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他很快就迎来了另一个震骇,那家伙身后的马上全部没人!
那些马儿似乎已经失去了动物本身该有的理性,完全不理身前有什么障碍物,只管直直的撞去。博塔斯差点被这些野马撞下了马鞍,赶紧掉过马头,顺着马群奔跑的方向,往刚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个小子追去。
博塔斯身后的盗贼们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也就没有他那样的运气了。阿伦将右手的长柄马刀抛到左手,用仍微微发麻的右手操控着胯下的马儿,杀进了盗贼群中。
在越来越狂妄肆意的风沙之中,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一团朦胧的人影。阿伦的脸上再次重现狞笑,这样的天气,看来连神也厌恶了你们这群人渣的所作所为啊!
博塔斯身后几个头目只觉得四周是暗黄一片,在人们的吆喝声和马蹄踏着大地所发出的轰隆声中,他们几乎是一过马就被阿伦砍倒在马下,然后立即就被随后而上的疯马们踏成了肉酱。
嗜血的恶魔仍坚持自己独特的方式,他从不砍对手的要害,他喜欢砍断对方的大腿,或者用刀柄将对方撞下马,又或者砍下对方的马头,让对方滑落马下,在乱马的践踏下痛苦的死去。
阿伦一路往前冲杀,未遇一合之将。盗贼们落马时的惨叫声,被马群践踏而过的哀号声,配上风沙的舞动声,汇成了一首诡异的魔曲。敌人溅出的鲜血将他的白袍染得艳红,阿伦诡异的笑容因为越来越多的鲜血而变得更狰狞,恣意的杀戮令他疾冲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他一直冲到肯特那里,才遇上小小的阻拦。肯特的一根长矛将身体守得密不透风,阿伦倾尽全力的一击也仅能在他的马头上留下一道小小的伤痕。
肯特的坐骑受惊,前面又迎上了发狂的马群,差点就将肯特摔下了马。他一惊之下,立即作出了冷血的决定,飞身跃起跳向另一匹马上,将那匹马上的原主人,也就是他其中一个得力手下踢了下去,然后转身再向阿伦追去,却由得那人被马群践踏而过。
博塔斯远远在后面追赶着,他怒吼着,“弟兄们,这家伙就一个人,将他截下来!”
其实有份与阿伦过马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实,但要将这个家伙截下来却是谈何容易!他身法灵动、刀术诡异,御马的技术又极其高明,配合他身后那群发疯的野马,加上这个见鬼的风沙天气,还未接近他就变作他刀下的亡魂了。
阿伦已经直直地插入敌军的腹地,盗贼们死亡的数字在直线上升。肯特军团后方的盗贼们不知前面情况,因为风向问题,博塔斯的警示传到他们耳里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势力的正规军杀过来了,个个胆战心惊。
等到阿伦率着马群杀到他们这里的时候,不知谁叫了一句,“跑啊!弟兄们,小命要紧!”
这些乌合之众最容易接受的就是逃命的煽动,不知谁先发起的,一个个倒转了马头,往后四处逃窜而去。
阿伦哈哈大笑,佯装追出一段路,追到那群逃兵肯定不敢再回头时,重新又转回马头,往博塔斯他们再杀过去。
翻滚的乌云已经占领了下午的天空,将白昼渲染成了黑夜,一道霹雳在远方天空的尽头闪过,雷声之中,阿伦狂笑着再次向阵容混乱不堪的敌军冲去。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杀戮,他的体力早已接近极限,但亢奋的热流和嗜血的欲望令他仍精神奕奕,蔚蓝色的双眼如同恶魔最珍贵的宝石,在鲜血中闪闪发亮。
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来临,暴雨疯狂地倾洒向大地,尽情地冲洗去了漫天的风沙,盗贼们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敌人,这应该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他真实的面目,但他身上散发出狰狞、暴戾的气息却令这些杀人无数的盗贼们也感到一阵胆战心惊,最触目惊心的是他一身衣裳已完全被鲜血染红,任由雨点冲刷也未能洗去一二。骑着白马的他,领着数之不清的疯狂马儿,又再冒着烈雨,向他们疾冲而来。
再看看自己这边,一个大型的盗贼军团竟然仅存四百多人,配合满地同伴已被践踏得不像人形的尸体,恐惧慢慢占据他们的心头。
到这一刻还没有逃走的,都是博塔斯和肯特手下最忠诚和最强悍的战士,这群凶悍的盗贼在头目的吆喝下,战战栗栗地重新列阵。
博塔斯狂吼:“奶奶的,他就他妈一个人,你们怕什么鸟呀!冲上去,一起冲上去宰掉他!”
不知是哪个被吓破了胆的盗贼小声地说了一句,“那家伙很可能是恶魔,杀不死的……”
博塔斯怒喝一声,反手一斧就将那个多嘴家伙的人头给砍了下来,喝道:“真他妈的懦夫!”
肯特眼中闪过不满的厉芒,博塔斯的心情他可以体谅,但这样肆意杀死自己的手下,就实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肯特的其余手下立即愤怒地盯着博塔斯,在他们眼中,此时的博塔斯和对面那个恶魔同样的面目可憎!
博塔斯吐了一口浓痰,迎上那些仇视的目光,不屑地说:“谁他妈不服,我立即杀谁!我操!”
肯特看着那个恶魔已经越来越近了,又看看身边一个个不忿的下属,当机立断地沉声说:“博塔斯老大,这家伙看来是你的私人恩怨问题,恕肯特不蹚这次混水了!”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哨,领着他剩余的四百多名手下,飞速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妈的,肯特!你奶奶的什么意思?”博塔斯看着肯特等人迅速离去的背影狂喝。
这时,阿伦率领的马群已经杀到他们的面前。
博塔斯领着十来个幸存的手下,怒吼着就径直迎了上去,“弟兄们,跟他拼了!”在狂风骤雨中,他逆风吼道:“崽子,你他妈有种和我单挑!”
阿伦狂笑说:“哈哈,白痴!”
他一个错身策马避过博塔斯,然后一刀就砍下了博塔斯身后那个盗贼的右手,在那个盗贼凄厉的叫声中,阿伦又已经过马,将另一个盗贼的整只左腿切了下来。
历史再次重演,不过这次阿伦轻松了许多,因为剩余的人已经很少了,博塔斯手下的确有一两个不错的高手,阿伦碰到能挡得住自己一招的就立即避开,转向另一个人杀去。
当阿伦又一次掉过马头的时候,博塔斯他们只剩余三名盗贼立在寒风之中了。
看着博塔斯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阿伦哈哈的狂笑了起来,胯下的白马并没有丝毫停留,又再一次往博塔斯他们冲去。他身后的马群多轮冲杀下来,跑的跑,死的死,仅剩余三、四百匹左右,但对付三个盗贼,那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阿伦与博塔斯又一次过马,他正准备像以往那样避过,然后将博塔斯最后两名手下杀掉的,无奈他低估了博塔斯玉石俱焚的决心,快要错马而过时,博塔斯忽然一声怒吼,飞身离马,直直的往阿伦扑来。
看着博塔斯手中那对巨斧由远而近,阿伦心中一惊,博塔斯惊人的力气他是领教过的,不敢直缨其锋,几乎想也不想,一个翻身就翻到马下,双脚紧紧地夹住了马肚子,但尽管如此,博塔斯的来势过于凶猛,巨斧在两人空中错身之际,仍在阿伦的右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缺口。
这是阿伦在这场漫长的战斗中首次负伤,但奇异的是,他的伤口上流出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另一种银灰色的液体。
阿伦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紧紧地捂住伤口,看到博塔斯已跌倒在地,仍满目凶光地盯着自己,阿伦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
在飞龙沙漠的那个恐怖夜晚,他重伤的身躯曾被亡灵族洗礼过,虽然亡灵仪式只开始了一小段,但从此他的血液不再鲜红,而是变成了这种深沉的银灰色。如果这件事被世人知道了的话,那将是天下之大,也无藏身之处的下场。
看着博塔斯被乱马践踏而过,阿伦心中一叹,像他这样的恶徒就这样死掉了吗?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他双腿一使劲,重新翻身上马,撕下左手的衣袖,将右手的伤口紧紧地包扎了起来。
博塔斯最后两名忠实的手下看到主人已经遇害,就像发了狂一样,也像他们主子般跃离自己的马,飞身往阿伦扑去。
可惜他们的实力离他们的老大还远远有着一段距离,两人都被阿伦凌空削去了四肢,然后在鲜血淋漓中跌落在地,被马群狠狠地踏过。
阿伦勒住了胯下的白马,由得那些陪着自己征战了一个下午的马群从身旁冲过,奔驰向远方。他回过身,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缓缓地驰马走近了博塔斯,发觉他一动不动地直躺在地上,直直地瞪着自己,显然仍有呼吸。
阿伦不禁哈哈的狂笑了起来,说:“博塔斯先生,作为一名武者,我很敬佩你蟑螂一般的生命力,但你将会为你所拥有的强大生命力而感到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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