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放弃吧，论美貌你是赢不了我的（终）（1/2）

即便是有着秦星嫣这样的珠玉在前，但宋玉登场时，还是轻易获得了众人的瞩目——在常小仙没有参与比赛的当下，她毫无疑问就是全场的焦点：虽然在发现秦星嫣居然是代替徐慎行出赛的那一刻确实有些无语就是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实际上江晋大学的选美比赛也并没有玩出花来，依然只有诸如自我介绍、才艺展示、猜谜互动之类老套的缓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比赛渐渐接近了尾声。

宋玉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为最后的告白做好了准备。而我们的主人公则在（异变发生）之前稍微巡视了一圈学校没有发现异常后，仍旧抱着凑热闹的心情呆在台下某个角落里，观看着这场比赛。

“马上就是选美比赛的投票环节了，我想各位选手应该也有话想要对观众们说吧？要拉票的话，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哦！希望大家一定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将你们的魅力彻彻底底地展现给大家！”

主持人用颇具煽动力的语气对着麦克风大声说道。

其他选手不出意外的说了一些希望观众支持她们的话语。哪怕是有心敷衍的秦星嫣在这种情况下，也说不出“我只是来凑热闹的，请不要给我投票”之类扫兴的话来。只能跟着不咸不淡地随便说了一些拉票的话语。

另外对于宋玉之后要做的事感到在意，也是秦星嫣兴致缺缺的主要原因之一。

说实话，秦星嫣还是挺佩服宋玉的。

虽然因为小时候受到的教育不太一样的关系，导致秦星嫣在某些方面的思维有些复古，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少女的智商，也不会影响到她作为女孩子所拥有的一些小心思：她自然听得懂宋玉之前在天台上所说的那些话。

虽说自己离开白鹿观时，那些被徐慎行吓得够呛的师长们并没有直说，但那副“白鹿观的未来都寄托在你身上了”的模样却依然历历在目，让女孩难以忘怀。诚然，白鹿观的那些老人们都希望秦星嫣能够用自己的未来换取白鹿观的未来，似乎有些卑劣，而且这对于一般的花季少女而言，未免过于沉重了。

甚至就连秦星嫣自己，一开始都因此有些不舒服。但是随着对于徐慎行的了解愈加深入，她却开始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

明明拥有着能够颠覆世界的力量，却从来不以此为骄傲，反而比谁都自我约束（虽然偶尔会因为作为勇者时留下的习惯，在打倒敌人后会从对方身上获取“掉落”的金钱这一点值得吐槽就是了）；即便是嘴上说着麻烦，但却总会在他人有困难的时候稍微伸出援手；那种除了茉莉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随性感也十分的潇洒——虽然只是个路人脸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秦星嫣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向徐慎行表白：作为天朝比较传统的女性的矜持这一点姑且不论，哪怕徐慎行从来都没有提及，但秦星嫣却能够从对方的话语和言行中明白，徐慎行大概有着什么沉重的过往。在那段过往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在那段过去中，徐慎行已经心有所属了。

只可惜，哪怕是以往万试万灵的零食大法，也没能够从茉莉口中问出对方的蛛丝马迹。

正是因为如此，秦星嫣才没有想过主动表白，只是打算一直默默陪在对方身边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星嫣才会对和自己一样，明知道这一点，却还下定决心，主动向徐慎行表白的宋玉感到钦佩。

至少在勇气方面，这个普通的凡人少女，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

要秦星嫣能够打从心底为作为情敌的宋玉祝福这不太可能，但少女却偶尔也会不自觉地想，如果宋玉表白成功了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有机会呢？

“接下去要发言的这位，大家肯定都不会陌生，她就是前半年夺得了新人王称号，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天后的原当红歌手，宋玉小姐！”

大概是连主办方都觉得宋玉很有可能夺得选美大会的桂冠，因此刻意将她的发言安排到了最后一位，可能是想要作为压轴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接下去她要说的话，确实是有着压轴大戏的资格。

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宋玉沉默了片刻。

头顶的灯光全部打到了她身上，虽然是白天，但因为礼堂周围的窗户上都拉上了窗帘，所以空旷巨大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而因此那些灯光毫无疑问地起到了聚光灯的作用，一下子就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宋玉身上。

其实之前的选手也都有这种待遇，不过她们却最多只是引起一些注目，却没有宋玉这样，给人一种少女自身就是一切的中心，仿佛正在发光般的感觉。

宋玉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感觉，毕竟自己参加的演唱会观众人数都要比这个小小的礼堂多得多，怯场之类的词一定和自己无缘才对。

但事到如今，她却发现走上舞台的自己，拿着话筒的手居然有些微微颤抖。

喉咙干咳，好像要冒出烟来一样，脑子有些昏沉沉的，脸上也在发烫，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的热度，还只是单纯自己在害怕。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但站到舞台上后，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在这里退缩？

宋玉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百五十九天，”她缓缓开口说道：“或许在更久以前我就见过你，但和你正式认识，并且因为你的关系，踏入了那纷繁离奇的世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从一百五十九天那个中午，学校小湖边的那次邂逅开始的。”

少女的话语令礼堂角落里某个姓徐的家伙露出了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的神情。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一定还在为了一些小事耿耿于怀吧？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还会因为生活中的各种不顺而闷闷不乐吧？如果不是你的话，站在这里的我一定会费尽心机，只为夺得第一吧？”

“那次的相遇，或许对你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它却真正意义上改变了我的生活。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我，能够敞开心扉，露出笑容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你……”

这不管怎么听内容都不像是拉票的话让下方的一些观众们开始有了微微的骚动，但更多人却在认真地听着少女的话语。

并不是因为少女的话有多么有趣，只是因为被少女那份纯洁无暇，但却又无比真挚火热的情绪给感染了。

“在这一百五十九天里，我渐渐的意识到自己被你吸引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力量十分微弱，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帮到你；想要待在你的身边，想要继续和你在一起；不论是平凡的日常，还是刺激的冒险，都想要成为彼此不可或缺的部分……直到，我也成为你日常的一部分为止。”

“如果可以的话……”

下一个瞬间，异状发生了。

礼堂舞台侧面，本来应该是舞台灯光音响之类控制室的地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从控制室中喷涌而出的浓烟瞬间就遮住了舞台上的众人。同时，本来明亮的舞台灯也一下子暗了下来，整个礼堂瞬间就因为环境变得昏暗而陷入了混乱之中！

“糟糕，宋玉，快躲开！”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同在舞台上的秦星嫣。不过她和其他参赛选手一样，位于舞台后方，不用飞剑的话，跑到前面需要一定的时间，更别说她现在还穿着跟比较高不方便跑动的小皮靴——因为爆炸造成的震动，吊在上方的那些舞台灯都摇摇欲坠……不，与其说是摇摇欲坠，倒不如说是已经开始掉下来了，只不过还有几根电线藕断丝连，没有让那些笨重的舞台灯彻底掉落下来而已！

而宋玉却因为另外一侧的控制室爆炸的关系，还没能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脑袋上的情况！

不过在秦星嫣跑到舞台上的那一瞬间，她猛然发现了宋玉之所以会没有注意到上方那些嘎吱作响随时都会因为电线彻底断裂而落下的舞台灯。

在爆炸之后，有什么东西从那个控制室里飞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孩子。

秦星嫣并不认识那两个女孩，不过其中一个穿着由许许多多符纸构成，如同阴阳师一般的服饰，背后还背着一个小背包；另外一个手里握着一根奇形怪状的长枪，整个人的氛围不知为何与深山千早有些相似。

此时这两个女孩都已经昏了过去，阴阳师少女身上那件纸符形成的法袍也开始悉悉索索地分解消失，露出下面女孩已经变得有些破烂的便装。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地方，还有令秦星嫣感到更加心惊的地方。

控制室和舞台之间本来有一个只隔了一层玻璃的窗口，只是现在那层玻璃窗显然已经因为爆炸而崩碎了，正有黑色的、如同污泥一般粘稠沉重的东西从那个窗口里缓缓流淌而出，并渐渐组成了一个人形的怪物。

从还残留着一切玻璃渣子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控制室后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看来这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待在控制室里面的，而是在刚才打破了墙壁钻进来的。

黑泥构成的人形怪物，给了秦星嫣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恐怖，虽然从外形来看，确实有些吓人，不过比起恐怖，秦星嫣却能够从对方那里感受到沉重深沉以至于令人难以呼吸的悲伤和绝望。

这种悲伤和绝望的心情会扩散开来，对它周围的人都产生影响，让他们产生感同身受的共感。

浓重的悲伤会令人有哀嚎痛哭的冲动，并且浑身无力瘫倒在地，而严重的绝望感则会令人大受打击，甚至会因此触发人体的保护机制令其休克，不过一旦醒过来，那种无与伦比的绝望感会让人有轻生的念头。

正常人在遇到这种怪物的时候，肯定同时会有畏惧的感觉，并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因此恐怕会在没有注意到自己状况的情况下昏倒过去。只有本身具有一定程度力量，或是心志坚毅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够清醒地和对方对峙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才会给人以如此之深的悲伤与绝望？

秦星嫣顾不得正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召唤出了自己的两把飞剑，只希望下面的观众能够被烟幕和昏暗的环境遮挡住视线，不看到这里发生的情况。

但是她还没动手，就被人按住了手。

“前辈！”吓得差点反手一剑的秦星嫣回过头，却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边的徐慎行，不由惊喜地喊道。

“这种东西，我曾经见过类似的存在。”徐慎行点头致意，然后看了眼因为蜃珠保护而同样没受到影响的宋玉，他有些尴尬地撇过脑袋，宋玉也随之红着脸垂下了头。

“类似的存在？”好在秦星嫣立刻就把话题接了下去。

“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而戎马半生的勇士亲眼见证了自己爱人死于战火，等好不容易回到家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亲人、朋友已经因为国王的苛政而死去了，本来立下了大功的自己，也因为被国王忌惮，而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成为了王国的叛徒。在被所有人所唾弃的时候，走投无路的他借用了恶魔的力量，但却不是为了替自己复仇，而是想要复活自己的爱人……结果因为无法控制恶魔的力量而被吞噬，变成了一个只有无止境进食欲望的肉块。就和现在我们面前这玩意差不多。”

徐慎行缓缓说道。

“这实在是太……”宋玉一脸惊讶。

就连秦星嫣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前辈，那么那个人最后的结局呢？”

“死了。”徐慎行面无表情：“被我杀的。”

“什……”

“他曾是我最初的战友之一……但那个时候的我却没有能够拯救他的力量，为了完成他最后的愿望，为了让他能够保留最后的尊严，我在他即将要摧毁掉自己曾经的家园时，把他杀掉了。”

徐慎行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悲喜。

“那么那个国王呢？”秦星嫣继续皱着眉头问道。

“也死了。”徐慎行没有丝毫停顿地回答道：“临死前不都要吃顿断头饭的么，我让他们吃了自己尽可能最想吃的东西，不论是国王还是我的战友都一样……”

徐慎行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表情，那大概是嘲讽的笑容罢。秦星嫣暗自猜测。

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徐慎行不好对付，还只是单纯行动迟钝，在徐慎行和少女们说话的时候，那坨黑色的怪物也没有攻过来，只是囤在那边，发出如同动画中沼泽般恶心的咕噜声。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明白了徐慎行话中暗藏的意思，少女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明智地问起了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怪物。

“交给我就可以了。”徐慎行快步走上前去。

黑泥构成的人形怪物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突然就以极为惊人的速度猛地向后一闪——这让秦星嫣吓了一跳，对方现在的速度和它刚才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如果把它刚才那慢吞吞的移动当做它行动缓慢的话，恐怕只要对方突然发难就足够一般修行者吃个大亏！

当然，那是对于普通修行者而言的，在徐慎行靠近的时候，对方别说偷袭，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打算逃跑了。

不过那种速度对于擅长普通人高铁的徐慎行而言根本不够看，几乎是一眨眼，徐慎行就出现在了对方打算逃窜的路线上，反正拳头上有云鳞保护，他也不顾黑泥会不会有啥危害，直接一拳揍在了上面！

有趣的是，明明用其他东西对黑泥进行物理攻击几乎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之前花开院悠远和对方战斗的时候，就召唤过足洗邸（带着泥浆的巨大兽爪）对黑泥发动过威力甚大的物理攻击，但除了将黑泥打碎之外，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哪怕是花开院悠远趁着那个机会通过阴阳术封印掉了不少黑泥也一样——但徐慎行的拳头却不仅没有打碎黑泥或是陷入黑泥之中，反而令黑泥整个变成了沙包般的事物，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殴打了一顿。

“打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实际上徐慎行的过去有着不少令他颇为悔恨的事。刚才和秦星嫣她们所说的那位战友的事，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的他因为想要回到地球，而在那个世界满世界地寻找着圣剑，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战友在归乡后居然发生了那种事。等到他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他当时所拥有的圣剑，也只是单纯能够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无限度加速的闪煌圣剑“哈拉克提”，无法挽回这一切的他，最后只能亲手杀死那位没有死在战争中的战友，偏偏对方还对此完全没有怨愤，在安息的前一刻恢复了神智的他，对徐慎行只有感谢之情。

要知道，对方是真正意义上徐慎行最初的战友，那个时候，徐慎行只是一个空有勇者之名的地球人，除了一身所谓的勇者之力外，没有任何的战斗技巧，他几乎所有的战斗技巧都是向这些最早的战友们学到的军阵搏杀技巧，简单实用毫不花哨，同时这种简单实用的战斗思维也影响了徐慎行许久，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变。

那个时候的所有战友和徐慎行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虽然比起后面那些动不动就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公主、背负着某个种族未来的王者、传说中的巨龙、神灵候选者、被万千生灵所诅咒的魔女、末日之地里最后的希望、魔王军征服的世界中唯一的反叛者啥的，这些单纯的军人身份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无论哪个人，都在徐慎行的记忆中占有一席之地。

因此徐慎行才一直对当年没能够救到对方感到悔恨。

如果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寻常怪物，他一拳过去就能了账，但既然是能够勾起他回忆的怪物，他也不介意用稍微麻烦一些的手段来给自己一个虚假的安慰。

在对方被云鳞削弱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徐慎行消去了自己手上的云鳞，然后单掌竖起做手刀状，狠狠插入了怪物的胸口。

顿时，怪物的身体就像是充气的气球那样，各个地方都鼓了起来，仿佛全身都长满了肉瘤一样。

黑色腥臭的粘液从徐慎行插入的那个伤口处喷涌而出，但没有一丁点落到徐慎行身上，都被他身上覆盖的云鳞弹开了……云鳞的行动如此频繁，这也意味着徐慎行稍微认真了一些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伴随着让人感到恶心的、粘糊糊的声音，徐慎行的手终于从怪物体内抽出来。

接着他朝着怪物的脑袋……或者说大概是脑袋的部位轻轻排出一掌。

只见怪物身上那些膨胀起来的表皮全部都跟刺破了气球一样爆炸了开来，并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一瞬间，体型高达三公尺的怪物就那样烟消云散，而原本怪物所在之处，出现在秦星嫣她们面前的，是一个赤身裸体，只戴着一顶尖顶巫师帽的少女。

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秦星嫣不由好奇地问道。

“怪物的本体，被包裹在某种失控的力量中……”徐慎行看了那个少女一眼，然后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飞快地挪开了视线，并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的了。”

……

这里是一个愉快的地方。

虽然乐正宁宁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感到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