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艳照门”风波(2/2)
许少峰一听就来气了:“你疯了?”他差点一把把陈思思从怀里推出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把矛盾激化了,就放慢语气说:“思思呀,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咱们这种关系……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陈思思说:“这怕什么?你要是不想承担责任可以不承担,不想认他我也不强迫,我一个人照样能把他带大。”
许少峰说:“你咋这么糊涂呢?咱们这种关系,根本就不能生孩子,这不是承担不承担责任的问题,这是关系到我的处境,关系到孩子名分的大事。你呀,怎么说才好呢,你就是想要孩子,也应该征得我的同意才是,怎么能这样擅自作主?”
陈思思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委屈,听他说话的口气,与林茹没有什么两样,一股无名的火气就腾地一下从心里冒起,人也情不自禁地从他的怀中挣脱站起来说:“这种关系咋了?你要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怕你的孩子将来成为私生子,遭人唾骂,影响他的心理健康,你可以与她离婚呀,离了婚,孩子不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爸爸了吗?”
许少峰也不由得生气了,就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我是不能离婚的,可是……现在你怎么又逼着让我离婚?”
陈思思说:“谁逼着你离婚了?你爱离不离,不离了拉倒,谁稀罕?我一个人照样可以带孩子,什么都不用你管,什么也不用你操心,这总行了吧?”
许少峰真有点哭笑不得,明明是a,她非要说是b,智商高的女人一旦偷换概念蛮横无理起来,要比智商低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她更明白怎么说话才能将对方的逻辑打乱。他不由得生气地说:“说的倒轻巧,你要真的生了孩子,让我怎么办?管还是不管?不管,不近情理,要是去管,让别人知道了我外面还有个私生子,那还了得,让人一告,我不就彻底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家庭没有了,官职没有了,搞不好被开除公职后连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没有了,你为我想过这些没有?”
陈思思也大吵了起来:“许少峰,我真没有想到你这么自私,你想到的就只是你的家庭,你的官职,你怎么不为我想一想,为一个跟了你几年的女人想一想,我跟你图什么了?还不是图的一份情感,我得不到一个完整的你,不怨你,只怨我的命苦。那我就要一个孩子,要一个孩子总行吧,可是你也不行。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老婆,舍不得你的家,我担不起破坏你的家庭、影响你的官职的罪名,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回到你的老婆那里去,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永远都不用你管。”说完一下呜呜地哭了起来。
许少峰觉得这个陈思思怎么越来越有点蛮不讲理,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听不进去。心里感到特别气,又不得不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放慢语速说:“思思,不是我狠心,也不是我不通情理,你毕竟还年轻,不懂事,你以为养个小孩带着好玩,是不是?那可不是像带个小狗小猫那么简单,将来还需要培养教育,还要考虑到上学等一系列的问题,再说了,我们毕竟不像西方国家那么自由开放,当一个未婚妈妈,社会舆论造成的精神的压力有多大你想过没有?你能不能承受得起?如果我能离婚倒也好办,可是林茹她不离,我也没有办法,我更不想把家庭的事搞得沸沸扬扬的让谁都知道。那不是好事,我毕竟不是一个个体户,是国家体制内的干部,是国家公务员,如果让大家知道我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同老婆闹离婚,你想想,这样的负面影响有多大?组织上还会让我继续当局长吗?搞不好我的公职都保不住了。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是与你结了婚,你能感到幸福吗?所以,孩子必须做掉,绝对不能要!”
这些道理并不是陈思思不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她只是想以此为借口,要挟他离婚。当她觉得这一招实在不奏效,自己也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多么希望许少峰能过来哄一哄她,哪怕安慰几句也行,可是,他却没有,她忍不住就发起了小脾气,捂起耳朵背转过身子跺着脚哭着说:“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听!你要是觉得我拖累了你,影响了你大好前程,你可以走,就当没有我这个人。走……你走呀!”
许少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既然要下决心分手,就不能再与她粘乎了,就借机说:“那好,你先冷静冷静,我走了。”
许少峰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来,刚关了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仿佛一道看不见的钝刀割着他的心。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扭头离开了……
3.“艳照门”
冯海兰的那几封信封下面写着“内详”的匿名信,陆续地到达了它应该去的地方。不同的人收到这样的匿名信的心情各不一样,所持的态度也不一样。
首先收到这封信的人是王正才。门卫每天都要给他送来一沓报纸和一摞子信件。这些信件大多都是外地推销办公用品的,什么打印机呀,社科类的书籍呀,虽然发信地址不同,推销的产品却大同小异,有时候王正才拆都不拆就把它扔了。这次的信件中,有一封寄给办公室的信,下面写着“内详”两个字。这两个字多少带有一种暧昧抑或是神秘的色彩,王正才不得不拆开了它。拿出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封揭露许少峰私生活的匿名信。王正才首先看到的是那张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是许少峰来,那个要挽他胳膊的女孩子也很俊俏。看过照片,又看过了信,又看了许少峰亲笔登记的出入表,王正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糟了,许少峰这一次怕是栽了。毫无疑问,写匿名信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大造舆论,搞垮许少峰。在这个意义讲,收到匿名信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市上的主要领导可能都收到了。
王正才迅速装好了信,又迅速地把它藏在了抽屉里,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恼恨,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搞的鬼。他知道,一般来讲,上面是不会理睬这些凭空捏造事实恶意攻击领导的匿名信的,而这封匿名信却不同,它有明确的指向性,而且还有照片,这就具有了一定的杀伤力。他不由得为许少峰捏了一把汗,如果许少峰出了事,肯定会影响到他的政治前途,这就好比一个生物链,只要其中断了一环,肯定会影响到这个链条上别的生物。这不能不令他担忧,为许少峰,也为他自己。
此刻,他首先想到就是把这件事告诉给许少峰,让他好有个精神准备,及时做出相应的对策来。他又拿出了信,准备要出门,又不觉犹豫了起来。这毕竟是揭露许少峰隐私的东西,我直接拿去当面交给他会不会让他感到难堪?或者说,这件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我再拿去让他看,会不会引起他的不高兴或者反感?
在王正才的印象里,许少峰一直对他自己要求很严,尤其在男女问题上特别谨慎。文广局是个大单位,这里面又囊括了全市的文化、广播电视、艺术团体好多部门,可谓美女云集,只要许少峰来者不拒,有的是大把的美女供他玩。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许少峰和哪一个女下属有过特殊的关系,正因为如此,他才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爱戴。前些日子,许少峰让他晚上9点给他家里打一个电话,谎称省上来人需要他来接待。他似乎从这个细节上感觉他在外面可能有人,那个人,是不是照片上的陈思思?
王正才经过前思后想,还是觉得给许少峰及时通报一下。他怕通报得晚了,许少峰有个闪失,那将是他的罪过,这不仅仅影响了许少峰的前途,更重要的也会影响到自己的提拔。前不久,许少峰已经向他交了底,说他已经分别找过了市上的有关领导,要求调整补充文广局的领导班子,许少峰当然向市上领导提到了要提拔他的事,市上领导也答应可以考虑。这使王正才高兴了好几天。前几天,市委组织部派人来到文广局做了考察和民意测试,让大家推荐副局级领导干部人选。据后来反馈过来的消息,他在测试中得票数最多。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好的结果,除了他本人工作兢兢业业之外,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与许少峰平时树立他的威信有很大的关系。现在,许少峰出了麻烦事儿,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必须及时汇报给他。这样想着,便带着匿名信敲开了许少峰办公室的门。
王正才一看许少峰正和电视台的王台长谈工作,刚要退出时,许少峰说:“正才,你有事吗?”
王正才一听这话,就明白许少峰的意思了。如果许少峰说有什么事儿你过会儿来,说明他们还要继续谈话,如果许少峰问他有什么事,那肯定是想让王台长告退。王正才马上就接了说:“是有点事,要不,你们先谈,我过会儿来?”
王台长就马上站起来说:“我们谈完了,你有什么事儿就给许局谈吧。许局,那你忙,我走了。”
许少峰就说:“那好,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完了我们再商量。”
王台长走后,王正才尾随其后锁了门,才回到了许少峰的面前。
许少峰说:“正才,什么事儿?”
王正才这才说:“许局,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许少峰有点莫名其妙地说:“得罪过什么人?我能得罪什么人。你说吧,什么事?”
王正才说:“有人写了一封污蔑你的匿名信,寄到局办公室了,还好,门卫直接交给了我,没有对外扩散出去。”说着他便拿出那封信,双手呈给了许少峰。
许少峰接过信,刚打开,那张照片就从信中滑落在了桌子上,他拿起来一看,脸就像着了火,手也禁不住的抖了起来,心里却暗想,完了,他妈的终于被人暗算了。他匆匆地看完了信,又看到了他登记过的那张出入单,不由得气从心里来,怒从胆边生,将那张单子拍在桌子上说:“别有用心,他妈的这绝对是别有用心。”
王正才一看许少峰的脸色,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急忙宽慰说:“这是什么人干的,怎么这么缺德!”
许少峰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脑海里就忽然闪现出了他进门登记的那一幕,然后又闪现出了地下停车场的那一幕,这一切,肯定是那个小保安搞的。很显然,小保安只是一个由人操纵的木偶,他的身后肯定隐藏着另外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而那个人又会是谁?许少峰突然想到了他身边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林茹,另一个是陈思思,会不会是她们中的其中之一?细细想一想,似乎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林茹既不可能与他分道扬镳,也决不可能干这种毁坏她丈夫的事。而陈思思呢?虽然有点小孩子脾气,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更不会拿着他的名誉前途开玩笑。这早已超过了情感的范畴,绝对是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狠招。他由此想到这肯定与政治有关,与他的职务有关。如是,那肯定是张明华了,不可能会有别的人。想到这里,才说:“真是人心隔肚皮呀……”
王正才说:“他能寄到我们局里来,说不准也会给市上有关部门寄的,所以,我们要尽快想出一个对策来。”
许少峰心里想,说不准这封信早就到领导的案头上,还能有什么对策?有了这样的照片,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清了。但是,当着王正才的面他却不能这么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就凭这张照片,能断定了我在包养二奶?真是滑稽。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随便就可以把两个陌生男女合成一张亲密的照片,甚至还可以扒光衣服搞成裸体照,这没有什么难的。问题是,如果市上的领导看到了,他们会怎么认为就很难说了,我总不能一一向他们解释去吧?遇上了这样的事,怎么解释都会对自己有影响。”
王正才说:“许局,如果就这样败给了他,实在太憋气。”
许少峰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遇上这样的事,只能自认倒霉了。正才呀,你估计……会是什么人干的?”
王正才说:“我估计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干的。”
许少峰说:“理由呢?”
王正才说:“外面的人没有必要搞这些名堂,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谁还有兴趣去关注别人?除非你的行为妨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否则,不会有人这么做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觉得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个别人,为了达到别有用心的目的,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干出这种缺德事来。”
许少峰点了点头说:“我也这么想的,估计是有人冲着我这个局长的位子而来的。”
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就急忙收起了桌子上的照片和信件,给王正才使了眼色说:“看看是谁。”
王正才这才上去打开了门,来者不是别人,是原任文广局的老局长杜玉成。
许少峰一看是这位老人家,心里老大不快,但是,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只好勉强站起身来给他让座。
没想到许少峰这边刚刚结束了匿名信的话题,市委书记汪正良却刚刚打开了匿名信。
汪正良首先是看到了许少峰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照片,那张照片像是从天花板上的摄像机头拍下来,头大身子小,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好像紧靠许少峰,许少峰又好像在躲避着。一看这张照片,就知道一定是被别人偷偷拍摄的,或者是从录像带中搞出来的。接着,他又看了匿名信,又看了许少峰进入怡情花园小区的登记表,看完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坐在市委书记的这个位子上,汪正良经常会收到一些匿名信,基本上都是告单位领导的,不是说他腐败,就是说他生活作风有问题,只是泛泛而谈,基本上没有真凭实据。类似这种匿名信,市委都不去追究,市委有市委的工作,总不能被匿名信牵着鼻子走,否则,你一年到头也查不完,别的工作就别想干了。可是,眼前的这封匿名信却不同,信上有名有姓的讲出了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有许少峰上她家的登记,还有他们相对比较亲近的照片。这样的匿名信自然与其他的匿名信是有区别的,那肯定要查一查。这样想着,他便拨通了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李明达书记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他又将照片和信装到了信封内。心想这许少峰呀,是咋搞的,有林茹那样好的妻子不好好过,为什么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如果真有其事,你这小子不仅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那么贤惠漂亮的老婆。在汪正良的印象里,许少峰是一个比较务实肯干又有真才实学的干部,又是地级干部的后备人选,应该不至于如此。可是,这信上讲的又这么有丁有卯,不免让他心存怀疑。
汪正良正想着,李明达敲门进来了。
李明达一进门就说:“我正准备来给书记汇报,没想到你却打来了电话。”
汪正良就笑笑说:“坐!坐下来说,是不是为那封匿名信的事儿?”
李明达说:“正是。书记看过了?”
汪正良说:“我刚看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明达说:“我觉得应该查证落实一下,如果许少峰真的在外面包养情妇,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应该做出严肃的处理。如果这是造谣生事,我们也应该还许少峰同志一个公正,该怎么对待他就照样怎么对待他,不要让他为此背了包袱。”
汪正良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明达呀,你们在查证落实时,要抱着关心爱护干部的态度,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要注意加强保密,我们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呀,在没有把问题查证之前别影响了干部的名誉。当然,如果真的查证落实了确有其事,那就另当别论,视其情节严重做出相应的处理。我们的干部队伍中,有些人在金钱、权利、美色面前往往经不起考验,一败涂地,如果许少峰果真这样的话,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李明达说:“汪书记,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一旦以纪委的名义深入调查,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查无证据,或者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怕对许少峰同志的情感有所伤害。要不,我们定个时间,我和你一起给许少峰同志谈一次话,看看他的态度如何?这也算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向组织讲明情况,那当然最好,是误会就消除误会,是问题就处理问题。如果他含糊其辞讲不清楚,隐瞒组织,那我们再深入实际进行查证落实。”
汪正良说:“也好,我就听你纪委书记的,明天我们要参加电话会议,要不,就放到后天下午,你有时间吧?”
李明达说:“我有时间。”
汪正良说:“那你通知他,后天下午上班,让他到我的办公里来,我们集体跟他谈一次话。”
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刚刚商量完了处理匿名信的事儿,这边的许少峰也送走了老局长杜玉成。
老局长杜玉成找许少峰没有什么正事儿,主要是老人家太寂寞了,每隔两三个月,老局长就会过来局里坐一坐,聊一聊。许少峰念及老局长当年对他的栽培和提拔,总是非常客气礼貌的,生怕老人家为此有了什么想法。这一次,许少峰心里有事,他多么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虽然他心里觉得老局长来的不是时候,希望他快点走,但是,表面上还不得不装出热情的样子应付着他,应付了一阵,老局长的情绪越来越好,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许少峰的心里就有些发毛了,就觉得老人家太啰嗦了,也太不知趣了。是不是人一老,就会变得这么迟钝?他于是告诫自己,等自己老了,退了休,没事儿干了就种种草,养养花,或者到公园里去散散步,到老年活动中心去下下棋,千万不要再到过去工作过的单位来找感觉,不要以为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们会对你一如既往的毕恭毕敬,那就大错特错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局长,已经快到11点钟了,许少峰锁起了门,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谁都不想让进来。
他又拿出了那封匿名信来,又认真看了一次信和照片,才从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照片头大身子小,一看就知道是从监控录像中翻拍的,还好,从这个角度只看到陈思思想挽他的胳膊,他在回避着。从中也可以看到他的立场。现在,再回过头一想,真是好玄呀,如果那天晚上他要不及时推开陈思思,有了更亲密的动作,那就真的成了“艳照门”了,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二、写匿名信的人肯定与保安有关,但是,他没有掌握到他的实质性的东西,仅仅是一张出入登记卡和一张照片,以此作为证据明显不足为凭,信中的内容都是猜测,也构不成证据。
显而易见,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只想急于求成,迫不及待地给他凑些事,却没有掌握到真正置他于死地的第一手材料,这使他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当然,问题的另一方面也同时呈现了出来,如果纪检部门深入调查怎么办?能一一应对过去,就可以化险为夷,如果解释不通,无法自圆其说,同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里就出现了两个问题,你与陈思思是什么关系?如何解释那张照片?只要这两个问题解决了,匿名信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这样一想,他就不由得给陈思思拨去了电话。
自从上次他与陈思思不欢而散后,再没有给陈思思打过电话,也没有找过她。这几天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一方面在生着陈思思的气,觉得她不该瞒着他偷偷怀上了他的孩子。怀上了倒也罢,趁着肚子还没有鼓起来,及早做了算了,可她又不听话,非要坚持生下来。这不是害人吗?另一方面,他又同情她,有些舍不得她。毕竟他们相好了几年,说一声分手牵肠挂肚,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无论从感情上还是道义上,他都感到心疼难舍。没想到一波没平又起一波,这边的矛盾还没有解除,匿名信的事就给他带来了新的危机与麻烦,他真有点焦头烂额了。
电话响了半天,那头才接通了,却没有声音,空空的,很安静。
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就先向她打招呼说:“喂!思思,你好!”
过了好一阵,他才听到电话那头说:“我不好!只要你好就好,我好不好无所谓。”
听了这一句话,他的心就像被蛇咬了一样的难受,就说:“我也不好,今天出了一点事,搞不好,一切都完了。思思,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希望你快乐些。”
陈思思这才有点着急地说:“真的吗?你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许少峰说:“有人偷拍了我们俩,还写了匿名信。这样吧,中午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
陈思思说:“有,你过来。”
许少峰说:“有人注意到了我,去你那里不太方便,这样吧,在海天路的麦田咖啡厅,我等你。”
挂了电话,许少峰微闭双眼,一头仰在了靠椅上。他突然觉得非常累,一件事还没有处理完,另一件又接踵而来,怎么才能摆平?
4.男女双打组合
中午,许少峰一到麦田咖啡厅,远远地就看到了坐在一隅的陈思思,像个冰雕玉砌般的一个人儿,美丽中充满了冷艳。好几天没有见过陈思思了,她像是瘦了许多,许少峰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缕难言的痛楚。
陈思思也看到了许少峰,几天没见,他也像憔悴了许多。难道,爱的结果。就是相互之间的伤害吗?她微微一颤,心里不觉溢满了无限的伤感。
等许少峰落座后,她才说:“少峰,真的出事了?”
许少峰点了点头。他从包中拿出了那封信,左右看了一眼,才呈到陈思思的面前。
陈思思打开一看,惊呆了。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呢?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一个亲昵的举动却成了别人置许少峰于死地的把柄,更没有想到现实竟然这么险恶,不经意间就陷入到了别人为他们设计的陷阱之中,她由此而相信了许少峰之前的担心并非多余,残酷的现实让她增长了不少见识。她从匿名信中抬起了头,不知所措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
许少峰说:“现实就是这样,有时候残酷得令你无法想象。”
陈思思说:“这肯定是那个小保安干的。不行,我一定要告小区物业管理处,告保安,他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来捍卫我的人格尊严。”
许少峰说:“告什么告?不告只是个别人知道我们的事,你一告,岂不召示天下了?小保安,只是一个供人操作的木偶,他背后隐藏着的人,才是真正想置我死地的人。”
陈思思说:“他们是谁?是什么人?”
许少峰说:“是瞅着文广局局长位子的人。”
陈思思说:“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造谣污蔑。”
许少峰说:“我估计,市纪检部门肯定会介入这件事,找你了解情况。现在唯一能够挽救我的办法就是你必须与林茹联手,说你是她的表妹,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你喝多了酒,林茹让我去送你,下车后,你有些晕,差点摔倒,就扶了我一把。”
陈思思说:“少峰,只要能让你过了这一关,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与林茹暂时妥协,也可以与她联手演双簧,只要林茹愿意,我保证做到。”
许少峰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匿名信的事,她的工作我想我能做通的。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思思,我别无选择了。”
陈思思一听许少峰这么悲切的话,就忍不住伤感地说:“少峰,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懂事,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许少峰说:“思思,你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这些日子,请你谅解我不能再去看你了,等度过了这一关再说,好吗?”
陈思思点了点头,泪水就掉了下来。然后就哽咽了一声说:“好的。少峰,你也多保重!”说完,头一别,转身迅速离去了。
许少峰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他没有想到,爱的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一封匿名信把几个人的心都搅乱了,包括写匿名信的人心里也不平静。这天上午,冯海兰上了班后,左眼一直在跳。她不知道左眼跳是挨打还是招财。她就跑去问隔壁出纳办公室的李姐。李姐说,左眼跳是招财,右眼跳是挨打。她这才高高兴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冯海兰在市妇联财务室上班,市妇联是吃财政的,账目很简单,平时也没有多少事,一上班她就打开电脑,玩玩游戏,聊聊天,也就到下班时间了,有时候有什么私事,点个卯儿就办去了。今天,冯海兰一直感觉心神不安,玩了一阵游戏,也不得状态,就停下来想那封匿名信的事。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她知道,那几封信今天早上就一一到达它应该到的地方,不知道那些人收到这封信是怎么个心情?他们可能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一贯人模人样的许少峰原来还是一个风流鬼!
我就是揭开他的画皮,让你们看看真实的许少峰,像这样的人还能胜任文广局的局长吗?如果这一次组织上把许少峰拉下来,有了位子,张明华就有希望当上局长了。据她所知,张明华与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长钟学文关系一直很密,现在钟学文又成了常务副市长,正式进入了常委,一旦有了机会,他一定会扶植张明华的。要是张明华真的当了局长该有多好呀,水涨船高,夫贵妻荣,也好让她风光风光。这些年来,她每次见到林茹,总觉得矮她一头,连一块儿打麻将,一块儿聚会,也要小心翼翼地陪着她,生怕得罪了她。如果许少峰这次倒了霉,我看你林茹还会那么风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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