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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孽债难偿 不分皂白前缘未证 难说恩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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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坟墓里爬回来的人

楚天虹呆了一呆,嘴唇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回过头来,望她母亲,眼神的含意十分明显,是要母亲告诉她此人是谁。

至亲莫如母女,楚天虹无法想象母亲有什么秘密不可告诉她的,但此际庄英男面对女儿质疑的目光,却仍然是呆若木鸡。

那“怪人”踏前一步。冷笑说道:“庄英男,你不敢告诉她我是谁吗?还是,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庄英男一阵惊惶过后,旧恨涌上心头,突然嘶声叫道:“勒铭,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如今又要来欺侮我!”

齐勒铭哈哈大笑:“总算你还知道我是谁,嘿嘿,我害了你?你看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不错,或许我曾经对不住你,但如今我已是妻离女散,无家可归,你却是得偿心愿,过得很快活啊!哼,哼,我也不知究竟是我害了你,还是你害了我!”

楚天虹虽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事,但也听得出不是“好话”了,他无法忍受母亲受这怪人的侮辱,面色铁青,刷的拔出剑来,喝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齐勒铭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楚天虹的剑尖,目光似乎渐渐现出杀机,说道:“我不滚你又怎样?”

他这傲慢而又充满怨毒的眼神激得楚天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口而出喝道:“我杀了你!”

齐勒铭淡淡说道:“好,那你来吧!”注视着楚天虹的剑尖,缓缓举起手来。

庄英男大吃一惊,连忙叫道:“勒铭,你恨我你来杀我好了。可别伤害我的女儿!”

齐勒铭忽地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我以为你早已把女儿当作已经死了,你这狠心的母亲,哼,哼,你还记得你有女儿?”

原来此时他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但楚天虹却怎知他口中的“女儿”是另一个人?大怒斥道:“疯子!疯子!你凭什么骂我的母亲?”

庄英男叫道:“别在我女儿面前说这些话,我可以自刎以求消解你的恨意,你饶了她吧!”

齐勒铭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跟我走!我要你和我去见女儿!嗯,你怎么啦?你不肯走呀!难道你当真要做一个狠心的母亲!”

庄英男人如其名,本来是个女中丈夫的,但此际亦已支撑不住了。齐勒铭的言语好像一把尖刀,在她尚未结疤的伤口上重新割上一刀,心上的创伤令她摇摇欲坠!

楚天虹再也受不住,刷的一剑就刺过去。

“当”的一声,楚天虹的青钢剑坠地,人也跟着倒下!

庄英男这一惊非同小可,扑过去大叫:“你,你将我也杀了吧!”

齐勒铭道:“你急什么,你看她死了没有?”

庄英男一探女儿鼻息,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原来齐勒铭只不过是点了楚天虹的穴道。他点的是晕睡穴,楚天虹失了知觉,骤眼一看,好像死了一般。

庄英男试替女儿解穴,毫无结果,心中暗暗吃惊:“看来他的点穴功夫已是在松哥之上,他们齐家本来不是以点穴见长的,如今他的点穴功夫已然如此厉害,其他功夫可想而知,松哥决计不是他的对手!”

要知扬州楚家是素来以点穴功夫号称天下第一的,庄英男嫁给楚劲松已有十多年,楚家的点穴解穴功夫,她亦已差不多比得上楚劲松了,但仍然解不开齐勒铭的点穴,她焉得不惊!

点穴手法各有巧妙不同,有些手法对身体无害,穴道一解,便即如常;但有些用重手法点穴道的,时间一长,穴道解了也会变成残废。庄英男自己可以宁死而不流泪,但解不开女儿的穴道,却是不禁惴惴不安。

恳不恳求前夫为女儿解穴呢?她不甘受辱,但更害怕女儿残废,正当她踌躇之际,齐勒铭继续说话了。

“不错,我是要对楚劲松报复,但我是不会用伤害他女儿的办法报复!”说罢,他端起一张椅子,放在房子当中,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庄英男虽然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但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又压上来了。他不肯走,分明是要等待她的丈夫回来。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报复?”庄英男颤声说道。

齐勒铭道:“这就要看你了!”

庄英男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勒铭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刚才我在镖局已经见过你现在的丈夫了,你猜我对他怎么样?”

庄英男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跳出来,叫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齐勒铭笑道:“你放心,我非但没有杀他,而且还替他治好了伤呢!”笑得令人神秘莫测,但也带着几分凄凉意味。

齐勒铭瞧一瞧前妻的面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却是事实。他在与我会面之前,不知碰上什么高手,元气颇受损伤,是我用齐家的大周天内功心法助他把真气凝聚,纳入丹田的。”

庄英男信了几分,但仍是冷笑说道:“你有这样好心?”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存着好心。我替他治伤,为的是要他死而无怨,他至迟明天一早,功力便可恢复如初,我不想占他的便宜,故此准备在明天早上,方始与他决斗!”

庄英男道:“如今不过三更,为何你就来了。”

齐勒铭道:“我本来是准备明早才来的,但一想不如先来探明你的心意。趁他尚未从镖局回来,你我也好把话说个清楚!”

庄英男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决计不能做你的妻子了。其实你我仳离,也不关劲松的事。”

齐勒铭妒火中烧,不待她把话说完,便即愤然说道:“我知道你们相爱在前,我知道你从来不把我当作丈夫,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以为我死了才改嫁的!”

庄英男冷静说道:“你知道就好,要是你只知责人,不知责己,好吧,那我愿意承担一切过错,你要杀杀我好了,与劲松无关!”

齐勒铭涩声道:“你说的都对,按你所说,其实非但不应该怪楚劲松,也不应怪你。但你可知道,我是因为你对我冷淡,我才去找另外的女人的;我之所以险死还生,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不敢回家,方始走上歧途的。但谁是谁非,咱们如今也不必说了。我此来也不是要求覆水重收,我只是恨楚劲松,恨他在你心中所占的位置,我不能与他相比。我要向他报复,你别和我说什么道理,我是无理可喻的!”

十多年来独处荒山,受尽折磨,令得他的性情越趋偏激,甚至明知仇恨并不合理,这个结亦是无法解开。如今他似火山爆发一样,把十多年来郁结于心的愤懑全都发泄出来,心头才觉得舒服一些。但对庄英男而言,则是觉得他又可怕,又可怜了。

庄英男心意已决,说道:“好吧,你既然非杀楚劲松不可,那么待他回来,我和他一起死在你的面前好了,我这女儿是无辜的,你就饶了她吧。”

齐勒铭忽道:“我也不是非杀楚劲松不可,因此才来探明你的心意,你真的愿意他和你同死吗?”

庄英男燃起一线希望,说道:“劲松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与他同生,只有与他共死!”言外之意,自是无须明说了。

齐勒铭妒意更浓,强自抑压,冷冷说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全他的性命了。和他同死,不过是在毫无办法可想之下,迫不得已才行的最后一步棋!”

庄英男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

齐勒铭道:“我可以不杀他,不过仍然要用另一个办法对他报复!”

庄英男道:“好,那你划出道儿来吧,除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妻子之外,只要你肯放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齐勒铭满肚皮的愤懑都化作笑声,笑得难听之极,说道:“我得不到你的心,要你的身体又有何用?如果我只是想做你的丈夫,当年我也不会弃家出走了!哼,哼,我早已说过,我此来不是为了覆水重收!英男,请你别把我看的太过……好歹我还有几分傲气!”

庄英男道:“好,那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解恨?”

齐勒铭道:“我要你们母女跟我走,从今之后,不许你们再见楚劲松!”

庄英男大吃一惊,说道:“关我的女儿什么事?”

齐勒铭道:“你知道我这十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要楚劲松也尝一尝这个滋味——失掉所有的亲人,孤零零自己一个人留在世上的滋味!”

庄英男颤声叫道:“不,不,你不能这样报复,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受到连累!”

齐勒铭道:“我的女儿失掉爹娘,难道她不也是无辜的吗?如今我不过是要你的女儿离开她的爹爹而已,已经不为已甚了!”

抛开留在齐家的女儿,这是庄英男平生最为自疚的事。齐勒铭又一次刺痛她的创伤,她已是不能保持清醒和他争辩了。她把尚在昏迷的女儿紧紧抱在怀中,好像生怕齐勒铭抢走似的。

齐勒铭继续说道:“我是不会强逼你做我的妻子,更不会强逼她做我的女儿。我只要你们陪我留在荒山,到我死的那一天为止!”

说至此处,他好像又想起一件事情,停了片刻,继续说道:“对啦,楚劲松还有一个儿子,听说在江湖上已经挣出一点名头。他的儿子名叫天舒,对吗?”

庄英男惊道:“你还要打什么歹毒主意?”

齐勒铭淡淡说道:“你忘记了吗,我刚刚说过的,我要楚劲松失掉所有亲人!”

庄英男道:“天舒是他前妻的儿子,你更没理由恨到他的身上!”

齐勒铭道:“不错,你的女儿还可以手下留情,他和前妻生的儿子,我何须看谁情面。多谢你提醒我,除非他不给我碰上,碰上我就把他杀掉!”

庄英男大怒道:“你,你还是个人吗?怎能这样不讲道理!”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也说过我是无理可喻的,你这样快就忘记了吗?”

庄英男叹口气道:“好吧,我跟你走,请你别伤害楚家的人!”

齐勒铭道:“你不愿意我用这种办法报复,那我唯有用第一种了。如今已是过了三更时分,楚劲松在天亮之前总要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和他决斗!”

庄英男道:“我和女儿都跟你走,只求你放过劲松父子!”

齐勒铭妒火如焚,说道:“想不到你连他前妻的儿子也是如此爱护!”

庄英男道:“你究竟答不答应?”

齐勒铭道:“我又不是和你做买卖,哪来这许多讨价还价!”

庄英男冷笑几声,神情反而好像镇定许多,拿起一把梳子梳头。

齐勒铭倒是忍不住说道:“咦,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梳头?”

庄英男冷笑道:“你是铁石心肠,我不会再求你了。女为悦己者容,我如今已决意与松哥同生共死,当然得为他梳妆打扮。大不了你把我们一家三口杀掉,我们在泉下仍然可以一家团聚,胜于你一个人留在世上!”

齐勒铭又是生气,又是悲伤,说道:“你、你的心肠比我还狠!”

庄英男道:“这是给你逼出来的!”

齐勒铭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还有第三种报复办法!”他要杀了楚劲松一家,然后自尽。把痛苦只留给庄英男。

庄英男死志已决,也不再问他要怎样报复了。两人都不作声,这种“暴风雨前的寂静”特别令人心悸!

在异样的寂静中,庄英男起初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忽然她打了个寒噤,不知不觉的把女儿放下,缓缓站了起来,好像察觉什么似的,竖起耳朵来听。

齐勒铭冷冷说道:“你不用仔细听了,我告诉你吧。不错,是你的现任丈夫回来了。在他的后面还有两个人,想必是他约来的高手,嘿、嘿,楚劲松也真厉害,镖局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还当可以瞒过他呢,原来早已给他识破了。他不但知道我是谁,连帮手都已约好了。好呀,楚劲松,你要对付我就尽管来吧,何必鬼鬼祟祟!”他身具上乘武功,听觉特别灵敏,听得出屋顶已有衣襟带风之声,轻功之高,比他原来的估计还高一些,他料想一定是楚劲松。另外两个人则还在大门外小声交谈,声音太小,他只是隐隐有所察觉,却听不出这两个人是在说些什么了。

他存心气楚劲松,说破楚劲松的“鬼祟行为”之后,嘴角挂着冷笑,仍然大马金刀的端坐不动,等待楚劲松从窗口跳进来。

庄英男虽有所觉,尚还未敢断定是否是夜行人。一听齐勒铭说得这样如同眼见一般,她自是不敢再有怀疑,只道果然是楚劲松约了帮手回来了。

这霎那间,她的心情混乱之极。不错,她是准备与丈大同生共死,但盼得丈夫归来,她又不忍看见丈夫在她面前为她死了。

她转了几个念头,这是死生系于一念的时刻。她突然拉开窗帘。

她想叫丈夫赶快逃走,但又蓦然想到,她的丈夫是为她回来,若然知道齐勒铭已经在她的卧房,她叫他逃走,结果一定是适得其反,她的丈夫非加速进来不可。

她的声音在喉头梗住,突然她整个人也僵硬了。就在她拉开窗帘之际,她发现了一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人。

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已经着了那个人的暗算。

“你还是请他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来吧!”当庄英男拉开窗帘之时,齐勒铭冷笑说道。

但他笑声未已,笑声也突然被“冻结”了。

因为庄英男的尖叫声已盖过他的笑声。

庄英男一声尖叫,身形晃了两晃,软绵绵的就倒在他的怀中。他是飞步抢上去想把庄英男抱起来的,但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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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庄英男双目紧闭,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一探她的鼻息,虽然还能够呼吸,却已是气若游丝!

齐勒铭一掌劈开窗门,那个偷施暗算的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当然,他也无暇去追凶手。

他连忙取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塞入庄英男口中。这颗药丸是天山剑客白英奇所赠,用天山特产的雪莲制炼的碧灵丹,功能祛除百毒。

齐勒铭助她咽下了碧灵丹之后,呼吸似乎稍为畅顺一些,但仍是昏迷不醒,脸上的黑气也还是一般浓淡。

碧灵丹能祛除百毒,但这是“百毒”之外的剧毒,碧灵丹并非对症解药,只能暂时保住庄英男的性命。

毒性这样厉害的暗器,齐勒铭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一个时辰之内,若然没法替庄英男解毒,庄英男必死无疑!

悔恨莫及,怪只怪自己太过粗心,他只道来的是楚劲松,哪知却是存心来杀害庄英男的凶手。

凶手当然不会是楚劲松。那是谁呢?毒性这样厉害的暗器,当然是出于擅于使毒的名家。他们也如不同宗派的武学名家一样,各有各的独门手法、独门暗器、独门毒物的。

齐勒铭不是使毒的大行家,但由于他与穆氏双狐中的“银狐”穆娟娟同居多年,对有关使毒这一门的常识,他也略知一二。

第一步必须知道是哪一家的毒药暗器,方有线索可寻。有了线索,方始能判断是何种毒药,这种毒药对人体造成的损害又是在什么地方等等,然后才能设法解毒(假如找不到对症解药的话)。后面几个步骤是超乎齐勒铭的能力范围之外的,但他已是不能放弃思索,纵然仅仅知道是哪一家的暗器,也总比不知道好些。

擅于使毒的大名家寥寥无几。

蓦地里他想起来了,他虽然没有见过毒性这样厉害的暗器,但中毒后相同的症状他是见过的。

大约在六七年前,那时他还在深山养伤、行动不便。穆娟娟与他作陪,做他的看护。有一日来了一个要杀害他的仇家,穆娟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但好在穆娟娟新炼成一种毒针,毒性十分厉害,在紧急关头,穆娟娟用毒针杀了此人。

不过穆娟娟的毒针,也还没有此际庄英男所中的毒这样厉害。那个人在中毒之后,还能够破口大驾,过了大半天方始死亡。不错,那个人的内功相当深厚,但据齐勒铭所知,庄英男的内功是只有在那个人之上,决不在那个人之下的。

如今,庄英男一中毒便即昏迷,而且凭他的经验判断,一个时辰之内,若然设法替决英男解毒,庄英男必死无疑!

这样厉害的剧毒,比起穆娟娟当年所用的毒针更加厉害十倍!

不过毒性虽然更加厉害,中毒的症状却是相同。

莫非庄英男所中的暗器就是这种毒针?而凶手不是别人,也正就是他的情妇穆娟娟?

脑海中闪过穆娟娟当年为了救护他而用毒针杀人的这幕往事,齐勒铭很快得出这个推论。

但立即又发现了疑点,那个人的轻功高明之极,比起当年的穆娟娟,恐怕最少也要高明一倍。

所谓“当年”,不过是七年之前。

不错,有七年的时间,穆娟娟的毒针是可以“精益求精”,令得毒性强十倍的;但轻功的基础,则必须是在年轻时候打好的,一般来说,过了三十岁的人,轻功很难再有长进的。七年之前,穆娟娟已经有三十岁了,按常理推断,不可能练成这样高明的轻功!

而且才不过一个月前,齐勒铭也曾见过穆娟娟的,那时所见的穆娟娟的轻功和七年前她的轻功一样。虽然她可以弄假,有意在他的面前隐瞒自己的功夫,但相差太远,凭着他的武学造诣,穆娟娟纵然装虚弄假,也决计瞒不过他的眼睛。

因此,他可以判断,庄英男所中的暗器,就是穆娟娟当年所用的这种毒针。但凶手是谁,他可就不敢断定是穆娟娟无疑了。

时间急迫,他已无暇寻思凶手是谁。

他知道这种毒针,留在身体内是可以继续发挥毒力的,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必须把这口毒针先找出来!

他随身携带有可吸暗器的磁石,为难的是,毒针比绣花针还小,要在庄英男的身体上找寻针孔,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剔亮油灯,想要在庄英男的上衣仔细找寻裂缝,然后对准部位,就可以在她的身体找到针孔。

虽然他不会解毒,但只要把毒针吸出来,凭着他深湛的内功把真气输入庄英男体内,庄英男就可以避免死亡,最少也可以多活几年。

还未找到衣裳上的裂缝,已是有人冲进这间屋子了。

时间更为急迫,他无暇思索,唯有撕破庄英男的上衣!

在洁白光滑的肌肤上找寻针孔,当然比在衣裳上找寻容易得多,要是有一丝血迹,那就更容易找了。毒针是从窗口射进来的,只能射着她的上身。

但他刚刚撕破庄英男的上衣,还未来得及仔细找寻针孔,楚劲松已是冲进卧房。

楚劲松一见,几乎气炸心肺,大怒喝道:“你干什么?放开她!”

齐勒铭冷冷说道:“我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瞧见了么?我不过把她抱在怀中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劲松双手握着判官笔,指着齐勒铭道:“我知道你是齐勒铭,你要对我报复,只该冲着我来,岂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齐勒铭一肚皮闷气,他也要令楚劲松受气,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天没写休书与她,她就仍然是我的妻子。丈夫抱着妻子,有何卑鄙可言?”

楚劲松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倒是不觉呆了一呆。

跟在楚劲松背后上楼的玉虚子也想不到房间里会出现这样情景,他在门口一张,赶忙转过脸,不好意思立即跟着楚劲松进去。

但此际双方已是如箭在弦,一触即发。他深知齐勒铭的厉害,要是自己不与楚劲松联手,只怕楚劲松一交手就要吃亏。他把道袍脱下,反手抛进房中,喝道:“是好汉子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道袍飞进房中,向庄英男的身体罩下。齐勒铭心想道:“十多年不见,这牛鼻子臭道士的功夫,倒是颇有长进,不可太过小觑他了。”当下轻轻一掌拍出,道袍登时卷作一团,倒飞回去。这手功夫,内力的运用更见奇妙。玉虚子觉劲风袭来,知道厉害,赶快避开。

齐勒铭淡淡说道:“原来玉虚道长也来了么,我正要和你们武当五老算账,但此际我可没工夫出去,你进来吧!”

楚劲松沉声喝道:“齐勒铭,你不要脸也不该这样糟蹋英男!你站起来,我和你单打独斗!”齐勒铭如是站起来打,当然是不能不放开庄英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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