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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胭脂香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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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渐五人走出一程,不见左飞卿和宁凝赶来,心中均是忐忑,陆渐道:“谷缜,你看着阿晴,我回去瞧瞧。”仙碧也道:“我也去。”谷缜忽道:“不成。”陆渐皱眉道:“怎么不成?他们若有三长两短……”谷缜叹道:“你仔细想想,以他们二人的能为,当今之世,谁能制得住他们?”

陆渐迟疑道:“恐怕只有万归藏。”谷缜苦笑道:“他们若不赶来,一定遇上了老头子,你们去不去,都是一个结果。”仙碧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就这么瞧着吗?”陆渐道:“对呀。”虞照也道:“姓左的为人可恶,但丢下他不管,似乎太不仗义。”

谷缜沉默一下,忽道:“我问你们,万归藏与你们调个个儿,他会不会回头救人?”三人一愣,仙碧沉吟道:“决计不会。”谷缜道:“是啊,要胜过老头子,就得用他的法子,倘若优柔寡断,不如就此认输。”

三人听得这话,一时默然,谷缜缓缓道:“我并非无情无义,此番我的赌注是东岛,仙碧姑娘和虞兄赌的西城,至于陆渐,赌的是姚晴的性命。孰轻孰重,还望权衡,若要回去,我也立马随行。”

三人对视片刻,虞照忍不住骂道:“他妈的,真叫人进退两难!”一甩手向前走去。众人望他背影,心中腾起悲壮之气。姚晴回望来路,自伤身世,也不知跨过这道西天门,是否还有返回之时,一念及此,心中越发凄凉。

众人心思沉重,沿途一言不发,行了半日,山坳里传来一股泥腥气,仙碧扬声道:“大家当心,‘死泽’到了!”话音方落,前方出现了一片洪荒沼泽,乌黑的浊泥上白雪未融,星星点点。沼泽对岸,一座山峰巍峨入云,云山缥缈间,露出飞檐楼阁,千檐万宇悬在崖上,不似修在人间,却如建在天上。

“谷老弟。”虞照遥指悬空楼阁,“过了死泽,就是帝之下都了。”谷缜笑道:“过这一片沼泽,怕也不太容易。”仙碧叹道:“飞卿在就好了,他的‘白发三千羽’居高临下,必叫沙天洹动弹不得。”虞照瞧她一眼,浓眉微皱。谷缜笑笑,瞅准一处实地,忽地飞身跳上。

脚才落地,泥面一动,哗然拱了起来,两道黑影飞身纵起,搅得泥水翻飞。谷缜闪身让过,纵身跳上另一实地,不料脚下一虚,泥面陡陷。他纵身再跳,四周的实地却纷纷塌陷,竟无立足之地,掉头望去,其他四人也陷入相同困境。谷缜心念一转,一缩身,钻入沼泽。

一入泥中,压力重叠而至,谷缜呼吸不了,体内的泽劲因之发动,荡开污泥。这时间,四周的淤泥搅动起来,谷缜心知有人逼近,闪身错让,两把匕首顿时落空。他双掌一分,电劲出手,两名泽部高手忽遭电击,气息陡乱,双双蹿出泥面换气。不料陆渐候在那儿,一手一个拎了起来,顺手制住穴道,远远扔到岸边。

不多时,足有六七名泽部弟子被谷缜迫出沼泽,其他人也畏缩不前。谷缜正要向前,忽觉身后有人逼近,闪避不及,来人手臂一圈,将他紧紧箍住,谷缜见他如此敏捷,心中顿如电光闪过:“沙天洹来了!”他心念转动,欲要抽手反击,不料沙天洹出手奇快,带起一股大力,拖着他钻向泥沼深处。

沙天洹本是泽部中的健者,在这泥沼中浸淫多年。谷缜的“周流六虚功”火候尚浅,沼泽之内运转不灵,只觉沙天洹有如一条大蛇,将他越缠越紧,抑且老头儿的身上穿了一层古怪皮套,滑溜溜有如鲨鱼。谷缜接连发出电劲,均被皮套隔开,一时越陷越深,力不能继。他情急求生,发出“周流天劲”,逼得满头长发根根崩直,向后一阵乱刺。

沙天洹藏在谷缜身后,不与他正面相博,他身上的皮套是个宝贝,水火电劲均不能侵,唯独面孔留了一个小孔,方便冒出沼泽换气。谁知无巧不巧,谷缜一缕头发从小孔钻入,刺挠他的鼻孔。沙天洹鼻间奇痒,闭气工夫登时破了,他仓促放开谷缜,拼命向上挣扎。怎料谷缜反过身来,将他紧紧抱住,沙天洹摆脱不了,好似火烧了的耗子,拖着谷缜向上钻去。

陆渐守在沼泽之上,眼见淤泥翻腾,正觉焦急,忽见一个似鱼非鱼、光滑溜溜的东西钻了出来,陆渐也不知是人是怪,眼看不是谷缜,伸手就是一拳。沙天洹才受大难,便遭重击,两眼翻白,昏死过去。谷缜借势钻出泥沼,将沙天洹拖到一处实地,大声叫道:“泽部弟子听好,沙天洹已经就擒,尔等顽抗,全无意义!”

剩余的泽部弟子对沙天洹本就不服,之所以守卫此地,全是迫于万归藏的武力,听了这话,乐得旁观,纷纷钻出沼泽,望着谷缜一行登上彼岸。

谷缜生性好洁,裹了一身臭泥,心中大为恼火,上岸一顿拳打乱踢,打得沙天洹七荤八素,连叫饶命。仙碧鄙夷道:“这厮狗仗人势,杀他污了咱们的手!”说到这儿,看了谷缜一眼,忽地掩口直笑,谷缜悻悻道:“你笑个屁!”仙碧笑道:“谷缜,你真是刚出土的菩萨。”姚晴哼了一声,说道:“他算什么菩萨?刚出井的蛤蟆差不多。”

谷缜道:“好啊,做蛤蟆,大伙儿一块儿做。”伸出泥糊糊的双手,去抹姚晴脸颊,姚晴失声惊叫,陆渐连忙闪开,说道:“谷缜,别胡闹。”谷缜笑道:“姚大美人,若不是你的马儿跑得快,我非在你的脸上画一只乌龟不可。”姚晴听得心子乱跳,只怕这小子发起疯来,说到做到,那可糟糕之极。

虞照笑道:“谷兄弟别急,前面是洗魂桥,两道瀑布夹桥对流,壮观已极,任你多少泥巴,都是一洗而光。”谷缜大喜,又踢沙天洹两脚,扒下老头儿的皮套,扔进沼泽,一手拖着,好似拖了一条死狗。沙天洹惨叫道:“谷岛王,小的会走,小的会走。”连滚带爬挣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跟在谷缜身后。

攀至山腰,忽听水声轰鸣,姚晴低声道:“傻子,洗魂桥到了。”陆渐举目望去,山顶雪水流下,在此汇成两道瀑布,飞流相对,有如两条白色巨龙,纠缠着扎入一座高山湖泊,发出雷鸣似的咆哮声。

瀑布之间,一道虹桥横跨湖上,桥上凝立一人,一身乌黑羽氅,在浩浩白瀑间十分醒目。

虞照啧啧道:“几天不见,猫儿也变成虎了,仇老鬼这架势,莫不是要以一当五?”

“勇气可嘉,有诗为证。”谷缜摇头晃脑,“洗魂桥头杀气生,横枪立马眼圆睁,一声好似轰雷吼,独退你我四五人。”

“横枪立马?”虞照呸了一声,“他横尸还差不多!”谷缜笑道:“不但横尸,还是立马横尸。”虞照哈哈大笑,拍手道:“说得好,咱们这就一拥而上,给他来个立马横尸。”

仇石冷笑一声,阴阴说道:“雷疯子,别太张狂,你瞧这是什么?”将手一挥,湖对岸的山崖上吊下来一对男女,众人一眼认出,男的是左飞卿,女的正是宁凝。二人五花大绑,神气灰败,显然吃了不小的苦头。

仙碧锐喝一声,纵身欲上,仇石笑道:“仙碧师妹,你这一上前,风君侯和宁姑娘怕是要变成两只刺猬。”仙碧一惊,举目望去,两侧的山顶探出数十颗人头,张弓搭箭,指定崖上二人。此处相距甚远,五人就有天大的神通,也休想在箭发之前越过虹桥。

仙碧色厉内茬,说道:“仇石,你要怎样?”仇石道:“请你们回去!”仙碧大皱其眉,虞照冷笑一声,说道:“仇老鬼,你倚仗人质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我放对,死活听天!”仇石笑道:“我就知道你雷疯子有此一说,你想逼我跟你决斗,嘿,你当仇某人怕你么?好啊,你们几个一起上,仇某统统接着便是。”

众人均觉讶异,虞照咦了一声,打量仇石道:“仇老鬼,你吃了神仙屁还是佛爷屎?说起来话来,口气好大。”仇石道:“一起上可以,但有一个前提。”虞照道:“前提?”仇石笑道:“你们不许用本部神通,也不许用‘周流六虚功’和‘大金刚神力’,就算‘补天劫手’,也不能用。”

“什么?”虞照怒道,“这些都不能用,那还打个屁?”

“是啊!”仇石阴恻恻一笑,“撇开这些绝学,你五人仍能赢我,仇某自然甘心服输,恭送各位过桥。”虞照不禁沉默,瞅了仇石两眼,忽道:“仇石,你说这话,莫不是寻我开心?”仇石笑道:“我就拿你寻开心,怎么样?雷疯子,你不是自负豪勇,瞧不起人吗?有种的,不用‘周流电劲’跟我斗斗。若是不敢,那就是没种。哦,我却忘了,雷部的人哪儿有什么种呢?”仇石在东岛被风、雷二主杀得一败涂地,心中耿耿于怀,逮到如此良机,自然极尽羞辱之能事。他自忖身处二瀑之间,流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虞照如果不用电劲,真与送死无异。

虞照死死盯着仇石,眼里似要滴血,仙碧心道要糟,扯住他的衣袖叫道:“虞照,别逞能,我们先退,再想法子。”不料连扯两次,虞照纹丝不动,仙碧大急,心知他性如雷火,宁折勿屈,受此侮辱,若不应战,真比死还难受。眼看他口唇微张,仙碧心一急,几乎哭了出来。

忽听陆渐朗声叫道:“仇石,你说话可算数?”仙、虞二人应声回头,但见陆渐大步上前,目光炯炯,注视仇石。

仇石本想激虞照动手,不料陆渐横插一脚,心中不快,板起脸道:“什么话?”陆渐道:“我不用‘大金刚神力’和‘补天劫手’,如果侥幸胜出,你就让我们过桥吗?”

这一条原是仇石临时杜撰,故意拿来羞辱虞照的,但他一部之主,不能自食其言,只得硬起头皮说:“那又怎样?”心中却想:“这少年还有什么别的本领吗?”他自忖神通了得,又占据地利,这念头一闪即没,并不放在心上。

陆渐放下姚晴,柔声道:“阿晴,我去去就来,你别担心。”姚晴盯着他,轻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去吧,可要回来。”陆渐点头道:“一定。”转向仙碧道,“仙碧姐姐,借你软剑一用。”

仙碧一怔,解下腰间软剑,陆渐接过,轻轻一抖,长剑脱出鲨皮软鞘,剑身银白修长,宛如落日残影,天河余波。

仇石瞧陆渐提剑登桥,眼中透出一丝讥笑,冷冷道:“你就用这把剑跟我交手?”陆渐道:“若用剑法,当然要用剑。”

“剑法?”仇石冷笑道,“什么剑法?”

陆渐道:“姚家庄,断水剑法。”

话一出口,众人无不惊诧,姚晴身子微直,眼中透出一丝光亮。仇石也是一怔,忽地桀桀怪笑,笑了数声,两眼望天,冷冷道:“就是被阴师弟灭掉的姚家庄?”陆渐点头道:“不错。”仇石冷哼一声,厉声道:“姓陆的,你小看人么?你当你是什么东西,竟用这等下九流的剑法,抵挡我水部的神通?”

陆渐道:“是不是第九流,一会儿便知。仇石,你敢不敢跟我斗?”仇石道:“怎么不敢?说好了,你的‘大金刚神力’一丝也不能用,既不能攻,也不能守,真气护体也算违规。若是违规,就算你输。”陆渐道:“那是自然。”仇石冷笑道:“你若死在我手里呢?”陆渐道:“那是我自找死路。你呢?你死在我手里呢?”仇石把心一横,扬声道:“仇某愿赌服输,听天由命。”

“很好!”陆渐说道,“我问你一句,你这辈子,炼过多少水鬼?”仇石一愣,冷笑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陆渐目光微寒,淡淡说道:“仇石,你信地狱么?”仇石又是一愣:“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陆渐剑指湖面:“你朝下看!”仇石目光一扫,冷冷道:“瞧什么,全都是水。”陆渐摇头道:“你看不见么?我却看得见,那下面有两万只眼睛瞧着你呢!”

仇石心头一沉,怒道:“臭小子,你打什么机锋?”陆渐却不做声,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生出微妙变化,尘俗尽消,宝相矜持,眉眼不动,却威严俱足。仇石与他目光一触,心头打了个突,气势弱了三分,不由暗叫“不好”,心想:“这小子不用金刚神力,也有金刚神威,拖延下去,必然被他压住气势。”一念至此,双手一分,十指插入两旁瀑水,收回之时,十指指尖从瀑水中抽出十道亮晶晶的细长水剑,激射如电,向陆渐周身刺来。

“陆渐当心!”仙碧叫道,“这是‘天水十方剑’!”

陆渐凝立不动,直到水剑及身,长剑始才一圈,似慢而快,当空画个了圆环,十道水剑随他剑风所及,贴着剑尖向下低垂。仇石瞧得吃惊,还不知发生何事,忽见陆渐的圆圈尚未画足,长剑“嗖”地直刺过来。仇石纵身后掠,面露惊疑之色,姚晴却是双目发亮,叫道:“举棒打牛。”

陆渐这一剑,不折不扣正是“断水剑法”的起手势“射斗牛”。姚晴叫出二人私相传授时的杜撰名儿,陆渐心中一热,刹那间,海边相遇,林中学剑,种种情形,一幕一幕从他心头掠过,陡然精神大振,朗笑道:“仇老鬼,看我的‘蘑菇大树’。”身形微蹲,纵起飞刺。

这一剑看似平常,仇石却觉剑势如潮,无所不至,只得纵身又退,厉声道:“你这不是‘断水剑法’,是……是……”陆渐收剑笑道:“不是‘断水剑法’是什么?”仇石张口结舌,这两式无论运劲、出剑、招式变化,无一不是“断水剑法”,但不知为何,陆渐此时用出,威力却比他所知的“断水剑法”强了十倍不止。若是蕴含内力,还可说他违约,仇石身当其锋,却又知道陆渐并没使用半点儿“大金刚神力”,如此一来,真是奇了怪了。

他心念数转,定了定神,大喝一声,“天水十方剑”全力施展,十指无形水流随他体内水劲变化,忽吞忽吐,忽直忽曲,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陆渐眼看水剑飞来,不慌不忙,又使出一招“白马翻山”,半挑半弹,轻轻巧巧又将水流卸开,再使一招“马毛鸟羽”,满天水光随他长剑所指,倏尔扭转,反刺仇石。

仇石越斗越惊,更有几分后悔,事已至此,也唯有竭力驾驭水剑,抵挡那诡异的剑势。

不但仇石吃惊,桥下众人也觉迷惑,自从“周流六虚功”出世以来,八部神通驭物为功,世上刀剑无不束手,不料陆渐以一柄软剑施展一路二流剑法,杀得仇石迭迭后退。只有谷缜通达天道,看出若干门道,陆渐没用劫术,却用了若干“天劫驭兵法”的法意,可是除此之外,这路剑法中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与神意相关,就连谷缜也猜测不透。

桥上的二人越斗越快,仇石身如鬼魅,十指水流纵横无方,间或击中剑刃,发出嗡嗡颤响。陆渐一招一式却都清楚明白,纵然快到极处,依旧章法不乱,初时他每使一招,姚晴必叫名字,但随二人出招渐快,姚晴尚未张口,陆渐已使了七八招之多,可惜这“断水剑法”他从未学全,二十来招须臾使完,不得已,又将这些招式再使一遍。

仇石也瞧出陆渐招式不断重复,来来去去就是几招,偏偏这么反复施展,威力不减半分,任由他千变万化,也占不到丝毫便宜。陆渐剑法中俨然隐含一股势道,凌厉浩大,流水辟易,每次纵剑反击,总能叫仇石手忙脚乱,穷于应对。

姚晴看得心子突突乱跳,惊喜之意压过了伤病。她不曾想家传剑法到了陆渐手里,竟然显出如许威力,姚江寒跟他一比,真是一天一地,就算是剑招仿佛,剑意也差了老大一截。

“剑意”二字在她心中闪过,姚晴忽有所悟,拍手叫道:“啊,我知道了!”谷缜应声心动,回头笑道:“你知道什么?”姚晴笑道:“我知道陆渐这剑法的真正来历,你要不要听?”谷缜笑道:“请说,请说。”仙碧,虞照也纷纷侧目。

姚晴笑道:“臭狐狸,你还记得‘风穴’上那副对联吗?”谷缜道:“你说的是公羊祖师的对联?”姚晴点头道:“庄生天籁地,希夷微妙音,横批就是,众风之门。那一天,陆渐从这对联中瞧出了剑意。”仙碧疑惑道:“你是说,陆渐从公羊祖师的字迹中学到他的剑意?”

“这有什么奇怪?”姚晴白她一眼,“当年那个大醉鬼张旭不就是从公孙大娘的剑意中悟出草书的笔法么?难道陆渐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从那只老公羊的笔法中悟出剑意?”仙碧流露恍然之色,虞照亦觉钦佩,击掌道:“妙极,妙极!”谷缜心想:“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陆渐用的不是‘天劫驭兵法’,而是公羊羽的法意。”

姚晴望着陆渐,心花怒放,笑叹道:“我只没有想到,这小子变聪明了,不但学来就用,还用得这么漂亮。这路剑法到他手里,才真是不负‘断水’之名。”虞照笑道:“断水剑法本就出自公羊羽的‘归藏剑’,今日算是认祖归宗。不过奇怪了,那字写在风穴边三百年,那么多东岛高手都没悟出,怎么偏偏陆渐就悟出来了?”仙碧淡淡说道:“这即是说,就境界而言,陆渐已然胜过历代东岛的大高手了。”谷缜笑了笑,摇头说:“也许无关境界,而是缘分,公羊祖师泉下有知,得到这位小友,想必也十分高兴。”

谈论之间,桥上二人进进退退,斗到了虹桥中段,那里正是巨瀑交汇之处,满天飞珠,四方流银,水声隆隆,震耳欲聋,蒙蒙水光之中,两道人影时隐时现,难分彼此。

突然间,仇石一声怪叫,水珠迸散,化为满天雾气,原来他久处下风,一气之下放弃了水剑取胜的念头,使出了“玄冥鬼雾”。

风穴剑意本是公羊羽大成之学,他封剑十五年后,萧然坐化于灵鳌岛。这十五年中,剑不在手,反而让他悟出了许多使剑时不曾明白的道理,只不过年已垂暮,淡泊胜负,便借书写对联,留下所悟剑意。这十四个字各有神采,均可化为一路剑法,若是用到‘庄’字的神意,便可叫做‘庄字剑’,用到‘生’字的神意,便可叫做“生字剑”,诸字之间,剑意又彼此连贯,是以究其神妙,已然超越“归藏剑”,直达剑道绝诣。

陆渐使的是“断水剑法”,里子却是风穴剑意,若不是姚晴与他曾有一番对答,决计无人看得出来。仇石一变,他也随之生变,出剑时带上“众风之门”四字的神韵,长剑挥洒,将茫茫鬼雾逼成一束,缥缥缈缈,萦绕剑身,忽长忽短,时粗时细,或如飞蛇,或如神龟,飞腾纵横,变化迷离。

突然间,陆渐发出一声长啸,啸声清越,群山皆应,回声如潮。桥下四人清楚看见一道白亮光华在雾气中一闪而没,刹那间,云开雾散,桥上二人换了方位,陆渐长剑下垂,神气冷淡,仇石后颈的一点血痕正慢慢扩大,他猝然一扭,似要挣扎,身子却如充了气的皮球,呼呼鼓胀开来。

“当心!”仙碧尖声叫道,“这是败血之剑!”陆渐闻如未闻,盯着仇石,摇了摇头,忽地飘然转身,向前走去,此时间,他身后“砰”的一声,仇石身子爆裂,血肉横飞,所射的血箭,距离陆渐的脚跟不过寸许。

众人均是屏息,陆渐却不为所动,走到崖前,望着崖上男女,心意未定,忽听空山里传来一声叹息,万归藏的声音悠悠传来:“不意三百年后,又见公羊剑气。可怜,姓仇的横行一世,死得这般的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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