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夕娇客(1/2)
李存孝道:“二姑娘知道,我不是吝于点头,而是……”
“我知道。”温飞卿微一点头道:“你也该知道,司徒兰名列当世四大绝色之内,再加上‘琼瑶宫’的声威与所有,这在别人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李存孝道:“二姑娘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既然伸了手,为救司徒姑娘我愿意遍试各种办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要我……这种事我不能做。”
温飞卿道:“为什么不能?”
李存孝道:“二姑娘这话问的……这种事不是别的事,岂可随便……””怎么叫做随便?”温飞卿道:“琼瑶宫主属意你,可以说这是父母之命的正当婚姻。”
李存孝苦笑说道:“二姑娘……”
温飞卿道:“你说我说的不是正理,不是实话?”
李存孝迟疑道:“我不敢说姑娘说的不是正理,只是……”
温飞卿道:“既然是正理,还只是什么?”
李存孝道:“这种事做父母的不能代女儿做主。”
温飞卿道:“你是怕司徒兰她不愿意?”
李存孝道:“也可以这么说。”
温飞卿道:“这么说,要是司徒兰她愿意……”
李存孝忙道:“那也不行。”
温飞卿道:“怎么不行?”
李存孝道:“我结识令狐、冷二位姑娘在先,眼前这件事,我若是答应下来,我又将何以对她二位?”
温飞卿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权宜变通,瑶玑跟凝香那儿,我去说去。”
李存孝摇头说道:“二姑娘误会了。话,我可以自己说,只是这关键不在话上,而是我自己不愿意这么样做。”
温飞卿道:“我的爷,你这是救人哪。”
李存孝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愿意遍试各种办法……”
温飞卿道:“可是,你要知道,要救司徒兰,只有一个办法,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难道你就见死不救?我告诉你,现在你要是耽误了人家,我不杀伯仁,怕仁却由我而死,这愧疚将来可够你受的。”
李存孝皱了眉,皱得根深,道:“总该有个别的办法。”
温飞卿道:“要有不就好办了么。”
李存孝没说话。
温飞卿接着又道:“这样好不,我跟琼瑶宫主说说,就把这后宫当洞房,择吉铺行嘉礼,我算是现成的大媒……”
李存孝苦笑说道:“二姑娘怎么还跟我开玩笑?”
温飞卿道:“我说的是正经话。”
李存孝摇头说道:“二姑娘是好意,可是我不能答应。”
温飞卿道:“这样也不行么?”
李存孝道:“二姑娘,司徒姑娘跟我认识才不过几天……”
温飞卿道:弄了半天,你还是怕她不愿意,那你就眼看着她死么?”
李存孝双眉扬起,缓缓说道:“这是一辈子的事,与其铸错害她痛苦一辈子,倒不如现在看着她在不知不觉中……”
住口不言。
温飞卿一跺脚道:“你怎么是这么个人,既傻又迂腐。”
当然,这不是傻,也不是迂腐。
李存孝淡然说道:“随姑娘怎么说吧,我但求两字‘心安’。”
温飞卿道:“你见死不救,能求心安?”
李存孝道:“二姑娘,我刚才说过……”
“我听见了。”温飞卿道:“痛苦一辈子跟让她现在死。你宁可选后者,是不是?”
李存孝微一点头道:“不错。”
温飞卿深深两眼,道:“你真不愿意?”
李存孝道:“二姑娘以为我是矫揉做作?”
温飞卿沉默了一下,一点头道:“好吧,我教你别的办法。”
李存孝一怔道:“二姑娘怎么说?”
温飞卿道:“没听见么,我教你个别的办法?”
李存孝定了定神道:“二姑娘有别的办法?”
温飞卿白了他一眼道:“照你问的,没有我拿什么教你?”
李存孝苦笑说道:“二姑娘何不早说?”
温飞卿道:“早先我没想起来,现在刚想起,迟了么?”
李存孝明知温飞卿是有促成好事之心,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温飞卿道:“要救这位‘琼瑶宫’的少宫主,必须要用阴阳血。”
李存孝听得微微一怔,道:“二姑娘,什么叫阴阳血?”
温飞卿道:“这是我自己给它取的名儿,所谓阴阳血,也就是要找一个纯阳之人,他的身上还有女人的血。”
李存孝呆了一呆道:“二姑娘把我弄糊涂了,世上那有这种人?”
温飞卿道:“有啊,怎么没有,眼前这‘琼瑶宫,中就有一个。”
李存孝“哦”地一声道:“眼前这‘琼瑶宫’中就有一个么,是谁?”
温飞卿目光一凝,道:“你。”
李存孝一怔道:“我?”
温飞卿道:“你还是童身,是不是?”
李存孝只觉好不自在,点了点头,没说话。
温飞卿道:“记得你说过,你喝过你母亲的血,是不是?”
李存孝道:“原来二姑娘是指……”
“温飞卿道:“这不就是‘阴阳血’么?”
李存孝凝目说道:“二姑娘,我的血能解那淫毒药物?”
温飞卿道:“这是除了原先那办法之外仅有的一个办法。事实上一身具阴阳两种血的人,当世之中恐怕也只有你一个。”
李存孝道:“真的么?二姑娘。”
温飞卿道:“这是什么事,人命关天,我还会跟你说着玩不成?”
李存孝心里踏实了,吁了一口气,道:“那么,怎么救司徒姑娘,二姑娘请吩咐吧。”
“很简单。”温飞卿道:“你随便在身上那儿割破一个口子,要见血,然后让她嘴吮你伤口,喝点血就行了。”
李存孝道:“这我办得到……”
随即捞起左衣袖,右手伸出一根指头,在左小臂上一划,立即皮破肉绽,鲜血涌出。
温飞卿一声“过来”,走到软榻前在司徒兰身上点了一指,道:“把你臂上的伤口凑过去。”
软榻上司徒兰有了动静,身子不住地扭动着,那半张的檀口中仍发出阵阵动人心神的呻吟。
李存孝忙把胳膊上的伤口凑了过去。
司徒兰昏睡这多日,饥渴那是难免的,两片樱唇一碰上“水”,当然立即就是一阵吮吸。
温飞卿只让她吸了几口,便又一指闭了她的穴道,然后推开了李存孝的胳膊,拿起枕边手帕把司徒兰唇边的血拭擦干净。
李存孝一指闭了自己胳膊上的血脉,然后问道:“这样就够了,二姑娘。”
温飞卿瞟了他一眼道:“再不够你就受不了。”
旋即转脸向外,扬声说道:“宫主可以进来了。”
话声方落,丝幔掀动,琼瑶宫主已站在眼前,显然她在外头早等得心焦了,劈头便道:
“姑娘,李少侠答应……”
她只当温飞卿让她们躲开,只为便于劝李存孝。
温飞卿含笑说道:“恭喜宫主,贺喜宫主,司徒姑娘已然无碍了。”
琼瑶宫主“哦”地一声,两眼直望李存孝,道:“原来少侠已经李存孝脸上一热,道:
“宫主误会了,未学只是遵照温二姑娘所知的另外一个办法给司徒姑娘解了毒。”
琼瑶宫主两眼发直,道:“温姑娘所知的另一个办法……”
温飞卿在旁当即把救司徒兰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春兰、夏荷等四婢跪了下来。
琼瑶宫主激动地道:“不管怎么说,少侠总是救了小女,小女这后几十年性命也是少侠所赐,琼瑶宫上下仍然感激……”
一摆手道:“快拿药来,给少侠裹伤。”
春兰应声跃起,如飞而去。
琼瑶宫主望着温飞卿道:“要不是二姑娘,小女这条命只怕……”
温飞卿道:“宫主别客气了,晚辈跟兰妹妹虽然没见过面,但心仪已久,她有难,晚辈自当尽心尽力。兰妹妹昏睡多日,一旦醒转,自然是又渴又饿,宫主还是命人早预备些吃喝吧。”
琼瑶宫主立即吩咐了夏荷。
夏荷领命而去之后,琼瑶宫主又急不可待地道:“二姑娘,小女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温飞卿道:“再等一会儿吧,得让血在她体内都运行到了。”
说话间,春兰捧着药物到,这里刚敷上药,夏荷也端着银耳汤进来了。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温飞卿解开了司徒兰的穴道。
没再见司徒兰娇躯扭动。
也没再听她发出那动人心神的阵阵呻吟。
只见她两排长长的睫毛一阵翕动,缓缓的睁开了两眼。
琼瑶宫主满脸惊喜,激动地上前叫道:“兰儿。”
司徒兰听得这一声呼唤,两眼猛睁,霍地坐了起来,叫道:“娘,我……我怎么回来了……”
琼瑶宫主忙伸手抚上爱女香肩道:“兰儿,躺下再说,先躺下。”
温飞卿含笑说道:“不碍事的,宫主,先让兰妹妹把这碗银耳汤喝了吧。”
司徒兰目光一凝,望着温飞卿,道:“这位姑娘是……”
温飞卿道:“我姓温,小字飞卿。”
司徒兰叫道:“‘寒星门’的温二姑娘……”
温飞卿含着笑,说道:“兰妹妹,该叫我一声飞卿姐。”
“说得是。”琼瑶宫主自夏荷手中接过银耳汤道:“应该的,应该的,你这条命还是你飞卿姐救的呢,还不快叫一声飞卿姐。”
司徒兰睁大了一双美目,道:“怎么,是飞卿姐救了我……”
温飞卿含笑说道:“我可不敢冒领这个功,我只是出出主意,救你的另有其人,你还是先把银耳汤喝了再说吧。”
那里琼瑶宫主亲自喂爱女喝银耳汤,这里温飞卿一招李存孝,转身往外行去。李存孝一点就透,连忙跟了出去。
出了宫门,温飞卿吁了一口气,四下看看道:“这儿真美,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
这位‘琼瑶宫主’可真懂得享受,有朝一日我也能住到这儿来过那以后的岁月,那才是不枉今生。”
李存孝心不在此,轻咳一声道:“二姑娘……”
温飞卿“嗯”地一声转过脸来。
李存孝道:“紫琼姑娘怎么没跟姑娘一起来?”
温飞卿摇头说道:“我没带她出来,连我自己都是偷偷跑出来的。‘寒星门’上下都跟姬婆婆走了,我不愿意去,他们又不许我不去。我只好一个人愉偷跑了出来。”
李存孝道:“这么说,姑娘该知道姬婆婆往何处去了。”
温飞卿道:“当然知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她拿着你那张‘藏宝图’,按图索骥去了,看他们走的方向,似乎是往西南去了。”
李存孝道:“可能,听冷姑娘说,‘藏宝图’上所指,似乎是‘苗疆八峒’。”
温飞卿道:“苗疆八峒?”
李存孝道:“冷姑娘是这么说的。”
温飞卿眉锋微皱,道:“那张‘藏宝图’所指,真要是‘苗疆八峒’,他们此去恐怕得有一番拼斗。”
李存孝道:“拼斗是在所难免,不过‘冷月’、‘寒星’二门联了手,‘苗疆八峒’恐怕讨不了好去。”
温飞卿微一摇头道:“你那里知道,苗疆能人颇多,蛊术尤其厉害,这不是武功所能克制的,以我看即使他们能得到那批藏宝,恐怕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李存孝没说话。
温飞卿道:“你打算截回那张‘藏宝图’?”
李存孝道“。藏宝图,的得失无关紧要,我要找姬婆婆是要当面问她一件事。”
温飞卿“哦”地一声道:“你要问她什么事?”
李存孝双眉扬起道:“我要问她有没有参与当年‘听涛山庄’行凶。”
温飞卿神情一震,沉默了一下道:“就因为那张‘藏宝图’左下角画的那六指老妇人?”
李存孝道:,‘是的,我不敢断定是她,可是颇有此疑端,我不能不问个清楚。”
温飞卿点了点头道:“是该问问……”
一抬头,凝目说道:“万一姬婆婆是……你又怎么办?”
李存孝道:“‘听涛山庄’近百口,这血仇我不能不报。”
温飞卿道:“那么,瑶玑呢,你打算怎么办。”
李存孝呆了一呆道:“这个……”
只听轻盈步履响动,身后宫门里走出了夏荷,她恭谨一礼道:“姑娘已经下床了,宫主请二位进去。”
温飞卿微一点头,道:“谢谢姑娘,我两个这就进去。”
夏荷退一步掀起了丝帘。
温飞卿又谢了一声,偕同李存孝走了进去。
迸里头看,司徒兰已然下了床,跟琼瑶宫主对坐在两只锦登上。显然琼瑶宫主已经把经过告诉了她,一见二人进来,立即娇靥酡红,站起来迎前施礼:“谢谢李少侠,救命之恩,容后图报。”
李存孝连忙躲向一旁,温飞卿上前抓住司徒兰双手,含笑说道:“兰妹妹就别再跟他客气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司徒兰臻首低垂,把头微微点了点,低低说道:“谢谢姐姐,好多了。”
温飞卿望向琼瑶宫主,道:“晚辈是来找人的,现在人找着了。他是来送兰妹妹的,兰妹妹现在也已经好了;我两个还有别的事,该向宫主告辞了。”
琼瑶宫主忙道:“那怎么行,两位救了小女,这再造重生的大恩,我母女还未报……”
温飞卿道:“宫主说这话晚辈两个不敢当,也嫌得见外……”
“不。”琼瑶宫主道:“无论如何二位也得在‘琼瑶宫,盘桓几天。”
温飞卿道:“宫主的好意晚辈两个心领,晚辈两个有事还要到苗疆去一趟。”
“苗疆?”琼瑶宫主道:“二位到‘苗疆’去干什么?”
温飞卿道:“晚辈二人是要去办点私事。”
琼瑶宫主道:“二位既然真有事,我不便强留。这样吧,二位在我这‘琼瑶宫’作一夕之客,明天再走,我还有事要托姑娘。”
温飞卿看了琼瑶宫主一眼,点头说道:“宫主盛情,却之不恭,晚辈两个只有从命了。”
琼瑶宫主面泛喜色,道:“那么二位请到客舍稍作歇息,过一会儿我亲自来请。”
她有了这句话,温飞卿跟李存孝双双告辞,琼瑶宫主一直送到宫门口。
客舍里坐定,温飞卿望着李存孝含笑说道:“你可知道琼瑶宫主为什么非要让咱俩在这儿作一夕之客再走么?”
李存孝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温飞卿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李存孝道:“我是真不知道,或许宫主要好好款待咱们。”
温飞卿道:“那是难免,最主要的恐怕还是要我做个大媒。”
李存孝一怔道:“二姑娘……”
温飞卿道:“没听她说么,有件事要托我?她还有什么事要托我的?自然是这件事。到时候只要点个头,你就是‘琼瑶宫’的娇客,琼瑶宫主的乘龙快婿……”
李存孝道:“二姑娘……”
温飞卿道:“别再说什么了,福气来了赶不走,我认为你现在可以点头了。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这是最正当不过的婚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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