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经风沐雨(2/2)
东方望纳闷,似自问:“他们这样做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要带小蛟儿走?”
青衣少女说:“他们想从小蛟儿的身上得到梵净山庄的武功绝学。”
地贤夫人问:“那小混蛋怎么说?”
“夫人,小蛟儿什么都没有说,他只说他在梵净山庄中砍柴,打鱼,没学过什么武功。”
地贤夫人面露一丝微笑:“不错,正是这样。”
青衣少女又说:“夫人,婢子感到奇怪,端木一尊在追问小蛟儿什么吸星大法的,我们梵净山庄可没有这门大法呀!”
东方望也愕然:“吸星大法,这是什么武功的?我叫化可没听过呵!”
地贤夫人不禁也愕异了,寻思地说:“不错,我派是有过这门绝技,因这门绝技太过阴狠,并且损人而不利己,从祖师起,就不练这门绝技了,就是连老身的师兄那老混蛋,也不会,这姓端木的,怎么会去问这小混蛋的?”
东方望问:“这绝技怎么损人不利己的?”
地贤夫人说:“所谓吸星大法,就是我派摄物掌的更进一步的掌力,它能将对手的内力吸到自己的体内来。固然,它可以将对手的一身内力毁了,变成废人,但自己体内有了对手的内力,难以溶化,便使得自己体内有两种不同的真气在冲突,乱钻,最终就会经裂脉破而死,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夫人,你有没有传给小蛟儿摄物掌?”
“有。”
“夫人,会不会是小蛟儿学了摄物掌后,误练误闯,变成了这个什么大法了?”
“叫化,这绝不可能,这是两种不同的口诀和运气方法,一个是摄物,一个是摄力。”
“夫人,那么说,极有可能是小蛟儿抖展了摄物掌,姓端木的误以为是那个什么大法了。夫人,不管怎样,我们得将小蛟儿救回来才是。”
地贤夫人狠狠地说:“他们跑不了!”
“夫人,以我叫化的看法,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唔,怎么将计就计?”
东方望将自己的计划一说,地贤夫人不禁点点头说:“你这叫化,真有一肚子的诡计,使老身今后不能不防你了!”
“哎!夫人,你怎么这样说的?我叫化就是再多的诡计,也不敢用在夫人身上。”
“你知道就好。一旦让老身知道你在利用我,小心你颈上的这颗脏脑袋。”地贤夫人跟着对青衣少女说:“小宛,你通知梅丫头她们准备,你也别回古家庄了。”
“是,夫人。”
是夜三更,月白风高,一道火苗突然从古家庄后院的柴草房升起,转眼之间,便变成了一片火海,染红了半边蓝天,波及到古家庄外的一片树林。附近一些乡民和小镇上的一些群众赶来救火,不但救不了古家庄。单是树林中的一片火海,灼热得使人不能踏近半步。直到天明,火势才渐渐减弱,救火的人群才纷纷扑灭余火,可是整个古家庄已成了一片烧焦了的废墟,只剩了一些残墙折垣。
地贤夫人铁青了面孔,带着竹英踏入废庄,问救火的群众:“古家庄有没有人逃了出来?”
一位乡民说:“我们赶来时,进不了庄,也没看见古家庄的人逃出来。”
“哦?难道古家庄的人全烧死了?”
这时,有人惊叫起来:“看!这里有烧焦了的七八具尸体哩!烧得真惨,面目全非,已认不出人了。”
跟着又有人在一堆碎砖残瓦断梁之下,发现了几具尸体。显然,有的是给大火烧死的,有的是给砸死的,没有完全给烧焦,虽然面目难认,但从衣着上仍可认出来。其中一个人说:“这不是古庄主吗?”
“是呵!这正是古庄主,想不到古庄主也给烧死了!”另一个乡民答。
地贤夫人一眼便看出了这两个一问一答的人身怀武功,显然不是什么乡民,而是古家庄的武士,她也不说破,对竹英说:“你去看看,有没有那小混蛋。”
竹英走过去一看,立刻说:“夫人!是小蛟儿。”
“你怎知是这个混蛋了?”
“夫人,他虽然给砖瓦断梁砸得面目难认,但他穿的衣服,婢子却认得出来。想不到小蛟儿没给大火烧死,却给砸死了。”
“竹丫头,你再看看,有没有那姓端木的尸体在里面。要是没有,我们去找他算账,老身将小混蛋交给了他、他没照看好,自己反而跑了。”
“夫人,其中似乎有他的尸体。”
“哦!?难道他也给砸死烧死了?”
“夫人,从衣服看,好像是姓端木的,但是不是,婢子不敢说。”
地贤夫人不出声,走过去辨认。凭地贤夫人一双敏锐的目光,还有认不出人来的?显然这几具尸体,不是端木一尊,也不是古庄主,更不是小蛟儿了,他们只不过穿上小蛟儿,端木一尊昨天所穿的衣服而已。地贤夫人心里冷笑说:姓端木的,你这套鬼花招,想瞒过老身么?好!老身就依那叫化的办法,来个将计就计,看你能逃出梵净山的范围?竹英更假意地说:“夫人,看来古庄主和端木一尊在这小厅中和小蛟儿饮酒谈心,突然大火烧来,来不及走脱,给烧死了。”
“哼!端木一尊武功那么好,这场大火能烧死他么?”
“夫人,这很难说,或者大火烧来,墙倒梁倾,砸伤了他们,走不了。又或者是小蛟儿给砸伤,端木一尊为了救小蛟儿,双双不幸都给大火烧死了。”
“唔,有这个可能,但没得到梅丫头她们的回报,老身始终不放心。姓端木的,为人一肚的诡计,老身不能不防。”
“夫人,从衣着看,的确是他们呵!想不到小蛟儿会这样的死了。”
“竹丫头,江湖上人心险恶,你别太老实了。”
说时,梅英、兰英她们赶回来了。地贤夫人问:“怎样?没发现人?”
梅英说:“夫人,婢子等人在这四周一百里之内,没发现端木一尊和小蛟儿的踪迹。”
地贤夫人自语:“难道他们真的给烧死了?”
梅英、兰英同时一怔:“他们给烧死了?”
竹英难过地说:“梅姐姐,兰姐姐,你们看,这不是小蛟儿的尸体么?”
“真的!?”梅英、兰英向几具尸体看去。
地贤夫人假意怒忿吼道:“活该这小混蛋当死!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快叫人抬了这小混蛋回去!”
“是!夫人。”
地贤夫人和竹英、梅英她们的对话,在地下室的端木一尊、黄文瑞和古庄主听得清清楚楚,小蛟儿也听得清清楚楚。小蛟儿几次想出声喊,苦于自己的哑穴和其他重穴给端木一尊用重手法封住了,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有干著急。
端木一尊一直听到地贤夫人带人走了,才透过一口气来,说:“这个乖戾的老女魔,终于走了。”
古庄主说:“副教主真是神机妙算,幸好我们昨夜里没走。”
端木一尊微笑:“要是我们不这样,恐怕飞不出这小镇半里。”
黄文瑞问:“副教主,难道合我们三人之力,战不了这老女魔?”
“黄贤弟,不是我长他人之志,灭自己的威风,就算是教主亲自来,恐怕也在这老女魔手下走不了几十招。”
黄文瑞悚然:“这老女魔武功真的那么高深莫测?”
“嘿嘿,要不是这样,教主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想得到她的武功秘籍?好了,今夜三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小蛟儿在旁边一急,浑身真气急转,一下冲破了自己被封的穴位,大声叫道:“你、你们为,为,为什么要这样骗、骗、骗人的?”
端木一尊不由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小蛟儿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奇厚的内劲,冲破了自己用重手封住了的穴位。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苦着脸说:“贤侄,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呵!”
“不!你们放我回去。”
“贤侄,难道你在梵净山受了两年的磨折还不够么?还要再去挨六年之苦?”
原来,端木一尊为人老奸巨滑,昨夜先不迫问小蛟儿学了什么武功,更不想让黄文瑞和古庄主知道小蛟儿身怀“吸星大法”这门绝技,故此先与小蛟儿攀交情,关怀地问他的身世、经历和怎么会留在梵净山庄。
小蛟儿年纪虽轻,但几年的江湖磨练,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他将自己在魔鬼峡遇上天圣老人之事隐瞒了下来,自然也就不会说出自己受了天圣老人的遗命,是来梵净山庄找地贤夫人学艺的,但却将自己的身世、母亲、以及为了东方望而留在梵净山庄的事说了出来。
端木一尊和黄文瑞听了,既惊讶也暗骂,怪不得地贤夫人说他是个小混蛋,小胡涂,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叫化,而自愿卖身在梵净山庄为奴,真是混蛋、胡涂透顶了。但小蛟儿这么一说,从而打消了黄文瑞要杀他灭口之心,因为小蛟儿是黄玉凤的儿子,而俏夜叉黄玉凤是本教湖广堂的总堂主,与黄教主有亲属关系哩!自己怎能出手杀小蛟儿?不但不能杀,还应该保护小蛟儿去见教主,以博得教主的欢心。至于古庄主,对小蛟儿更尊敬了。正因为这样,端木一尊才这样问。
小蛟儿说:“不,不,不行。我不回去,地贤夫人会去追杀东方叔叔的。”
端木一尊心里说:这样更好,让老女魔杀了这丐帮的一位高手,对本教更有利。对东方望这怪叫化,端木一尊早就想除掉他了。一来东方望是侠义中的怪人,本教有一两处分堂,叫他挑了,二来更想除掉他后,将整个丐帮抓了过来,成为本教的一股力量。只是这东方望行踪莫测,出没无常,一时难以找到。现在老女魔要是杀了东方望,不啻为自己拔去一颗钉子。端木一尊心里这样想,但嘴巴却那样说:“贤侄放心,地贤夫人不会去找东方望的。”
“怎么不会去找?”
“因为你不是逃走,而是给烧死了呀!这关你东方叔叔什么事?”
“可是我没有给烧死呀!”
黄文瑞说:“小兄弟,地贤夫人却认为你给烧死了,你没听到她们的说话?”
“可是我出去了,夫人会不知道吗?”
“小兄弟,恐怕在这几年内,你是不能露面了,得隐藏下来。”
“不,我不能这样做。”
端木一尊皱皱眉问:“为什么不能这样?”
“我爷爷说过,人无信不立,答应过的事,怎能撤赖不去做的?做人哪能这样。”
“噢!贤侄,这可不同。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母亲着想呵!你母亲一旦知道了你在梵净山庄为奴,她不心痛?”
黄文瑞说:“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和我们是一家人?”
小蛟儿愕然:“我母亲和你们是一家人?”
“是呵!她是我们的一位总堂主,统率湖广武林人士,你在梵净山庄为奴,她知道了,不来救你?”
“不,不,你们千万别叫我母亲来救我。”
端木一尊说:“是呵!地贤夫人武功那么神奇,你母亲一来,准会丧命在她手下。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这样将你救出去。”
“不,我一走,地贤夫人更会害我母亲了!”
端木一尊微笑:“贤侄,怪不得地贤夫人叫你为小胡涂了,看来你好心得真有点胡涂了。现在地贤夫人认为你已在大火中丧身,连你那东方叔叔也不去找,又怎会去找你母亲?”
“不,不,你们还是让我回梵净山庄的好,只求你们别告诉我母亲就行了!”
“贤侄,既然这样,就由你了,只可惜古庄主为你毁去了一个庄子。”
“真对不起,我、我以后会赔给古庄主一个庄子的。”
端木一尊一笑:“贤侄,古庄主怎会要你赔个庄子。”他说话时,突然出手如风,剎时一连用重手法封了小蛟儿的八处要穴。
小蛟儿惊愕地说:“你──”
端木一尊笑道:“贤侄,请原谅,我们不能欺骗你母亲,又不想你母亲死在地贤夫人的掌下,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你们要带我走?”
“是啊,我怎能忍心看你在梵净山庄再受六年之苦?”
端木一尊知道小蛟儿内力奇厚,担心他不久又运气冲开被封的穴位,便叫古庄主用牛筋绳将小蛟儿的手脚全捆起来,并且将小蛟儿装进了一个大麻包袋中,准备在深夜悄悄离开古家庄。
深夜人静,首先由古庄主摸出了地下室,立在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古家庄瓦砾之中,确定四周无人,便发出讯号。不久,端木一尊和黄文瑞出来,小蛟儿由黄文瑞挟带着,瑞木一尊轻声问:“四周没什么动静?”
“没有。”
端木一尊又凝神倾听了一会,说:“走!”纵身跃上了古家庄后的后龙山。跟着黄文瑞提起装着小蛟儿的麻包,也跃了上去,古庄主随后跟上。他们三条人影,一下子便消失在后龙山的森林中。
黎明时,他们已远离古家庄有百里之遥,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不由暗暗高兴,打算在一棵树下略作片刻休息,再行赶路。突然,他们发现一个鹑衣百结的青年叫化从不远的草丛中站了起来,似乎仍带睡意,伸了个懒腰,一边说:“好睡!好睡!”一掉头,看见了端木一尊等三人,不由愕了眼:“咦!你、你、你们是、是,是什么人?”
端木一尊不动声色反问:“叫化,你看我们像什么人?”
青年叫化不由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们,眼露疑惑之色,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大麻包,说:“你、你、你们不、不,不会是打、打、打家劫舍的强、强、强盗吧?”
端木一尊仍不动声色:“你看我们像强盗吗?”
“不、不大、大像呵!那,那你们是什么人?”
“你再看看。”
“是买卖人?”
“不错。叫化,你说对了,我们是买卖人,专买人命的。”
青年叫化吓了一跳:“什么!?专买人命?人命怎么买的?”
“怎么买?现在我们就买下你这条命了!”
“不、不、不!三位大爷别、别、别开玩笑,我叫化这条命贱得很,你们怎么买呵!”
端木一尊向黄文瑞使了一个眼色,黄文瑞点点头,一跃过去,出手就是一招杀着。
青年叫化机灵地一闪,叫道:“我的妈呀!你们要杀我?我叫化可没得罪你们呵!”
黄文瑞见自己一出手就走空,不由一怔跟着又一连出手三招,招招都是凌厉的杀着,可是都给叫化轻灵地闪开了。不但黄文瑞,连端木一尊也惊奇了,看来这青年叫化不是一般常人,而是一位武林高手。他连忙喝住了黄文瑞,朝叫化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个叫化子呀!”
“阁下武功很不错呵!”
“不敢。我叫化不懂什么武功,但经常走乡串镇的,往往突然遭到恶狗的扑击,学得了一两下闪避恶狗的功夫,见笑,见笑。”
端木一尊见这青年叫化如此狂大,满不在乎,语带讥讽,蓦然想到了最近江湖上新出现的一位怪杰来,便面含微笑:“我知道阁下是什么人了。”
“我是叫化,又是什么人了?”
“阁下大概就是江湖上行踪不定,出现无常的神龙怪丐东方望。”
“哈哈,你看错人了!”
端木一尊疑惑:“我看错人了?”
“是呵!神龙只有在天上飞,哪有在草里钻的?神龙不敢称,懒蛇一条还差不多。”
“阁下大概是有意在此等我们了?”
“不、不,你们千万别误会,这么说,我叫化岂不成了拦路打劫的叫化了?”
端木一尊冷冷地说:“看来你这条懒蛇,大概很快变成一条死蛇了!”
小蛟儿突然在麻包里叫起来:“东方叔叔,你快跑!他们会杀死你的。”
原来小蛟儿给封了穴,捆了手脚,装在麻包里,不能动,也不能叫喊,更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但却听得见。当青年叫化第一次说话时,小蛟儿已听出是东方望了,不禁又惊讶又欢喜,想叫喊,却叫不出来,心里着急,直到听见端木一尊说要他变成一条死蛇时,已知道端木一尊要杀害东方望了,更是大急起来。端木一尊武功那么好,连竹姑姑也打不过他,东方叔叔能打得过吗?何况端木一尊还有黄文瑞和古庄主帮手。小蛟儿一大急,浑身真气激荡流转,一下子又冲开了被封的所有穴位,但却挣不断捆手脚的牛筋绳,便大叫起来,他半点也没想到自己,只想到了东方望的危险,所以叫东方望快逃走,不叫救自己。
东方望早已知道麻包里装的是小蛟儿,却故作惊讶地说:“这个麻包装的是什么宝贝呵!怎知道我叫化的贱名?”
端木一尊嘿嘿冷笑:“阁下果然是神龙怪丐东方望,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我正愁不知去哪里找你。”
小蛟儿也同时在麻包里叫道:“东方叔叔,我是小蛟儿呵!你快跑呀!”
东方望不理端木一尊,却对麻包说:“小蛟儿,你怎么跑进麻包里去了?在麻包里舒不舒服?”
小蛟儿听了又急又好笑,东方叔叔也真是,这是什么时候,还说笑话的?在麻包里舒服吗?他急得更大叫起来:“东方叔叔,你快跑呵!他们真的会杀你的。”
端木一尊森森地说:“贤侄,你的东方叔叔跑不了的。”
“不,不!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杀害我东方叔叔,他是一个好人。”
“贤侄放心,我不会杀害他的,不过地贤夫人却会杀害他了。”
“那你们快放我东方叔叔跑呀!”
“贤侄,就是我现在放了他,他迟早也还是会死的。”
“他怎么迟早会死的?”
“贤侄,你跟我跑了出来,东方望能逃过地贤夫人的手吗?听以我说,他迟早都会死,不如我们现在杀了他的好。”
小蛟儿想不到端木一尊会说出这样的歪理来,正像一个皇帝对权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蓦然之间,他听到东方望一声惊叫:“哎唷!”
小蛟儿心头一震,急问:“东方叔叔,你怎样了?”
东方望说:“小蛟儿,这下我叫化这条命,真的给他们买下了。”
原来端木一尊在说话中,突然出手,一道凌厉无比的指力,快如电闪,一下封了东方望身上的两处要穴,端木一尊跟着朝黄文瑞、古庄主喝道:“快杀了他,好赶路。”
小蛟儿这一急非同小可,浑身真气急速飞荡,有如怒潮澎湃飞涌,“嘭”地一声巨响,小蛟儿不但将捆住手脚的牛筋绳全震断了,同时也将整个麻包震成碎片飞向四周,人似威严的小天神在这一声巨响中站了起来,怒吼道:“你们不能杀害我东方叔叔!”
这一骤然的变化,不但端木一尊、黄文瑞、古庄主惊得呆若木鸡,连东方望也惊愕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小蛟儿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内力。
的确,小蛟儿本身已具有天圣老人毕生的功力,再加上他最近以来,又吸取了三位武林高手的内力,化为己用,他这时一身的内劲,已胜过当年的天圣老人了。在急怒中,全身所有的潜力一下便发挥了出来。这一股奇厚浑雄的内力一旦发挥出来,别说牛筋绳、麻包可以震断震裂,就是铁链、牛皮包也可以震断震裂,只不过平常他没有发挥出来而已,一个人身上的潜力,可以说叫人不可思议,好比如一个文弱的书生,一旦在急难危险当中,往往可以将自己平日不敢想象的事,如木棍铁条,一下打断拉弯一样。小蛟儿现在的情景,就是这样,他为了救东方望,急怒当中,身上所有的潜力一下子都发挥出来了,就是他自己也想不到。
端木一尊在惊骇中很快醒了过来,问:“贤侄,你──”
“我不准你们杀害东方叔叔!”小蛟儿威严地重说了一遍。
突然,有一个清脆娇美的少女声音响起来:“他们能杀得了吗?”
众人闻声一看,又是大吃一惊,梵净山地贤夫人手下的四大女伴之一的竹英,不知几时悄悄地出现了。她持剑而立,对惊愕的端木一尊说:“你这套鬼把戏,想骗过我们夫人吗?别作梦啦!你知趣的,最好自断,省得我来动手。”
小蛟儿又惊又喜:“竹姑姑,你来了?”
古庄主突然大吼一声:“副教主,黄使者,你们快走!”他提刀直扑竹英。
刀剑“乒乓”相击两声,剑光一闪,古庄主的头便离颈飞了出去。这位古庄主,虽然也算得是武林中的高手,但他又怎能敌得过梵净山庄的绝学?竹英只轻出五招,便将他杀了。
在古庄主头飞身倒,小蛟儿一下怔住时,端木一尊和黄文瑞这两只狡猾的狐狸,早已飞身逃跑。在武功上,端木一尊并不畏竹英,就是黄文瑞,也可以与竹英一敌,但他们感到,既然竹英出现,想必地贤夫人也在附近了,何况还有一个武功不可思议的小蛟儿在旁,所以他们知道不妙,在古庄主与竹英交锋的剎那间,便飞身而逃了。
竹英在杀了古庄主后一看,不见了端木一尊和黄文瑞,急得一跺脚,便动身要追,东方望说:“竹姑娘,他们已走远了,别追啦!就是追也追不到,不如先给我叫化解解穴位吧,再不解,地贤那老太婆一来,我叫化就没命了!”
竹英看看他,又看看愕住的小蛟儿,会意一笑:“你这个死叫化,我不杀你已算好了,你还想我给你解穴吗?”
小蛟儿在竹英杀人时怔住了。小蛟儿的本意是救人,而不想杀人,他没想到竹英在转眼之间就杀了古庄主,听以一时愕住了。他现在听东方望一说,便从愕然中醒过来,说:“东方叔叔,我来给你解穴,你给封了什么穴位了?”
“伏兔穴。”
竹英说:“小蛟儿,别解!”
“竹姑姑,为什么不解?”
“这个死叫化,第一次闯梵净山,夫人看在你的面上,已饶他不死,现在又来闯梵净山,不受些惩罚,能走么?”
小蛟儿一听,又急了:“竹姑姑,你要怎么样惩罚我东方叔叔的?”
“起码得砍断一条腿。”
“不行,东方叔叔是为救我而来的,你不能砍断他一条腿的。”
“他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能救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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