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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豪侠为情独憔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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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此时在树丛内躲着的花玉眉瞧见叶重山等人已经到达前面的草地。他们没有见到担、花两人;都向四面张望,左前方的一条小路上,也出现了数人。

领头的一个是独脚老者,脚下轻健,神态剽悍,第二个便是高瘦披着青布长衫的廉冲,再后面是三个汉子和一个少妇。

叶重山等从花天眉目中听知竺公锡手下有些什么人,故此一望而知第一个是他师弟奕不怪,后面的三个汉子想必就是以诡奇耐心著称的阴秀才,以通臂功称雄的熊一拳和力大无穷的蔡金刚。那个少妇必是杨根烟无疑。

这一批入已经是竺公锡手下全部精锐,叶重山低声对荆党龄道:“咱们若是能够一举歼灭了这批人,竺公锡便陷势孤力单之境!”荆登龄点点头,心想,这批人无一不是当今高手,要想一鼓歼灭他们,谈何容易!

察不怪独眼扫智之下,突然呵呵一笑,取出那根两头尖尖的铜条,迎风一抖,发出嗡嗡之声,口中同时厉声道:“叶重山,你自号百剑兰人,可认得我手中之剑叫什么剑?”

叶重山倒没有听说过来不怕的兵器叫什么剑,定睛望去,两道白眉紧紧皱起,心想这也算得是到的话,可就把我考住啦!

架不怪接着又遭:“快点说出剑名,我要跟你这个使剑名家斗上一场!”

傅源抗声道:“今日之约倒底是廉兄和桓兄比划呢?抑是连旁观公证之人都参加?”

栾不怪一怔,道:“好小子,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我大哥吩咐的话,老叶,咱们记住这笔帐,迟早我会找上门去跟你较量。”

他的表情口气中流露不胜遗憾的意思,六人一瞧便知此老性爱搏斗拚杀,并不是矫揉做作,叶重山心想这世上真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这奕不怪真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廉冲一言不发的膛目注视对方的人,他的目光锋锐寒冷,有一股森森杀气,瞧到叶婉脸上,叶婉倒底是个女孩儿家,胆力不壮,畏惧地低下头。

对方请人得见廉冲寒光炯炯的眼光,都晓得此人果然内功深厚无比,尤其是天生极是阴鹏凶毒,定必擅长阴谋。当下都不禁暗暗为桓宇耽心。

廉冲缓缓道:“桓宇何在?”

山顶上的巨岩那边传来桓宇劲朗的口音,道:“桓宇在此!”人随声现,紧接着数文外,也显出了姿色冠绝一代的花玉眉。

他们在山顶上对觑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即并肩向草走地下来。荆登龄大声说道:“两位如祥俊成风,傲视人间,当真是珠联查合的一对神仙伴侣。”

廉冲明知对方这么说故意扰乱他,然而他仍然象是被人在心中重重的掏了一拳似的,隐隐作痛。

桓宇有点不好意思的向他们抱拳行礼,花玉眉一手勾住镇守肘弯,作出亲热之状,说道:“多谢荆龄大庄主奖饰之词,我们……”她忽然住四.微微一笑,然后又遭:“有些话等以后才说……”

众人一听这口气显然是他们订了嫁娶之盟,等待过了今日这一关始行宣布而已。荆登龄、荆登韶和司徒登瑜三人首先出声祝贺,叶重山也掀髯大笑。

廉冲神情全无变化,谁瞧不出他心中情绪正如波澜鼓荡巨浪翻天一般,来不怪可可笑道:“他们果真匹配得很,廉冲你说是也不是?”廉中点点头冷冷道:“是!”来不怪又道:“但他们高兴得太早啦,待会桓宇死了,那漂亮的小妞地定要当场哭死,呵……呵……”

栾不怪是说者无心,可是在场之八大都听者有意。叶重山龙虎庄三老及博源等人情不自禁的向花玉眉望去,都想她若是得到如此下场,未免太悲惨了。

廉冲心头一震,忖道;“是啊,桓宇若是战死,她其势也不能独生,我今日放过恒宇呢,抑是教他们也不能趁心如愿的结为夫妇?”

桓宇却激起了满腔斗志,暗念今日单单是为了她的缘故,也该排一死战,务求制胜强敌。同时之间也泛起愧疚之情,r因他一直没想到为了她也须忘命奋战的道理.比起她的深情款款和无微不至的体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廉冲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面上,冷冷道:“本人自从踏入江湖,主持大局,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桓宇虽说天赋过人,得获奇线,但单打独斗,此刻仍然不是本人对手!”

桓宇道:“廉兄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兄弟纵是明知不敌.也不会投降求饶,何况今日之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花玉眉笑道:“廉兄且别冒大气,你虽是得到是竺伯伯真传,但桓公子连继击败作六甲首领之事也是你亲眼目视的。因此他未必就不能赢你。”

廉冲冷冷道:“好,闲话少说,这就出手见个真章。本人岂是胡乱说话之辈,今朝若是在五个招之内不能击败桓宇,本人立刻收手暂退,容你们苟活一时!”

他口气震惊了全场之八,连奕不怪、阴秀才他们也不例外。

栾不怪皱皱眉头,叫道:“廉贤臣……”旁边的阴秀才立刻接口道:“师父,师叔祖请你让一步说话……”

阴秀才机智过人,明知率不怪是个口没遮拦之八,有些话是当众说出,实有不便,所以见机行事,略使手段弥补。

廉冲回转身走开一边,察不怪等数人跟过去,拢在一起,李不使低声道:“你五十招才把握赢他?”

阴秀才接口道:“这等话弟子决不敢说,幸好叔师祖在此,师父你真有把握吗?”

廉冲阴沉地一笑,道:“我平生做事不喜冒险,只今日例外,但也是我一生处事最用尽才智设想的一次,我的用心极是深远险毒,纵使花玉眉才冠天下,也是决计无法推究得出!”

来不怪道:“你且说来听听,我们好放心些。”

廉冲摇摇头,率不怪便又道:“你要晓得刻下正是千载一时的良机,咱们要取桓宇的性命,原是随时随地都办得到的事,可是咱们当着叶重山这等人的面前,由你出手,以一对一的公平搏斗,意义就大不相同,一是他死而无怨,此举不会使五大门派其他高手含根图结,二是此举是以增加你的威望。”

他这一番话其实是竺公多锡对他说的,他目下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不知的人还以为他乃是个有见解有谋略的人。

廉冲道:“这个小佳也晓得。”

栾不怪面色一板,说:“但有一件事你还不晓得,师兄恐怕没有告诉你……”

廉冲想了一想,道:“还望师叔指教!”

来不怪道:“你可知道武当的两仪神剑和少林的三有为大法已炼成功了?”

廉冲道:“小侄听师叔讲过!”来不怪举手遥指恒宇,道:“但若此人不除,连你师父也无法破得武当及少林这两宗绝艺!”

廉冲惊奇得睁大眼睛,满腹孤疑,暗想桓宇与那两派的绝艺有何关联?怎会变得这般的严重?

架不怪接着道:“所以你须得杀死此人,才不致误了你师父的大事,但只五十招的限制不易得手……”

廉冲道:“那也不是办不到之事,我可以跟他同归于尽!”他口气与他的面色一般的阴森寒冷,教人听了不寒而栗,其实他心中打定的主意,要比口中更恶毒万倍。

他回头一望,只见叶重山等众人围绕着花、植二人,而花玉眉刚拉住桓宇的手,柔情无限地瞧着桓宇,大家说着话,那情景好象桓宇、花玉眉两人是夫妇,一群好友特地为他们助威,并且商讨应付之法。

廉冲恨慢地咬一咬牙,心想:“好,我让你们结为夫妇,等你们思爱缠绵的时候,我才把你们分开,一个在茫茫泉壤之下,一个在纷扰红尘中,永远不能会面,不错,还得等花玉眉已经怀孕之时才可动手,其时她决不能殉情而死,只好忍受痛苦,任得我为所欲为。”

想到得意之处,面上不禁泛起狞笑。这个决心更是不可动摇。

不久,廉冲及桓宇两人已经对峙场中,各各蓄势运功.廉冲虽是另有打算,但目下也不敢不端竭尽全力应付.只因桓宇武功今昔比,尤其炼得有一种古怪的内功.前此就身仗着这种内功配合自创手法,击败了擅长反天逆地步法的阴秀才,那反天逆地步法原是竺公锡公自创的一种上乘身法,所取方位专门是武学上认为不可能或是死门与天地之理,武学之道大相逆修,所以称为反天逆地。其时桓宇使的招数也十分古怪,力造与剑式有时简直背道而驰,偏偏这么几把古怪手法处处克制住反天逆地步法,故此明秀才一筹莫展,迅即败下阵来。

廉冲顶得防范对方这几招离奇剑法,若是一时疏忽大意,说不定还得栽到桓宇剑下。

全场静寂无声,廉、桓二人各自蓄势待发。桓宇全心全意贯注在剑上,墓地出创疾攻,刷刷刷一连数剑,凌厉无匹。

廉冲单纯一双肉掌,拆解了对方攻势,竟不甚费力.他不但内功极为深厚,胸中所学更是博杂无比,桓宇这几剑凌厉无比,却不会把迫退半步。

龙虎庄三老前此在铸剑楼园外见识过廉冲武功,那时他志在夺书.却已显出精深卓绝的武功,这刻正面迎敌,更觉他武功深不可测,比起萨哥王子似乎胜了一筹,因此三卷心中都忐忑不安,甚觉紧张。

只见廉冲、桓宇二人忽面兔起鸽落的激斗数招,忽而峙立不动,四目相视.这一动一静之际.无不教观战之人紧张震动。恒宇前后已攻过十八剑之多,每一次出手都被廉冲严密封住,使他觉得对方的守势比高坝深壕还要难以逾越,而由于对方徒手反击,所以又倒不透对方反攻之际威力如何?该当全力防守?抑是也施展抢攻之法应付?

他本是强毅勇武之人,屡经战阵,磨炼得心坚肠冷,廉冲虽是极力一再以森冷目光追视着他,他欲丝毫无动于衷,全心全意的驭剑待发,窥们对方破绽出击。

大凡这等高手比武,气势两字比招数手法几乎更为主要,若是一方修养功夫不足,或是天生性格上有弱点,在气势方面被对方所制,立时败阵,并且只是一招半式便见分晓,没有负隅顽抗的机会。须得双方气势相等,才能各施绝艺,在内力招数机智应变等方面,抗衡力争。

廉冲见气势不能压倒桓宇,目光闪电般扫瞥向花王眉,见到她满面紧张惊惶之色,心中狞笑一声,正在此时,桓宇已抓住他心神微分的空隙破绽,一声杀呀,长剑迅猛攻入。

廉冲当此千钧一变之际,居然心神不乱,使出绝顶轻功身法,身子随着迎面逼来的杀声剑气问电般向后飘退,快得无可形容。

桓宇驭剑紧逼.但见剑光起落如飘絮飞雪,如雷电劈掣,眩人眼目.一口气又攻了十七八剑之多,这十余招都是在追逐之时所发。

此时两人身形此起彼落,绕着三丈大小方圆的圈子疾迅奔驰。

廉冲武功果然了得,在这十七八剑被攻之际,只偶尔出手抵挡,到得后来,双方距离已达六尺以外,桓宇长剑尽量吐出也递不到他身上。

桓宇战志激昂,死机填膺,眼看已彀不部分,当即大喝一声,长剑脱手电从追击。这一剑去势之威猛凌厉骇人之极。

廉冲早就防着他有此一着,而且深知他这一剑甩手袭到的威力比别人不相同,只因桓宇家传意刻十八招纯是如意剑,意在剑先,因此他这一划虽是离了手,其实仍然被他意志控制,威力极强,甚至还可变化伤人,当别人甩剑出手时,剑上只有死力,别无变化。

他一扬手,夺的一声一道白光破袖而出,却是一支神箭,长度与常见的神箭一般,但话身特粗,通体是纯钢打造.份量极重。

这一箭叮地击中长剑,竟把那柄百炼长剑刃口击缺了一小块,可是却丝毫不会影响长剑来势速度。

廉冲袖箭出手之时,身形已仰卧下去,那柄长剑霎时间已到了他胸口上方,倏然掉头下刺,廉冲左手一举,掌中已捏住另一支袖箭,以箭杆拨打剑身。

当的一响,长剑横飞开去,靠剑尖那半尺长的一截竟已断折,而廉冲手中的油箭也震得脱手掉在他胸脯上。

他迅速跃了起身,仰天冷笑道:“桓宇,你这一剑已超出平生功力所聚水准之上。目下如教你照样施为.恐怕也办不到。”

桓宇喝道:“这是我自家的事,毋庸费心。”

旁观之人不论是哪方,都被他们这惊奇奥妙的一幕骇住,个个胜目结舌,各人心中反应不同,连那素来傲视天下的栾不怪也暗暗咋舌,心想桓宇的这一剑自己只怕也封架不住,多少总得受点伤。由此才晓得廉冲的武功应变实是比自己高明一点。

廉冲道:“当然与我有关,你平生最得意的一剑也赢不了我,目下赤手空举,自然对我更无能为力,大局已定,谁说与我无关?”

桓宇道:“空话说之无益,你有本事就上前来取性命!”

廉冲道:“好!”双肩一晃,已欺到他面前,掌拍指戳,眨眼之间连发五招之多。

他手法奇奥无比,掌势斩截之时,诡奇毒辣,隐隐有一种邪气,但指势戳点之际,法度严明,气象雄序,却又极是正派。

这一路指掌招数邪正兼具,更顾得别个威力。人人皆知此是竺公锡集少林寺及野人山神魔两家之长所创的鬼指移经手,当日会见萨哥王子施展,果然是当世无双的武学绝艺。今日又见廉冲施展,指掌变换之际.如香象渡河.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由得大是惊眼。

桓宇连连退却,拼命封架,勉勉强强的挡住了这五指。

廉冲缓了一缓,冷笑道:“还有十招之眼,且看你挡得住挡不住?”

说罢身形倏地欺近,指掌齐发。这一回攻势反而不及上一次凌厉,众人瞧了都不明其故。

那廉冲的攻势虽是不猛,但也让对方没有反击的机会,转眼间五十招之眼已满,廉冲跃出圈外。

他只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就率人走了。反而桓宇这一方的人没有立刻回去,低声的交换意见。花玉眉说道:“这个阴谋家一定有古怪,可是我却一时猜测不透!”

她秀美纤长的双眉上空然泛起优色,接着说道:“我幸得见先父精通医送,以回天手段使我不致夭丧,可是叶物之力有限,我若是不想早死的话,马上就找个极僻静的地方隐居休养,最快也在一年之后才能重人江湖,与诸位见面。”

她的话连植手也大感意外的愕住了,别人自然不便多提,而担宇守着这许多的人,也不能追问。

花玉眉又造:“以后对付竺公锡之事,只好偏劳诸位和桓公子了,我这就走啦!伍放和采采两人都在前面等我。”

桓宇怔了一下,道:“我陪你走一程吧!”花玉眉迟疑了一下,才道;“好的!”当下向众人辞别过.便徒步而去,桓宇眼在后面,满腹疑团而又无法启齿。

他往好的方面想,则花玉眉此举定必当真为了调养身体,实在迫不得已才要觅他隐居,往坏的方面想,她可能离开自己……”

两人走了程,一辆轻便小巧的马车无声无息的驶到,赶车的正是她的忠仆伍放,马车在数文外停住,车中跃出那红衣丑婢采采。

花王眉停步转身,望住桓宇.缓缓道:“我此举十分突然,无疑令你十分猜疑,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我是为了不得已的理由才要隐居休养一年,在这段时间之内,武林危局,国家大势都仗你一个人独力按承扶持的重责了。”

桓宇心中掠过不下数十个疑问,然而,他一个问题都没说出来。不知何时暗暗离愁已经充满他胸臆中。

花玉眉微微一笑,神情间甚是凄迷柔婉,她道:“我走啦,你须得珍重小心……”

桓宇目送她走到马车边,上了车,突然跃过去,望住地露出来的面庞,们然道:“你在那地隐居也不告诉我一声么?”

花玉眉道:“现在还未曾决定,一等我找到地方,自然会派人通知你,可是你得知之后,别去瞧我,也别告诉任何人,你可答应么?”

担守道:“我答应!”他说时心中清醒得很,内心中极力要说“不”字,但却说不出口,自己也茫然不解。

伍放和采采也向桓宇道别过这才扬鞭架车去了.桓宇望不见车影之后,脑海中突然轰一声,一阵天旋地转的昏眩之感袭上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觉自己已昏昏然的在路上走着,对于花玉眉的突然消失,他觉得简直难以相信,然而,她当真离他而去,并且没有任何理由,最奇的是她一直主持大局,抗拒竺公锡入侵中原武林,费去无数心血气力,好不容易才获得武林同道的一致信任,而今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便走了……

两个月后,他在严寒中走入北京城内,他自家也不晓得怎会跋涉如此长途,忍受风霜冰雪到达京师,而且毫无目的,身上连盘缠也堪堪化光,此时他已不是以前潇洒沉着的青年剑客,只是个流浪汉,衣衫破烂,胡须满面,身上也没有兵器可以识别出他是武林人物。

一路上,他饱一顿俄一顿的走路,目下到了京师,自家也不知往那儿没荡的好,囊中又快要一文莫名,恰好他神智十分清醒,当下找一家镖局,把姓名来历,知道与南昌两江镖局的东主是老朋友,便捏造了一套说辞,求一份差事。

由于桓宇带着江西的口音,又举出两江镖局东主之名,通达镖局的东主徐寿倒也放心,因为外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情,因此桓宇说介绍函已丢失的话,也就信了,派给他镖局内管事之职,每日只管些局内杂务和督促下人办事。

如此过了半月,他又开始恢复与武林接触.自然他不露出身份,只是从镖师们闲谈中找到了许多事故,大约得知竺公锡自从江陵露过一次面之后,就沓无影踪,反倒是那廉冲以江陵的天鹅派名堡做了大本营,手下能太极多,在这两三个月之内,迭连挫辱各地许多武林名家。五大门派也有不少好手伤败,而从此不见胡骑入石堡,五大门派竟无法联合起来对付廉冲,五大门派掌门人也没有一致表示,本来投在竺公锡麾下高手娄坚,现在已经公开露面,收了几个门徒以及把衡山派原有散居各地的人都聚集起来,是以衡山派声威重震。

花天后仍然没有消息,不过这些镖客们时时提及她和他的名字,说是他们结为夫妇隐了。又传述以前种种事迹。在当事人桓宇听来,竟有一半以上是以讹传讹的故事。

桓宇深自蹈晦隐藏起真面目,他晓得这么一来花天后纵然有心命人将隐居之处告诉他,也无法找到地方。这样他一方面觉得痛苦,但又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他为了不能见到她而痛苦,又希望她因找不到他而痛苦,这想法使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过了几日,桓宇悄然站在门边听镖师们闲谈,一个消息使大感震惊,原来是现调任北方训练边军,以都督同知总理蓟州、昌平、保定三镇的戚继光曾被刺客夜犯,虽然无事,但戚帅手下觉得大是不安,所以秘密使人物色几个武林好手暗中去保护戚师。

镖行之中不乏忠勇之士,应征的很多,定于五日后在京师附近的镇威镖局内举行招贤盛会,由一位姓梁的参将大人亲自主持。

桓宇一夜简直不能阖眼,把这件事反复的推究研思,翌日,他恳求东主徐寿为他设法,让他到镇威镖局参观盛会。

徐寿一口答应为他设法,但说明能不能成功却不一定,而且要等到那一日的早晨才有确实回音。

桓宇征仲地等到那一日,数夜来虽是难以安寝,老是参详这件事,可是这一日的早晨他精神特别振奋,换过一件干净长袍,便去见徐寿。

徐寿劈头便道:“难、难、难……”这三个难字,桓宇宛如被他兜头盗一盆冷水,呆住不动,徐寿道:“这件事镖局中虽是人人皆知,可是今日举行的招贤大会却十分隆重谨慎,我几次见到谭化兄时,都觉得不便启齿。”

谭化就是镇威镖局的主脑人物,数十年来小心从业,现下已是北方镖行中的领导人物。

桓宇长叹口气,心想那就只好亮相参加了,却听徐寿又道:“我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好奇,随口说说的,却不料如此当真,你跟我走,我拼着失面子也为你向谭化兄提一提,成功与否要瞧你的造化!”

桓宇登时大喜过望,当下上马出发,到了镇威镖局,只见门口鏖集无数雄纠纠的大汉,这些人都是嫖行中人,虽是不能入内,却仍然赶来在门外打听消息。

徐寿先进去了,过了老大一会工夫才出来.笑道:“算你造化大,走吧!”

招贤大会在练武场中举行.四面是高达两丈的围墙,杨子甚大,此时在当中搭了一个高约五尺的本台,木台前正面的一排交椅上,坐着一位将军和六个使眼的人,第二排又有四名军官,竟是桓宇都认识。

原来桓宇以前在戚师麾下,骁勇善战,绩功升至游击,名位仅次于参将,这些军官亦是游击之职大都是武勇杰出之士,前此为桓宇在沙场征战,出生入死,已经不止是认识而是共生死难的同施战友了。

当中坐着那位将官是副总兵官江藩,此人随从戚继光多年,为人细心大胆,谋略出众,年约四旬左右,在副总镇江藩左边的便是号称北方嫖行领袖的谭化,长得面如满月,一团和气。右边是个穿大褂的中年人,足登白衫市履,甚是朴素,样貌端正,神情严冷。桓宇向穷人一打听,此人敢是武当派有名人物居浩。乃以太极拳剑十三式称重武林,声望仅次于铁衣柏秋。

桓宇略发心,暗忖有这等真正的武学名家参与选贤择士之事,便不致错失。他怕被那几位同抱瞧见,所以闪躲在后面。好在嫖行主脑人物以臻附近百余里内的武林名家都到场参观,所以演武场四周都没有座位,可以清楚见到木台上的情形。不过人数最我选是在正面这一边,因为主持在这一面,则上台献艺之时,自然是这一边瞧得清楚明白。

谭化请副总兵江藩致词,江藩推辞了。于是谭化起身大声宣布说:“这一次招揽忠义勇武之土,并无爵禄功名,实在是苦差事,可是仍然有许多热血男儿自告奋勇,愿意为国家出力,可喜可悲,但因人数过多,所以举行招贤献艺大会,由报名之上逐个上台表演拿手绝技,经初步甄选之报,再由武林前辈陆博及名家居浩兄、袁鼎兄等出手印证十招八招。今日报名诸位皆具报国之心,个人去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大凡登台露相之后,不论是否膺选,武林同道仍然十分景仰无疑!”

此人声音宏亮,全场皆闻.说的话又十分得体,可使落选不致太失面子。桓宇甚是敬佩,忖道:“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能够把话讲完就很不错了,更别说在仓卒之下要遣词造语,面面兼顾。这种本领我一辈子也弄不好,怪不得这位前辈在镖行中居于领导地位,果然真有一手!”

这时另有一个声音洪大的中年汉子主持大会,叫出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清晰简略地介绍此人出身来历及擅长的功夫,被点到的人立刻上台,献演武功,或是练拳,或使兵刃。每一个表演过。扬中掌声采声雷动,情况热烈非常。

桓宇一直被这些场面感动,胸中热血每次随着掌声沸腾起来。他销沉冷淡已久的雄心壮志渐渐地高扬.尤其是今日这个盛会目的乃是为他的将帅戚继光举行,使他更加振奋和感激这些武林豪杰的爱护热忱。他不时转眼瞧看江副总兵和四个战友,他们都不时流露出兴奋之色。那负责评选的陆博、居洁和袁鼎三人,w柳十分沉着冷静,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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