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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似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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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发现了,河伯最近样子看起来不对。

尽管他平日里就总是一张冰山脸,雪白的肌肤透着冷冽,但如今看来气色更差了些,有着些许惨白。

李水没能忍住,就问他:“你为何要擦水粉?”

河伯流光四溢的眸子偏了偏,落在了李水脸上:“本神明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李水诚恳地说道:“不好。”

河伯转过头去:“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不要再烦本神明了。”

这下,李水是彻彻底底知道他不对劲了。

多稀奇啊,都已经过了大半日了,他竟然还没有给小红洗澡,难道那小贱人终于被打入冷宫了?

呵呵呵呵,有道是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李水翻身做主人了!

于是李水搓了搓手,觍着脸道:“不如小的帮你把小红逐出黄河?”

河伯猛地回过头来:“都让你不要烦本神明了,你是听不懂话了吗?”

尽管一直在被嫌弃,但这次的嫌弃与往日的嫌弃有着明显不同,这当中包含着深深的鄙视。李水捧着心,跌坐在地上:“原来要被逐出黄河的人……其实是我……”

河伯比了一个手势:“嘘……”

“到底怎么了?”

此时,河伯忽然用一种有些慈祥的声音说道:“小红长大了,出落得也很是秀气,是时候找个相公了。”

她是珊瑚吧?

“所以本神明为她从四方觅得几十个良婿,让她一一挑选,就看她喜欢哪一个,择日就行嫁娶之事吧,”说完,河伯还感叹了一句,“看起来她有些挑剔啊,随本神明。”

她是珊瑚哎!

她只是盆珊瑚哎!

她……啊呸,它不就是盆珊瑚吗?

相亲个屁!嫁娶个屁!!挑个屁啊!!!有没有搞错啊?!

李水默默地爬走了。

师父父……师父父……徒儿又想回家了。

神明都太变态了,徒儿好怕自己意志不坚定,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啊呜呜呜。

河伯忽然问道:“你要去哪里?不帮忙给小红办喜事吗?”

李水慌忙站起来,面带笑容:“伟大的河伯伯,我一定会听从您的教诲,不辜负您的殷切希望,带着您的神圣之光……普照大地,好好去寻找七情六欲……”

光线在河水中明明暗暗地投射下来,河伯的仙衣飘飘,不知道为何竟显得有些遥远。

“你去吧,只是记得,凡事勿要冲动。”

铺天盖地的大雪已经下了数日,黑压压的古盘山头像是披了一条厚厚的棉被,白茫茫的,捂得人心口发慌,也将那些残酷的真相遮挡了起来。

包括那场骇人的战役,也包括一千多具将士的尸首,还有各种战车、战马的残骸,只有一面旗帜还迎着风猎猎作响,仿佛在叙述着之前发生的种种。

范良木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们着了敌人的道,走进这蜿蜒曲折的古盘狭道,遭到了伏击,无数的巨石从天而降,还有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箭雨,那一刻,范良木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许走到了尽头。

他对着后头的将士喊道:“撤!撤退!”

却没有想到,山道早已被大队的兵马封住了后路,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范良木想起自己听过的军报,说敌国军部来了一名智将后有如神助,在沙场上百战百胜,再也不似过去那般了。

那时候他还有些不信,但如今,只能苦笑着叹息自己终于还是败在了这里。

真的是,成也古盘山,败也古盘山。

或许真的是要死了,过去的种种皆在面前一幕幕重放。

范良木那时候尚是牙牙学语的孩子,却早已知道了自己未来将会有一番大作为,因为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骠骑大将军的儿子必定也是一位大将军。

他们还说,良木一定会青出于蓝,因为小时候抓周,他不爱金银,也不喜美玉,剑与官帽也一一跳过,只是一路爬到了爹的面前,抓住了他腰上的军令牌。

大将军一把将儿子扛在了肩头,爽朗大笑道:“好好好!将相之才!定是将相之才!”

整个将军府皆欢声笑语,庆贺将军后继有人。

一时间,宾主尽欢。

哪里有人知道,范良木不过是因为那牌子晃得刺眼才去抓的。

他尚五岁,大将军已经命他每日练体,七岁起学骑射,八岁习兵法。十岁时,马上箭、步下箭、策一道、开弓、舞刀、掇石,无一不学。

范良木十二岁时,已是举国赫赫有名的勇士,盛名远播。天子召他觐见,当场考了他一道问题,问士兵最重要的是阵形还是骑射。

当时人人皆觉得操练士兵顶顶重要的就是训练骑射,结果范良木却说:“我军屡屡失守,就是因为过于强调骑射,其实阵形最为重要。”

大将军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犬子狂妄,望天子饶恕。”

结果天子却来了兴致,挥手道:“无妨,让他说。”

范良木踱着步,振振有词道:“作战时,若是骑兵,阵形必定散乱,作为突袭当然不错,但效用不及步兵,因为步兵可步调一致,整个方队队形整齐划一,那步兵手中的长枪就会组成一道无坚不摧的枪林,一起向前推进。作为一名步兵,最关键的是跟着大家一起走一起刺杀,即便死也要保持方队的队形整齐。一个方阵一旦被骑兵冲散,那么步兵的下场就是被马上的骑士像砍冬瓜一样砍成两截。面对刀枪如林、人挤人的战场,阵形最为重要。”

这番言论得到了天子的赞誉,给了良木诸多赏赐。

几年后,范良木长开了些,他爹寿终正寝,天子将兵权交予范良木继承,封他为将军。

第一场就是在这古盘山,他知道敌军定会在此埋伏,而且多是骑兵,于是就令自家骑兵前去引诱,待敌方大批骑兵压到,就令那黑压压的步兵组成的长枪阵和后方的弓箭手团步步推进,结果敌方那些骑兵一一被钉死在枪头上。

出师大捷,三千将士高呼着范良木的名字,直叫得震天响。

战后,他去清点敌人尸首,看见那些被钉死的士兵,身躯已是残破不堪,鲜血一直往下流淌,在身下形成一摊黑红黑红的血泊,血腥的气味不断刺激着鼻腔。

范良木捂着嘴跑到了无人的角落,立刻吐了出来。

尽管满腹兵法,身怀绝技,原以为自己早已经熟悉了战场,却还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那几场仗都打得敌人溃不成军、落花流水,于是他被特赐了“彪悍大将军”的名号,成了史册上年纪最小的少年大将军,这是何等的荣耀。

人人都说,范良木是天生神将,是万中无一的人中之龙,街头巷尾人人都在传颂着他的事迹,一时间风光无限。

他阅万卷书,行千里路,自然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但将士们出发时皆高唱着凯歌,一个赛一个的高兴,说着范将军必定旗开得胜——他又如何令他们严阵以待?进这古盘山前,他曾思考敌人是否会伏击,后觉得敌军此前三番五次折戟于此,想必不敢再造次。

哪里知道,最后,却是最坏的结果。

范良木被巨石的余震震到,从马背上摔倒在地,发狂的爱马在他身上踩了数下,直踩得他吐血晕眩,但最后,快要穿过胸口的一支箭羽,被一个素日里关系不错的将士用血肉之躯挡住了,之后又因为被埋在尸体之下,没有被敌军寻到,这才逃过一劫。

但范良木知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大雪已经下了好久,他的身体已经被埋在了雪层之下,温度低到不能忍受,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尖叫。

“……我的娘喂!这里怎么有只手啊!”

是有人经过吗?

想必是他刚才因为求救而伸出的手被冻僵了,才一直暴露于雪层之外。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已经不听使唤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范良木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晃了一晃。

尖叫声加大了三倍。

“我的师父欸……人间怎么比水底还恐怖……这手还在动欸……吓死个人了……”

有人走过来,将范良木身上的雪一点点扒开。

看见了,可以看见了。

衣裳是白色的,手臂纤细,头发既长且顺,恐怕是个姑娘吧,脸抬起来了……呜。

……为什么是蓝色的?

范良木瞪大了眼睛,晕了过去。

范良木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

他惊坐起来:“救我……”

一个相貌美艳的女子坐在他的身边,流着泪扑进他的怀里:“将军,你可算醒来了,水镯都快担心死了。”

“水镯……”范良木花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妻子,朝廷上文臣之女,生得沉鱼落雁,是当朝数一数二的美人,那时与他被众人比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在出征前,他刚刚迎娶她过门,用了十六人的大轿,全城的百姓都来围观。

但是……不知为何,他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怎么回事?

范良木不着痕迹地将手抽离出来,见此状,水镯也愣了下,继而默默地坐正,揽了一下头发:“将军是否身体还不适?”

“还好。”

水镯抽泣了一会儿,命人端上了汤药,留下一句话:“将军重伤,喝了药再休息一阵子吧。”

待她走后,范良木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之前许多事,他都有些记不太清了,自己过去究竟是如何在这将军府过活的?

水镯翌日又来送药,范良木问她:“你可知我是如何得救的?”

水镯说道:“将军倒在府邸门口,下人早起发现了,立刻将将军抬了进来。”

她说着,拿起帕子想去擦拭范良木的嘴角,却被后者微微躲开了,她忍不住觉得疑惑:“将军?”

范良木自知不对,立刻赔笑道:“抱歉,我觉得有些累了。”

范良木花了一个月才渐渐好转。

他走到院外,看见武器架上放着十八般武器,又想起过去日日操练的一百零八式的起手式,便伸手一提,抓住剑柄提剑而起。

岂料,那剑在手上,连重量都变得如此陌生,那些起手的招式似乎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脑中忽然涌起了无数幻觉,从天而降的无数的巨石、树木、箭矢……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那些无辜逝去的将士流出的鲜血,逐渐将视线掩没。

“不要、不要……”

剑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范良木双手抱住头,不断发出悲鸣来。

“将军,将军?”原本打算送药来的水镯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范良木在地上不断打着滚,就像是受着最为痛苦的刑罚一般,她急忙上前想去扶起他,结果却被范良木一剑指在了脖子上,吓得花容失色。

她有些慌乱地说道:“是我啊……将军……”

范良木这才清醒过来,立刻甩掉了手里的剑:“你没事吧?”

水镯惊魂甫定,走上前去,拍了拍范良木的背脊:“没事,我没事,将军呢?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范良木比她更为不解,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流了一身的冷汗。

见他这样,水镯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水镯已经以泪洗面数日了。

她虽是庶出,但生母是赫赫有名的美人,她更是芳名远播。

遥想那年,花开正好,她被招入宫中陪姨母过节,才知道将军要从御花园经过,于是姐妹皆躲在了屏风后,姐妹纷纷说,这范良木才是配得上水镯的良人呢。

水镯闻言,却嗤之以鼻:“什么将军,必定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彪形大汉。”

众姐妹皆捂嘴笑,她便仰着脸说最讨厌蛮子了,见到了驰骋沙场的范良木定会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就走。

哪里知道,这范良木竟生得如此英挺,威仪堂堂,充满了男子气概,看得水镯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成了她一生的笑柄。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最后她还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当朝最负盛名的少年将军,成了堂堂将军夫人。

这才新婚,洞房花烛,丈夫便临危受命,去了战场。

再后来,噩耗传来,说前方失利,全军覆没,将军可能已身死战场。

她哭得肝肠寸断,差点哭瞎了双眼。终于盼回了将军,结果将军却怪模怪样,令人好生害怕。

水镯漫无目的地在市集上走着,看到药铺,想替将军抓两服调理身子的药,忽然被人狠狠推搡了一下,下一刻,腰上的钱袋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手里。

“看你穿得华贵,就猜到你是个有钱人,果不其然……你不许声张,不然要了你的命!”那人掂了掂钱袋,心满意足地走了。

水镯看着那人,惊得张大了嘴。

自始至终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并不是她真的怕这地痞流氓,而是面前这人竟和范良木长得一模一样……

“等一下。”水镯出声喊道。

地痞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奸笑:“怎么,还想要回去啊?看你生得倒是挺好看的,要是从了我……我也不会还给你。”

水镯摇摇头,从袖口又摸出了一块玉牌来:“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价值可比我这一袋钱贵重多了,你若是想要,便和我喝一会儿茶。”

地痞却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万一我真的跟你去了,你一定会找人抓住我的——走了!”

水镯留不住他,只得四处找摊贩打听了下,都说知道这个地痞,叫桩子,好赌、贪财,偷摸抢劫,无恶不作,是这一带的恶霸。

水镯有些奇怪:“为何我之前不知道这号人?”

摊贩说道:“夫人何等尊贵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市井之徒啦。”

夜里,水镯回到家里,看见范良木依然站在那十八般武器前。这些天,他日日站在这里,每每伸出手,却又瑟缩地将手缩回去,又伸出,又缩回。

好不容易拿起来,又露出痛苦异常的表情,仿佛那把剑比烙铁还热。

扭捏竟堪比妇人!

当这句话在心头冒出来的时候,连水镯自己都吓了一跳。

如果将军以后一直这个样子,该如何是好?

不行,不能这样想。

水镯拍了拍脸,露出自己最美的笑容,走到范良木的背后,轻轻喊了一声:“将军,该吃饭了……”

哪知道,这一句话竟将范良木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一下子抱住头匍匐在地上,哭喊着说:“不要……不要……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看着眼前的景象,水镯脸上原本甜美的笑容凝固了,随即分崩、瓦解。

将军的病一直未痊愈,自然也就无法向天子复命,边疆战事又愈发危急,天子便打算传召范良木入宫商谈军机要事。

得了消息,水镯急忙去找将军,结果将军竟看着那十八般武器发呆,魂儿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无论水镯说什么喊什么,将军都不理不睬。

通传的使者足足等了三炷香的时间,仍未等来范良木。

水镯只有负荆请罪,一路跪到了使者面前,轻声道:“将军如今还在验伤,旧伤未消,新伤已至。”

使者笑道:“都这么久了,将军的身体仍抱恙?”

“是的,毕竟在雪地中冻了太久,手脚皆被冻坏了,如今寒气入体,故总也不能全都好个透。”

使者行了个礼道:“我这就回去禀报天子,你让将军好好养伤。”

她走回房内,看着再次摔倒在地的范良木,心中顿时凄苦一片,叹道:“将军……将军……你若一直如此,我该如何是好?”

范良木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雪原,那冰冷刺骨的雪啊,一片片落在他身上,他想要拨开,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厚厚的白雪就像是他的生命一般,一点一点地坠落下来,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温度。

有一个人,慢慢将他身上的雪拨开,袖口是白色的,上面有着许多奇怪的刺绣。

再仔细一看,那人的脸庞竟是蓝色的!

“啊——”

范良木的神志忽然有些清醒了,口中直喊道:“是他!是他!”

水镯慌忙扶起他:“什么是他?”

范良木吓得浑身都在哆嗦:“我想起来了,我被一个妖怪救了!”

“妖怪?”

“是,他明明是男妖,却比女人长得还要好看……”范良木指着水镯说,“比你还要好看!但他的脸却是蓝色的!”

水镯愕然道:“竟有这样的事,将军没有看错吗?”

“千真万确,我绝对没有看错,”范良木信誓旦旦地说,“我甚至可以发下毒誓,若是我有半句虚言我便天打……”

水镯慌忙伸手捂住范良木的嘴:“将军切莫发毒誓了,我又怎会不信将军?那妖怪对将军做了什么?”

范良木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妖怪说救我可以,但要拿走我的一些东西,我为了活命只得答应,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水镯愕然,声泪俱下道:“我就说将军有些不对劲,果真是被妖怪害了……这下可如何向皇上交代,前方又有敌情,将军又该如何上阵?”

“怪我不小心,”范良木问道,“眼下,我时常神志不清,究竟该如何是好?”

水镯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眼珠微微一转:“将军先好好休养,我会替将军排忧解难的。”

水镯派出去的人,是在一间破庙里找到桩子的。

他穿得邋里邋遢,脸上还有几道黑印,此刻正一面拿着供台的烧鸡啃,一面抓着一壶酒自高处灌进嘴里,好不自在。

水镯走进庙中,张口便问道:“鸡好吃吗?”

桩子看着她,冷笑一声:“不错。”

水镯又问:“那酒又如何?”

桩子答道:“挚爱。”

“看来你并不会吃,也不会喝。”水镯走到桩子面前,轻轻击了下掌,几个侍女便鱼贯而入,每个侍女的手上都拿着一个食盒,一一走到桩子面前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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