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议大计群雄聚镖局(2/2)
同时之间,挥拳击去。
大汉迅即后退,此时他明明躲过了敌拳,连衣服也没有被对方碰到。
然而砰的一声,他胸中已中了一记无形的掌力,登时双脚离地,身形飞退,接着叭哒一声,摔在地上。
全场之人,尽皆愕然。
石头击退此人,怒气立消。
他本是全无机心之人,恶气一消,便泛起了傻笑,随便望着其中一个人,问道:“总镖师在哪里?”
那人吃一惊,道:“我不知道。”
这时地上那个大汉没有起身,便有两人过去,察看他的情形。
石头目光转到另一个人面上,道:“他知不知道?”
那人摇摇头,在那边察看大汉伤势之人,大声道:“沈师父伤得不轻。”
人丛中出来一个人,举止相当斯文,道:“这位仁兄可是有书信送给敝局总镖头么?”
石头道:“是呀,这不是么?”
说时,从怀中掏出来,人人都看见了。
那人道:“只不知贵生的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石头道:“他叫赵羽飞。”
那人道:“啊,原来是赵大爷。”
石头喜道:“你认识我家大爷么?”
那人摇头道:“在下很少出门,是以不认识贯主,只不知赵大爷是哪一家派出身的?”
石头倒不嫌他絮聒,道:“他是少林派的,你知道少林派么?”
那人知他浑愣,是以也不奇怪,应道:“在下当然晓得,敝局总镖头也是少林派的呀!”
石头一怔,道:“是么,我倒不晓得,大爷没有告诉我。”
那人道:“敝局总镖头现不在局子里,仁兄可不可以留下此函,在下马上派人送去。”
石头道:“好的。”
他把书信交给对方,回头瞧看那沈师父,见他仍然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气喘不已。
当下道:“你不拿刀杀我,我也不会打你,你说对不对?”
那沈师父一直感到窒息,几乎活活闷死,目下好不容易回过一口气来,喘个不停,哪有工夫答他。
那人把信交给另一人,接着向石头道:“仁兄你贵姓呀?”
石头道:“我叫石头。”
那人怔一下,才道:“啊,原来是石头仁兄。”
他接着问了几句从哪儿来等话,突然间一个雄劲响亮的声音,道:“石头兄在哪儿?”
那人忙道:“在这儿。”
接着向石头道:“那就是李总镖头了。”
但见一个身躯雄壮的人大踏步走来,向石头见拳行礼。
石头转眼打量这个总镖头,但见他年约四旬,国字面,浓眉大口,行止之间,大有威势。
他一来看得对眼,二来又知此人乃是少林门下,是以十分欢喜,马上亲热地道:“你就是李总镖师么?看样子是对了。”
李镇反而一怔,道:“莫非大侠形容过兄弟的相貌么?”
石头道:“那倒没有,我看你的样子,真像是总镖头,跟别人都不同。”
他老实说来,却比存心拍马屁的话,还要悦耳动听几倍。
李镇十分高兴,道:“石头兄太过奖啦,请到里面厅子坐坐,兄弟还未曾拜阅赵大侠的手谕呢!”
镖局内之人,一瞧总镖头对这愣小子这般礼敬,同时又叫石头的主人为大侠。态度恭敬,当下都晓得来头极大,看来那沈师父的苦头,定然是白吃的了。因此,人人都暗中称快。
原来这个姓沈的镖师,性情十分凶暴,武功也不错,动辄就出手格斗,是个地道的好勇狠斗之土。
因此即使是局中的同事们,都对他忌惮和不满。这回他在石头面前吃了亏,许多人都暗中称快。
李镇带领石头,走入一座厅堂落座,此时自然有人泡上好茶,还有点心果子等物。
李镇客客气气地告个罪,便拆信阅看。
石头乐得腾出工夫,一面喝茶,一面吃那些果子点心,大是自得其乐。
此时厅中没有别的人,李镇看完信之后,便向石头道:“原来赵师叔有所差遣,这真是我的荣幸。”
石头讶道:“我家大爷是你的师叔?”
李镇道:“是的,不过当着外人,我便不敢冒然作此称呼了。”
他笑一下,又道:“你一定也会明白,像赵师叔这种人,有时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应酬,所以我不敢给他添麻烦。”
石头道:“是啊,他不喜欢与人来往的。”
李镇道:“现在他要我替他办一点儿事,待我带几个人,一同前往叩见他老人家。”
自然他不是征求石头的用意,只不过话刚到这里,就顺便说给他听而已。
李镇叫人进来,吩咐几句,那人匆匆出去。
不久,就有几个人陆续进来。
李镇郑重地替众人介绍,见过石头。
那些人皆是本局的高级人员,一个是总局的副镖头刘亮,一个是主持北方几个支局的副总镖头黄彬。
另外一个虽是镖师,但地位很高,姓谭名山健。
还有一个却是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众人都客气地称他为先生,姓张,是个管发文书的读书人。
李镇向张先生道:“今天晚上,我设宴欢迎赵羽飞大侠,此宴须得十分隆重,请你拟一张名单,发出请帖。我再亲自把帖子送给赵大侠。”
他目光转到刘亮、黄彬等人面上,又道:“当然诸位跟我走一趟,这位赵大侠,等闲可不易见到。”
刘亮、黄彬还有谭山健等人,虽然在南北镖行极有名气、地位,但终究不能与赵羽飞这等绝代高手相提并论。
事实上他们对于武林中,那些一流高手阶层中的事情,所知不多。
因此,赵羽飞虽然曾使水仙舫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但这些人并不晓得。
不过他们对水仙舫的传说,却都听过。
原因是水仙舫不但行径诡奇可怕,同时又皆是绝色美女,消息自然容易传播。
这三人碍于有石头在座,所以都不便向李镇询问有关赵羽飞之事。
李镇向张先生指示邀请的陪客名单,其中有一些人,竟是南京或太湖附近的江南武林名家。
这时,刘亮等人,才知道赵羽飞来头不小,因为在被邀请的十多位名家中,几乎每一个都够资格视为贵客的了。
可是这回这些名家们,不但只做陪客,而且有些路途相当远,如要参加这一场宴会,非得在收到请帖之时,马上动身赶路不可。
要知请客也有不少规矩,例如目下有些远道的陪客,如非特别事故,做主人的自然不敢相邀。。
再说,假如主客的身份不够份量,这些陪客们,除非冲着主人的面子,否则绝对不肯马上赶来。
尤其是时间如此急促,谁肯无缘无故,丢下手边之事,跑上百数十里之远,吃一顿饭?
当李镇最后念到江南武林中声名赫盛的金刚手桂西池,和绵里针言伯青两人的名字时,连执笔的张先生,也惊讶地望了李镇一眼。
李镇微微一笑,道:“诸位一定心中感到奇怪,因为这些客人,身份名望,不比寻常。”
谭山健忍不住道:“是呀,总镖头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可是仍然使人觉得惊奇呢!”
李镇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位赵大侠,可是当得上天下第一高手的人物。纵然这话有夸大之嫌,但他在少林派上下逾万的人中,却可以断言是第一高手了。”
这话出自也是少林高手的李镇口中,当然不会虚假。
刘亮等人不敢不信,但更加惊异不已。
黄彬道:“只不知赵大侠今年有多大岁数了?”
李镇道:“大概是二十四、五岁吧!”
刘亮等人登时感到难以置信,互相对望了一眼,想道:“赵羽飞若然只有二十来岁,就算是出生之日,开始习武,但到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多年火候而已,岂能当得上天下第一高手之称?”
李镇又笑一笑,解释道:“赵大侠自然是天生异禀,资质盖世之士。同时他的武功成就,也曾经过考验,如半年前还在三江五湖出现的水仙舫,就是赵大侠一手摧毁的。”
刘亮摸摸颏下的胡子,道:“赵大侠若是摧毁水仙防,相信可以当得上天下第一的荣衔了。”
谭山健也点头道:“无怪水仙舫这半年来,已经消息杳然,敢情已被赵大侠制服。”
黄彬道:“兄弟向来在北方时间居多,是以对水仙舫的消息,不甚得闻。但据我所知,水仙舫从未败过,任是如何高明之人,一旦登舫,就永不再出现江湖了。听说有一次,那鬼门双怪之一的曲山老魅邬庸,登上水仙舫,便一去不回呢!”
李镇道:“你这消息从何得知的?”
黄彬道:“前些日子,有人在路上碰见了鬼门双怪之一的枯骨神君厉英。因是旧识,问起邬老魅的下落,厉英便说了出来。”
他停歇一下,又道:“厉英仍是南下,据那人猜想,他或者是查访水仙舫,以便替邬老魅报仇也未可料。”
李镇道:“原来如此,其实这件事,也不算是秘密了。当邬庸登舫之时,可不止是他一个人,当时尚有三位,一是蒲毒农,一是断肠针查三姑娘,还有一位是千桃观铁冠真人。”
这些人在武林中,都享得有盛名,刘亮等三人,虽然与他们全不相识,但名头和一些传说,都耳熟能详,是以大感趣味。
李镇又适:“这四个当代高手,还是以抓阄之法,决定了登舫的先后次序。为的是人人都想争先,但一方面又想让别人去试试,以便窥知一下虚实。抓阄的结果,是邬庸先上。”
他停歇下来,好像不打算说了。
谭山健忙问道:“那么邬老魅失败后,那三位高手都打了退堂鼓么?”
李镇道:“自然不是,当邬老魅败亡之后,舫上一个美女宣布此事时,突然河面出现一颗照明的电光弹,把水仙舫完全照亮,现出那个女子的面容。此举大犯水仙舫之忌,登时有所行动,片刻之间,洞庭双枭汪氏兄弟,发出惨叫。原来他们早就隐藏在黑影中。”
谭山健不解道:“汪氏兄弟之死,与他有何相干?”
李镇道:“谁说没有关系,当惨叫声起后,那三名高手,马上过去察看,发现这对兄弟浴卧血泊之中。不过当时汪老二还有点儿气息。”
黄彬道:“原来汪老二说出一些秘密了。”
李镇道:“是的,汪老二虽然气若游丝,但蒲毒农以一种至为剧烈的毒物,刺激得汪老二恢复了一点点气力,说出了一点儿有关水仙舫的秘密。”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此举自然又是犯了水仙宫的大忌,因此,水仙舫下来了三个美女,将他们围住,这三名美女,以一对一,不过是三十来招,就把这三大高手,杀得连招架之力也没有了。”
刘亮道:“这话若不是出自总镖头之口,实是万万教人难以置信。”
李镇道:“我起初听到该般经过时,也像你一般,感到难以置信,然而叙述之人,既是我的长辈,而他又是从少林寺掌门方丈大师那儿听来的,你们想想,我能不相信么?”
刘亮等人,都用力地点头。
李镇又道:“这三名高手,据说连逃走之力也没有了,正当危在顷刻之际,隐身在旁边的赵大侠,施展无上神功,使那水仙舫三女招势迟滞了一下,那三位著名高手,这才觅机遁出,急急落荒而逃。”
他变得更郑重地道:“据说这三人都挨了一剑,才能逃出圈外。这件事,我设法打听过,果然不假,他们都曾经负伤。”
黄彬迟疑一下,才道:“但赵大侠孤身登舫,面对这许多高手,岂能力敌?”
李镇道:“水仙舫的规矩,乃是公平决斗。因此,赵大侠倒是不怕她们人多。只是当赵大侠赢了之后,好像还经过许多艰险,才把水仙舫制服。当然后来对付敌人之时,便须得以智慧为主了。”
黄彬道:“在下听了这等事迹,恨不得马上就去拜见。”
李镇道:“咱们这就去,请张先生赶快将请帖录写好,派人送出。”
他拿起名单看过,又递给这几个人看。
刘亮一看之下,马上道:“总座似乎漏了一个人呢!”
李镇道:“是哪一位?”
刘亮道:“本府的武学名家雷远声,乃是前辈身份,如若不发帖子,似乎不大要当。”
李镇道:“幸亏你提醒我。”
不一会儿,张先生已把那十余份请帖写好,让李镇—一过目。
李镇随即召来能干的手下,分头派送请帖。
接着他很礼敬地请石头一道前往客舍,众人见他如此慎重恭敬,又听说石头惩戒沈镖师之事,晓得这个浑汉,一定不是等闲人物,所以对他都不敢轻慢。
这三人簇拥着李镇,李镇则陪着石头,往赵羽飞落脚的客店行去。不一会儿,他们已到了客店。那些掌柜伙计们,见了李镇等人,无不躬身哈腰地行彻,恭敬非常。
及至他们看见李镇等人,如此恭敬地拜见赵羽飞,都觉得万分惊奇。因为李镇主持的三江镖局,不但在本府是最大的一家,甚至在全国镖行中,也属数一数二的大镖局。
因此,本府之人,简直以三江镖局为荣,当然李镇等这些首脑人物,在本府极有声望和地位。
赵羽飞与众人—一见过,态度非常谦和有礼,完全是个读书人的风度。
刘亮等人,见他不仅年轻,而且相貌俊美,风度翩翩,居然是天下第一高手,更加惊奇不已。大家谈了一阵,渐渐融洽。
尤其是当赵羽飞问起三江镖局的业务情形时,李镇好像向老板报告似的,详细回答,使人感到赵羽飞是关系极密切的自己人,份外感到亲切起来。
谈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个镖局的人来见李镇。
这人向李镇报告道:“雷府有人到局里回复,说是今夜的盛宴,雷老爷子不能参加,因为他昨天忽然病倒,不能起床。”
他一面报告,一面偷窥赵羽飞。
李镇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刚才夸称赵羽飞之言,从张先生口中,传了出去。大概全局之人,都已得知,是以这名手下,忍不住暗暗打量赵羽飞。
他命手下离去,一这才向赵羽飞道:“这就奇怪了,雷前辈年才五旬,武功高强,前天晚辈在街上碰见他,那时他身体极好,气色红润,怎会一下子就病得不能起床?”
赵羽飞笑一笑,道:“这可难说得很,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一个人得了病,卧床不起岂足为奇。”
李镇道:“赵大侠说得虽是,但病势到了如此沉重之前,必定有点儿预兆,何况雷前辈又是修习武功之人,更不致如此脆弱,一下子就起不了床。”
赵羽飞道:“莫非你怀疑其中另有文章么?”
李镇道:“是的,假如赵大侠不反对的话,晚辈打算没法打听一下。”
赵羽飞道:“我不反对。”
李镇向谭山健道:“谭老师,有烦你打听一下,最好多派几个人,从各方面刺探。”
谭山健立即告辞而出,匆匆去了。
李镇向赵羽飞道:“谭老师一来是本地人,二来他精于访查之道,在镖行中,若论访查,他可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赵羽飞道:“在你们这一行中,访查之道,恐怕很重要吧?”
李镇道:“是的,平时也没有怎样,但一旦镖货出了事,便须得尽快访查出一个头绪来,始能行使解决之法。”
赵羽飞记在心中,认为这等人才,果然很有用处。
他们东扯西谈,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
那谭山健意外地回到客店来了。
他回来得这么快,实在使人不得不承认他真有两下子。
谭山健随即将访查所得,向赵羽飞报告,众人听了,都感到十分惊异意外。
原来谭山健带回来的消息,敢情是那位在江南很有名气的武林耆宿雷远声,不是病倒,而是负伤休养。
赵羽飞不大知此地近来的情形,是以听了之后,默然不语。
但其他人,包括李镇在内,却大为震动惊异,开始交换意见,议论不已。
他们谈了一阵,李镇便问起谭山健前往调查的详情。
谭山健道:“兄弟奉命之后,便迅召了两个得力之人,展开调查行动。”
这两个得力之人,分头行事,其一是到雷家附近的邻居和小店铺处,打听近日来一切有关雷府之事。此人因是在那条街长大的,是以不费什么功夫,就打听了很多消息。
另一个则是向城中地痞和流浪汉打听,瞧瞧有什么奇怪事情或人物没有。结果他们很快就回来报告,一个告诉兄弟说,雷府最近半个月来,似乎发生了不平凡之事,虽然邻居们都不清楚,但他们却都有这种感觉。
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是从大夫这一点儿查出来的。这个手下遍查所有之人,都不见雷家延请过大夫,其中有人告诉他说,曾经见过雷家下人,到同珍堂抓药。
要知在那条街上,就有一家著名的药铺老万成号,雷家向来在此店抓药,如何忽然改变了地方?
因此,他就到相隔三条街之远的同珍号打听,提起了雷家之人抓药,那掌柜的还记得,这是因为雷家的生意,他们罕得做到,同时雷家这次所抓的药,都是十分昂贵的,而且差一点儿就凑不齐全,所以那掌柜的记得十分清楚。
据那掌柜说,雷家这副药,一望而知是一副跌打秘方。
另一个手下的报告,包括有四个行踪奇特之人,一艘诡异神秘的艘只,和一件奇怪的事。
在这些事件中,兄弟无须分析选择,因为那件奇怪的事,就是雷家做出来的。”
他说到此处,人人都伸长耳朵。
赵羽飞衷心对这个访查高手十分佩服,因为他只派出两个人,就能恰到好处地找上应该查问的地方,找到想知道的消息。
谭山健透一口气,接着道:“这件事发生在半个月前,一天夜里,雷家忽然抬出一项软轿,也没有打灯笼照路,悄悄疾行。
这项软轿经过一处有灯光的地方,恰被两个地痞夜鬼看见。由于雷府之人,个个练过武功,本府大凡在地面上混的人,无不认得,他们一望之下,不但晓得了他们来历,同时又知道这项软轿,是雷家内眷专用的。
他们好奇心大起,悄悄跟随,最后发现这项软轿,抬入了城内的黄叶寺中。
这间寺院,只有男僧而没有女尼,而这项软轿到达时,院门马上打开。软轿中出来一个人,看来的确是个女的,随着一名僧人进寺去了。那顶软轿,并不停留,马上就回到雷府。
迄今半月,他们也常常留意,总是觉得雷府并没有派人去把那女人接回去,因此他们觉得万分奇怪,却又不敢前往探问。
这是因为黄叶寺的住持方丈,是本府最有名的终音大师,德高望重,连府台大人也十分尊敬恭礼,如果他们前往滋事讹诈,寺中的和尚,只要召来捕快,他们就得吃一顿苦头,然后还要坐牢。
当然他们更不敢惹雷家了。
兄弟听了这些消息之后,当下决定须得用单刀直入的手法,才弄得清楚。因此,便直赴雷府,找到雷家的总管袁通。
兄弟与他极熟,当下假称是得知雷老爷子生病之事,特来探问究竟。
袁通支吾应付,兄弟便低低告诉他说,外面有人传说雷家发生变政。有的人甚至传说雷老爷子已死。
他听了之后,面色大变,显然不知所措。
兄弟马上又讹他一下,说是关于雷家的变故,恐怕是与内眷有关,并且有人到黄叶寺周围窥伺。
袁通听了这话,征了一阵,才告诉我说,雷远声老爷子的确不是生病,而是受伤,现下是闭门养伤,但并不严重。
至于内眷之事,他说那是雷老爷子晚年所生的爱女雷芙蓉,曾经到黄叶寺为老爷子祈福。”
谭山健最后道:“在下打听了这些消息之后,认为暂时不宜紧迫探询,所以就赶回来复命了。”
赵羽飞点头道:“谭老师真是高明不过,如此隐秘之事,到了你手中,便轻轻易易探听到手了。”
谭山健忙道:“这等小小之事,岂当得赵大侠的过奖。”
李镇道:“以雷老爷子的名望武功,除了一流高手,谁能赢得他。但奇也奇在这里,若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便没有什么理由,会与雷老爷子发生冲突,到底其间还差了一级,不易碰到一起啊!”
这活乃是以事论事,十分正确。
以雷远声这等名家,比起一流高手,自是差一级。
而这一级所造成的鸿沟,正如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与普通民间的距离一般,很难会牵扯得上。
因此,雷远声在退休息影之后,反而会被一流高手打伤之事,实在使人觉得无法猜测得透。
李镇又道:“本府地面之内,有些什么可疑人物?”
他不愧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大锦局的主持人,这一问就找到节骨眼上了。
谭山健道:“别的倒不大相干,只有一个人,住在草寮中,可是却十分富有,每日大吃大喝,每晚到秦楼楚馆中召妓饮酒,花钱如流水一般。但到了曲终人散,他总要回到草家睡觉。”
李镇道:“对了,这个人怎生模样?”
谭山健道:“听说除了很瘦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征,年纪约在四十左右,北方口音。”
他停歇一下,又道:“关于此人之事,只知道这么多,总座如果有兴趣,马上派人再查明回报就是了。”
李镇道:“那就有烦谭兄办妥此事。”
谭山健点点头,走了出去。这回他只须派人去查,出去吩咐过之后,就回到房中。
李镇向赵羽飞道:“晚辈实在想不到赵大侠驾临此地,今日得以谒见,三生有幸。假如赵大侠不嫌弃的话,便请搬到寒舍。”
赵羽飞道:“总镖师太客气了,盛情心领,我也许晚上就离开,在客居中,比较方便一点。”
他笑了笑,又道:“雷家之事,既然我赶上了,可不能不管,因为雷老前辈与家师有旧,有些事他也许早已忘怀,但家师时时放在心上,总觉得佛门中人,讲究的是因果了断,始可撒手。所以我经过此地,便特地去拜候他老人家。这回如果能帮上一点儿忙,家师便可安心了。”
李镇道:“这真是雷老爷子的鸿福,只要不是家务纠纷,有赵大侠出头,纵是再厉害的人物,亦将碰一鼻子灰回去。”
他说得如此肯定,以他的身份,向来话不轻发。因此众人听了,都深信不疑,大家便暗暗高兴起来。
要知他们这些人,也都是练武多年,从刀山剑树中熬出来的人物,对于高手如赵羽飞,自是希望能瞻仰他的绝艺。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