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卷 第十九章:谁懂我心(1/2)
(1)
观音大殿内。千门公子撤去腿上的绷带后,满场鸦雀无声,就连白露怀中的小嵩岳都止住了哭声。数双眼睛一起盯在高阳的大腿上……除了两道皮肉外翻、触目惊心的伤口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高阳前面那番话铿锵有力,几乎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威慑力,所以此时大家对千门主将的动作才会如此的关心,究竟高阳的屏风马摆在何处?谁又是这马呢?
“这……”就在沈青竹这字刚挂唇边之际,大殿侧的黄幔忽然一动,一条身影从后殿扑出,犹如跃涧的猛虎一般,身体与地面平行,离地一米滑行而来。
啪!来人一掌击在仍在发愣的白露腰间,与此同时一个侧骗腿踢向施妖的脊背。
白露吃痛松手,一声惊呼之下,怀中的白嵩岳已经被来人抢走,与此同时,茫然而立的施妖被踢得前冲几步,径直扑到了高阳的怀中。
着!
白露反应也是极其灵敏,白嵩岳脱手被来人抱走之后,白露就已经单刀在手,一式挑袍挂手的杀招随之而至。
那人从空中接住白嵩岳后,本想在北墙处借力稳住身形,但白露这一刀来得太快,不等他手按在北墙上,挂水刃就已经划破了他腰间的衣衫,血花迸溅。
来人虽然腰间受到重创,但仍掌按北墙一个侧翻站到了高阳身边。
这些动作说时话长,其实都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完成。当施妖重心不稳扑到高阳的怀里时,那人也已经抱着白嵩岳站到了高阳的身边。
“这……谁?”沈青竹“这”字出口下文就被惊了回去,马上一个“谁”字,当问完之后也看清来人相貌了。
释明……竟然是刚才跟高阳掰指断义的少林和尚。
“原来你们俩商量出来这一出戏,没用的,高阳,我和施妖身上都种有祝由术……”白露眼睛盯着孩子身上,口中却对千门主将这般说着。
不等高阳答话,释明便从口中拿出两个透明密封的小塑料包,里面装着个黑红相间的药丸。释明将东西递给高阳道:“内服即可,剩下的只能靠养了,听祝二说,这玩意儿对身体伤害还挺大的,妈的,我把那小子腿打断了一条!”
高阳接过两袋药丸,并没有急着打开给施妖服下,看了一眼便放在口袋当中,随后对沈青竹说道:“沈青竹,今天我还不杀你,回去吧。”
沈青竹此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三招绝杀竟然被这个和尚最后搅乱,心中也顿时没有了主意,迟疑了半天才道:“哼,释明,既然你临阵倒戈,也别怪我了。告诉你们方丈,准备为少林搬家吧!”沈青竹说罢看了高阳一眼,随后恨恨道:“姓高的,我告诉你,你还没赢。要你命的不是我沈青竹,而是我姐!”
高阳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并没有答复沈青竹。
沈青竹又看了一眼观音大殿的观音像冷笑一声,从殿后离开。
白露这时一直看着高阳没有说话,直到沈青竹走后白露才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做出选择了吗?还是这就是你的选择?”
高阳面露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声音颤抖地说道:“露露,收手吧。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白露忽然歇斯底里地高声道:“我不了解?我很清楚,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天下都在你的局中吗?对,我也在,我的孩子也在,你的朋友也在,你怀中的女人也在,就连你自己都在。高阳你是疯子,你为了心中的局抛弃了一切,感情、亲情、爱情……”说到这里的时候,白露忽然冲向释明,高声喊道:“把孩子还给我!”
孩子的哭声,白露歇斯底里的叫喊,让释明的脑中一阵混乱,白露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跑过来,小和尚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愣之下,白嵩岳就被白露抢了过去。
丢了孩子后,释明刚要上前抢回,忽然身旁的千门主将抱着施妖栽倒在地,释明急忙俯身扶住问道:“老高?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高阳挣扎着让释明先扶起施妖,让妖妹儿靠在功德箱边上坐下,随后他艰难站起对抱着孩子哭泣的白露说道:“露露!你太偏激了,是我对不起你……”
“啊……”白露先是一声大叫,随后一边摇头一边看着高阳说道,“你不要再说了,今天我帮你做出选择,这都是你应有的代价。”白露说罢挂水刀已经横在了孩子和自己的脖子上。小嵩岳吓得呜呜直哭,伸手去推妈妈架在自己面前的短刀,小手一下被割伤,鲜血涌现,哭得更厉害了。
白露此时忽然在孩子脖后一按,按晕了嵩岳,随后笑着看着高阳说道:“高阳,我好后悔爱上你,因为在你的世界里就根本没有爱情。我知道你接近我完全是因为我是亮杀的门人,你要在我身上做文章引出七爷,这都是你的局对吧?我真傻……我还苦苦地为你养了几年的儿子。”
高阳此时弯腰勉强站着说话都有些费劲,他向白露艰难地摇了摇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释明扶着千门主将,此时也乱了手脚,要是比起拳脚功夫来,他自认能胜过白露,但要说在白露的刀下夺人,那是万难完成的。
白露笑罢又哭了起来,高声继续道:“当年我跟你说过,当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不会迁怒于任何人,只会杀死自己……可……呜呜……我好痛。你知道一个杀手拥有感情之后有多么的痛苦吗?我的刀再也冷不下来了,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时,每次面对雇主指定的对象时,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妻子……这些年我都是在如此矛盾中度过的……”
见高阳说不出话来,释明不得不接话安慰白露道:“白露,老高现在寒病犯了,没法给你解释,你别冲动……把刀放下,咱们先送老高去后堂休息,等他……”
此时的白露怎能让释明说完这些:“住口!不用再说了,高阳……来生我能遇到不在千门的你吗?我能遇到一个真正有情有义的你吗?”两句话说完,白露手腕一动……与此同时释明一抬脚,脚下的僧鞋飞射出去。
噗。
鲜血喷散,白露抱着白嵩岳倒在了血泊当中。
千门主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伸手向前想要抓到什么,却是徒劳……
两行带着寒气的血泪从千门主将的眼角滑落,但高阳的嘴角还在笑。
“喂!你死了没有?”
“嗯?”
“看来没死哦,在哪里补一刀好呢?”
“哦?你还没走?打算捅我几刀才算完?”
女孩眨着大眼睛贴近他道:“捅不是目的,目的是杀了你!”
高阳一脸坏笑地说道:“你杀人的时候总是喜欢贴得这么近吗?”
女孩道:“我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身上哪个地方长得和常人不一样了,竟然值三千万。”
高阳肋下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疼痛的样子:“三千万很多吗?”
女孩用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刮了刮自己的鼻尖后说道:“起码是我接过的活中最多的了!”
高阳将头抬起,然后抓起身边的一块砖头垫在头下,他枕在砖头上的表情就仿佛睡在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中一样:“你为什么要做杀手?”
女孩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被杀?”
高阳道:“不清楚!”
女孩笑道:“我也不清楚!”
高阳道:“你怎么不补刀了?如果等一会儿我朋友来了,你就没机会了。”
女孩看着高阳那已经被鲜血湿透的白色衣服和他脸上无所谓的笑容,忽然说道:“我忽然不想杀你了!”
就在这时华亮一身酒气地赶来了。“你想杀也晚了。”
女孩三招就败在了华亮的手下。
“别杀她!”就在华亮要出杀招的时候高阳制止了他。
华亮连为什么都不问,搀起高阳就准备走。
女孩看着二人的背影高声道:“在我们索命一界,杀人者与被杀者事情无论成功与否都要问过对方名字的,这样的好处有很多,如果杀人者失败了,他起码知道了在谁的身上失手;如果杀人者成功了,那么被杀者也方便去阎王那里告状!”
高阳从华亮手里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后道:“我叫高阳,乃千门主将,论身份跟你们索命柳七爷相当,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我呢,以前叫作白无瑕,我知道这个名字很傻啦,不过幸好在进入索命行之后我有了新名字。我比较喜欢我的新名字。在杀手界人们都叫我白露。白色的白,露水的露。”
白色的白,露水的露。
(2)
释明跑过去搭了一下白露脖颈间的动脉处,嘴角微微地颤了颤。随后又走到小嵩岳边上搭了搭,面露喜色地抱起白嵩岳仔细观察脖颈处的伤口。
“孩子没事,老高!”释明招呼了一声,见高阳没反应,急忙走过来蹲身下来扶住高阳的肩膀道:“老高,这都是代价,你要看不开这些,还做什么千门主将?快起来跟我走,沈青竹狗急跳墙可能会用重武器炸了观音殿,快呀。”
摇了两下,见高阳没有反应,而且全身冰冷,释明哎呀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到坐靠在功德箱边上的施妖跟前俯身抱起施妖,他一手抱着施妖,一手抱着白嵩岳,又想过来搀扶千门主将的时候,高阳已经自己摇晃着站了起来。
“快走!”释明抱着二人先走到帘子后面,一路上连踢两脚把被高阳放倒的两位白相教官的身体踢到了墙边。
当释明走到黄幔边的时候转头见高阳竟然摇摇晃晃地走向白露,释明急得直咬牙,只能高声喊道:“千门公子!”
高阳闻声一愣,转头看了一眼释明,两条血红色的冰线挂在脸上,千门主将惨惨一笑,轻轻摆手示意释明先离开,随后走向白露。
释明拉开黄幔向殿后招呼了一声,立时走过来一个老和尚,释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将施妖和白嵩岳交给那人,转身又走进正殿。
此时的千门主将正站在白露的尸身边上,刚才已经用了两次力但都没有将白露抱起来,这个以前曾经抱过无数次的女人此时仿佛厌倦了他的怀抱……或是他已经无力再抱!起身调了调气,周身上下寒气乱窜,额角的冷汗更多了。
释明已经将白露送到高阳的眼前。
“谢谢!”
这是千门主将跪倒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的懒散之意仍在,却缺乏了以前那种勃勃活力和昂昂生机。
释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高阳抱着白露艰难地走到观音像前。扑通,千门主将再次跪倒。
释明曾经记得高阳说过:“我不拜神佛,即便有神佛,他们左右的只是信徒的命运,而我千门局下庇护之众不分信仰和种族!”
高阳将白露放在神案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角淤青,血丝隐现。
释明也记得高阳还说过:“千门中人,头只顶天,绝不触地。历代的千门主将都是拜父弯腰,拜师拱手,拜君单膝,拜天地以局。”
“白露!我平生只拜过你一人!”高阳声音沙哑低沉。
释明听罢顿时愣在当场,这不拜天,不拜地,以手做头叩首君亲师的千门主将竟然在向一个女人磕头!
“我三岁拜入千门,挂主将牌近十年,行大局五个,小局一十七个,抄水无数,自问都对得起天下苍生。”高门主说到此处又重重一叩首。好半天才艰难地直起腰来,高阳继续道:“欲之大虔,必行大千,欲世大安,必牺牲小我。我没有前辈那般伟大的胸襟和抱负,但我腰挂八卦,背靠蓬莱,必行千者之事。我高阳对不起你,但不是千门主将对不起你,你我都在他的局中罢了!在千门的眼中只有众生。”
说完这番话,高阳又重重地叩首下去。
当高阳说到这里的时候释明也有一种心酸之感,白露完全说错了吗?释明觉得应该没有,白露也许是偏激了一些,但她说的有些话是没有错的。
自己不也正背负这样的命运吗?不过他不相信高阳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无论谁来说他都不会信。
见高阳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跪在白露面前,释明轻轻地走过去说道:“老高,走吧,这里我会派人来收拾的,白露的尸首我安排人交给河南亮杀的分舵。”说着释明走到白露身边轻轻念了一遍《往生咒》。念完才看着白露说道:“白露这一刀在孩子的颈边还是有所停顿,要不然我救不下那小孩。”见高阳不搭腔,释明吧嗒了一下嘴,最后用力地吸了口气很无奈地说道:“老高,眼下的形势你可能早都看透了,沈家以财力给少林施压,随后又请动了白相和祝由,他们准备得很充分,沈青竹很可能还有后招,就算为了苍生吧……你也不能在这跪着呀,跟我去后堂,冷香和朗朗都在那!”
高阳摇头道:“没关系,沈青竹的伎俩我看得透。”
释明多次劝解无用,也有点急躁道:“看得透?你赢了吗?你若赢了白露会……”说到这释明才觉失语,急忙住口叹了一口气。
见高阳不说话,释明又放缓语气道:“老高,你别让我看不起你啊!”
高阳闻言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咳嗽起来,释明此时也不好就在白露的尸身前将高阳拉起来,无奈只能一甩袖子先走向后堂,出外安排去了。当释明走到黄幔之前的时候留了一句话:“我师兄跟我说,沈家的目的就是千手观音,当年沈万三救下外八行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民国沈潸君带领七公子做的大事也是为了这个,沈青竹和沈舒原是不会罢手的。”
释明走后好久,千门主将才摇晃着站起身来。这时殿后一声佛号传来,养生门的当家人,少林寺的寂深走了出来。
“高居士,节哀!”
高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和尚言道:“我为居士摸背看病之时,还担心居士感觉不透我的暗语,所以才让释明喊你来观音殿,想通过与方丈的例行交谈,再传递些信息给你,没想到那沈公子竟然在观音殿动手……”
高阳淡淡一笑道:“水贼过河,何须狗刨。大师,成王败寇,自得自乐,何须解释这些呢!”
老和尚双手合十摇了摇头,随后走到白露跟前看了一会儿说道:“尸身先停放在后山吧,我养生门有保存尸体的方法!”
高阳没有接话。老和尚见高阳满面的汗珠都已成了冰珠,不禁摇头道:“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啊!”这一语双关将大殿内一死一生诠释得一丝不错。
见高阳面门而立,老僧嘴角露出神秘的一笑,随后抱起白露的尸身走了。
高阳走到大殿正门前,用力地推开紧闭的殿门。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屋中的晦气一扫而空,但高阳直面阳光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
“悠悠天下,谁懂我心!”千门眼中的对错,其他人又怎能看得懂呢?
少林寺外显然经过了清场,大殿之外冷冷清清。只有角门处站着一个男子,一身黑衣冷冷地看着高阳。
“千门公子,千门火将可在?”来人八字步站定,气定神闲。
“你成了沈家的底牌?”高阳语气很是低沉,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此时他扶着门框才勉强站定。
那人哈哈一笑道:“姓石的岂会做别人棋子,十几年前我父与你们上一代千门火将华战魁曾在此地相斗,最后两人胜负不分,老火爷被破了相,我父两臂残废,结果嘛……这赌注也没实现。这次正巧你我二人再次相遇,不如延续一下如何?”
高阳哈哈一笑道:“好,当然好!”
(3)
观音殿门外,高阳扶着门框坐下,看着对方淡淡道:“你我见面可不止这一次了,石当家在此时提出继当年赌局再斗,可真会捡现成的便宜啊!”
对方呵呵一笑道:“真想不通,你如此眼量怎称千门公子的,千年公子之传,可就要败坏在你高阳的手中了!”
高门主强作了一下笑颜,也不答话,转头看了大殿内黄幔后,见释明和寂深都已经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接对方的话,并不是没有听懂神调石嵩的意思。传说公子一词就是因为千门主将的这个称呼传承下来的,在古代全民皆子,但子子不同,平常人冠以的无非也就是男子、女子这样的性别代称,高一品段什么君子、贤子,低品段的什么竖子等等。当年公子的地位在老子之上,天子之下。
可不像有些小说中写的那般,是个读书的男的就可以喊公子。那是既有身份的象征,那时的天下唯一千门主将可称千门公子。
石嵩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错看了高阳的人品,枉有公子之名。
石嵩看着坐在门槛上的高阳笑道:“千门主将,佛殿门槛坐不得!”
这个规矩什么寺庙里都有,不仅仅是坐不得,踩都不行,必须迈过去,否则会有霉运,甚至是凶兆。
高阳哈哈一笑回道:“门槛我都跨出来了,还有何放不下的呢!”
石嵩眯着眼睛细品了一下高阳的这句话,不禁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我们两门十几年前的赌约吧。”
石嵩说完上前两步,从腰间掏出两张灰色的薄皮掐在手中道:“你两腿外伤,乃利器所划,流血未伤筋,破肉不动骨,我两张鹅皮为你止血。”石嵩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将两张灰白色的薄皮压在高阳的大腿伤处。随后又拿出一张青色的薄皮说道:“你血流变慢,周体阴寒,乃寒病复发之症状,我一张蛙皮挂你风池连尾骨,可暂缓你的病情。”说着石嵩一拉青色薄皮,这块原本巴掌大小的薄皮竟然被他拉得有一米多长。他走到高阳身后直接将一头压在高阳的后脖子处,随后从里面掏到蛙皮下端,又连接在尾巴骨的地方。
“你眼有血泪,说明你伤之极,悲之切。精元已伤,我半张熊尾皮,连前心挂丹田助你顺气调精。”石嵩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又将一块黑色的薄皮贴在了高阳身上。贴完后他后退几步看着千门主将道:“十分钟后,你体力便可恢复,到时候我们再动手不迟。至于你的心境如何我不管,其实千门主将,我懂你心,便如我现在的行径一般罢了,磊落于心,自觉不愧天地便可!”
高阳坐在那里任凭石嵩折腾,一直一动未动,此时听石嵩言道“自觉不愧天地便可”八字,摇头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如果真是这样便好了,你非懂我之人!”
“石门主,当年的事情我父亲跟我说过。当年我父亲在河北见柳七爷,华五叔分身出来到河南与石寻龙前辈会面,这是一份对赌,我千门一手应两家,最后落了个不胜不负的局面。不过至于赌注我不怕你生气,当年你父亲输得起,现在的你恐怕输不起了!”高阳也没起身,仍旧坐在门槛上跟石嵩对话。
神调石嵩扬眉道:“赢得磊落,输得光明,这才是我江湖人本分。你若不敢继续赌下去,换别的理由来搪塞!”
高阳哈哈一笑道:“当年是千门火将对神调歌者,千门主将对亮杀门主,如今正好反过来了。赌,干吗不赌呢。”
“反过来了?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华亮去找柳七了?”石嵩惊讶道。
高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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