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Scherzo·Op.51(2/2)
弗里德里克,今晚我碰见了一位非常可爱的小姐,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因为我们那么相似。
她竟然问我要我写的练习曲——可惜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如果我真能写出她期待的练习曲的话,那样我就有题献人了。
……
查尔斯阿尔坎。
这是上次在书店里,弗朗索瓦送她那本《肖邦练习曲集》时,附带上的另一册作品上的作曲家名字。
欧罗拉收到这位音乐家的作品时,真的十分意外且惊喜。
她对阿尔坎有如此深刻的印象,除了肖邦和李斯特的挚友名单里都有他,他的二十四首大小调练习曲也曾磨砺过她的手指之外,大概就是他最为离奇的死法了——不论是找书时被书堆砸死,还是最新的验证很可能死于倒下的衣帽架,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虽然不会被人记在心上,但欧罗拉也无法对这位音乐家的命运视而不见。
她虽无意去改变什么,但善意的提醒还是需要的。他们都是十九世纪的瑰宝,值得有留下更多作品的机会。
重新回到室内,温暖果然是相对的。
欧罗拉刚要走,前方和阿尔坎差不多装束的年轻人正和另一个人陷入争执。她准备稍微藏一藏,这种情形总是尴尬的——两个男人,看上去是某种纠缠。
哦,这糟心的、混乱的十九世纪。
想想弗朗索瓦,他真的算快净土了。
弗朗索瓦?
欧罗拉抬起头来。他的头发,他的身形,他的气场——那个被纠缠的年轻人,是她的未婚夫?
看不到他的拒绝吗?看不到他因为厌烦都发抖了吗?
哪位衣着光鲜的先生,您的眼睛是瞎的?请不要仗着弗朗索瓦不擅长肢体接触,就得寸进尺欺负他可以不?
弗朗索瓦就是个傻子!
欧罗拉捏紧扇子,连厚地毯的柔软都不能包裹她脚下的怒气了。
扬起折扇,就和骑士为守护的信念挥剑一般。
这个男人是她的,谁都不能染指,谁都不能欺负。
*
我安全了。
肖邦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少女,所有反胃、恶心的负面情绪都已消失。被她牵着的手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暖的力量,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赶紧离开,抱着她一直到天亮。
“对,我是她的。”
他果然是世上最傻的人。像这样简简单单地承认自己的内心,不去糟心地瞻前顾后,留在喜欢的人身边不就好了吗?
把她冠以他的姓,在阳光下拥有她,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小姐,宴会开始时我哦没见过您,他来的时候身边绝没有您,请不要说笑了。”居斯亭侯爵轻蔑对少女说道,而后抬眼受伤地望着青年,“您……愿意和陌生人说一个谎话,也不愿接受我的好意吗?”
还未等肖邦开口,欧罗拉便出声强硬地插进来。
“哈,谎话?我最不屑说的就是它了。”
他看她转身,琥珀色里满是晦涩的阴影。
愤怒,疯狂,坚定,温柔……他无法准确区分出那些情绪,却随着她的渐进慢慢退后,直到靠在墙上。
折扇和手掌,拍在他衬衣领口边的墙上。带起的风和响动,让他的心也为之震颤。
近距离只注视着他的时候,她眼中的一切又化作缱绻缠绵的乐章。她的手指似乎正在抚摸他脸的轮廓,就像她在普雷耶尔上弹奏《降e大调夜曲》一样,奇特的、温柔的、绝美的指法。
“弗,告诉他——”
他听见她折扇掉落在地,他感受到她的双手攀在他的后颈,他的下颚传来她迷蒙的吐息,他顺着她的力道微微颔首,碰上她的鬓边。
发丝摩挲着他的下巴,他刚意识到这个距离过于暧昧,便被她强硬地扶住脑后。
月光一般的叹息。
衣料摩挲的声音。
青年骤然瞪大眸子,双手紧贴着墙依附住才不至于腿软滑落。
少女用牙齿撕咬着他胸口工整的领巾,布料在颈项间的撕扯清晰地顺着皮肤传递上来。他的心脏几乎要骤停了,氧气正在离他而去,大脑被她咫尺可闻的呼吸渲染成雪白的一片。
他只能听到声音。
领结被解开,竖起的衬衣领口散开,她的温热更加让人无法招架。是有蝴蝶在此逗留吗,每一秒的振翅都带给他一阵灵魂的战栗。心间有声音,极速的音符是十指都无法倾诉的疯狂,枷锁似乎正在破碎。
理智早已出走,否则他早该制止她那大胆的行为。
不,应该是他疯了,他竟可耻地希望,她给予的诱惑和失控,能再多一些。
天蓝色早已不再纯粹,他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灵。
因为爱和喜欢,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他,只为她而存在。
牙齿带着七分委屈两分泄愤,还有一分是标记所有权,轻轻咬在他的喉结上。
声带失声,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命脉轻易就交予她,他像是瞬间被抽离灵魂,手指却因过于剧烈的心悸,在那面精美的墙纸上,留下道道指痕。
“我是你的谁?”
他的爱人在他彻底崩溃的前一秒,终于肯放过他。
他在那双波兰琥珀里,看见了无法拒绝的诱惑。
一个毫不迟疑的拥抱,肖邦把欧罗拉紧紧抱在怀里,紧到没有一丝缝隙。
他虔诚地在她后颈烙下一个清浅的印记,染着情.欲的声音迷蒙的像雾一样。
“tu es tout pour moi。”
你是我的全部。
欧罗拉,我不逃了——我的一切,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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