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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消魔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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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巴闭不是这种人!”

“那么,假如是巴闭的老婆呢……”

“用这种卑劣手段,算什么英雄。”

“我们只求胜利。不计较英雄狗雄。”

”你说阿影在你们手里,拿凭据来!”

“你信就信,要是不信,我今晚回不去,你的儿子这辈子也回不来这儿了。”

“——就算是,现在,我至少可以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可以先抓着你,来换我的儿子!”

顾步这般发狠的说,连毛念行也吃了一大惊,看来,这老狐狸确是不好惹得很:

“你若使这种伎俩,就大让人失望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武林前辈。社会贤达,而不像我们这些小混混,可以不要脸、不讲道义!”

“天下岂有此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用肮脏手法,我大可用霹雳手段来制你!”

“嘿嘿,好个前辈,先敬了——”

“你才是好个好晚辈,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跟他学习。”

然后他的刀,又发出暗红色的光华来。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一瞥:好像有什么事物,在外一飘而过。

那是个人?……穿白色的衣衫?……那是个女人?……而且十分眼熟?……她是谁呢?

他就这么一犹豫间,毛念行心里也是惊疑不定:

因为他自知以一己之力,就算能够在这老头手下逃脱,也断不能取胜。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的弟弟:毛更和毛赐分别袭击巴闭、顾影以及张家、史流芳等,究竟得手了没有。

再这样耗下去,这老家伙就要动手。

但他手上的枪已不能再开。

他只有凭实力。

——他一向认为:凭气力去搏斗,那是野兽才干的事。

他一向崇尚用脑。

以智胜,不以力胜。

可是,这一回,看来,得要力搏苦拼才能自保了!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忽然闯了进来。

毛念行一见,心中就像动了开刀之手醒来听到手术做得非常成功一般。

来的人三角眼、扁头扁鼻、一副老老实实傻愕愕的样子,他当然就是:“哑仆”胡成才——“菱角”!

顾步乍见胡成才。也大喜过望,问:“小胡,阿影没事吧?”

胡成才把嘴一扁,情急的东指百指,又指着自己挂了彩的头,然后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只把顾步哭得心都乱成七八截了。

因为他了解了一件事:

——顾影出事了!

5、白色恐怖

他当然没了解到顾影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这胡成才一手造成的!

“阿影到底是怎样出事的!?”

“哑哑哑,呀呀哑吧吧啊……”

“他现在怎么了?”

“哑哑呀啊……”

问非所答,却自裤袋里掏出一件东西,要交给顾步看。

顾步离开胡成才约有十二步之遥,神龛的烛光不足以照亮胡成才手上的事物。

可是中间隔了个毛念行。

胡成才不方便走过来。

顾步却不怕。

他艺高大胆大。

而且他心急如焚。

所以他走了过去。

他用右手自明成才掌心拈起了那件事物。

就在时候,有几件事,同时发生了:

一,那“事物”突然喷出了一蓬蓝烟,攻向他的脸。

二,他的双脚突然给地上的不知什么东西所吸住了、箍住了!

三,毛念行突然一刀向他刺来。他右手及时一抓。抓住了刀锋!

四,可是,另一把刀,却不知自何处突然而来,他只来得及一侧身,那一刀就刺自己的左肩里!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已着了暗算。

但他马上省察了过来:

胡成才!

——他突然明白他的儿子是为什么“失手”的了!

可是当他明白这道理时,他已付出了极惨痛、极重大的代价!

卧底,是世上最卑鄙、最肮脏、最不公平但也最常见的手段之一!

卧底不一定就是甲组织派到乙组织去打探或暗杀的“内奸”,有些“卧底”根本是在甲机构一手培植出来,却转而服务于乙机构,用甲机构的方式来打击甲机构,而他自己却因而跃升高薪,扶摇直上。有些“卧底”,却是从a君那儿学得了本事,等到他学成之后,虽明知a君极需切他的将力相助。但他选择的是先行用a君的本领打倒了a君。而取代了a君,一步登天。“卧底”也可以是广义。的。例如本来写通俗作品的金庸,却写成了文学;而用心于文学上的张爱玲,却把作品写得十分通俗。在某种层次上,他们也都是另一种形态的“卧底”。

可是。由于“卧底”常常被认为“自己人”、“结助”或“心腹”。一旦背叛或出卖,实在令人椎心刺骨。

越是成功的“卧底”,“出卖”得越是透彻,“背叛”得十分成功。打击力就越重,他的势力就越是有价值。

——真正“良善”的人,只怕永远当不了一个成功的“卧底”!

至少当不了像“胡成才”(菱角)这种“卧底”!

顾步一手扣住毛众行的刀子。

毛念行是一个最能把握时机的人;他趁乱刺出这一刀,不意还是给顾步一手扣着,他马上用力一扳。

血,自顾步指间涌出。

毛念行一扳不思,又用力一抽。

血水,自指间迸喷而出!

毛念行见再抽不脱,他马上弃刀!

他反而一脚踢飞了顾步手上的刀,一手抄着,然后立即;疾退。

“菱角”一刀得手,也退了开去。

顾步双目为“蓝烟”所趁,仍不能视物。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

他一件事,是马上丢掉手中的“事物”,马上将拇、中二指绕拗,于中指在自己心的印堂上画了符咒,大喝一声:

“开!——”

他马上开了眼。

可以视物。

而且黑暗对他全无影响。

他所见的一切如白昼一般的亮。

他开的是“天目”

——是为佛家气功中的“天眼通”

不过这样一来,他已来不及追击毛念行,甚或是“罪魁祸首”:

胡成才!

“是你?”

顾步伸手疾封了自己几处穴道。

——说也奇怪,那血流如注居然稍缓了一些。

可是刀刺在肉里仍是痛的。

顾步毕竟是人。

他坚忍不拔的脸容因忍痛负伤而满额青筋、颧骨突露。

“你也这样暗算阿影,是不是!?”

“胡成才”一刀得手之后,就一直在后退,虽然他也竭力自己在毛家最当权的大少爷面前表现得不能太胆怯,但顾步每说一句话,他还是忍不住上一步。

“我本来就是为毛家卖命的。”

到这地步,“菱角”虽然怕,也只有豁出去了——他更怕顾步一旦看出自己心怯,更会扑过来跟自己拼命。

“你没哑……”顾步抚胸、喘息,眼神里凶光大露。

“我……们父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做!?”

顾步惨厉的问。

他是不服气。

不甘心。

“我……我……我是大义灭亲!”

“菱角”心血来潮,忽然想到一个这样“了不起”的理由。

“大义更亲?我看你是大利灭亲……”顾步惨笑,“还是大亲灭义吧!”

“反正,”“菱角”已忍不住向毛念行报了求救的眼色,因为顾步已向他一步一步的迫近而来:“我是效忠于毛家的。”

他怕顾步出手。

向他出手。

他没想到受了刀(而且先给“蓝牙”所唾)的顾步,年纪这样大,负伤这般重,还能如此神勇。

——早知如此,不到最后关头,便不出手!

顾步也想出手,他想出手先杀了这个叛徒内奸再说!

他平生最恨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以“出卖”朋友为职志,并以此立功,以此为可是他已觉得晕眩。

他眼前一片白——当然,这是运用“天眼通”的正常映象,可是,他又看见一个女人,在外面,飘然而过,浑不着力,像凡她所过之处。地心吸引力都消失了。

她穿的是白色长裙、长衫:上个白色的女人!

一个熟悉的女子。

——美蓉!?

她怎么还年轻如昔!?貌美如故?

她不是已经疯了吗?死了么?

她怎么会在这儿、这时、这般出现!?

(天哪!)

顾步只觉这白色的黑夜里,有着前生今世一齐向他淹没走来的恐怖!

6、黑色欢愉

(再怎么说,也要憋心一口气,杀了这装哑的、还有这毛家最得力也最歹恶的长子再说!)

顾步正立定主意,他要连施三种功法,两种符咒,来使自己负隅残喘的生命重燃战火斗志。格杀眼前这两个强仇巨恶!

可是这时候。忽然又“侵入”了一人。

这“一人”,是跑着进来的。还喘着气。

这个人十分豪壮,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所以,虽然只是他跑了进来。事实上,进入的是两个人。

这人一进来,就站到毛念行那边去,而且马上报告:

“大少,我们的人已全潜入这屋子四周,你只要一声令下,咱们就动手;谁要过来帮这老鬼的,也一并干掉再说。”

顾步嘶吼了一声,他情急,他要发出暗号,通知屋子里犹在恬睡酣梦中仆人、亲人、门人!

没料,已占尽上风的毛念行忽然说了这样的话:

“慢着。”

这是他第二次“叫停”。

——第一次,是他在拖延时间,结果是占尽了便宜。

这一次呢?

毛念行诚挚的说:顾伯,你不要急。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要你们的存在,不威胁到我们毛家。你是知道的,你是有这个力量的。”

顾步捂胸忍能说:“你没恶意,会下这种毒手?”

毛念行歉然的说:“对不起,您的法力太高了,我们是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也应该看得出采,令郎只是受制,并没有死。”

顾步长吸了一口气,暂把攻势压下,“那你们想怎样?”

毛念行诚恳的说。“我说过。我只是不希望破坏毛家的企业罢了,再下来几年,我爸会把企业交我管理,我想在这之前,把这儿的环境清理一下。”

“那好。”顾步知道儿子落在人手上,只好忍气吞气,“我们大不了是搬离这儿。”

“这不大好,搬走了的,也可以搬回来的呀。”毛念行恳切的道:“而且,人家要是知道我们迫走了你们,恐怕就更不好了。”

“你放心!”顾步怒气冲冲的,“我守信诺,最多搬了就再也不回来!栽在你们手上,也就认了,用不着把臭事传出去,你放一万二千个心吧!”

“有顾伯的话,小侄哪有不放心的!”毛念行谦恭的说。“只不过。顾伯和影见都是大好人材,这样走了,岂不可惜?”

顾步强抑怒气:“你到底想怎样?”

“不如顾伯劝服影兄,加人我们,一道为本地乡里服务,岂不是好!”

顾步冷顺:其实是只为你们毛家效命才真!日里却说:“那也要你们先放了阿影才能计议的呀!”

“对对对,”毛念行陪笑说:“其实,我们要除的眼中钉,不是你们——你们两位,我争取犹恐不及呢——而是别人。”

“别人?”顾步听出对方的口气松了,他也佯作好奇的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威胁得到你们?”

“有。”毛念行肯定的说:“而且还是外来的人。”

“外来人?”顾步诧异的说,“哪更不可能了。你们实力雄厚,根深蒂固,谁能动摇你们的势力,哪怕是分毫!”

“这些外来人眼顾伯您也有些渊源;”毛念行小心翼翼的说,“他们便是来自港台的‘不平社’:六人帮!”

顾步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为的是对付他们!

毛念行似看透了顾步心中所思,主动的说:“便是。我们见‘不平社’的老大已跟顾伯作了联系,怕你们会联手在一起。所以我们今儿才——”

顾步这回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你们怕‘红毛拿督’的势力和‘六人帮’一齐联手对付你们,所以你们才先下手为强?”

毛念行垂下了头,赫然道:“明人面前不作暗事,真人跟前不打诳语:顾伯所料甚是。”

顾步只求能保儿子性命,姑且虚以委蛇的说:“那你们想怎样?要我们如何配合?”

毛念行只说:“这、这怕不便。”

“没什么不便。到这地步,你吩咐好了。”

“怕是顾怕不愿。”

“你且说来听听。”

“这……却是太委屈顾伯了。”

顾步心中嘿笑:这家伙也太装模作样了,也罢,故且息事宁人,求取儿子平安为重。

“你尽管说好了。你看这等形势,还轮到我这一只脚已跨人棺材里的人说不可以吗!”

毛念行惭愧的说:“顾伯,千万别这样说,我们所作所为,也太过分了,只不过。都是为了保卫这儿的安定繁荣,生怕给外来的坏势力侵蚀而已。”

“你这种保卫家园的心理,我很明白;”顾步索性“虚伪”到底,“年青人有这种想法,已经很难得,就冲在这点考虑上,我可以答允你,不跟那些‘外来人’联手。”

“谢谢顾伯!”毛念行奋悦了起来,眼睛是发着光,“有你答应,而且仗义相助,那实在太好了,那也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不过,陈剑谁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人,沾不着甜头,是铁定不肯收手的。”

“那你要我怎么对付他们?世侄,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好了嘛。你的师父是我师弟,咱们还是外人么?”顾步的伤处只是强把血压制住,实在不能这般“拉锯”个没完,只好图穷匕现的说,“无论要我怎么帮你,如果真有诚意,都请先放了犬子再谈。”

“好,我就放了。”毛念行居然那么爽快的说。他下令的时候,左耳也动了动。

顾步简直喜出望外。

不过,那彪形大汉“死士”却似没放人的意思。

“不好意思。”毛念行摊了摊手,“他门虽然受命于我,我也得要向他们作个交待。”

“有什么活,你直说好了,”顾步已迫不及待。他想直接冲击救人,但又怕自己伤重,救不了顾影反害了他性命,最好,还是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那样就安全多了,可是,以他身上所受的伤,又实在拖不下去了,“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了。”

“好,世伯,要是您能答应小侄,除了不跟不平社的人联手之外,还趁陈剑谁不备,约他过来,你猝然发难,制服了他,其他人便交由我们对付;”毛念行也单刀直入的说了他的企图,“你放心,我们不杀人——杀人可要偿命的哦,为他们这些吃饱饭没事干专管人闲事的人枉造性命,我才不干——我们只把他吓一吓,让他们夹着尾巴溜回他们的国家就ok了。”

“这个……”顾步心忖:好个小王八蛋,这算是威胁我了?自己要不要答应呢?答应了,做不到,自己便算食言,这是自己一向最讨厌的事之一;若是不答应,只怕影儿马上就要不好过了。

他灵机一动,反而把脸色一板,泥:“说的要都是真的,就先把阿影交回给我。”

毛念行大喜过望:“顾伯的意思是答允了?”

顾步点点头。

——反正只是点头,没开口答应。

毛念行十发雀跃的说:“来啊,把影兄放了——顾伯,我们就握手为约,两不毁诺,这下可是并肩作战的盟友了。”

他热切的把手伸了过去,一面挥手叫“死士”把顾影背了过来。

顾步一方面关心儿子的情形,另一方回,这是重要关键,说什么也得要应酬毛念行一下,所以他也伸出了手,握了一握。

他伸的当然是左手。

因为他右手已给刀锋严重割伤,血仍流着。

他心中想:为了儿子,这握一握手,也是值得的,何况,握手跟点头一样,也不代表了什么,他始终没有亲口答应结盟和对付陈剑谁的事。

——他是个很重视信诺的人,不过,只要是没有答允,就不算失信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

他爱他的孩子。

他看到他伤成那样子,心已经疼得比他所负的伤还疼。

他快快的伸出了手,只希望也能快快的同时平平安安的接口他的儿子。

却不料,他的手刚捏上了毛念行伸出来的手,就是全身一麻,如遭电击——

同一时间,那“死士”史斯竟用力一拗,竟把他儿子的左手关节拗励了臼,并发出清脆“卜”的一声。

顾步这一下子,既骇然于儿子竟受那巨汉的折磨,同时,又受到毛念行的暗算。

本来,以他的功力,给毛念行藏在手心里的毒针电击器暗算,只要及时反应,还有希望自保,但他又分神于儿子的受折磨之苦,所以,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抢身去救顾影。可是他身前还有一个大敌。

毛念行。

——一个武功不是极高、法术也不是大强,但十分阴险狡诈的敌人!

顾步受伤多处,牙毒已然发作,又受毒针电击攻体,动作已然迟钝,毛念行一见他转身,他的手臂一振,已一刀砍了过去——

他用的正是顾步那把锈刀!

刀光过去

……

头断

头落

毛念行一刀砍下了顾步的头。顾步的人头飞了半空,落下来的双眼瞪着转了转。真个是死不瞑目。

鲜血自脖子断处狂喷,红色的液体像在夜色里作黑色的欢愉。

7、高手能,低手不能

眼看自己父亲因太过悬心于自己的安危才致上当、以致身首异处但又不能作出任何警告、发出任何声音的顾影,这种苦痛煎熬决不是断臂所能形容。

“凭这老坑也跟我斗智!还比虚伪!”毛念行居然这样说(还洋洋自得,庆祝什么节日喜事似的),“遇上像我这样的高手,等于自我死路,偏是高手能的,低手就不能,我玩他,轻而易举;他玩我?想都甭想!”

“菱角”刚才已惊吓过度,呆住了,但他一清醒了过来。就马上说:“对对对。这老王八居然也摆上了好嘴好脸、满口答应,却是遇上了大少爷,他当然是自掘坟墓了。”

他一开口就拍马尼、猛擦鞋,好象深悔扮了几年哑子的岁月里,浪费了他马屁擦鞋的绝世奇材,所以一旦能畅所欲言,马上就是使出看家本领,阿谀奉承齐施浑身解数。

当日,毛锋就是生怕他说话大多,而且出言必胡吹乱捧,怕顾步不信任这种人,不想派他去“卧底”:探查顾氏父子动向。但还是毛念行“慧眼”相识,叫他扮哑的,少说话,只凭机变、机灵。他相信“菱角”是足以应付的——他也果然没有看错人:“菱角”果如他想像中一般卑鄙,甚至比他想像中的为人更卑劣。

“死士”却问:“为何不留下他来真的去对付陈剑谁那几人?”

他熟悉毛念行的暗号。

刚才,毛念行口说“放人”,但耳朵却牵动了一下,那反而是示意:“让他挂彩”。他马上拧甩顾影的手臼,果尔分了顾步的心。

“他会去对付陈剑谁?我会相信他的话!?他只不过是一心要救回他的好儿子罢了!”

毛念行陡的笑了起来,“对付老虎的方式最好是杀了他,然后高兴的说,大可尽取其虎牙虎皮虎鞭,甚至可以啖其肉而拆其骨。用不着养虎为患。”

他说着用手去拧了拧完全受了禁制、但神智仍然清醒的顾影,笑问:“是不是啊?老虎仔!”

“死士”给毛念行三两句话就说服过来了,但也因而产生新的疑问。“那么,我们把家伙也杀了灭口吧!省得他痛苦,对咱们苦大仇深!”

“省得他痛昔?哦,no!”毛念行陡笑了起来,“这人暂时杀不得!老的当杀即杀,因为连邹师父都制他不住,已没人制得他住。这小老虎虽蛮,但现在已落在我们手里,我们把他拔牙切爪的。谅他也飞不上天!”

“菱角”是生怕顾影万一“逃出生天”之后,会找他报复,“可是,留着祸患,还不如杀了干净。”

毛念行忽道:“老二现在才赶到!要是等你一并动手,只怕早在这老坑手下死翘翘的了。”

原来,毛更这才气喘咻咻的赶了过来,之后还有三四手下。“嘿,这次警方的人可也难缠,几乎就过不了关!我花了好多唇舌,才摆平了他们,脱身过来,冯律师和鱼生还得要代我去警署走一趟呢!”

毛念行奇道:“怎么搞的?那何百明不是约好办为这件案的吗?他没来吗?”

“他有来。可是众目睽睽,我们虽找好了证人串通说是顾影和外来客干的,但总要做个样子啊,何况,那姓戴的高级警官也来了火场,这人可不大受贿。”

这时,屋子里传来喊杀连夭,惨嚎、哀号之声不绝,还有小孩啼哭、鸡飞豕奔之声,杂沓传来。

毛念行眉头一皱:“动手了?”

毛更淡淡地说:“不动手还等什么?老头已死,自是一个活口都不留!”

“也好,不管是期待冲天的大火,还是红色的电话,正如看电影等待血腥暴力,变态性爱的一样的心急,那就尽管烧杀他个痛快吧!”

毛念行又把话说了回头:“戴洪华那家伙也收了咱们不少‘红’。他敢板面孔打官腔?”

毛更耸耸肩道:“也许是假公济私,分外心虚,在人前总弄得一丝不苟的模样吧!管他的!收得了咱们毛家的钱,就得要保我们合家平安,否则,就要他合家铲!”

毛念行犹有余悸的说:“你说的轻松。你这一耽搁,我们差点还摆不倒这老鬼!”

毛更笑了起来,看了顾步的无头尸首一眼,“有大佬在,哪有摆不平的事,放不倒的人!”

然后笑容一敛:“倒是三弟那边,攻袭张家,虽然得手,但听说劫走‘六人帮’的一员,途中出了纰漏,给人抢回去了。”

毛念行即问:“老三没事吧?”

“他倒没大碍。”

“他没事就好了。今晚一切的事。咱们都会留下充足的人证、物证,足以指证那几个外来客干的好事,这官司他们断断打不甩,教他们知道这一身蚊医得好也内伤难愈!”

毛更一眼瞥上了顾影。

“我看,我们有个活口,难免后患。”

“菱角”忙不迭的接道:“对呀,对啊,斩草还是除根的好。”

“这根,是锄定了的。”毛念行胸有成竹的说,“你看我这种人像是留个后患来煮死自己的人吗!只不过,这条人命留着,反而可以防万一……”

“万一?万一什么!?”

“你们大根都听说过吧?‘六人帮’还有他们的背景‘不平社’,都很有些来历,跟往昔这死鬼搞得叱诧风云于一时的‘希望社’,也很有些渊源。我们可不知道他们在本地警方有无勾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要是他们给制罪打靶,那么这活口自然就会‘永远失踪’了;万一这几人有的困不住,要出来找咱们的碴,那么,有个人质在手,加上这老断头的用这干人的交情,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出手也投鼠忌器一些……扣住他,让他一息尚存对咱们有利些!我刚才就用了这一招解决了这老而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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