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啊咧咧~(2/2)
说起天然卷时,高穗杨桃的语气有点难以接受。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直毛控。
太宰也抬起头。
两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高穗杨桃大概是不太明白焉岛老师颜值怎么下降了,而太宰……应该是想让我帮忙解释。
我把工作邮件转发给高穗杨桃,让她也看看,然后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我才不帮你解释呢,你自己说。”
太宰笑吟吟地拖着长声,气定神闲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当年你姐没有头发、于是跟我成为室友——”
“你闭嘴啊啊不许提我没头发的事!”
我扭过头,语速飞快地对高穗杨桃说:“这人怕我认出来他,才假扮成焉岛老师。”
高穗杨桃满脑袋问号:“姐,你曾经真的没头发?”
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到我头顶:“那你现在是植发吗?”
“这是真头发,你眼睛往哪里看呢!这是重点吗?”我忿忿地拍着桌子。
“那好吧,我不问这个,咱们换个话题——为什么焉岛老师怕被你认出来啊?为什么怕被认出来还要来当老师啊?”
说完不等我们回答,她眼睛一亮:“啊我懂了!焉岛老师也想上咱们家的餐桌,对吧?”
太宰一愣,随即笑得跟花儿似的,语气慈祥又欣慰:“是啊是啊,杨桃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我:“……”
高穗杨桃掏出手机,嘟囔着:“之前我在二手平台上看到一口能把整个人装下的大炖锅,据说只用过一次,九成新。我好像点收藏了来着,让我找一下哈。”
太宰:“……???”
我有点怀疑杨桃这孩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之,虽然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太宰就是焉岛老师就行了。
解释完自己的身份,太宰继续愁眉哭苦脸地搅拌着碗里的白粥,碎碎念着:“我只能吃这个吗?太清淡了吧?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我记得冰箱里有蟹肉罐头,能不能……”
说着,他还悄悄伸出罪恶的筷子,想偷夹一根煎肉肠。
“不行。”我把盘子一挪,让他的筷子落了空:“你头上有伤,眼睛正在发炎,油荤、发物、辛辣和酒最近都不能碰。”
太宰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双手合十:“那我能不能在粥里加点清洁剂?”
“行啊,喝了还能吐泡泡,以后你就是泡泡宰了。”
我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转身离去,片刻后拿着一瓶厨房清洁剂回来,放在太宰面前。
太宰:“……”
他暗搓搓地伸手,很有求生欲的把洗洁精从餐桌上拿了下去,塞到了桌子底下。
“你们可真没有幽默感。”
太宰一手端起粥碗,皱着脸,像喝药似的抿了一口没滋没味的白粥。
看他这么可怜,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夹了根香肠。
他眼睛一亮,三两口吃掉香肠,然后把白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我忽然意识到,这人可能不是挑食,只是想撒撒娇。
喝完粥,太宰就软趴趴没骨头一样靠在椅子里,安静地看我们吃饭,也不说话。
没过一会儿,像是觉得没意思,他拿起桌上的苹果,动作灵巧地用水果刀削了两个兔子苹果。
大的给我,小的给杨桃了。
高穗杨桃眨了眨眼睛,双手接过碟子:“虽然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顺便……不过还是谢谢焉岛老师。”
削完兔子苹果,他又剥了一颗橘子,用牙签将橘子瓣穿成心形,这次只给了我一个人。
我:“……谢谢。”
“嘶,我觉得狗粮都要吃饱了。”
高穗杨桃露出牙疼般的表情,赶紧将最后两口饭扒拉完,迅速撤离餐厅。
太宰的手继续伸向果盘里的桃子和草莓,我赶紧制止他:“那个……我吃饱了。”
“诶,那好吧。”
他有点遗憾地放下手
我挠了挠头:“你……没必要这样,我有点害怕,真的。”
总觉得他要搞事。
太宰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慢条斯理道:“可是你从前就是这样子对我的呀。”
他扒拉着手指,如数家珍般说道:“会削可爱的兔子苹果、会剥了橘子分我一半、会把饭团做成皮卡丘的样子、还把鸡蛋煎成心型、会用牙签把水果穿成好看的形状。”
哦,太宰当年严重挑食,我做饭的时候总会多花点心思,还特意上网查过儿童便当的做法。
我觉得当年的自己真是很会照顾人手又很巧的那种类型,现在再让我做得这么精细,我都懒得弄了。
时隔多年,我看着对方回报的“兔子苹果”和“橘子心”,老怀欣慰道:“宰崽啊,妈妈果然没有白疼你。”
“……你为什么总想做我妈妈?”太宰的脑袋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最后忽然直起身,一敲手心:“嗯,既然这样,那我就决定啦!”
“决定什么?”
“我要做由果果的爸爸!”
“……”我一言难尽道:“上一个说要做我爸爸的人,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他秃了。”
是真的秃了,我没有诓太宰,条野采菊的头发到现在还没恢复从前的长度呢!
“对了,说起爸爸……”太宰捏着下巴,神情正经了几分:“你的生父现在还活着吗?”
“不知道。”我耸了耸肩:“他应该在酒厂待过,我在酒厂卧底的时候有查过,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到。”
停顿片刻,我心态很好地继续说道:“其实他死了还是活着我都无所谓吧,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他都没有养过我一天,连我妈都不如,我就当这人死了吧。”
我翻过酒厂的旧文件,也旁敲侧击过,可惜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于是我又回溯到最初,我是在特务科二十多年前的旧文件里发现了父亲的档案,文档显示他是酒厂成员,并且盖的红戳是“失踪人员”。
考虑到特务科可能会有其他相关文件,在进酒厂之前我就找过。
不过很可惜,除了最初看到的那个旧文件袋,提及我生父的资料一份也没有。
后来我思考了一下,二十多年前,那时候距离我出生都还有好多年。如果我生父曾在酒厂待过,那我母亲是在他从酒厂失踪后跟他私奔的。
到这里我就没有再查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上一辈人的恩怨。
就算当年发生什么,也都与我无关。
“这样啊。”太宰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随即又弯起眉眼笑了笑:“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让他们随风散去吧。”
“嗯……我吃完了。”我站起身:“我先喂一下登徒子,然后带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做了化验,又用专业仪器给太宰检查一番,诊断结果在预料之中,他的眼睛是美瞳久戴不摘导致的细菌性结膜炎。
“这些抗菌药物用上一周。”
医生给他开了眼药水和药膏,还嘱咐了好几遍不要揉眼睛。
不过离开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眼科旁边的耳鼻喉专家诊室发生一起命案,科主任被人用手术刀割开颈动脉。警察封锁了现场,导致我和太宰也滞留在医院走不成了。
太宰悄声跟我说:“从侧面偷偷跑吧。”
我们两个人,一个是正在洗白的“劳改犯”,一个是表面身份看上去没问题、却跟前黑手党干部、如今的劳改犯走在一起的军警,感觉和警察打照面不是很合适。
我点点头,刚要溜,就被一名戴着黑框眼镜和红色领结的小男孩拽住了衣角。
他露出无敌可爱天真的笑脸:“啊咧咧~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要去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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