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已经有服务员在收拾包间了, 只剩一片残羹剩饭,喝水只能去楼下。
小孩儿一向事多,总要找点麻烦来磨蹭, 明舒倒不觉得有什么, 招招手让过来, 说:“跟上, 下面有。”
纪安黎回头看了下,站在门口那里。
宁知跟过去,不疾不徐走出门, 随到明舒后面。
在路过纪安黎身旁, 与之擦肩而过时,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冷冷淡淡的,不似先前那样和善安好。纪安黎不露声色,许是失去了那点为数不多的耐性, 她不由自主就抿抿唇,眸光一点点下沉。
小鬼太讨人嫌, 明知对方心有芥蒂,非得往上凑,不惹怒人不罢休似的。
宁知视而不见, 宛若感受不到对方的隐忍不发, 长腿一跨, 几步就挨到明舒身边。她不自觉就用指尖摸了下鼻头, 敛起多余的心绪, 又变成了漫不经心的散漫模样,一副没事找事的臭德行。
“喝冰的,不要常温。”宁知说, 挺会享受。
明舒没那么多心力应付那些有的没的,先用视线余光瞥向后边的纪安黎,再飞快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说:“行。走了。”
三人先后下去,到大堂里与老曹他们会合。
田卫源还在前台核对账单,并一面同褚恒逸闲扯,滔滔不绝地讲着先前没聊完的事。
收银台旁边有一个立式冰柜,里面摆着各种牌子的饮料,汽水、果汁都有。明舒上前,弯身从里面拿了三瓶苏打水,向田卫源抬一下手示意,让帮着付了。田卫源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一瓶苏打水给宁知,剩下的两瓶不动。
明舒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回头,对宁知轻声说:“回去了早点休息,病还没好彻底,不要熬夜。”
拧开瓶盖,仰头就喝了一大半。
宁知心里有数,不情不愿地说:“知道。”
“睡前记得吃药,”明舒嘱咐,“别忘了。”
宁知不回话,用力又将瓶盖拧得死紧。
明舒说:“回去就跟老曹他们一路走。”
外面天都快黑了,餐馆离住的地方还是有那么远的距离,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这是要让宁知和老曹他们先回去的意思,不用等自己。
老曹和其他人正守在大门口,一个个嘈杂得很,吃饱了也闭不上嘴。宁知没接话,瞄了明舒一下,不多时还是默然地走向那边,与大家站一堆。
看出这是要跟众人分开,老曹人精一个,立马就懂了,打哈哈地推搡着大伙儿赶快走,不要堵那里当门神。等田卫源他们结完账过来,老曹有眼色地带着员工们撤了。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都这么晚了,也别在外面瞎晃荡,赶紧的,都一块儿回宾馆,明天还有事呢!”
田卫源几个跟上,往宁知身边靠近。
一群小年轻合得来,一面走一面打闹。
明舒目送他们远去,直至走到街角拐角处没有人影了,静静地眺望了一会儿。
纪安黎这才出来,挨旁边站定。
明舒不看这人,只抬抬手,将苏打水伸过去。
“喝吗?”
纪安黎低头,一声不吭地接下瓶子。
冰镇过的水凉快,摸着就有一股冷气,湿漉漉的。
彼时的街道各处都冷清,白天摆摊的商贩们都不见踪影,还在营业的店铺不多,大多都打烊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白日里的燥热,沉闷的味道没有完全散掉,隐隐还能闻到一丢丢夏日特有的腐朽。
明舒嘴巴不干,却连着喝了几口苏打水。
旧情人相遇不是好事,分开时不愉快,再见面找不出可以说的。
开口都难,话一张嘴就堵在了喉咙里。
她俩得敞开了谈一谈,正儿八经地聊聊。
不管白天怎么样,或是先前在饭桌上的局面有多僵,但该说的还是得说,一味的躲避只会让各自更难做。
明舒做不到与纪安黎针锋相对,更不会因此就闹到不可开交,始终没那份心思。
倒不是舍不得或放不下,只是在这段感情中,纪安黎曾经的好占了九成,那些真心和付出不作假,对她的帮衬和扶持也有很多。一码归一码,不能因此就全盘否定这个人,毕竟能交往八年,分分合合数次,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俩之间还是值得一份应有的体面。
“先走走?”明舒问,语气还算轻松,没搞得那么沉重。
纪安黎同意,“好。”
两人朝前行进,步子很慢。
夜里的温度还没降下来,风有点大,带着燥意吹拂。
纪安黎比明舒高一点,大概两三厘米。她今晚穿的高跟鞋,而明舒则是平底鞋,视觉上她便高出一小截,瞧着更苗条高挑些。
她俩都是气质型的,一个大气干练,一个成熟稳重,穿衣风格和打扮上也相近,并肩走在一起,远看着其实很搭,十分般配。
明舒拢拢衣服,再拂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良久,走出一段距离了,平心静气地温声问:“最近都在忙什么,还是公司里的那些事?”
纪安黎侧身瞧了下,“差不多。出了两次差,前两个星期去了英国,之前在b市待了一阵。”
“做项目?”明舒问。
仅是随口一讲,不是真的在乎,脸上并无半点好奇的神色。
“不是,”纪安黎说,“去那边陪老人,我外婆。”
明舒大致知道纪家的人物关系,有哪些重要的亲戚,在什么地方,可具体的却不是很清楚。知晓纪安黎外婆家也是个不错的家庭,大家族级别的,她隐约能摸清其中的厉害,于是了然地嗯声,没多问。
纪安黎解释:“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心血管方面有问题,去医院检查了下,住院观察了两天。家里没人,大哥他们都不在,只能是我去陪着。”
明舒不太在意这个,说:“她是长辈,应该的。”
纪安黎问:“你呢,这些日子都在干嘛?”
“还是原先那样,瞎忙,成天乱转悠。没空出差,都是凡楚玉在做这些。”明舒回道,把一只手抄进裙兜里,“上个星期接待了一个明星客户,又赚了一大笔。”
“新装发布会筹备得如何了?”纪安黎问,对工作室的近况很是了解,全都有所耳闻。
“也就那样,一般吧。”明舒说,想了想又改口,“目前来看算是比较顺利,没出什么岔子,都准备得大差不差的了,还行。”
纪安黎转回去问:“哪个明星?”
明舒报了个名字。
纪安黎说:“之前见过。”
明舒:“嗯。”
“最近挺火的,”纪安黎说,“演了几部还可以的电影。”
虽然是客户,但明舒对明星不太感兴趣,不想聊这些。
纪安黎倏地说:“伯母前几天给我发了消息,问了几句。”
察觉到她不喜欢,硬生生转开话题。
听到明义如,明舒顿了顿,没吱声。
纪安黎问:“她和萧叔身体还好?”
“挺好的,”明舒说,“整天都忙,到处跑。”
纪安黎说:“没办法,她要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
不想讲这些,明舒直白说:“她还不知道咱俩的事,你别介意。”
纪安黎回道:“不会。”
明义如就是那样的性格,是那种想法很难改变的“顽固分子”。当初自家女儿出柜,她一时接受不了,气得心窝子突突疼,抄起棍子就打人,等把明舒和纪安黎赶出家门了,自己也郁闷得急火攻心,半天不到就进了医院。而当后来想开了,慢慢接受了纪安黎,便愈发认定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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