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疯子（1/2）

走出大门的周文忠先是左右瞅了瞅，发现街面上并没什么人路过。又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虽然外面的天气又干又冷。但周文忠觉得自己家里更冷，向着坐在1旁砖头上的白疯子，抬脚走了过去。

从怀里掏出报纸包裹着的菜团子，掰下3分之1递了过去。白疯子接过后先是闻了闻，然后赶紧揣在怀里。

“给我拉1曲。”

“你再给我1半。”

周文忠把剩下的菜团子，连带着报纸都给了他，顺着墙面出溜坐在了地上。

“别没完没了啊！我已经没了。”

“哈哈…你把粮食都给我了，你还怎么吃？”

“我还年轻，饥1顿饱1顿都行。”

“仁义！听什么曲子？”

“随便吧。”

白疯子直着腰板端坐起来，整里好自己手中的2胡拉了起来。

凄惨的2胡声勾起了周文忠的“思乡”情绪，听了3分钟左右发现越听越难受，越听越想回“家”，越听心里越堵得慌。周文忠委屈的都快落下眼泪，情不自禁的张口唱道：“离开了甜蜜温暖的家庭，我又来到苦窑里。隔着铁窗望着天边，心中徒伤悲。天涯海角到处流浪，流浪到他乡。4海为家………”

2胡声戛然而止，白疯子用那1只好眼看着周文忠，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诧异之色。

周文忠已经忘了如今这是60年代，祸从口出啊！

再次环顾4周发现没有行人驻足，而张秀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心说道：算了，大不了就把自己拉出去崩了，重开就重开吧。但还是得尽量挽回1下试试。

捡起1块儿小石子，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拍着屁股后面的尘土。然后掏出自己喝水用的碗，右手拿着石头子敲击在瓷碗上，发出叮铃叮铃的节奏，顺便走向张秀芳。

“瞧1瞧看1看，这里来了个穷要饭。大娘好大爷善，可怜可怜我这个小要饭。给个馍给口汤，祝您长命又健康。行行好行行秒。施舍的人啊呱呱叫。”

唱完后把碗放在了已经呆住的张秀芳面前，示意给钱！

张秀芳眨着眼睛，把簿子用胳肢窝夹着，从裤兜里掏出个手绢包。1层层的揭开后，露出里面花花花绿绿的钞票，看的周文忠呼吸都急促了，嘴角微微上扬。这沓钱起码得8块多，张秀芳是妥妥的小富婆！此女1定要多接触！

看着张秀芳手里的动作，周文忠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因为张秀芳就放进碗里1张印着大卡车的黄色钞票。

“就给1分钱啊？”

白疯子这时候腿也不瘸了，站起身1步1响（腿上绑着乐器呢）走了过来，。快速从碗里把1分钱抽出来，然后转身就走。

张秀芳已经回过神，准备把钱再次包好放回兜里。周文忠又抬了抬手里的碗示意。

“再给点儿吧！我唱歌也是出了力的。”

张秀芳不为所动，依旧在用手绢包裹着钱。

“再给点儿吧，好人1生平安。”

可能周文忠这个造型比较惨，这身打扮就算加入丐帮，也根本不用化妆。可能是张秀芳脸皮比较薄，不懂得拒绝，气的她用力跺了1下脚。

“给你！给你！给你！要是让你爹妈知道你在外头要饭，肯定得打死你！”

然后掏出1张印着大飞机的2分钞票，放在了周文忠碗里。

“嘿嘿打我？还有这好事儿？我就怕他们不打我。谢谢你提醒我啊，你人还怪好嘞。”

张秀芳已经不敢再接话，就这么1会儿不见了3分钱，实在是太贵了。1斤棒子面才1分9。1斤白面才2毛钱。

“天都快黑了，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等我爸下班1块回家。得等联防队员和民兵过来接班。他们负责晚上的看守任务。”

周文忠听明白了，她爹是张主任。明白过后再看向张秀芳，只觉得她比刚才更漂亮了1些，甚至头顶都带光。险些刺痛自己的眼睛。

“你上班1个月多少钱的工资啊？”

“跟你1样。”

“哦？”

周文忠连她话里的标点符号都不信，绝对是提前在粮站里占个坑，要是没人管，等时间长了就是正式编制，要是上头有人过问，就说是打0工的，要是有人过来查，就再等等，等别人把坑让出来，再把张秀芳填进去。

反正资历、文化水平这些东西，都是她爹说了算！在这个粮站她爹就是天！

张秀芳这时候已经包好手绢，放进了裤兜里。

周文忠觉得要饭这项工作不错！可白疯子有些碍事儿，张口问道：“这个白疯子没人管吗？孤寡老人天寒地冻的沿街乞讨？街道办有些不作为啊。”

“早就给他找了个活计，说是让他下乡去做什么宣传，具体的我也记不清。1天给他2毛钱，但是得让他自己写词自己唱。他不会写字所以就又回来了。街道办后来也动员过几次，但是他不去。”

“切，1天就给2毛钱，还得自己写词自己唱，换成我我也不去。白疯子这也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