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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利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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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作证的是三位凯特布莱克。奥斯尼和奥斯佛利讲述了黑水河一战之前,提利昂和瑟曦晚宴时所作的威胁。

“他威胁太后陛下,”奥斯佛利爵士说,“他发誓对付她。”他哥哥奥斯尼续道:“他说‘总有一天,当你自以为平安快活时,喜乐会在嘴里化成灰烬’。”没人提到爱拉雅雅。

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打扮得十分光鲜,穿鳞甲和白袍的他,活脱脱一副大英雄模样。他作证说乔佛里国王早就知道舅舅的阴谋。“大人们,就在国王陛下为我披上白袍的那一天,”他告诉法官,“这英勇的孩子把我拉到一旁,告诉我说‘奥斯蒙好爵士,请你守护我,因为我舅舅迟早要图谋不轨,他打算代我为王呢’。”

真是无耻之极!“骗子!”他上前两步,金袍卫士见状连忙拖住他。

泰温大人皱眉道:“你要我们像对待土匪强盗一样将你手脚缚紧吗?”

提利昂稳定情绪。这是我犯的第二个错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侏儒,急躁起来你就毁了!“不用。大人们,恳请你们原谅,他的谎言激怒了我。”

“他的实话惹恼了你,”瑟曦说,“父亲,为大家的安全起见,我建议您将他捆起来。您也看到了,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个侏儒,”奥柏伦亲王道,“若我连侏儒都怕,不如找桶红酒醉死。”

“是的,我们不用这么严厉,”泰温大人看看窗外,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明日再审。”

当天晚上,孤零零地躺在塔楼囚室,握起酒杯,看着空白羊皮纸,提利昂再度想到妻子。并非珊莎,而是泰莎。我的妓女夫人。她的爱是假,我的情是真,但从这份情爱中,我得到了欢乐。甜蜜的谎言,苦涩的真相。他喝干杯中酒,思念雪伊。深夜,当凯冯爵士来访时,他要叔叔去找瓦里斯。

“你相信太监会为你说话?”

“和他谈了才知道。若你愿意帮我,就找他来吧,叔叔。”

“行。”

第二天审判,首先出庭作证的是巴拉拔学士和法兰肯学士。他们解剖了乔佛里国王的身体,在咽喉中没有发现鸽子馅饼或其他食物。“大人们,国王陛下是给毒死的。”巴拉拔证实,法兰肯沉重地点点头。

派席尔大学士接着上场,他沉重地倚靠着一根扭曲藤杖,边走边抖,长长的鸡脖子上只剩几点白须。他太过虚弱,因此法官们特别备下桌椅。派席尔把一堆小瓶罐放到桌上,津津有味地挨个介绍。

“这是灰蕈粉,”他颤声道,“用菌类制成。这三样分别是夜影之水、甜睡花和鬼舞草。这是瞎眼毒。这是寡妇之血,你们瞧,它因色泽而得名,毒性非凡,一旦被下药,大小便同时闭塞,不数日将因毒素无法挥发而亡。这是附子草,这是石蜥毒,这个,就是里斯之泪。对它们,我都了若指掌。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曾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囚禁,并从我的房间里把它们统统抄走。”

“派席尔!”提利昂不顾父亲的警告,厉声质问道,“这些东西中有哪一样是能让人窒息而死的?”

“没有。所以我得出结论,你用的是更为恶毒的药品。当我少年时代在学城求学时,导师曾向我介绍过一味剧毒——扼死者。”

“这味剧毒并未被调查人员发现,对不对?”

“的确,大人,”派席尔朝他眨眨眼,“但这改变不了事实。诸神在上,我肯定你是以它来对付国王的万金之躯。”

提利昂的怒火压倒了理智:“乔佛里是个残暴的蠢蛋,但我没杀他!大人们,想要我的脑袋尽管来取!但我和自己亲外甥的死毫无瓜葛!”

“安静!”泰温大人说,“这是第三次,再出声,就把你嘴巴塞住绑起来。”

派席尔之后,证人的队伍无休无止、接踵上前。领主、夫人与骑士,贵族和下人,只要参加过婚宴,目睹乔佛里窒息而亡,面色黑得如多恩李子那一幕的人,纷纷提出证词。雷德温大人、赛提加大人和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听见提利昂威胁国王;两名仆人、一个戏子、盖尔斯大人、霍柏·雷德温爵士和菲利普·福特爵士证明是他满上了婚宴金杯;玛瑞魏斯夫人发誓当国王与王后协力切馅饼时,侏儒趁机将某种物品放进杯中;老伊斯蒙大人、小派克顿、库伊家族的葛勒昂、侍从莫洛斯·史林特与杰索·史林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小恶魔在国王垂死时如何消灭证据,将残酒倒在地板上。

我何时制造出这许多敌人?玛瑞魏斯夫人与我素无交往,她是产生了幻觉还是被对方所收买?幸好,库伊家族的葛勒昂兴致没上来,否则又得听一首七十七段的新歌。

当天夜里,晚餐后叔叔再来找他,表情显得疏远而冷淡。他也认定是我做的了。“你有证人吗?”凯冯爵士直率地问。

“有几个,首先是我老婆。”

叔叔摇摇头:“审判对你越来越不利了。”

“噢,是这样吗?我还比较乐观,”提利昂摸摸脸上伤疤,“瓦里斯怎么回事?”

“他不肯来,明天,他将作为控方证人出庭。”

妙极了。“原来如此,”他挪动身体,“有一点我很好奇,叔叔,你为人一向公正严明,这次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要偷派席尔的毒药?有何打算?”凯冯爵士唐突地问,“况且玛瑞魏斯夫人看见——”

“——看见了个鬼!我什么都没做!但我该怎么证明?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又能怎么办?”

“或许,你认罪的时候到了。”

透过红堡的厚石墙,提利昂听见外面坚定的雨声。“再说一遍,叔叔?你竟然规劝我认罪?”

“假如你肯在铁王座前坦承罪行,并表示悔悟,你父亲就可网开一面,准你穿上黑衣。”

提利昂嗤之以鼻:“这是瑟曦对付艾德·史塔克的手段。我们都很清楚临冬城公爵的下场!”

“此事和你父亲无关。”

至少这是事实。“黑城堡专司收容暴徒、小偷和强奸犯,”提利昂道,“在我短短的造访期间,倒还没见过弑君者。你要我自承是个弑君弑亲的混球,然后由父亲大笔一挥,宣布赦免,接着裹几件毛衣把我扔去长城?”他粗鲁地大吼。

“这不是赦免的问题,”凯冯爵士严正声明,“我们家族已经够丢脸了。你的悔罪可以平息事端,所以你父亲才派我来提出建议。”

“替我好好谢谢他,叔叔,”提利昂说,“并告诉他,我没有悔罪的心情。”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转变心情。你姐姐非置你于死地不可,她还得到了提利尔大人的支持。”

“所以说,审判我的法官中有一位还没听我辩护,就定了我的罪?”不出所料,“你们到底还准不准我发言举证?”

“你根本没有证据!”叔叔尖刻地提醒他,“提利昂,假如你是罪犯,去长城无疑算放你一马;就算你无辜……我明白,北方正在打仗,但你待在那边,也比留在君临安全。老百姓们坚信是你作的恶,假如你蠢到在市井出没,顷刻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你似乎很关心我。”

“你是我哥哥的儿子。”

“你应该提醒他这一点。”

“你以为假如你不是他和乔安娜的儿子,他会容忍你穿上黑衣吗?泰温一直对你很严厉,我都看在眼里,但他的性格也是给逼出来的。你的祖父待人宽厚温和,因此被封臣们轻蔑,甚至有人公开反对他。外地领主借了我们的钱,从来不想归还,在宫里,他们嘲笑咱家是无牙的狮子,就连他的情妇也从事偷窃。想想看,一个妓女般的女子,居然敢拿你祖母的珠宝!重振兰尼斯特家族的重担落到了泰温肩上,他二十岁那年,又负起统治全国的重担。二十年啊!二十年如一日,他尽心竭力,到头来却只换回疯王的嫉妒。没有荣誉,只有背后的冷箭和侮辱,但他依然为七大王国带来了和平、富裕和正义。没错,他才是真正做到了公正严明,你应该相信他。”

提利昂惊讶地眨眨眼。凯冯爵士是个单纯、坚定、感情内敛的人,从没用这般的狂热讲过话:“你爱他。”

“他是我哥哥。”

“我……我会想想你的话。”

“好好想想吧,而且要快。”

他想了整夜,清晨时仍未下定决心。仆人端来麦片粥和蜂蜜,但他思及认罪,嘴里就只剩胆汁的味道。直到我死的那一天,都会背着弑亲者的骂名,不,直到一千年一万年之后,我的名字都将被唾弃,我就是那歌谣中在婚宴上谋杀亲外甥的邪恶侏儒。想到这里,他满腔怒火,扬手将粥连碗带勺一起掷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进门时有些好奇,但识趣地闭上了嘴。

“瓦里斯大人,”司仪宣布,“情报总管。”

八爪蜘蛛刻意打扮,脸上扑满了粉,闻起来有股玫瑰香水的味道,一边说一边搓手。他要把我送入深渊,提利昂听着太监悲天悯人的话语,心里想。瓦里斯提到小恶魔如何阴谋将猎狗和乔佛里分开,如何与波隆谈论立托曼为王的好处。假中带真赛过谎言。更绝的是,八爪蜘蛛样样事都有文件为凭,张张羊皮纸上写满了各种注释、细节、日期和谈话。由于文件太多,他讲了整整一天,效果谓为彰显。他证明提利昂确曾深夜闯入派席尔大学士的住所,拿走国师的种种药品和毒剂;他证明提利昂确曾在晚宴对瑟曦太后发出威胁——实际上,除了不能直接证明提利昂下毒,其他的情节都是一清二楚了。奥柏伦亲王忍不住问,既然他人不在场,又是如何了解这一切的呢?太监咯咯笑道:“小小鸟儿说的呗。它们天生便是要四处刺探,把情报告诉我,好由我转达给诸位大人。”

小小鸟儿,提利昂阴郁地想,来君临的第一天,我就该宰了他。真该死,你这混球,居然那么信任他。

“你还有证人吗?”瓦里斯离开王座厅后,泰温大人询问女儿。

“差不多了,”瑟曦道,“但下次审判时,我请求带上最后一位证人,那将是决定性的证据。”

“可以。”泰温大人说。

噢,妙极了,提利昂狂乱地想,这场闹剧竟然还要继续,倒不如现在就砍头算了!

这天晚上,当他坐在窗边饮酒时,门外传来声响。凯冯爵士又来找我忏悔了,他心想,不料进门的却不是叔叔。

提利昂起身朝奥柏伦亲王夸张地一鞠躬:“法官可以拜访嫌犯吗?”

“亲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便是这么对守卫说的。”红毒蛇大喇喇地坐下。

“你这样做会冒犯我父亲。”

“泰温·兰尼斯特的心情在我的考量名单上排不到前列。你喝的可是多恩红酒?”

“青亭岛的。”

奥柏伦扮个鬼脸:“掺颜料的水。是你下的毒吗?”

“不是。是你下的吗?”

亲王哈哈大笑:“天下侏儒莫非都跟你一般伶牙俐齿?小心哦,没准哪天给人剁下来。”

“谢谢,这话我听过很多遍了。我时常想自己动手,免得它再给我惹麻烦。”

“深有同感。好吧,不管怎样,我也渴了,就尝点雷德温大人的果汁吧。”

“好。”提利昂为对方满上一杯。

亲王吮了一口,在嘴里漱漱,最后方才咽下去。“勉勉强强。明天我送你几瓶够劲的多恩葡萄酒,”他又喝下一口,“金发妞儿让我动心了。”

“你找到莎塔雅的地方了?”

“在莎塔雅那儿我睡黑皮肤的姑娘,叫什么爱拉雅雅,长得很美,只是背上有些伤痕。我刚才指的是你老姐。”

“她找你出轨吗?”提利昂毫不吃惊地问。

奥柏伦纵声长笑:“还没有,不过只要我出得起价,那是迟早的问题。太后甚至暗示过婚姻的事,没错,陛下她需要一个丈夫,有谁能比多恩领亲王更般配呢?艾拉莉亚认为我该接受,想起能和我共享瑟曦她就湿了——真是个淫荡的婊子。再说,睡她无需支付‘侏儒的铜板’,你说对吧?你老姐的价码不高,她只要一个头,一个缺鼻子的畸形脑袋。”

“你怎么想?”提利昂静待对方回答。

奥柏伦一口喝干杯中酒,讲起了故事。“很久以前,少龙主降服阳戟城,平定多恩领之后,留下高庭公爵担任总督。提利尔大人从不曾安顿,总是一城搬到另一城,四处讨伐叛党,确保我们多恩人屈膝臣服。他会带着大军,突然占领某领主的居城,住上一月之后,又扑向别处,每次入城,都将我们的领主赶出住所,霸占其床铺。有一回,他来到一座城堡,领主的床顶有张沉沉的天鹅绒遮罩,枕边有个小带子,似乎是用来召唤侍女的。提利尔大人喜爱多恩姑娘,谁能怪他呢?于是他拉了带子,结果头顶的遮罩猛然裂开,掉下一百只红蝎。总督的死令战火复燃,半月之内,少龙主的征服便化为乌有。不屈不挠的多恩人站起来,重新获得了自由。”

“我听过这个传说,”提利昂说,“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宁愿在枕边挂个带子,头顶有无数红蝎,也赛过美丽的太后睡在身边。”

提利昂咧嘴而笑:“彼此彼此。”

“说到底,我应该感谢你老姐。若非她在婚宴上当即逮捕了你,说不定就轮到你来审判我了,”亲王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兴味,“你瞧,谁比多恩的红毒蛇更精于毒药之道呢?谁比我更不愿看到提利尔家与王族结合呢?如今乔佛里进了坟墓,根据多恩律法,铁王座应传给他妹妹弥赛菈——而她正好是我侄儿的未婚妻。这都是你的功劳。”

“多恩的律法在此并不适用,”提利昂最近沉溺于自己的麻烦,已然忘了考虑继承顺位的事,“我父亲肯定会为托曼加冕。”

“他当然会为托曼加冕——在君临加冕。但这阻止不了我哥哥在阳戟城为弥赛菈加冕。你父亲会为了孙子和孙女打仗吗?你姐姐会为了儿子对付女儿吗?”红毒蛇一耸肩,“或许我真该与瑟曦太后成亲,条件是她支持女儿的继承权。你认为她会答应吗?”

不大可能吧。提利昂第一反应是这样,然而转念一想,瑟曦不是总归咎老天没让她当男人吗?假如多恩的律法得以适用,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当凯岩城的继承人。瑟曦和詹姆是双胞胎,但她抢先降世,因此做了姐姐。维护弥赛菈的事业就等于维护自己的权利。“在托曼和弥赛菈之间,我不清楚老姐会选择谁,”他承认,“但她选谁都没关系,因为我父亲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父亲,”奥柏伦亲王缓缓地说,“不可能长命百岁。”

亲王的口气让提利昂颈毛直竖。他忽然想起了伊莉亚,想起了穿越黑水河南岸战场时奥柏伦说的话。杀掉这混账以前,我要问出幕后主使:“在红堡内,谈论大逆不道之事极不明智,亲王殿下,小小鸟儿在听呢。”

“让它们去听。我不过谈论人的生理规律,就是大逆不道吗?古瓦雷利亚语中有句名言‘valar morghulis’,意思是‘凡人皆有一死’。瓦雷利亚的毁灭正好证明这一点。”多恩人踱到窗边,望进夜色中,“听说你没有证人。”

“我还指望法官大人们看着我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就宣判无罪呢。”

“你错了,侏儒。高庭的胖玫瑰确信是你犯了罪,决意要判处死刑。他提醒过我们几十次,他宝贝的玛格丽也用那只杯子喝过酒,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你呢?”提利昂问。

“表象和实情是两回事,罪状貌似确凿无疑,我反而相信你的无辜。但不管我怎么想,看样子你难逃此劫,在山的这一边,正义极难伸张。伊莉亚、伊耿和雷妮丝,他们都没有得到正义,你又怎么逃得掉呢?或许杀害乔佛里的真凶也喂熊了,你说对不?噢,等等,熊这东西,是赫伦堡的特产吗?”

“原来你跟我玩游戏来了。”提利昂摸摸鼻子上的伤疤,此时他孑然一身,没什么可隐瞒,“赫伦堡中确实有一头黑熊,亚摩利·洛奇爵士教它给吃了。”

“我真为他遗憾,”红毒蛇道,“也为你遗憾。缺鼻子的人撒的谎都如此拙劣吗?”

“我没撒谎。亚摩利爵士亲手将雷妮丝公主从她父亲床下拖出来,用刀子捅死。嗯,不错,他还带了几个手下,但这帮小辈的姓名我可不清楚,”他倾身向前,“而把伊耿王子一头撞死在墙上,就着满手鲜血和脑浆操了你姐姐伊莉亚的,便是格雷果·克里冈爵士。”

“是吗?你们兰尼斯特终于肯说真话了?”奥柏伦冷笑,“那么,下令的就是你父亲喽?”

“不是。”他毫不犹豫地撒谎,连自己也奇怪为何如此不假思索。

多恩人扬起一道细细的黑眉毛:“好个尽职尽责的乖儿子!可惜说出口的却是不堪一击的谎言!别装模作样了!我知道是泰温公爵将我姐姐的孩子用兰尼斯特的红斗篷裹好,献给了劳勃。”

“事情真相你该跟我父亲讨论去。他当时人在君临,我当时人在凯岩城,况且那时我两腿间的玩意儿还只能用来尿尿呢。”

“哼,没错,不过你现在却是身在君临,还惹上了大麻烦。你的清白或许跟你脸上的伤疤一样明显,但这救不了你,你父亲也不会救你,”多恩领亲王微微一笑,“除了我,你没有别的救星。”

“你?”提利昂凝视着他,“你不过是三个法官之一,如何能扭转大局?”

“不是作为法官,而是作为你的代理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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