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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怪影重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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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江西的形势是南北对峙,有朝一日,黄双翼将会一统江西。其实,江西的形势比湖广俏夜叉所处的形势更为严峻,因为俏夜叉是黄岐士的侄女,端木一尊不敢做得太过分,担心引起黄岐士的生疑和猜忌。而余羽却处于东南西北教主心腹的包围中,余羽看到这一点,文石更看到这一点。这可以说是神风教内部的纷争和明争暗斗,此外还有各总堂之间的摩擦,只不过对外,形成表面上的统一和团结,这也是庞大的神风教日后毁灭的原因之一。

丧事过后三天,野心勃勃的赣南子与江湖狂生公孙白在滕王阁下交锋了!

交锋前,赣南子也曾向余羽禀报,余羽心中早已明白这场比武的用意,公孙白是在暗中帮助自己,除掉总堂这一只忠于黄岐士的走狗,但在表面上仍劝赣南子取消这一场比武交锋,说:“道长,江湖狂生公孙白虽然为人傲慢无礼,但也是侠义道上的人物。在武林中颇有声望。道长胜了他也不大好,败给他更伤了我们总堂的锐气,依我看,还是取消吧。”

赣南子急于在武林中扬名显威,更想挽回自己惨败给疯癫二怪的面子,说:“总堂主,贫道就是要教训这狂生,以免他目中无人。这次比武,贫道只是约他单打独斗,是一般武林中人的比试,并不代表神风教。真的败了,也不会给总堂丢面。”

余羽叹了一声:“既然这样,道长以个人的身分与他交锋,我也不敢强劝,望道长小心才是。”

“总堂主放心,贫道自会小心。”

“道长最好请文石贤弟和无心大师一块前去,万一发生事变,也好有个接应。”

这样,赣南子便与文石、无心女尼带了几名亲随(其中有教主黄岐士的耳目)来到滕王阁下,为了避免官非,约在子夜比武。

是夜,月明星稀,万里长空无云。滕王阁四周景物,历历可辨。只是江湖狂生公孙白,独自一人,立在滕王阁下,一见他们到来,神态傲慢,微微一笑:“在下在此久候了!”

赣南子打量一下四周:“就你一个人来?”

“道长只是约在下一人,并没有约其他人,他们来干吗?”

文石问:“你不担心我们连手?”

公孙白不屑一笑:“在下并不在乎。”

赣南子怒道:“你太狂妄了!”

公孙白说:“要不是这样,在下何以人称江湖狂生?你要是怕丢丑,最好连手齐上。”

“对你,用得着我们连手么?”

公孙白说:“请!”

赣南子一抖拂麈,迎面就朝公孙白拂来。拂麈本来是道士们用来拂麈和挥赶蝇蚊之类的用物,通常用马尾束成,柔软无力,不是什么兵器,就像扇子一样,是文人雅士手中之物,但在武林人的手中,它们变成一种可怕的兵器,因为使用柔软兵器之人,必需要有相当深厚的内力才是,不然,就不能发挥威力,将对手击伤。

赣南子这一拂麈抖出,柔软如丝的拂麈,在他内力灌注之下,根根马尾变成了钢丝一样,人给拂中,不但皮肉迸裂,连骨也会击碎,不死也重伤残废。

公孙白见赣南子这一拂麈的招式,竟然是恒山派七七四十九式的旋风拂柳的拂麈招式,招式颇为精奇,顿时也不敢大意,身形略闪,将手中纸扇打开,拂麈击在扇面上,就如一阵骤雨,沙沙一阵乱响。如钢丝一般的拂麈,竟然不能击碎纸扇,反而给纸扇挡了回去,一招的较量,立刻分出双方内力的高低了!显然公孙白的内力,比赣南子高出一筹有多。

江南公孙世家,在武林中,向以剑术见长,其次是流云飞袖之功。公孙白弃自己所长,竟以一般的纸扇为兵器接招。

武林中以扇子作兵器的人不多,凡是以扇子作兵器的人,往往扇子是特殊材料制成,而且还藏着暗器,如神风教的白衣书生黄文瑞,也是以扇子作兵器,扇中便藏有置人于死地的钢针。可是公孙白手中的纸扇,的确是一般的纸扇,用竹和纸制成,任何市镇都可以买得到,就是这么一把平常的纸扇,在他内力灌注之下,竹和扇纸都变得坚硬如钢,只要对手用的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他都可以接招,可挡任何兵器和暗器。

赣南子见一拂不中公孙白,只拂中了公孙白手中的纸扇,而纸扇竟然将他的拂麈反弹了回去。这一下他才心头暗惊,想不到对手的内力比自己深厚得多,怪不得公孙白为人那么狂妄了,不将别人看在眼里。于是,赣南子不敢与公孙白拼内力,以精奇的拂麈招式,抖出了自己四十九式的拂麈法,一连抖出了十多招,招招都夹带凄厉的风声,直取公孙白。

赣南子不愧为江西的一流高手,可惜他面对的是江西武林世家的公孙白,公孙白手中的纸扇,抖出来的不是一般纸扇的打穴力,而是暗藏一套绝为上乘的公孙剑法,挑、拨,刺、削,无一不精湛称绝。公孙白要是与别的武林高手对敌,根本不动用纸扇,只凭自己的衣袖,足可以应付了,现在他动用了纸扇,已视赣南子为一等的武林高手了。

以公孙白的武功来说,可以与恒山派掌门人一争雌雄。所以应付赣南子,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其实赣南子的武功,还不及南康堂堂主丘富的武功。在十多个回合之后,公孙白便下杀手,以手中的纸扇,敲碎赣南子右臂骨,跟着一招流云飞袖,便将赣南子拂飞,直摔到城墙脚下去了!为余羽和文石首先扫除了一块绊脚石。

文石和无心女尼一见,顿时面色大变,急命人下去看看赣南子怎样了。

公孙白击败了赣南子后,说:“望文副总堂主遵守诺言,不再阻拦在下的去留。”

文石说:“你?”

公孙白一拱手:“在下失陪了!”说时,身似黄鹤,冲天而起,消失在月夜之中。

文石想起身追赶,无心女尼说:“副总堂主,别追了!既然在比武前说好了条件,我们就不能背约,还是去看看道长吧!”

文石只好与无心女尼跃下城墙。见先前跃下的人正在抢救赣南子,文石问:“道长怎样了?”

那亲随说:“副总堂主,道长不行了!已无法救活回来。”

文石俯身下去观看,只见赣南子胸骨全碎,只有气出,而没气入,横卧在赣江边,气息奄奄,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活过来。无心女尼看了后不禁悚然,说:“这狂生好凌厉的神劲!今后我们碰上了他,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文石故意恨恨地说:“今后我们绝不能放过了他。”便对一名亲随说:“你马上去通知南昌堂堂主,派人追踪这狂生,一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回报总堂,我要活捉了他,为道长报仇。”

“是!”

文石这些话,目的是说给教主耳目听的,令他们不起疑心。无心女尼却说:“副总堂主,武林中比武,互有伤亡,这是常有的事,怎能因此寻仇,不怕人非议?要怪,只怪赣南子不自量力,找人比武。”

“不错,比武难免有伤亡,但这狂生下手太绝情了!”文石又骂那名亲信:“你还不快去?”

这名亲信便应命而去。

谁知第二天深夜,神风教南昌堂的所在地又给人踹了,一把火烧为平地,南昌堂堂主欧阳平负伤逃回总堂,向文石报告。

文石不由吃了一惊,急问:“是什么人干的?”

欧阳平回答:“不清楚。”

“什么!?你连来人也没看清楚?”

“来人从头到脚,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只露出一双眼睛,问话也不回答,武功高极了,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属下多人与他交手,不到五招,便给他杀得伤的伤,逃的逃,简直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用什么兵器?”

“他根本不用兵器,只用一双掌。”

“你也没看出是哪一派的武功?”

欧阳平摇摇头:“他出手太快了,看不清。”

文石顿起疑心:这蒙面黑衣人是谁?是教主?还是公孙白他们?因为南昌堂的堂主欧阳平,是余羽的一个最信任的部下,而且就在总堂的眼皮之下。要是教主,那说明教主已对余羽起疑心了,藉此铲除余羽时忠实下属,那危险已迫近眉睫,要是不是,是公孙白他们所为,那就必有用意。文石正沉思着,欧阳平说:“副总堂主,属下疑心一个人。”

“啊!是谁!?”

“怪影!”

“怪影!?”文石更震惊了。

“极可能是他,要不,谁有那么高的武功和行动那么诡异?”

的确,这来去无影无踪的怪影,在九年多前,挑了不少黑道上的人,也一举扑灭丁湘西北的锁龙帮,使声势浩大的锁龙帮一夜之间在武林除名。后来听人说,他与马凉使者交锋,中毒而去,从此便不见再在江湖上出现。难道这令人可怕的怪影又重出江湖了?要是怪影,这麻烦就大了!说不定今夜里就来光顾西山余家寨。

无心女尼似乎同意欧阳平的看法,说:“副总堂主,看来极有可能是怪影。”

文石问:“大师怎会这般肯定。”

无心女尼说:“从昨夜的事来看,似乎是九年多前怪影的作风,不大取人性命,目的只摧毁我们南昌的堂口,给我们下警告。”

文石说:“要是这样,我们总堂要严加戒备了!以防他突然闯来。”

可是跟着第三天,神风教九江堂口又给人踹平,九江堂主死于非命。听说也是个蒙面黑衣人所为,消息传来,总堂的人个个惊震不安,如临大敌,接着建昌府和袁州府的两处堂口又传来噩讯,也是在一夜之间,为怪影夷为平地,建昌堂堂主重伤残废,袁州堂堂主也死于怪影的重掌之下。

这么一来,怪影在几日之间,踹了神风教在江西的四大堂口,弄得江西神风教的各处堂口日夜不安,人人自危,不知怪影几时光临到自己头上。怪影,成了江西一地神风教人的追魂使者,从而也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注目。

湖广一地的神风教,为红衣女郎和小蛟儿闹得天翻地覆,使端木一尊、黄文瑞等人手忙脚乱,而江西一地的神风教,却为神秘莫测的怪影闹得一片混乱。只有余羽和文石心中雪亮,这是滩家疯癫双侠、东方侠丐和江湖狂生在暗中为自己扫清道路,铲除忠于黄岐士的部下,以便自己今后行动。所以文石迅速派出了总堂忠诚的人,到九江等三地堂口安抚部下,转移地方,纠集散了的人马。一时之间,赣中以北的各地堂口,全成了余羽、文石两人的天下。将丘富调任为南昌堂的堂主,欧阳平为九江堂堂主,余羽的两名堂弟,分任为建昌、袁州两地堂主。同时飞信各地堂口,严加提防,注意怪影的行踪。当然,这只是文石表面的官样文章,目的是在做给神风教总坛的人看。

文石还特意派了一位特使,赶到赣州府,提请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黄双翼注意近日怪影的行动。其实这位特使,不啻为所谓的怪影带路,准备拔掉黄岐士安在江西一地最大也是最后的一口钉子。

文石根本想不到,除了南昌为东方侠丐所为外,其他三处,全是小蛟儿和甘凤凤所为。疯癫双侠和公孙白只是从旁协助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怪影到来。

赣州府,是一座有二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明代江西外省南部的名镇大府,管辖十二个县,是赣南山林、土产的集散地,市面非常热闹,有通天岩、郁孤舌、舍利塔等名胜古迹。

通天岩,景色优美,绿水丹岩,树木浓荫如华盖,每到春天,山花吐艳,鸟唱莺啼,同时,它是江南古代石刻造像的艺术宝库,以大型石龛造像群著称,岩壁间刻满了佛像三百多尊,层层排列,蔚为奇观,也是赣南的一处佛教胜地。离赣州府城二十里,神风教赣州的堂口,就设在通天岩附近的狮子岩下。

说赣州堂是江西另一处总堂也不为过,黄双翼根本就不将余羽放在眼里,自行一套,而且教主黄岐士,几乎每一季都来这里住下,一住就是七八天,这里,已成了黄岐士的另一处行宫。不过,黄岐士的到来,除黄双翼一个人知道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林荫古道,一匹怒马,狂奔而来,马背上坐的是总堂特使宋双。宋双在江湖上人称飞骑手,善使一口单刀,是余羽跟前的第一位忠诚部下。

宋双骑马奔到一所庄严的青砖大屋前面停下,跃身下马,蹬上台阶,有两持刀的大汉横身拦住,喝问:“什么人!?”

宋双说:“在下是西山总堂的特使宋双,有要事谒见黄副总堂主。”

大汉瞪眼问:“有何凭据?”

宋双一笑,亮出了一块上面刻着六月标记的铜牌。大汉说:“请稍等候。”便奔进去禀报了。

宋双暗想:这赣州堂好大的架子和门面,连总堂来的人也叫在大门口等候,也不事先请到里面坐下等候。好一会,那大汉才走了出来,扬着脸说:“总堂主叫你进去!”

宋双忍着气说:“麻烦兄弟带路。”

“随我来。”

宋双跟随他来到大堂,只见黄双翼端坐在大堂上,既不起身迎接,也不叫坐下。宋双在总堂上,职位也是一位副堂主,所谓不看尊面,也看佛面,自己多少也是总堂派来的特使。黄双翼不将自己看在眼里是小事,难道连余总堂主也不给面?这显然是欺人太甚了!他仍忍住气说:“在下宋双,参见黄副总堂主。”

黄双翼傲慢地问:“你来见我有何事?”

“余总堂主有书信打发在下带来,要面交黄副总堂主。”

“唔!书信在哪里?”

宋双从怀中掏出书信,黄双翼略一运气,伸手就将书信从宋双手中吸了过去,这一空中吸物的功夫,使宋双暗吃一惊:看来这姓黄的,是有两下真功夫,怪不得不将总堂的人看在眼里,对自己那么傲慢无礼。要不是文副总堂主打发自己来,自己才不来见这无礼自大的人,难道你武功好,就小看人么?

宋双哪里知道,黄双翼何止看不起余羽和文石,他心里仍悻悻不平,要不是余羽,自己不坐正了总堂主之位吗?正因为有了余羽,自己才落得个副职。

黄双翼看完信后,眼神里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哼”一下,对宋双说:“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宋双一怔,不由说:“文副总堂主再三叮嘱在下,请黄副总堂主小心怪影为上。”

“哼!我才不将什么怪影放在心上,只怪你们没半点本事,才让怪影得逞。要是他敢来赣州,本总堂主叫他活的进来,死的出去。你不用说了!回去上覆余总堂主,叫他们自己小心点才是。”

“是吗!?我想看看我怎么死的出去。”

不知几时,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蒙面人,悄然出现在大堂的横梁上,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黄双翼一下傻了眼:“你是什么人?”

“我是怪影呀!”

大堂上所有的人,一时间全怔住了!黄双翼问:“什么!?你就是怪影?”他听出这怪影的声音,十足是位少女的声音,难道江湖上传闻的可怕怪影,是位少女?他早几年听闻总坛的黄文瑞和马凉说过,怪影是位声音苍劲的老年人,怎么是位少女了?这不可能。

那蒙面黑衣少女说:“是呀!我就是怪影,奇怪吧?”

“胡说!你是什么怪影了?”

“怪影就是怪影,还有什么怪影的?”说着,这怪影飘然而下,身形轻巧、灵敏,几乎落地无声,这份轻功,又令黄双翼瞪大了眼,问:“你真的是怪影?”

“你不相信?”

“我们的几个堂口,是你踹了的?”

“不错!现在轮到你了!”

黄双翼怒极而笑:“好好,本总堂看看你怎么踹掉了我。来人!给我活擒了她。本堂主看看她是什么料子。”

顿时大堂几位彪形大汉扑了出来。而黄双翼身旁坐着的紫面长须大汉说:“慢着!你们先退下,等我来。”

这位怪影,其实就是甘凤凤。甘凤凤打量这紫面汉一眼:“凭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足可应付你了。”

甘凤凤摇摇头:“你何必先来送死?叫黄小贼下来吧。”

“看刀!”紫面大汉一刀朝甘凤凤劈来,刀势凶猛,如出山之虎。

甘凤凤身形轻闪,避开了他这一刀,说:“看来,你是五虎断门刀的弟子吧?似乎还欠火候。”

紫面大汉一刀使出,就给对手看出了自己的武功门派,而且还说自己欠火候,心下一怔,又一连几刀劈出,一边说:“你看看我够不够火候。”

刀光如练,一刀紧接一刀,形成了一道刀光之环,甘凤凤再也不跟他客气了,抖出自己甘家剑法,招式诡异多变,不用五招,剑如流光闪电,闪进了刀光环中,只听见紫面大汉一声惨叫,鲜血迸飞,刀光剑光全消,紫面大汉手中的刀不但为甘凤凤的玄霜冷月剑削断,人也给削断了,轰然一声,倒在大堂之中,身分成两截,真正是断门刀了,刀断人也断。

甘家的剑法,本来是集各门派剑术的精华,虽不及西门剑法,但有自己一门独特的招式,诡秘异常,辛辣无比,出剑伤人,何况甘凤凤手中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以才五招,就令紫面大汉魂归地府。

转眼之间,甘凤凤就杀了黄双翼手下的一员悍将,令大堂上所有的人全都变色。黄双翼在一时惊震之后,狂怒起来:“跟我全上,不准放走了她,死的活的我都要。”

十多个劲装汉子一齐扑来,刀剑齐举,棍棒俱下,甘凤凤人如旋风,剑如光球乱转,接着惨叫声与刀断剑折齐飞,这十多个劲装汉子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没有一个能逃脱厄运。甘凤凤停剑凝视黄双翼:“你下来吧!别让你手下人死得太多了。”

黄双翼惊震得不能出声,他想不到他手下的人,这样不堪怪影一击。他戴上钢爪,吼叫一声,从座位上凌空跃起,宛如隼鹰,直扑甘凤凤。

甘凤凤想不到他这样的快速,宝剑一挥,人已纵出了大堂,落到外面的广场中,黄双翼一扑落空,人也跟着冲天而起,如影随形,又凌空来到甘凤凤头顶之上。甘凤凤正想反扑,蓦然又是一个怪影飞来,说声:“凤凤,你闪开,我来接招。”这怪影凌空出掌,逼退黄双翼。

黄双翼感到来人掌劲凌厉,掌风如浪,几乎冲击得自己心血翻滚,不得不纵身跃后,一看,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怪影,只露出一双敏锐如刀的目光,惊愕问:“你是谁?”

这个怪影,自然是小蛟儿,他低沉地说:“怪影!”

“什么!?你也是怪影?”黄双翼更惊愕了。

甘凤凤说:“他当然也是怪影啦!你以为怪影只有一个人吗?”

黄双翼感到这一个怪影,内力比自己深厚到多。前一个怪影,只不过剑术诡异而已,自己可以应付,但这个怪影,恐怕自己就不易招架了,惊问:“你们想要千什么?”

小蛟儿说:“只要你退出神风教,不再助纣为虐,我就不杀你。”

“你能杀得了我么?”

甘凤凤说:“我们杀不了你,跑来赣州干吗?”

黄双翼心想:我就是武功不敌,难道不会逃跑么?你们能杀得了我?

黄双翼的鹰爪功,与四川神风教总堂主同出一个师门,再加上黄岐士又传给他一些绝技,鹰爪功俨然已在司马黑鹰之上了。他的轻功,在神风教来说,不居首位,也居第二。他感到第二个怪影内力虽强,但武功可能不及自己。他哪里知道,黄岐士所传给他的绝技,只不过是星宿海一派武功中一门中原少见的武功而已,比起小蛟儿来说,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尽管他的鹰爪功,对甘凤凤是一种威胁,但对小蛟儿来说,便成了关夫子面前卖大刀。

不能否认,黄双翼的鹰爪功,快、准、狠的确是凌厉惊人,要是给他戴钢爪的手抓中,不死也残废。

小蛟儿先是以灵猴招式,与他周旋。只见两条如流星般的身影,忽东忽西,倏南倏北,快如逸电流光。黄双翼见小蛟儿一味闪避,以为他武功不及自己,不敢与自己交锋,更急于将小蛟儿击毙于自己的爪下,再回头来对付甘凤凤。

小蛟儿使的是诱敌之计。他的对敌经验和江湖阅历,虽然不及甘凤凤,但他从小就为人机灵,甚有心计,加上他在梵净山庄受了地贤夫人近乎残酷的训练,对敌时异常的冷静,知道如何用智用力。所以说,敌对双方的胜负,往往是武功、智慧的结合,略逊的一方必败。

小蛟儿在交锋十多个回合后,看准了黄双翼的破绽,开始反击了。他一出手,就如惊雷奔电,丝毫不容对手有思考、反击的余地,他以怪异的手法,“喀嚓”两声,首先就将黄双翼的双臂折断,令他无从施展鹰爪功,最后一掌拍飞了黄双翼,摔在甘凤凤的脚下,这些行动,只在剎那之间。

甘凤凤见黄双翼摔在自己的跟前,仍不知他双手已为小蛟儿折断,怕他跃起来跑掉,宝剑一挥,一下便削去了他一条腿,然后剑尖贴在他的咽喉上,问:“说呀!现在是你死着出去,还是我们死着出去?”

黄双翼双手俱断,又去了一条腿,人早已痛得昏迷了过去,哪里还能答话?甘凤凤又说:“你还想装死呀!你认为我们不敢杀你么?”

小蛟儿说:“用不着再杀他了!恐怕他已武功全失,再也无能为力了。”

“哦!?你废了他武功?”

“他双臂皆断,还能施展么?”

鹰爪功,本来就是断人经脉,碎人骨的武功,也就是武林中分筋错骨的手法。现在小蛟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应丝毫不爽。

黄双翼在江湖上,不知折断了多少武林人士之手脚,到头来他也尝到被折断手脚的痛苦。

甘凤凤说:“既然这样,杀了他算了!”宝剑一挥,打发了他回老家。其实,甘凤凤不杀了他,他也终身痛苦。

小蛟儿一怔:“你怎么杀了他?”

“你想他留在世上继续为恶?”

“他残废还能为恶么?”

“怎么不能?他不会出主意,相助黄岐士这魔王残害武林?”

小蛟儿不想与她争辩,说:“我们走吧!”

“哎!我还没有毁了这贼窝哩!”

正说着,他们蓦然见里面一把火直冲上天,顿时火势席卷了神风教这一堂口。

甘凤凤“咦”了一声:“谁放的火?”

小蛟儿也困惑:“莫不是公孙大哥他们也来了?”

“怎么会呢?公孙大哥已回去江南,东方叫化也回湖广,我的两位爷爷,又到广西找奇侠一枝梅和小魔女去了。”

“总之不会是神风教的人自己放火吧?”

“蛟哥,我们去看看谁放的火。”

突然间,一个苍劲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不用去看了,是我!”

小蛟儿和甘凤凤回头一看,顿时惊讶起来,这是一个蒙了面的黑衣人,打扮与自己一模一样,露出逼人的目光,甘凤凤脱口而问:“你是谁?”

来人冷冷地说:“怪影!”

小蛟儿一怔:“什么!?你是怪影?”

“哼!我不是怪影,难道你们是怪影?”

甘凤凤问:“你真的是怪影?”

“说!你们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模样,在江湖上走动?”

小蛟儿惊喜了:“叔叔,真的是你么?”

怪影一时困惑了:“什么!?你叫我为叔叔?”

“叔叔,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蛟儿正想除下自己的面罩,甘凤凤及时制止了他,说:“你别胡涂,你知道他真的是怪影吗?你不准他是神风教的人?”

小蛟儿一听,顿时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

那人说:“你们装扮了我,还问我是谁?”

甘凤凤说:“说得好笑了!谁说我们扮成了你?你才是扮成我们哩!”

小蛟儿说:“你说你是怪影,能不能除下面罩让我们看看?”

“你认识怪影的真面目?”

“我当然认识。”

“你在哪里见过我的真面目了?”

“大巴山中的一条山涧中的岩洞。”

“大巴山中山涧的一个岩洞?”

“是!那是在九年前了!”

“九年前!?”

“是呀!那时怪影正中了毒,叫我在岩洞门看守着。”

怪影惊讶:“你就是小蛟儿?”

“叔叔,我就是小蛟儿呵!”小蛟儿一下将自己的面罩除了下来。

怪影一下见眼前出现的是一位英俊的青年,神态异常,目光飘逸,英气逼人,惊疑地问:“你真是小蛟儿?”

“叔叔,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当时我由小琴姐姐带走,以后又拜徐神仙为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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