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火烧余家庄(2/2)
余庄主见她行动如此敏捷,惊讶地问:“你没有中毒?”
“你的毒能毒得了我?要不,我怎敢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
“好好,那我就来领教你的拳脚功夫。”余庄主这时仍仗着自己的本领,要拿下小婷。所以他一说完,骤然伸手来抓小婷。小婷身形轻闪,说:“你这是鹰爪手的招式,你是鹰爪门的人?”
余庄主以为自己一出手,便可以将小婷轻而易举地抓了过来。但他出手抓空了,而且一下也给小婷看出了自己武功的来路。他略现惊讶地问:“小娘子,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是有些来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姑奶奶。”
“大胆。”这个余庄主又一连出手要抓小婷。小婷这时不急于出手,以超绝的轻功闪避。她要看看余庄主的鹰爪功练到了何等境地,更想知道余庄主是哪一条道的人物。凡是会鹰爪功夫的不外有三种人:一种是朝廷的大内高手,或者是东厂的人,他们大多数都练这一门凶狠的武功,一出手就可以将人擒拿过来;一种是江湖上的魔头人物,出手更是辛辣,一抓就可以断人筋骨,取人性命;第三种人,是各处的豪强恶霸了。会鹰爪功的人,极少是侠义道上的人物。在名门正派人士看来,鹰爪功近乎是邪派武功,出手太过歹毒了,一招击中,不是立取对手性命,就是令人重伤残废,名门正派不屑去练这一门歹毒的武功。小婷在崆峒派时,掌门人是这么说,但岩洞里的怪老人可不是这么说。他说:各门各派的武功,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凡是武功,都近乎歹毒,伤人或取人性命,上乘武功尤其是这样。主要是使用武功的人,才分正邪。人邪,哪怕他抖出的是名门正派的武功,也是邪,而且还邪得叫人可怕;人正,就是学会了所谓的歹毒武功,同样也正气凛然,因为他们要杀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不过,那些心狠手辣、生性残忍的人,更喜爱去学鹰爪门的武功,所以才令人误以为它是一门歹毒的武功。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龙爪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招式的鹰爪功,甚至更为歹毒,出手就能断人手脚,碎人头骨。他还吩咐小婷,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切莫以武功分正邪,应以人的品行分正邪,切莫受所谓名门正派人的偏见影响。
所以小婷这次行走江湖,心中记住了爷爷的这一段话。但余庄主的用心和行为,无疑是邪道上的人,那他抖出的鹰爪功,当然就邪了。她闪过了余庄主十多招后,感到他的鹰爪功远达不到上乘,内力有限,出手也不敏捷,便不与他多纠缠了。当余庄主一手伸过来时,她一招摔跤手法,先一手抓住了余庄主伸来的手臂,另一手抓住了余庄主身后的衣领,凌空将余庄主举了起来,狠狠扔在地上。小婷满以为这一下,一定将他扔得半晌爬不起来。谁知这个恶霸,鹰爪功虽未到火候,却有不错的基本功。凡是练鹰爪功的人,必须具有敏捷纵跃的本领,不然学不了鹰爪功的一些招式。就像小婷学旋风舞剑,没有深厚的内力和超绝的轻功,就没法练成旋风舞这一门武林少有的剑法。
这个恶霸忍痛跳了起来,惘然地问小婷:“你这是什么武功?”
小婷说:“摔人的武功,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难道我怕了你不成?”余庄主又是饿虎般扑过来,出手的招式更为歹毒。小婷不想与他拖下去了,闪过他凌厉的两招后,身形一晃,从余庄主身后又将他举起来,旋转了两圈,更将他远远地扔了出去,撞烂了窗扉,横飞出室外,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因为他的腰骨已断了。
打斗的响声,惊动了余家庄的人。首先是余庄主的四个护卫武士赶了来,他们看见余庄主从窗户中飞了出来,又摔在地上,想救也来不及,惊问:“大爷,你怎样了?”
余庄主指着小婷所住的房间:“快,快,你,你,你们快去杀了那小贱人。不,不,不,要,要,要砍去了她的手,活捉了她,给,给,给我吊起来,活活地打死。”
四个武士提刀奔来,小婷早已站在房门口的石阶上了,说:“你们谁不怕死的,只管上来好了。”
四个武士相视一下,见小婷赤手空拳,身无任何兵器,便提刀一哄而上,想先断了小婷的手,然后将她活捉过来。小婷抖展了不可思议的敏捷身法,从四把刀光中闪了出来,顺手又抓起了两个武士扔了出去。小婷将蒙古人的摔跤法与自己超绝的轻功糅合在一块使用,变成了一门十分怪异的武功,可以说在江湖上从来没人见过。随后她又出手点了两个武士的穴位,令他们像木偶般呆在原地不能动了。这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余庄主躺在地上看得傻了眼,就连带了众多打手赶来的管家也看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江湖上的女子,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武功,怪不得老江湖人说,凡是单身在江湖上行走的女子,必有一门可怕的防身本领,千万不可去招惹。现在果然灵验了。
管家不愧是余家庄一位有经验的人物,他立刻叫人抬走了余庄主和那两个重伤的武士,一面叫众打手伏在四周,同时还暗暗叫人召集一批弓箭手来,只能用乱箭射杀小婷了。他知道余家庄的人,恐怕没一个是小婷的对手。
小婷以为将余庄主摔得重伤残废,又将四个武士打发了,便能威慑余家庄所有的人,会来向自己求饶。想不到管家竟然暗中调了庄内一批弓箭手来对付自己。当几支强箭向她射来时,一下闪身到一根柱子背后,令几支强箭完全射空。
管家远远喊道:“婷女侠,只要你举手投降,自废武功走出来,我保证不会杀你。你千万别妄想能逃出余家庄。不然,你就会死在乱箭之下。”
小婷暗运真气护体,从柱背后闪身出来,对管家说:“看来你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饶命,今后不再助纣为虐,散了余家庄,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别怪我杀了你,将这余家庄夷为平地。”
躺在不远处的余庄主狠狠地说:“管家,别和这小贱人多费口舌,给我用乱箭射杀了她。以你的武功和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了这小贱人?”的确,管家的武功,比余庄主还胜一筹,尤其是他的刀法,称雄西营一镇,余家庄的武士和众多打手,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在余家庄,他才是真正有权威的人。
他见小婷将庄主伤成这样,而庄主是一个眦怨必报的小人,绝不会放过小婷的。他刚才说的话,不过只想将小婷骗出来而已。要是小婷真的是自废武功出来,不但必死无疑,更会受尽千般凌辱才死。他立刻下令:“放箭。”
顿时几十支箭怒向小婷射来,可是管家和众射手一看,小婷已失去了踪影。反而有不少的箭,射在了那两个不会动的武士身上,他们没有死在小婷的手中,而是死在自己人的箭下。
管家一看小婷不见了,也不见小婷闪身躲进了房间,房门依然大开,心想:难道这江湖女子会上天入地不成?
其实小婷在他下令放箭时,早已闪身进了房间,因为小婷身形太快了,他看不见。小婷对自己一身奇厚真气的护体功能,仍没信心,对自己的一双飞袖之功,也同样没信心。她不敢冒险抖出,而是像猎人般机警闪进房间里去了。
乱箭一停,小婷又在房门口现身,说:“放箭呀,你们怎么不放箭了?”
管家气得大叫:“放箭,给我快放箭。”可是这些强弓怒箭,根本不可能射中小婷。尽管有不少箭射进了房间里,但小婷藏身在一条柱子身后,非常安全。只要箭一停,小婷又在门口伸出脑袋,笑着说:“放箭呀,我看看你们有多少箭。”
管家本想叫人放火,但这房间连接着其他的房间,大火一烧起来,固然能烧死小婷,但余家庄就会毁去了一半的房舍。管家想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一边叫人放箭,一边叫两个武士带了一批打手杀入房间,来个双管齐下。果然,一阵乱箭射出后,两个武士已带了一批打手冲入房间,室内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管家满以为就是杀不死这江湖女子,也会将她逼出房间来,然后自己亲自上前带人围攻。他就不信这江湖女子有三头六臂的本领。
可是转眼之间,冲进房间里的人不是给扔了出来,就是尸卧窗台上,最后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武士,惊恐地连滚带爬出来了。管家惊愕地问:“怎样了?”
断臂武士惊恐地说:“胡总管,这个女子不是人,是一个魔鬼,太可怕了。”
“其他的人呢?”
“不是死了,就是重伤倒地,有的给她点了穴不能动,呆在屋子里。”
胡管家怔了怔,一咬牙说:“用火攻,用火箭烧了这间房子。”他不再考虑其他了,要用火烧死这江湖女子。
断臂武士一怔说:“胡总管,不能放火。”
“为什么不能放火?”
“一放火,在屋子里受伤和不能动的弟兄,不全烧死了?”
“顾不得这么多了,不杀了这女子,我们今后一个人也别想能安乐。”
蓦然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说:“放火呀,我看你能不能烧死了我。”
他一看,小婷不知几时已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更是睁大了眼:“你,你,你,你几时出来了的?”
小婷说:“你这个人的心怎么这般的黑?连你手下人的性命也不顾,要用火烧了他们,你还是人吗?”她又对四周余家庄的人说,“你们听到了吧?庄主和管家根本没有将你们当人看,这样黑心肝的人,你们还为他们拼命干吗?你们想活命的,趁早离开了余家庄,不然,只有陪他一块去死。”
胡总管吼着:“你们别听这妖女的挑拨离间,大伙齐上,杀了这妖女,庄主重重有赏。”卧在后面树下石凳上的余庄主也说:“杀了这小贱人,我每人打赏十两银子。”
小婷说:“好,你们贪财不怕死的,就只管上来好了。”
胡总管更大吼一声:“上!”他首先提刀扑向了小婷,但跟随他扑上的只有三四个人,其他的都迟疑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时没动。
小婷感到再不杀了这胡管家,威慑其他人,那死的人就更多。小婷再不手软了,掌拍袖飞,身似魔魂般闪跃,只用了三成功力,将两个最卖命的打手拍飞了出去,顺手又抓起一个,扔向了胡管家。在胡管家用刀劈杀这个打手时,又以一招摔跤招式,狠狠地将胡管家抓起摔在地上。没等他爬起来,小婷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夺过了他手中的刀,环视四周众人一眼:“谁想死的,上来呀!”
小婷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打发了三个打手,更将胡管家踩在脚下。所有的人,哪里见过这等不可思议的功夫?他们真的以为小婷不是人,是一个魔女,都吓得不敢动了。
胡管家给在小婷摔得全身骨架像散了似的,再加上小婷一脚,早已是有气出没气入,离死不远了。伺候余庄主的两个武士,见势不妙,想抱起断了腰骨的余庄主而逃命。小婷一见,说:“你们还想往哪里跑?”身形一闪,跃了过去,将余庄主抓了过来,用脚踢翻了这两个武士,顺手将余庄主扔到了胡管家的身边。这一下,胡管家还没断气,余庄主却魂归地府了。
小婷十分恼恨这个余庄主竟敢打自己的主意,本来想狠狠教训他一顿,令他终身残废就算了。可是他仍冥顽不化,身残仍下令要取自己的性命,小婷是再也不能放过他了。这样的人留在人间,仍会为祸一方,干脆取了他的性命。
小婷又对众人说:“谁再敢逃跑,他的下场就是这样。”
众人一齐跪了下来,求小婷饶命,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便宣告结束。小婷对那断臂的武士说:“我看你还有一些人性,阻止放火,不忍自己的同伴葬身在火海中。你起来吧,也叫大家一齐起来,我有事要吩咐你。”
“是,女侠。”这武士叩头谢恩起来,也叫大家一齐站起来。又问,“女侠有何事要吩咐小人?”
“你负责将庄子里的人全召集起来,将所有死者、伤者全安置好,同时将庄里所有的金银珠宝和衣服、布匹、骡马,全集中在大厅前的空地上。至于各人的衣物、用具,由各人带上,在大厅等候我的吩咐,因为我要放火烧掉余家庄了。记住,叫他们千万不可欺负庄上的一切老弱妇孺,好好善待他们。”
“是,女侠。”
“好,你带人准备吧,在大厅等我。”小婷同时掏出两颗药丸,让断臂武士服下,说,“这是特制治伤良药,你服下,对你的断臂有好处。”
“多谢女侠大恩。”这位武士召集众人,抬走了庄主、管家和其他一些打手的尸体,到后园安葬,又为伤者包扎、医治。
小婷转回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拍开了被点了穴的人的穴位,叫他们协助断臂武士的工作,便到马厩,牵回了自己的座骑。一个时辰后,小婷来到大厅,见断臂武士及众人一一听从了自己的吩咐,但人们仍然惶惶不安,不知这位武功惊人的江湖女子,最后要干什么。
小婷问断臂武士:“都办好了?”
“是,都办好了。金银珠宝、衣物、布料,全集中在一处,请女侠点收。”
“好,你负责将所有的金银珠宝、衣物布料和骡马,全部分给了众人,每人一份,伤病老弱妇孺多分一点,让他们今后有所保障。分完后,大家就散去吧,别再留在余家庄。”
众人一听,不禁欢欣动容,尤其是一些妇女,更是感激不已。她们大多数不是给抢来的,就是受到威逼而不得不来的丫环女仆。
大概是在小婷的权威之下,人们几乎将小婷当成仙女一般的尊敬崇拜了,不敢有任何的贪念,再加上断臂武士处事十分公正,事情很快办妥了。分完财物后,众人一齐拜谢小婷而去,有一包金银留给了小婷。
小婷问武士:“怎么这包没人拿走?”
“这是小人们特意为女侠留下的。”
“哎,我不要,你们全拿去。希望你们今后别再为像余庄主这样的恶霸卖命了。”
与断臂武士留下来的,仍有他生死相交的七八个弟兄。断臂武士问:“难道女侠在路上不需要盘川么?”
“哎,我有。你们几个人全分了吧,我是一分钱也不要。你们走吧,我要放火了。”
“女侠,我们跟你一块放火吧。”
“那也好,令其他一些地方恶霸、强徒以此为戒,不敢为恶、为害一方。”
小婷和他们一起放火,烧了这余家庄。然后小婷才与他们分手,飞身上马,悄然离开往甘州、肃州方向而去。
小婷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更加小心警惕在江湖上行走了。爷爷说的对,凶残的魔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些奸险的伪君子、假侠义人士,上了当还不知是什么回事,那才是防不胜防。
火烧余家庄,是小婷重出江湖干的第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从而也惊震了西北江湖人士。余展翅这只边关鹰,的确与朝廷东厂的人有来往。他虽然不是东厂的正式成员,但却是东厂安插在西北的一个坐探。正因为他有这一层关系,地方官员也对他敬畏三分,对他所干的一些非法之事不闻不问,从而成为这一带的豪强人物。西营百姓对他的行为是敢怒而不敢言,江湖上的人,也不敢去招惹他,武林中人更不会与这样一个暗藏的鹰犬为伍。这一次也是上天有眼,借一个在江湖上、武林中默默无闻的江湖女子之手,除了东厂这个坐探。官府中人暗暗拍手称快,因为少了一个在背后告密的金手指。江湖中人更是暗暗叫好。所以余展翅之死,余家庄被毁,官府推说是余展翅强抢了一位江湖女子,为不知踪影的神秘江湖人所杀,无从追查。甚至有人说,是神秘刀客干掉了边关鹰。就是东厂的来人知道了,也无可奈何。这事就不了了之。
小婷是连夜骑马在丝绸道上疾走,第二天一早,便出现在永昌卫。小婷走了一夜,人和马都累了,便投店住宿。永昌卫离凉州有两百里路左右,西北上山丹卫有一百一十里。这里不但是丝绸路上的一个城市,也是长城边的一个关卡要塞,出城北望,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极少看到人烟。
小婷在永昌城投店住宿,同样也想在这一带打听小风子的下落。
一位年轻单身少女在江湖上行走,本身就是招惹麻烦的根源。老江湖和武林中人固然知道单身少女独自在江湖上行走,必有一门绝技防身。但一些地方豪强和富豪人家的子弟,以及一些好色之徒就另有想法。他们以为单身外出的少女特别好欺负,也特别容易到手。小婷极不愿意在途中惹是生非,但她的天然美姿、健美身段、青春活力,却实在令一些好色之徒动了邪念。他们不知道招惹了小婷,等于招惹了煞星,就像余庄主一样,必将家毁人亡。
小婷投店住宿后,便犹豫着是否向店小二打听小风子的踪迹。想到小风子是个浪迹天涯的浪子,宁愿在街头、郊野破庙、草窝里安身,就是有钱也不会住客栈。何况与小风子分别四年了。四年前,小风子才十六七岁,现在已是二十岁的人了,无论长相、穿着都不同四年前的样子了,就像自己一样,变化得叫人认不出来。
小婷感到在客栈和来往的客人们当中,会打听不到小风子的行踪。只有去茶楼、酒馆以及郊野一带,才可能打听到,或者果真能碰上小风子。
所以小婷安放了行囊后,便到永昌城内的大街小巷走动,向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打听小风子。她在一处街角向一伙浪里浪荡的无赖似的人打听。这一伙无赖见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出现,先是惊讶,后是惊愕。一个无赖问:“你在找小风子?”
小婷说:“是呀,你们知道小风子在什么地方了?”
“知道,知道。他是我们一伙人的大哥,我们怎会不知道?”
“什么?小风子是你们大哥?”小婷怀疑起来。
“是是。也就是说,他是我们一伙人的头儿,我们都听他的。”
小婷一听,更是讶然,怎么小风子成了这里一伙无赖的头儿了?但转而一想,以小风子的聪明、机灵、义气,成为这一伙人的头儿不是不可能,但希望他别学坏了。问:“他在哪里?”
“就在那一头,我带你去见他。”
小婷吸取了余家庄事件的教训,再也不随便跟人走了。她虽然不把这伙无赖看在眼里,但不想招惹是非,说:“不,你带他来见我。”
“带他来见你?”
“是呀,因为他娘托我带了一些银两来找他。”小婷这样一试,便知道是不是小风子了。小风子比自己更不幸,爹娘、养母早已不在人间了。
这伙无赖一听有银两,眼都发亮了,立刻说:“姑娘,你等等,我马上去叫我们大哥来。”这个无赖说完,向四周同伙打了个眼色,立刻转身飞跑而去。
不久,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随着那个无赖跑来。他一看见小婷,困惑的眼神中更带惊喜,色忒忒地望着小婷:“姑娘,你在找我?”
小婷一看来人这一双眼睛,心里便升起一种厌恶之情。但四年多不见,也不知来人是不是小风子。问:“你就是小风子?”
来人笑得眼都眯成缝了,油腔滑调地说:“对对。我就是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的肖疯子,我老娘托你来找我?”
一个无赖说:“大哥,你娘托了她带了银子来找你哩。”
所谓的小风子立刻瞪了这个无赖一眼:“你眼里只有银两,就没别的了?”
“大哥——”
“少给我出声,站到一边去。”肖疯子又对小婷笑着说,“你别见怪,我手下这些弟兄不懂规矩。”
小婷问:“你不认得我?”
“姑娘是有点面熟,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姑娘。你,你,你不会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吧?我娘打发你来找我了?”
小婷一听,心中已有了几分明白,眼前的这个无赖头儿,不可能是小风子。小风子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哪有什么未过门的媳妇了?小风子更不会对自己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来。但她仍不敢下结论,只想:难道这四年多来,小风子的浪荡行为越来越变坏了?又问:“你真的是小风子?”
“什么?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你知不知道孤岭发生的事?”
“孤岭?孤岭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你连孤岭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了。”
“孤岭,不就是我家附近的一座山头吗?”
小婷这时已肯定这个无赖头子根本就不是小风子。小风子在孤岭和自己在一起,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会不记得?便说:“你根本就不是我要寻找的小风子,你走吧。”
“你叫我走?”
“你根本就不是小风子,不走干吗?那也好,你不走,我走好了。”小婷不想与这伙无赖纠缠下去。
无赖头儿一声冷笑:“你既然将我叫来,就这样走了,能说得过去吗?”
那个传话的无赖说:“你起码也要将银子留下来才能走。”
无赖头儿说:“不,银子固然得留下,人也得给我留下。”
小婷“哦”了一声:“你能留得了我吗?”
“嘿,别说你是一个女子,就是两三个汉子,我想要他们留下来,就得留下来。”
“我不留又怎样?”
“姑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偏不吃敬酒专爱吃罚酒的人。”
“你这么犯贱?”
小婷更是百分百肯定这不是小风子了。要是小风子,哪有不知道自己武功的?便说:“我劝你千万别乱来,早一点离开为好。不然,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就是走,也是一身带伤,甚至终身残废。”
“我就看你有多大分量。”
显然这个无赖头儿学过一些功夫,不然,他就成不了这伙无赖的头儿。他出手就想将小婷抓过来。小婷不想在这城中闹出什么人命案来,只用两根手指合并,在伸过来的脏手的手腕骨轻轻一敲,就令这个无赖头儿的手腕骨像断了似的,痛得入心入肺,捂着痛处连退几步,叫着:“你敢伤我?”
小婷说:“要是你再敢对我无礼,我可以敲断了你的手,你信不信?”
无赖头儿仍不知小婷厉害,喝令六七个无赖齐上,要狠狠打小婷一顿,然后再带回去。这六七个无赖根本不会武功,有的只凭一点蛮力,有的连蛮力也没有,凭身上的一把小刀子,喊打喊杀,吓唬善良百姓和怕事的外地人。这些无赖乱哄哄一拥而上,有的想去抓小婷的胸口,有的想摸小婷的脸蛋,更有的去弄小婷的下身。
小婷见他们如此下流的举动,又羞又怒,不等他们近身,掌拍袖飞脚踢。转眼之间,这伙无赖不是身形横飞了出去,就是倒地爬不起来,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头破血流,没一个不负伤带残,叫痛连天。小婷没有取他们的性命,也令他们终身难忘。
无赖头儿一见如此情景,顿时傻了眼,他一下明白今天碰上了一个厉害的人物,不是一般可以欺凌的女子,掉头想跑。小婷哪里容他逃走,身形一闪,将他像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摔断了腰骨,又刮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大牙也脱出来,满口是血,连痛也叫喊不出来。小婷不屑地对他说:“你给我记住了,我今天不杀你,要是你今后再敢胡作非为,欺凌妇女,我叫你和你的这伙无赖,一个个横尸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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