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智计百出情爱问(2/2)
花玉眉和钟秀在最前头,紧跟着公孙博后面,这时忽然地停步,花玉眉坚决地道:“我不去送信!”
公孙博道:“你的媚功术可以对付别人,对付老夫却不行!”
花天眉敛去哀愁可怜之容,冷晒道:“我们为何要替你送信?”
公孙博道:“你潜入本诸窃取老夫的催眠神通秘籍,被老夫擒获,这本秘籍现下还在心上,你想赖也赖不掉,这件事姑且不论,但后来你又输在老夫的情锁心枷之下,你还有什么好说?”
花玉眉道:“假如当时我赢了,我便徐可带此秘籍和这几位一同安然出诸,可是这样?”公孙博听她问得蹊跷,心中虽然知道必有文章,但一时推测不出,只好点头道:“正是如此!”
花玉眉冷冷道;“这就好办了,请问我见时输了?”
众人皆愕然,心想他明明输了,却还要抵赖。公孙博反问道:“你几时不输?”花玉眉道:“我记得第十八响声根本没有响,再说我敢是第十七响过后,方麟跨出圈子之时,跌出圈外,即使第十八响仍然敲下,我还是在十八响以前出的圈子!”
公孙博长笑道:“好,好,老夫一时大意,却被你寻到破绽,你们请吧!”
众人都大为高兴,想不到事情如此轻松解决,正要向泊着的船走去。花玉眉道:“诸位且慢!”尚武接声道:“这沙滩有埋伏么?”万胡子道:“也许是那些船有问题。”
公孙博含怒瞪他们一眼。
花玉眉已道:“我正是要向诸位道谢辞别!”钟秀讶道:“什么,?你不走?”
花玉后道:“是的,我要到西请送信!”
这时不但卢大刀钟秀等人呆住,连乱世闲人公孙博也征了一怔,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花玉眉淡淡一笑,道:“那西诸翡翠巢也算不上是天下最险的龙潭虎穴,我能从东清白玉窑出来,料想翡翠巢也难不住我!”
公孙博气得哼一声,道:“老夫如若早下毒手,谁能生出此地?”
钟秀拍公孙博老羞成怒,又生波折,忙道:“公孙先生这话并非夸口,姑娘我们走吧!”
花玉眉道:“到西诸转一趟也化不了多少时间,那么一个弹丸之地,见曾放在我眼内!”
公孙博息声道:“好,你不妨试上一试!”
花玉眉道:“公孙先生似乎不信我有此本领,我就走上一趟让你瞧瞧!快把信写好,不然李玲球前辈见我不是送信,不怕输给你,也许不施展绝艺就放我出来,岂不是白走一趟!”
公孙博从手上褪下一白金戒指,道:“这就是老夫的信了!你好生拿着!”
花玉后皱眉道:“你老最好写封信,叮嘱李前辈务必取我性命,这样我就不愁领教不着她的绝艺!”
众人听她口气如此奇大,步步紧逼公孙博,又是讶异,又是担忧!
公孙博眼中寒光闪射,杀机外露,用指甲在指环上划下两条印痕,花五眉接在手中,道:“这是什么意思?”公孙博道:“老夫告诉她说,她这一回必定要输!”
花玉眉点头道:“对,这一来她如不肯输给你,只好绝艺全出,全力对付我了!”
她接着指着水边的船只道:“那些船可以乘坐么?且让他们先走!”公孙博道:“左面第二只可以乘坐!”
花玉后道:“行啦,我想跟他们说几句话,请你回避片刻如何?”
公孙博气哼哼地走到连接东西二话的大路上等候,这边厢花玉后正含笑聆听众人劝她之言,她一直等到众人停口之后,才道:“诸位有所不知,我是为了赶去救方麟一命,才会自告奋勇!”
众人为之一怔,钟秀首先啊一声,道:“花妹妹我服气你啦,方麟八成会到西诸去!”她现出钦佩的神色,又道:“他这样对你,你还肯自投虎口,涉险相救,真了不起!”
那四个男人还在讨论方麟是否已到了西诸去之事,花玉眉却默默凝思,抬眼见到钟秀钦佩之容,心中微感惭愧,忖道:“我岂是当真有这么大雅量好心,实在我必须借得方麟脚力!方始赶得及回到龙虎山庄,若是没有那匹青玉骢的话,最快也得走上半个月赶得回去。”
只听钟秀道:“我也陪花妹妹你走一趟!”声音甚是坚决,把个卢大刀骇了一跳,花玉眉说:“钟姊姊,盛情隆谊,小妹决不敢忘,但人去多了反倒有损无益!”万胡子拍拍胸膛,道:“人数较多总好照应,我胡子也算一份!”
这一来众人为了表示英雄气概以及对花玉眉的同情,个个都表示陪她去。
花玉眉连连道谢,接着道:“假如诸位当真要帮忙小妹,那就请诸位如此这般……”
她说了一套计划,众人都应承了,便乘船划走。花玉眉眼看那五人已经划出老远,渐渐隐入波光之中,这才转身走到公孙博身边,淡淡道:“我走啦!”
公孙傅立即指示路径,如何避过种种阵法罗网,才能走到达翡翠巢。
花玉眉一听便懂,尽行记在心中,最后问道:“公孙先生想不想李前辈输了下嫁与你?”
公孙博呆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早先老夫怒气之下,一心只要她送命西冶之上,但如今怒气略平,想法便大有出入!唉,我也不知道她活着出来的好还是死在治上的好!”
花玉眉嫣然一笑,道:“李前辈这一次一定要嫁给你,你老等着瞧吧!”当下娜娜,向西墙走去,举止虽是从容袅娜,但速度惊人,一转眼已出去十多丈,公孙博忽然想起什么,待要叫她回来,抬头但见她已经穿入西清那边的树林之内,只好默然站立。
西清这一边和东诸大小相同,处处都是秀丽奇景,鸟鸣枝上,落花满径,而且不时见到一大片等绵草地,草地上植满各种花卉及盆景,其中还有假山水池,曲槛回栏,说不尽园林雅致,满眼风光。
花玉眉依照公孙博的指点,避过许多隐伏危险,不久已走到西堵中心,只见一片数亩大的草地,当中一圈绿树刺天而起,那座翡翠巢就在这一圈古树上面。
她仔细查看这一片草地园林,只见风景之清幽雅静,允称第一,同时看来好几座缀在花卉丛中或是小溪之畔的红亭都可以移动,而且四周红紫黄白的花卉都是以盆栽为主。
她暗暗颔首,忖道:“这位李玲改前辈一生钻研阵法罗网之学,成就比我妈还高,眼下这一片竹林之内,就设有三种不同阵法,七八种埋伏,其余我看不出的还不知有多少……”
当下步入园林之内,只见衣衫飘飘,穿行于万紫千红之中,真有“人与花争艳”之致。
她一来得有公孙博指点,二来自家也知晓阵法之学,是以不须多久,便走到那一园绿树底下。只见三丈高处一间溪髯着翠绿色的木屋筑在丛树之间。
花王眉叫道:“晚辈花玉眉奉公孙先生之命,持信趋谒翡翠巢主人!”她声音虽不高,但已运起内功,将声音传送出去。
空中那间屋忽然开了一扇门,一个美妇人出现窗得,道:“你就是百花仙子沈素心的女儿?公孙博的指环呢?”
花天眉取出指环握在掌心,耳听那美妇人叫她丢上去,当即一挥纤手,那枚指环劲疾如矢,激射上去。那美妇人伸手抄住,道:“好手法,好功力,但即使是你母亲来此,今日难以活着离开西清!”
花玉眉道:“先母在世之日,也曾推崇过李前辈的绝学!但若是先母亲自来此,未必就出不去!”
李玲珑啊一声,道:“沈仙子已经仙逝了?唉,这世上又少了一个认识的人……”她黯然叹息一声,又遭:“方才的话多有得罪令堂,请你不要见怪!”
花王眉道:“李前辈言重了!”心中却忖道:“她一听知我妈去世,立刻就对她十分客气。可见得她也是性情中人,只不过孤僻遗世,许多行为未免不近人情。”
李玲珑拿着指环看了一阵,道:“你回去告诉公孙博,教他派别的人来!”花玉眉还未出声,她又接着道:“我可不是看沈仙子的面上,而是另有其故!”
花玉眉道:“我早已晓得,所以才会前来!不然的话,我已经赢了公孙先生,何须来此?”
李玲珑讶道:“你已知道我放你回去之故。”
花天眉道:“李前辈可敢跟我赌上一赌?”
李玲珑缩回屋去,片刻间已经落在地上,走到花工眉跟前,道:“怎样赌法?”只见她身量窈窕,虽然年过半百,依然有如三十左右的美妇,只是鬓发微见花白,想是劳心过多之致。花玉眉道:“我赢了的话,一切都听我。反过来我也全听你的!”
李玲珑眼珠一转,道:“这也公平!”
花玉眉暗暗大喜,却不敢露出一点神色,李玲现沉吟一下,忽然晒道:“我不赌,若是换我是你,也猜得出方麟会到我这儿来!”她这话未免夸大了一些,其实她还要推想了好一会猜得到是方麟的缘故,这还是事情已经发生,不然的话,凭空无故,换了她处在花玉眉的情况中,恐怕不易设想得到。
花玉眉好生失望,却不露形色。李玲珑道:“你既然不听我话,那就放了方麟也是一样!”花玉眉道:“他可曾伤?”李玲政摇摇头,道:“只被我点住穴道就在那株树后面!”
她停歇了一下,接着又适:“你当知我的两个规矩,一是运足平生功力,抵挡我在你紫宫穴点上一指之厄!一是仗着你的武功智慧,闯出此话!”
花玉眉毫不迟疑,道:“晚辈愿受一指之厄!”
李玲珑大出意外,“从来无人敢当这‘紫官’重穴的一指,你有什么护身神功,竟能闭住此穴?”
花玉眉摇摇头:“我不但没有护身神功,根本也不打算运功抵挡!”
李玲或心念一转,冷笑道:“我样说来,你是特地送上门送死了!但你可知道我不吃这一套,待会我指上决不容清!”
花玉眉道:“这话恕晚辈难以苟同,试问你纵使永世不败,但孤零零活着又有何意味?”
李玲珑回笼杀机,冷冷道:“我高兴怎样活着,不干你的事!”
花玉眉道:“那么你杀死我就是了!”李玲珑已被被她激起满腔恨意,尤其是花玉眉长得有七八分宛肖百花仙子沈素心,更加深地下杀手的决心,当下举手骄指,暗运内劲,遥遥拽住花玉眉的胸口的“紫宫大穴”
花玉眉从容自若,接着道:“我虽是死在你手下,但我只有同情之心,决不恨你!”
李玲珑指势欲出之际,闻言一顿道;“为什么?”
花玉眉淡淡道:“因为我也具有你的这种心情,在我而言,生不如死,所以不但不恨你,反而只有同情之心!”
她深深吸d气,怅然望着天空,道:“你爱公孙先生,却不能嫁给他,原因全在先母身上。因为你自觉容貌不如先母,武功学问也大是不如,深恐不能占有公孙先生的全心全意,是以宁可不嫁……”
李玲珑听了这些话,面色变得十分剧烈,这时忍不住想叫道:“你敢当面如此羞辱前辈,罪该万死!”
花玉眉没有作声,李玲球气了一阵,稍稍平息,冷冷道:“就是这几句话么?”
花玉眉道:“这是事实,你不敢面对真理,还说我羞怒前辈,教我怎生说下去。”
李玲珑心想她下面还有别的话,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好道:“算我说错了,你说下去吧!”花玉眉无喜无悲,淡然道:“你心中这个病根若是不除,自然还是不要嫁给公孙先生的好,以你这种才貌绝世,满身骄傲的人,当是不能忍受些微委屈!”
这几句话听得李玲珑又是信眼,又是快慰。
花玉后停了一下,又适:“我也有你同样的遭遇,我的心中有个已经亡故的恋人的影子,我不但不能将他驱出我心中,甚至连他的姓名身世和活着时一切都不晓得,这教我如何忍受得了?我既是生而无欢,死变河俱?”
李玲球讶道:“以你的容貌才智,堪称当世第一,竟还有违逆你的男人么?花工眉轻嗟道:“如果他不是胆敢拂逆我的心.我怎会爱他?”李玲珑不觉叫道:“对啊,他以前老不是胆敢赢我十二场,我也不会爱上他!”
花玉眉见她指势仍然未曾松懈,危机犹自莫测,手心微微沁出冷汗,但面上旧仍然保持着冷淡,默默等待事态变化。
在这生死俄顷之际,她心中忽然幻幻现出恒宇的面容,想起他如此漠视自己的天生丽质,胸中不禁涌起无量痛苦,心情激动之下,竟是当真愿意死在李玲珑指下!
她内心中的痛苦之情完全表露在面上,李玲欢看了不得不信,心中顿生同情之念,缓缓垂下右手.道:“我如不杀你,便须向他认输,委导下嫁。而我仍然不知沈仙子在公孙博心中份量如何?”
花王后从痛苦中回醒,道:“当他听到先母业已去世的消息时,毫无需悼之意。”李玲或知道她举出事实,证明公孙博真心所在,当下点点头,花王眉又接着道:“我与先母有七分相肖,但他对我步步紧迫,毫不放松。”李玲现又点点头,花玉眉接下去道:“他本不想让我送信,说是怕你见到我时,记我先母,忽动故人情,将我放了!便要将我就地处决,是我拿言语激他,说他分明怕我当真有本事脱困,所以藉词目违定规。他一气之下,才让我来,并且在信物上刻上暗号,教你提防!似此种种,都是有心取我性命!”
李玲珑忖道:“对啊,他若是对沈素心有情,怎会对她如此恶毒……”突然之间,抑压了多年的情意在心中波翻浪涌,无限柔情地向东诸遥望一眼,道:“你带了方麟走吧,我收拾一点东西之后,也将离开此地!”
花玉眉敛衽道谢一声,纵到树后,只见方麟背树而站,满面羞愧之色,花玉后查明他被禁穴道,当即在相应的穴道上拍击推拿,片刻间方*恢复自由,正要说话,花玉眉低声道:“快跟我走,迟必有变!”方候可就不敢多言,随她穿过那片园林,这时,李玲珑已不知去向,料是回到翡翠巢中收拾衣物。
两人一先一后迅快穿行花木树丛,这条路乃是来时之路,花玉眉驾轻就熟,走得极快,一路上也没有碰上什么险阻。
大约走了数里,耳中忽然听到一阵叫声随风传来,他们停步侧耳聆听,那叫声又再度升起,这次已接近了许多,却是李玲球的声音,只听她道:“花玉眉……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花玉眉冷笑一声,自语道:“那个有功夫跟你说话?”当下又向前急奔,方候默默跟着,只见她左曲右折,明明只有三四丈的路,却须转上七八个弯,心中大是焦急,却又不敢开口。
花玉眉边走边道:“还有一点点路……”语声未歇,后面八九大远处传来李玲珑的口音道:“虽是一点点,但可比天涯海角!”
花玉眉也不回头,依然左转右弯地向前疾奔,口中应遵:“那也不见得!”方麟紧紧跟在她后面,望着她窈窕动人的背影,暗忖今日纵然出得此话,也没有面目和她长聚,心中庆冷如死,当下掣出银剑,准备以一死护卫佳人。
李玲珑的声音忽然从左侧树木中透出来,道:“你们离谱边沙滩只有数丈之遥,凭你们的武功,只须两个起落,但我看这一辈子也休想跃得到!”
花玉眉忽然停步,抬头望望天色,又低头看着掌心,李玲珑说道:“你暗观罗盘也不济事!”花玉眉一言不发,低头沉思。其实两眼瞪得大大,仔细地向地上扫射瞧看。
方候朗声道:“李前辈何不现身,让晚辈领教你一身绝艺?”李玲珑的声音应道:“迟早会教你开眼界的,我须得先行擒住花玉眉!”她每次说话,声音传出之处都不相同。
花玉眉忽然抬头微笑,眼中流露出自信之光,道:“李前辈何故自食前言!”李玲珑道:“你的话虽有道理,但有一大疑窦!”花玉眉道:“久闻前辈心窍玲珑,聪明无比,若有疑窦,当时岂能瞒得过你?分明是藉词留难。”
李玲珑道:“姑娘的聪明才智不下于沈仙子,你以种种言词,使我情绪激动,此便是一大疑窦,我只要你随我去见公孙博,若是证明所说的话,字字不差,我就恭送姑娘出诸,如若不敢去,那就不问可知了。”
花玉眉道:“前辈只好自己去问,晚辈有急事在身,恕难遵命!”当下举步就走,这一回却是毕直向前走去,不再转弯,但双袖却绕身飘拂,一望而知严密护住全身,方麟见状料必有故,便也缓缓挽剑而舞,一面紧紧粮任,李玲球道:“你何必白费气力运功护身?”这句话寥寥数字,却已换了三四处方位。
花玉眉道:“晚辈怕你见毕生心血所聚的阵法经过变化之后,仍然拦阻不住我们,盛怒之下,禁不住出手暗算!”
李玲珑怒声道:“你岂能破得我这伏通甲大阵,若是再行硬闯,死伤之时,体得怪我!”
花玉后缓步行去,面前明明有几株古树挡住去路,但她仍不拐弯,一直向那几株并拢阻道的树上撞去,足尖踢到树身之时;眼睛一花,原来只不过是树影,那几株古树却在侧面七八步外,接着前面是个浅水泥沼,她面色毫不变动,缓缓举脚踏泥沼中。后面的方麟几乎大叫出声,但花玉眉已踏在水里走去,他一脚踏落去,原来只是一处沙洼。
这时方麟才猛然醒悟其中奥妙,心中一片清澈,转目四瞥,只见李玲现仍就在花玉后身测数尺之远,举拿作势欲发。他更不怠慢,大喝一声,挺剑迅速,眼前一花,剑势落空,李玲珑已失去踪影,心中顿时大感茫然,耳中忽听花玉后桥柔的声音道:“宁神驭剑,勿为外物所移!”这两句本是剑家秘旨要决,方所练剑多年,自是熟借此旨,立时束敛住心猿意马,神志顿时清醒。
如此又走了两文许,两人眼前突然一亮,但见夕阳西斜,彩霞满天.已经处身在诸边沙滩之上。回头一望,李玲球就站在后侧丈许之处,满面骇异迷们之客。看来她心神震荡过剧,已忘了追上来以武功出手相拚。
花玉眉带领着方磷踏入沙滩,向湖边奔去。湖边并无船只,但花五眉却似是成竹在胸,一直奔到湖岸边缘,仰天清啸一声。
啸声从湖面远远传去,片刻间一艘小船从左边数十丈外的芦苇中出现,迅快划来。船上只有两人,一人操桨,一人把舵,原来是日月约罗举和皓首神根除尚武。
小船划到离岸两支左右,花玉眉和方麟一跃登舟,随即向湖外划去。
徐尚武道:“恭喜姑娘脱困而出,并且神算无虚,果然把方兄救出!”方群不觉面上一赤,日月钩罗举接口道:“姑娘何故要我们多备一艘小船?又准备好替换衣物,凡此种种,无非都是作落水的打算!”
花玉眉笑而不答,小舟划出四五丈之后,忽然一阵劲烈的破空声传入耳中,徐、罗、方三人都迅速向声音来路望去,只见一方直径超过两尺的圆石从西诸那边被空飞来,势道迅狠快疾,直向小舟坠击,又快又准。
舟上四人都是武林高手,这时都用不着打招呼,一同分头向水中跃去,方自落在水中,便听一声震耳大响,湖波剧烈摇荡,四人浮上水面一看,那只小艘已经作片片碎。
花玉眉清啸一声,另一艘船又从芦苇中摇出来,这艘破旧木船正是东诸公孙先生之物,看起来绝难禁受大石一击。
船上共有三人,一是万胡子,另外两个是卢大刀夫妇。他们全力划行,不一刻便到达四人落水之处,将他们—一救起。徐尚武道:“快走,快走!”万胡子道:“若然又有大石碰到,再也没有第三艘船可用啦!”钟秀笑道:“大家一齐淹死,倒也省事!”她虽是说着笑话,其实面有惧色,分明心中也极是紧张。
花玉眉道:“李玲珑昔年就因发明这种石炮出过一阵风头,可以连发三石,百发百中,假使她再发石炮,此船必毁无疑……”她一面说,一面披上一件长袍,遮住身体。
卢大刀忙道:“咱们快点划船,远远离开。”
花玉眉道:“不行,如果我们一露出慌急之态,她第二炮立即就会发出,必须从从容容,她认出此船乃是公孙博之物,又见人数不少,推想我们必定尚有接应,所以船行迟迟,目的就在引地发炮。这一来她偏偏不肯施放,可就坠入我的算计之中!”
众人听了虽然觉得有理,但李玲戏是否会真的中计,还不晓得,当下心中无不惴揣,表面上极力装出若无其事之态,缓缓划船,不久已划出十余文。花玉眉计算一下,道:“不妨事了,李玲戏的石炮已经发射不到!”大家才透口大气,钟秀道:“花妹妹你的智计果是高人一等,我们都无不佩服,但我却有一点疑惑非问清楚不可!”花玉眉道:“钟姐姐请说!”
钟秀道:“你事先能料敌如神,教我们偷偷上岸预先留下一条黑色长线,以便循线出阵,又教我们多找一只小舟。既是如此,何不索性多找三四条小船?却要冒此大险?”
这正是大家都想询问的话,因此无不静静聆听。花玉眉道:“李玲珑一向不服先光母之能,今日我如果不略施计策,教她跌足后悔的话,岂能慰先母亡灵于地下?”
众人听了这个理由,心中都泛起啼笑皆非之感,不过事实俱在,她的确冒险成功,因此又万分佩服。
渡湖靠岸之后,花王眉便向方麟借马,方麟连忙应允,匆匆赶去,一会便牵马回来,花玉眉询问众人行踪,听知他们都没有事情,便道:“目下在龙虎山庄生的事端,想必各位都有个耳闻。这事不但关系到整个武林气运,最重要的是那铁血大帝骨子里是替鞑子效力,企图占据中原江湖之后,造成我朝内忧外患之势。诸位如果不忍见锦绣河山,沦于异族,便请拔刀相助,将敌人势力驱出中原!”
众人都流露出同仇敌代之色,抢先答应,只有银剑郎君方麟没有做声。众人都大讶惊感.心中暗暗鄙视,懒得理他。
花玉眉也没有向他说什么,径自道:“眼下龙虎庄中虽然风波迭起,但重点其实已移到宣城铸剑楼。原因是司徒峰大侠故交好友天马行空霍陵忽然在铸到楼中出现,而那铸剑楼百剑主人叶重山本来和司徒峰大侠不和,与霍陵也素不来往……”
众人听到此处,不觉都大感迷惑。花玉眉一望而知当下解释道:“司徒峰大侠已在军中病殁,在临危之前曾将他平生武功尽行抄录成册,并有遗书一封,遣使者派送龙虎山庄。但这个使者迄今不知去向,而消息传出之后,敌人方面及武林各大门派都派出高手尽力查访这个使者下落,现在天马行空霍陵忽然出现在铸剑楼中,大家都推测与此使者有关,所以纷纷派出高手前赴宣城,明查暗访,这一来冲突难免……”
卢大刀道:“此事牵涉甚广,未知姑娘有何打算?”
花工眉道:“我想请各位先赴宣城查明形势,然后再走对策,此行目的有二,一是抢在鞑子的高手铁血大帝之前找到那位使者,得以将司徒峰大侠遗物交到龙虎庄三老手中。二是尽力使五大门派团结一致,合力先对付外敌。”
徐尚武颔首道:“好极了,那铁血大帝近年来已成为武林一支异军,摩下网罗了不少邪派高手。我们这次在庐兄府上集会,便是因这庞王势力日大,渐渐侵害我们身上,是以共谋对策!”
万胡子道:“我们刚刚会齐,就发生方兄夺马之事,我们还道是那魔王派人所为呢!”
花玉眉和他们谈妥速组暗号及一些细节之后,转回向方问道“方死神驹如何奉还法,还请示知?”方间谈谈道:“你先用着,日后在下自会登门拜访!”花玉后早就知道他心中转些什么念头,也不多说,一跃上马,向众人道别后,纵辔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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