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波澜起伏(2/2)
吴同仁走到船头一声呼啸,顿时有两条轻舟,如飞般转来,站在轻舟上的一位船家打扮的汉子说:“吴二寨主,有什么吩咐?”
“叫四位会水性、熟水路弟兄,上来协助船家,日夜放船赶路。”
“是!”
随后,便有四条船家装束的大汉,一齐跃上穆家大船。其中两个是勾漏山二鬼手下的头目,另外两个是湘江一霸丘如龙和他手下的弟兄。丘如龙是湘江一带黑道上的头头,水性极好,不时在湘江一带水面上出没,劫船越货,他手下的弟兄不下百人,分散在湘江两岸各处要口上,因而成为九家十八处的一处豪杰,也是他亲自带人驾船,从望城一路跟踪、盯梢着穆家大船。毒蝴蝶见他亲自上船,大喜,说:“丘兄,你亲自来就太好了!这条船,就由你来操纵,这船的船家一来失女悲痛;二来穆老气力不够,又不熟悉水路,让他们父女两人回房休息好了。”
丘如龙说:“少掌门放心,误不了大事,我来亲自操纵好了!”
他的手下弟兄色迷迷地打量着婷婷,对丘如龙说:“大哥,将那年老的打发掉,留下这女的好不好?”
邢天燕一听,顿时柳屑直竖,身形一晃,利剑出手,剑光闪过之后。这水贼面上就留下了一条剑伤,这一下,毒蝴蝶等人一时都惊震了。邢天燕环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你们不想坏了大事的,最好别多生事端。我飞天妖狐虽然不是什么侠义人士,但也知道在江湖上行走,不可滥杀无辜,尤其是靠卖气力谋生的挑夫、船家之人。要是谁敢碰一碰这船家父女两人一下,莫怪我眼睛里认得你们,手中之剑却认不得你们!”
吴同仁早已忍受不了飞天妖狐的目中无人,喝声:“上!老子不相信你能胜得了我们!先拼了你这妖狐再说。”
丘如龙见伤了自己的一个弟兄,早已拔刀而上:“臭婆娘,你敢先伤我的人?”一刀直朝邢天燕劈来。邢天燕还没有出手,小雪已从她身后一跃而出,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她一支剑独战丘如龙和吴同仁,一边击剑一边说:“小姐,不用你出手,让我来打发他们好了!”
小雪的轻功、剑法,都得邢天燕口传耳授,虽然难以抵挡江湖上的一流上乘高手,但对一般的高手,也足可以应付。尤其对欺负老人、妇女的强徒,她更是深恶痛疾,一交起锋来,便不顾自己死活的冲杀。一时问,便与丘如龙、吴同仁这两大黑道上的头头战成平手。勾漏山的两个山贼和那位面上受创伤的水寇,也拔刀而上。这时聂十八从房间里跑出来了,一见五个人在船头上围攻小雪,更不顾自己的生死,也不懂得什么江湖上的规矩,一心只想救小雪。他像一头灵豹似的跃入刀光剑影之中,一声不响,抖展出兔子十八跑第三套神奇莫测招式,“砰嘭’两声,一下将两个勾隔山的山贼踢下湘江中去了。吴同仁一怔。小雪也在这时一剑刺中了他的大腿。这突然的变化,令群贼一时又惊震了。说到偷袭,聂十八才真正是出其不意的偷袭行动,就连邢天燕也没注意到,根本想不到他会出手的。聂十八踢飞了两人,又见小雪伤了吴同仁,群贼一时惊震停手时,他对小雪说:“小雪!你们都躲到船舱里,我来拦住他们。”他见贼人多,第一次拔出了自己拚杀恶狠野兽所用的猎刀了。因为这时从两条轻舟上,又跃上了湘江一霸的四位手下,护着丘如龙,聂十八跑出来救小雪,可以说是没有自知之明,他不了解小雪的武功比他强多了。他是救人心切,其他的事,根本就没有去想。就像他在大山中,看见恶浪扑噬打柴割草的妇女,什么也来不及想。便飞身扑出救人一样,既没有想到恶狼的可怕利爪,也没想这妇女是好人还是坏人,那怕这妇女曾经打骂过他,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抢救。但聂十八这一意外救小雪的行动,不单令邢天燕和小雪惊讶,更令毒蝴蝶、吴同仁等人惊愕相视,大家都不知道聂十八有这等极为上乘的武功。邢天燕、毒蝴蝶曾经见过他踢飞了吴同仁,还以为聂十八盛怒之下,偶然碰巧将吴同仁踢飞了,武功不一定是上乘,只不过吴同仁太过大意了。现在她们真切地看到,聂十八竟在刀光剑影中扑入而踢飞了人,这不是偶然的,而是极为上乘武功的招式,令所有的人对聂十八刮目相视,从毒蝴蝶等人眼中来看,难道这小了是真人不露相,那真是大智若愚,大勇似怯了。
毒蝴蝶之所以不及时出声制止众人的行功,也感到邢天燕太不给自己面子。一下就出手伤丘如龙的人,心想:让丘如龙和吴同仁教训邢天燕一下也好,要不,她太目中无人了。当然,邢天燕有生命危险时,她会及时出手制止的,因为邢天燕曾经救过了她,现在,她看见邢天燕身边的一个丫环,武功也如此的好,能独战丘如龙和吴同仁,不由大为惊讶,邢无燕的一个丫环武功如此,那邢天燕的武功可想而知。后又看见聂十八突然出手,她才感到事情不像她想像得那么顺利,万一聂十八真的与邢天燕联手对付自己,那就坏了大事了,不但劫不到聂十八去衡山,恐怕眼前的人,都会死在邢天燕等人的剑下。邢开燕微笑地问毒蝴蝶:“少掌门,你到底想怎样?再不制止,那我们在长沙的誓言,是你们自己首先违背的了。”
毒蝴蝶急说:“大家千万别再动手,有什么事,到了衡山后再说。”
丘如龙的武功还不如吴同仁,见飞天妖狐和聂十八的武功如此了得,便说:“好!我们到衡山后再说。”
邢天燕对聂十八说:“聂少侠,现在没事了,你也请回房间吧!”
聂十八问:“那他们还害不害船家的?”
邢天燕说:“他们要是敢碰一碰船家父女两人,那我就不是光划伤他的脸,毒蝴蝶对丘如龙说:“丘大哥,你也应该约束你的弟兄才是,千万别坏了我们九家十八处的大事。”
丘如龙怒瞪了自己手下一眼:“都是你一句话,险些坏了我们大事。”这位受伤的水贼哪里还敢出声?至于那两个给踢下湘江的贼人,也为同伴救了上船,他们再也不敢生事了。船由丘如龙操舵,穆老爹和婷婷不敢出声,退回后舱的房间中。实际上,穆家大船,已完全落在九家十八处人的手中了。船在湘江上航行,暂时大家相处无事。毒蝴蝶眼见船只夜过雷打庄,没发生事故,不禁舒出了一口大气。明天一早,船只便可以到达九家十八处人马云集的大桥湾了,自己总算不负使命,将聂十八交给火云道长等人,自己几日来的担心可以放下了。谁知天不从人愿,船在河道转弯处靠近江岸行驶时,蓦然有两条人影,似夜鸟般从草丛中跃起,跃到了穆家大船上,这是两个蒙面黑衣人。那位曾经给邢天燕用剑划伤脸部的水贼,正站在船头上,不由一怔,他还以为是岸上的弟兄,喝问一声“谁?”
喝声刚落,从月下而来的其中一条人影手起刀落,便将他砍翻,一脚踢到湘水中去。来人行动十分敏捷麻利。正在船尾上掌舵的丘如虎看见了,惊震的大喊:“有人来劫船了!”这一声大喊,顿时惊醒了船上所有的人。这个在江湖上不时劫船越货的匪首,平时只有他劫人的船,想不到现在竟有人来劫他的船,令他大怒。
其中一条人影骤然来到船尾,低沉着声音喝道:“你想活命的,最好给老子住口!将船泊岸!”
丘如龙提起了扑刀:“好大胆的小贼,你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竟敢来劫我丘某人的船?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两人顿时在船尾上交起锋来。船头上,吴同仁手下的两个头目,早已从前舱冲出来,喝问来人:“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竟敢来劫我们九家十八处人马的船。你也不事先打听打听!”
那人也不答话,举刀就朝他们劈来,一场月下交锋,又在船头上展开。毒蝴蝶也冲出了船头,见那人刀法凶猛,已杀得吴同仁的两个头目手忙脚乱,她不由暗吃一惊:这又是哪里跑来的厉害人物?她对两个山贼说:“你们闪到一边去!让我来打发他好了!”
两个山贼早已不敌,闻声慌忙退到舱口。毒蝴蝶提着蓝光闪闪的弯刀迎战,问:“朋友!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请亮出名号来,本姑娘怕误伤了自已人。”
那人在月下一看,是毒蝴蝶,顿时微微一怔:“是你?”他知道毒蝴蝶的武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九龙门的少掌门浑身是毒,沾碰不得,对付她,只能用兵器,绝对不能用掌脚,而且还要时时提防她施毒。毒蝴蝶愕异:“阁下认识我?”
“贵州九龙门的少掌门,江湖上谁人不久仰大名?”
“朋友!你到底问上船来干什么?”
“少掌门,我是明人不说暗话,你将姓聂的小子交给我带走,我也不会亏了你们九龙门,给你一份好处。”
毒蝴蝶一下从来人说话的声音中察觉到对方是什么人了,一声娇笑:“我知道阁下是什么人了,快将蒙面布除下来,别藏头露尾了。”
那人一怔:“你认出我?”
“我要是没有认错,阁下正是岭南双魔中的大魔连山寨主,想船尾上的,必是连峰二寨主了!”
连山说:“好好!你认出来也好,我也不必多说,所得的宝物,我们两家共有怎样?”
“好是好,我怕你们得了宝物,飞不湘中。你知不知道?湘江上除了是湘江一霸的人外,两岸不但有句漏山的弟兄,更有湘西言家的人,试问你们走得了吗?”
“只要少掌门与我兄弟俩合作,江中江岸的人。我也不放在眼里。到时我们远走高飞,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练成了绝世神功,又怕谁来?”
突然,吴同仁从船舱里送出一句话来:“姓连的,别人畏怕你们岭南双魔,我勾漏二鬼,却不会买帐。到时,我将姓聂的小子砍了,看你们双魔怎么逃得过其他八家十八处的人马追杀!”
毒蝴蝶笑着:“连二寨主,你听到了吧?你别忘记了,我们九家十八处的人在天地神灵而前立过誓,难道你们不怕报应?”
“什么天地神灵,我们双魔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套。”
“你不怕报应,我可怕报应。我们苗家,最相信天地神灵不过了。我劝你们还是收手,从此远走高飞,我也不会去追究你们今夜里的事。”
“少掌门,你是不答应的了?”
“对不起,我顶害怕天地神灵的,对你们双魔,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连山突然一刀狠狠劈出,咬着牙说:“那你们都去死吧!我兄弟俩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吴同仁从船舱里冲出来的:“少掌门,你先别用毒,让我们两人活擒了他,交给盟主处理!”
一时间,船头船尾群贼交起锋来。论武功,丘如龙不敌二魔连峰,但他手下的六、七名高手,纷纷从其他船上跃上穆家大船来。围攻连峰,逼得连锋施展不了手脚,跃到船篷上。丘如龙恼恨岭南双魔竟敢来劫自己掌管的船只,在自己地盘上闹事,太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了,于是带人也跃上船篷,紧追不舍。只要能将连峰逼下湘江,一到水里,就是他丘如龙显神威的时候了,要捉岭南双魔,在水里是十拿九稳。丘如龙能在湘江上称霸,就因他水里功夫,在湖广一地,无人能及。九家十七处的人之所以着重丘如龙这一处人马,除了他是地头蛇外,更看重他具有一身水上水下过硬的本领。要是没有他的合作,拦截穆家大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要是他和他的一百多个弟兄从中作梗,那更麻烦。丘如龙也有自知之明。论陆上武功,他恐怕不是任何一家的对手,甚至他的老巢,也有可能给群雄夷为平地,手下弟兄也会伤亡过半。所以他首先投靠在湘西言家帐下,协助群雄夺取异宝,希望能得到一份好处。穆家父女和邢天燕、小雪等人,当岭南双魔跃上船时就发觉了。初时他们以为是鬼影侠丐和娉娉蒙面而来,后来听到是岭南双魔,为的是想独占异宝,他们就不出面了,乐得看群贼互相拼杀。当然,要是危害到他们头上,邢天燕和小雪就会首先出手。
邢天燕对船篷上的交锋不大理会,她关注的是船头上的交锋。要知道若是岭南双魔胜了,会危及聂十八,那时她就会出手了。邢天燕之所以特别注意船头上的交锋,她不希望毒蝴蝶在交锋中死去,要是毒蝴蝶一死,那船上群匪恐怕再没一个人是岭南双魔的对手。更严重的是毒蝴蝶一死,吴同仁和丘如龙等人就会不顾一切,沉船放火,来个玉石俱焚,自已和小雪可以护着聂十八离开,那聂十八前去衡山会群雄的意图就落空了。以后聂十八仍然会成为武林中人追踪的目标。邢天燕在长沙城中,碰见了鬼影侠丐吴三,吴三告诉她,聂十八前去衡阳、衡山,只想在群雄面前弄明白,自已身上并没有什么蓝美人,只求今后得个安静,让江湖中人再不来打扰自己。那天燕对聂十八这一举动不赞同,对吴三说:“亏你还是一位老江湖,那些人是讲道理的吗?就算他们真的弄明白了,群雄一怒之下,不杀了你的那位聂兄弟?你怎么不去制止?反而丢下他不管了?”
吴三说出了其中的原因。邢天燕含笑问:“臭叫化,你将这些事告诉我干吗?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侠义道上的人,是个黑道上的女飞盗。”
“燕女侠别说笑,我叫化正是有求于你,希望你上船看顾我那位聂兄弟。”
“臭叫化,你想得真开胃。你们丐帮不去插手,却要我去插手。你是不是心我去送死?对不起,要去你自己去!”
“喂!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哎!你别拿大道理来压我,这不是什么见死不救,是你这臭叫化唆使他去送死,我去干吗?”
“妖狐,你总不能不讲义气吧?”
“谁跟你这臭叫化讲义气了?你是名门正派,我可是歪门邪道,有什么义气可讲?”
“妖狐!这样吧!只要你答应上船照顾聂兄弟,你今后要我叫化做什么事都可以。”,“喂!你说这话会不会后悔?”
“我叫化不会后悔。”
邢天燕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也十分诡秘:“好!那我上船看顾你那聂兄弟。”
吴三反而怔了怔,邢天燕笑问:“你后悔了?现在你收回也行,我不会勉强你。”
“妖狐,你不会要我叫化割下自已的脑袋吧?”
“哎!我要你这颗臭脑袋子吗?”
“你也不会要我叫化干些违背侠义道上的事吧?”
“放心!我绝不会要你干违背侠义道上的事情。”
“那你要求我干什么?”
“我只要你这臭叫化干一件事。”
“一件事?一件什么事?”
“别着急,等我上船照顾了你的聂兄弟后再说,到时,你这臭叫化可别后悔了!”
吴三在江湖上阅人颇有经验,他看准了邢天燕这飞天狐重情义,讲信誉,为人虽古灵精怪,以她现在江湖上的声誉,上船看顾聂十八,掩护穆家父女,是最好的人选了。但就是看不准她的心思,不知她肚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望望邢天燕,又看看一旁的小雪,问小雪:“你知不知你家小姐要我干什么?”
小雪掩口而笑:“我怎么知道呵!”
邢天燕说:“臭叫化,你别问她,她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最好希望我这一去,永远不会回来找你。”
吴三问:“妖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永远不回来,你就不会为我干事了!”
“你怎会永远不回来的?”
“我死了。怎么回来?”
“呸!呸!辟邪!辟邪!你这妖孤,什么话不好说,干吗说出这等不吉利的话来?”
“我死了!你不是更好么?”
“不,不!我希望你活着回来,万一你真的有什么不幸,我叫化首先手刃了你的仇家,然后再在你墓前自刎,追随你于地下。”
“真的?”
“我叫化是言出必行,以天为誓!”
小雪说:“你们俩个也真是,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其实聂公子有穆家姐妹照顾,要我家小姐去干什么?”
“哎!这不同,她们不想让江湖上人知道,在白天里不方便出手。不然,她们就没办法在江湖上撑船谋生了。我叫化不想毁了她们一家人的饭碗!”
邢天燕说:“臭叫化,你别给我说这一套,我了解他们的用意。好了!小雪。我们上穆家大船去!”
吴三说:“燕女侠,你放心去,我叫化在暗中会随时看住你们。”
“你看住我们干吗?”
“因为我不想自刎呀!所以怎么也要在暗中护着你的安全。”
“你呀!是不放心我们两人跑掉了?”
“嗨!我叫化要是有这种想法,不得好死!”
邢天燕看了他一眼:“你看你,又来了!”
这样,邢天燕和小雪便来到穆家大船上。邢天燕注视着船头上双方交锋的情景。连山不愧号称为岭南双魔之一,内力深厚,刀法纯熟,凶狠勇猛,快而准。武林中所说的刀走黑,剑走青,也就是说刀出如虎、剑走似龙。连山是深得了刀法上的要决,怪不得岭南双魔敢来劫船,独吞异宝,没将其他八家十八处的人马放在眼里。看来,毒蝴蝶和吴同仁不是他的对手,迟早会成为他的刀下游魂。果然,连山一招“猛虎出林”,刀势权威,直劈吴同仁,吓得这个勾漏山贼不敢接招,跃到船篷上,避开了连山这威力极为凌厉的一刀。可是连山刀势一转,又是一招“虎下山岗”,直取毒蝴蝶,毒蝴蝶举刀相接,“当”的一声,双刀相碰,火花四射。连山刀势极猛,震得毒蝴蝶整条手臂都麻木起来,几乎连刀柄也抓不稳,弯刀险些落地,毒蝴蝶急向后跃,左手一扬,一扎淬有巨毒的芒针激射而出。这是九龙门的腐骨化血芒针,细如牛毛,只要对手中了一针,没有九龙门的解药,不到一个时辰,全身腐烂而死。连山一边出招,一边更防备毒蝴蝶的独门暗器,见毒蝴蝶左手一扬,心知不妙,急挥刀直舞,刀劲掀起的狂风。将毒蝴蝶这一扎芒针震荡得四方八而飞散,有的反震了回去,不但射中了毒蝴蝶自己,也将吴同仁和他的两个手下射中了。毒蝴蝶事先服下了解药,还没有什么,可是吴同仁和他的两个手下头目,顿时叫痛倒了下来,吴同仁倒在船篷上,两个头目倒在船舱中。连山将毒芒针反击了回去,仍担心自己是不是中了芒针之毒。他运气行走一周,见经脉没有阻滞,血气畅通无阻,放心了。他一声狞笑:“毒丫头,莫怪我心狠手辣了,这是你自找的。”说着,一刀横扫劈去。毒蝴蝶见自已射的毒芒针投射中连山,反而毒倒了勾漏山的人,早巳心慌了;现在又见连山拦腰向自己劈来,刀劲凌厉,自己就是以弯刀也接不了。正在这生死一线之间,邢天燕如飞魂般从船舱飞出,人到剑出,直挑连山胸口的膻中穴,要是他不回刀防身,这一刀固然能劈死毒蝴蝶,但自己也会为这突出的剑穿心而过,必死无疑。连山不能不回刀防身,同时人也向后跌开,惊回:“你是谁?”他感到九家十八处的人,没有人有这等精湛辛辣的剑法。邢天燕一剑将连山挡了开去,对惊慌失色的毒蝴蝶问:“少掌门!你没事吧?”
毒蝴蝶惊魂方定。见是邢天燕又一次出手救了自己,异常激动地说:“我,我没事。”
“你既然无事,那快解了他们身上的毒,这个岭南魔头,由我来打发他好了!”
“燕女侠,我再次多谢你了!”毒蝴蝶不能不为邢天燕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所感动。不管邢天燕的动机如何,但总算是自已的救命恩人。邢天燕说:“别客气!”才转头对连山说,“你看我是谁?”
“你就是江湖上所传说的飞天狐女飞盗?”
“不错!你说对了!”
连山疑惑:“你怎么出手相助他们?”
“对不起,我也跟你一样,是为蓝美人这异宝而来。不过,我不同你们兄弟俩,我是等九家十八处的人取到宝后,然后再去盗走。”
“什么?你是等他们取到宝后再盗走?”
“是呀!不然我怎么叫飞天妖狐女飞盗?”
连山心想:莫不是这女子疯了?要不,就是视天下无人。便说:“好!那你等我兄弟俩杀了他们,取得宝后,看你能不能从我们手中盗去。”
“对不起;一来我不愿滥伤人命,当然也会阻止偷滥伤人命;二来,从你们手中盗走,又怎能显示出我女飞盗真正的本领来?”
“那你是故意与我为难了?”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你敢这么小看了我兄弟俩?”
“别说废话了。别说是你们,就是九家十八处的所有人,我也不怎么看在眼里。我劝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然,你就走不掉了!”
“哼!老子先试试你这妖狐的斤两!”
连山刀光似泉水般平地涌出,来势汹涌,刀功逼人。邢天燕身似紫燕轻飞,一招流星追月,破云击出,如激光划过长空。要不是连山闪得快,邢天燕这一把流星追月便划断了他的脖子。转眼,他们便在船头上来往交锋十多招。这真是南北武功的较量。连山是典型的南派武功,马步极稳,刀法虎虎生成,每一招砍出,都刮起一股劲烈白刀风。邢天燕却又是北方一派典型的武功,轻跳灵活,剑似游龙,出击无常,忽隐忽视,变化万千,一沾即走。一走骤回,令连山凶猛的刀法招招落空,长白山人魔星君的一门剑法,在神州武林中可称一绝,它略逊西门剑法,太乙剑法和云南点苍派的无形剑法外,可与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法,少林寺的伏魔剑法并驾相驱,但却雄霸关外。邢天燕是人魔星君的徒孙,她名义上是长白双妖的弟了,实际上却是人魔星君夫妇的关门弟子,人魔星君夫妇临终前,不但将平生的武功传授给了她,也将自已的功力灌输在邢天燕的体内。长自山一门,以剑、鞭、掌和轻功称绝武林,长白双妖,一个独得鞭法,一个独得掌法;而邢天燕却独得剑法,就连她的师父师母,在剑法上也不如她。所以在交锋十招过后,连山已相形见绌了。邢天燕一边出手一边对毒蝴蝶说:“少掌门,你还是快带人去协助那位姓丘的吧,他恐怕不行了,这里由我一个足可以打发了。”
毒蝴蝶一看,船篷上的丘如龙和他的几个手下的确不行了,也有四、五个人丧在连峰的刀下。丘如龙也身带两处刀伤,已支持不了。毒蝴蝶说:“燕女侠,那你小心了!”于是她和吴同仁赶去相助丘如龙。连峰见毒蝴蝶和吴同仁双双赶来,心头一怔,以为自已的兄长已遭到不幸,急问:“你们将我兄长怎样了。”
吴同仁森森狠毒地说:“放心,你会和他双双共去鬼门关的。”
正说着,船头上已传来连山的惊叫声:“二弟,我们快走。”连峰在月下一看,只见连山已跃上江岸,原来连山已身中邢天燕两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向江岸逃去。连峰见兄长逃走,无心恋战,虚晃一刀,也向江岸飞身而逃,消失在黑夜中。吴园仁仍咬牙切齿地要追赶。毒蝴蝶说:“吴二哥,别追了!量他们今后也逃不脱我们八家十八处人的手中。”
九家十八处的人,首先去了岭南双魔一家,只剩八家十八处人马。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因飞天妖狐邢天燕的出手,便结束了。毒蝴蝶问丘如龙:“丘大哥,你伤得怎样了?””我丘某人没事,只受了两下皮肉之伤。多谢少掌门和吴二哥及时赶来相救,不然,我真不是他的对手。”
“那丘大哥快包扎伤口。其实你也不要多谢我们,要多谢,应该多谢飞天孤燕女侠,是她及时出手,不然,我和吴二哥也死在岭南双魔的刀下。”
丘如龙迷悯地问:“这妖狐怎么会出手相救我们?”
吴同仁淡淡地说:“还不是为了蓝美人?要是我们都死了,她也恐怕难敌岭南双魔。”
毒蝴蝶说:“不能怎样,她对我们都是有救命之恩,我们想办法报答她才好。吴同仁不出声。丘如龙说:“好!以后她需要我丘某人的,我报答她好了!”
“姓丘的,那我记住你这句话啦!”
不知几时,邢天燕已跃到了船篷上。丘如龙说:“燕女侠,我丘某人虽然杀人越货,却也是知恩必报的一条汉子,说过的话算数。”
吴同仁却说:“燕女伙,我也领你一次情,只要你不打蓝美人的主意。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邢天燕一笑:“这个就难办了!”
毒蝴蝶出于真情,仍想劝邢天燕:“燕女侠,其实你参加我们一伙不好?共同分享蓝美人,何必要与我们为敌?”
“少掌门,这事我们以后谈吧,现在还是开船赶路的好。姓丘的,你伤得怎样?能不能掌舵?要不要叫船家出来开船?”丘如龙说:“不用,我这两处皮外伤算什么?敷药包扎后,仍然能驶得了船,掌得了舵。夜里在湘江上行船,没有我不行的。”“那就辛苦你啦!”邢灭燕说完,飞身下了船篷,转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丘如龙叫了自已手下几位弟兄,将死者、伤者抬回到轻舟上去。又打发三位熟悉船上功夫的弟兄上穆家大船,协助开船。船便继续在湘江上往南逆水而上。船本来可以在天亮时,来到群雄云集的大桥湾。但给岭南双鹿一闹,船儿乎在已辰末才在大桥湾的江面上出现。大桥湾是湘江一处成新月形江湾处的小村镇,从陆路去衡山县有五十里,走水路,就将近有一百里了。地虽然是属衡山县管辖,但却是长沙、衡阳两府交界的地方,江道险要,来往船只必须靠岸边缓缓而行。一般行商,多走陆路去衡阳县,而不走水路,只有运货的船只,才走水路。因为大桥湾是南岳衡山群峰下的一个偏僻的小村镇,人烟稀小,强人经常在这一带出没,官兵少到。所以群雄选择了这个地方云集。穆家大船一靠岸停泊,火云道长已率领八家十七处的掌门人在江边等候了。毒蝴蝶首先跃下船来,向火云道长报告,准备向火云道长讲叙路上的情形,火云道长持发微笑:“少掌门一路上担惊受险。贫道早已知情,来!贫道特意送一样礼物给少掌门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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