都明白，实践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南域军团统一生产制作分发下来的军靴做工极佳，防尘、防砂、防泥浆，其靴底为了提高抓地性能特地凿出了很多凹陷的长条，这可就让乔邦感觉到头皮发麻了。

从灵府之中将灵煞二力均匀输送至双膝还算轻松，可往脚踝处蔓延便不自觉分成六股向下进发，或长或短的灵脉导致灵煞二力输送抵达的时间各不相同，抵达脚踝部位后便朝脚趾涌去，本身便已经很难做到同步输运了，就更别提将灵煞二力均匀涂抹足底了。

每一次感觉自己快要站在河水之上的时候，随便来一道起伏的浪翻涌，自己便不堪其扰再次失去平衡，坐倒在浅浅的河床上，搞得全身都是水渍，颇为狼狈。

接连失败了数十回，不禁仰头看向凌空侧躺着的洪天英，心里更生出几分钦佩了。

那无序吹拂过来的风时刻都在胡乱流动着，比起暗河中的水流来说要更加难以捉摸，却能稳稳地躺在空中，就连双腿的律动也变得缓慢。

这哪里是均匀的涂抹在脚底之上，已经算是涂抹全身了吧？

“咿？等等？涂抹全身？”乔邦突然开窍，艰难起身甩了甩浑身水渍，再次抬头看了眼洪天英，心中有所决断。

如果我用灵力外衣催化的形式再搭配兽吸法，不必拘泥于身体内部控制调节，借助天地灵煞之气为自己均匀涂抹，是不是更加容易？

再加上催动点苍诀，在体表各处形成稳定不易溃散的旋涡呢？

说干就干！

乔邦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缓慢地催动兽吸法，在毛孔张开的同时催动灵煞二力向外释放，身体内外两股气流交汇融合，缓慢凝聚形成旋涡，随后乔邦抬脚裹上灵煞二力，轻轻踩在河面上。

“似乎可以！”乔邦欣喜若狂，感受着左脚轻轻踏在河水之上，心中倍感兴奋。

尽管并没有完全掌握，身体也在不断摇晃着，踩在河面上就像是深陷泥潭，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迈步身体歪歪扭扭，每往前前进一步便像是踩在薄冰上，又像是踩在泥沼之上，每一步的感受都不尽相同。

乔邦努力感受着元素传来的情绪，却发现分外艰难，似乎每一种元素都无法达成统一，心中多多少少产生了焦躁的情绪。

“噗通！”

心绪一乱，乔邦再次坐倒在河床之中，再次溅起无数水。

而飘在空中假寐着的洪天英，斜眼瞅了一眼，聚焦在正起身抬脚踩踏河面着的乔邦身上，若有所思。

“才半个多小时，便掌握到了诀窍，修炼天赋属实不错！”尽管乔邦心浮气躁没能坚持太久，但洪天英最初时感悟到了窍门时也没比乔邦好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乔邦没有再甩开水渍，而是任由河水浸润在身体表面，这样的态度转变令洪天英感到满意，乔邦终于领会自己的意思了，剩下的就只是磨合罢了。

原本洪天英以为乔邦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全掌握，却在下一秒颠覆了洪天英的认知。

只见乔邦不再扭动着身体，每一次抬脚踏足都像是走正步，速度也越发的快了，直至来到洪天英的下方才停止前行，就这么站在河面上，任由河水上下浮动，他也随着河流起伏着。

这进步的速度，如此之快？

这一回轮到洪天英感到讶异了，不禁眉头紧皱，心生怀疑，猜测乔邦此前有学习过。

“不对啊？初级灵武学院怎会传授中级灵武学院才传授的技巧，更何况还得是灵师境修为才能掌握，乔邦很明显是刚刚突破到灵师境，应该没机会学习掌握的……”

内心思索着，洪天英的双手没有停歇，左手汇聚冰霜右手卷起狂风，二者相互杂糅后形成寒风呼啸而过，朝乔邦猛烈刮去，刺骨寒意席卷而来。

看着洪天英突兀出招，乔邦心知这是洪天英的惯用伎俩，每次都这样使坏，显然是存了师父考教徒弟的心思。

也不懊恼，仅仅只是错开身子抬起右脚汇聚风元素灵煞之力，在身体快要失去平衡前感应着风的情绪，于足下产生两重旋涡，再次安稳踩在河面上。

“不错，你已经将双脚上的灵力贯通了，这样你修习寻风舞柳功便不是问题。”

“师父，我该如何才能做到像你一样在空中站立啊？”

“等你修为到了灵王境再说吧，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洪天英摇了摇头，随后不再于空中虚浮，几次踏步落在泥地上，这一回乔邦看得十分清楚，双脚并未完全着地，而是用灵力包裹，所以没有溅起任何泥点子。

“师父教我！”乔邦毫不气馁，不屈不挠的追问着。

“呵呵，你的修为不够，体内灵力仍处于液化的存世形态，所以无法掌握更为高深的技巧。就是现在说给你听，也只是徒增你的烦恼，还是一步一步提升修为，到了境界再教你吧。”

“喔……”乔邦只觉难受极了，咂了咂嘴。

又是实力不济，无法修炼，每每接触到新奇的能力，留给我的就只有提升修为，已经十分努力了，却总是难以企及。

“夜深了，今夜你就别想着回乔庄了，就在这里睡吧。等明日鲁旅长醒来，你再向他讨教。”

看着湿漉漉的乔邦，洪天英实在是无法苛求太多，这个孩子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

“我还想再练会……”乔邦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解释着。

“可以，但欲速则不达，修炼灵法、技巧须心平气和，我看你现在心浮气躁，并不适合练习技艺，不如靠在木床上沉下心修炼一番，或许能调整心绪。”洪天英难得的说了许多话，他看得出来乔邦似乎是在焦虑着，但又不清楚他在着急什么。

“谨遵师父教诲！”乔邦被点醒，自知最近学习新能力让心态失衡，继续陷入这样的状态定然会出岔子，轻则事倍功半，重则走火入魔，是该按下暂停键，稍微放缓一下了。

……

一夜无梦，乔邦紧锁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渐渐舒缓开来，平复着心中纷乱的情绪，发出一道慵懒的鼻音，微微睁开惺忪睡眼，半山腰处落下几束阳光，着实有些刺眼了，从木床上坐直了身子，抬手胡乱的理了一下睡的软塌塌的头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原本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竟是在面前出现了一张苍老的面容，吓得乔邦往后退了一步，后脑勺直接碰到岩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臭小子，太阳晒屁股了还不醒，非要老夫在你身旁守着。”老人那充满了皱纹的脸上，露出了责怪的笑容，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并非埋汰，只是关心罢了。

眼前这人正是鲁绪磊，面色不似昨天醉酒时那般红润，但扑面而来的酒气还是浓烈，令乔邦不禁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唤出科尔特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