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死里逃生(2/2)
曾天强给他的气得讲不出话来,只是翻着眼睛。
那齐云雁又道:“只是可惜你的样子,太难看了些,要和你日夕相处,只怕晚晚不免做噩梦,这是美中不足之处。”
曾天强心想,和你住在一起,我不做噩梦也好了,你还发什么噩梦?
看官,需知人总知自己之丑的,齐云雁和曾天强两人,一个是活鬼,一个是僵尸,谁也好不到那里去,可是他们却都是觉得对方丑怪难当,而想不到自己。
曾天强并不出声,齐云雁又道:“你可以在一年之内,成为一个武功罕见的高手,我与你可以同时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成为武林中的大派。”
曾天强又翻了眼睛,并不出声。
这时候,曾天强对于自己,居然仍然活着一事,已然是十分奇特了,什么武功极高的高手等语,在他听来,只是觉得好笑而巳。
他心中这样想,自然不信齐云雁的话,是以他也懒得再讲什么。
齐云雁“哼”地一声道:“你可是不信么?”
曾天强苦笑了一声道:“我如今连讲话的力气也没有,你一定要我讲话,我巳经认为是天下第一苦事了,还提什么练武,成高手?”
曾天强一口气讲了那么多话,胸口起伏,气喘不巳,几乎又要昏厥了过去。
齐云雁笑了起来,道:“那也是难怪你不信的,你可知道,有一门武功,正是供你这种人练的么?一个人,若不是五痨七伤齐全,是练不成这种武功的,你正适合,却不是大大的佳事?”
曾天强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透着气,他实是再懒得去理会对方。
齐云雁却兴致勃勃,道:“我当年为了找寻那上半卷失去了的武当宝录,曾走遍了名山大川,想去将这部宝录找回来……”
齐云雁才讲到这里,曾天强的心中,便陡地一动!
他本来以为这个自称齐云雁的人,一切全是在胡说八道的,他也根本不会是武当派灵灵道长的师父,甚至不会是武当派中的人!
可是此际,自齐云雁的口中,却讲出了武当宝录上半卷失踪一事来。他不禁对齐云雁刮目相看了。因为这是一件极大的秘密,武林之中,几乎无人知道的,齐云雁若不是武当派人,何由得知?他勉力抬起了眼皮来,向齐云雁望了一眼。
齐云雁自顾自地道:“我在苗疆深处,未曾找到武当宝录,却发现了两套神奇之极的武功,一种便是我如今在练的阴尸功。”
曾天强冷笑了一声,:“听这名字,便知道那是邪派功夫,你……你是……武当……”
他讲到了这里,已再没有力道讲下去了。
齐云雁却也巳知道了曾天强是以武当掌门之尊,却去练这等邪派功夫,他大摇其头,道:“你知道什么,武功无正邪,都可以达到极高的境界,我一看这阴尸功,便远在我原来所练的功夫之上。日夕浸淫,如今我功力之高,已在当年十倍之上了!”
曾天强口中不说什么,心中却在想,你若是武当掌门,何等风光?武林中人定然对你极之尊敬。如今你武功虽然髙了,但却是僵尸活鬼一样,又有什么用处?
齐云雁却十分得意,道:“所以,我虽然回到了武当,也不稀罕当武当掌门,连道士也不当了,这是绝不奇之事。”
曾天强仍然不说什么,但是他心中却已相信了对方所讲的,乃是实话了。齐云雁道:“这有一门功夫,更是奇妙了,它叫作‘死功’,必需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人若不是全身经脉,尽皆断裂,将死未死,是不能练的。我好几次想自断经脉来练这功夫,唯恐一个不好,不是将死不死,而是一命呜呼,那就什么也没有了,如今你正是这样模样,岂不大妙特妙?”
曾天强本来,还有一点听不懂,等到齐云雁讲完,他细细一想,心中也不禁枰然而动,但是转念之间,他又自己暗忖,难道真有这样的事?一个将死之人,又如何去练武功呢?
他在胡思乱想间,齐云雁又道:“可是,我也不能白将这‘死功’的秘诀告诉你!”
曾天强本来就对自己还能变成一流髙手这件事,将信将疑,听得对方居然一本正经地开起条件来,心中只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未置可否,由得对方说下去,只听得齐云雁又道:“你我两人所学的武功不同,你不能拜我为师,将来,你的武功可能还在我之上。你必需认我作义父,答应替我做三件事,不得拒绝。”
曾天强勉力知了一下,道:“你看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齐云雁道:“如今你当然不能做什么,但当你武功练成之后,不论我叫你去做什么,你总得去做,我也不会多叫你做,只是三件而已。”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唉,你口口声声地称我武功之高,便如何如何,难道我的武功还真能高么?能以不死,已是万幸了!”
齐云雁笑道:“难怪你不信,但是我却不会骗你,你可答应了?”
曾天强心忖:齐云雁的样子,虽然难看,但是他为人的心地,似乎很好,不论有什么事,总讲在前面,不像是暗中捉弄人的小人。
曾天强想了片刻,道:“你要我做你的义子,这个……这个……似乎……”齐云雁道:“你不肯叫我做义父,也不打紧,可是却要罚誓不背叛我,永不伤害我。”
曾天强叹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若是能叫我练成了极高的武功,你等于是将我从鬼门关前,拖了回来,我感激尚且不尽,如何会来害你?”
齐云雁摇头道:“你也怪不得我,需知畜生好渡人难渡,人心难料啊!”曾天强道:“好,你既然不信我,我便罚誓好了!”
曾天强扬起手来的力道也没有,他只是勉力竖起了手指来,指着苍天,依着齐云雁的意思,罚了一个毒誓。齐云雁大是高兴,扶起了曾天强,放在自己的肩上,又向前掠了出去。
不一会,便到了一个极大的山洞之中,那山洞相当宽敞干净,进了山洞,齐云雁将曾天强放在石榻之上,转身取了两颗丸,放在曾天强的口中。
曾天强只觉得服下了那两颗药丸之后,头昏眼花,离死似乎又近了许多。他昏昏沉沉,近乎不省人事地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才看到齐云雁拿了一个木架过来,在木架上,放着一册残旧的竹简,竹简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字。齐云雁道:“你仔细看,慢慢地依诀苦练,进境了可说会十分快的,你快睁开眼来啊!”
曾天强睁大了眼,向前看去,可觉得竹简上的字,一个一个,似在跳动一样,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字,只见第一行便刻道:“内功修练,即练气之道。各派练气之功,皆自真气不断,一元复始之理。”
曾天强用力一睁双目,竹简上的字又跳起来,“三派功夫,能关蹊径,真气断续,各行其事,各经各脉,即使互不相通,真气仍在体内,是之谓‘死功’,虽然犹生,功力无穷。”
曾天强看了,仍是莫名其妙,但是他总是曾家子弟,隐约知道,那是说练这门功夫,真气不必动行一个大周天,哪里还有一股真气可以行走动,就练哪里一截,自己如今,还有一口气,怕就是心脉这一段了。
他又继续向下看去,只见下面写的,全是各经各脉独行其是的练气之法。曾天强自己翻不动竹简,便叫来了齐云雁,为他翻到了心脉真气那一章之上。
他反正一天到晚,躺在石榻之上,不能动弹,日夕默诵着口诀,依言施为,七八天之后,便已觉得心脉的那一股真气,渐渐强了起来。
一个月后,心脉的那股真气,巳然十分灵活,但是奇的却是那股真气,说什么也难以突出心脉的范围之外。这时候,曾天强已渐渐地明白这门功夫的玄奥所在了,那便是练成之后,八脉可以各行其事,到时候,如果遇到了武功比自己高的高手,将自己打成重伤,断了七根筋脉,仍然可以不死的。因为练这门功夫的人,根本是等于已经死过的人了,当然不能再死一次了。
两个月后,心脉的真气越来越强,任脉之上,已有真气在隐隐而动,曾天强忙又改练任脉的真气,他精神不见得好,但是体内的真气,却已越来越强。
那山洞之中,并没有什么人来,在开始的时候,齐云雁总是守在他的身边,过了几个月,齐云雁看曾天强巳可缓缓行动,自己能照顾自己了,他便时时离去。
一年之后,齐云雁不在山洞之中的时候更多,往往一去七八天,音讯全无。曾天强反正是专心练功,也不去理会他,他每天所进的食物极少,齐云雁留下的干粮,可供他数月之需,他几乎连那山洞也未出过。
那一天,曾天强已将八股真气,都练到了相当的境界,他在洞中,来回踱了几步,信步向外走去。其时正当中午,日光方炽,他在山洞之中,过得久了,一出来,日光强烈,令得他眼睛一阵刺痛,几乎张不开来。
他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又张开眼来,慢慢向前走去。
这一年多来,他固然觉得自己体内,真气充沛,但是行动却还是十分迟缓,讲话也是有气无力,他只觉得“死功”的确有好处,至少将他从垂死的边缘挽救了过来。但是“死功”究竟有什么威力,他却还不知道的,因为他如今仍是行动无力,若说能够出手打人,那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缓缓地向前走着,心中思潮起伏,暗忖自己自从挨了天山妖尸的一掌之后,巳经两年了,在这两年之中,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想起了施冷月,想起了白若兰,卓清玉,也想起了身份仍然不明的自己的父亲来。他的心中,实是感慨万端,低着头,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也不知走出了多远,只听得前面,水声潺潺,几股细瀑,注入了一个极深的大水潭之中。
曾天强看到溪水清澈如镜,蓝天白云,倒映在潭水之中,看来十分美丽,曾天强走到了潭边,向下望去,陡然之间,他在潭水的倒映之中,看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那人身形伛傣,骨瘦如柴,双眼之中,却射着绿幽幽的光芒!而更可怕的是,那人的脸上,可以说一点肉也没有,两只眼珠,由于眼眶深陷的原故,像是随时可能自脸上跌下来一样,确是恐怖之极!
曾天强乍一见到这样一分似人,九分似鬼的人影,心中吓得突突乱跳,不由自主,噔噔噔地向后,退出了两三步去。然而,他才一开始后退出,便已经明白,在潭水倒映之中,所看到的那个恐怖绝伦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那是他自己,不是别人一曾天强一想到这一点,双腿陡地一软,“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上,可是他的心中还在叫着:不,那不是我,我即使变了,也不会变成那个祥子的。
他心中一面狂叫,一面挣扎着向前,爬了过去,又爬到了水潭边上。
当他再定睛向水潭中望去之际,他最后一线的希望幻灭了。
那的确是他,他张了张嘴,水潭中的人影便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他扬了扬手,水潭中的人便也扬了枯柴也似的手,那不是他是谁?
曾天强伏在水潭边上,不知该怎样才好!
他变成了第二个人,全然是另一个人。可是那另一个人又是他。尤其是那另一个人的容颜,竟是如此之恐怖,这种事实,他实是没有法子接受。
他伏在潭边喘着气,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应他抬起头来的一刹间,他听得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曾天强虽然不欲生事,但这时候,他想躲开去,也没有这份力道。
转眼之间,只见两个中年道义,转过了山角,来到了水潭的边上。那两个中年道人才一到之际,还未曾发现曾天强。
他们在潭边站定,一个道:“师兄,这样下去,我们武当派……”
他才讲到这里,猛地一抬头,看到了曾天强。一看到了曾天强,他下面的话,突然缩了回去,倒抽了一口气,道:“师兄,你看……看……看……”
那另一个中年道人,也是转过头来,看到了曾天强,两人的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曾天强见了两人这等情形,苦笑了一下,慢慢地站起身子来,道:“两位不必害怕,我不是鬼。”
他不开口,已经够吓人的了,一开口,声音哑得像是破锣一样,更给人以一股阴森森的感觉,那两人突然向后,退出了一步。
曾天强又道:“你们其实不必怕我,我并不能伤害你们的,我只不过样子难看一点而已。”
曾天强一面说,那两个人一面后退,曾天强叹了一口气,转身沿着水潭,向外走了开去。
他走出了两步,突然又听得身后,响起了“铮铮”两声晌,两个人同时喝道:“站住!”
曾天强转过身来,只见那个中年人,已掣剑在手,剑尖正指着他!
看那两个人面上的神情,他们分明仍是十分骇然,但是却也已定过神来,不像是刚才一见到曾天强之际,那样惊惶失措了。
他勉强笑了一下,却不料他这一下,又令得那两个道人面色一变,曾天强尽量将自己的声音说得柔和些,道:“两位有何见教?”
那两个中年道士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大声道:“你是何方妖邪,敢来武当山生事?”
曾天强大是惊讶,道:“妖邪?我是妖邪?我要来武当山生事?我?”那两个中年道士在乍一见曾天强的时候,一则由于曾天强的样子,实在骇人,二则由于他们正要商量一件十分秘密的事情,所以才来到这里的,乍见生人,自然难免吃惊,所以着实吓了一大跳。但这时候,他们巳定了下心神来,而且看到对方行动迟缓,言语无力的样子,也更是大胆起来。这两个中年道人在玄武宫之中,武功甚高,地位颇高,乃是灵灵道长的师弟。
当曾天强在玄武宫中昏迷不醒之际,见过他的只有灵灵道长等几个人,这两个人绝未曾见过曾天强。然而,曾天强最后一次昏了过去之,简直是气息全无,脉搏全停,谁都当他巳经死掉,将他抬到后山埋掉的,而且,那时候的曾天强,和如今的曾天强又巳有了许多不同,就算以前曾见过他的,也定然认他不出来了。
曾天强一片惘然,他虽然巳经自知变得恐怖模样,然而他面目全非之后,究竟还是第一次和人接触,还十分不习惯人家对他恐怖的容貌所引起的反应,所以听得那两个人这样指责他,实是莫名其妙。
这时,只听得那两个道人“哼”地一声,道:“你不是妖邪么?”
他们两人一面说,一面巳向前掠来,将曾天强围了起来。
曾天强摊开了双手,道:“我是妖邪?我怎会么是妖邪,两位一定……”
他下面“弄错了”三字,尚没出口,在他身前的那个道人,“飕”地一剑,已向前疾刺而出!
这一年来,曾天强虽然日夕修练那“死功”,但却只是练体内真气运行之法,而没有一招一式的。尽管他本来的武功造诣也已不弱,但是招式架势,因为两年来的几乎全无行动,早已忘了!
这时,那中年道人一剑当胸刺来,他只是茫茫然站着,全然不知道应该怎样趋避才好,电光石火之间,剑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前。
那道人面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剑势一收,喝道:“你快照实说!”他左手五指如钩,突然向前伸了过来,抓向曾天强的胸口。
曾天强那时,不要说根本不能动弹,就算他可以趋避如意的话,这时要避开对方的这一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他的胸口,被地方的剑尖抵着,对方随便长剑向前一送,他就要受重伤了!
曾天强一见对方抓到,忙道:“道长……”
他只讲了两个字,胸前一紧,已被对方抓住。这时,他真正骨瘦如柴,胸前根本也没有皮肉可供对方抓住那中年道人的五指,几乎是直接抓住了曾天强的肋骨的,曾天强只觉得心头一阵痛,几乎昏了过去。但是也在此际,他又觉得自己的心头附近,真气如万马奔腾也似,凝聚在一起。
那许多股真气,一齐汇集在被抓中之处,形成一股极大的反震之力,向外反弹了出去!这一下变化,大出乎曾天强的意料之连曾天强自己,也感到了十分意外,那中年道士自然更是万万料不到,电光石火之间,他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道,撞向他的手掌。
那中年道人的武功自也不弱,一觉得那股力道,如惊涛裂岸也似狂涌了过来,沛然莫之能御,连忙一缩手,要等向后退了开去,但是,却巳经慢了一步,只听得“咯咯咯咯”一阵响处,他五手指,已一齐断折!
常言道十指连心,五根手指一齐断折,当然是痛彻心肺,那中年道人怪叫一声,退了开去,面色苍白,一时之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另一个中年道士忙道:“怎么啦?怎么啦?”
他一面叫,一面向前赶去,一见到同伴五指皆断,猛地一惊,转过身来,喝道:“好妖人,敢上武当山来撒野,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长剑抖起,剑花朵朵,已向曾天强罩了下来。
曾天强本来究竟是练过武,而且见识也非同凡晌的人,他一见抓住自己胸口的人,在突然之间,五指断折,向后退去,刹那之间,他已经知道。自己所练的“死功”,的确是非同小可的武学。只不过自己还不善于使用而巳。他一想到这一点,信心大增,精神也为之陡地一振,一见对方剑到,身形一侧,便向旁掠去。
他本来只觉得自己是连走路的力道也没有的,这时仗着一时的兴奋,向外掠去,只希望可以一掠出两三丈去,怎知道才一起步,双腿一阵发软,一个站不稳,“咕咚”一声,跌倒在地!但是他这一跌,在姿势上来看,固然大大不雅,却是相当实用,因为恰好将对方攻来的一剑,及时避了开去,那中年道人一剑走空,对方却又跌倒在地,这不禁令得他呆了一呆。
就在他一呆之间,曾天强双手按着地,勉力站了起来,一面喘气,一面苦笑。
刚才他将另一个中年道人震得五指齐断,使他以为自己已成了第一流的高手。然而一掠之间,又仰天八叉地跌了一跤,却令得他顿时啼笑皆非!他站定了身子之后,那中年道人,也已定过神来,一声怪叫,长剑抖动,第二招又巳攻到!
曾天强双手乱摇,道:“别……别……动手……”
他一面叫,一面向后退去,脚步踉跄,像是随时可以跌倒一样,而他自己,也是觉得可能随时跌倒。但是,尽管他避得狼狈,却又将第二剑避了过去。
曾天强喘了一口气,道:“慢动手,你听我说,我和贵派灵灵道长,乃是相识。”
那中年道人攻了两剑,皆是他认为十分得意的招式,但居然都被对方避了开去,他的心中,也已经十分淹异了。
因为他看出对方的身形,虽然毫无章法,不知所云,但是总像是十分巧妙,恰好可以将他进攻的招式避了开去一样。在他要进攻出第三招之际,他本来已在小心从事,一听得对方说和灵灵道长相识,他那一剑,便停了下来,道:“你何以识得我灵灵师兄?”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了,我与他相识,是在两年之前,后来我死了,怕又是他将我埋葬起来的,我们……”
曾天强全是照实言说的,但是他才听讲到这里,那中年道人面上,却已然变色了。
他向后退出了一步,道:“那……那你是人是鬼?”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没有死,我只不过昏了过去而已,我叫曾天强,我的名字,只要向灵灵道长一说,他就知道了。”
那中年道人仍在将信将疑,但是那断了手指的却道:“师弟,这名字很熟啊,像是和灵灵师兄一齐来的,你可记得么?”
那中年道人像是陡地想了起来,道:“是了,咦,这个家伙不是死了么?”另一个道:“是啊……哎哟……我看还是回去找灵灵师兄问一问再说。”那一个点了点头,向后退去,伸剑向曾天强指了一指,道:“喂,你可别走,等我们见了灵灵师兄,还会来找你问话的。”
曾天强这时,已觉得头晕眼花,在水潭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坐了下来,道:“我也想见见灵灵道长,请他来此与我一见如何?”
那两个中年道人的面色,仍是惊疑不定,他们甚至不敢转过身,一直是面对着曾天强,向后退了出去,直到转过山角。
曾天强坐在水潭边上,喘了几口气,心中十分迷惘。因为他竟无法肯定自己是武功高了,还是仍然是一只脚在鬼门关中!
若说不是武功高了,何以能够突然之间,真气强如万马奔腾似的,将对方的五指震断?但如说武功高了,怎地又退开了一步,便自跌倒,而此际又头昏眼花?
他心中胡思乱想,过了不一会儿,忽地又听得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他抬头向前看去,刚好看到两个人转过山角,向前走来。
曾天强立即认出,其中一个,是灵灵道长。但是,当灵灵道长渐渐走近之际,他却不禁为之一怔,他未见灵灵道长,至多也不过年余,灵灵道长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而且,他的神情,极之憔悴,看来像是饱经忧患,至今仍在痛苦之中一样。
灵灵道长一到近前,脚步便慢了许多,一步一步地来到了他的近前,才“啊”地一声,道:“曾公子,真是你啊!”
曾天强忙道:“是我,灵灵道长,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曾天强的心中,十分高兴,因为居然还有人可以认得出他来。可是,灵灵道长接下来所讲的话,却又令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灵灵道长道:“是啊,曾公子,只怕世上没有再比你更可怕的人了。”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道长说得是。”
曾天强这一说,灵灵道长也立时知道自己失口讲错了话,他连忙道:“其实……也不是……你居然活着,这实是难得之极。”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道:“道长,你不必讳言了,我自己也知道世上只怕没有再比我可怕的人了。贵派如今……怎样了?”
灵灵道长并不回答,却回头向身边那中年道人问道:“元元,你说刚才震断了空空的五指的,就是他么?”
那中年道人号元元,见问便点道:“就是他,他武功怪异之极。”
灵灵道长又转过头来打量着曾天强,看了半晌,才道:“曾公子,些日子来,你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另有际遇,练成了一身武功?”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却禁不住疑惑。
因为他看来看去,勉强说曾天强不是一个死人,巳是十分不容易之事,若是说他居然还身怀绝技,那实是难以令人入信之事!
曾天强道:“我练是练了一门功夫,但却没有什么用,老实说,我走得急了,双腿一样发软,便要跌倒,那教我练功的人……”
曾天强讲到这里,便陡地停了一停。
因为在那一刹间,他想到那教自己练功的人,和眼前的灵灵道长,有莫大的关系!
灵灵道长却不知道曾天强为什么讲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只是道:“那位朋友,定是一位武功十分高超的异人了。”
曾天强点头道:“他的武功的确十分高,他说是道长……你的师父。”灵灵道长陡地一怔,他身边的元元道人也怒道:“胡说,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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