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患得患失(2/2)
盂忆侠不知信他好?抑或不信他好,迟疑了一阵,兀自难决。
宗旋道:“我还希望你现下恢复本来面目,你不可犹豫不决,因为你的伤势拖得越久,就越难有十足痊愈的希望。”
盂忆侠忽然下了决心,道:“好的,待兄弟把经过情形,修函奉母,她来与不来,那是她的事了。”
宗旋舒一口气,道:“好极了,请你写吧!”
猛然想起他已不能动手提笔,便又道:“我叫一个擅长文书之人,你口授大意即可了,但当务之急,还是命人替你医治伤势。”
不久之后,孟忆侠三处断骨都敷药包扎起来,据那跌打接骨的医师推测,左手和右腿痊愈机会极大,但右手就靠不住了,宗旋心知这是断骨之时,这只右手受到分筋错骨的禁制,所以一断就无法复接。
说到投递这封书信的方法,也很有趣,原来孟忆侠有一只信鸽,像那些变魔术的人一般,藏在一枚小小的圆筒内,他早把这枚圆筒收藏在宗旋房间内,这时取出,把书信系好,又过清水和食物,这才纵它飞去。
两日之后,宗旋和雷世雄正陪着严无畏说话,这一日严无畏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兴致勃勃,因此,宗旋乘机提出杨燕之事。
严无畏听了他与杨燕的一段恋情,沉吟了一下,才道:“本来为师不会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过此女既是“飞环派”门下,最近又在孟夫人家中居住,问题便发生了。”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飞环派向来有秘传内媚之术,不过这一派还算谨严洁身,所以武林中并无艳事绯闲,直到那孟夫人出道,方始为世所知,不过她赋性也不能说是天生淫荡,大概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吧!总之我看出她至深的心底,老是有一股悲郁之气,这是一件极为深刻难忘的创伤,因而她很放纵,藉以麻醉自己,为师清清楚楚的看出这一点以后,便与她分手,悄然离开,当然,话说回来,也许我娶了她,她以后便不会与旁人勾三搭四,但你们当能了解,假如有这种恐惧的话,不如让开的好,免得作茧自缚,对不对?”
雷、宗两人都连连点头,他们一向对严无畏的推理,甚表佩服的。严无畏仰天轻叹一声,又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极不满意于她曾经芳心暗许过旁人,换句话说,我得不到一个完整的她,这岂是我这种性格之人,所能忍受得了的。”
雷世雄道:“弟子虽然不至于如此,然而却颇能了解师父的心意。”
严无畏向宗旋望去,又道:“杨燕眼下已在孟夫人身边,她一定将本门内媚之术,传授与她,再加上她放纵大胆的观念,薰陶之下,影响之大,难以测料,你有武功之时,也还罢了,目下失去了武功,最好暂时休提婚嫁,免得祸生肘腋,转成大累。”
宗旋岂敢反对,方在寻思,忽然有人来报说,孟忆侠要见他。他匆匆而去,见到孟忆侠,先动问他的伤处,得知情况尚好,这才询问他何事见召,孟忆侠说道:“信鸽已经回来,带得一信在此,家母已在附近数十里之内,假如你能安排的话,即可谒见令师了。”
宗旋看过来信,大意是说决定孤身前来,谒见严无畏以求情。他拿了此书,又匆匆回去谒见师父,说出始末。
严无畏道:“这釜底抽薪之计,虽然不甚妥当,但用心甚佳,所以为师不曾阻止你,现在怕只怕孟夫人把端木芙等人引来。”
宗旋道:“难道她不管儿子生死了?”
严无畏道:“天下之事,往往不可以常理推断。”
宗旋沉吟道:“眼下如果若被迫与敌方大决战,果然至为不利。”
严无畏道:“为师直至今日,方始有了把握,是以甚感愉快,那就是为师数年来的内伤,再有七日时间,必能澈底痊愈,因此,无论如何,也得拖过七日之限,那时不管敌方势力何等强大,为师也能击溃他们。”
雷、宗二人无不欢欣鼓舞,喜形于色,雷世雄道:“既然如此,何不等过了七日之限,方始接见那孟夫入呢?”
严无畏道:“她个人无法伤害于我,只怕她的行踪被端木芙蹑住而已。”
宗旋道:“关于孟夫人之事,弟子无可献策。至于端木芙这一帮人,只要师父伤势完全痊可,则弟子倒是已熟筹一计,逐步实施,定可把他们通通诛除!”
他随即把计策说出来,连严无畏那么深沉多智之人,竟也大为动容,连连颔首赞许,雷世雄更不要说了,简直佩服得无以复加,猛夸宗旋是诸葛复生。
严无畏仰天大笑道:“老夫武功既能复元,再加上阿旋运筹帷幄,这锦绣江山,已稳入我囊中矣,阿旋,你去说与孟忆侠听,叫他请孟夫人来。”
宗旋衔命去了,此时一些高级部属陆续谒见,报告消息和领取机宜。在这些报告之中,大部份是关于端木芙、罗廷玉等人的行踪。在独尊山庄广大有力的触角之下,各地都有消息,但只有扬州一地的报告中,说是见到端木芙等人。人数甚多,却未侦悉他们的动向。
严无畏甚喜,笑道:“扬州距此有数百里之遥,可知孟夫人的行踪未有漏。目下就算让他们知道,也不是朝夕可至了。”
话虽如此,严无畏仍然不曾大意放松,当下指派了两人,率领得力部下,加强防务。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迅快驶来,路上并无拦截查问之事发生。甚致抵达寺门之时,任伺人也觉得此地不似是独尊山庄目前的总部所在。因为经过小心的观察,仍然看不出半点大批人马聚居此处的迹象。
马车停在寺门外,那车把式道:“夫人,此地便是无量古寺了。”
车内没有反应,车把式也就不再言语,瞪大双眼,四下顾盼。他的目光锐利如隼,一望而知必是身怀绝技之士。
过了一会,车一掀,出来一个明眸皓齿,媚丽照人的美妇,乍看甚是年青。假如她就是孟夫人的话,实在不易使人相信她已有一个像孟忆侠那么大的儿子。她态度从容,徐徐下车。
当她往寺门内走时,车把式唰地跃落她身边,道:“夫人,还是让小人随侍进去吧!”
孟夫人笑一笑,道:“已经讲好了要我单身入寺,你也不想少爷被害吧?”
那车把式叹口气,道:“依小人看来,今日的局面凶险无比,决计不是说话就可以解决的,况且小人留在此地,也是有死无生的。”
孟夫人道:“在人屋檐下,岂敢不低头,谁教阿侠被人家抓住了呢?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假如我母子无恙,你也不会有事的。”
她又笑一下,艳丽非常。可是眼角的鱼尾纹,却显示出无情岁月的无比力量。只见她有如一朵彩云般,冉冉走入山门,穿过广场,拾级直入大殿。
大殿内香气缭绕,和一般的寺院全无区别。她脚步一停,望住一个跪伏在佛前的僧人身影,但见此僧动也不动,但依稀传来喃喃诵经之声。
孟夫人看了一阵,才走过去,用脚轻轻那僧人一下,使他抬头回顾,才吐出呖呖莺声,道:“敢问大和尚,入迷途中,何处才是方便法门?”
那僧人不觉呆了,盂夫人又道:“大和尚,你此刻心中所转的念头,一定不敢说出来,可是你决计无法瞒得过我佛。”
她话锋咄咄迫人,对方更是呆了。孟夫人摇摇头,道:“你没有渡迷津的宝筏,我还是找别人的好。
”
她走了数步,那僧人才如从梦中惊醒,道:“女菩萨往那儿去?”
孟夫人道:“我若是知道就好啦!”
僧人重重咳一声,道:“按理说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不该哓舌,但既蒙女菩萨下问,又不得不说,我佛常言:“回头是岸”。这话教人深省。”
孟夫人道:“噫!你这和尚不算得是痴人,那么你可敢回答我,早先你心中转的何念?”
那僧人露出尴尬之色,道:“恕贫僧不多说了。”
孟夫人笑道:“何必怕羞呢!你既然觉得我还看得过去,不妨多看几眼。若是动了凡心,那就回头是岸,蓄发还俗,你看如何?”
这孟夫人不但话中暗藏机锋,而且十分大胆露骨,迹近猥亵。那僧人面上一热,急急低下头去。
孟夫人摇摇头,道:“怪哉!我还以为你是假扮的僧人,谁知却是真货,由此看来,对方手段之高明,远在我意料之上。”
她一迳转身行去,经过好些禅堂静舍,也看见不少僧众。而这些僧众,个个皆是真正的佛门弟子,全无作伪。
盂夫人忖道:“假如不是已列明了地点,我几乎怀疑是走错了地方呢!”
她终于走到最后面的门户,从外表看来,此寺到此已经到了底,出得此门,便离此寺了。孟夫人迅即推开那道木门,放眼望去,但见一排参天古树的那一边,又有连绵屋宇。不过一眼望去,便知道那是佛教中人建造的。门边突然闪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皆过中年,气派风度,都不同凡俗。
孟夫人道:“贤伉俪必是天下知名的詹教主及夫人了。妾身居然劳动了你们大驾,实在极感殊荣。”
詹氏夫妇上来与她见过礼,詹夫人道:“盂夫人如果不见怪的话,我倒想讲句闲话。那就是我们也许是不意碰上的,接你之人,还未过来亦未可料。”
孟夫人道:“诚然有此可能,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奉命先与我谈谈的。”
詹先生道:“夫人此言有何根据?”
孟夫人道:“听说严老庄主一则自视甚高,多半认为我一介女流,不足重视。二则我一路行来,已知道贵庄一直不间断地传递消息,你们身为独尊山庄的高手名家,地位甚高,焉有不知消息之理?”
詹先生道:“孟夫人越说,兄弟疑惑越多。”
孟夫人道:“这话一定是指后一项了,贵庄遍传消息之法,虽然天下无双,但我却不难察觉。照我猜想,大概是每隔若干丈,便埋植一根特制的木柱,传递消息之时,但须以指轻弹木柱,下一站之人,伏地即可听见。只不知我猜得对也不对?”
詹氏夫妇都诧讶注目,詹夫人道:“这样说来,敝主上可能把你看轻了。”
詹先生道:“单凭孟夫人指出敝庄传递消息之法一事,敝主上就非得相见不可了。”
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孟夫人先行,一面说道:“孟夫人如何能听得见那暗号呢?”
盂夫人走到一株古树之下,忽然停步,说道:“有烦两位去向严老庄主先容一句,请告诉他说,假如他无法测破我的绝技,那就快点放了犬子,好让我们母子离去。”
詹夫人双眉一皱,,道:“孟夫人霎时间便想反客为主,未免太过份了吧?”
孟夫人道:“贤伉俪如果担待得起,转传此语,相信严老庄主必会有所裁夺。”
詹先生道:“这话甚是,那就有劳你在此稍等一会儿了。”
盂夫人道:“还有一点,那就是一不许向犬子迫供。二不准询问宗旋。”
詹先生慎重地道:“这番话定必代为转奉敝主上。”
詹夫人道:“此是节外生枝之举,依我之见,干脆就请孟夫人指点几手,强存弱亡,没得话说。”
盂夫人道:“假如严老庄主真是像我想像中的枭雄人物的话,他一定会尽力解决难题,而不单单凭恃武力,欺负一个孤身闯关应约之人。”
詹先生道:“好啦!我这就去报告,但你万勿到处乱走,以致发生误会,迫得敝庄非动手不可。”
孟夫人望看詹先生的背影,咀角微微显出一丝冷笑。随即在树下慢慢的走,意态甚为闲适恬如。詹夫人冷眼打量,但见她虽是中年之人,但风华凝艳,玉姿嫣丽,心中突然一惊,忖道:“听说她风流成性,喜欢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以她这等风姿才貌,恰是老庄主这等年纪最看得上的,今日若容此妇谒见老庄主,后果如伺,如波谲云诡,殊难逆料了。”她不禁动了杀机,暗暗筹思阴谋恶计,速速将孟夫人处死。
詹先生大步行去之时,也在心中转念道:“这个美妇不知有何手段,竟能测听得出本庄的通讯秘法。
看来连老庄主亦不能猜出无疑,而以他的身份,其势又不便暗中去问宗少庄主,这便如何是好?”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解决的答案,只是一时还不肯就此使用,希望另有别的妙计可行。他的答案是:
由他暗下去问宗旋,然后等老庄主猜测不出之时,他即可从旁暗示。
这样做法,他认为那只是他本人的信用不够而已,与严无畏并无所损,亦能解决一个大问题。要知他虽是黑道中地位极高的人物,平生也少有背信违诺之事。但他们究竟不是端方正直之士,许多看法,与真正的君子大不相同。尤其是但求成功,不择手段这一点,乃是他们容易得志的重要原因。
他跨入院门之时,仍然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因此他决意先去找宗旋问一问。他当然晓得到何处去找宗旋,当下穿过一间殿堂,改向左走。
右边的廊门口出现一人,高声道:“詹教主,你走错路了,主上正在后面轩中,等候教主回话。”
詹先生不敢不停步,因为说话之人,竟是阴将宣碧君。她和阳将徐刚乃是严无畏的近身侍卫,也等如是他的座下高弟,名义上虽然比不上雷、宗等人,但能进言的力量却一样的。
他乃是老成持重之人,决计不肯得罪这种亲信,当下点头道:“敝座也知道老庄主正在等侯,但目下有一点小事,须得邀同宗少庄主商议…….。”
宣碧君道:“你别去了,老庄主急得要命。我从来没见过他老人家这般沉不住气的,我正是奉命请四庄主来的,现在你快点去,不然的话,主上必定会见怪的。”
她这么一说,詹先生也只好打消了暗中去替他解决的计划,迅即改道去进谒严无畏。当他踏入那座轩堂之中时,果然见到严无畏正在大踱方步。雷世雄亦已在座,面上微有讶色。
詹先生忙忙上前行礼,一面说道:“属下已见到那孟夫人了。”
严无畏炯炯迫视看他,道:“她以什么手法过了你这一关?”声音中透出了迫切之意。
詹先生一怔,心想:“他何以认定孟夫人业已过了我这一关?”但这个疑问,他只藏在心中,不敢动问。
他随即把经过说了,当然亦不敢不把孟夫人讲过不许向孟忆侠迫供和询问宗旋之言说出来。当他说完之后,目光转到了雷世雄面上,但见这位大庄主,面上透出了淡淡的忧色。
因此他立刻知道,连雷世雄也认为严无畏没有法子测得破对方的手段,这使他更为担心,想道:“老庄主这回遭到挫折,免不了要纵释盂家母子,将来便是一个折损本庄声威的大话柄了。”
方想之时,宗旋已随同阴将宣碧君进来。他一进来便道:“师父,弟子意欲先去瞧瞧,便知来人是否真的孟夫人亲自驾到?”
严无畏摇摇头,道:“不必了,一定是她本人无疑,否则焉能轻易就通过了詹先生这一关呢?”
他游目望了众人一眼,神态忽然变得十分安详,与刚才浮躁判若两人。雷世雄忍不住道:“师父可测得透她的手段么?”
严无畏微微一笑,道:“当然啦!这等区区小事,岂能难倒为师。”
人人都松一口气,宗旋询问之下,方知是怎么回事。当下道:“以弟子愚见,这孟夫人故意摆下了后面的两句话,分明是别有用心。她可以硬栽说不是师父测破,而是询问过我。”
詹先生道:“她敢这样做么?”
雷世雄道:“她见到师父之面,方始硬栽,咱们也奈不得她的何。”
詹先生想想也是,以严无畏的身份,难道还能请人来评理不成?因此,大家都重又担心起来。
严无畏道:“这一点你们也不必过虑了,包管她见了我,便没得话说了,现在还是由你…….。”
他目光望住詹先生,道:“你去见她,可告诉她说,这只不过是她使用一种特制的物事,可以探测出声波而已。”
他停歇了一下,突然微微失色,向宣碧君道:“速速赶去保护那孟夫人。”
他馨调如此急促,众人都大为吃惊,以为是有外敌侵人。宣碧君反应极快,严无畏的话刚歇,她已出了轩外。
雷世雄道:“可是有外敌么?”
严无畏道:“不是外敌,而是詹夫人。”
他瞪了詹先生一眼,又道:“你竟猜想不到这种危险么?”
詹先生惶恐道:“属下当真想不到有这等可能。”
严无畏向众人道:“詹夫人深恐那孟夫人的手段太过高妙,可能会难住我。同时,又见她长得漂亮,名声不大好,乃有杀她以绝后患之心,她但须找个藉口,先斩后奏,谅我也无可如何。”
他摇摇头,表示有点不满之意,又道:“自古以来,许多大事都被妇人所误,情况与此正同。”
詹先生这才松一口气,他了解严无畏不会很见怪的,自然如果詹夫人已经杀死了孟夫人,那又另当别论。所以他一直等到有人来报说,宣碧贯已偕同孟夫人前来之时,方始当真放心。
严无畏指示道:“你出去迎接,顺便把我的答案告诉她。当然她大概会表示不满,你可以告诉她说,当她见到我时,马上就得到最满意的解释,假如她还认为不满意的话,我答应她可以带了儿子立刻离开,保她安全无恙。”
詹先生虽然应了,脚步却不移动。宗旋道:“师父,那孟夫人终是一个女流,即使她心中认为您的解释,满意万分。但她硬是说不满意,您岂不是作茧自缚?”
严无畏道:“你们放心,为师自有十分杷握。”
詹先生无奈出去,在那殿堂中等候,转眼三个女人进来,正是孟夫人和宣碧君以及他的妻子。
孟夫人一见到他,便笑道:“如何了?可有答案没有?”
詹先生道:“当然有啦!”
盂夫人嘲讽地笑一声,道:“不错,纵然严无畏测不透我的手段,也是一个答案。”
她望了詹夫人一眼,叉道:“詹教主以后须得劝劝尊夫人才行,她脾气不大好,几乎与我动手呢!”
詹免生心知严无畏果然没有料错,大是惊服。
口中说道:“敝主上一听孟夫人所使的手段,立时说破你是借重测音之器,并非你的奇怪功夫,他又言道……。”
他举手阻止对方插口,继续道:“他相信你不会满意,所以打算当面解释。”
孟夫人道:“我自然要厅他当面的解释,但只怕到时仍然不易使我满意,因为你们或者也知道一点,那就是我此一手段,宗旋早已晓得了。”
詹先生淡淡一笑,道:“敝主上亦吩咐过了,他说假如到时孟夫人还是不满意他的解释的话,他答应你可立刻携了令郎,安全离开。”
孟夫人一笑,道:“这话真不易使人置信。”
詹先生道:“敝主上的地位非同小可,向来一言九鼎。”
孟夫人道:“如果我内心虽然满意,也口中还是表示不满,他能践守约言么?”
宣碧君道:“岂有此理,你满意就是满意,不满就是不满,焉能作伪?”
孟夫人道:“这当然是不对的,但万一我仍然作伪,严无畏便又如何呢?放我呢?抑或不放?”
詹先生高声道:“敝主上有鬼神莫测的神通。他既然答应得你,便不虞你敢使诈。你即管作违心之论,但事实上只怕不容你如此。”
孟夫人道:“你们不敢正面答覆我的问题么?”
詹先生被迫无奈,只好道:“如果你说出不满的话,敝主上自然要守信放人。”
孟夫人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道:“这就对了,谅他身为天下当今无敌高手,说的话岂能不算数?”
她转眼向詹夫人望去,冷冷道:“你可知道,虽然你曾有对我不利之心,再加上你丈夫几次意图规避,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才使我更加深信严无畏必能守信,因为你们跟随他多年,自然晓得他的为人。既然你俩认为他必会守信,所以想在事前阻止,则我又有何不可信他?”
她的分析,连宣碧君也非常佩服。她道:“孟夫人果然是女中英杰,无怪敝主上如此看重,把你请来了,现在请进去谒见敝主上。”
这一小簇人不多时已踏人那座轩堂,只见上面的一排座位中,只有雷世雄和宗旋两人,当中的上座,本应是严无畏的位子,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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