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云漫金陵(2/2)
茜茜公主问:“你们想怎样?”
“比试武功!谁胜了谁说话。
芸芸说:“好呀!那我们来比试一下。”
茜茜公主说:“丫头,慢!”她转头对川西双煞问:“你们不清楚我们是什么人?”
“正想听闻。”
“我是酆都城里的催命使者,你们不怕我要了你们的命?”
申虎说:“小娘们,你去吓别人吧!想吓我们却设那么容易。”
“你们要在这酒楼里比试?”
川西双煞环视了酒楼一下,申虎说:“在这里比试不大方便,而且也会惊动了官府,我们到城外紫金山天堡峰上比武吧!”
“好!今夜子时,我们在紫金山相见。”
申豹问:“怎么不现在去?”
“算了!一般我要催人性命,都是在夜里,让你们多活几个时辰吧!”
申虎说:“小娘们,到时不知是谁催谁的命,别大言不惭了。”
申豹问:“你能催我们的命么?”
茜茜公主说:“到时不就清楚了?”
“好!我们先到紫金山中等你们!”
公孙不灭这时又站起来说:“两位各让一步不好么?何必要生死相搏?”
申虎一瞪眼:“秀才,没你的事,少给我开口!”
焦峰说:“少爷!你就少出声吧!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公孙不灭只好微叹一声坐下。
芸芸在那边说:“是呀!他们一心要寻死,先生你拦得了吗?”
申虎又怒瞪了芸芸一眼:“小丫头,到时你就知道厉害。”说完,向无情刀客打了一下手势,便与申豹先离开了临仙楼。
小丹问:“小姐,今夜里我们真的去紫金山会他们?”
茜茜公主说:“你看,不去行吗?”
小丹不出声了。
临仙楼的风波,很快就在南京城传开了,这是一件很刺激而又令人惊讶的事件。才子佳人风流的事件,他们听得多了;豪门贵族欺压平民的事件,他们也司空见惯;江湖强徒相互殴斗的事件,也时有听闻,惟独一位美如仙姬的女子,竟然神秘的出现在临仙楼上,独自院窗小酌,睨视众人如无物,戏弄总督之子,藐视武林强徒,嬉笑怒骂,谈吐风生,顾盼自若,自称为什么催命使者,人们却从来没有听闻过。茜茜公主和芸芸,一时间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奇女子,令人向往的一位神仙式的人物,顿时街头巷尾、大户深闺中传为美谈趣事。有不少人听到这一事件后,纷纷拥到夫子庙前,临仙楼上,秦淮河畔,去目睹这位奇女子的风采了!可是已是人去楼空,这位奇女子已不知去了哪里了。
这一事件,也很快的传到了郝一天的耳中,是无情刀客直接向他报告的。这个西厂派来江南的第一号人物,一听便不高兴了,问:“怎么川西双煞擅自与人交锋?他们可要明白,现在他们已不是什么江湖豪客、武林中人,而是我们西厂的人,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可以为了私仇和个人恩怨,与人作生死交锋,而坏了我们的大事。”
郝一天为了白眼狼的事,将神捕戴七抓了过来,已弄得满城风雨了。他初时下命令打发人应天府要白眼狼,同时将神捕戴七押回来审问,主要是吕城巡检之死的真相,绝对不能暴露出去。也以为抓一个总捕头,算不了什么一回事,谅应天府的知府也不敢出声。有关西厂机密的事情,就是连一省的布政司大人,也不敢出声,何况一个知府?当手下弟兄将神捕戴七带到他面前时,他一瞪眼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我们西厂的人,你不畏死么?”
神捕戴七神色没变,异常平静的说:“郝大人,属下是奉命追缉杀人的真凶,却不管真凶是什么人。属下投身公门以来,只知效忠皇上,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凭什么说蔡普是真凶了?”
“属下凭死者身上的刀伤,以及真凶在案发现场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就是蔡普在拒捕时也直认杀人不讳。”
郝一天不由怒视了蔡普一眼:“你!”
蔡普慌忙说:“郝爷,属下没有说过自己杀人。”
戴七目光如剑般逼祖蔡普:“你敢说没说过?当时你说:‘吕城巡检就是我杀的又怎样?’”
蔡普一时怔住了,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有没有这样说,这样说也不足为奇。他的同伴在旁给他解围了,说:“这是蔡老弟当时的一句气话,这不算数。”戴七冷冷的说:“就算你不认,也有其他人证物证,说明了你就是杀害吕城巡检的真正凶手。”
郝一天一挥手:“这事不去说了!戴七,你既然知道他是西厂的人,你就是要捉,也应该先向我请示才对。”
蔡普说:“郝爷!他根本不将西厂的人看在眼里!哪里还有西厂的存在?”
戴七说:“郝大人,属下眼里只认识杀人真凶,不管他是皇亲国戚也好,东厂、西厂的人也好,谁犯了法,属下就应该履行职责捉拿。再说,世上有些不肖作恶之徒,往往自称为东厂、西厂的人,属下不能不防。”
郝一天问:“谁敢那么大胆冒充东厂、西厂的人?”
“郝大人,别忘了在三年多前,常州府就有两位女子冒充为西厂的人,常州吴知府大人一时不察,也为此而丢了乌纱帽,所以属下不能不防,属下也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郝一天一时哑口无言,这事他不但知道,而且还是自己亲自来处理的。
他顿了一下说:“吴知府这样,也胜过你现在擅自捉了我们西厂的人,他丢的只是乌纱帽,而你现在,丢的是脑袋!”
“郝大人要杀属下?”
“你认为进了西厂的门,能活着出去么?”
戴七说:“想不到我戴某投身公门以来,尽忠职守,为朝廷追凶拿奸,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郝一天说:“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择:一条是死;一条是成为西厂的人。”
“要属下投身西厂?”
“不错!你成为了西厂的人,应天府总捕头之职,你照常可任,但今后得听我们的,不能去听应天府的。首先吕城巡检一案,你不用去管了,也不准出去对任何人说。”
“郝大人,你还是杀了属下的好。”
“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愿投靠我们?”
“属下生性愚直,干不得伤天害理、枉杀无辜的事。”
“什么!伤敢说我们西厂尽干伤天害理的事?”
“西厂人的所作所为,届下也略有所闻,实在不敢苟同。”
蔡普说:“郝爷,将他杀了算了,以免坏了西厂的事。”
郝一天喝声:“你少给我开口!这事都坏在你手里,做事那么的不干净,给人留下把柄。”
蔡普吓得不敢出声了。
郝一天又对戴七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生是死,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说完,便叫人将戴七带下去。
郝一天怎么也想不到戴七在应天府的百姓中威信那么高,就是在王公大臣中,也颇得人缘,不但百姓联名上书,王公大臣为戴七说话,就连坐镇南京的曹公公,也打发人带书信来,要求将戴七放出去。其他人的要求、说情,郝一天可以不理,但曹公公的书信,就不能不理了!曹公公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汪公公平起平坐,都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他可得罪不起。放吗?那吕城巡检一案,东厂的刘公公就首先不放过自己;不是吗?曹公公这一边就不好交代。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应天府总捕头戴七,弄得他左右为难,头大如斗。要是戴七成为西厂的人,那什么事都好办了。偏偏戴七有阳关大道不走,却走那独木小桥,他真不知戴七的心是怎么想的。
在这时,严老十突然进来报告,说东厂的雪山飞鹰高登前来拜访。郝一天一怔:“这头鹰飞来干什么?”
严老十说:“恐怕是为了神捕戴七而来。”
郝一天的头更大了:“他想来找碴子?”
严老十说:“所以郝爷更要小心应付了!”
“唔!快请!”
雪山飞鹰高登,不仅是东厂刘公公手下的第一红人,也是东厂的头目。
不论官阶、职位,都比自己商,与死去的幽冥杀手汪八爷官阶职位一样,同样也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城府极深,无人知道他的心在想什么,他可以与你在轻谈笑语之间,突然出手杀人,对方临死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应付。
东、西两厂和锦衣卫,都是明朝皇帝驾御百官,镇压百姓的可怕机构;都是掌管侍卫、缉捕、刑狱之事。锦衣卫与东、西两厂不同之处,是锦衣卫不由太监操纵,以有勋戚的都督统领,而东、西两厂却直接由皇帝身边太监兼任了。权力更高,势力更可怕。到了后来,锦衣卫府虽然独立行事,但几乎已成为东、西两厂的一个辅助机构,公开的事,交由棉衣卫处理;而秘密、刺探、暗中捕人的事,却由东、西两厂进行,其他人不敢过问,这就造成了东、西两厂胡作非为,滥用酷刑。其残忍的手段耸人听闻,不知枉死了多少人,牵连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朝廷上的文武百官,被东、西两厂全家抄斩,株连九族的冤狱,时有发生。
东、西两厂同为皇帝镇压百官、百姓的左右手,但他们又各自为政,互相勾心斗角,从而更冤枉了更多人。有时他们本身也不能幸免。你暗杀我的人,我秘密捕捉你的人,严刑拷打。双方都想在皇帝面前邀功,双方都想对方的势力垮下去,自己独掌天下。西厂的汪公公似乎比东厂的刘公公技胜一筹,手段也特别的凶残,深得皇帝的欢心和信任,权势稳操在东厂之上,这使东厂的人怎么也吞不下这一口气。现在他们趁西厂在江南千里岗的魔穴暴露出来,令朝野震惊,江湖骇闻,皇帝也有所听闻了,东厂的人大为高兴,认为这是落井下石,自己翻身的大好时机,便暗中搜集西厂在江南的种种罪行,吕城巡校正是东厂暗中搜集西厂材料人之一,而且甚为卖力,却一下遭到了暗杀。刘公公听了甚为大怒,便打发雪山飞鹰高登,亲自带人前来江南调查吕城巡检之死的原因。郝一天听到高登亲自前来拜访,所以怎能不震惊?严老十带了高登进来,郝一天连忙起身相迎让座,问:“什么风竟将高兄吹到小弟这里了?”
高登一笑:“我是为吕城巡检之死而来,所闻神捕戴七已抓到了杀人凶手,不知为什么,郝兄将戴七及凶手一齐提走了。”
“哦!原来高兄是为这件事而来,小弟因事关重大,所以提来亲自审问。”
“请问郝兄审问的结果如何?”
“小弟只是刚刚问过,看来戴七只是虚有其名,他完全将凶手弄错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仍未抓到。”
“我听闻戴七一向破案如神,他没有十分可靠的证据,绝不会轻易出手捉人。”
“高兄,这一次戴七太过自以为是了,他竟然将小弟手下的一个人,当成了杀人凶手。”
高登不动声色的问:“有这样的事?”
“高兄,小弟的这个手下,是奉命暗中盯梢判官、小鬼的行踪,他路过吕城,好容易才发现了判官、小鬼的一些行踪,谁知这样一来,他一家却惨遭判官、小鬼的杀害。”
“不错!这件事我也听闻。”
所以小弟十分怀疑戴七这个人,是公报私怨,还是与判官、小鬼有联系;他怎么放着真正的杀人凶手不迫踪,反而抓起西厂的人了?”
“郝兄,我看戴七不会这么大胆吧?而且也似乎不是他乎日的所为。他一向铁面无情,办起案来,六亲不认,不但庞天知府视他为左右手,也深得曹公公的信任。”
“高兄,小弟办案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愿戴七不是这样就好了。”
“郝兄,能不能让小弟与戴七见见面,问他几句话?”
“高兄,这不大方便吧?戴七是小弟追踪判官、小鬼的一条重要线索,此时不方便与任何人见面。不过,不管怎样,一有结果,小弟第一个向商兄报告。”
“既然这样,小弟就多谢了!郝兄事忙,我也不再打扰了。”
“高兄怎么就定?不多坐一会?”
“不坐了!”高登临走时又说,“郝兄,戴七是曹公公看重的一个人,望郝兄对戴七一事的处理,千万小心才是。”
“小弟自会小心。”
高登走后,郝一天“哼”了一声:“你想用曹公公来唬吓我么?没那么容易。”但高登的这一句话,无疑是一种压力,也是对他一次警告,要是他杀了戴七灭口,第一个不放过自己的,就是高登,其次才是曹公公。现在,他真的不能轻易杀害戴七了。但是绝对不能放。怎么处理戴七?郝一天更头痛了。
在郝一天心绪极不好的时刻,无情刀客又来向他报告临仙楼的事了,他怎么不恼怒?郝一天除了恼怒川西双煞擅自与人比武,与对付判官、小鬼之事毫不相关之外,也恼怒川西双煞的行为举止,来到南京,对自己毫无半点尊重,好像西厂中只有汪公公值得他们敬重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郝一天看在汪公公的面子上,不能不对他们客气,说些仰慕客气的话,在握手时也曾与他们暗较内力,感到他们的内力深厚,也不过比自己略为胜一些面已。但武功就不知道了,暗想:这两个猴子似的人物,能对付判官、小鬼么?那只有天知道。怎么汪公公对他们这般的着重,视他们为上宾?好,我看看你们怎么能捉到判官和小鬼!郝一天当时不知是恭维还是讽刺的说:“判官和小鬼在江南一带闹得太不成样子了,处处与我们作对,两位到来,捉拿判官、,小鬼之事,就仰仗两彼了!”
郝一天以为川西双煞会谦虚、客气一下,说些期望自己大力相助、扶持的话,可是他们一拍胸口,大言不惭的说:“放心!只要我们找到了他们的下落,什么判官、小鬼,就是阎王爷,也跑不了!”
郝一天一听,心里又是不高兴了。心想:“你们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就算你们真有本事,也不应该这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郝一天从严老十和鬼脸断肠刀的口中,知道判官、小鬼的武功非同不可,而且断肠刀还肯定的说,判官和小鬼,就是在千里岗劫狱的那一伙蒙面人。判官可能就是那位杀了幽冥杀手汪八爷的蒙面高手。
当时郝一天几乎震惊得不能说话了,呆了半购问:“你那么肯定?”
断肠刀说:“属下目睹了他们的武功,而且他们也认出属下,说在千里岗看见了我。所不同的,那时他们蒙了面,现在是戴了判官、小鬼的面具,所以属下敢肯定。”
断肠刀这么说,那判官和小鬼就是千里岗的蒙面劫狱者了。郝一天担心找不到这伙蒙面人的下落,现在有了下落,他既是惊喜,又是害怕,连武功深奥莫测的汪八爷也惨死在他们的掌下刀下,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火速飞报给汪公公,请求多派些高手来捉拿判官和小鬼,所以汪公公急忙派了川西双煞和无情刀客南下,同时下令南京的锦衣卫府的人,也归郝一天指挥调用,并请求坐镇南京的曹公公从旁大力相助。
郝一天凭空添了这么大的权力,可是他没有好好利用这种权力,却用来先杀了搜集自己各种材料,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吕城巡检,然后又通过曹公公,下令应天府,将神捕戴七调出来,去缉捕什么杀人凶手判官和小鬼,他并不指望戴七能捉到判官和小鬼,但起码可以追寻到判官和小鬼的行踪来,自己再调出人马,进行围捕。要是戴七追踪不了,自己又可以除掉这位不为自己所用的神捕,这是一石三鸟之计。
郝一天怎么也想不到戴七办事认真,不听其旨意,不去捉拿判官小鬼,却将真正的凶手捉到了,几乎将自己见不得人的事全抖了出来,于是他急忙源人去应天府将戴七和蔡普押解到西厂,连那几个捕快也一并带了回来。谁知这么一来,反而将事情闹大……”
现在他一听川西双煞自作自为与什么女子比试武功,放着正经事不干,在江湖上与人争强斗胜。他本来已不满意川西双煞那副做侵自大的神态,加上现在又头大如斗,他不发火才怪呢!郝一天扫了呆佐的无情刀一眼,问:“你怎么不制止他们当时的行动?”
无情刀说:“在下已劝过他们不可造次了!不过,他们去招惹那女子,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属下疑心那女子主仆三个,就是在溧阳大闹蔡家庄的小鬼。”
郝一天不禁又惊又喜,睁大眼问:“什么?是近来神出鬼没的判官和小鬼?”
“在下自问极少有看走了眼的。”
“唔,你坐下来,慢慢说出那女子的情况来。”
无情刀客便一五一十将茜茜公主的出现,举止、谈吐和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郝一天不放心的问:“你真的没有看错?”
“郝爷,你要是不放心,现在蔡兄的一位家人在这里,他目睹了那一夜的情景,就是他认不出入,声音也可以听出来。”
郝一天大喜:“不错!今夜比武时,叫蔡普的那位家人去辨认,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看错人。”
“正因为这样,所以在下才不极力阴止川西双煞的行动,只吩咐他们千万别亮出我们的名号来,作为武林中人与那女子比试高低,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了尸“你干得不错!现在那女子在哪里,你源人跟踪了没有?”
“郝爷放心,在下早已打发了一位不显眼而精明能干的兄弟,悄悄地盯上了她们。她们已登了上一艘彩船,在秦淮河上畅游,她们怎么也逃不脱我们的眼睛。”郝一天困惑:“今夜里在紫金山上比武,她们还有心情在秦河上畅游的?”“不这样,又怎么显示出她们的潇洒?看来,她们根本不将比武放在心里。”
“她们不会在夜里溜走了?”
无情刀摇摇头:“她们依仗武动,自恃身分,不会食言,一定会依时赴约的。在下还看出,她们具有江湖中那种豪杰侠士的气质与风度,尽管那女子肆无忌惮,言语无忌,而神彩飘逸,十分高贵,有一诺千斤之重;也不是随便答应的人,哪怕是相约的地点是龙潭虎穴.她们也会准时而来。其实,她们真的相借故溜走也溜下了,不但有我们的人在暗中监视她们,东厂的人,也盯上她们了!”
“东厂的人也注意她们了?”
“是,是东厂的人;而且这个人说来,还是郝爷的老相识。”
“哦!谁?”
“韵娘?”
“什么!韵娘?”郝一天十分的意外了。
“是!就是韵娘,在下认得出来,不知什么原因,她现在已是东厂的人了!日前,她带着女伴小玉,以一位色艺双全的歌妓的面目公开在秦淮河上的乌衣巷出现,却也迷倒了一些王孙公子。”
郝一天茫然:“她怎么会跑到东厂了?”
无情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西厂,她不过是位名分低微的人;到了东厂,她已成了雪山飞鹰的副手。东厂除了刘公公,雪山飞鹰,她已是第三号人物了。真正的原因,在下就不清楚了!在下知道韵娘重情义,十分念旧,她的出现,恐怕只会对郝爷有利而无害,这一点郝爷放心。”
“她的事我们不去谈,先谈谈今夜里川西双煞与那女子比武的的事。”
于是,他们转入了秘密的谈话,不知商量出什么对付茜茜公主的阴险手段莱。
无情刀没有说错,茜茜公主离开了临仙楼以后,兴之所至,雇了一艘彩船,游览秦淮河上绮丽的风光,听听河面上飘荡的那悠扬令人心醉的笙歌。在后面暗暗跟着她们的公孙不灭和焦峰大惑不解。焦峰说:“少爷,我真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坐船去秦淮河上玩。她怎么不想想今夜怎么与川西双煞比武交锋的事?”
公孙不灭说:“她在临仙楼这么一闹,已成为人人注意的人物了,恐怕去到哪里,也会有人蜂拥而来围观,目睹她的风采。只有坐船从水路走,才没有这么多人注意。”
“少爷,那我们怎么跟着她们?看来,我们也要雇一条船了!”
“不错!我们也只好雇一艘船,远远跟着她们才是。”
雇什么船好呢?雇一叶轻舟去跟踪,容易引起人们的注目,同时船家也会问到什么地方上岸;看来只有雇一艘彩船,才可以由自己决定,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公孙不灭和焦峰正河畔打量各种彩船,豪华的彩船不是某个王孙公子包了下来,就是给某位富商大贾下了定金,而且价钱也十分昂贵。蓦然,有一位伶俐的丫头过来问他们:“大爷,你们是不是想雇一艘彩船到河里去玩?那雇我家小姐的船最好了,我家小姐善解人意,吹弹歌舞,样样都行,准会令大爷十分满意。”
公孙不灭正愁雇不到船,眼见茜茜公主、芸芸和小丹的船,已荡到河中心去了,正所谓饥不择食,便问:“你家的船在哪里?”
丫头一指不远处一艘不大不小的彩船说:“我家小姐的船就泊在那里。”“请姑娘在前面引路。”
公孙不灭根本不想这风流场所、烟花之地多留恋,但为了茜茜,他不能不这样做。别说这丫鬟说她家小姐善解人意,吹弹歌舞,样样皆能,就是一个木头似的人,或者是一个乱蹦乱跳的丑八怪,公孙不灭这时也要雇请了。
伶俐的丫头看到自己拉到了客人,十分高兴的说:“大爷,你随我来呀!”公孙不灭和焦峰登上了这艘不大不小的彩船。只见彩船船头上高悬着一个红灯笼,船舱内布置得清雅、大方、悦目,不似其他彩船上布置得花花绿绿,一派庸俗的脂粉气。一位二十岁左右的丽人从舱内迎了出来,眉目含笑,盈盈施礼:“多谢大爷光临,奴家十分荣幸。”
公孙不灭慌忙回礼说:“小姐别客气,在下仰幕小姐仪容,冒昧而来,有不到之处,还望小姐原谅。”
丽人微笑:“大爷才客气呢!请问大爷是往上游还是往下游去?”
公孙不灭一指茜茜公主所坐的船说:“请小姐吩咐船家,尾随那一艘彩船好了。”
丽人翘首一望,点点头,对丫鬟说:“你去吩咐船家,尾随那艘彩船。”丫头应了一声而去,公孙不灭一揖说:“多谢小姐。”
“大爷,你太客气了,请到舱内坐。”
“小姐请!”
公孙不灭哪里是在烟花之地饮酒作乐呢!他简直是来拜访。那位丽人似乎会意,含笑人舱。公孙不灭坐下,丫鬟首先奉上香荣、水果、花生、瓜子之类的小吃,然后跟着去准备美酒佳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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