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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黑风高害人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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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良何在

顾氏父子的“红毛拿督”是在也来了“不速之客”。

他们还动上了手,后来才知“不打不相识”、“大水冲着了龙王庙”。都是一家子的人。

来人是陈剑谁、牛丽生、温文和骆铃。他们既知顾步是“希望社”的“前辈”,就趁机请教他有关近日发生的奇事和奇案。以及打探毛氏一族的种种行为。

顾影开始也有参与,介绍解说。

后来。他却离开了”红毛拿督”。

因为哑仆胡成才接到了个电话,说是巴闭打来的,那儿遭了狙击,虽应付过去了。但打伤了两个人。不知该报警还是逼问出究竟是谁人指使放掉算了。

——这种事,顾影比较拿得起主意。

顾影听说巴闭已控制住了场面。他也就放心了,不过这种事既发生了,他也得去一趟。

他这种人,大凡是朋友有事,他都会去解决帮忙。不叫他。反而是瞧不起他;不通知他。等于是不当他是朋友。

胡成才要跟他一道去。

他无所谓,反正家里还有别的佣人,父亲既有客在,正上话头,聊到兴头上,也不怕没人服侍,至于阿才跟巴闭,一个哑一个口吃,两人常比手划脚的谈活,正个“天生一对”。

于是,他开摩托车。胡成才就坐在他的后面。风驰电掣而去。

今晚月黑。

风急。

胡成才的心,也是又急又黑。

胡成才当然不是哑巴,他进入顾家才不过两年。也就是说,他当了两年的“卧底”。

当长工已不好当,还要当一个“哑巴”,那就更不好当了。

可是他得要当。

他认为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有几个条件:一,过人的本领。二,特别的幸运。三,能忍人之所不能忍,做人来做过或不易做到的事。

头两项,他都没有。他一向都有自知之明。

他只好苦干,干第三项。

——他一向能忍。

毛家早已发迹,他们有着:经济、金融、企业、开矿、地产、建筑、塑胶、运输……等各类人材。就算是保镖、打手、师爷、智囊。也不少了,连毛念行、毛更、毛赐,手上都有好些爱将。毛锋身边有“刀剑枪箭、四大天王”,毛更有两个心腹:“鱼生”(原姓余名生)以及大个子的叫“死士”(原名史斯),毛赐也有两名近身的:鱼唇样儿的家伙叫金剑,使斧头的叫辜剑。毛念行身边有七八个行为古怪、单身诡异的保镖。这些人,巴结的、奉迎的、阿谀的、擦鞋的、乃至真材实科、动刀动轮、逞勇斗智、比狠较技的,都应有尽有,要“出类拔萃”,还真轮不到他。

他为了要建殊功,只好去当“卧底”。

这不容易。

不是人人都担得来、当得起。

——拼命容易,拼命再冒险,也不过是瞬刻间就分晓的事。

当卧店却难,因为长年累月,失去自己原来的身份,湮灭原来本性,要去做“另一个人”,定要挣得信任,一旦给人发现,因身入虎穴。能保全身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微乎其撤的。

胡成才也很无奈。

他就是“不成材”所以只好求去当“卧底”。

——“胡成才”当然是他的化名,他原名林国,人家都戏称他为“菱角”,他用的刀,弯弯的也真像“菱角”一样,且共有两把。贴身收着。

他这么一个不甘寂寞的人。甘心隐姓埋名整整两年去当个哑巴长工,这点决心下得不易,这样子的苦心也极难维持,但“菱角”都做到了。

他忍。

他把打听到的情报都—一通知了毛家的人。

他立了不少功。

但却没福去享。

团为他还得“卧底”下去。

直至今天。

今晚。

——这个没有月亮、刮着劲风的晚上!

顾影把车开得飞快。

他敞开壮实的胸膛以迎风。

他在速度中证实自己的存在。

然而他的敌人就在他的身后,坐在他的车后,眼睛正在注视他的背部:如果一刀涌进去,该刺在哪里?

“胡成才”就在他的背后。

他口袋里有刀。

他只要一按掣,刀锋就会弹出来,他甚至不必拨出刀子,只要顶着衣服挺了过去,就会刺穿而且命中,何况他和顾影靠得是那么贴近!

这就是“卧底”的好处。

——敌人以为他是“自己人”也就不防范着他,卧底可以先把自己置身于一个极安全有利的位置上。

(该怎么下手呢?)

(这一刀,先刺在哪里?)

(后颈?背心?还是腰脊?)

(或是用手箍住他,用刀剥开他的颈侧大动脉?)

他和顾影俟在窄窄的车位上,假使顾影能读得懂他的心跳,一定会知道他正想做什么。

可是人最难懂的,还是人的心。

林国(“菱角”)始终没有刺出那一刀。

他没有把握。

因为他知道顾影的武功大高强了——万—一刀刺不死他,他一旦反扑,自己就未必能抵挡得住。

何况,这时候,是在飞驰的车上,就算他一刀杀得了顾影,却必定翻了车,自己只怕也得付出沉痛的代价。

而且,顾影快要遇上二少带他们了,自己能把他引去,已立了一个大功,大可不必如此单独冒险,万一个搞不好,还前功尽弃!

就算要下手。也应趁着人多的时候,让人人看到自己立威、并且立功,才刺出这奇人的一刀,这险才值得冒。

所以他没刺下那一刀。

——也许,真正的理由。他自己也没弄清楚。

快到巴闭的住所,顾影就看见了火光。

他马上感觉到不对劲。

“万一有个什么,你骑这车子回去通知爸爸,别管我。”

他吩咐“胡成才”应对措施!

——这儿住宅不多,既然是巴闭家里起了火,那末,就一定是场面镇不住了,只要控制得了局面,谁也不会让自己的屋子烧成这个样子的!

他仍然把车子开向火场。

他不畏惧。

他一向都不是个退缩的人。

不过,他绕了路。

他常来这儿。这里一带的路径。他当然非常熟悉。

他把车子开到了住宅的后面,在远离三百码以外已停了引擎,挥手示意,要胡成才低头伏下,他偷偷掩过去看个究竟。

这一看,只见火光中的那一群人。

——还有不成人形的巴闭!

顾影一看,火冒丈八,直比这焚烧中的大火还旺烈:

巴闭是他的好兄弟,也是好师第,他是老实人,看似猛烈,却连剥鸡也不敢看,要他杀鸡他刚宁可不吃鸡,对别的动物也是一样。而今,这些人竟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大大和师弟阿虫还不知哪儿去了,试问天良何在?!

他正要悄悄的掩扑过去一举狙袭夺巴闭再说。

没料——

他身子才一窜,背后火辣辣的一痛,轰隆一声,巴闭的房子同一时间烧塌下来了。火舌乱舞,滚了一地。

2、丧尽天良

他痛,是因为背部先吃了一刀。

他怒而回首,胡成才手里拿着刀子,刀锋上映着火、沾着血。

他第一个感觉是:

不信。

然后才是愤恨。

接着才感觉到痛。

你曾经被你最信重、爱护、喜欢的人“出卖”(或者“被叛”)过吗?如果有,那么,第一个反应,必然是不敢相信:他竟会出卖自己!而且愤恨的少痛,还要比对方出卖的打击来得更苦更痛!

顾影现在就是这样。

他一向信任胡成才,就是为了他是哑巴,他处处维护他,不许人“欺负”他;就算他所作为有点不对,他也特别周护他,为他说话。

有一回,哑仆患了肝病,住院的钱当然是顾影替他付的,临时替工也是顾影替他找的。

顾影坚持要不许他管事三个月,以便调养这种“手尾长”的病。

有一次,顾影要上擂台打拳手,事先签下生死契约,顾影还偷偷的把自己遗产承受人的名字加上了胡成才,把自己的财物分一些给他。

因为他看得重胡成才。

他也同情关怀着他。

因为他是他的朋友。

而且是个哑巴!

而今,荒谬的是:就在这要害关头,在背后朝他一刀的,竟然是这个哑巴!

更荒谬的是:

这刺了他一刀的哑巴,发现一刀没把他干掉,竟张开喉咙对着火那一边喊:

“快来呀!顾影来了,他看了我一刀,只强撑着,别怕他!”

看到了顾影着了刀,在火光中那种凶厉如魔头的样子。胡成才(“菱角”)不寒而栗。

但他一点也没有后悔。

他只是怕。

他觉得对方吃了他一刀,还未能真正的泄了他的忿:

他恨这个人。

他恨顾影,不是因为顾影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不是为了顾影曾经辱骂、蔑视、忽略、殴打过他(事实上,顾影从来不会对他这样过),他恨顾影,完全是:因为顾影有的,他没有,——如此之故。

顾影英俊,他当然不。

顾影有个好家世,好父亲,菱角自幼就是个小混混,妈妈当妓女,当然也没有家,甚至不知道谁是他的爸爸。

顾影武功好,他远所不及。

他的一切,都不如顾影。

所以他妒忌这一切。

何况,他当过顾影的佣人——尽管他是为了要“卧底”——还要为了这家人,不能说话,变成个哑的!

他恨这对父子,他无时无刻不想看到:终有一天,顾氏父子会向他跪下来哭泣、叩头、求饶!

这一刀难泄此之恨。

他甚至认为:顾影对他的同情与照顾,完全是出自一种虚伪;他本就没哑,也不是长工,但顾影对他说话。常直着嗓子大嚷,居然以为一个哑子就必然也是名聋子,他觉得很受辱。

他觉得自己熬出了肝病,都是顾影害的:他如果不拼命工作,勤奋努力,又怎会得到顾氏父子的赏识?他甚至认为自己得病之后,顾影不许自己管事一段时间,为的是夺回他手上的权!不得到他们的看重,就不会把他邀来同住。他若不跟顾步、顾影长期生活在一起,又焉能摸透各人的个性与特点,例如高足、高就两兄弟,是金钱可以打动的小人物,他走报毛念行这讯息,得到毛老大的重视,认为这“资料”是一支插进顾氏势力汽球里的针头,足以使顾氏父子在空气中消失。

这也使“菱角”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并且觉得自己的任务很重大。

他今天便要来完成这重要的任务。

他只遗憾自己一刀没能刺死顾影,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只好招呼其他人上来帮手。

他知道顾影的功夫厉害,所以面对这样一个狂怒中的厉鬼,他只好一边呼喊。一连晃着刀尖。一边往后移退。

看来,他反而像是一个受肥欺者。

他一面退,样子呈现极大的畏惧。

其实,他怕是怕,但决没有后悔。

他心里反而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已经得了手。

顾影已挨了刀子。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做了错事的人就一定会后悔,害人的人迟早都会良心发现,尤其像是“菱角”这种人,以及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纵火之夜。人性。就算存在,也跟兽性没什么两样。

顾影就是以为“菱角”在怕就是在后悔。

他错了。

怕是你,悔是悔,两件事完全是不一样了。

他要不是这样没提防着“胡成才”,对方根本就不能这般欺近他身后,就算可以。他也可以及时警觉到那刀锋破风之声而予以闪躲或反击。

他若不是如此以为“胡成才”心中有悔,马上作出反扑,说不定,已经可以把这在背后捅他一刀的人先行扭杀于手中。

可是他没这样做。

他反而嘶声痛心疾首地问了一句:

“我这样待你,你这般对我……你,无良何在?!”

“无良?他的天良?!”毛更已率众跃过火光,围拢摆了上来,把顾影团团围在火圈之前,哈哈笑道。

“他的夭良一早已丧尽了!”他敛容正色说:“他是我们派去你府上的卧底!我为你们介绍:他叫林国。我们称他为‘菱角’,有菱角的‘菱角’不是胡成才,当然也不是哑巴。”

然后他又忍不住发出一种火势般恣虐的狂笑,说:“哑巴?他还拿过唱咸湿歌曲比赛的冠军呢!”

3、暗杀无罪

大火像火山口所喷涌出来的熔岩吞噬了那矮脚楼板层,余烬和火星子飘飞了顾影一身都是,像是个盂兰节街边祭叶里吃尽了香烛祭品的游魂,冤魂不散的自火焰口里兜转回来人间寻仇。

“巴闭呢?”

毛更一指:

只见两名大汉,分左右把巴闲架着:巴闭整个身子都是软垮垮,血水一直自他身上、脸上、头上淌下来,头则是垂得低低的、软软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们要怎样?”

“没怎样。我奸了他的老婆,抓住了他。现在,轮到你了。”

“畜生!我们跟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要下此毒手?!”

“仇?没有。”毛更摊摊手、耸耸肩、蔑蔑唇,“只不过,你们顾家向有清誉,我们姓毛的却没有。以前要是叔叔听了你的话,爸早就没地方立足了。这是旧恨。我们苦心积虑弄了个‘黑火’出来,把人唬住,顺便把眼中钉铲除掉,偏是你们两父子出来破解、搞扰!这是新仇。我们不能等到你的‘红毛拿督’和‘刚击道’壮大了之后才动手。趁着来了一帮外客,也赶在你们联手但实力未丰之前,正好下手,干一斩草除根。”

“好,就算我们之间不能并存,”顾影用手霍地一指那垂脖子淌着血的巴闭,“那也不关他的事吧?”

“不关?关?谁说不关事!”毛更说,“谁教他是你师弟?谁教他是‘刚击道’的教练?谁叫他老帮着你?谁叫他娶了个漂亮得让我起嫉的女人做老婆?”

顾影怒叱:“你去死吧!强辞夺理!”

“哎,你一冲上来,我先杀了他。”毛更一手抓住巴闭的前发,令他的头翻仰着,他的另一只手拿了一张快利的长刀。在巴闭头上打斜一捺,就割出一道血口子来:“你上来就害死了他!”

“你!”顾影气得直跺脚,用这种卑鄙手段,算什么英雄!”

“哎!英雄?这世界上不是早就没有英雄,只有‘成功人士’了吗?”毛更诡笑道:

“这世上本来就是暗杀无罪的,连美国总统林肯、甘乃迪全给人杀了也查不出真相元凶,有什么不可以做?翻开历史,不也就是你暗算我、我暗害你的事吗?那些所渭泱泱大国,还不是一样公开杀人,而且还杀人无罪,造谣有理呢!连曹操也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你真要称英雄,就别讲义气了!否则,你这一上来,我心一慌。一刀剁了下去,巴闭成了无头鬼,他呆冤有头,债有主呢!”

“你敢!”顾影喝道:“放了他!”

“鱼生”等人都想出手制住顾影好领功,毛更却低声说:“他虽受了伤。伤得也重,但精神体力仍在顶峰,我们先来消耗他一下,能不必折损自己人手,那就更好。把话传下去。”

“鱼生”立即把话传给身边的一名手下知道,于是也就一人传一人交头接耳的传了下去。

其实顾影这边已快支持不住了。

痛。

还有昏眩。

血不断的自伤处溢出,他甚至还几乎听得见流血的汩汩之声;血水,不断地渗了出来,看去他深色的皮质夹还并不明显,然而他的汗衫都已给血水浸湿了。

他要速战速决。

可是敌人却在拖。

再拖下去,就快支持不住了。

这时候,却正好传来了人声。

人声还在远处。

那是赶来救火的平民。

——毕竟,这毕夜里冲天的火光,还是把人给引来了。

人声沓杂、浩荡、但仍有一大段距离,恐怕少说也要五六分钟后才抵达,但有些跺脚踏车的和驾摩托车的旋即就至。

毛更倒是临乱不乱。吩咐他几个平日“形象较好”的手下道:

“想办法把他们拖住一阵子,说我们就在这儿抓拿奸淫结拜兄弟的老婆、放火杀人行凶的狂徒。”

“是。”

几名手下马上领命而去。

毛更的话,顾影也听到了。他吼了一声:“好阴毒!”

毛更笑说:“无毒不丈夫嘛。”

顾影大吼一声,突然他抽出了他插在裤带的双节棍,突然冲到“菱角”面前,突然就闪电般出了手。

顾影的尖啸和“菱角’的尖叫同时响起。

“菱角”的武功本来不是那么渣,何况他手上还有刀子,只不过他一见顾影扑了过来,已给他那一股凌厉至极的气势所欺,加上这一边倒只有他一个人守着,毛更的人也一时兜不过这儿来,他心一慌,先是手腕了着一记,刀落地,接着头中了一击。鲜血长流。

他掩着头,再也不敢恋战,怪叫着逃开。

顾影正是要他这样。

他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本来就是那种:虽然给许多人团团围着,他已失了优势,但仍以能把他最恨的人先击倒而杀出一条血路的汉子!

毛更却非常满意,对头上淌着血不敢再战的“菱角”吩咐道:“你这伤伤得正好!回去助大佬再领一大功吧,要是今晚一切报捷,‘红毛拿督’就归你管了!”

“菱角”听了这一句话,热血沸腾,只觉伤没有白负,血没有白流,一番尽心机没有白费,连骨头也毕竟没有白贱哩。

4、造谣有理

如果顾影能够心无挂得一鼓作气的冲杀过去。也许,他就可以突围而出——只要他能突围而出,局面就会有很大的不同。而本放事的后文的发展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人总是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但很少去设想;如果没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又是怎样的一种的局面呢?一如人得到相当好的东西之时。会渴望得到更好的,但从不想想:要是连这得不到,或者只得到更坏的呢?这道理就借平常人在健康的时候从不去照顾自己的身子,一旦失去了健康才知道保养的重要,但往往补救已然太迟。

顾影本来不退,但就在他要把握去冲开那一瞬间的缺口之际,毛更尖叫了一声。

“你敢走,我打死他。”

这句话使顾影回头望了一眼:

因为他的好朋友巴闭,仍落在敌人的手里。

他这一回头,正好就望见,毛更扯着巴闭的发脚,迎面打了他一拳。

那一拳,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擂在一只太熟而且烘了的柿子上。

顾影咆哮了一声。

他不能忍。

他不忍。

他不忍心一个人逃了开去,任凭师弟巴闭受这些禽兽折磨。

所以他不逃反进。

他冲向毛更。

他要救巴闭。

火光熊熊。

他像尊焚烧着的神魔。

格斗剧烈。

毛更手边的人都围了上去,用各种兵器。向顾影身上招呼。

这些人,本来已够残暴了,可是今晚看了毛更淫辱折磨巴闭夫妇后,更有一腔欲火兽性,无可宣泄,都成了狠招,招招招呼在顾影身上。

顾影像一头负隅的怒兽,见人打人,不退反进,一路杀向毛更。

可是,我们不要忘了,也不能忘了:顾影已先行负了伤。

他给“菱角”在背后剩了一刀还淌着血,而且已淌了想久的血了。

这时候的顾影,已不是先时的顾影。

他已无法作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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