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浪子乖行 隐忧潜伏妖狐现影 铸错难回(1/2)
金狐银狐的来历
丁勃的口气说得这样肯定,就好像是说太阳一定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样,是必然的结果,而不是单纯的“预测”了。假如他不听从丁勃的劝告回家的话,他们父子就必将遭受祸殃。
听到这样的口气,楚天舒固然是暗暗吃惊,但另一方面,心里也是着实不服。
他冷冷说道:“丁大叔,我只想多问一句,是不是待我回家之后,将你这番话告诉爹爹,爹爹方始会出远门?”
丁勃说道:“不错。”
楚天舒再问:“那么,是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就会有人与我父子为难?甚至我听了你的话回家,我爹爹为了害怕这个人,也要出门避祸?”
丁勃说道:“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反正你回到家里就会明白;要是令尊认为可以告诉你的话,他自然会告诉你。”
丁勃没有正面答复,但没有正面答复,已是等于默认。
楚天舒冷笑道:“家父向来对人和气,但他也是从来不受别人威胁的!哼,要杀我容易,要把我的爹爹吓倒,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要知他的父亲楚劲松,早已名列当世一流高手之内,武功胜得过他的实是寥寥无几。楚天舒心里想道:“即使是少林寺的方丈和武当派的掌门,恐怕也没有把握能够降祸我的爹爹!就是能够,我的爹爹也不会给他们吓倒!”
丁勃对他的冷笑却似听而不闻,半晌说道:“楚少爷,你是不是想和我赌这口气,偏偏要留下来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赌气的好!”
楚天舒蓦地说道:“好,我明白了。这口气我不会和你赌的。”
丁勃倒是不觉一怔,说道:“你明白什么?”
楚天舒道:“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不错,我的爹爹什么人都不害怕,就只怕他!”
丁勃道:“哦,你说的是谁?”
这次轮到楚天舒没有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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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他的父亲确实是害怕齐燕然的。童年时候,他偷听父亲和继母的谈话,那时他已经听得出父亲对这个齐老头子是怀有戒惧之心了。
他自以为猜得不错,其他的疑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丁大叔吞吞吐吐,不敢明说出来,原来他是替主人警告我的,他当然不能说出主人的名字了。”楚天舒心想。
另外的疑团,他也找到了自以为“合理”的解释。
“只要是他孙女的男友,只怕都要被他当作不受欢迎的客人。因为他要把孙女许配给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心爱徒孙。他不能容许有一个他认为可能被他孙女爱上的男人留在他的家里,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接着再想:“虽然我不知道爹爹和齐燕然结下什么冤仇,但爹爹要我避开齐家的人,显而易见,纵然不是深仇大恨,也是很难化解的了。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会和我这样一个晚辈为难,但要是我做出他不欢喜的事情,就不同了。他最担忧的,当然是我‘勾引’他的孙女。
“丁大叔的口气其实明显不过,假如我不识相,继续留在齐家,齐老头儿定将对我不利,齐老头儿行事但凭好恶,早已闻名武林,丁大叔警告我可能祸及我的爹爹,这话恐怕也不能只当作是虚声恫吓。”
“反正我不想高攀他家,嘿,嘿,就当作我是给他吓倒吧!”
想到此处,楚天舒满腔气愤,不答丁勃的话,转身就走。
丁勃追上来道:“楚少爷,你别胡思乱想!”
楚天舒道:“我全都明白了,我明天就走,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吧!”
丁勃道:“唉,楚少爷,你不明白的,你……”
话声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楚天舒突然似觉微风飒然,好像有暗器向他射来,胸口一麻,隐约听得丁勃一声惊呼,便即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舒恢复了一点知觉,但眼皮沉重得很,仍是睁不开来。
他有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似有一股热气从他背心直透进去,流转全身。
虽然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但他毕竟是个武学行家,稍稍恢复一两分知觉之后,便即想到,是有人用本身真气,以上乘内功,输入他的体内。他渐渐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遭遇,记得自己是曾中了暗器了。
“那枚暗器想必是喂了剧毒的,唉,想不到齐燕然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杀我。只不知这个能够从他的手中将我救出去的人是谁。”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人说道:“老爷,你也该歇歇了,这半枝香时刻下来,你只怕已经耗损了三年的功力了。”
是丁勃的声音。
楚天舒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丁勃唤他老爷,难道我的救命恩人竟是齐燕然?”
果然便听得齐燕然的声音说道:“耗损一点功力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保全他的性命,就是拿我的性命去换,我也愿意!”
事实与猜测刚刚相反,“卑鄙的凶手”变成了愿意舍命救他的恩人,楚天舒惊奇不已:“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齐燕然或许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但他和丁勃继续所说的话,就好像是知道他此刻的心思,答复他的疑问似的。
“我是抱着赎罪的心情非把他救活不可的,虽然打伤他的人不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天舒听得越发惊疑了。
从语气听来,这个暗算他的人,齐燕然不仅知道是谁,而且一定有亲密关系。
“这只有一个可能,用暗器打我那个人是他的孙女儿。因为只有齐漱玉是他唯一的亲人!但齐漱玉又怎会暗算于我?”楚天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刚刚想到齐漱玉,齐漱玉就进来了。
齐漱玉一进来就嚷:“爷爷,楚大哥怎么样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想法子救他一命!”
丁勃小声说道:“大小姐,你别叫叫嚷嚷,扰乱爷爷心神。你知不知道,从出事开始,你爷爷已经有一天一夜不睡觉了。在一天一夜当中,他运功替你的楚大哥袪毒疗伤,也已经有几次了。”
此时齐燕然方始歇手,好像松口气似地说道:“好了。”
齐漱玉连忙问道:“什么好了?”
齐燕然笑道:“玉丫头,你最盼望的是什么,我说好了,当然就是你盼望的好了。”
齐漱玉喜道:“楚大哥已经好了么?”
齐燕然道:“虽然不能立即痊愈,但爷爷可以对你保证,他已无性命之忧了。”他是喘着气说话的。
齐漱玉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偎着爷爷,眉开眼笑的说道:“爷爷,你真好。好爷爷,但我还要求你一件事情。”
齐燕然笑道:“你一夸赞爷爷,爷爷就知道你没安着好心眼了,好,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
齐漱玉道:“爷爷,这件事情可并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的声名的!”
齐燕然道:“哦,有这么严重?”
齐漱玉道:“爷爷,你想想看,武林中人都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但在你的家里,竟然有人敢跑来行凶,要是你不把凶手抓回来,你说你的英名是不是一朝尽丧!”
齐燕然道:“我正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了。”
齐漱玉顿足道:“爷爷,我不许你这样说,你一点也不老。今年你不过七十岁,最少还可以活三十年!”
齐燕然笑道:“那不成了老人精吗?”
齐漱玉道:“爷爷,我不是和你说笑的。你不在乎声名,我可在乎。要是连凶手都不知道,叫我怎能在楚大哥和姜姐姐的面前抬起头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我在人前也会矮了半截!”
齐燕然这才说道:“爷爷是哄你的,你是咱们家的公主,你要爷爷做的事情,爷爷敢不尽力的。不过我只能答应你尽力查究此事,不能担保一定捉得到凶手。”
齐漱玉道:“爷爷,只要你肯出头,用不着你亲手擒凶,多少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也会帮你忙的。这我倒可以放心,不愁捉不到凶手。”
齐燕然说道:“好啦,你既然放心,那你赶快回去把楚天舒已经脱险的喜讯,告诉你的姜姐姐吧,也好让她放心。”
齐漱玉道:“是呀,姜姐姐这两天饭都吃不下了呢,刚才我还看见她偷偷在哭。”
齐燕然道:“真的?”
齐漱玉道:“当然是真的。爷爷,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俩师兄妹是彼此相爱的呀!”
齐燕然道:“那爷爷就放心了!”
齐漱玉听出弦外之音,嗔道:“你放心什么?”
齐燕然道:“放心我的孙女儿不会给人抢去呀。好啦,别在这里缠爷爷了。你的姜姐姐等你已经等得心焦了。”
楚天舒听了他们对话,心中不觉也是起了同样疑问:“那凶手是谁?”
齐燕然目送孙女的背影走入后院,喟然叹道:“她爹年轻的时候,给我管教得十分严厉,但想不到竟然教出一个逆子来,或许就是因此,我对玉丫头又太过宠她了。但好在她看来似乎尚未给我宠坏。”
丁勃站在一旁,听他提起自己的儿子,不敢搭话。
齐燕然忽然说道:“老丁,那个行凶的人是谁,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丁勃吃了一惊,讷讷说道:“我,我不知道。”
齐燕然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说!”
丁勃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凶手跑得太快,我没看见。”
齐燕然道:“或许你是追不上他,但你根本就没有动过去追的念头,你不敢去追,因为你心里害怕!”
丁勃喃喃道:“我,我心里害怕?”
楚天舒也觉得齐燕然说得未免有点过分,心里想道:“丁勃曾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平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他怎会害怕一个小贼?”
齐燕然道:“不错,我说你是心里害怕。因为那个人不是你的仇敌,是你疼爱的人!”
丁勃颤声道:“老爷,你,你怀疑我是有心放走他吗?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齐燕然道:“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你心里害怕,你承不承认?”
丁勃没有回答,似是默认了。
齐燕然继续说道:“我也相信你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因为由于你害怕的缘故,你不敢去追。不过你虽然没有见着他,你的心里是知道他是谁的。”
丁勃仍然不作声。齐燕然接下去说道:“你害怕认出了他,那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因此你宁可装作看不见,或者说你是故意要令得自己不知道。”
说至此处,齐燕然长长叹了口气,涩声说道:“老丁,你不必替那畜牲遮瞒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
楚天舒大吃一惊:“畜牲”,齐燕然说的“畜牲”是谁?
疑心刚起,答案已是从丁勃的口中说了出来。
丁勃说道:“老爷,你是说中了我的心事。当时我的确害怕那人就是少爷。但现在我却不相信是少爷所为了!”
此时楚天舒本来已经可以张开眼睛的了,但他不敢张开。因为他已经知道齐燕然所怀疑的凶手就正是他的儿子了!
但获得了答案,他更加是有如坠入五里雾中,大惑不解!
“漱玉的父亲不是早已死了的吗?她又没有叔叔伯伯,齐燕然这个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也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齐老头儿说是抱着赎罪的心情救我!”
只听得齐燕然哼了一声,问丁勃道:“你凭什么相信不是这畜牲所为?”
丁勃说道:“第一,少爷不会有那种歹毒的暗器;第二,少爷也不会是干出这种卑鄙事情的人!”
齐燕然怒声斥道:“你还要替这畜牲辩护,他做的坏事还不够多么?当年武当的四大弟子他都敢杀,何况是他的仇人之子?”
丁勃并没有给主人的斥骂吓倒,继续说道:“少爷的心地本来并不太坏,当年误入歧途,纯是误交匪人所至,前几天老奴才见过他,虽然他不敢回家,但我却是隐隐感觉得到,他是有点悔过的念头了。”
齐燕然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并无事实作证。”
丁勃说道:“但那暗器却分明不是少爷的!”
齐燕然道:“好,你把那枚毒针拿给我看。”
那枚毒针是用磁石从楚天舒的伤口吸出来的,还染有血污。丁勃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擦洗干净,拈到齐燕然跟前。那枚毒针制作极为精巧,针腹中空,小小一枚针分成三节,由于是用不同的毒药淬炼,呈现三种不同的颜色。
齐燕然道:“老丁,你见多识广,你说这是谁家的暗器?”
丁勃说道:“好像是四川唐家的定形针。”
齐燕然道:“这种暗器虽然源流出自唐家,但却并非唐家之物。”
丁勃问道:“那是谁家的?”
齐燕然道:“是陕西穆家的。”
丁勃诧道:“恕我孤陋寡闻,我只知道唐家的暗器天下第一,却没听过暗器名家之中有姓穆的人。”
齐燕然道:“此事乃是武林中的一个秘密,唐家不愿张扬,当时你又远在辽东,也难怪你不知道。”
丁勃道:“老爷可以告诉我吗?”
齐燕然道:“对别人我不能说,对你当然可以例外。事情是这样的……
“你不必问这桩事情是发生在哪个年代,也无须知道那些人的名字。总之男主角是唐家的人,我们就称他为唐公子吧。唐家的独门暗器据说有三十三种之多,发暗器的手法更是千变万化,复杂之极,唐家子弟,从小苦练,往往练了几十年,也是仅得十之一二。这位唐公子资质特佳,不到二十岁便已精通十八种暗器,在唐家可说是前无古人。他二十岁成亲,妻子也是武林名门之女。门当户对,女貌郎才,谁不羡慕他们是一对好夫妻?但却又有谁知,他们其实乃是怨偶?”
丁勃好奇心起,问道:“这却又是为了什么?”
齐燕然道:“这位唐公子耽于练武,未免冷落妻房。内里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据说他在某方面是有缺陷的。”
丁勃“啊”的一声说道:“那么这位唐夫人想必是不安于室了?”
齐燕然道:“唐夫人系出名门,知书识礼,侍奉翁姑,相夫教子,在她生前,亲友都夸赞她的贤慧。”
丁勃听出一点苗头,说道:“死后的声名呢?”
齐燕然道:“你别心急,故事应该顺序说下去。
“成婚三年,唐夫人生下一个儿子。儿子比父亲还更聪明,十六岁就练成了二十种暗器功夫。唐公子嗜武如命,因此对这儿子极之疼爱。
“但疼爱是一回事,这个儿子的诞生,却也给他带来了一根刺,插在心头的刺。这个儿子长得并不像他,越大越不像他。”
丁勃说道:“儿女只像母亲,不像父亲,那也是常有的事。”
齐燕然道:“不错,所以亲友们倒是无人闲话,但唐公子的心里却是不能没有怀疑。而且亲友是因为知道唐夫人的平素为人才没闲话的,外面的人则已有点风言风语了。这风言风语,也免不了传到唐公子耳中。
“唐公子怀疑日甚,上京找一位和他交情极厚的、曾经当过御医的大国手。大国手给他检验的结果,证实了他在某方面的缺陷,他是根本就不能够生儿子的。”
丁勃“啊呀”一声,说道:“唐家名重武林,闹出了这种事情,这、这可怎生收拾?”
齐燕然道:“唐公子回家质问妻子,他的妻子亦早已料到会有此事发生。当下和盘托出,直认是和他的一个姓穆的好友私通。”
丁勃说道:“唐夫人敢于这样直言不讳,她是算准了丈夫会原谅她吗?”
齐燕然道:“不,她并不求她丈夫原谅,她事先已经喝下了毒酒。
“那是唐家淬炼暗器的毒药,到了发作之时,已经无药可解。唐公子怒气尚未发作出来,只见妻子已是七孔流血了。他想起往日的夫妻情分,妻子对他也并非全无好处,倒是不觉怒气全消了,说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你何苦如此?’
“唐夫人道:‘我对你不起,只求你放我的儿子一条生路。’”
丁勃说道:“她的丈夫可肯答允?”
齐燕然道:“你猜呢?”
丁勃说道:“如果是为了安慰妻子,让妻子去得安心,他是应该在她临死之前答允她的。不过,假如她的丈夫一定要说真话,那就恐怕难以答允了。第一,唐家的规矩极严,暗器是不传外姓的。纸包不住火,唐夫人自杀之后,这件丑事终须会揭发出来。即使唐公子不杀这私生子,唐家父子也是决计放不过他。第二,好友和妻子通奸,这是谁都难以忍受的。唐公子自必要杀那奸夫泄愤,但杀了孩子的父亲,又怎能不害怕这孩子将来报复?
“像唐公子这样的身份,他是应该一诺千金的。所以我实在难猜唐公子会不会只是为了安慰妻子而肯用假话骗她?”
齐燕然道:“不错,唐公子当时的想法一定如你所说这样,因此,他没有立即回答妻子。
“唐夫人也似乎知道丈夫的心思,那时她已是奄奄一息,但还是极力支撑,说出了最后两句话。
“她说:我知道你痛恨你这朋友,但不用你去杀他……下面的话她的丈夫已经听不清楚,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只觉她的嘴唇已经冰冷。或许她已经说完所要说的,或许她没有说完,但总之是死了。”
丁勃说道:“唐夫人说出这样的话,莫非她自己业已杀了情夫?”
齐燕然道:“这次你猜错了。还是让我把故事说下去吧。
“唐公子正在琢磨妻子这两句话,忽听得有人敲门叫唤爹爹。他匆匆忙忙把棉被遮盖妻子的尸体,叫他的儿子,不,他名义上的儿子进来,说道:‘你妈妈刚睡着了。你小声点说,别吵醒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孩子道:我刚刚从穆伯伯家里回来。唐穆两家乃是世交,他的孩子到穆家去玩本来是不会令他惊异的,但今天可不同了,他想起妻子临终说的那句话,疑云大起,立即问道:‘为什么一回来就找我?’那孩子道:穆伯伯有一件礼物,叫我送给爹爹。说罢,把手上拿着的一个革囊交给父亲。
“唐公子道:是什么礼物?那孩子道:我不知道。是穆伯伯叫家人交给我的。穆伯伯没有告诉我,我当然也不能告诉你了。
“唐公子心中一动,隐隐感到不祥之兆,说道:哦,不是穆伯伯亲手交给你的吗?
“那孩子道:穆伯伯进内去拿礼物就没有出来,爹爹因何有此一问?要知他是小辈身份,世伯要他携带礼物回家,本来也用不着亲自向他交代的。
“唐公子道:没什么,你先退下去吧。那孩子本来很想知道革囊中的礼物是什么,但父亲不许他在旁,他只好怏怏退下。
“唐公子把革囊打开,你猜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一颗人头!”
丁勃大吃一惊,说道:“人头?谁的人头?”
齐燕然叹了口气,说道:“就是那个姓穆的头颅!他割下了自己的首级送给唐公子,里面附了一封信。信里说的和他妻子临终所说的差不多,一是向他谢罪,二是求他放孩子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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