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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红绫飞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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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他这时,如果叫出天山妖尸所使的是“拙指”功夫,那么刚才何以不说?可知刚才是被天山妖尸逼得连讲话的机会也没有,这分明是大落下风了。天下武学,浩翰无匹,谁也不能尽知,不知这一两种古里古怪的武功事小,落在下风事大,雪山老魅为人何等机灵,他早巳想好,自己就算吃个哑吧亏,也不叫人认为他曾在天山妖尸手中落过下风。

他在大叫了一声“好功夫”之后,又怪叫道:“老僵尸,你已拔了三箭头筹,也该轮到我来弄些功夫你看看了吧!”

天山妖尸“哼”地一声,道:“你来来去去,除了雪魂掌、冰魄功之外,还有什么花样?”

雪山老魅嘻地一笑,道:“那也不尽然,你看这是什么功?”他一面说,一面身形轻飘,巳至墙头之上,向下落来。落到了地上之际,只有右足落地,左足卷屈,身子摇摇欲堕,十指微弯,倏地向天山妖尸抓了过来,不但姿势古怪,而且出手也是快绝。

天山妖尸“哈哈”一笑,衣袖扬起,运本身真力,将雪山老魅的一抓之势化去,道:“这是独足猥的樱食姿态,想不到却给你学来了,你总也算是一流高手,如何去学畜牲的样子?”

雪山老魅“哈哈”笑道:“你这话骂我不打紧,若是叫葛老妹妹听到了,那你可有得麻烦了!”

这时候,曾重父子等四人,除了看两人各展神通之外,简直连讲话的也余地都没有。这时,他们听两人相继提起“独足猥”和“葛老妹妹”来,心中更是骇然。

那独足猥乃是第一异兽,生就独足,力大无穷,爪可生裂虎豹,抓石成粉,是一个女魔头所养,那女魔头姓葛,名艳。早年在江湖上行走之际,可以称得上所向无敌。后来却为情所困自尽,但是却也只有传闻,谁也未能证实她真的死了。可是自此之后,却也未曾有人见过葛艳和独足猥的踪迹。

但如今从天山妖尸和雪山老魅两人的话中听来,这个女魔头显然还在世上,只不过隐居不出而已。这确是骇人之极的事情。

天山妖尸连声冷笑,道:“你的葛妹妹,如今也该叫葛老婆子了,如何在妹妹之上,加上一个老子,如此不伦不类?你怕她,我却不怕她!”

天山妖尸这一句式话才讲完,只听得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十分娇媚的声音,道:“是么?”

这两个字,飘飘忽忽,像是随风而来,偶然传到这两个字,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又是十分清晰。天山妖尸的面色,陡地一变。

紧接着,又听得一下难听之极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声音极难形容,不像狠嗅,不像猪号,不如犬吠,不如虎啸,只觉得听了之后,毛发直竖,说不出来的舒服。

天山妖尸一听,又震了一震,身子突然后退,反手便抓,当他身子后退,反手抓出之际,还没有人可以知道他抓向什么人。

一时之间,曾重、张古古、白修竹三人,心中尽皆骇然,各自“呼”地向前拍出一掌。

他们三人,自然知道,如果天山妖尸要抓自己的话,终究是难以避得过去的。然而他们却也不能不出手自卫。三人相隔得本来就不远,三股掌力,自然而然地联成一气,向前疾涌而出。

就三人本就不是弱者,三人联手,掌力也足可将天山妖尸阻止一阻。但是,就在三人掌力,汹涌向前之际,天山妖尸的身子,突然向旁移了一移,竟避开三人的掌力,径向曾天强掠去。

曾天强大吃一惊,想要叫唤时,天山妖尸向前掠出之际,所带起的那股劲风,已几乎令得他闭过气去,如何还出得了声?

而曾重一见天山妖尸向儿子扑了过去,心中也自大惊,怪叫道:“冤有头,债有主。”

他出声怪叫,意思是要天山妖尸,不向曾天强下手,然而天山妖尸身法快绝,事实上,曾重只叫出一声,曾天强腕间一麻,便被抓去。

只听得天山妖尸发出了一声怪叫,道:“曾堡主,你要儿子,可带我女儿前来换赎!”他一面叫,一面身形已向上斜斜拔起。

等到他身子拔起了丈许左右时,他忽然“啊”地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来一样,身子竟在半空之中,陡地一凝!

他身子凝在半空的时间,当然极短极短,但是也可以使人看得出,他身子却在半空之中停顿了一刹那,就像一个人正在奔走之间,忽然想起要事,陡地停住了脚步一样,他功力之高,竟已到了这等地步,那的确是匪夷所思之极。

他身形一凝之后,带着曾天强,又突然疾落了下来,一起一落之间,只不过是眨眼的事,才一落地,便向曾重冲了过来,道:“你也跟我一起来!”

铁雕曾重在一见天山妖尸带了曾天强离去之际,心中大急,方寸已乱,及至忽见天山妖尸落地,心中大是错愕,也未及预防,突然手腕一紧,又被天山妖尸扣住!

天山妖尸出手扣住曾天强的脉门之际,用的乃是左手,但一将曾重扣住,曾重身子酥麻,已无反抗的余地。

他手臂一缩,将曾重托近了一步,竟将他们两父子两人,用一只右手抓住。

天山妖尸的手指,又长又细,这一抓住了曾重父子手腕,似乎还绰绰有余!

天山妖尸一举便抓住了曾重,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各自一声狂吼,但待向前扑来。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雪山老魅阴恻恻一笑,道:“老僵尸,你想反叛么?你忘了来曾家堡,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么?”

天山妖尸却并不回答,只是身子一躬,向后退去,口中喝道:“张古古、白修竹,你们两人若要保重性命,快助我擒住雪山老魅!”

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刚才连足了真气,是准备向天山妖尸出手的,乍一听得天山妖尸这样叫法,两人心中,不禁莫名其妙。

但他们究竟是老江湖了,略一转念间,便已明白!

他们知道,雪山老魅和天山妖尸两人,来到曾家堡,都是准备对铁雕曾重不利的。但如今,天山妖尸的女儿被铁雕强走,若是曾重丢了性命,那么他女儿白若兰也无从寻找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天山妖尸反倒保护曾重,使他不被人伤害了。

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早已蓄定了掌力,一想及此,微微一耸,那只白鹦鹉和碧眼蓝枭,一齐向上飞去,而两人的掌力,也在此际,向着雪山老魅,疾扬而出!

雪山老魅正面带冷笑,向前一步一步地逼了近来,两人的掌力一到,他身子一停,冷笑道:“你们可别上老僵尸的当,我葛老妹子已带着独足猥来了,你们听不到她的声音么?”

他一面说,一面衣袖倏地扬起,一股劲风,迎向两人的掌力。

两股强大之极的力道,半途相遇,发出了一声闷响,白修竹、张古古和雪山老魅三人的身子,各自晃了一晃,由此可知,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联手,才堪堪比得上雪山老魅。

在三人对掌之际,天山妖尸带着曾天强父子,早已退到了围墙之后。雪山老魅的五个弟子,齐声怪叫,向前赶了上来,但是他们的身法,怎及得天山妖尸之快?等他们赶到时,天山妖尸身形拔起,已向墙上落去。

天山妖尸一手提着两个大人,可是却像是轻若无物一样,眼看他拔起了一丈五六高下,已经可以落到墙头之上了,忽然听得墙头之上,传来一声十分动听的娇笑之声,道:“咦!怎么就走了?”

旁人听得那一下娇笑和一句十分俏软动听的话,可是天山妖尸却觉出,随着这句话,有一股阴柔之极的力道,当头压了下来!

天山九妖尸怪叫一声,知道自己终于慢了一步,左手一翻,一掌向上托了上去,掌风如雷,轰然有声,而他的身子,也向下疾落了下来。

只听得墙头之上,又传来了“咯咯”一笑,道:“老僵尸,多年不见,你还是这等火爆脾气?未见面便发掌,这算是什么礼数?”

随着讲话声,只见墙头之上,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个人。

而天山妖尸落地之后,雪山老魅“哈哈”一笑,不再和白修竹、张古古两人动手,退了幵去。

众人一齐抬头向墙头上看去,要看看能将天山妖尸拦了下来的是什么人,而那娇笑声,却早已给人一个印象:来人一定是一个十分美貌的女子。可是,当众人抬头向上一看时,却又不禁为之大大愕然!

只见墙头之上,站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算是美貌,那也一定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只见她白发如银,满面皆是皱纹,枯瘦不堪,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她的声音,竟还这样动听。

一时之间,不要说曾重等人发呆,便是雪山老魅和天山妖尸两人,也不禁一怔。

只听得那地老妇人“咦”地一声,道:“你们眼光光地看我做什么啊?”

雪山老魅吸了一口气,道:“老大,葛妹子,这……是你么?”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疑惑,显示他记忆之中的魔姑葛艳,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老妇人叹了一口气,道:“岁月不饶人,我确是变了,你一点也认不出来了么?其实,也只不过三十年的时间,你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是我来了么?”雪山老魅和魔姑葛艳两人的感情极好,有一个时期,人人都以为他们要论及婚嫁了,但是魔姑葛艳却另有所属,是以两人兄妹相称。

这时,雪山老魅的目光,在墙头上扫来扫去,想在墙头上那老妇人的身上,找出昔日艳光照人的葛艳的影子来。

他看了好一会儿,依稀认出了昔年葛艳的一些影子,但是却仍然不能肯定。只不过他想到,刚才自己曾听到那只独足猥的吼叫声,这独足猥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异兽,怎会是假?

他长叹了一声,道:“葛妹子,的确是岁月不饶人啊,若不是因绿际会,我们这一辈子,只怕也不能再见面了!”雪山老魅人虽然邪得可以,但是无论他如何邪,总是会有感情的,他想起数十年,和魔姑葛艳并驰原野,那时是一个青春貌美,一个是翩翩少年,只当此生此世,永无穷尽。可是如今,一转眼间,两人却都已给鸡皮鹤发,垂垂老去,就算武功绝顶,也不能百年不死,简直就像一场梦,快要做醒一样,心中也不禁大是凄然。

这时,张古古等人,已经知道在墙头上出现的那个老妇人,竟就是魔姑葛艳,心中的吃惊,实在是难以形容,想不到一日之间,久已隐居不出的三大魔头,竟会齐集曾家堡中!

只见葛艳在墙头上,竟凌空一步,跨了出来,她一脚踏定,另一脚跟着跨出,身子却又并不向下直跌下来,而是下落之势,十分缓慢,竟像是天空中有着一度无形的阶梯,在供她缓步而下一样。

转眼之间,葛艳便巳在地上站定,雪山老魅向他五个弟子喝道:“快去参见葛师叔!”

那四个大头人,和那又高又瘦的女子,一齐向前行礼,葛艳大刺刺地受了礼。

葛艳向五人打量了一眼,道:“你几个弟子,筋骨都不错啊。”

雪山老魅面有得色,道:“全是不成材的东西,何值一提?只不过这四个人,乃是雪山之中的一头灵猿,和猎人交合所生,天生异禀,神力过人,却是非同凡响的。”

那四个大头白衣人,一点也不以为自己是猿人而可耻,反倒挺胸凸肚,十分得意。

曾天强听得雪山老魅如此说法,心中才“啊”地一声,心忖:难怪自己看来看去,这四个大头人都只有七分像人,原来他们当真是半人半猿的怪种!雪山老魅又道:“葛妹子,当年你自尽的消息传出,我痛不欲生……”

葛艳一扬手,道:“这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提它来做什么?”

雪山老魅对葛艳十分听从,忙道:“是,陈年烂账,不必提了。”仿佛刚才提起陈年烂账的绝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一样!

葛艳的目光,缓缓在众人的面上扫过,在曾重父子的面上,略停了一停,笑道:“咦,我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来的,老僵尸,你既抓住了曾堡主,何以还不下手,有何用意?”

雪山老魅笑道:“老僵尸的女儿被大雕劫走了,他若是杀了曾重,怎能再见女儿?”

葛艳“啊”地一声,道:“老僵尸,那可以说是遗憾之极了,我数十年为出江湖,一出来,第一个敌人,竟然是你。”

天山妖尸寒着一张怪脸,冷冷地道:“是么?”

葛艳道:“我看你带着这两个人,绝不是我的敌手,你还是先求自保的好。”她身子一耸,白发飞扬,已向前掠出几步。

天山妖尸落地之后,始终站在墙脚之下不变,一见葛艳向他掠了过来,他手臂陡地一震,将曾重父子两人,向上疾抛了起来。

铁雕曾重究竟也是武林中一流人物,他刚才在其不意之间,被天山妖尸扣住了脉门,是以全身无力,摆布由人。

这时候,他一被天山妖尸抛向天空,身形立时灵活,一声长晡,身子一挺,首先长臂一舒,在半空之中,抓住了曾天强,接着,真气猛地一提,又向上拔高了五六尺,只听得天山妖尸急叫道:“快走!”

曾重也知道,此际若是不走,只怕再也没有别机会了。

就算天山妖尸要自己走,也不是好意。然而,这曾家堡乃是铁雕曾重,毕生心血所创下的基业,数十年来,一草一木,一砖一石,莫不经他苦心经营,此际若是一走,那当然是再也见不到曾家堡的了,要他说走便走,当真谈何容易!

这时候,铁雕曾重如果毫不犹豫,提气便向围墙外翻出去的话,他是足可以逃走的。但是他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犹豫间,真气一个提不住,非但未能翻出围墙去,反倒向下沉了三尺。

只听得天山妖尸又大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不走做什么?”他双掌一齐向上扬出,“呼呼”两股掌风,又将曾重父子两人,涌高了三尺。然而,在这时候,葛艳已一声怪笑,手扬处,只见大蓬银光,突然从她的衣袖之中,迸射而出,乍出之际,还只不过如一股银虹,但陡然之间,却散了开来,成为一围银云。

那一围银云,向天上扬去,银光闪闪,不可逼视,竟不知什么物事。等到众人看清,那原来是一张薄如蝉翼,银光闪闪的大网时,那张大网,早已将曾重父子两人罩住。

只听得雪山老魅尖声叫道:“葛妹子,这是冰魄仙子的神网,如何……如何会在你手中的?”他在讲这两句话的时候,声音神情,尽皆激动之极。

葛艳手臂一收,已将曾重父子两人,从半空之中,直拉了下来。那网的孔眼甚密,但是还可以看到,曾重父子两人,正在网中竭力挣扎,只不过他们越是挣扎,那冰魄神网却也收得越紧。

葛艳将网向肩上一抛,道:“老魅哥,你们师徒,替我看住了这三人,我去领功,你不会怪我么?”

雪山老魅忙道:“当然不会,只是这网……”

他一句话未讲完,天山妖尸十指齐张,向葛艳扑去,雪山老魅一声呼晡,向前迎去,两人身形飘忽,立时恶斗起来。而那四个大头人,则怪叫连声,向张古古、白修竹迎了上去。

张古古一面骂,一面还手,那四个人的气力十分大,而且皮坚肉韧,硬挨上几掌,竟全然不放在心上,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而在双方激战间,葛艳负着曾重父子,“刷”地蹿上了围墙,足尖只在围墙之中,略略一点,便已飘然而下,身形起伏,向前疾掠而出。

铁雕曾重和曾天强两人,一被冰魄神网网住,便觉得如同置身在冰窖一样。及至他们越是挣扎,网越缩得紧时,寒气刺骨,袭入体内,简直巳和被一块大冰凝住,完全一样。

曾天强早巳讲不出话来,曾重运气护身,一面还要照顾儿子,也是牙齿得得打震,他只觉得有人负了自己在飞奔,至于负着他们的是什么人,他却也不知道。

过了半个时辰,铁雕曾重才觉出奔出之势,已停了下来,接着,身上突然一松,眼前银光迸耀,便已被人从冰魄神网之中,抖了出来。

曾重一个翻身,趁机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只见葛艳已收起了“冰魄神网”,正冷冷地望着他。曾重单掌当胸,道:“葛朋友,你原来也是来取曾某人性命的么?哈哈,曾某人不知何德何能,竟然劳动了这么多一等的高手,来取曾某人之命!”

天山妖尸、雪山老魅、魔姑葛艳,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来到曾家堡取曾重的命?除了这三个绝顶高手之外,何以连黑骷髅稽阳这样的人,也介入其事,曾重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这时,他自忖不是葛艳的对手,就算死了,也要弄个明白,所以他才如此说法的。

怎知葛艳却不回答,仍是冷冷地望着他,过了片刻,才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来,“啪”地丢在地上。

葛艳道:“这里是两张人皮面具,精巧无比,你们两人,戴了之后,足可改容易貌,从此隐名埋姓,再也别在江湖上走动,还可保住性命!”

铁雕曾重实是做梦也想不到,葛艳忽然会讲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葛艳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葛艳用冰魄神网将他们父子两人,从曾家堡中带出来,是为了救他们父子两人么?然则,魔姑葛艳有目的而来,目的是为杀他,为什么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呢?

一时之间,铁雕曾重的心中,实是充满了疑惑,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葛艳在话一讲完之后,顿了一顿,又道:“若你不听我言,死无葬身之地。”

曾重急叫道:“葛朋友……”

可是他才叫了一声,葛艳的身子便已经向夕卜,滑出了三五丈,曾重再叫时,葛艳已经转过山角不见了,曾重明知追不上,只是站着发怔。

曾天强一被从冰魄中抖出来时,人已在半昏迷状态之中。

而如果不是他父亲在冰魄神网中,不断将内力逼入他体内的话,只怕他早巳冻死了。

他跌了出来之后半晌,才缓过气来,身子仍然坐在地上。然而葛艳所讲几句话,那却是清清楚楚,听在耳中。

他见到葛艳才离去,才问道:“爹,这……老妇人是什么人?”

曾重沉声道:“是三十前,名震武林的魔姑葛艳。”曾天强心中更奇,道:“你识、得她么?她为什么要放我们?”

曾重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也不知她为什么要放走我们。”

曾天强挣扎着站了起来,将那包东西,拾了起来,解开一看,果然是两只制作极其精巧的人皮面具,他到了乃父面前,道:“爹,这果真是两只面具,我们刚好一人一只……”

曾天强才讲到这里,曾重便陡地转过身来,大声喝道:“闭嘴!”

曾天强突然听到父亲发出了如此霹雳也似的怒吼,不禁吓得直跳了起来,连忙向后,疾退了几步,只见曾重的虬髯,根根倒竖,显见得他心中巳然怒极。只听得他道:“我一生闯荡江湖,掌下刀下,也不知击毙了多少人,一生敬重的是不畏艰难不畏死的汉子,卑视的是缩头藏尾的小人,我既是武林中人,横死在他人之手,只好自叹技不如人,畜牲你怎敢叫我去隐姓埋名,过那见不得人的日子?”

曾天强眨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重呆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我定然要与曾家堡共存亡,这两只人皮面具,你留着自己一个人用好了。”

曾天强一挺胸,道:“爹,如此一来,我不是成了藏头露尾的小人了么?”

曾重的声音,柔和了许多,道:“你与我不同,你若是和我一起赴难,壮则壮矣,但是我们死得不明不白,深仇难报!”

曾天强心如刀割,他自一出生以来,过的是顺顺利利的日子,只当曾家堡名扬四海。

自己的父亲,受尽武林中人的崇敬,再也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父子两人,会到了这般的绝境!

他只觉得心血沸腾,恨不得在刹时之间,自己变得有通天彻地之能,以应付一切。

然而,这岂是心中激怒所能得到的?

曾重的面色一沉,道:“戴上,你将人皮面具戴上广曾天强犹豫了一下,双眼之中,泪水迸流,默然无言地戴上了一只人皮面具。”

他在戴上人皮面具之后,便变成了地个面对面色苍白的中年汉子,但是接着,却看到曾天强的面色,变得微红起来,曾重心中一呆,仔细看去,才看出那人皮面具,薄得几乎透明,是以面色变化,仍可看得出来,若不是凑近细查,当真是天衣无缝。

曾天强涨红了脸,道:“爹,你是要我忍辱偷生了?”

曾重道:“是,要你忍辱偷生,要你远走他乡,要你为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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