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闭门苦练(1/2)
上回说到黑豹叫聂十八就这么去见见自己,什么也别带去。
第二天,聂十八遵照黑豹的吩咐,什么也没有带,只身来到了潜心斋。雨儿一见:“少爷,你来了!”
“老爷在里面不?”
“在,在,正等着少爷呢!”
聂十八慌忙走了进去,果然爷爷已在蒲团上等候自己了,他赶忙上前请安问好。黑豹“唔”了一声:“你先坐下来。”
“是!爷爷。”聂十八恭敬地坐下来。
黑豹说:“看来在这大半个月里,你没有白过,一套掌法,练得十分的娴熟,你知不知道,在练第二层内功前,我为什么要你先练这一门掌法?”
“母亲说,我练好了这一门掌法,可以与一些武功极好的人交锋,同时还可以免伤害一些罪恶不大和无辜的好人。”
“不!我叫你学这门掌法的主要意图不在此。”
聂十八愕然:“爷爷,那什么意图?”
“你在练这一套掌法时,是不是要运气行走全身,然后凝集于双掌之中?”
“是的呀!”
“接着的是每拍出的一掌,都有相应不同的运气方法,意到气到,气到掌出。”
“是!母亲是这样教我的。”
“所以你每练完一套掌法后,不但不感到累,反而感到浑身舒畅,精神增添,像练了一遍内功似的,你有没有感觉到?”
聂十八怔了怔:“爷爷,我可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感到练了一遍掌法后,既不辛苦也不怎么吃力,以为大概是我拍出的掌法,没有怎么用劲吧。”
“聂儿,其实你每练一次掌法,就等于练了一遍内功一样。”
“真的?这套掌法这么奇怪?”
“这就是你这一次闭门练功中的一种行动内功,它比坐练、卧练、立练和走练又进了一步。分花拂柳掌法,就是练行动内功的八门方法,你学会这入门的方法,再看真经,便会深刻明白真经上所说的练功方法,练起来心中更有数了,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练。”
“怪不得爷爷要我先练这一套掌法了。起初我还以为爷爷要母亲教我一门与人交锋、搏斗的武功,作为防身自卫。”
“聂儿,你要学会了这一门内功,不但是掌法,就是各样的武功,包括你的兔子十八跑和穆家的短刀法,都可以练。这样,你就是今后碰上武林一等一的上乘一流高手,也可以与他交锋了。今后你一身的内力,将用之不竭,取之不尽,宛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滚滚而来。”
聂十八惊愕地问:“那么,永远也不知道劳累了?”
“不错,正是这样。就是你武功胜不了对手,也可以将他们弄得精疲力竭。”
“爷爷,那我要练多久?”
“这就要看你能否专心苦练了。要是你能深沉地呼吸,气能透过丹田,直达涌泉穴位时,那就说明你这一次的闭门练功练成了!”
“涌泉穴位?那不是在脚底心么?”
“不错,正是脚底心。”
“一口气能直达脚心?爷爷,这可能吗?”
“对一般人来说是不可能,他们往往在喉咙部份就呼出来了,有的也可直到丹田。但对练太乙真经的人来说,不但可能,更要做到,否则,就练不成太乙神功。聂儿,你随我到内室里去,我详细讲给你听。”
“是!爷爷。”
聂十八随黑豹到内室一看,不由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原来的内室了?只见室内横七竖八摆满了各种不同的岩石,奇形怪状,大小高低不一,似乎是一座小小的石山林,岩石与岩石之间,有的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有的连路也没有。聂十八几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不是到了内室,而是到了一处阴森森的乱石坡里了。心想:这怎么练内功呵?他再看看内室门口和打量室顶,这又的的确确是自己十多天前所练功的内室,他愕然地问:“爷爷,这内室怎么变成这样的了?”
黑豹微笑:“这是助你练行动内功用的,每块岩石,都是我特意安排的,按九宫八卦图而摆设,你记熟了行动内功的心法和口诀之后,每日都在这乱石群中穿来插去走动,然后在岩石中或岩石上飞越翻腾,纵跳来往。直到闭上眼睛也可以来往纵跳如飞。而不撞倒岩石或从岩石上掉下来,那你的行动功便算基本练成了。跟着你就在这岩石当中抖展你所学过的‘树摇影动’‘摘梅手法’和‘分花拂柳掌法’,那么你今后在江湖上行动,哪怕在任何恶劣的地形中,都可以从容不迫地与一流上乘高手交锋。”
“爷爷,那么我早晚还要不要练坐卧内功的?”
“怎么不练?而且要紧持不懈地练,要不,你就练不成太乙真经的第二层内功了。聂儿,你要明白,这座乱石阵只是助你练行动内功的。”
“爷爷,我明白了。”
“唔!”黑豹衣袖一拂,将室内门关上,然后带聂十八弯弯曲曲地穿过石林,来到一处长宽不到五尺的地方,这里正是聂十八过去练内功的坐卧处。过去聂十八在这里练功,举目便看到室内四壁,现在举目看见的尽是石头。
黑豹叫聂十八坐下,将太乙真经取出来。这是太乙真经上篇中第二层的练内功法。黑豹为了方便聂十八练太乙真功,将太乙真经的内功篇分成三部份,令聂十八能按步就班地练。黑豹将自己练太乙真经的心得和经验,一步步地传授给聂十八一步步打下聂十八深厚的根基,避免聂十八在练内功时出现差错。
黑豹先教会聂十八和二层练内功的口诀,讲解练内功的心得和方法。见聂十八能准确无误接受下来,便说:“聂儿,现在你先记下这内功的口诀和方法,直到完全背熟为止。然后按真经中的的指示去练,切不可前面的未练成,就去练后面的了。不然,你就会经脉乱,一旦真气走入岔经,你今后想练也没法练了。”
“是!爷爷。”
“好!我走了,明天这时我再来看你。要是你能准确无误地将一段真经背诵出来,就可以练真经上的内功了。”
“爷爷放心,明天我会背出来的。”
聂十八不愧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言必信,行必果。果然第二天,黑豹来检查时,他一字不漏地将太乙真经这一段经文背诵出来,不论黑豹从中抽出哪一句,他都能背诵如流,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爷爷,曲则全,枉出直的意思是说,在练气功时,遇上不能冲破玄关时,不应硬闯,先委曲婉转疏通真气,使真气在弯曲过程中,伸展流畅而去冲破玄关。与敌交锋也是这样,聚然碰上劲敌,不要去硬碰,先迂迥周旋,暗蓄真气,才能一击而中。”
“唔!洼则盈,敝则亲呢?”
“爷爷一低洼处才能集水,空谷中方可聚气。在练功时使自己十二经脉像低洼、空谷一样令所练的太乙真气聚集起来,同时要不断地排除浊气,更新自己的真气。”
黑豹微笑:“很好,你理会没错,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你又是如何理会?”
“爷爷,聂儿认为,这跟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智似愚、大勇似怯是一个道理,是说一个人武功修练到最佳的境界时,往往反璞归真,看去好像仍有缺陷和不足,像是一个实练或没有练过武功的人一样。”
“哦!你就是这样去理会?”
“爷爷,聂儿还有一个理会,就是在练功时,千万不可自满和沾沾自喜,不再练下去。哪怕是大功练成了,也还有缺陷的地方,自己的武功很充实了,也有一些不足之处。爷爷说过,艺海无边,学无止境,应该永远看到自己的缺陷和不足,这样,才能永远鼓励、鞭策自己去勤学苦练,从而在运用时取之不尽,与敌交锋时用之不竭。”
黑豹开怀笑了,捋着胡须:“聂儿,你能从多方面理会真经中的含意,我就放心了!”
“这都是爷爷教我的,聂儿初时什么也不懂,连真经上的话,聂儿也看不明白。”
“那么说,真经上的话,你现在都弄明白了?”
“聂儿不敢说全都弄明白,但爷爷的话,聂儿全装在心里,以后在练功中去加深理会。”
“很好!这几个月内,你就这么去潜心苦练,其他一切的事。不要去想,在练功中要达到忘我的境地,一切我自会给你安排。”
“聂儿多谢爷爷了!”
从此以后,聂十八在内室中日夜勤学苦练,早晚练坐卧内功,其他的时间,就在乱石中来往穿插走动,翻腾,飞跃,施展自己所学过武功,其实也是练功行动的内功。在乱石中练,是永远保持自己体内真气用之不竭,去旧纳新。而早晚练坐卧内功,就是一点一滴积蓄自己的真气了。遵循太乙真经中所说的:“丘山积卑而为高,江河合水而为大。故海不辞东流水,大之至也。”也就是说,泰山之高,是一块块岩石垒积起来的,大海之深和宽广,是它有容纳百川之水。练太乙真功,也是这样一点一滴将练得来的真气聚集起来,靠别人的输入,永远有限,再深厚也没有自己苦练来的那么扎实和深厚。别人可以助你打通任督两脉,只是打通你的玄关,但真气,还是要靠自己去苦练得来,其他门道奇经的玄关,别人就无能为力为你打通了。除非你练成了佛门的“空谷贮气”和星宿海满派的“春阳融雪”功,以及邪道的什么“吸星大法”,才可以将别人的真气吸取过来,化为已用,从而增厚自己的真气,不用去苦练。
可是这三种奇门异功,也必需要有深厚的内力和练成了特殊的功力才行,不然,一旦将别人各种不同的真气吸气自己体内冲突,痛苦万分,甚至经爆脉断而亡。
自己苦练所得来的真气,就没有这种危险,而且越集越深厚,更不用去苦练用强力融化别的异体真气,就是会“空谷贮气”“春阳融雪”等功,也不敢过多地去吸取别人的真气,多吸取一个,就多一份凶险。除非你练成了九阳真经,才没有这种凶险,其他的都不行。
整部太乙真经,实际上是太乙门的创始人,将老子、庄子和其他道家学说的精华,集中、融化在一起。初时只是道貌岸然家一派养生练气,最后用于武功之中,后来经过几代人的实践、修改、补充,去其糟粕,存其精华,从而形成了这一部为武林人士视为奇珍异宝的太乙真经。
再说聂十八在内室里日夜苦练了四个多月,不但身形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在别的武林人士看来,简直是身如鬼魅,在大小高低的奇岩怪石中,任意翻腾飞奔,如入无物之境,此时的他恍如一个影子,仿佛是穿石而过,顷刻之间,便走遍了所有的怪石奇岩。黑豹曾经在每一处岩石放了一些铜钱的其他的细小之物,聂十八转眼便全部取了出来,交到黑豹手中。但气定神闲,不费丝毫之力。同是,他深汲一口气,便直透脚底的涌泉穴,已练到这段真经中的要求:“其息深深,直达于踵,神功初成。”
四个月的苦练,聂十八浑身的真气又比以往深厚了三成。只要他在运气调息时,慧眼之人可见他浑身上下隐现一道滚动不息的紫阳真气,形成了一层外物不能伤害他的气墙。尽管这时他不能冲开冲脉、带脉、阴跷、阳跷、阴维、阳维这门脉奇怪的玄关,但却为下一步练太乙神功的打了十分雄厚的坚实的基础。
聂十八却不知道自己在内室的乱石林中练了多长的日子。这一天,他却感到自己在练静坐内功时,深沉吸气时,竟然直达涌泉穴位。初时他这么快就练成功了?可是他几次深深呼吸吐纳,都感到涌泉穴有气流转动透出,他才相信了。爷爷和真经上的要求,自己真的练到了,他一时激动想呼唤爷爷,但转而一想,我要是真的练成了,爷爷自然会知道的。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看来我还没有真正练成,所以爷爷才没有跑来看我,我还得再练,练到运气纯熟才好。聂十八压下了心头上的激动喜悦情绪,却感到自己一身真气充盈滚动,好像没地方盛下的这一股真气了,不由纵跃起来,轻如飞鸟,捷似灵猴,在乱石林中来往飞奔起来。
聂十八不知道已过了四个多月,可是他母亲鬼妪却是知道的。鬼妪自从聂十八离开自己后,尽管自己处理幽谷大院的一切事务,有时还要接待外面回来的重要成员,或者离开幽谷大院,到外面处理一些重大的事,但却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聂十八已练多少日子,惦挂着聂十八在内室的起居饮食,他会不会忘我练功忘了吃饭了?天气渐渐凉了,会不会多穿衣服?聂十八已成了她唯一的亲人。在幽谷大院,每到晚上,她便和小兰灯下谈到聂十八。小兰说:“夫人!你这么关心少爷,我明天去看看少爷好不好?”
“不不!你千万别,不然,就会分散了少爷的心,影响了少爷的练功,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鬼妪又又微微叹息一下说:“丫头,我想老爷会比我更关心少爷的。”
“夫人,那你还那么关心少爷干吗?”
鬼妪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怎会这样?明知他爷爷比我更关心他,我还是那么的不放心。”
“这是夫人太过惦记少爷的原因。”
“小兰,你知不知少爷去了多久了?”
“夫人,我知道,有四个半月了。”
“不错,还差两天,就整整四个半月。”
“夫人,怎么少爷练功要练那么久的?”
“丫头,对练上乘的内功来说,四个半月已算短了,听说有些武林人士,为了练上乘内功,足足闭关面壁修练三年呢。”
“那不闷吗?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要是我,恐怕三天也受不了。”
鬼妪一笑:“丫头,所以你和我,就没法能练到上乘的内功。”
她们正说着,一条人影悄然而来,出现在她们面前。鬼妪一怔,定神一看,又惊喜了:“爹!你怎么这么夜来了?”她又看看黑豹的身后,问,“聂儿呢?没来?”
小兰慌忙站起,叫了一声:“老爷。”便忙着斟茶了。
黑豹坐下问鬼妪:“你惦挂聂儿了?”
“爹!我有点不放心他的。”
“聂儿没事,你放心。”
“聂儿这一段日子,练功练得怎样了?”
“唔!还不错,比我当年练功更专心。”
“爹!你说笑了!聂儿怎么比得上爹的。”
黑豹摇摇头:“不!我是说真的。当然,在练内功时,聂儿根基没有我那么好,但他比我专心,没任何杂念,正因为他没有什么根基,却像一张白纸,可以画最好的画,不像我练功时要改来涂去。聂儿练功虽然比我进展慢一点,但扎下的根基比我坚实。看来他今后的成就,恐怕比我还好。”
鬼妪心欢地说:“聂儿要是及得上爹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鬼女,你太过容易满足了!在名利上,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在生活上也应该这样,但在事业和练武,有这样的想法却是一种坏事,起码是自甘落后和不求进取。要是聂儿在学艺上也像你这样,就太失我的望了!你应该鼓励、鞭策聂儿今后要胜过我才行,在武林中的各门派若是一代不如一代,那这一门派就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应该是一代比一代强,每一代都出一两个杰出的人才,这一门派的事业才能兴旺。少林寺所以能长久在武林中立足,成为武林中的北斗,就是每一代都有杰出的人物出现,且超过了前一代人。慕容家近百年来一直雄视武林,它先是有慕容子宁和小魔女,后来又有慕容家没有这样杰出的人物出现,不但武功失传,恐怕武林中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处,早已在江湖除名了。要是只学到我一半的武功就满足,那随便找一个为人正直的人来传授好了。何必千辛万苦,不惜跟踪万里将聂儿找来?鬼女!你应该明白,既然成为我的衣钵传人,就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我老脸有光彩,今后的太乙门也有指望了,更使太乙门这一盖世神功,不致在武林中埋没。”
鬼妪听了不禁心头凛然。她感到聂儿练功学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是有关太乙门能不能长久在武林存在的大事情。她说聂十八学黑豹的一半武功就心满意足,这虽然是一句谦虚的话,也使黑豹一样有本事,但绝没有想到超过黑豹的,她认为黑豹的武功,是没人超过的。可是黑豹的这一段话令她震动了,也震开了她的眼界,不禁说:“爹!女儿说错话了!请爹原谅。女儿今后一定鼓励聂儿学好爹的所有武功,不辜负爹的期望。”
“爹!我叫小兰炖碗鸡蛋给你吃。”
“不用了!我在这幽谷四周巡视了一下,顺便来这里告诉你一声,明天一早,你去接聂儿出来吧。”
鬼妪又是惊喜:“爹!聂儿学成这一段内功了?”
“今天略略在窗口看了一下,不错,他是练成了,可以出来走走,散散心。你不是希望早点看到他么?”
鬼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爹!我是希望能早一点看到聂儿,但听了爹的话后,却盼望聂儿多一些日子学武练功了!”
“练功,应该有张有驰,聂儿练功告了一段落,应该让他出来走走,轻松一下,一味紧张,反而对练功没有好处。你明天一早就去接聂儿出来,顺便也带他到外面走走,调节一下他的身心。”
“爹!女儿明天一早就去接聂儿。”
黑豹看了一眼在一旁怔怔听着的小兰,见她双眼充满了惊喜而又带迷惘的神色,问:“我和夫人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老爷,婢女听到了!”
黑豹严厉地说:“但你一字也不准说出去,包括你的父母在内。”
“婢女知道大院的规矩,绝不敢对人随便乱说,不该问的也不能乱问。至于老爷和夫人的谈话,婢子更不会说了!”
黑豹满意地望了望鬼妪一眼,说:“你知道就好了!夫人最近教了你什么武功?”
“夫人教了婢子一套太极两仪剑法。”
“唔!这一套剑法,可以说是武当派的镇山宝剑法,以柔克刚,料敌于先机。可惜武当的传人,剑法上都超不掌门,而且一代不如一代,至今沦落到比云南大理的点苍派还不如,更不要说与少林寺相比了。这都是武当山历代掌门人墨守成规、不思进取所致。”
黑豹说出了这段话,不胜叹息。他正因为看到了武当派的致命之处,想将西门剑法取回来,一时不慎,错误的与碧眼老魔为伍,从而铸成了一生的大错。而小兰听得似懂非懂的,问:“老爷,这套剑法不好么?”
“这套剑法也是一流的上乘剑法,没有什么不好。当年,常掌门还没成为武当派的掌门时,曾在武当山与威镇江湖的小魔女一战,交锋上百招,最后才为小魔女迅速了断,一击而败(详情见拙作《武林传奇》)。这在当时,是唯一与西门剑法不相上下的剑法了,可是西门剑法经慕容家几代人精益求精修改后,已大有进展,而太极两仪剑法,却墨守成规,继承人不敢有半点创新或改进,弄到以后,竟没有一个传人能超过常掌门。好了,这些往事,我不去谈了。小兰,你将你所学的剑法,就在这月下抖一遍给我看看。”
小兰有点惶恐地说:“老爷,我——?”
鬼妪说:“丫头,这有什么害怕或害羞的?老爷想看看你的剑法学得怎样了,你有如此难得的机会,得到老爷的指点,别的人求也求不到哩!丫头,你还快使一遍老爷看?”
“是!婢子马上去取剑来!”小兰很快将剑取来了,神态凝重,一丝不苟地将太极两仪从开式到收剑式,一招一式地抖展出来,步法、身段和剑法配合得十分默契,毫无半点错乱,而且剑姿优美,宛如剑舞。太极两仪剑法以一个少女使来,更能发挥柔的优势,黑豹看得暗暗点头赞许,看来小兰这女子,颇有一些慧根,基础比鬼妪还好。鬼妪初学剑时,仍多少带刀式,剑中含着怨气,而小兰是纯正的太极两仪剑法,心平气静,顺其剑式自然走动,令人舒目。
鬼驱问:“爹!这丫头的剑使得如何?”
黑豹说:“看来你教导有方,能从严着手。以小兰这样年纪,使出这样的剑法,也颇为难得了!以她目前的功力和剑法,固然不能与一些高手为敌,但一般的武林中人,恐怕四五个人近不了她的身。”
鬼妪听到黑豹称赞自己的弟子,心中十分高兴,说:“爹!你指点这个丫头一下吧。”
“不用了!你传授得很好,这剑法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要挑剔的是功力不足,火候仍有些欠缺,这主要是内力不济,难以发挥剑法的威力。她今后除了多勤练剑法之外,更需要早晚勤练内功,达到以气御剑,而不是单纯以力使剑。”
鬼妪对小兰说:“丫头,老爷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婢子听清楚了!老爷指点我今后要勤练内功。”
“你早晚练了内功没有?”
“夫人,婢子早晚都在练的。”
黑豹问鬼妪:“小兰练了多久的内功了?”
“爹!大概有半年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半年有如此的功力,可以说是进展相当的快了,一般人练半年,也不可能达到如此的功力。这样看来,小兰可是一位难得的良材了!”
在这一点是,不但黑豹不明白,就是连鬼妪也不明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聂十八暗中把鬼影侠丐吴三的卧式内功修炼法传给了小兰,因而才使得小兰的内功比别人进展得快。
鬼妪高兴地说:“爹!你别夸奖这个丫头了!这丫头在学武练功上,也是勤快和专一的,领会也不错。”
黑豹点点头,对小兰说:“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气色。”
“是!老爷!”小兰走到黑豹的跟前。黑豹在灯光下打量了她的眼神和脸上的气色,发觉隐隐有一股小小的真气在流动,于是伸手在她肩膊上轻拍一下。
小兰在黑豹一拍这下,顿时感到有一股暖流直透心田,霎时遍全身,又似乎那里震动了一下,接着只觉得浑身舒畅。小兰不知道这一拍是怎么一回事,以为老爷是满意自己学武练功的表现而已。但鬼妪却一下看出来,这是黑豹以自己的一股真气,暗助小兰打通了任脉的玄机,令小兰今后练起内功来,进展更快,于是激动地说:“丫头,你还不快跪下来向老爷叩头谢恩?刚才老爷以他的真气,打通了你任脉的一处玄机,令你今后受用无穷。”
小兰顿时惊喜万分,慌忙跪下叩头说:“婢子小兰,叩谢老爷恩赐。”黑豹说:“小兰,你起来吧,今后你就要好好勤学练功上,老夫也盼望幽谷大院再出一位令人侧目的小女侠。”
“婢子今后要加倍努力勤学苦练,不辜负老爷的期望。”
“很好,很好!”黑豹转对鬼妪说,“看来,小兰将来会胜过你了!”
“女儿也希望这丫头能胜过我。”
“那么说,我们幽谷大院今后更有希望一代胜过一代了!”
“爹!那不更好吗?”
黑豹笑了,又谈了其他的一些话,才起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鬼妪和小兰便高高兴兴地去潜心斋接聂十八了。她们有四个半月没见过聂十八,不知聂十八在这四个半月里变得怎样。尤其是小兰,更想看看自己的小主人练了四个多月的内功,是不是比以前更神威勇猛和神采奕奕了。她却不像鬼妪那么提心聂十八是瘦了还是胖了。鬼妪了解闭门练功的艰难辛苦,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一旦进入化境,几乎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大火燃眉而不惧,哪里还顾得吃饭换衣了?她记得黑豹以前练功,每次回来时,几乎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她们主仆两人走进幽静的潜心斋,见黑豹似乎在等候自己。黑豹一见她们,只说了一句:“哦?你们来了!”
鬼妪问:“爹!聂儿呢?”
鬼妪和小兰随黑豹来到内室,见室内紧闭,黑豹凝神听了一下说:“唔!他在练功。”
鬼妪问:“爹!我们这时开门,那不惊动了他吗?”
“不怕!他现在在室内练的是行动之功。”黑豹说时,将内室厚厚的室门打开了。鬼妪、小兰往室内一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迎面挡住视线的是峥嵘的怪石头。她们正惊疑时,蓦然看见一条人影一闪,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衣服又脏又破烂的人,一下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可将小兰吓了一跳,急问:“你是什么人?”
“小兰,是我。”
鬼妪说:“丫头,这是少爷,你怎么认不出来了?”
小兰惊愕地说:“什么?他就是少爷?少爷怎会变成叫化样了?”
聂十八高兴地问:“妈!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鬼妪见了他这副样子,又心疼又爱怜地说:“聂儿,你怎知道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爷爷说过,要是我这一段内功练成了,妈就会来接我回去的。”
“那你的功练成了没有?”
“既然是妈来接我,我看是练成了!”
“那你还不去拜谢爷爷?”
聂十八轻纵到黑豹跟前跪下:“聂儿拜见爷爷,感谢爷爷对聂儿的教导。”
黑豹以三成的功力运在衣袖上一挥,想扶起聂十八来。这三成的功力,哪怕是一块重如千斤的大石,也可以扶起来。可是这时聂十八下沉的内劲比千斤石还重,只略略动了动,依然叩了三个头,才站起来。
黑豹不禁暗喜:这个孩子,四个多月的苦练,练得真气比自己想象的还来得深厚,要轻,轻似云烟;要重,重如巨石。这已是当今武林第一流上乘高手的功力了。一时心欢地说:“聂儿,你快跟你母亲回去,好好休息,也可以到外面走走,见见世面,知道一下江湖的风云。”
聂十八愕然:“爷爷,我可以到江湖上走么?”
“不错!你可以和你母亲到广州一带走走看看,既增长江湖上的一些见闻,也可以散散心。爷爷可不要你与世隔绝,变成了只一味想练武的武痴。除了武功,什么也不懂,那就不好了。”
“爷爷,那我几时再回来练功?”
“你辛苦了四个多月,爷爷特准你一个月的假期到外走动,一个月后的今天,你必须回到这里。不可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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