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门高手(2/2)
从树枝上忽无声无息倒挂下一批身着与树叶一色的风衣杀手。
这批杀手头下脚上倒挂在树上,如同一只只蝙蝠。
这就是令江湖闻名色变的“风”杀手。
“风”,来了!
小杨剑眉一扬,正待应战,却听鼓刀老人柳铁瓦一笑道:
“杨兄弟民来了刀帝谷,便是刀布谷的客人。刀帝谷怎会让人留难客人呢?何况敖十二师弟又报知了是乌衣道人推荐、谷主传言邀来的贵客,刀帝谷更有保护贵客不受惊扰之责!戴先生如再执意为难杨兄弟,那就是与刀帝谷过意不去了!”
戴五一笑道:
“老夫正有向柳大侠、了一神僧讨教之意。”
这话一说,却听一声“呛嘟”之声。
唐亮、冯刚已拔刀而起:
“我们两人不才,先来领教先生高招!”
唐亮、冯刚两把锯齿刀,对着三十六个“风”杀手。
这三十六个“风”杀手中,就有十八个女子。
这十八个女子原先捧琴执拂、吹弹弹筝、奉壶斟酒、曼歌曼舞,随戴五一声令下,俱成了杀手“风”!
“风分雌雄。这是宋玉说的。老夫且以这雌雄阴阳之风演一曲《风廉舞》,试试两位的刀法!”
戴五说毕,准备弹琴。
但他手指还未触及琴弦,却听半空中一个声音如雷炸:
“戴五难道真要同我刀帝谷为敌?”
随说话声,一个身材魁伟如山的狮形大汉,肩披乱发,长一双金瞳大眼,敞怀,袒臂,肩扛大刀,大步踏上这枕流台,雄迈之极。
这人跨一步竟有五尺之大!
这人浑身瘦骨棱棱的,但骨骼巨大,骨节突出,大手大脚,给人一种一脚能踏塌一座台,一拳能打翻半座亭之感。
这人目光炯炯,注定戴五:
“我唐十师弟、冯十一师弟一旦出刀,你知道你的‘凤’杀手还有谁能活?”
戴五冷笑:“不试怎么知道?”
来人大笑,摇头:“人都道戴五是个人物,依我看来,也不过尔尔!不知敌之强弱,贸然动武,是谓不智;不恤部下生死,意气行事,是谓不仁。大敌当前,不思报国,是谓不忠。为美人宝车而大动干戈,得罪武林同道,是谓不义。一人不智不仁不忠不义,即使勇如霸王,也难免核下悲歌、乌江断头。这些,聪明如戴五,怎会不想想?”
戴五冷笑:“看来阁下就是‘大劈山’轩辕昆仑先生了!——这些‘风’本是我把倒毙街头路边的孤儿抚养大并教以武功的,他们活着就是为有一天能为我而死的。我自生之,我自死之,何来不仁?我以‘风’来试刀,察敌武功深浅,又怎算不智?大敌当前,不思报国,如果我算不忠,那么请问轩辕昆仑先生又杀掉多少倭寇了?”
“好,问得好!”轩辕昆仑豪声喝道。随即他一扬眉,“我刚从关外回来。倭寇从辽海来侵,我随辽东总兵都督刘江大破倭寇于望海埚,刘总兵自有具报朝廷的奏表,上有我等杀敌之功!”
轩辕昆仑顿了一顿,道:“我此番回来,便是想邀同门师兄弟一并去军中报效的。”
戴五淡淡道:“便算是报全了国,苦的依旧是民,这又有何用?”
轩辕昆仑道:“难道你另有高见?”
戴五道:“我只是想创一门无敌的武功,训一批无敌的杀手。不敢妄言报国,但求多杀几个该杀之人,总算使百姓少受些暴虐之害。”
轩辕昆仑道:“看来是我错怪尊驾了!”
戴五道:“我自求心安,又何必问世人对我如何?自古来众口铄金不知骂杀了多少英才豪杰、正直之士?谄碑媚史,也不知美化了多少贪官污吏、恶霸强梁?直笔董狐,终究百不见一!”
轩辕昆仑大叫:“说得好!这世上能做到仰无愧于天,俯无怍于地,对得起天地良心四字的,又有几人?”
这时“鼓刀老人”柳铁瓦淡淡道:“戴先生说得倒好听,刚才请这位杨兄弟与你同研‘天魔舞’,一言不合,便危言恫吓,以武相见,如此强横作派,算不算暴虐之举?”
这话一说,戴五欲辩无言,脸顿时红了起来。
“主人!”只见在场的所有“风”杀手都亮出了兵器。
显然他们只待戴五一声令下,便为主人出气。
戴五呆了一呆,忽宏声大笑起来。
他大笑毕,以拳击额道:“我戴五一生行事,从来没人说过我,原来我只凭自己意气行事,一定也做了不少错事!多谢柳大侠和轩辕大侠指教!”
“好,我放过这位杨老弟,一切都揭过不谈了!”
戴五说毕,一拱手道:“老夫去找薛公子谈心去,我们就此别过!”
他发令道:“风,白象台。”
那原先在枕流台的男女“风”杀手,顿像一阵风,一掠而不见。
不但人不见,便连石台石桌上的一应碗碟诸物,俱已不见。
——一切恍如一梦。
这就是戴五,和他的“风”。
三
白象台。
一人席地而坐,抱膝低歌:
“半天风雨如秋。怪石于菟,老树钩娄。苔绣禅阶,尘粘诗壁,云湿经楼。琴调冷声闲虎丘,剑光寒影动龙湫。醉眼悠悠,千古恩仇。浪卷胥魂,山锁吴愁!”
这人吟至此,喟然一叹,自语道:“江南别来已有年,唉,为何还忘不了苏州?忘不了那人?便相逢了又如何?多情,终化无情!”
这人正自叹息时,却听一人曼声歌道:
“红梨叶染胭脂。吹起霞绡,绊住霜枝。正万里西风,一天暮雨,两地相思。恨薄命佳人在此,间雕鞍游子何之?雁未来时,流水无情,莫写新诗。”
随吟诗声,一个头戴斗笠的江湖人,一袭青衫飘飘,背负朱伞、竹剑,高腰白袜,八搭麻鞋,飘然而至。
这人听了来者所唱之曲,不由身子震了一震。
来者悄然而立,注视这人,默然无语。
这人道:“我已知道你已人了‘花宫’。花宫主既命你前来,你动手就是,我不还手。”
“你……”来者似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该留宿你楼上,一切由我而起,自应由我而结。”
这人白衣、青丝、衣带,俱在清寒山风中飘飞。
这人的背影给人清凉之感。
“我……”来者似有所表白,然欲语还休。
“既不动手,我自作了断吧!”
这人冷冷而决绝地道。
这人说毕,只见白衣一展,一振,整个人跳下白象台,人顿坠向那云漫雾弥的谷底。
这人选择这白象台,竟似专待来人,以求一死的!
这人纵身跳下百尺高台,合下深不知几许,怪石嵯峨,焉有命在?
来者见状,不由呆了。
来者呆了一呆,忽身子一冲,也往台下跳去。
——但两条俏红的红影抢出,从左右扑往了来者。
两条俏红的红影迅疾地点了来者身上几处穴道,将来者扛在其中一条红影身上,两人施展轻功,从来时石径飞奔而下。
——这两人此来,似是专门偷袭这来者的。
这跳崖台的白衣人是谁?
这背朱伞竹剑的江湖人又是谁?
而那两个专门偷袭朱伞竹剑江湖人的红影,又是谁?
为什么要把这人间生离死别的一幕,上演在白象台呢?
白衣人跳下,正穿过云遮雾绕,急坠而下。
然而忽有一片花海在脚下翻涌。
那是以武林高手特有的精深内功打出的一束束花朵在纷飞交织!
花朵竟托住了白衣人双足,不让他往下坠落。
一束束花犹自不绝地从四处打来,竟神奇地聚在一起,聚成一块花的云毯,悬在空中。
随后四道白绫绸带长达十余丈,从两边涧边飞出。
其中靠东边的两道白绩绸飞卷到白衣人身上。
卷住白衣人的两道白绫绸一圈圈飞卷到白衣人身上,至少有数十圈!
然后,卷住白衣人的两道白统绸猛地一振。
白绫绸连所卷的人顿被拉回,收飞入涧东边的小坡林间。
“成功了!”“救到了!”
涧两边顿响起一片女子的欢呼。
白衣人脸色苍白,体质文弱。
两道竹叶般的修眉下,一双星目含有忧悒之色。
白衣人略一睁眼看了着围着的女子们,一叹道:
“你们又缘何多事?”
白衣人言毕,把眼合上,似已睡去。
这时,一人风风火火起走来。
“大师妹!”
众女叫道,迎上,并为之让道,让她通过。
那是一个黑衣、黑眉、黑眼睛,白脸如冰的女子。
那女子的黑眉如扬起的鸦翅,很俏,很英挺。
那女子脸上有股冷傲之色。
那女子走到白衣人面前,陡地眉一挑,一剑已抵在白衣人咽喉上。
——她的剑如何从腰间拔出、出招的,竟没人来得及看清!
众女不由发出”啊”的一声惊叹。
也有女的细声道:“别杀他,青青已为他这样了,杀了他,青青还怎么……”这细声说话的女的还没说完,只听那大师姊冷笑一声,把一双凛列的眼向众女望去——
众人顿鸦雀无声。
大师姊随即把目光落在白衣人脸上,冷冷道:
“好!好一个无情的薛泪!你以为自封穴道跳下白象台一死就能了之么?你既然无情又何必留情1?你,你可知你把我们孙师妹给害苦了?”
白衣人闭眼不语。
“你虽罪不至死,但你以这张脸也不知迷了多少像我们孙师妹这样的无辜女子,不如我把你脸给毁掉,免得害人!”
大师姐说至此,剑一振,剑尖顿跳离白衣人咽喉,向他脸上落去。
剑如灵蛇乱颤。剑急划而出,疾如闪电!
这一划划出,这白衣人一张俊面算给毁了!
众女见状,不由都掩上眼睛。
剑刺出。
剑忽停——
剑上停了一枝花!
一枝有四片绿叶衬托的牡丹花!
“宫主!”众女俱跪了下去。
“师父!”大师姊也随之而跪下。
“芙蓉,薛公子此事不算有罪。”
大师妹林美蓉和众女依旧跪着,井不见那被称为“宫主”的人出现,但林间自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慈蔼中透着一种威严。
“薛公子出谷到苏州去访人不遇,醉后误宿青楼,当时孙青青被鸨母唤出陪寝。薛公子知道孙青青身世,以二千金把孙青青赎出,留诗而去,始终未有非礼之举。”
“一个男人出于对一个女子的好感,哀其身世,为其赎身,把那女子救出火坑,并留下生计之资。这怎么算有罪呢?”
“花宫只惩有罪之人。芙蓉,率师妹们撤白象涧,至神凤岗以待风、月、雪三门。”
“是!”
白象涧下,两人守着一张巨网。
“咦薛公子怎么还不掉下来?”
“也许他轻功卓绝,已半途飞走了。”
“不,他说好会下来的。薛公子从未失信过。”
两人正议论间,一人已从空而降,落至两人身边:
“多蒙两位关心。”
“薛公子!”
白衣人。
薛泪薛公子。
刀帝谷“无影刀”薛泪。
薛泪正待与两人叙话,忽身子一侧,以二指夹住一朵花。j
——一朵飞来的花。
薛泪正待开口,却见一剑如电飞来,直贯咽喉。
薛用退。
一退二十丈,退到一株树上。
——他以怎样的轻功身法从地上飞退到树上的,谁也没看清。
他就像一阵风,忽然就飘到了树上。
但他退到树上,剑也跟着到了树上。
剑距薛泪咽喉一尺!
薛泪一愕。
“薛泪,我现在要取你命易如反掌。”
“林笑蓉,你为何几次三番要对我无礼?”
“为了孙青青。”
“孙姑娘与我已无关系。
“怎么没关系?孙青青本来有她的活法。你既把她从妓院赎出,留金留诗,给了她梦,便不该再破灭她的梦。”
“我破灭她的梦?”
“正是。你的所作所为和所留的诗,给她产生一种你爱她的感觉。她为了找你,历尽曲折,后在金尽人病、将受歹人凌辱之时,被我们宫主所救,入了花宫。此次前来,一半是为了宫主她老人家与风、雪、月三大奇门的约会,一半就是为了让孙青青能一了心愿,看一看你。”
“我知道。”
“你知道,你就以诈死来摆脱她。你宁愿‘死’也不愿成全她的痴情!你这样一‘死’了之,害她相思终生,岂不残酷?”
薛泪无语,目中露出痛苦之色,把头扭过一旁。
“我知道你自小钟情阊门大族之女,你们曾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坦作学书学创,十年游历江湖,待回到苏州,那女子已名花有主,琵琶另抱。你遂有痛饮大醉、误宿青楼之事。你终难忘那女子……”
听林美蓉滔滔不绝地说,薛泪脸色变了。
薛泪身子一晃,已脱离剑的控制,把一段枯枝压在了剑上。
薛泪冷冷道:“你敢再说及我私事一字,我一定让你一辈子都露不得脸!”
林奥蓉不由噤声。
两个俏红的红影是两个女人。
被两个女人所偷袭的身背朱伞、竹剑的江湖人,也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见了两个俏红的女人,不由叫道:“秦师组,元师姐。”
这女人的泪顿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下。
“孙师妹,这人既已死了,你又何必再伤心?”
——原来这背朱伞、竹剑的就是孙青青。
孙青青无语,只是流泪。
四
刀帝谷。
聚仙坪。
亥时时分。
“风洞”与“花宫”两大奇门掌门人现身在聚仙坪的聚仙亭里。
“风洞”洞主戴五身后是一对举火炬的黑衣黑巾的杀手。
“花宫”宫主身后则是一对擎红灯的花容玉貌的宫女。
高冠老人戴五长眉凤目,捋髯笑道:“‘花魁娘子擎红灯’。花四娘,你为何总擎红灯现身在夜晚呢”
花立宫主面罩面纱,身材窈窕,面纱后一双星目一闪威肃眼神,冷冷道:
“戴洞主,本宫主可并不喜欢说笑。”
戴五道:“春暖花开,你这样冷冰冰的,倒不如当‘雪天下’的庄主!”
他这样说时,却听一人朗声笑道:
“戴洞主让花宫主作‘雪天下’的庄主,叫在下又到哪里去?”
随朗笑声,七条白影连翩飞至,射进了聚仙亭。
六个或丰满充盈或劲削清逸的高高矮矮白衣人,衣白如雪,落入座位。
“将军百战声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戴五吟至此,击案叹道:“‘风花雪月’之中,还以‘雪’最让人一涤俗念!”
七人正中一位白衣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束发银冠,意态雍容,向戴五与花宫宫主一揖道:
“在下陈白衣,代我们‘雪界七子’谢谢戴洞主美言。戴洞主风流人物,风云龙虎;花宫主花团锦簇、回春乾坤,岂我辈可学?”
陈白衣这一说,花宫宫主温声道:“满座衣冠似雪。白衣七子,剑术通神。洗雪天下人之冤之耻,意气风发,侠义日月,我们花宫姐妹,一向是敬钦有加的。”
戴五呵呵一笑,顾视亭中诸人:“我们都来了,怎么‘月亮船’还不来……”
他话音未落,却听一人道:
“看!‘月亮船’!”
众人望去,只月夜空中、诸峰模糊背景上,一船如银月弯弯,中座半轮圆月,银亮皎洁,正自天际驶来。
“月亮船”行驶极速,片刻之后,已驶上了聚仙坪。
船中间的半轮银月打开白玉之门,一人著碧玉屐,戴珠冠,披紫袍,腰佩一柄嵌着珍珠、象牙、翡翠、玛瑙、宝石等七宝的白金宝刀的中年人,在白玉瓜朝天镫的前引下,徐徐而出,来到甲板上:
“有劳三位相候,朱某来迟!”
——这就是“月亮船”船主朱铅。
——据说出身自皇室一族,因某一特殊的原因而远走“月亮洋”,成为武林中拥有财富最多的“月亮船”主人的朱铅。他的月亮神斧是武林最诡异的兵器之一。
另外,他的“月亮船”是由白银、白玉、象牙与白金合造的,说是船,船下有轮,能滑行飞驶道路如车;说是车,又能伸出一对银翼,能飞空中。据说是世上最聪明的一百零八个来自欧罗巴洲、利末亚、亚墨利加和墨瓦蜡泥洲的工匠和三百六十名中国能工巧匠花二十年时间制成的。
“月亮船”的武功是武林最奇异的武功之一。
五
当朱铅传令部下以八盏白玉地朝天镫把聚仙亭照得明如白昼时,在银白灯光中,两盏紫莹莹的宫灯,忽然浮起。
宫灯的紫影里,萨红袖出现了。
她道:“我飞柬各位前来,是为了要借助各位之力,克制刀帝谷主方生死的武功。”
“对帝谷主方生死的武功,如不集‘风洞’戴洞主的‘大风起兮云飞扬’气功、‘花宫’花宫主的‘万紫千红总是春’奇技、‘雪天下’‘满座衣冠似雪’‘白衣七子’的绝世剑术和‘月亮船’船主朱大公子的‘月光神斧’就无法克制得往。”
“为什么要我们对付方谷主?”戴五问。
“大而言之,为国为民,小而言之,为了各自事业利益或私愿。”
萨红袖严肃地道:
“据我所知,胡宗宪将献两名美女和一辆宝车给京师的严家和皇帝,这事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这阴谋如得逞,不但生民涂炭,兵连祸结,各位的不业根基也将不保。”
“竟有此事?”众人神情俱为之一震。
萨红地扫了一下“风、花、雪”三奇,见三奇目中露出将信将疑神情,再看“月亮船主”朱铅,见朱铅脸沉如水。正看着自己,等待下文。
萨红袖微微一笑道:“若不是这等大事,红袖也不敢贸然柬邀各位了——说实话,原先我们幽冥教想一力承担此任的,哪知对方手眼通天,竟邀来西域金冠王,不但令我教铩羽,还反了一个叛徒。”
“萨夫人,你能否把这事说得详细一些?像这样不显山不见水的说,我们还是一头雾水,不知个头绪。”这是花宫主在说。
“好,我把我所知的全盘托出。”
“胡宗宪献两名名为‘养女’或准‘秀女’和一辆宝车进京,大致是先献给严府,再由严府转献皇帝。车由胡宗宪部将一个姓姚的把总押运,而真正护送的是三个倭寇和一个中原武林高手。”
“不对不对!胡宗究是备倭剿倭的,他献的宝车美女怎会是倭寇护送呢?”戴五道。
“说来也不能完全称倭寇,因为那三个倭寇,两个是被护送的养女的本家家将,一个是日本浪人、刀术高手。那两个‘养女’为何会有倭寇家将呢?因为她们的‘养父’虽是胡宗宪,亲生父亲却是倭人。实际是一半中国血统一半日本血统的混血儿,她们的母亲姓伊,是我们大明人,她们的父亲则是一个为避乱而隐居浙地的日本一门豪族的后裔,日本名叫苏我春山,中国名字依岳父姓,叫伊忠义,乃是浙江名士。”
“原来如此。”戴五捋髯道,“这伊忠义我倒是听说过的,还曾联名上疏求皇帝抗倭。想不到这次献到京城的,竟是他的女儿。”
“如只是这样,似乎还不能称之为阴谋。”“雪天下”“白衣七子”中的柳白衣道。
“如只是这样,的确不能称之为阴谋。”萨红袖道目光注定柳白衣:“阴谋是倭寇利用胡宗宪的‘养女”进献之机,将行刺皇帝,造成天下大乱,以便倭寇乘机侵掠天下。”
此语一出,众人俱大惊。
“此语可真?”这是戴五在问。
“我也不能确定此语真假。只是”萨红袖顿了一顿,恨声道:“我们幽冥教想验证一下胡宗宪的‘养女’到底会不会武功?武功有多高?——结果是我们幽冥教人马大折。”
“那两个养女’武功有如此之高?竟连贵教四大幽冥使者、十殿阎君也制不住?”这是朱船主问。
“——那倒不是。武功高的是护送者,那日本三大护卫一死一伤但余下的一人刀术凶猛,敝教之中竟一时无人能敌!更厉害的是那个中原武林高手,他与那日本刀客联手,竟杀入敝教总坛,敝教以十长老困他,哪知这厮竟勾结了西域金冠王一并来对付敝教。金冠王的十大明王正好对我十老。如此敝教终因人手不足,最后竟教他们把那两个日本混血女子带走,还胁裹逼反了我的使女吴婆娑。”
“喔,事情原来如此!”朱铅松了一口气。
“噫,谁有如此神通,能令西域的金冠王也俯身听命?”这是戴五发问。
“这人就是有‘快刀’、‘快刀浪子’之称的小杨。”萨红袖道。
“‘快刀’小杨?”
“是小杨?”
萨红袖见大家议论纷纷,随即火上加油:“以我看来,这‘快刀’小杨颇为可疑,可能正是倭寇用以助两个日本美女刺杀皇帝的重要角色。也不知他运用了什么手段,竟使金冠王也为其所用,而刀帝谷门户枢纽的‘快刀庄’竟为他秘藏献宝宝车。这从‘快刀庄’到刀帝谷来的一路上,刀帝谷十三弟子中就有好几大弟子为他护卫而行,‘百毒门’、‘疯狂二魔’、‘红花毒尊’等一干高手,也都折于他们之手。刀帝谷十三大弟子中的‘见刀比刀’原不怕原六爷与‘八面威风’巴盖天巴八爷可能是有所知情,欲阻止此行,结果,唉,竟被他们废了武功!”
“我怕那两名日本美女将来真会刺杀皇上,致使天下大乱,便以本教独门毒药禁制手法下禁制,这小杨竟能令眼高于顶的刀帝谷主方生死也为之所用,让方生死来破解我对那两名日本美女下的毒药禁制。我怕这事如不加阻止,将来……”
萨红袖说到这里,却听戴五在旁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怪不得我白天在枕流台栏击‘快刀’小杨与那三个女子,竟连‘大劈山’轩辕昆仑也出来阻我!”
戴五续着他的思路:“那小杨真的是十分稳健。倒是刀帝谷几大弟子都纷纷出头,若非方生死有令,谅行者了一、鼓刀老人柳铁瓦和刀帝谷第十弟子唐亮、第十一弟子冯刚也不敢得罪我‘风洞’洞主!”
“那‘玉笛魔女’吴婆娑看样子并没受胁裹,而是主动跟了小扬他们一队。这吴婆裟竟能使我‘雌风’队杀手的‘舞阵克敌’之术发挥不出,那一身武功分明已臻上乘。那两个中日混血的美女果然绝美。原来那两个美女是受了毒药禁制,我还以为是体质文弱的‘病美人’。这两个美人中了禁制毒药,脸上、目中神采黯然时,尚如此之美,若神采飞扬、风韵生动时,其美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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