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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灵猫妙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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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谷缜被谷萍儿制住,望着施、谷二女交手,心中大感滑稽,寻思这老天爷约莫发了疯,将这世事都颠倒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要杀自己,害过自己的女子,偏又百般护着自己,真是颠七倒八的不成样子。

谷缜斜瞅身边的波斯猫,不觉暗叹:“猫啊猫,若有来世,我也向阎王老儿请求做猫,省得太多烦恼……”一念及此,那猫儿一双湛蓝瞳子凝注过来。谷缜有生以来,从未被一个畜生这么注视过,不觉心中发毛:“这贼猫儿瞧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耗子……”心念未绝,白猫将身一纵,趴到他的胸前,冲着他衣袂嗅了又嗅,伸出一只前爪,在谷缜的腰间挠来挠去。

隔了几重衣衫,谷缜仍觉所过奇痒、欲笑不可,一股气只在胸臆间冲突翻滚,突然心口发热,哈地冲口而出。

只笑了半声,谷缜便即打住,心中惊诧极了。原本他被谷萍儿封住要穴,这一下不但笑出声来,从手至脚也能动弹。

他长于应变,只一愣,便抱了猫儿站起身来。举目望去,施妙妙正与谷萍儿激斗。谷缜暗自好笑:“我大好男儿,倒做了娘儿们的赌注?他奶奶的,管他谁胜谁败,我先拍马走人。”心意已决,瞧那猫儿又想:“萍儿那丫头害我不浅,我虏走她的灵猫,害她也担心难过 。”越发心安理得,抱着波斯猫跑了起来。

波斯猫正是北落师门,当日与陆渐在海上失散,几经辗转,落到叶梵的一名侍女手里,随她来到中土,其间又被叶梵转送给了谷萍儿。

北落师门性子灵通,一心寻找旧主仙碧,故而才会一反常态地与陆渐同行。一旦回到中土,它寻主之念越发强烈,若能寻到仙碧最好,不能寻到,就想先找陆渐。谷缜与陆渐相处已久,不经意间,衣衫上留下了陆渐的气息,北落师门嗅见,立时施展异能,解开了他的穴道。

谷缜不知自己怀抱西城灵兽,一脱大难,欢天喜地,一口一个“猫兄”,叫得格外亲热。北落师门重女轻男,跟随男子情非得已,听这少年胡言乱语,心中大为厌烦,当下眯眼假寐,懒得理会此人。

谷缜怕后方追来,跑到身子虚脱才一跤坐倒,心道:“老子这一下鱼入大海,鸟上青天,劳什子东岛四尊,都该吃我的屁了。”想着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儿,见北落师门死样活气,不由笑道:“深更半夜,你还睡得着?还不起来捉老鼠么?”顽皮心起,想去揪它颈皮,不料北落师门两眼陡张,呼地抓来,谷缜手背剧痛,手上还多了五道血痕,不由怒道:“贼猫儿,抓你老子?”挥舞巴掌,方要拍下,忽见北落师门冷冷瞧来,目光极是阴沉。

谷缜一呆,转怒为笑,骂道:“贼猫,瞪你爷爷?”手掌在北落师门的头顶掠来掠去,却不当真拍落。北落师门本想待他手来,给他一下狠的,不料谷缜乖觉,竟不真打,瞧了一会儿,又觉厌烦,闭眼打盹去了。

谷缜兴奋劲儿一过,倦意陡生,心想找个地方睡他娘的,即刻漫步向前,寻找人家借宿。

他方才急于逃命,尽往偏僻处行走,不知不觉已入深山。夜浓林深,迷失道路,走了数十里,腿脚酸软,寻一块大石坐下,还没坐热,平地一阵风起,隐含丝丝腥气。

谷缜一个激灵,掉头望去,一头白额猛虎雄踞身后,铜铃巨眼迸射凶光。谷缜纵有偷天之计,却无伏虎之能,遭遇险恶之徒,还可设计弄诡,遇上一头猛虎,当真无法可施,刹那间,虽不至瘫软如泥,却也腿脚僵硬、寸步难移。

虎啸低沉,猛虎前掌一按,势要扑来,谷缜忽觉怀中一动,北落师门蹿落于地,蓝莹莹的眸子对上了恶虎的双眼。

那虎本来专注谷缜,这当儿却被小猫吸引住了,刹住来势,移步换形,鼻子微微抽动,似乎颇为困惑。

北落师门一派悠闲,蹲在地上,舔爪子,挠颈毛,片刻立起,一抖身子,长毛如雪,飘扬四散。猛虎吃了一惊,后挪半尺,发出低声吼叫。北落师门却“喵”的一声,迈开细碎步伐,绕着那虎转起圈子。

野兽弱肉强食,常处生死边缘,直觉敏锐超乎人类。那虎深感不妙,不由自主随着北落师门原地转圜,双睛始终不离猫眼。

谷缜僵立一边,又吃惊,又好奇,这两只兽类,一个庞大凶恶,花纹斑斓;一个小巧恬静,雪白可爱;这么一大一小彼此对峙,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对手。

“是了。”谷缜心念急转,“贼猫儿缠住大老虎,正是我逃命的良机。”方要转身,忽又想贼猫儿两次相救,这么弃它而去,岂非不讲义气?想到这儿,暗自好笑:“我疯了不成,跟这猫儿狗儿也讲起义气来了?”虽然自嘲,可也不再挪步。

北落师门的小碎步越走越急,走到第三圈,一阵风来,树摇叶晃,猛然间,惊天动地一声虎啸,谷缜眼前陡暗,猛虎腾空而起,有如飞来山岳,挡住漫天星月。

白光乍闪,北落师门先向左蹿,忽转右移,虎形猫影,凌空交错。

“喵!”一声猫叫,凄厉绝伦。

“贼猫儿……”谷缜脱口惊叫,跟着只听一声虎吼,长草偃伏,树叶振落,白额虎四爪着地,如颠如狂,两行鲜血自它眼窝流下,点点滴滴,洒落在地。

谷缜惊疑不定,凝目望去,北落师门蜷若雪白毛团,四爪扣住虎头,任那老虎挣扎,只是一动不动。

“吧嗒”一声,虎头迸裂,猛虎的天灵盖被北落师门活活掀开,露出热腾腾的脑髓。老虎形如醉酒,摇晃着走了几步,终于砰然歪倒,再也不动。

谷缜望着虎尸怔忡时许,再瞧那猫,早已蹲在一旁,舔舐爪上血迹,舔完踱了过来。谷缜望着这小小猫咪,忽觉心惊肉跳,拱手笑道:“猫兄,救命之德,多谢多谢。”一边说,一边步步后撤。

北落师门见他畏畏缩缩,大不耐烦,白影闪动,谷缜便觉肩头多了个毛茸茸的物事,不觉冷汗迸出,手足僵硬片时,不觉猫儿异动,这才定下心来,笑道:“古有武松,今有猫兄,谷某真是见识了,日后还请多多指教。”他也不知这猫儿能否听懂,总之胡言乱语讨其欢心,以免“猫”颜震怒,给自己一爪半爪,那可大大不妙。

谷缜本就胆大包天,此时神猫在肩,人假猫威,越发神气,只管横冲直撞,巴不得再来一只猛兽。这么溜达一圈,找到一个山洞,铺上枯枝败叶,躺下来睡觉歇息。

歇了半宿,次日醒来,只觉胸闷,定神一看,北落师门蜷在胸口,睡得正熟。谷缜心中大骂:“贼猫儿倒会享福,将你老子当肉垫?”却不敢公然叫骂,小心将之抱起,走到洞外,忽见洞前搁了两只野兔,均是眼珠被挖,头骨被揭,一瞧就是北落师门的手笔。

谷缜饥肠辘辘,见状眉花眼笑,连夸贼猫儿懂事。于是找来一块尖石,寻溪水将野兔洗剥了,在溪边烤得金黄流脂,拣些细嫩的喂猫,余者狼吞虎咽,全都填入五脏庙中。

不料地处深山,四溢肉香引来一头苍狼。北落师门吃饱喝足,正想舒展筋骨,一蹿一纵,落在苍狼颈上,咬着颈皮呜呜直叫。

苍狼疯了似的又蹦又跳,却步了猛虎的后尘,白费气力,受制如故,不多时就夹尾乞命。北落师门这才跳下,那头狼十分狡狯,只觉后颈一轻,立刻转身就逃。

北落师门嗖地抢在前面,左蹿右纵,腾空一跃,又伏在苍狼颈上。苍狼挣扎一时,忽又乞命。北落师门将它放了,苍狼再逃,北落师门一如前法,又将其擒住。这么捉了放,放了捉,反复施为,不厌其烦。

谷缜从旁看戏,瞧出北落师门纵然通灵,却也难脱猫类本性,有道是“灵猫戏鼠,玩过再吃”,它却将苍狼当作玩物恣意玩弄。这么瞧了一阵,谷缜忽有所悟,原来这波斯猫昨夜伏虎,今日戏狼,所用的伎俩并无二致,均是先向左蹿,引岔敌心神,跟着右蹿,跳上对手头颈,挖其眼,破其颅,首脑一破,任是何等对手,均是无有不败。

这几下看似简单,可是屡试不爽。谷缜好奇心起,留意观摩,只觉波斯猫左蹿时并非极快,右纵时突然转疾,旋即腾身掠空,忽又变慢,其间觑敌方位,随时下沉。这么纵跃腾扑,四般举动连贯如一,包含一种微妙的节奏。

谷缜悟及此理,来了兴致,学着北落师门奔蹿起落,但觉那身法简单,微妙之处全在节奏快慢,谷缜蹦跳时转折太快,不慎双脚互缠,摔得满身是泥。

北落师门听到动静,放了苍狼,注视谷缜。谷缜脸皮甚厚,不以为耻,爬起来笑道:“还请猫兄指教。”即又迈步,左蹿右跳。他素来行事不循规蹈矩,幼时读书,明明记得一字不差,背诵时却故意增删词句,添上自家见解,岛上的西席为之万分头痛。后来学武,亦复如是,不爱一招一式,最爱招式练到一半,凭空编些花招,将大好的绝学练得十分轻佻。谷神通大为震怒,逼他改正,谷缜不但不改,反而自恃智术,鄙夷武力,又嫌习武辛苦,从此不肯专心武道。

直至近日,因为武功太弱,屡吃大亏,尤其见过谷萍儿之后,谷缜痛定思痛,渐渐生出向武之心。此时学这灵猫奇步,开始一板一眼,渐渐旧病复发,自作主张,胡乱改易,添加诸般花巧,将一路灵兽杀招,变成了乐伎舞蹈、卖弄风骚。

北落师门这一路身法,本是与禽兽博杀中练成,全以猎杀对手为要,断不容许些微花巧。谷缜胡闹正欢,肩头陡沉,北落师门跳了上来,伸出爪子在他脸上拍打。谷缜吃痛道:“猫兄,有话好好说……”

北落师门轻叫一声,钻入林中,不一阵,擒来一只狐狸,放而又捉,捉而又放。狐狸诡谲,远胜苍狼,不住声东击西,北落师门应以奇步,任那狐狸如何腾挪,总是一招就擒。

谷缜一瞧,即知这灵猫当面演示招术,意在调教自身,不觉亦惊亦愧,收起嬉闹之心,凝目关注起来。

他一旦用心向学,颖悟胜于常人,不多久,就穷尽了北落师门的扑击之术,可惜体力不足,施展起来绊手绊脚。又想北落师门如此了得,不是猫中之仙,就是猫中之王,昔日东岛有武功名叫“仙猬功”,占了一个“仙”字,这里不妨用个“王”字,起名“猫王步”再妙不过。

习练稍熟,次日谷缜将醒未醒,忽听野兽咆哮,他睡意陡消,张眼望去,洞前伏着一头恶狼,前爪刨地,怪眼如炬,口角涎水长流。

谷缜吃惊跳起,忽见北落师门蜷成一团,趴在饿狼颈上。他才松一口气,不防北落师门忽然跃下,恶狼发声低吼,如箭蹿来。谷缜猝然遭袭,险被扑翻,疾使“猫王步”绕至狼后,手脚并用地爬上一棵大树。

才爬至半途,忽觉手背剧痛,抬眼望去,北落师门抢至上方,爪子挥舞,呜呜吼叫。猫爪虽小,力量却大,谷缜的脸上挨了两记,眼目晕眩地滑下树来。

谷缜至此醒悟,恶狼竟是北落师门驱来对付自己的。他又惊又怒,大骂“贼猫”,只恨恶狼在侧,无暇多骂,硬了头皮以“猫王步”周旋。一人一狼盘旋追逐,搅得尘土翻飞。

恶斗半晌,谷缜逮住破绽,绕到狼后,将之摁倒,“咔嚓”一声,拧断了狼颈。

林中寂寂,枝柯微晃,谷缜伏着狼尸疲乏欲死,自觉有生以来,不曾这么累过,一时只顾喘气。他的手脚腰背均被抓伤,衣裤也被撕成条状,皮肉翻卷,血流如注。

喘息初定,谷缜爬起来一瞧,北落师门正趴在树上舔爪理毛,甚是悠然自得。谷缜心中“臭猫、贼猫”一阵大骂,北落师门理也不理,只顾眯眼晒那太阳。

谷缜无法可施,把余怒发泄在死狼身上,扒皮烤肉,大啃狠吃,心里却将之想象成北落师门,叫声“贼猫儿”,便咬一口,直至饱足才罢。这时左右一瞧,忽地不见了波斯猫的影子。

谷缜余怒未消,心想这贼猫可恶,从来只有我算计人的,今日却被这畜生算计了,不成,不能就这样算了,定要想个法子报复报复。正咬牙发狠,忽闻一股异香,似酒非酒,沁脾暖心。谷缜这两日不曾饮酒,立时咽了一口唾沫,掉头望去,北落师门衔了一枚紫色灵芝悄然走近,搁到谷缜脚前,又去一旁睡觉去了。

谷缜惊疑不定,拾起紫芝打量,芝草巴掌大小,明润剔透,茎叶中若有紫光流转,更妙的是,紫芝的香气有如醇酒,勾起他肚里酒虫,当即咬了一口,甜如醴,润如酥,入口即化,下至腹中,化为酒杯大小的一团暖意。

谷缜几口吃罢,看了北落师门一眼,怨气消了大半,心想算你贼猫儿有良心,送来这等好东西,咱们扯一个直,暂且恩怨两清。一念及此,忽觉睡意涌来,眼皮沉重。谷缜心下奇怪,连连摇头,可怎么也无法驱散睡魔,他心念一动,瞪向北落师门,见那小小白影渐渐模糊,谷缜既惊且怒,不由喃喃骂道:“贼猫儿,你又算计老子……”谩骂尚未出口,早已眼皮合拢、知觉全无了。

这一觉无思无梦,觉醒时神气清爽,谷缜即刻跃起,走了几步,忽然不觉伤口痛楚,低眼望去,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尽数弥合,仅余淡淡红痕。

谷缜吃了一惊,旋即明白是那紫芝之功,喜极叫道:“猫兄,猫兄。”飞奔出洞,忽听树丛飒地一响,蹿出两头大狼。

谷缜满心欢喜化为一团愤怒,无奈施展“猫王步”招架。这次多了一头恶狼,应付起来越发惊险。苦斗半晌,总算制服二狼,谁知北落师门不容他喘息,又赶来更多的野狼、豺狗,乃至于花斑大豹。待到谷缜伤疲,它便衔来紫芝,谷缜食后沉睡如死,可是一觉醒来,又是伤愈力复、更胜往昔。

丛林中弱肉强食,竞以武力取胜,谷缜素日的聪明机巧,面对如许猛兽无所用之,唯有鼓起勇气保命求生。好在他性喜挑战,乐于冒险,越到生死关头,越能激发自身的潜力,是故初时气愤,几次争斗下来,反而生出了莫大的兴趣,对这“猫王步”的神妙节奏领悟更深,伏兽制强,渐有余力。尤其服食紫芝以后,日觉体健身轻,跳得更高,跑得更快,挥拳出脚无不沉猛。只苦了这一山的虎豹豺狼,短短数日间死伤不迭,纵不死伤,也被谷缜一顿拳脚打得昏头脑胀、夹尾而逃。

这一日,谷缜赶走一头猛虎,身子不胜疲惫,四顾不见北落师门,便坐下来闭眼假寐。坐了时许,他心头一动,这几日他与野兽对面相搏,对丛林中的危机生出异常知觉,猛一睁眼,忽见北落师门悄立丈外,口衔紫芝,眼中蓝光湛然。

“贼猫儿。”谷缜松一口气,“又送吃的来了?”话没说完,一股寒意走遍全身。谷缜突地掉头,只听一声锐响,好似雏鸡哑啼,“刷”,十丈外的草丛中钻出一个蛇头,大如笆斗,后面带着水桶粗细的蛇身,通体紫鳞,长达七丈。

饶是他镇定过人,见了此蛇也不由两眼大睁,眼看怪蟒“哧哧”吐信,旋风般盘起一座蛇阵,上下两丈,血红的蛇眼静静盯着北落师门。

北落师门口一松,前爪忽挑,将紫芝远远扫出。“哧”,蛇头一晃,向紫芝扑去。

北落师门有意抛出紫芝,诱那蟒蛇低头。蛇头一低,它已跳出,挥爪劈落,不料狂飙忽起,粗大蛇尾疾扫而来,北落师门立足未稳,就被千钧之力远远抛出。它翻身落地,身如弯弓,发出一声厉叫,眼里迸出骇人凶光。

“刷”,怪蟒转过头来,盯着谷缜,嗤嗤尖啸,似乎大为愤怒。原来,谷缜所服紫芝本是天地间一件异宝,禀受山水灵气、日月精华,经历数百岁月始才成形,能够益气轻身、固本培元,治不治之症,愈不愈之伤。因其神异,芝成之日禽兽觊觎,一场争斗下来,终被这怪蟒占据。

北落师门亦是灵兽,得知紫芝所在,仗着小巧多智,趁怪蟒外出觅食,前往偷食。怪蟒先时不觉,岂料北落师门贪得无厌,不但自吃,还带回送人。紫芝本就稀少,不出数日所剩无几。怪蟒知觉以后怒不可遏,不吃不喝,终日潜伏巢窟附近,北落师门再去,登时与之遭遇。

怪蟒千年寿元,灵异无比,北落师门使尽解数也难取胜。这猫儿行事强梁,不占便宜决不罢休,不能取胜,便于蛇吻下强行掠走一枚紫芝。怪蟒不肯罢休,一路追踪而来。谷缜也曾服食紫芝,沾染紫芝香气,怪蟒一嗅,愤怒欲狂,巨口张大,露出长剑般一对尖牙,将头一摆,闪电般扑向谷缜。

谷缜忙使“猫王步”闪开蛇吻,跳上蛇颈,伸拳下击,不料蛇头一甩,谷缜如遭电击,浑身几百根骨头似要散架。所幸他多日磨炼,矫捷许多,落地一滚,让过蛇尾扫击,尚未起身,蛇口又至,腥风毒气中人欲呕。

一声厉叫,北落师门跃上蛇背,猛抓蛇身,可是蛇鳞坚厚,只留下五道淡淡的白痕。怪蟒对这灵猫十分忌惮,弃了谷缜,头尾并至,北落师门不敢硬当,轻轻纵身跳开。

双方疾如旋风,往来缠斗。怪蟒力大无穷,攻守灵动,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谷缜一边躲闪,一边寻思:“《孙子兵法》云:‘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皆至’,这条蛇大约就是‘率然’之类,所盘的蛇阵首尾呼应。当务之急,就是破掉它的蛇阵。”目光一转,紫芝就在不远,怪蟒和北落师门苦苦相持,不及夺回。他念头一转,举目再看,远处一株参天桧树,三人合抱,高出林表。

谷缜使出“猫王步”,贴地抄起紫芝,直奔那棵桧树。怪蟒大怒,随后追赶,可是北落师门从旁袭扰,怪蟒且斗且走,追到桧树下方。谷缜早已爬到树腰。怪蟒缠绕树干,急游上树。谷缜在前攀爬,耳听“哧哧”蛇啸越逼越近,不由得手足发软,攀爬无力。忽听一声猫叫,北落师门跳上蛇头,只一爪,怪蛇的左眼流出血来。

怪蟒盘绕树干,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首尾不能呼应,蛇阵顿时告破。蛇阵一破,既不能摇头甩掉对手,又不能摆尾攻敌,要害暴露在北落师门的爪下。它左眼受损,一时痛极,逆转身形,想要退回,不防北落师门将口对准眼角伤口,身子鼓胀数倍,雪白的长毛根根耸起,旋即向内一收,缩小如初。这么忽胀忽缩,硬将一口气吹入伤口。怪蟒的头上应势鼓起一个大包,肿包越胀越大,怪蟒发出“哧哧”尖啸,俨然遭受了极大痛苦。

谷缜瞧在眼里,暗暗称绝。怪蟒年岁已久,鳞甲坚厚,北落师门纵有裂骨分筋的手段,也很难撕破蛇皮。此次抓破蛇眼,全因出其不意,怪蟒一旦回到地面,再也休想伤它,怎料北落师门别出心裁,由细微伤口鼓入空气,竟使怪蟒皮肉分离,遭受从所未有的重创。

呼噜声不绝于耳,北落师门形如一口风箱,身子胀缩不定,不住鼓入空气。怪蟒膨胀起来,倏尔松开树干,重重跌落在地。北落师门得势不让,任它如何翻滚,始终抱住蛇头吹气。蟒身越胀越粗,落到地上,已不能如先时一般扭曲,怪蟒痛苦难当,恨不能一死了之,更不用说盘成蛇阵了。

不多时,蛇身粗了一倍有余,腹大如鼓,眼珠迸出。北落师门这才跳开,蜷缩在一边喘气。谷缜害怕蛇性太长,临死反噬,过了好一会儿,见其僵死不动,这才滑下树来。

谷缜望着死蛇,只觉不可思议。又想这几日与禽兽为伍,离尘绝俗,颇得隐士之乐,可是沉冤未洗,陆、姚二人生死不明,真不是逸乐游玩的好时候。如今“猫王步”小成,又有灵猫相助,异蛇尚且授首,各方强敌又何足为惧。谷缜想着豪气顿生,将北落师门挑在肩上,向南方大步走去。

行走一夜,鸡声报晓,天地在曙光中慢慢变亮。谷缜立在山口,极目眺望,平林漠漠,烟云如织,茅庐炊烟淡如水墨,在穹隆中画出数点苍痕,阡陌水渠则如棋盘纵横,将原野分割成无数细小方块,一眼望去,漫无边际。

谷缜多日来首次看见尘俗景象,心中忽生感慨:“这大千世界何尝不是一方棋盘,其中的芸芸众生,不过是造物者手中的双陆棋子,任由摆布罢了……”叹息久之,走下山冈,摸索身周,分文也无,敢情被擒之后,随身物品均被白湘瑶搜走,所幸他早有防备,将传国玺诏、财神指环藏在别处,才没落入敌手。

谷缜询问路人,得知桐城就在不远,当下寻思:“这几年桐城赵守真、江船之、姚中行个个大发横财,老子若不打打抽丰,真是不讲义气。”想着微微一笑,沿路前行,不久便入桐城,来到城东的“真字绸庄”。这绸庄是桐城首富赵守真开设,从生丝到绣货,无不收罗转卖,方圆数百里的蚕农织户仰其活命。此时门庭若市,客商进出不绝,落到谷缜眼里,这些客商全都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个硕大元宝,骨碌碌滚进滚出,瞧起来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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