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惊走魔头(2/2)
“什么!?你们怎么将我的衣服当屎片尿布的?”
小翠眨眨眼睛:“少爷,这柜里衣服你穿不穿?不穿,我们可没办法了!”
豹儿无可奈何地说:“好,我穿。”
小青问:“少爷,你要什么颜色的?”
“什么颜色都好,随便拿一套我穿好了。”
“少爷一向喜欢穿浅绿色的,还是穿浅绿色的吧。”小青从衣柜中取出了一套浅绿色的长衫、短衣和一条白绸裤,又有什么礼服的绣花丝带,束发的玉环和装饰的玉佩等等一大堆。
豹儿心想:点苍派的人真有钱呵!连衣裤也这么一大堆,穿起来不麻烦么?小青说:“少爷,起身吧,我们给你穿。”
“不!你们出去,我自己会穿。”
小翠说:“那也好。青姐姐,我们出去,打水给少爷洗面漱口吧。”
当小青、小翠提着一桶水进来时,一看豹儿穿得不伦不类的,几乎要大笑起来。原来豹儿一向在深山古寺中,所穿的衣服极为简单,一条裤子,一件外衣,腰随便用什么绳索一束就可以了!哪有富家公子少爷这么多打扮的?小青说:“少爷,你是怎么穿法呵!等会夫人来了,见你穿成这样,不骂死我们才怪哩!”
豹儿问:“这样穿不行么?”
小翠笑着:“行呵!行呵!走出去,人家不当你是个怪物和疯子才怪。”
“那要怎么穿的?”
小青说:“我的少爷,你快除下来吧,我们得给你重新穿戴过。”
她们再也不管豹儿答不答应了,干脆动手将豹儿重新打扮,又给豹儿梳头束发,忙了好一会,将豹儿打扮得像富家公子一样,与富家公子所不同的,豹儿是一身劲装,外披一件绿色长衫,脚穿薄底皂靴。豹儿一穿戴起来,更与点苍派的少掌门一模一样了,而眉宇之间,更有一团英气,俨然是一位少年英俊的侠士。正是“人要衣装,佛靠金饰”了,连小青,小翠也看得呆了,暗想:大半年不见,少爷似乎比过去更英俊了。
小青喜悦地说:“少爷,你照照铜镜看看,我们这样给你穿戴好吗?”
豹儿对着铜镜一看,也愕然了,铜镜中是位少年俊美公子哥儿,问:“这是我吗?”
小翠说:“不是少爷,难道是我们吗?”
“我,我有这么好看的?”
小青说:“少爷,你再佩带—把剑,更是个少年英雄侠士了。”
“佩剑干吗?我不会使剑呵!”
小翠说:“少爷又来装糊涂了!谁不知道少爷使得一手的点苍盘龙十八剑法?”
“我说,我真的不是你们什么少掌门和少爷呀。”
小翠说:“好呀!少爷这句话,最好去跟老爷说,看老爷不赏你两个耳刮子。”
“他,他会打我?”
“打不打我不知道,最好我希望少爷别这么再装糊涂下去。好啦!少爷,快洗面吧,等会,夫人就来了,可能老爷也会来。”小翠说着,递给他一条香气扑鼻的湿毛巾。
豹儿见她们这样伺候自己,连忙说:“多谢你们了!”
“哟!少爷怎么跟我们又这样客气了?”
“应该多谢你们的。”
“好啦!但愿今后你别再叫我们出去,少捉弄我们就行。”
“我,我没有捉弄你们呵!”
这时,铁嫂噔噔地走上楼来,一边说:“青姑娘、翠姑娘,少爷梳洗好了没有?老爷和夫人看少爷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大夫。”
小青说:“少爷已梳洗好了!”
铁嫂一见豹儿,惊喜地说:“少爷,你比昨夜好看多了!老爷、夫人见了,一定会高兴的。”说着,又噔噔地下楼而去。
豹儿茫然问:“带来一位大夫?大夫是什么人的?”
小翠掩嘴笑道:“少爷不是迷失了本性么?这大夫是来给少爷医病的。”
“不,不,我可没有迷失本性。”
“是吗?那少爷去跟余大夫说呀!听说这余大夫是什么怪医的关门弟子,医道可高了,会给人开膛破腹,换脑移心的。少爷要是迷失了心智,忘记过去,他会将少爷的一颗心取出来洗干净。”
豹儿睁大了眼睛:“一个人的心也能取出来的吗?”
“要不,他怎么会是怪医的关门弟子?不但能取心,还可以打开人的脑袋,洗脑哩!”
“打开脑袋?那不死了?”
小翠又眨眨眼睛:“死不死,我也不知道,少爷不想给余大夫洗脑洗心,最好别装糊涂,就不用破腹打开脑袋了!”
小青说:“翠妹妹,别再吓唬少爷了!少爷,余大夫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位神医,只能将人医好,不会医死人的。就是剖腹开脑,也不会死。”
豹儿说:“不!我不看病。”
小青说:“少爷,余大夫已经来了,你不让他看看不行呵!”
小翠说:“是呵!少爷没病,让余大夫看看怕什么?”
“他不会给我开脑破肚吧?”
“少爷不装糊涂了,他怎会给你开脑破肚?所以少爷等会见了老爷和夫人,叫声“爹”“妈”,也记得了过去的事,余大夫就不会给你开脑破肚啦!”
“好吧!我叫就是。”
他们下得楼来,正好万里云、白衣女和带来出神医余大夫走入阁来。小青和小翠连忙上前行礼叫了一声“老爷”和“夫人”。豹儿也只好行礼,叫声:“爹!妈!”
万里云望着他,嘴唇略动了一下,没说什么,而白衣女却慈爱地问:“苞儿,你好了一些吗?”
“我,我好了一些了。”
神医余大夫却目光炯炯打量着豹儿,白衣女说:“余大夫,这是小儿。”
余大夫有点困惑地说:“夫人,令郎看去双目光华神韵,神态如常,可不像一个丧失了心智的人。”
白衣女说:“余大夫,可是小儿昨天回来时,居然说他不是我的儿子,说我们认错了人。”
“哦!?那我要好好地诊断一下了。”
“余大夫,先请坐,饮完茶再给小儿看不迟。”白衣女又叫小青、小翠奉茶。余大夫:“不用了,还是让我先给令郎诊断一下。”说着,便坐下来,对豹儿说,“少爷,请伸出手来。”
豹儿问:“伸手干嘛?”
白衣女说:“苞儿,大夫要给你把脉啦!”
“我,我没病呵!”
小青在旁轻轻地说:“少爷,没病,给大夫把把脉也不要紧的。”
豹儿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来。余大夫用三个指头,轻轻按在豹儿手腕的脉搏上。不知是豹儿紧张还是害怕,潜藏在体内的一股真气激荡流动,竟然将神医按在自己经脉上的指头震开了!不但神医惊愕,连万里云和白衣女也奇异了。的确,武林中人,手腕上的命脉最忌人扣住的,一旦给人扣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不啻握在别人手中。豹儿虽然没学过什么拳脚刀剑武功,但内功的修练,却是不知不觉从四五岁就练起了,只是方悟禅师没有告诉他而已。豹儿这时一身的真气,不但不同—、般常人,更不下于一般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何况他最近又获得了澹台武、独角龙一股内劲,真气更比以往增厚了,身上的要穴一旦为人接触,本能的自卫,就不知不觉的产生出来,加上豹儿的紧张、心慌,所以一下将神医按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指弹开震起。当然,要是神医有意去扣他的命脉,豹儿是不易震开的。但这样一来,神医体内的真气,又不异送给了豹儿,增强了豹儿的内功。因为豹儿所练的内功,是武林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种特异独门内功,是佛门心法与方悟禅师本门的内功溶和为一体的异样内功,身似深渊大海,可容纳外面骤然出来的劲力真气,汇成自己的劲力,但它不同于武林中的春阳融雪功和吸星大法。这两门怪异内功,可以主动将别人体内真气吸过来,而废去别人的功力。豹儿所学所练的内功,并不主动去吸别人的功力、真气。只要你不去袭击他,强送给他,就是你碰了他的身体,他也不会去吸收你体内的劲力和真气。
白衣女见豹儿将神医的手指弹开震离,愕然问:“苞儿,你怎样啦?”
神医余大夫惊讶地说:“夫人,令郎的一身真气可深厚呵!似乎不是点苍一派的内功。”
万里云惊愕:“不是点苍一派的内功?不可能!”他转身问白衣女,“你暗暗传给苞儿的内功了?叫他不习点苍派的内功?”
白衣女更是惊诧:“云郎,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几时传给了苞儿内功?”
神医摇摇头说:“他也不是无回剑门一派的内功。”
“那他是什么内功?”
“什么内功,我也说不上来。我看人不少了,令郎一身的真气,极为上乘,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是不是令郎未习点苍派内功前,另外有了奇遇,得武林中一位高人的指点?”
万里云说:“余神医,这绝不可能,小儿从小就没有独自一人离开过点苍山,哪来什么高人指点了?而且他从小就练本门的内功。神医,你有没有看错了?”
余大夫一笑:“在下绝不会看错,令郎练的,绝不是贤夫妇所学的内功。”
白衣女在惊讶中暗想:苞儿学的怎不是点苍派的内功呀?又有谁在暗中指点了他呀?她一下想起了自己的结拜妹妹慕容小燕来。慕容小燕,一向行为怪异与人不同,她曾见过苞儿两次,难道是她作怪?暗暗传给了苞儿的内功?跟我夫妇开玩笑?不由得问:“苞儿,是不是燕姨暗暗传给了你的内功?”
豹儿茫然:“燕姨!?什么燕姨的?”
“苞儿,怎么你连燕姨也不记得了?你曾见过她两次呵!”
“我,我没见过呵!”
小翠在旁轻轻提醒说:“少爷,你怎么又装糊涂了!不怕要洗脑洗心吗?”
“我,我真的没见过呵!”
万里云皱眉不语,白衣女说:“大夫,你还说小儿没丧失心智,可他连燕姨也不记得了!”
余大夫问:“夫人,你说的燕姨,是不是江湖上人称九幽小怪慕容小燕女侠?”
“不是她,又是谁?”
余大夫又摇摇头:“令郎所练的,也不是燕女侠的内功。”
万里云和白衣女同时怔住了:“不是!?”
“燕女侠的内功,在下也知道,那是阳刚一路的内功。可是令郎的内功,从他刚才弹开在下的手指时,是属于阴柔一路的。”
“阴柔—路,那是哪一门派的内功?”
“什么门派,在下就说不出了。总之,纵观当今武林,没有任何一门派,有令郎这样的内功。”
白衣女说:“莫不是墨兄弟传给他的吧?可是墨兄弟一向为人敦厚老实,不会暗暗教他而不告诉我们。”
余大夫又摇摇头:“墨大侠一身的怪异奇厚真气,那是种种奇遇和巧合的怪异成果,别人怎么学也学不来,要学,不啻是自寻死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白衣女问豹儿:“苞儿,是谁教你的内功呀?”
“内功!?没有人教我内功呵!”豹儿更茫然地说。
“什么!?没人教你内功?那你这一身的内功又怎样练来的?”
“我没有练呵!师父说我是天生的。”
“天生!?天生有这么大的劲力?”
“不是吗?”
白衣女叹声说:“苞儿,你真是完全丧失记忆力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余大夫突然问豹儿:“你没练过武功?”
“没练过呀!不过,段姐姐却教会了我轻功。”
白衣女又是惊异:“段姐姐?什么段姐姐呀?她怎么教你轻功了?”
“我,我不该骗你们,段姐姐就是我昨天所说的段哥哥,她怕人知道,女扮男装,要我在路上叫她为段哥哥。现在她大概已回到家了,也不怕了。”
万里云夫妇听后,只有相视一眼,苦笑一下。
余大夫突然当胸向豹儿拍来一掌,“蓬”的一声,直击在豹儿胸口上。豹儿没防备这个神医会突然向自己出手的,给拍得后退,身后的椅子也给撞翻了,要是豹儿没有学过轻功,也会随着椅子翻倒。但他给椅子一挡的刹那间,身似灵豹,从翻倒了的椅子上面倒空翻了个筋斗,又轻轻地落下来,平稳地站着,瞪大眼睛问神医:“你怎么打我?”
余大夫目中更露惊讶之色。因为他看出豹儿内力深厚,真气护体,自己已用了五成的功力。因为不用五成的力,是无法试出豹儿是不是真的忘了过去和不会武功。余大夫是巫山怪医的关门弟子,不但在医道上深得怪医的真传,就是在武功上,也深得怪医的真传,内力的深厚,已是武林一等上乘高手的内力了。巫山怪医是贵州梵净山邪派一门的武功,余大夫这五成功力,就是武林的一流高手,也恐怕受不了。可是他感到自己的功力拍到豹儿的胸口上,仿佛如泥牛人海,全无反应,自己发出的掌劲,好像全叫豹儿吸进体内去了,所以才感到惊讶:武林中怎么有这一门怪异的内功的?不禁问:“你这是什么内功,不怕打击?”余大夫出掌,不过,是想看看豹儿到底有没有学过武功。
豹儿说:“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学过内功吗?你怎么不相信呀?”
余大夫望了豹儿一眼,点点头:“不错,你的确是没有学过武功,不懂闪避,更不知如何接招,而从你那纵跳的轻功动作看来,又确是大理段家时轻功,似乎又比段家的轻功略胜一筹,这恐怕与你内力的深厚有关。你说没学过内功,我就不相信。”
“我真的没学过。”
余大夫想了一下问:“那么,总有人教你如何呼吸、调息吧?”
“有呵!”
“哦!?是谁教你的?”
“我师父呀!”
“尊师是谁?”
“初时我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他叫什么方悟禅师。”
余大夫一怔:“那么,尊师也是当年威镇武林的黑箭之一了?”
“是。”
当然,这也是豹儿在师父临死的一夜才知道的。
余大夫又暗想:就是方悟禅师,当年也没听说有这门受得起打击的内功的,要是这样,当年他就不会给墨大侠的掌力震伤了,从此而改邪归正。又问:“你跟随令尊师有多久了?”
“多久!?我从小就由他带大的呀!”
白衣女近乎痛苦地说:“苞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出去才大半年,怎么会是方悟禅师从小带大的呵?”
余大夫说:“夫人,看来令郎不是一般的丧失了心智,按贤夫妇的话来看,他恐怕给大魔头击下悬崖,为方悟禅师救回来后,便丧失了记忆,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令在下奇怪的是,令郎除了忘记过去,对以后的却清清楚楚,半点也没丧失心智,与正常人一样,这却是在下碰到的第一个奇症。”
白衣女问:“余大夫,你看能不能使他恢复过来?”
“夫人,在下素有这么一个脾气,专喜爱与一切奇难怪症作对,越是奇难怪症,越引起我的兴趣,就是贤夫妇不请在下来,在下要是听闻令郎有这种怪病,也会主动上门医治。不过,想短期之内医好令郎这一怪症,恐怕不可能,同时也非一般药物所能医好的,让在下回去想想,看看能不能用其他方法来医治令郎了。请夫人放心,在下要是不治好令郎这一怪症,绝不放手。”
“那多谢大夫了。”
“夫人别客气,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
突然,管飞神色惊惶地奔了进来,一见万里云便说:“师父,不好了!那……”
万里云瞪了管飞一眼:“什么事令你这样慌张的?给我冷静下来。”
“是,师父。”管飞看了余大夫一眼,知道自己在客人面前失态了,引起了师父的不满,立刻神色镇定下来。
“唔!出了什么事?”
“师父,神秘黑箭这个大魔头上门来了!”
众人一听,不禁一怔。连豹儿也不由得愕然起来,暗想:难道这个所谓的大魔头,杀了我师父,知道我没有死,追到这里来了?万里云持有掌门人一派的风度,极力镇定自己的不安,问:“他现在哪里?”
“在大厅上。这大魔头已伤了不少人了,声言师父再不出去见他,他就要将点苍派杀得鸡犬不留。”
“好!我去会会这魔头。”
白衣女说:“云郎,我跟你一块去会他。”
“不!夫人,你好好看顾余大夫和苞儿,要是我有不测,你带他们往后山去吧。”
“云郎,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能丢下你不管吗?生生死死,我们都在一块,或者我俩联手,可与这魔头一战。”
“夫人,那苞儿你不管了?”
“云郎,苞儿自有小翠、小青照看。”白衣女转头对小青,小翠说,“青儿,翠儿,我将苞儿交给你们了,我如有不测,你们就带着他往广西找燕姨去。”
小青说:“夫人,我不能离开你。”
“青儿,别胡说了,看顾苞儿要紧。”白衣女又对管飞说,“飞儿,你保护余大夫,先由后山走吧。”
余大夫摇摇头:“不用,在下也想会会这大魔头。”
“余大夫,这大魔头找的是我们,你是局外人,别卷入这是非中去,小儿还望大夫医治:”
“夫人,在下自问武功可自保,说不定让在下劝劝这魔头……”
万里云说:“余大夫,这大魔头生性残忍无比,恐怕什么人也劝不了他。”
“要是这样,在下愿与贤夫妇联手,与这大魔头一搏。”
“这——”
“万里云掌门,别劝说在下了,走!要迟一步,这大魔头恐怕会杀了进来,不知又要伤多少人。”
万里云知道余大夫是巫山怪医的关门弟子,不但医术高明,就是武功,也列为武林—等上乘高手之一,要是有他相助,说不定可战胜大魔头,便说:“那我先感激大夫了。”
“别客气,在下虽行医江湖,也是武林中人,武林有事,在下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一走了事,这样,在下就有负师傅的教导了。”
白衣女—向是女中豪杰,为人干脆爽快,说:“好!我们走,会这大魔头去。”蓦然,阁外竹林中响起了一个苍老而令人心寒的声音:“你们都别去了,老夫早巳来了!”声落人现,一位黑衣老人,几乎像魔影一般,悄然无声,飘入阁内。豹儿举目一看,这位黑衣老人,正是杀了自己师父的恶魔,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可怕的神秘黑箭大魔头澹台武,不由叫了一声:“真的是你?”
澹台武闻声,不由得斜目视了他一眼,一下愕异:“咦!是你?你真的还没有死?”
“我,我没有死。”豹儿傻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
万里云和白衣女一听,更相信豹儿曾经给这个大魔头一掌击下悬崖,幸得方悟禅师救了,看来江湖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万里云说:“你也是武林中一位成名的人物,怎么连一个小孩也不放过?”
白衣女说:“他要是放过人,就不会是魔头了!”
万里云说:“小儿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下手杀他?”
“谁叫你令郎对老夫不逊?”这个大魔头,也将豹儿当成是万里云夫妇的儿子了!这更叫豹儿有口难辩。
余大夫摇摇头说:“点苍少掌门还是一个不成年的少年,出言不知高低,你就这么残忍下得了手?”
澹台武冷冷地说:“凡是出言不逊的人,老夫不问他是大是小,只有一杀了之。”
白衣女说:“你伤害我小儿一次,就是你不来,我夫妇两人,也要找你了。”
“好说,好说,老夫现在不是来了吗?”
万里云问:“现在你想怎样?”
“老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这次来,一是要点苍派永远臣服老夫,二是……”澹台武将目光转向余大夫,“也是为你这位神医而来。”
余大夫不明问:“你为我什么?”
“老夫要你永远为我所用。要是跟随老夫,老夫将视你为上宾,不以部属对待。”
“你怎知在下在这里的?”
“武林中,没有什么事老夫不知道的。”
其实,澹台武只是故弄玄虚而已。他所以知道余大夫上了点苍山,不过是他今天一早,化装为一病人,上余大夫门求医,准备一见余大夫,就以威胁手段,收余大夫为己用,想不到余大夫一早为管飞请了来为豹儿看病。他从余大夫家人的口中知道余大夫已去了点苍山,为点苍派的少掌门看病。他感到奇怪,点苍派的所谓少掌门已死在自己的掌下,哪来的少掌门了?难道万里云有两个儿子?因此,他干脆上点苍山。一来看看万里云是不是有两个儿子,同时借此收服了点苍派;二来是一定要将余大夫据为己用。余大夫是武林中难得的名医,医术神化高超,自己有暗疾要余大夫医治。因为在拙作《神州传奇》中,他来犯点苍派时,为奇侠一枝梅所擒,以特殊的手法,封了他两处要穴,使他一身真气提不起来,等于已废除了他一身的武功。峨嵋武林大会中,中原武林人士见他武功已废除,不忍加以歼杀,放了他回蒙古,谁知他在师父神通子的指点下,逆经而行,强行恢复了一身真气,甚至真气更比以往增厚。他这种近乎逆天而行的恢复了武功,同时也种下了隐疾,使自己下腹的梁门穴麻木不仁,并且足心的涌泉穴,每到寅时,更如针刺一般痛苦,使他痛得死去活来。这都是他逆经强行恢复真气的恶果。这一暗疾,连他师父神通子也束手无策,只有劝他别再强行练功运气,不然,终有—天,体内真气膨胀,经裂脉破,痛苦而死;可是他复功心切,又潜回中原,准备先找四川白龙会的人开刀;在途中,他无意听到了武林中最近又出了一位神医余大夫,是巫山怪医的关门弟子,天下任何奇难怪症,一经这位神医之手,没有治不好的。这样,他先放弃了对白龙会的开刀,直奔云南大理而来。在来云南大理时,他又无意发现他过去大师兄上官飞的踪迹,便带了自己的弟子,追踪寻来。他本意想劝说上官飞再次跟自己联手,血洗中原武林各派,雄霸武林。谁知上官飞反而劝他回头是岸。他一怒之下,便在古寺中杀了上官飞……
余大夫说:“多承厚爱,来寻在下。”
澹台武说:“你愿随老夫了?”
“对不起,令你失望了!”
澹台武目光一扫,宛如冷电,直盯着余大夫:“你不怕死?”
余大夫微笑:“恐怕你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凭在下的一双眼睛看出,你皮下承位穴已现紫气,恐怕你腹下的梁门穴已麻木不仁,这是你强行练功所致。若不及早医治,将会痛苦不堪。”
澹台武盛气不禁一馁:“你看出了?”
“要不,在下怎敢称神医?”
“你能医治?”
“最好你能散去一身真气,不再强行练功,其疾自好。”
澹台武目光闪耀,心中暗想:这神医果然不愧为神医,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隐疾,所言跟师父相符合。要是我散去了一身真气,不啻废去了一身武功,那不如死去。不禁又问:“除此办法,就没其他办法了?”
“有是有,不过在下还是劝你散去一身真气的好,在下可保你生命安全。”
“你为什么不用其他方法医治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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