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八·其寝不梦(1/2)
张槐序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他愣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做梦。
因为修道之人提倡冥想调息修炼,一般精神好的时候都会用打坐来代替睡眠。张槐序自从十岁之后,就很少做梦了。
所以对这样的情况,他也少见地感到有些棘手。
除了第一晚是在明德大学床上休息外,他基本每夜都在天台上打坐冥想。应该是之前感受到了叶浅浅的妖力澎湃,所以才对他冥想有了影响。
即使身在梦境,张槐序也冷静地分析着,尽管他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古装,而且是绯红色的状元服,有锦绶和蔽膝,却没有槐木笏、光银带、药玉佩等等一系列的配饰,说明这不是正规的状元服,而是娶亲新郎官所穿的吉服!
真是……怎么会梦到这样的情景?
张槐序一向冷峻的脸上也不禁浮上些许窘然的神色,他再怎么清心寡欲地以当道士为努力目标,也无法抑制身体的成长。青春期时的烦恼已经被他用清心诀强行压下,但他没想到今晚一时的影响竟会如此强烈。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成为他一世的心魔。
正烦恼间,像是迷雾被人拨开一般,在他的身周出现了各种喧闹的人群,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古装,个个面带笑意。张槐序才发现他现在是骑在一匹白马之上,被人群簇拥着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迎亲的唢呐声喜气洋洋,张槐序这时才发现自己是无法控制身体的,就像是旁观者一般,眼见着一切发展下去。
洗煤、挂红、开揖……看着被、红色盖头盖住的女子被她的弟弟从新房中背出来,即便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张槐序也忍不住心脏一阵悸动。浑浑噩噩地带领着花轿起轿、回车马、迎轿、下轿、祭拜天地、行合还礼、入洞房……
在新娘转身的那一刹那,红盖头微微飘起来一角,张槐序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为在红盖头下的那张面容,即使上了妆,变成与记忆中不同的艳丽,也能一眼看出来究竟是属于谁的。
是叶浅浅……
张槐序陡然清醒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目的阳光晃得重新眯了起来。
从阳光升起的高度来看,他居然错过了平日醒过来的时辰,竟起来晚了。
都是做梦的缘故吗?用手指抵住额头,张槐序调整了心情,但脑海里还一帧帧地重放着叶浅浅红妆美艳的容颜,耳朵里还回想着具有穿透力的喜庆的唢呐声。
这事若是换了其他普通人,早就付之一哂,没五分钟就扔到脑后,怎么想不起来任何细节了。
但张槐序不一样,身为天师家族,修习的又是道家法术。道家的始祖庄子曾在《庄子 大宗师》中说过:“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以踵,众人之息以喉。”就是说古时候修道的人,睡觉不会做梦,醒来时不会忧愁,吃东西不求甜美,呼吸时气息深沉。而得道之人呼吸凭借的是着地的脚后跟,而一般人呼吸靠的只是喉咙。
张槐序还做不到后面几点,但其寝不梦的境界,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这一点就比张家历史上许多天师都要厉害,也是他资质过人的证明。
道家将睡着了的人的状态叫做“小死”,人没有小死也就没有大活,睡不好的人活得也不好。人在小死的过程中会发生一些变化,“死”的含义是全部功能活动都停止,小死是部分功能活动停止。睡觉睡觉,其寝不梦就是只分觉与不觉。
其实庄子说的其寝不梦这点也是被人诟病的,因为那个周庄梦蝶的故事,很多人都说庄子并不是真人。
但张槐序却并不这样理解。
到庄子的那个境界,所做的每个梦都是有深意的,不是预知梦,那就是未来梦……
回想到梦境中的场景,张槐序的心正“砰砰”地跳动着。那种情景,那种服饰……难道是他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心中压根儿没有任何排斥的想法,甚至觉得前世的自己有可能娶到叶浅浅为妻,居然还有种微妙的嫉妒油然而生。
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张槐序才把胸口躁动压了下去,表情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沉稳。叶浅浅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昨晚在叶深深的宿舍里打坐,学会了初步控制灵力后,整夜都没有睡。
而现在却一点疲惫都没有,就算她不想承认自己有异于常人,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人不喜欢有力量的感觉,即使初时还迷茫,但叶浅浅知道自己迟早会享受这个过程。她其实一直都不需要像常人那样吃喝进食睡觉休养恢复,只是以前灵力尚未觉醒,倒是比普通人更渴睡一些。
同桌的孟宇衡也发现了叶浅浅的异常,终于忍不住在课间的时候,低声问她昨晚去哪了。
“嗯?眼镜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宿舍?”也去诧异地看了一眼孟宇衡,她这个竹马也不是很八卦啊?
孟宇衡掩饰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早上在食堂听到纪菲和冯广天聊天的时候提起的。”
纪菲和冯广天?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叶浅浅也只是闪念了一下,也没多想,自然更不会猜到纪菲是假借着关心她,实际上是在跟冯广天告状说她彻夜未归,作风不好。叶浅浅正好也想跟自家竹马说一下叶深深的事情,便揣摩着胸前的暗月吊坠,语气复杂地说道:“我昨晚在叶学姐那里住了一晚,她……她就是我的姐姐。”
“啊,恭喜。”孟宇衡是真心实意为叶浅浅高兴,“叶子,你姐妹俩居然是在同一所大学里念书,真是有缘分。”
叶浅浅一怔,在明德大学少的可怜的学生里,居然还能让她和失散多年的姐姐相遇,如果这其中没有什么机缘,那倒是真是说不通了。孟宇衡这样一说,到真是有种上天注定的命运感,让叶浅浅略带凝重的心情舒缓了一些,展颜笑道:“眼镜,你什么时候居然还相信缘分这种迷信的东西了?这不是向来最相信科学的吗?”
孟宇衡心想:他确实是不相信的,但看叶浅浅心情如此之差,也不在乎多说点什么讨她欢心。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缘分就是某种必然存在的相遇的机会和可能,这也属于概率论的一种,只要确定了随机变量和概率分布,就用贝叶斯定理来解释……”
叶浅浅手托着下巴,听着自家竹马久违的唠叨大法,只觉得眼皮子发沉,不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孟宇衡收了声,表情凝重地看着她即使睡觉还皱起的眉头。与亲人相认,分明应该是喜气洋洋的,可叶浅浅这副模样,显然是另有内情。
这天下午课是蹴鞠,也就是足球课。
明德大学的学生并不多,但这节课并不是像马术课一样两个年级一起上,而是分男女组,玩五人制的足球比赛。来教他们足球课的,是个老外。
克里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他是英国人,拥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一双碧绿的眼睛,健壮的神体和高挺帅气的五官,一出现就引起了所有女生的侧目。更别说他实际上还是一个退役的球星,已经有人控制不住想要找他签名了。
只是,这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打消了要签名的念头。
“都说中国是足球的发源地,可是中国太弱了。”克里斯一口英伦腔,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在场所有人的英语听力都没问题,全都听懂了克里斯说的话,却没有一个人能反驳得了。
其实桌球准这项叫运动,句各方面文献来看,最早是在黄帝时期就已经开始有记载了,只不过那时候叫“蹴鞠”,而且还是选吧士兵的一项军事运动。2004年国际足联确认足球起源于中国,“蹴鞠”是有选吧士兵的一项军事活动。但英国一向自诩本国是现代足球的发源地,再加上足球是世界公认的烂
所以克里斯各种不爽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理解归理解,这种说不出的憋屈也是让人不爽至极的,这帮天之骄子一时也都暗自咬牙,就算是女花痴的女生们都也转变了目光,把口袋准备好的签名本重新塞了回去。
叶浅浅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老外就是直接,心里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哪里知道中国文化向来讲究含蓄呢?
“足球在中国,只是小道。”忽然出生的是张槐序。他的英文是流利的美式英语 再加上冷硬的嗓音,简直光听声音就能把人迷倒。
克里斯没料到居然还有有人站出来和他顶撞,他自从退役后到中国来掘金,虽然拿的是中国人发的钱,但他一直自视甚高,每当他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的时,就很根本没有人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没想到今年刚刚接手明德大学的工作,也不过是陪几个小孩子玩玩,却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他挑了挑眉,双手环胸,等待着这个中国男生继续说下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了出来,只见他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吐出一串数字:“在中国,注册球员只有3000人,而我们国家的邻国韩国就有五十万,日本的职业球员也超过了六十万,更不要说欧洲各国,德国的注册球员足有五百五十一万人。相比之下,中国足球弱,也没有什么不对吧?若是强才奇怪。”他的英语说的几位标准,比起克里斯那种略带痞气的英式口语,他这简直就是家世极好的人才能学到的牛津腔。
叶浅浅到不觉得孟宇衡的英语说的那么标准有什么不对,因为她知道这个学霸真是学什么像什么,最近好像在学法语,那一串卷舌颤音说出来就是播音员的标准。更别说随口一说的数据了,简直屌炸天。
孟宇衡还没说完,他顿了顿后,又加了一句:“不是我故意没提英国,而是英国许多球员和教练根本就不注册,所以数据根本无从考据。德国一年发八千多张足球教练资格证书,英足总一年只发十几张,我想克里斯先生应该也是没有教练资格证就来给我们上课的吧。”
听着此起彼伏的窃笑声,克里斯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这个戴眼镜的男生说的是事实,他居然一时无从反驳。英国足球向来以混乱著称,别说球员或者教练了,就连队医这种重要的成员,也是谁想当就当的。历史上有许多球员都被队医误诊或错误处理,酿成惨剧。至今欧洲大陆谈起英国队医也都各种色变。
“在中国,青少年比较注重的是科学知识培养,我们在还没有真正成为世界强国之前,没必要在小道上浪费太多时间。”张槐序并不想在这上面与这位英国佬浪费口水和时间,“正如我们十几堂课之中才有一堂足球课一样,克里斯老师,我们还是早点上课吧,珍惜这短短的一下午时间。”
这话简直就是在讽刺他们英国人玩物丧志!克里斯气得脸色发青,却完全说不出来什么反击的话。
看着心服口服恨不得鼓掌较好的众同学,叶浅浅也能懂得为何学生会会长林萧那么看好张槐序和孟宇衡了,他们两个,简直天生就是领导者。
冯广天见张槐序和孟宇衡各种出风头,也不禁暗暗嫉妒。但他确实也没法说出什么服众的话,再者英语也很烂,所以只能悄悄地跟着叶浅浅吐槽:“我晚上就跟我爹说把这人解雇。”
“还是别了,解雇了付了违约金岂不是更不划算?”叶浅浅撇了撇嘴,“他们外国教练不就会搞这种花招?”
冯广天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叶浅浅说得简直太对了,只能狠狠地收声。要怪只怪明德大学什么都力求最好,国内的足球员都太差,便把目光投往国外,结果没想到找来克里斯这样有偏见的家伙。
冯广天决定就算不把克里斯解雇,也要跟老爹告一状,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把这堂客上完。
克里斯丝毫不掩饰心情之差,把怒火都发泄在课堂之中。但好歹知道这些天之骄子娇女的背景颇深,也就意思意思让他们在太阳底下绕着操场跑五圈权当做开胃菜了。
好在克里斯这种态度,反而激起了众人的团队精神,五圈跑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掉队,而且队伍还保持得相对整齐。
在这段时间里,克里斯的火气也降了下来,至少不会迁怒了。带着他们做了一些往返跑、压腿、传球训练等等活动之后,便开始踢比赛。男生女生分开踢两场。
先进行的是女生这边,比赛每个半场只有十分钟,叶浅浅和纪菲被分在一组,其他女生她都不太人数。她们这组穿的是曼联的队服,对方的队服是拜仁的。不过基本上女生都没谁以前踢过球的,最开始踢得束手束脚,漏洞百出,经常有传球到对方脚下,又或者脚踢出去球没出去鞋踢出去了的乌龙。场边的男生简直把这当做表演赛看了,反正各种美腿,也端的是赏心悦目。
叶浅浅在下半场的时候,摔了一跤,起因是纪菲和她抢一个球的时候撞到了一块儿。不过叶浅浅经过昨晚被引导恢复灵力,对身体的掌控已经达到了极致,在膝盖还未碰到地面的时候,就单手一撑向前翻滚了一下,空中的足球被她的脚后跟一磕,便直直地坠入了球网。
纪菲痛得几乎要失去淑女形象地尖叫了,她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运动细胞实在太不发达,根本没想到叶浅浅跑的这么快。结果她在摔倒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拉着叶浅浅一起。凭什么只有她出丑?结果呢?
听着场边的欢呼声,纪菲更熟咬牙切齿地暗恨起来。
“怎么样?你还能站起来吗?”叶浅浅担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对于进球没什么特别喜悦的感觉,因为就是利用超与常人的能力在作弊。本来她对于前几日自己射箭居然能射到十环还颇为德语,但现在一想也不过如此。相比之下,有没有人因此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纪菲的腿没受伤,只是脚腕有些扭到了,叶浅浅咬着唇盯着她红肿的脚踝看了半晌,刚想把手放上去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坚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叶浅浅回头一看,是一脸不赞同的张槐序。
即使对方不说,叶浅浅也知道是在阻止她用治愈能力。她其实也不是傻瓜,纪菲的脚踝是扭伤,又不是多么恐怖的外伤,就算她输入一点灵力,也不会有人看出端倪,就算纪菲本人恐怕也不会察觉到。
但张槐序就是没有放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像叶浅浅这样的态度,迟早会被曝光发现,到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两人这样一耽搁,纪菲那边早就让克里斯处理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他拿出喷雾和冰块,只是随便弄弄,纪菲就能看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场边休息了。不过她这一下场,叶浅浅这边可就少一人应战了。
可拼抢却并未激烈起来,也许纪菲的受伤给她们都敲响了警钟,毕竟谁也不想夏天腿上留下疤痕,那样裙子和裙裤可就绝缘了。这场比赛便提前进入了垃圾时间,最后叶浅浅一方以1:0赢了。
踢完比赛的叶浅浅立刻到纪菲身边问候,后者却笑着说已经没事了,确实,以她们当时相撞的速度,根本不会太严重。叶浅浅便放下心来,开始观赏男生们的比赛。纪菲却暗暗把这件事记下,以后肯定要找回场子。
因为男生正好多一人,便由抽签决定,最后孟宇衡成了幸运儿,可以当成替补队员舒舒服服地在场边观战。而张槐序和冯广天各被分在一队,张槐序一边选择穿的是ac米兰的红黑间条纹衫,冯广天一边穿的书皇马的白色战袍。
叶浅浅虽然不是球迷,但多少也对足球有所了解,俗称伪球迷真球星迷。她一见两队选择的队服
便吐槽道,“果然一边是意大利男模队,一边是西班牙的土豪军团,还真贴切。”
孟宇衡推了推眼镜,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头疼自己到底选男模队还是土豪军团。
刚刚因为被人抢镜,冯广天早就憋着一口气要大出风头,做好准备活动之后,等克里斯一声哨响,就火箭般地冲了出去。
男生踢球的场面自然要比女生那种散漫的晚球好看的多,因为张槐序男神的关系,他这边得到的加油声明显要大的多,但相对地,他所受到的防守和拼抢也比旁人多的多。可就是这样两个人防他,甚至三个人上来防守,也被他轻松地过掉,在众女生尖叫声中打进第一球。
叶浅浅并不怎么惊讶,天师家族虽然体魄并没有蚩尤血脉强健,但依然是比起普通人强上许多的,她进一个球就跟玩似的,张槐序肯定也不差。
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尤其是冯广天。男生的争强好胜心理一旦被激起,就很难平复。到了下半场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拼抢就越发激烈。偶又有人摔倒受伤,也没人肯借机下场换孟宇衡这个替补队员上场。
冯广天从后场断球,正想带着球冲到前场,却被人当中拦住,怎么都摆脱不了。他气急败坏之下,也没怎么看前面,发现一个空当,便飞起一脚,卯足了劲把球闷向前场。
足球带着风一样朝张槐序飞去,而目标正是他的脸。
场边传来惊呼声,而孟宇衡却动作迅速地低头躲避,免去被毁容的可能。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场外很远才坠下,可见冯广天这一脚用了多大的力道。
“咦?刚刚那球在空中变向得有点奇怪。”孟宇衡推了推眼镜,不解的嘟囔道。
叶浅浅心虚地用手摸了摸胸前的暗月吊坠。她这不是太担心了吗?前几天射箭时发生的事故还在她的脑海里,都成为她的阴影了。虽然这只是足球,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用灵力改变了一下足球运行的轨迹,结果没想到还是让孟宇衡看出来了。
“哈哈,也许是风吹的。”叶浅浅尝试着用其他理由解释。
“不对,风吹也不会是这样的。”孟宇衡开始深思起来,只恨没有用手机把刚刚那段拍下来,反复观看推演数据。
叶浅浅吐了吐舌头,决定无辜望天。
比赛最后的比分是5:1,张槐序带领着ac米兰男模队赢了个痛痛快快,虽然他本人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但因为拼抢跑步等剧烈运动而产生的汗水,沾染着些许发丝贴在冷峻的脸颊上,却让人无端感觉平易近亲近了不少,至少下场的时候也会给他递条毛巾拿矿泉水什么的。
冯广天喝了几口水,便把剩下的矿泉水当头浇下,在阳光下细碎璀璨的水珠泛着七彩的光芒,可惜这样一幅帅哥湿身图却没多少人关注,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朝叶浅浅走去的张槐序那边。
叶浅浅继续无辜望天,她有些心虚,但又觉得她没什么可以怕对方的,便止住了自己想要躲在孟宇衡身后的念头,理直气壮地鼓起了腮帮子。
张槐序看到她这幅死不悔改的样子,眯了眯双目,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腕往一旁走去。
孟宇衡推了推眼镜,条件反射想要去抓叶浅浅的另一只手,可是抓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与她的手腕失之交臂。
然后慢慢地握紧成拳。
他还是像往日一样站在阴影处默默地守候着她,依旧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张槐序走得很快,叶浅浅几乎像是小跑一样跟在他身后,她都没勇气回头去看其他同学的表情,之前班级里就有了许多她和张槐序的流言,她只是假装没听见而已,可想而知这一出戏后,又会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
一想到这里,叶浅浅就气不打一来,在张槐序带着她拐过一处转角后,就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张槐序回头,语气比叶浅浅的更不还,“你难道不知道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有多么不明智吗?而且居然一次不成还来一次。”
叶浅浅本来也有些懊恼,她只是忽然间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量,就像是一夜暴富的人,总想着出去花钱,否则就浑身难受。但这句话点醒了她,谁说都可以,就是张槐序不能说。
她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我们班不是敌对的吗?我若是暴露了,你岂不是更有借口灭了我吗?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张天师。 ”
张槐序被问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而且这种对话听在耳朵里。他忽然有种熟悉感,像是同样的问题,已经在他们之间进行了数十次一样。
叶浅浅也有同样的感觉,她话一出口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看张槐序的反应,抿着唇扭头仓皇离去。
张槐序站在夕阳下,看着叶浅浅的背影,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叶浅浅胸中有股郁结之气,根本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正黑着脸想要会宿舍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来找她的冯广天。
一起去的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冯广天也不知道张槐序到底怎么惹她生气了,但他也没真的傻到询问。他绝口不提心里的疑问,只是拉着她笑道:“女人,你不想要天上的星星吗?跟我来。”
“哈?”叶浅浅满脸问号,她当时不过就那么一说,怎么一个一个还都认真起来了?不过除了全息投影,她倒是还真好奇冯广天要跟她秀什么,总不可能这么土豪,真搞个什么太空旅游吧?
所以她倒是把刚刚到郁闷抛在脑后,跟着冯广天走过她的宿舍门口而不入,继续沿着那条小路向前。
刚刚要回宿舍的纪菲正好看到这一幕,阴沉着脸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偷偷发到了班级讨论群,顿时又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叶浅浅浑然不觉自己也有被偷拍的一天,她跟着冯广天一直往前走,不久就看到一栋造型古旧的别墅,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大概就是冯广天的住处,也就是校长冯啸威的住所。
呃……这样穿着球衣来见校长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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