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啼狼嚎魑魅舞(2/2)
那番邦美女大概是感到对不起伍放所以有问必答。道:“不错我们布下的内线身份相当的高,能够参予庄中许多机密!所以龙虎山庄内的情形,我们了如指掌。现在要屈驾伍兄且留此地,只要伍兄耐心等候。我们决不会伤害你。
如果伍兄肯帮助我们,自是更加欢迎!”
伍放暗想这个番女对自己甚是坦白,似乎不好意思怎样她。当下摇摇头,道:“姑娘毋须多费唇舌,在下决不能朝秦暮楚,背弃故主……”
那番邦美女点点头,退开数步。两名劲大汉便押伍放出去。才走了数步,一个劲装大汉匆匆弃来,一迳冲入屋内。
接着屋内传出那刘副总司的森冷声音,命那两名大汉即速回转。伍放回到屋中一看,只见那番邦美女已经又变成倒绑双臂跪在地上姿势。就在这一转眼间,屋中完全恢复他早先见到那种行刑时的情景。
刘副总司迅快纵落他身边,道:“目下要委屈伍兄一下了!”话声中一指在他胸口,伍放顿时四肢软瘫,口噤难言。刘副总司拦腰抉起了他,纵到长形木桌后面,就把他放在桌下。
那木桌上红布低垂,外面之人决难看出桌下有人。伍放因是躺在地上,一双限恰好从红布和地面的空隙中望得出去,见到前面跪着的番邦美女及两边劲装大汉的下半身。
此时两名劲装大汉走到那番女两边,各各手持皮鞭,过了片刻。刘副总司冷冷道:“行刑!”
木桌左端的刑堂分司李钦峻声道:“副总司有令,吩咐尔等行刑!”
那两个劲装大汉齐挥皮鞭,当真使劲抽扫。皮鞭一落,那番邦女子背上的衣服登时应鞭裂开,露出皮肉。
那番邦美女不知是真痛抑是假痛,尖声惨号,黑夜之中,传出老远。
伍放一看这种情形,已知道对方无疑已发现了桓宇,故此又布此罗纲。大概桓字目下已经在屋外份窥,只要他忍不住出手动救此女,顿时又得象自己一样中伏被擒了,因此他心中焦急万分,可是身上穴道被人制住,无法出声警告,只好干瞪眼睛暗自着急。他瞧得见那番邦美女受刑时面上的表情,看来似乎当真十分痛楚难禁,因此才发出那种令人惊却动魄的惨号。虽然她这种苦肉计是个假局,但鞭打的痛苦魂是真真实实之事。伍放也不知为何忽然对这个美貌的番女泛起同情之心!两条皮鞭交替抽打,只十多下就把那番女身上衣服抽得大半碎裂,原来嫩白丰腴的肌肉上,尽是青紫鞭痕。屋中一片森冷残酷的气氛。
刑堂分司李钦开口道:“二十鞭之数已满……”两名大汉顿时应声停手,头额之上都沁出热汗,可见得刚才确是拼命使劲用力。
李钦接着又道:“吠,叛徒你已尝过皮鞭滋味,可敢顽劣如故,不肯招供?”
那番邦美女呻吟数声,只听得木桌下面的伍放满腔皆是拎香惜玉之情,根不得冲出去替她敷药才好!但他另一方面却深恐桓宇被骗,闯了入来!
屋内别无声息,只有那女于低低呻吟之声。过了片刻,当中的刘副总司冷森森地道:“叛徒抗命犯上,证据确凿,却坚拒供出唆使同谋之人,罪不可遗,合该立毙杖下!”
刑堂分司李钦立刻接口道:“副总司有令,杖毙叛徒,速速动手!”
此今一下,另有四名劲装大汉持杖出来,个个满面杀气,一齐举起刑杖。
伍放瞪大眼睛望住外面,心中紧张万分。这一出苦肉计上演至此已达最高潮,桓宇是不是会中计入伏,就看这一刹那间而定。
屋内气氛极为沉重紧张,人人面上都流露出腾腾杀气。
就在四支刑杖高举之际,一道人影快如掣电直扑入屋,剑光如虹,隐隐发出风雷之声,剑光闪动中,那四名持杖的劲装大汉手中刑杖都被劈断,其中更有两人负伤甚重,鲜血四溅!两边排列的大汉第一次已被伍放打怕,这时一见来人是那么厉害威强,骇得不敢上前。
刘副总司和李莫两分司相继出声大喝,掣出兵器,却不真个上前,好教来人有机会劫走那番女。
来人落地现身,却是个劲装疾服,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手中横持三尺霜锋,气势迫人。
他朗目含威地扫瞥屋中之人一眼,突然探身伸臂去抱那番女。
伍放眼睛不禁瞪得更大,心中大叫“完蛋”。
只见那个美少年手臂探到番女身上,忽然改变方向,五指疾落在她双臂的绳索上,轻轻一拉。
那道绳索看以绑得很紧,此时却应手而起。那个美少年仰天一笑,随手把绳子向左侧的几名大汉扔去。那条绳子象长蛇般电疾射去,登时撞翻三个大汉。
那个番女已知不妙,霍地站起转身,面对来人,四日交投之下,番女微微一怔,似是被这少年的俊美丰神所聂。
刘副总司单手一按桌面,象头鹰隼般飞掠出来,落在离来人五步之处,冷冷道:“你大概就是桓宇了?”
那俊美少年晒道:“不错,你们可敢报出真姓名?”
刘副总司面上神色丝毫不变,道:“那有甚么不敢,本座刘振,现在任此岭刘副总司之职,这一位是东堂分司莫奎,这是刑堂分司李钦。阁下虽是稍占上风,却未免骄狂过甚!”桓宇晒道:“这位姑娘是谁?刚才装得真象,在下甚感佩服!”
刘振厉声道:“她是甚么人不干你事,你目下已陷身本座的天罗地网之中,你以为还逃得掉么?”
桓宇淡淡道:“在下向来不怕别人虚声倡吓,这位姑娘是谁?我猜她不是中国人民!”
这话一出,刘振忽然微微楞住,整座屋子之内更无人说话。桓宇一看这等形势,已知刘振目下不便承认,也不便否认,故此以他这种老练江湖,一时之间也无法应付。
他仰天长笑一声朗朗喝道:“你们这些武林败类。甘作异族鹰犬,已不知人间何谓可耻,今天兔不得给你们看看颜色,若然半途知返,改过自新,尚有可原,不然的话,迟早要尽数诛除,为国除害!”
这一番话说得铿铿锵锵,正气凛然。刘振等人都楞在当地,做声不得。要知刘振等人皆是黑道高手,从来未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并且还提到中国及异族之间的问题。
一片寂然中,只听桓宇朗声大笑,声震屋宇,尤其在这黑夜荒恐之间,这阵笑声,当真有气壮山河之感。
那番女当他说话之时,已取出一粒药丸服下,此时大概药力行开,面上痛苦之容已经消失。桓宇笑声一落,她随即柔声道:“桓先生这话未免有强词夺理之嫌,我等此次有所作为,纯系私人恩怨,扯不上甚么中国异族……”她的话锋突然一变,道:“请问桓先生,怎生看得出我的苦肉计?”
桓宇冷冷道:“我若是告诉了你,你下次就可据此改善,势必有些爱国志士中计被辱,试想我怎会老实告诉你?”
那番邦美女微笑道:“但如果桓先生想知道你那位同伴的遭遇下落,那就非说不可啦!”
桓宇顿时一怔,想了一想,道:“既是如此,你先把我那同伴的下落和遭量说出来,我再告诉你!”
刘振冷森森地接口道:“当然是你先说!”
桓宇虎目一睁,剑眉轩耸,厉声道:“我桓宇乃是堂堂大丈夫,一诺干金,岂是象你们这等鹰犬之流可比?要我先说万万不行:”
那番邦美女接口道:“桓先生不可信口诬辱别人,我可以把贵伴下落说出。
他乃是激于一片侠义心肠,出手救我,以致中伏被擒。目下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但我决不会亏待他。桓先生大可放心,因此我不但佩服他的侠义行径,同时也很感激他的好意!”
她说得有情有理,而且态度诚擎,桓宇倒不好意思向她板面,不然自己反而变成蛮不讲理的化外之民了。当下拱拱手,道:“姑娘的话在下自然信得过,关于姑娘想知道的事,在下这就奉告,等说完之后,在下可就要凭一身本事,满腔热血,尽力营救我那同伴,那时兵刃无限,拳脚无情,姑娘切勿怪责!”
他话声微微一顿,环视屋中众人一眼,只见刘振仍然站在数尺之外:莫李两个分司各持兵器,分立长桌两端,神情紧张地唬视自己,心中暗暗想道:
“他们大概都深知我的厉害,是以心存畏惧。今晚的形势虽是危险,但我不能把伍放救出,有何面目回去见花玉眉?”眼前顿时泛起她的明眸皓齿,不由得豪情大发!
屋中寂然无声,目光都凝注在这个劲装美少年面上。那番邦美女也不例外,大大眼睛中,闪动着钦佩羡慕的光芒。
桓宇朗声道:“我与那同伴分道登岭之后,在岭南曾经与岭上之人交手,恶战一场,其时在下自信行踪隐密,谁知仍然瞒不过岭上埋伏关卡!”
刘振傲然道:“这个自然,任何一踏入此岭,断无不被发觉之理!”
桓宇冷冷一晒,道:“可惜此岭鹰犬虽多,却没有堪以一战的高手,因此兄弟轻轻易易突出包围,赶到这边来,意欲与同伴会合!”
那番邦美女耳听桓宇对刘振等人声称为“鹰犬”,惟恐刘振出言反击,以致互骂起来,连忙插口道:“桓先生便一直到了此屋之外是也不是?”
桓宇道:“不错,我到了屋外,潜窥屋中种种情景之后,本来也是热血沸腾,要冲入来救走姑娘。但忽然想起此岭之上关卡重重,防守极严。何以我一路奔来,并无一人拦截?纵然当真无人发现,但我在此岭南面激战一场,此间亦应有所戒备才对,当下已知其中有诈,便冲了入屋!”
番邦美女讶道:“你既然看出是诈,为何还要冲了入来?”
桓宇傲然一笑,道:“我桓宇在万马千军之中,冲锋陷阵,从无惧色。区区一座恶鬼岭,何足道哉。我岂把此衅鹰犬放在心上?”
刘振刚刚怒哼一声,那番邦美女已急急道:“桓先生就是因此而闯入来么?”桓宇道:“那也不是,要知我心中尽管发觉有异,查假想判断错误,以我误了姑娘一命。是以特地闯了入来,瞧一瞧屋中各人反应,才能决定,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无耻鹰犬们都不曾立刻扑过来,分明是予我以救人的机会。因此我才把姑娘臂上的绳子扯掉!”刘振怒喝道:“姓桓的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桓宇道:“象你们这种卑鄙无耻,唯利是固的人,还有甚么可客气的……”他候地踏前两步,左手一起,暗凝内力猛劈出去,口中同时大喝道:
“看掌!”
掌劈一发,狂飚旋卷排荡,声势威猛异常,刘振面色微变,但他在三番四次被辱之下,那能闪避示弱,当下也迅速劈出一掌。
双方掌力一触,刘振但感对方掌力表面刚猛无涛,其实却是阴柔,说得迟,那时快,已有数股明柔内力,从缝隙中窜入,袭到胸前,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忙吸气凹胸,腾出一点空隙,同时迅速向一例纵退。总算应变得快,避过对方这一招阴柔杀手后。
桓宇朗声一笑,长剑振处,幻出七八道光芒,宛如旋风般向刑堂分司李钦卷去。
李钦面色凝重,猛挥手中铁镜硬封硬架。桓宇胸有成竹,长剑翻飞急攻,望限之间已一连攻了四五招之多。
他深知自己陷身重围之中,故此首先必须树立声威,以寒敌胆。再者能够击伤一个,敌人就减少一分力量,此所以他一出手攻击李钦之后,就加急进迫!
李钦的铁锏乃是重兵器,如果在旷阔之地施展,威力极强。但此刻处身屋内,又怕撞翻了长木桌,被桓字发现桌下的伍放,更加不敢放手抡舞,这一来束手缚脚,自是减去了许多威力。
桓字眼角已瞥见刘振挺力扑来,一急之下,奋起神威,大喝一声,长剑猛可劈在对方铁钢之上,发出“呛”的一声震耳生痛。他这一剑势猛力强,硬是把李钦的铁锏劈开。接着一剑当胸刺入。顿时血光崩现。李钦惨叫一声抛锏跌倒。桓宇掣回长剑,田地向背后疾扫,这一招快如闪电,恰好扫中刘振长刀,登时火星四射。刘振竟然被他震开数步,不禁面色微变,大喝一声,再度涌身扑上。
那番邦美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对柳叶刀迎面截住桓宇。刘振在后面叫道:
“姑娘小心,这厮腕力极强!”
桓宇使个虚招,长剑洒弹出七八点剑光,向番邦美女攻去,却陡然掣回长剑,快如掣电般纵上长木桌,猛扑另一端的莫震!
屋中此时涌起一片刀光剑气,杀气震天。桓宇剑若游龙,人如猛虎。田地扑到长桌另一端,居高临下,剑光如虹,疾取那东堂分司莫展。
莫晨使的是三棱钢锉,猛地抡起,向剑光砸去,脚下却一滑步,闪开数尺,敢倩这莫震慑于桓宇奇想辛辣的剑术,胆气已寒,根本不敢作力战强敌的打算。
桓宇猿臂长伸,连数飞剑,仅仅把莫震迫得退开老远,急切之间无法伤他。
此时身后金刃劈风声卷到,桓宇一剑从胁下穿出,迅快一跳,“叮”地微响,剑尖已挑中敌人兵器。他借势旋身向敌,长剑才吞又吐,疾砍这个从背后袭到的副总司刘振。
这柄普通的长剑在他手中,却宛似变幻莫测的龙吟一般,威势之强骇人听闻。剑光连洒,登时把这刘剑从长木桌上的这一端迫到那一端去。
此时那番邦美女仍然压刀不发,凝眸纫看他的剑路家数,桓宇如若得知伍放就在木桌下躺着,就可以趁这到威势震慑住敌人之际,把人抢救出来。
可惜的是一点也不晓得,而伍放穴道受制,做声不得,也无法通知桓宇。
桓宇剑砍脚踢,数招之间,荡开四方八面攻到的刀光人影。接着又向刘振迅强攻去,他的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剑法也属绵密细腻的路子。可是他冲突决荡之际,却显得强悍异常,神勇惊人。
刘振刀法精奇,内力深厚,却也挡不住桓宇凶悍攻势,迫得退纵地上,桓字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化作一道耀目精虹,掣电般向刘振卷去。
番邦美女娇叱一声,挥刀扑上。刀光方自涌现,桓宇的剑光已荡开刘振长刀招数,剑尖疾吐,刘振左肩及左腿各备中了一剑。
刘振踉踉跄跄退开,早有四五柄大刀填上堵住桓宇去路,接着那番邦美女的柳叶双刀灵活无比,旋飞砍刺,刀刀都不离他要害,桓字连挥两剑,都找不到她的双刀,无法仗绝强腕力占取秀势,心中微微惕凛,也使出家传剑法,拆招换式,与她战在一起。
这番邦美女的刀法时而诡奇刁滑,时而大开大合。仓卒间无法摸得出她的家数。
桓宇跟她迅急拆了七八招之后,目光四闪,但见这屋中似乎又增多了不少劲装大汉,那刘振虽是中了两剑,但伤势不重,已经包扎好,虎视眈眈地站在一边,另一面便是那东堂分司莫展。
他心中迅快忖道:“敌人们以多为胜,打算一拥而上,这我无法施展剑术,此计当真毒辣得很……”他转念之际,手中剑招不免赂呈滞慢。那番邦美女陡然施展猛攻势,一双铆叶刀上下翻飞,着着都是迫攻手法。
桓宇外表上虽是落在下风.可是心中毫不慌忙,又转念道:“今晚敌人已经完全惊动,再恋战下去的话,只有吃亏,倒不如起他们还未深悉我擅长冲锋攻坚之术以前,蓦然突围而出!等有机可乘再卷土重来!”
这时,那番邦美女双刀洒出千百道刀光,更占优势。塞满屋中的劲装大汉都大声喝采助威。
桓字冷冷一笑,再将剑圈缩小,诱使对方抢攻。两人迅快激烈地再战六七合。他突然长啸一声,剑上内力陡增唰唰一连三剑,就把那番邦美女迫得攻势全消。墙边的刘振急急发号施令,屋中顿时涌起大片刀光剑影,像潮水般向西宇卷去,桓宇正是要他们如此,蓦地又施展出他早先那一路强悍打法,手中长剑横扫直劈,眨眼之间,已冲到屋门。
刘振和莫震都曾迎面拦阻,却挡不住这种凶猛直冲的打法,才一照面,就吃他荡开一边,那番邦美女也不例外,简直无法使桓宇脚下稍停。桓宇一冲到门口,屋中顿时传出鼓噪之声。桓宇猛一挥剑,劈倒两名劲大汉,刷地纵出屋外。
他脚一沾地,蓦然提气倒纵上屋顶。黑暗中只听弓弦乱响,数十支劲箭已损射到他刚才从屋中冲出来时落脚之处。如果他不是应变得快。根本略不停留就倒纵上屋顶的话,这一阵箭雨实在难当。
他一路向东面冲去,仗着绝快身法,踏瓦越屋如履平地。冲出那一的片屋宇时,又有七八个弩手被他劈翻,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阵阵尖锐笛声必是鬼岭的报警讯号,他提剑急奔,翻山越的,一直走出十多里路,看看已到了岭下,这才停步喘息,辨认地形方向。
这一停下来,便发觉身上肩背腿等位疼痛起来。低头细细一检查,原来身上已受了三四处刀伤。
他取出丹药服下又用刀伤药洒在伤处,可以包扎之处,就从上身衣服上撕下布条绑住。后背上有一道伤口,连刀伤药也洒不到,便不加理会,坐下来休息了一阵再起身提剑向前奔去。要知他多年来投身戎伍,历经战阵,身上伤痕累累,就不把受伤当着一回事。而他刚才那阵冲锋突围的强悍打法,正是他在战场上积累而成的经验打法,大凡人数一多,挤在一起之时,纵有一身本领,也无法施展,只能乱斩乱砍。他受伤无数之后,悟出一路对付这种大场面混战时的手法,此所以刚才他一鼓作气就冲出重围。
在黑夜走了一程,耳中还不时听到尖税刺耳的笛声,知道恶鬼的的人还不肯轻易放过,大概已派出许多人马,分头追赶。
他虽然毫不畏惧,可是由于身上负伤数处,流了不少血,到底影响体力,此时已感到疲倦,如果再打一场,对方人多势众,最多总是吃亏。这么一想,决定尽力走远一点,绝对可让对方追上。等休息够了之后,才兜回龙虎山庄,免得被人家拦截住,当下举步向前奔走,耳中仍然时时听到尖锐笛声,有的就在附近不远之处。因此他迫得不敢休息,继续前奔,以便保持一直在追兵前面的优势。不知不觉走到天明,这时虽然已经没有笛声,但桓宇却想到如果敌人因天色已明,不须以笛声联络,而又继续追来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废?因此仍然不肯休息,强忍疲乏,再向前奔。
也不知奔了多久,总之感到疲乏不堪。却见前面数里外有个村镇。他可不敢到那村镇借宿休息,当下向山中奔去。不久,奔到一座山谷之内,只见谷中右边一片石崖,崖中有山泉流下,当下过去饱喝一顿清泉,顿时精神一振。
接着就转到右面一株参天古树后面,钻入一堆野树丛中,忽然发现这丛野树根之处的山坡凹处,有个洞穴,穴底尽是干枯的草叶,铺得厚厚的,心中大喜,便躺下去,暗想此穴不但睡得舒服,而且十分隐蔽,恶鬼岭之人纵使走入此谷细细搜查,也绝对查不出来。此时他一身骨头似是要散架一般,四肢无力,如果目下碰到敌人的话,根本已无还手之力,只好束手被擒了!但他却放心得很,双目一闭,正要好好睡上一觉,突然间蓦然一谅,侧耳细听,接着轻轻从穴中伸头出来,打树丛下面的空隙向外面望去!
只见谷口出现三条人影,当先一个身上罩注一件黑袍,长及地面,连鞋子也遮着。头上用一块黑布做成袋形,将头脸完全笼住,只露出两点精光闪闪的眼睛。
在黑衣人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是村女装扮的妙龄女郎,另一个却是个壮健赤膊的男孩子,大约有十六七岁。
那黑衣人举步之间,轻灵无声。宛如鬼魅一般,那个村女和壮健男孩脚下却拖拖踢踢,弄出一片声响,桓宇正是被这阵奇异的声音所震动,起来窥看。
这黑衣人入谷之后,游目四顾,眼光在桓宇藏身之处前面的树荫下赂一盘旋,似是看中了这一处树荫,左手缓缓抬起,虚虚一指,那个村女和壮健少年便毕直走到树荫之下。
桓宇见那村姑和少年都不懂武功,便不加注意,一味凝视住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黑人走动之时,全身十分僵硬,不过移动之际神速如电。
只见那黑衣人僵木地在那一男一女身边绕个圈子,圈中的两人呆立如木鸡,既不移手动足,也不出声。
那黑衣人走了一匝之后,便立定在那一男一女面前,炯若寒星的双目。注定在两人面上,也不言语,僵立如死。若然不是此眸精光四闪,当真会教人疑为死人。
过了片刻,那黑衣人徐徐举起右手,口中道:“脱掉衣服!”声音简短有力,口气森严,一听而知此人自信力极强,惯常发布命令。
桓宇听到“脱下衣服”四个字,心中才陡然一惊,正想这黑衣人行径如此阴森奇特,本来就觉得他不是好人,目下这句话已足以证明这个想法。
他忍耐着不动,决定要等一等,瞧瞧为个黑衣妖人将有何等作为?也想看看那一男一女是不是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最可惜的是这一男一女背向着自己,故此瞧不见他们面上的神情,不过从早先匆匆一瞥的印象中这一男一女面目相肖,恐怕是姐弟之类的关系。
那个赤膊少年身上没有衣服,所以动也不动。那个村女则默然举手,迅速把上身衣服脱掉,登时变成半棵美人。
那黑衣妖人左手忽然垂下,歇了片刻,又徐徐举起,冷冷道:“脱掉裤于”!
那健壮少年动手扯开裤带,那条裤子就掉在地上,只一跨步,就变成全身精赤的小伙子。
半裸着的村女也不迟疑,举手解开裤带,且脱掉外裤。她里面还有一条短短的内裤,此时将外裤脱掉之后,并不停止,接着将内裤袒下。
她褪到一半时,桓宇已经热血填膺,怒发冲冠,提一口真气,大喝一声,人也冲出树丛之外。
他这一声大喝,虽是声震山谷,但那一男一女宛如不闻,没有一个回转过头来,那个村女更是手脚不停.一直把内裤脱掉。
那诡秘邪恶的黑衣人身躯僵木如故,只是在大喝声起之际,目光闪动,向桓宇这边投射过来,等到看清桓字面孔之后,便收回目光。照旧望住那一男一女。
桓字大喝之时,已感到力不从心。连这一声暗含上乘内功,足以振聋发大喝也及不上平日的五成功力。可见得昨夜的搏斗奔驰,以及身上的负伤大大削弱了他的功力。但他仍然毫无怯色,直奔过去,朗声道:“万恶妖人当真胆大包天,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施展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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