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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游戏风尘假和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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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说道:“郝问,你没听过鬼的故事?”

郝问道:“有,十多年来此地秘密流传魔鬼招兵的故事。当然魔鬼招到一名兵丁,阳间就少一个活人,但传说不可当真,你也听到这故事?”

小辛声音放低道:“无嗔,如果我们失败,我希望能找到你。最好在安居镇梁员外的隐贤阁。如是你已是梁家的客人那就更妙了。”

无嗔只点点头,郝问却不觉警讶顾视。

小辛又用很小声音道:“安居镇正南方七里左右有个小村落,有个祠堂虽是破旧,却可暂时容身,谁也想不到有人会逃到那边,因为一路都崎岖荒旷满地荆棘。”

郝问讶道:“你究竟说给谁听?”

小辛道:“对面角落两个家伙刚进来不久,很邪气很有问题。无嗔你前赴安居镇之前最好能设法让人家晓得。当然你的速度绝比不上飞鸟例如信鸽。”

他微笑望住郝问,道:“我们喝几杯等吴哥回来。不过这个和尚我越看越不顺眼,你把他打出大门。”

郝问一怔,旋即会意。先干一杯酒,然后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吸引了所有客人目光。

他们做作得蛮像一回事,郝问一副仗势欺人样子,而无嗔却是忌惮小辛而不敢还手,轻而易举闪过郝问快如风雨六七拳。

无嗔跳退七八步,笑嘻嘻道:“算我没资格跟小辛交朋友,你不必生气,我走就是。”

郝问骂道:“你当然不配……”骂声中一跃上前拳打脚踢。

他身手可真不弱,拳风呼呼脚出无影。但无嗔不费吹灰之力都—一避过,哈哈大笑声中出门而去。

小辛叫住郝问,灌他喝酒。而郝问面对小辛时却显得很恭敬样子。他们都看见对角两人有一个也随无嗔出去,现在只有一个监视他们。

郝问放低声音忧虑地问:“你们真要找魔鬼麻烦?魔鬼跟暗算三位姑娘的人有关么?”

小辛道:“根本就是同伙人。啊,吴哥终于回来了。”

顾瘦潇洒的吴不忍一直走近在小辛对面坐下,先吃一大碗面喝了半斤酒。他吃喝过程中谁都不开口讲话。

然后吴哥放下筷子,抬头道:“幸不辱命,信物在我囊中,是一块玉块。要不要马上拿出来?”

小辛欣然道:“不必,信物交给南京宋妈妈,有五千两银子可拿。”

他把横行刀放在桌上,又道:“此刀请交给连四。请转告他,一刀在手快意恩仇。吴哥,如果我们回到南京,我们大醉一场。我一定有很多故事可供下酒。”

郝问讶道:“吴哥,你自己的事呢?期限快到了,时间无多,怎能跑到南京耽着?”

吴哥微笑一下,道:“恶仙人韩自然已解开一半死结。现在只剩下一半,咱们又有充裕时间了。”

郝问喃喃道:“谢天谢地。但你怎能找到恶仙人韩自然呢?听说他在湘江那边……”

吴哥道:“是小辛,你永远不知道他本事有多大?”

小辛道:“我也是凑巧而已。九幽使者金阳许多消息都很宝贵可靠。要不是碰上他,我一定往湘江白走一趟。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吴哥这一身轻功可以由数十丈高崖上,有如鹞子般滑翔老远,谁也进不了囚仙庄。韩自然有没有希望你帮忙做什么事?例如关于李碧天?”

吴哥道:“有。他希望我们能解救李碧天。他说一条线拴两只蚱蜢,本来谁也跑不了。可是现在他这一边已经可以逃离开甚至算一算旧帐。但海枯石烂李碧天仍然不行。而韩自然却一点力都用不上。”

小辛道:“李碧天一定在安居镇,对么?”

吴哥道:“正是。韩自然的暗号是自从一见桃花后。李碧天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样,绝不会认错人。”

小辛道:“为何会有人假冒?但这还不要紧,我两个问题他有回答么?”

吴哥道:“有,他说都对。但反问世上有人能突破这等极限么?”

小辛面上迷雾遮住笑容,轻轻道:“现在由我担心吧。”

吴哥忽然起身,带着郝问大步出去,更不回头亦不道别。

他们谈的极限指的什么?小辛办得到么?如果办得到真能突破某种极限,是不是等如击败了命运?

绿野虽然大胆,也凶得像头野猫。但当她看见飘浮于她面前的无头鬼魂,另一个则是披头散发舌头老长的鬼魂时,禁不住全身毛发都竖起,四肢感到麻木乏力。

而最奇怪的是她这一刻居然会想起花解语阎晓雅和小郑。四个人分头潜入隐贤阁,别人会不会像她如此不幸遇见真正的可怕的恶鬼呢?如果他们遇见,会不会像她骇得四肢麻木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头鬼的可怕正因为他没有头。没有头的任何动物怎能活动,但无头鬼的确飘来飘去,绝对不是幻象。

另一个长舌鬼舌头会动,披散的头发也会飘移。绿野从偶然露出的可怕面孔上甚至能看得出它很愤怒,所以有残酷意味。

鬼为什么会愤怒?从前豆蔻年华满心委屈失意,然后离家出去。有时流荡于荒丘无数的野外,到了半夜却不由自主惊惶起来。人人怕的都是屈死横死的鬼,当然屈死、横死者极为愤怒,绝不会很高兴快乐。

那时候她武功还有限,仍然是弱女。现在她忽然恢复弱女感觉。

但还不止如此,由于时间感觉颠倒错乱。她仿佛回到六、七岁童稚之时。她忽然看见妈妈在昏黄灯光下替她缝制衣裳。那时她还未回到祖父家。屋子墙壁是泥砖,茅蓬屋顶,没有任何摆置装饰。满眼荒凉,深烙于心的动荡穷苦,但任何一切感觉都不及妈妈那对眼波的鲜明、温柔和无尽怜爱。

她忽然变回那么稚小那么娇弱。恶鬼一下子迫近眼前,冰凉阴森使她不住发抖。她拼命逃跑,连爬带滚,因为她只不过六、七岁而已。

四路潜入隐贤阁的人,只有小郑又变成蜘蛛躲在某处阴暗角落。

花解语平日很会讲话,总能教任何男人很舒服满足地放弃辩驳。可是现在她像一朵沉默美丽的花,静静躺在地板上。另一角的阎晓雅眼中尽是迷惘之色,双手抱头不断啜泣。绿野在另一角蜷缩成一团,不时轻轻叫一声妈,态度、声音、神情都温柔之极。

最会讲话的沉默。最刚冷的轻轻抽咽。最野性的变成温柔稚弱。她们是被鬼魂附上身体改变性格及反应?抑是只流露出从未隐藏着的一面?

小郑用那枚窥镜(后来三女终于还给他)在隔壁看得清楚明白。但他连大气也不敢哼,更休提过去解救她们。

因为一来他这个房间就有鬼。只不过既然操纵鬼的人看不见、发现不到蜘蛛,所以鬼也不会对蜘蛛感到兴趣。

其次三女被囚之房间亦有鬼把守,并且有两个之多,都藏在门口那支白幡内。那儿教人类或任何相当体积的动物绝对藏身不了。只有鬼可以。

小郑拼命动脑筋想办法,一方面心中猛叫菩萨保佑。但他明知求菩萨没有用处,谁叫他平时全不敬信奉事,现在临急抱佛脚自是太迟了。

无计可施,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郑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耐心等候,希望会出现可乘之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有两个白袍人有时一齐出现,有时单独走入房间查看三女情形。

他们似乎很满意。但对花解语则显然尚有戒惕,故此每次出现总是先观察她。最后亦观察她一阵才离开。

小郑因此亦观察她,考虑到她可能在无路可走无计可施时装出被鬼吓倒或被迷样子。如果她神智清明如故,情况自是大不相同。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晨光悄悄透入房间,照亮四下情形,也使三女看来不像在惨淡灯光下那么可怜难看。

不过太阳尚未升起,而这个房间太阳光肯定照射不到。

但晨光一现,三女子象全身都松驰很多。阎晓雅停止吸泣,绿野亦不再叫妈妈。

然后她们忽然都醒过来。她们到底内外兼修心神较常人强大坚凝得多,一定神间,都看见彼此情况。只是她们都不能交换意见,因为房间内还有两个人。

一个全身白袍连头罩住的瘦长个子。另一个衣着光洁相貌富泰慈祥,还留着长须的老者。他们静静轮流注视三女,好一阵都不说话。

绿野怒哼一声,叫道:“你们是谁?”他本来也忍得住,但忽然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铐锁而无法活动,登时怒火攻心大叫出声。

白袍人没作声,这是意料中事,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富泰老者招须笑道:“不要发脾气。你现下并不是躺在家里,对不对?”

绿野瞪住她,没有作声。

老者又道:“你得跑到别人家去,却不知道那人家底细来历,有这种可能么?所以现在应该是我问你们,不是你们问我。小姐,你同意吗?”

以绿野脾气,就算没理由讲不赢对方。她还是可以大骂一通。不过现在不行,因为她看见白袍人袖中伸出一条像雨伞节毒蛇似的鞭子。一节黑一节白强烈对比色彩,确实有使人感到恐怖效果。

老者微笑道:“在我问话前先告诉你一些小秘密。第一,你们手上脚上的铐锁世上无人可以挣断。就算小辛都不行。”

他停顿一下,显然因为三女听见小辛名字都有所反应而很满意。又道:“第二,这种鞭子称为求死鞭。意思说任何人被抽中一鞭之后。用不着等到第二鞭便已非常希望自己立刻死掉。所谓任何人亦包括小辛在内。我很遗憾小辛居然不在这儿与你们一齐听到这些话。”

绿野下决心不试求死鞭的滋味。纵使只是谎言恐吓,却也犯不上去证明。

老者的声音清晰和蔼。又道:“第三,白天晚上都一样,如果你们想趁无人看守时逃走。我保证你们有更可怕的遭遇。有些鬼魂不但会活活扼死人,还会吸干血液。那种死法极不舒服,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

绿野忍不住开口,不过声音没有那么暴躁难听。她道:“笑话,我们若有机会难道都不逃走,还乖乖留下来让你们收拾?”

老者道:“这话说中要点。我只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而已。但如果有人来救你们,例如小辛之类的人,你们当然可以随他逃出。不过我看机会很微,虽然他目下已到了合肥,距此不过半天路程。可是他一则未必知道你们情况。二则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三女都知道人家没说大话,以她们本身经验推想,小辛亦绝对无法战胜鬼吧?困难之形成就是鬼,她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确确实实不是人力所能抗争。

老者又道:“但我仍然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等到明天他还不来才处置你们。绿野小姐,你反对吗?”

绿野大声道:“当然不反对,但他最好别来,任何人都不要来。”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说给小郑听,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小郑现下情况如何。

老者亦向花解语阎晓雅一个个问。他已知道每个人姓名,或者已知道很多,所以并不问其他的事。

花解语阎晓雅表示不反对多等一天。花解语道:“您就是梁老员外?你真想与小辛连四以及雷傲侯这些人为敌?”

老者点头道:“我就是梁松柏。这一个是十殿使者。”

花解语道:“难道以你们两位加上一些神异之术就能赢得小辛那些人?”

梁松柏呵呵笑道:“我手下在驱神役鬼方面有四大使者。还有天下无双使毒大师。至于武功方面当然亦有人才,但已经不大重要了,你这般聪慧见识还看不出么?”

花解语道:“但我却极难相信你就是首脑,你外表只像一个富泰有福气的大乡绅。”

梁松柏笑一下,道:“人的外貌很容易改变,尤其是你拥有天下第一的毒教高手。”

花解语道:“只有海枯石烂李碧天才称得上天下第一毒教高手。但他这个人恐怕不会被你利用呢?”

梁松柏道:“你知道得不少。但李碧天不管想或不想,都非得听我不可。正如日后你们三个也是一样。”

花解语道:“这一点我姑且相信。不过我奇怪你何以肯把这许多秘密告诉我们?你认定我们绝对不能活着出去?我们绝对不能泄漏你的秘密?”

梁松柏道:“你很坦白,所以我不妨告诉你。你们的确绝对逃不出去。如果我年纪轻一点情形就不同了。我一定会看中你们,这样你们才有逃走机会。可惜我太老了,老得对女孩子已无胃口。所以你们连这一线机会都没有用了。”

花解语讶道:“你太老了?不对,你看起来最多四十余岁,正属壮年。就算你驻颜有术,但五十来岁的男人岂可算老?”

梁松柏道:“我多少岁并不重要,其实我已经六十多岁。不过我有生以来只有一个女人,从不打别的女人主意,哈,哈,你们一定感到难以置信,认为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儿?但我偏偏就是。”

绿野重重哼一声,表示不服气不相信。这等男女间之事她一向全无忌惮。

梁松柏道:“你何以不相信?啊,我明白了。莫非你认为我已老得不中用,已经没有男人本色威风了?好,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绿野小姐你可愿意?”

绿野想一下才道:“我的确很想你证明。况且老实说只要你想证明我亦无力抗拒。但我现在心情恶劣透了。恶劣得连好奇心亦没有了。”

梁松柏笑道:“好,一切明天再说。对了,临走以前我给你们一点优待,若要如果方便趁现在去。我不在就无人敢让你们出房门一步了。”

隔壁的小郑唯有在心中猛叹气。那三个美丽女郎简直变成糯米粉团,人家爱搓捏成什么样子都行。当然像入厕这类事情很重要,你武功深厚忍得了一不能忍两天么?三天四天又如何呢?

梁松柏瞧她们蹦蹦跳跳样子,开心地哈哈大笑。笑声中透出一股邪恶意味,跟他的相貌样子完全不协调。

这种老狐狸老邪人真该死。小郑心中恨恨想着。但他的布置和手法当真无懈可击。即是小辛能潜入此地,见到她们三女情状恐怕亦有束手无策之感。因为他既不能把三女一齐搬走,那么他先救哪一个出去好呢?

确实是很有趣的问题,小辛先救谁呢?

幸而这问题不必小郑他伤脑筋回答,到时他只是个旁观者,冷眼瞧看小辛如何处理抉择。不过假如小辛先救阎晓雅呢?此举是否意味他要定了阎晓雅小郑想到这一点不由得沁出汗珠。

三女半天不讲话。事实上她们除了谈谈各自遇到的事有何不同之外,别的话一无可说。

另一墙壁(小郑一直缩在墙角)用窥镜透过瞧了数次。整座大厅一直都阒然无人。但厅中有一层极淡极薄的气体氤氲飘浮。小郑知道一定是毒阵,犯之必死。所以已赌过咒绝不从大厅这边穿越逃走。

大厅中最先出现是梁松柏。精神奕奕好象睡过午觉。

突然一连三个劲装大汉鱼贯入厅,神色匆匆。

梁松柏不觉站起身,满面讶色,道:“怎么啦?那和尚居然连闯过三关?”

说话时一名华服少年奔入厅。梁松柏挥手道:“都退下,不必多说了。”那三名大汉急忙退出厅外。

华服少年就是梁松柏第二个儿子梁永佳。他面色很坏,道:“爹,连我三道剧毒禁制都拦不住那无嗔和尚。”

梁松柏道:“这个和尚呢?”

梁永佳道:“已经在楼下,探头探脑瞧个不停,八成是那三个娘儿们招惹来的。”

梁松柏道:“请他进来谈谈。”同时拍两下手掌。掌声方自传出尚未消歇,一个白袍人不知从何处进来,无声无息往梁松柏椅后一站。紧接着一个衣饰华丽面容冷漠佩剑老头子走入厅,拱手行了一礼,迳自在左侧一张椅子落坐。

梁永佳出去一会就回转来,身后跟着一个笑嘻嘻胖大和尚。

梁永佳道:“这一位就是三大名刹总主持无嗔上人。”他指指侧边的老头子,道:“他是敝府武术总教主魏双绝老师。”

无嗔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嘻嘻道:“幸会,幸会。”言下好象居然不知道一路哭魏双绝是何许人!

梁永佳皱起眉头,又道:“这一位是家父梁松柏。”

无嗔上人立刻合什道:“梁老员外天下知名,洒家久仰得很。”

梁松柏笑道:“上人好说了,老夫足不出镇十年之久,天下焉有人得知贱名?”

无嗔上人道:“老实说今儿早晨以前,果然从未听过老员外大名。但稍后见到小辛,这才得知老员外大名鼎鼎……”

梁松柏讶道:“小辛知道我?”

无嗔上人道:“小辛是魔鬼而不是人。所以他知道你并不稀奇。”他仰天打个哈哈,又道:“刚才有三拨人想拦住洒家,他们都是魏老师门下么?”

魏双绝冷冷道:“不是,我没有门人。”

无嗔上人笑着合什为礼道:“如果不是便足见高明。那些人跟笨驴一样,就算诸葛亮复生也没法子教他们聪明一点。”

魏双绝道:“你跟他们的分别只不过你是秃驴而他们却是有毛的笨驴而已。”

一路哭魏双绝可真是半点不饶人。无奈碰到无嗔似乎面皮比城墙厚,笑声不绝嘻嘻哈哈道:“胡闹,胡闹,魏老师太会讲笑话了。怎可指着和尚骂贼秃呢!”

他忽然转眼望住梁松柏又道:“咱们言归正传。关于小辛的消息动向值不值得听听呢?”

梁松柏道:“值得之至,值得之至。”

无嗔上人道:“一句话就讲完,他晚上不到,明儿早上准到。”

魏双绝不觉站起身。但他显然不是震惊害怕而是兴奋。大声道:“大和尚这话可是当真?”

无嗔上人笑嘻嘻斜上他一眼,道:“怎的叫起大和尚不叫秃驴?本来有关小辛之事还有不少情报资料,但洒家却不想说了。”

梁松柏忙道:“上人请坐下说话,一切都有得商量。”

梁永佳让坐,接着陪笑道:“家父意思说,若是有关小辛之事,只要有价值,上人想要什么都有。”

无嗔上人大马金刀坐下,道:“这才像话,老魏别不服气,如果你得到洒家秘密消息,说不定三招就能宰了他。”

魏双绝听了一怔,乖乖坐回原位。

梁松柏道:“上人能不能先提示一两句?好让大家都更有信心。”

无嗔上人道:“当然可以。你们的九幽使者金阳呢?”

梁松柏父子固然面色皆变,连那白袍人也身子一震,人人皆见。

无嗔上人呵呵笑道:“洒家虽是出家之人,但日常花费大得很,又要修建寺庙,又要养活一些闲杂之人,当然女人是世人最会花钱的混蛋,哈,哈

梁永佳道:“上人若是有兴致,敝府倒是有不少漂漂亮亮小妞们,能歌善舞,更善解人意。哈,哈……”

无嗔上人道:“兴致有得很,不过洒家一向眼光很高,等闲看不上眼,咱们还是喝酒吧,兔得那些庸脂俗粉扫了兴头。”

梁松柏大笑道:“上人真是快人快语,不过敝府也有当世绝色,保证上人一见就舍不得走了。”

这话连小郑也知道梁松柏所指的绝色是谁。又见无嗔上人笑容变得十分淫邪,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这贼秃不来,花解语等三女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等到明天。虽然明天有何结局尚未可知,但总胜过被淫僧糟蹋蹂躏玩弄。

无嗔上人算盘精得很,手法也很多,所以终于把花解语等三女全都瞒过。

他那种垂涎欲滴样子使他讨价还价时处于下风,最后才议定等小辛落网后三个女孩子都归他,任他带走处置。

无嗔上人道:“小辛前赴舒城途中,凑巧遇见九幽使者金阳。小辛亲口透露说因见金阳居然能役使厉鬼,所以找个机会冷不妨杀死金阳,不过在杀他之前却也探问得知他来自安居镇,所以小辛马上会赶来无疑。”

梁松柏道:“他亲口说已杀死九幽使者金阳?还有没有别的话?”

无嗔上人道:“他的确这么说的,他还追问我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看来他好象真见过鬼因而心中暗暗恐惧,所以到处打听,这一点希望对老员外有帮助。”

梁松柏道:“帮助大得很,但只不知小辛来到敝府时,上人如何帮忙我们?”

无嗔上人道:“若是动手只好瞧老魏的,洒家自问不行,不过洒家使毒有点心得,如果洒家全力布置的话,适才那三道毒功禁制就变成儿戏了,哈,哈……”

他的确闯过三重武功关卡,跟着又闯过三道毒功禁制,所以没有人怀疑他吹牛皮,事实上他也没有吹牛皮。

梁永佳恭恭敬敬问道:“晚辈亦修习过少许毒功,只不知上人是毒教何门何派?”

无嗔上人道:“毒教门派又神秘又多,洒家的门派来历说出来天下无人晓得,所以不说也罢。”

梁永佳道:“普天之下都无一人得识么?”

无嗔上人道:“那当然有,例如海枯石烂李碧天,幸而这类人物井不多……”

梁永佳道:“如若大师的毒阵禁制能擒杀小辛。我担保你世间之物无求而不得。”

无嗔上人声音透露出随口敷衍意味道:“真的?那我岂不是可以不再飘泊江湖可以安居?”

梁永佳道:“当然可以。你甚至可以生一大堆孩子热热闹闹住在一起。”

厅外有人来报告几句话,梁松柏向无嗔上人告罪带同白袍人和魏双绝出厅去了。

梁永佳道:“大师远来想必口渴肚饥。待我着人办备酒菜又叫几个女孩子来相陪解闷可好?”

他询问之举其实很多余,因为大厅另一角马上就摆好一张不大的圆云石桌,酒菜流水般端来,还有三个年轻貌美侍女。

梁永佳陪他落座,喝了两壶酒。忽然问道:“大师你刚才为何老是瞧着地面?莫非我的毒阵收不干净?”

无嗔上人双手都搂住细软腰肢,大有乐不可支之态,嘻嘻笑道:“不,不,我数砖块而已。但我数来数去都弄不清楚此厅直有几块横有几块?你呢?”

梁永佳耸耸肩,道:“我从未数过,简直没动过念数砖块。为什么要数呢?”

无嗔上人道:“我猜大概是令尊之故。自从我们去看过花解语等三女之后,回到此厅,我忽然发觉今尊与我的距离老是若远若近。你知道我们修习过武功的人总是对距离很敏感。所以我不觉分心去数砖,以便确定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梁永佳笑道:“不瞒你说,我有时也有这种感觉呢!你想不想知道是何原故?”

无嗔上人嘴巴马上从香嫩脸颊缩回,道:“当然想,是何原故呢?”

梁永佳道:“那是因为家父修道几十年之久。他可以使人感到他缥渺朦胧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忽然轻啊一声又道:“大师且放怀享受一会,我有事去去就回来。”

事实上梁永佳并没有去别处,只不过出厅转个弯就到了隔壁一个宽敞空荡房间。

房内一张桌两边坐一人,其一是梁松柏,另一个是三十余岁衣着随便的男子。双眉微垂面膛宽阔,望上去完全是极老实厚道样相。但老江湖决不作此相,因为凡是扮猪吃老虎型厉害角色多半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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