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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霓裳曳广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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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渐辛听到那声音,脑中一阵迷糊,身子晃了晃,竟是没有听见她言中之义。卢玄音脸上神气忽然颇为古怪,喘了两口气,想要说什么,终于忍住。曾埋玉哈哈一笑,道:“张姑娘,哦,不是,是方姑娘。这其中原委,当世知道的人原本不多,可我曾埋玉碰巧知道。你要不要听?”

张素妍轻轻的道:“既然知道的人不多,曾明王就算信口胡说,也没人能说你不是。我又何必要听?”曾埋玉道:“别人不知道,你娘和张玄真却是知道的,你公公钟相多半也知道一些。你不妨去问问他们好了。”张素妍沉默了片刻,才道:“方教主呢?他自己怎么不来跟我说?是方教主吩咐你来跟我说的么?”

曾埋玉怒色一闪而过,道:“我和方十三仇深似海,他有什么吩咐,我只当是放屁。怎能听他号令?”张素妍轻笑道:“所以我说曾明王多半是信口胡说。你身为明教护教法王,却不听教主的号令,天底下哪有这等事了?何况你说你和方教主仇深似海,你也配和方教主结仇么?本派虚靖天师仙游,方教主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他若要杀你,哪里费什么气力?”

秦渐辛心中诧异:“师妹有意激怒曾明王,却是为了甚么?师妹的辞锋,几时又这般犀利了?”曾埋玉不怒反笑,道:“方姑娘,你不必激我。我本就要你知道一切因果。你若不知道,怎能让方十三苦恼一世?你说的没错,方十三要杀我,原本容易之极。这些年来,我忍辱偷生,不敢去找方十三报仇,也不过是明知道我打不过他。哈哈哈哈,张玄真帮我报了这个大仇,我可感激他得紧啊。”他原本说得得意,说到后来,语气中却尽是苦涩之意,忽然仰天狂笑不止。

秦渐辛听到他笑声,心中也是没来由的一阵凄苦,插口道:“曾明王,我说句你不喜欢的话,从识得你以来,只见你对谁都是无礼之极。杨天王、仇大师他们都是极力对你容让,就是钟左使,对你也是颇留余地。你若和方教主结怨,我瞧多半是你的不是。”

曾埋玉怒道:“臭小子,你知道甚么?你道我生来便是如此的么?当年人人都道我豁达大度,是以碰见了甚么事情,人人都只来伤我损我。我曾埋玉豁达大度,便活该受苦么?好!我便偏要狂狷给他们瞧瞧。结果怎么样?一个个反对我加倍客气关照起来。小子,你记好了,天底下最倒霉最不幸的事情,就是做谦和豁达的君子。你这小子做人玲珑,将来多半也要吃个大苦头。”

秦渐辛半年来给人礼遇惯了,这时听曾埋玉一口一个“小子”,心中不悦,忍不住便要反唇相讥。但一眼瞥去,见到曾埋玉眼角皱纹密布,嘴角微微下垂,虽是一脸怒色,却掩不住愁苦之态,显是伤心入骨以至连容貌都变了。秦渐辛心中一软,忖道:“曾明王当年定有一件大失意事。我以此和他斗嘴,虽是稳操胜券,却未免太过刻薄。”当下微微一笑,却不做声。

张素妍轻笑道:“原来曾明王当年竟是豁达大度的君子。失敬。失敬。只是我听天师说,贵教方教主为人潇洒磊落,钟左使更是刚直笃实,虽然行事都是狂妄肆意,到底不是什么卑鄙小人。曾明王怎又和他们如此不共戴天?难道竟是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么?”

曾埋玉冷然道:“不错,正是有夺妻之恨!便是令堂改嫁张玄真,也正由此事而起。方姑娘,当年方十三看中了铁掌帮在湘西一带的声势,便用我的未婚妻子去笼络铁掌帮帮主钟相,终于诱得钟相率领数千帮众投入明教。今日张玄真以方十三的女儿去结好钟相,正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秦渐辛摇头道:“曾明王,你此话大是不尽不实。方教主是何等人物?怎能强夺属下未婚妻子去和亲?更别说你身为十二法王之一,乃是教中首脑人物。此举大失众心,方教主绝不能如此愚笨。再说钟左使虽然赣直偏狭,也是铁铮铮的汉子。我见他笃信明教教义,若说加入明教只是为了一个女子,那也绝无可能。”

曾埋玉冷笑道:“铁铮铮的汉子?当年以武功才具而论,出任光明左使的本该是我曾埋玉。方十三看中了铁掌帮的声势,要我让出光明左使之位给钟相,我顾念大局,也就答允了。不料以如此高位相许,那钟相仍是首鼠两端,犹豫不决。方十三又将我的未婚妻子许给钟相作续弦夫人,钟相这才率领全帮入教。这也算作铁铮铮的汉子么?”

秦渐辛道:“此事绝无可能。方教主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哪有平白无故的夺属下妻子的道理?若真有此事,杨天王、仇大师、傅鬼王这些人,岂肯对方教主忠心耿耿?便是钟左使自己,也要鄙薄方教主为人,又怎会甘心为方教主效命?”

曾埋玉怒道:“臭小子,你知道什么?方十三本就是个好色无耻之徒。当年苏州窦氏姐妹,艳名播于江南。方十三一把年纪了,却将窦巧兰强占为妾,张素妍便是方十三和窦巧兰的孽种。这等好色之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了?”

卢玄音大怒,喝道:“姓曾的,你若再信口雌黄,败坏我师嫂名节,先取了贫道的性命再说!”曾埋玉白了他一眼,冷然道:“我不杀你,不过念着你死了便没人送张素妍去给钟相,你道我真杀不了你么?你若想死,只管上来动手便是。”

卢玄音怒极,顾不得右手兀自鲜血淋漓,大喝一声,拔剑抢上,上两剑,下两剑,左一剑,右一剑,一连六剑,都是天师派“玄黄剑法”中的精微招式。天师派名门正宗,剑法讲究堂皇正大,他虽是盛怒下出手,仍是法度谨严,不求狠辣,威力却不容小觑。曾埋玉微微冷笑,玉剑出鞘,自卢玄音剑势中透围而入,当胸平刺,招式虽不出奇,却是后发先至,快得不可思议。卢玄音剑势离他身畔尚有尺许,曾埋玉剑尖已指到卢玄音胸口。卢玄音性子刚烈,竟不闪避,反向前疾趋,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在曾埋玉身上刺上几个透明窟窿。

秦渐辛大骇,叫道:“曾明王剑下留情!”他对卢玄音甚有好感,雅不愿他如此丧身于曾埋玉剑下,只是曾埋玉出手实在太快,已是相救不及。曾埋玉哈哈一笑,也不见他抬腿举步,身子已向后飘出丈许,笑道:“瞧不出你这牛鼻子竟也是个情种,为了窦巧兰竟连性命也不要了。我倒舍不得杀你了。”缓缓收剑入鞘。卢玄音脸上一红,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抢上几步,又是六剑刺出。

曾埋玉微微冷笑,负手而立,身子犹如风中荷梗,摇摆不定,在卢玄音间不逾寸的剑势间硬生生挤过,却不还手。卢玄音凝剑不发,沉声道:“姓曾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有种,便一剑将贫道杀了。”曾埋玉笑道:“是了。道士也是士。可我偏偏不杀你,偏偏要辱你,你待如何?”卢玄音大怒,正要喝骂,秦渐辛忽然抢上,一指戳向卢玄音胸口,卢玄音自然而然横剑格挡,但他右手少了三根手指,握剑不稳,剑势虚浮。秦渐辛变指为爪,轻轻巧巧已将他长剑夺了下来。才一夺到手上,忽然见到剑柄上血污,他素性爱洁,等时如遭蛇噬,忙不迭抛在地上,剑柄上血渍却已沾了一手,连袍袖上都是。

卢玄音明知秦渐辛乃是好意,只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给人空手夺去长剑,面子上却挂不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素妍却似对一切恍如不闻,淡淡的道:“自古英雄美人,正堪其宜,怎计较年齿高下?三国时刘先主年过半百,孙夫人却正当妙龄,不是一般的琴瑟和谐?方教主当世英雄,就算年纪大些,定也不乏美人垂青。何况曾明王既说方教主是我生父,总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罢。那时方教主不过和曾明王现今一般年岁,怎说得上一把年纪四个字?”

曾埋玉冷笑道:“什么当世英雄,金枪窦元朗和方十三平辈论交,临终将两个女儿托付给他,方十三自己霸占了窦巧兰,已是狗彘之行。他既和窦巧兰成亲,便只是兰儿的姐夫,算不得什么长辈,又凭什么将兰儿许人?兰儿和我情投意合,嫁入钟门后,只几年工夫便郁郁而终,这条性命总须算在方十三的头上。”

秦渐辛心念一动,笑道:“曾明王,你这般记恨方教主和钟左使,不过是自欺欺人。害死钟夫人的,原本是你自己罢?”曾埋玉大怒,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作势便要扑上。秦渐辛退开一步,大声道:“曾明王,若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怎须恼羞成怒?我是晚辈,又是手无寸铁,你要杀我,只管拔剑便是,反正这里无人是你的对手,你要行凶也由得你。”

曾埋玉怒道:“你这小子,也配要我拔剑么?”和身扑上,右手捏成剑诀,以指作剑,指向秦渐辛咽喉,来势凶狠无比。秦渐辛早有防备,奋力隔开他指剑,百忙中还了一掌,撩向他手腕。曾埋玉轻哼一声,竟不缩回手臂,右手变指为掌,掌力疾吐,却是力在掌缘,与秦渐辛掌力偏势一触,陡然间手臂暴长,三根手指搭在秦渐辛臂上,“喀”的一声轻响,已将秦渐辛左腕、左肘两处关节卸脱。

秦渐辛手腕剧痛,忙向后退开,“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曾埋玉却不追击,冷笑道:“臭小子学了仇秃驴的叠浪劲,也只好欺负天师派的牛鼻子,却在我面前卖弄。不叫你吃点苦头,你还真道世间无人。”才一说完,忽然脸上变色。只见秦渐辛左手软软垂下,右手提着一柄长剑,非金非铁,通体晶莹,正是自己的寒玉剑。却是秦渐辛一招之间便即受伤,心中不忿,后退之际随手以“控鹤功”将曾埋玉腰间长剑夺了过去。

秦渐辛右手才一握住剑柄,便觉奇冷彻骨,一股寒气自剑上传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只觉这剑轻飘飘的重不逾两,拿在手里轻如无物,只是如此奇寒,泠若冰雪,实在不愿拿在手里。一抬头见曾埋玉眼光中微带嘲弄之色,心念转动之下,随手将寒玉剑插入地上,大声道:“曾明王,我若毁了这柄剑,你却如何?”

曾埋玉纵声长笑道:“你若能毁,不妨毁给我瞧瞧。”秦渐辛低声道:“你道我只是虚言恫吓么?我毁了这柄剑,你心中再无顾忌,多半便要取我性命。但今日秦某已无知难而退的余地,这条性命在不在,原不放在心上。明王若再插手此事,秦某虽是死了,也要你懊悔一世。这剑如此古怪,明王纵然神通广大,只怕也难觅到第二柄了吧?”反手握住剑柄,将小臂抵在剑身上,微微使力,将那剑抵得微微弯曲,双目却炯炯向曾埋玉瞪视,只盼他心疼爱剑,就此罢手。

曾埋玉笑道:“此剑名寒玉,为极北古玉所化,坚逾金铁,柔能绕指,乃是天然生就,决非人力所能动其分毫。你要毁了它那是决计不能的。只是此剑自我少年时亲自觅来,随我三十年,从未让第二个人染指。今日既入你手,我也不能再要了。我便做个人情,送与你如何?”秦渐辛一怔,忽然眼前白影一晃,已被曾埋玉欺到身前。秦渐辛不及细思,反手一剑斜斜削出。他从未学过剑法,这一招纯属情急之下随手使出,全无章法可言,情知伤不得曾埋玉,左手自然而然一掌拍出,这才想起:“我的左手怎么能动了?”抬头看时,却见曾埋玉又已退在丈许开外,便如未曾动过一般。

原来曾埋玉出手之快,直是匪夷所思。秦渐辛才一动念出剑,曾埋玉已抢在头里,双手抓住秦渐辛左臂,以迅捷无伦的手法接上了他被卸脱的两处关节,这才抽身而退,避开秦渐辛一剑一掌。秦渐辛知他是手下留情,若那一下稍存恶意,自己哪里还有命在?却见曾埋玉缓缓解下腰间剑鞘,掷了过来,道:“这剑鞘是我当年遍觅天下美玉,专为此剑而造,索性也送了与你。你此来为了什么,我大概猜得到。在公在私,我不能容你妨碍了这门亲事,说不得,只好委屈你了。痴情者人间至重,虽不是一把宝剑抵得过,总也聊胜于无。你还不走么?”

秦渐辛明知曾埋玉若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这般馈赠宝物、善言开导,实已给足了自己面子。他自识得曾埋玉以来,几曾见他对人这般客气了?自己若仍不肯罢手,未免太不知好歹。但若说就此罢手,难道听凭张素妍嫁与钟昂?一时踌躇无计,只将那寒玉剑收入鞘中,缓缓悬在腰间,忽然心中一动,笑道:“曾明王虽是个顺水人情,晚辈这个便宜却占得忒大了,哪里还能不知好歹?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明王指教。”

曾埋玉皱眉道:“还要问什么?若是你不会使剑,我却没工夫教你。你去求方十三罢。”秦渐辛笑道:“剑法么?我虽然不会,倒也不敢求明王教我。只是这把剑不过被我拿了一会儿,明王便不肯再要,宁可送了给我。不知把剑换作人却又如何?”

曾埋玉脸色微变,低声道:“你说什么?”秦渐辛道:“当年钟伯母嫁给钟左使,明王是事后才得知消息,是也不是?”曾埋玉道:“你怎知道?”秦渐辛微微一笑,道:“以武功而论,只怕连王右使也不是明王的敌手。明王虽自承不及方教主,但以明王这等雷轰电掣的身法,便是当着方教主之面带走钟伯母,只怕方教主也未必能阻得了罢?”曾埋玉默然,半晌方道:“当年方十三命我出使波斯总教,待我东归之时,木已成舟。若非如此……若非如此……”秦渐辛抢着道:“若非如此,明王定也与我今日一般,宁负天下,不负所爱,是也不是?”

曾埋玉叹了口气,道:“你想劝我成全你么?我等了近二十年,才有今日的快意。虽是对不住你,却也顾不得了。”秦渐辛摇头道:“晚辈怎敢强人所难,只是心中好奇,问些旧事罢了。明王,你说钟伯母婚后数年即郁郁而终,你明知道钟伯母过得不好,怎不带她远走高飞?莫非钟伯母在你心中,也如这寒玉剑一般,被人碰了,你便不肯再要了么?”曾埋玉一张白净的面皮陡然涨得通红,尚未开言,秦渐辛又道:“曾明王,钟伯母早逝,方教主和钟左使固然难辞其咎,真正害死她的却是明王你自己啊。”

曾埋玉张口结舌,忽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伸手扯下头巾,乱抓自己的头发。他本来虽神色愁苦,形貌落拓,却仍不失清雅洒脱之姿,这时却犹如疯子一般,全不顾体面,只是大哭不止。秦渐辛一呆,倒不料他竟会如此,心中微觉歉疚,正要出言劝慰,却听曾埋玉哭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嫌弃她。当初我苦苦哀求,恨不得跪下来求她跟我走,她却总是不允,宁可跟着钟相那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兰儿兰儿,我不负你,你却何以负我?”

秦渐辛心中不忍,忽然想到:“我不顾和钟大哥的结义之情,前来截夺师妹,若是师妹不肯跟我走,却又如何?”情不自禁回头向花车瞧去。却听花车之中,张素妍的声音轻轻道:“兰姨没有负你。当年兰姨不过和你言语投机些罢了,哪里是你的未婚妻子了?本来就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怎怪得旁人?”

曾埋玉怒吼道:“你胡说!”身法如电,从地上一弹而起,和身向花车扑到。秦渐辛大骇,叫道:“手下留情!”忙揉身抢上,忽然灰影闪动,却是卢玄音已然抢在头里。两人行动虽快,其势却均已不及阻止曾埋玉出手。

便在这时,忽然一阵极轻极细的铃声响起,若非秦渐辛内功深湛,几乎不能听闻。跟着那花车轰然巨响,车厢已被曾埋玉掌力震得四分五裂,向外飞出。四处飞散的木板之中,却夹着一个藕色衣衫的窈窕身形,半空中一个转折,轻轻巧巧落在地上。秦渐辛大喜,生怕曾埋玉一击不中,又再追击,眼见卢玄音已挡在张素妍身前,当即跃在半空,发掌拍向曾埋玉后心,那是“围魏救赵”之意。曾埋玉半跪在车上,一动不动,对秦渐辛拍来一掌恍如不觉。秦渐辛掌力尚未触及他身躯,已觉不对,忙变掌为抓,扳向曾埋玉肩头。却见曾埋玉应手而倒,“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秦渐辛大讶,忙俯身看时,只见曾埋玉双目圆睁,脸上犹带怒色,却是一动不动。伸手探他鼻息,竟已气绝。秦渐辛心中惊异,忙道:“师妹,你竟杀了曾明王?”张素妍奇道:“那怎么会?”便待上前察看,但终是害怕,微一犹豫,站在秦渐辛身后,颤声道:“曾明王真的死了么?”

秦渐辛摇头道:“好生奇怪……”忽然鼻中闻到一股馥郁之气,直是生平未闻之奇香,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回头看时,张素妍微微一笑,樱唇微张,一口气向秦渐辛脸上吹到。那股异香,非兰非麝,氤氲却犹胜芙蓉膏,秦渐辛脑中一阵迷糊,陡然间面红耳赤,耳中却又听到那极细极微的铃声,一惊之下,胸口“膻中”穴、背心“陶道”穴已同时被张素妍拿住,力道虽轻,却也叫秦渐辛不敢稍动。秦渐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早该想到了,你不是我师妹,你不是张素妍。”

那女子格格轻笑,却不做声。卢玄音冷冷道:“自然不是素妍。贫道本来还在奇怪,旁人上当也就罢了,素妍为你亲手所杀,怎么你也竟然上当?后来听到你和曾埋玉对答,才知道你是情迷心窍,欲令智昏。”秦渐辛心中一痛,低声道:“原来师妹毕竟还是死了么?”卢玄音不答,良久方道:“秦渐辛,且不论你反叛本派、戕害同门,单凭你为虎作伥,帮着魔教贼子倒行逆施便已死有余辜。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秦渐辛明知无幸,反而镇静,微微一笑,说道:“天师派安排下这个圈套,只怕为的不是一个曾明王罢?你们想对付的,其实是方教主,是也不是?”卢玄音道:“不错。这曾埋玉疯疯癫癫,早已和死人没什么分别。这是他自寻死路,你也是一般,没来由的趟这路混水,需怪不得旁人。”秦渐辛惨然一笑,道:“当日我误杀师妹,已不容于天师派。明教上下对我礼敬有加,我却出手截夺钟大哥的未婚妻子,天下忘恩负义之人,更无胜过我秦渐辛的。替方教主死了,也算是稍偿我所负罪孽,那也不值得甚么。卢道长,你为人不坏,死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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