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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冬城亲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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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旗帜挂在高台后方,那是两面分别代表新郎和新娘的旗:恐怖堡的剥皮人旗和临冬城的冰原奔狼旗。看到史塔克的旗帜,席恩出乎意料地感到心疼。不,这不对,这跟她的眼睛一样完全不对。普尔家族的纹章乃是白底蓝盘,外套一个灰色盾纹。应该挂那一个。

“变色龙席恩。”有些人在他经过时叫道。其他人看见他就别过眼睛。甚至有人吐了口唾沫。这是他应得的。他是阴狠地偷袭临冬城的叛徒,他是杀害自己养兄弟的凶手,他在卡林湾把乡亲交出去剥皮,如今又将自己的养妹妹送上拉姆斯老爷的床。卢斯·波顿或许用得着他,但真正的北方人有一百个理由鄙视这些卖主求荣的行为。

缺失的左脚脚趾令他的步态滑稽笨拙,十分难看,他听见身后有个女人哈哈大笑。即便在这个被冰雪、寒冷和死亡笼罩的半冻结的墓园城堡里,也依然有女人出没。所谓的“洗衣妇”,不过是“营妓”的修饰,正如“营妓”是“婊子”的修饰。

这些女人打哪来,席恩闹不清。她们就这么突然出现,好像尸体上的蛆虫或打扫战场的食腐乌鸦。军队总会吸引营妓。有些强悍的妓女可以一晚招待二十个男人,还能把这些男人统统喝趴下;有些妓女看起来楚楚可怜,实际那不过是另一种接客花招;有人会当上军营新娘,跟某个大兵朝这个或那个神灵低声许下诺言,但等战争结束,她便会被她的“男人”忘得一干二净。她们晚上帮男人暖床,早上帮男人补鞋,黄昏时帮男人煮饭,甚至还会洗衣服,可等男人战死,她们也会扒光他的东西。这些妓女时而会生下私生子,在军营中诞生出肮脏可怜的小怪物。就连这种女人也在嘲笑变色龙席恩。让他们笑吧。他的骄傲已在临冬城中全部抹去,恐怖堡的黑牢里更没有它们的位置。对于知道剥皮小刀滋味的人,嘲笑再不可能带来任何伤害。

基于出身和血统,他的座位被安排在高台上的长桌末端,离墙壁不远。他左手坐的是达斯丁伯爵夫人,夫人依然一身朴素的黑羊毛裙服,未有任何装饰;他右手没有人。他们惧怕我的卑劣行径会传染,避之唯恐不及。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当场纵声长笑。

新娘坐在拉姆斯和他父亲之间,全场最荣耀的主席位置。当卢斯·波顿提议全场向艾莉亚夫人敬酒时,她低垂着眼睛。“她的孩子会令两个古老的家族合二为一,”公爵大人宣布,“史塔克和波顿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他的声音如此轻柔,厅内众人只好都闭上嘴,凝神倾听。“遗憾的是,我们的好朋友史坦尼斯不愿赏光参加犬子的婚宴,”他的话引起厅内一阵哄笑,“拉姆斯本想把他的脑袋作为结婚礼物献给艾莉亚夫人。”笑声更响亮了。“不过,等他姗姗来迟赶到时,我们仍会补办盛大的欢迎仪式,以展示我们北方人热情好客的脾性。在此之前,请尽情吃喝,尽情享乐……因为冬天就要来了,朋友们,我认为在座许多人或许见不到下一个春天。”

丰盛的餐饮由白港伯爵提供。大肚子商船从温暖的南方运来黑啤酒与黄啤酒、红葡萄酒、金色葡萄酒和紫色葡萄酒,这些酒又在大人深深的地窖里贮藏酝酿。婚宴宾客们贪婪地大吃鳕鱼糕和冬南瓜,萝卜与大轮大轮的奶酪堆积如山,此外还有烟熏的大块绵羊肉、几乎被烤焦的牛肋。最后上桌的是三张巨大的婚宴馅饼,有车轮那么宽,松脆的表皮下,萝卜、洋葱、芜菁、防风草和蘑菇等食料塞得几乎快爆裂,成坨的风干猪肉浸泡在棕色调味肉汁里。拉姆斯用他的弯刀把馅饼切成条,威曼·曼德勒亲自服务,将第一块热气腾腾的馅饼献给卢斯·波顿和他肥胖的佛雷老婆,接着又呈给瓦德·佛雷的两个儿子霍斯丁爵士和伊尼斯爵士。“这将是你们品尝过的最美味的馅饼,大人们,”肥胖的伯爵大言不惭,“最好是搭配青亭岛的金色葡萄酒,每一口都细细品尝。我就会这么享用。”

曼德勒身体力行,一口气吞下六块馅饼,而且从每张馅饼上各选吃了两块。他一边咂嘴一边拍肚皮,吃得上衣被棕色肉汁污染了一半,胡须里沾满馅饼的脆皮。同是胖子的瓦妲·佛雷跟他比起来也是自愧不如,她“只”吃下三块。拉姆斯吃得也很多,但他脸色苍白的新娘只看着面前的馅饼发呆。她偶尔抬起眼睛,望向席恩,席恩见到那双棕色的眼睛背后是深深的恐惧。

长剑不允许带进大厅,但人们都带着匕首,甚至连席恩·葛雷乔伊都有。除了切肉,能用它干点别的吗?每当他看到那个曾叫做珍妮·普尔的女孩,就会陡然感觉到体侧铁刃的重量。我救不了她,他心想,但能轻而易举杀了她。没人能料到我会杀了她。我可以邀请她赏光与我跳舞,然后割她的喉咙。这难道不是一种慈悲吗?而若旧神真的听见了我的祈祷,暴怒的拉姆斯会把我当场格杀。席恩不怕死。在恐怖堡下,他早已体验过生不如死的滋味。一根接一根指头、一根又一根脚趾,拉姆斯给他上了这一课,他一辈子都没法忘掉了。

“你不吃东西。”达斯丁伯爵夫人评论。

“不。”吃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件容易事。拉姆斯把他大部分的牙齿敲成碎片,因而咀嚼成了折磨。用喝的方式要舒服些,虽然他得用双手捧杯才握得稳。

“不喜欢猪肉馅饼吗,大人?我们的胖朋友反复强调,这是我们从未享受过的人间美味哟。”她用酒杯指指曼德勒大人,“你见过这么欢乐的胖子没?瞧他乐不可支的样子,吃起东西来双手并用,活像是在跳舞。”

她说得没错。白港伯爵简直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活灵活现的欢乐胖子。他不止自己乐呵呵,还跟其他贵族谈笑风生,边说边拍别人的背,又高叫着要乐师演奏这首或那首歌谣。“歌手,给我们唱《终结长夜》。”他嚷道,“我知道,新娘子会喜欢这首歌。再不唱唱年轻英勇的丹妮·菲林特,让大家为她掬一把泪。”他那副模样,好像自己才是新郎。

“他喝多了,”席恩道,“借酒来掩盖恐惧。那个人,打骨子里是懦夫。”真是这样吗?席恩其实不太确定。曼德勒的儿子们也都很胖,但在战场上表现上佳。“铁民们开战前也会欢宴,那或许是生命中最后一次狂欢。如果史坦尼斯朝这里进……”

“不用担心,他会来的。他必须这么做。”达斯丁伯爵夫人笑出声。“而等他杀到这里,我们的胖朋友只怕会吓得当场尿裤子。他儿子死于红色婚礼,结果他还跟佛雷家的人分享面包和盐,在自己的屋檐下招待他们,并把一个孙女许配出去。你也看见了,他刚才甚至亲自将派呈给佛雷。曼德勒家族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他们曾被敌手逐出自家的领地和城堡。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今这大胖子大概想把我们全宰了,但你别看他长这么胖,他决没有这份胆略,对此我确信无疑。在那身鲜美的肥肉下跳动着一颗懦夫的心,就跟……好吧……就跟你的心一样。”

她最后这句话像抽了他一鞭,但席恩不敢顶撞,任何无礼举动都可能付出剥皮的代价。“夫人您怀疑曼德勒大人包藏祸心,就该通报波顿大人。”

“你以为卢斯蒙在鼓里?真是个天真孩子。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是如何提防曼德勒的。在威曼大人开动之前,他没碰过任何食物;在威曼大人喝过某桶酒之前,他也不会把那酒送进嘴里。照我看,若胖子真做出什么出格事,卢斯反而会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额外的乐趣。你知道,卢斯没有感情,多年以前,那些他爱之如命的水蛭就吸干了他所有的激情。如今的他无爱无恨,无喜无悲。这场婚礼对他来说就是场游戏,一场不算太刺激的游戏。在这场游戏里,有的人是猎人,有的人是猎鹰,有的人幕后下注。卢斯以玩弄他人作为消遣。你、我、这帮佛雷,曼德勒大人、他肥胖的老婆、就连他的野种,统统都是他的棋子罢了。”一个仆人走过,达斯丁伯爵夫人伸出杯子,让仆人斟满,又比手势让他为席恩倒满。“说实在的,”她续道,“波顿大人瞧不起这区区公爵之位。北境之王有什么不可以?泰温·兰尼斯特死了,弑君者成了残废,小恶魔逃匿失踪,兰尼斯特家已是群龙无首,而你又贴心地为我们消灭了史塔克家。等时机成熟,老瓦德·佛雷是不介意让他肥胖的小瓦妲当上王后玩玩的,只有白港会制造麻烦,可经过这场与史坦尼斯的决战……我确信鳗鱼大人活不下来。他会跟史坦尼斯死在一起,卢斯会像对付少狼主那样,干净利落地除掉他们两个。剩下还有谁能挑战他?”

“您,”席恩道,“只有您。您这位荒冢屯伯爵夫人,凭借婚姻成了达斯丁家家主,本身又出自莱斯威尔家。”

他的评论让她有些得意。她呻了口葡萄酒,黑眼珠闪闪发光。“确切地说,我是荒冢屯的寡妇……另一方面,你说得对,我愿意的话可以阻碍他。卢斯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处处哄我开心。”

她正待再说,忽见三名学士从高台后方的领主门走出——一个高个、一个胖子、另一个非常年轻,但灰袍和颈链令他们看起来就像一个豆荚里出来的。战争爆发前,梅迪瑞克为霍伍德大人服务,罗德雷效力于赛文大人,年轻的亨利则是史拉特大人的学士。现在卢斯·波顿把他们统统带来临冬城,接管鲁温的乌鸦,以恢复此地的通信联络和消息往来。

梅迪瑞克学士单膝跪下,凑到波顿耳边私语。达斯丁伯爵夫人厌恶地扭紧了嘴唇。“如果将来我当上王后,头一件事就是杀尽这帮灰老鼠。他们到处钻营,彼此唧唧喳喳,领主施舍的残羹剩饭养活了他们,他们却朝主人耳朵里灌输些险恶主张。仔细想来,到底谁是主谁是仆?稍有名望的领主都拥有学士,而每个次级领主也都想拥有一个。如果身边没有学士,说明你无足轻重。于是领主们荒废了学业,任由这帮灰老鼠代替他们读写信件,谁又能肯定地说,他们没为自己的目的曲解文字、篡改领主的意图呢?你说,他们到底有什么好?”

“他们能治病。”席恩道。对方似乎期待他有所回应。

“没错,他们能治病,他们的手段向来是这么狡猾。每当我们生病受伤、心烦意乱时,他们会照料我们,他们总在我们最虚弱最脆弱时出现。有时他们能治病救人,赢得我们的感激;如若失手,他们也会第一时间给予安慰,我们同样会感恩戴德。出于感激,我们让他们在自己屋檐下栖身,与他们分享所有的隐私和秘密,并让他们参与决策。这样要不了多久,统治者就成了被统治者。

“瑞卡德·史塔克是个好例子。他身边的灰老鼠叫维里斯——这帮臭学士进学城时有两部分姓名,出来却只剩下一部分,你瞧狡不狡猾?由此他们掩盖了真正的身份和出身……但只要你有耐心,还是能挖掘出真相。锻造颈链之前,维里斯学士叫维里斯·佛花。佛花、希山、河文、雪诺……我们给私生子女这些姓氏,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而他们总急于掩盖。维里斯·佛花的母亲出自海塔尔家……传说他父亲是学城的博士——这帮灰老鼠道貌岸然,尤其是旧镇的老学究们。等他锻造好颈链,他那不可告人的父亲及其朋友们就忙不迭地把他送来临冬城,朝瑞卡德大人耳朵里灌输阴毒的甜言蜜语。我从不怀疑,与徒利家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他——”

卢斯·波顿起立发言,她立刻闭嘴。公爵大人淡色的眼珠在火炬光芒中闪耀。“朋友们,”他开口时,整个大厅立时安静,席恩甚至能听见寒风撕扯窗户上的木板,“史坦尼斯和他麾下的骑士打着他新近皈依的红神的旗帜,业已自深林堡出发,北边的山地氏族骑着多毛的矮种马为他效命。若气象允许,他会在半月之内抵达这里。与此同时,鸦食安柏率军沿国王大道南下,卡史塔克从东方进军,三路军队将在临冬城汇合,史坦尼斯大人打算把我们从这座城堡撵出去。”

霍斯丁·佛雷霍地站起。“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各个击破,为什么要坐等他们汇合?”

因为阿尔夫·卡史塔克做好了当变色龙的准备,只等波顿大人一声令下。诸侯们纷纷叫嚣出各种建议时,席恩心想。波顿公爵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宴会大厅不宜讨论要事。大人们,我们去书房谈,也好让犬子继续他的婚礼。其他人,留下来享用吃喝。”

恐怖堡公爵闪出门外,三位学士紧跟在后,其他的领主和军官也纷纷跟进。那个外号妓魇的憔悴老头霍瑟·安柏,满脸阴沉,愁眉不展。至于曼德勒大人,由于喝得太多,得由四个壮汉架着扶出大厅。“总得来首鼠厨师的歌,”他靠在自家骑士身上,蹒跚着走过席恩身边时嘀咕道,“歌手,来首鼠厨师的歌。”

达斯丁伯爵夫人最后动身,她走之后,整个大厅似乎陡然沉闷得令人窒息。席恩站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醉得有多厉害。他被桌子绊了一下,打翻了女仆手里的酒壶,酒液犹如暗红的潮流,浸透了靴子和马裤。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五根钢铁般的指头把他捏紧。“你有任务,臭佬。”酸埃林说话时,酸臭的气息透过一口烂牙喷到他脸上。黄迪克和舞蹈师达蒙在旁边。“拉姆斯要你帮他把新娘抱上床。”

恐惧犹如一把尖刀刺穿了他。我很好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他心想,为何还找上我?但他知道自己无力反对。

拉姆斯老爷已离开了大厅,而他那孤单的新娘似乎早被众人遗忘。她默默地缩在史塔克的大旗下,用双手捧着一只银制高脚杯。他走过去,从她看他的眼神判断,那只高脚杯被她干了不止一次。也许她以为只要喝得够多,就会麻木到能承受任何折磨。席恩不这么想。“艾莉亚夫人,”他唤道,“来吧。该是您履行义务的时候了。”

席恩带女孩从大厅后方离开,六个私生子的好小子一路陪同。他们穿过冰冷的广场去主堡,到主堡后还要登上三段石阶方能抵达拉姆斯老爷的卧室——那是城中少数没怎么被大火波及的房间。舞蹈师达蒙边爬楼梯边吹口哨,剥皮人则吹嘘说拉姆斯老爷答应把染血的床单撕给他一片,以示荣宠。

卧室已为新婚夫妇圆房布置妥当。家具全是崭新的,由辎重车从荒冢屯拖来;华盖床有羽毛床垫和血红色天鹅绒罩子;石地板铺了狼皮。壁炉里炉火烧得正旺,窗边小桌上还点了支蜡烛。餐具柜中放了一壶葡萄酒、两个杯子和半轮有纹理的白奶酪。

卧室里还有一把黑色橡木雕的椅子,铺了红皮革坐垫。他们进门时,拉姆斯老爷正坐在这把椅子里,唇上满是闪亮的唾沫星子。“我甜美的童贞新娘终于来了。好孩子们,你们可以下去了。不包括你,臭佬,你留下。”

臭佬臭佬,不见为好。他感觉到失去的手指蠢蠢欲动;左手两根、右手一根。腰上皮革刀鞘里的匕首那么沉,噢,那么地沉,越来越沉。我的右手只失去了小指,席恩提醒自己,我仍能握住匕首。“老爷,您要我做什么?”

“你既把这妞儿献给了我,又怎可不服务周全,连她衣服一并脱掉呢?让我们瞧瞧奈德·史塔克的小女儿到底是哪路货色。”

她跟艾德大人没有血缘关系。席恩几乎说出口。但拉姆斯知道。他一定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玩这场残忍的游戏?女孩站在床柱边,像一只受惊发抖的母鹿。“艾莉亚夫人,请您转身,我才好为您宽衣解带。”

“不,”拉姆斯老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解绳子太浪费时间。直接用刀子割开。”

于是席恩抽出匕首。我只需转过去捅他一刀,匕首就在我手。但他忽然理解了这场游戏。这是另一个陷阱。他告诫自己,记得凯拉和她的钥匙。他正是要引诱我刺杀,才好擒住我,剥了我握匕首这只手的皮。他用左手抓住新娘的裙服。“请站着别动,夫人。”裙服自腰部以下很松,他从那里开始割,慢慢向上,唯恐伤到她。铁刃割过羊毛和丝绸,发出极轻柔的声音。女孩抖得像筛糠,到头来席恩不得不抓住她胳膊方能稳住她。珍妮珍妮,珍珠宝贝,零落成泥。他握得更紧了,用上残废的手残余的全部力量。“站着别动。”

终于,那身裙服被完全割开,一团白色衣料缠在她脚上。“还有内衣。”拉姆斯老爷下令,臭佬执行。

等内衣也被割开后,新娘赤条条地站着,她的新娘盛装如今成了地上白色和灰色的破烂衣裳。新娘的乳房小而坚挺,臀部狭窄瘦弱,腿像鸟儿般纤瘦。她还是个孩子啊,席恩忘了她多幼小,她与珊莎同龄。当然,真正的艾莉亚更小。虽然壁炉的火很旺,新房中却寒气逼人。简妮苍白的肌肤一直在不住地抖。她的手短暂地抬起来,似乎想遮住乳房,但席恩用嘴无声地说了个“不”字,她看见之后,便停住了。

“你觉得这妞儿有几分姿色,臭佬?”拉姆斯老爷问。

“她……”老爷想要什么答案?去神木林之前,女孩跟他说过什么?人人都称赞我可爱。但她现在一点也不可爱,她背上蛛网状的细细线条,全是鞭痕。“……她很美,很……很美。”

拉姆斯露出招牌式的湿润笑容。“如此说来,这妞儿让你硬了对吗,臭佬?你那话儿是不是在裤子里头急着要破茧而出咧?想不想干第一发?”他哈哈大笑。“临冬城亲王有这个权利,我们北方的领主就该遵循老规矩,享受初夜权。可惜你不是领主,对不?你是臭佬,如果照实说,你连人都不是。”他又喝了口酒,然后随手将杯子扔了出去,在房间对面的墙上砸得粉碎。石墙上溅满红色酒液。“艾莉亚夫人,上床。是的,头靠着枕头,这才是我的好老婆。现在把腿分开,让我们看看你的蜜桃。”

女孩无言地顺从,席恩则朝门口退开一步。拉姆斯老爷坐到新娘身边,伸出一只手朝她大腿内侧摸,接着将两根指头插入。女孩痛得喘了口气。“你那里干得像老骨头。”拉姆斯抽回手,顺势给了妻子一耳光,“明明给我说,你懂得如何取悦男人。难道是骗我吗?”

“不——不是,大人。我受过训——训练。”

拉姆斯霍地站起,炉火的光在他脸上跳跃。“臭佬,滚过来,把她办了我才好上。”

半晌间,他糊涂了,“我……您的意思是……老爷,可我没有……我……”

“用嘴巴,”拉姆斯老爷指示,“速战速决。如果我脱完衣服她还没湿,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钉到墙上。”

神木林里,有只乌鸦厉声尖叫。匕首仍在他手上。

他把匕首收进刀鞘。

臭佬,我是臭佬,臭名缠绕,处处讨饶。他弯下腰去完成老爷交代的差事。

席恩·葛雷乔伊,theon grey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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