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生意 妈妈,不一样,好吃(1/2)
见人走过来, 王淑华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但嘴硬:“瞪我干嘛?我又没指名点姓!别以为我怕你,我也有镰刀!”
叶建珍皮笑肉不笑, “还想互砍?”
王淑华嘴角抽了抽, 疯婆子不要命,她还要命, 扔了镰刀扑上去,先下手为强。
叶建珍脸上被抓出一道红痕,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见人不动, 王淑华慌了, 觉得叶建珍在憋大招,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叶建珍面不改色, 一把抓过王淑华的头发,用力地给她摁进了田里。
这个季节田里的水不多,刚没过脚踝, 多踩几个来回就成了泥坑。
王淑华尖叫一声,泥水飞溅, 叶建婷和叶薇忙往旁边挪了挪。
叶建珍松手, 王淑华一屁股坐田里, 抬头, 脸上黑漆麻乌, 除了眼白和牙齿, 都是泥巴。
狼狈, 又滑稽。
引得云家几个小子哈哈大笑,叶欢混在其中跟着笑。
王淑华咬牙切齿,“叶建珍, 我跟你没完!”
叶建珍笑,“来呀,我还怕你不成?”
王淑华踉踉跄跄爬起来,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劲,刚才割稻子的云家人怎么都过来了,连带云家的几个孙子,十几号人,跟铜墙铁壁地站在叶建珍身后。
而她从头到尾就一个人,叶建婷和叶薇躲得远远的。
这架还能打吗?
“嫂嫂,你衣服和裤子都湿了,我扶你回家换一身吧?”叶建婷反应过来,上去拉着王淑华往家里逃。
王淑华不甘心,一边跑一边骂,“叶建珍,我等着你做生意赔死。”
叶建珍白她一眼,“关你屁事。”
“没脑子的狗东西,咱不跟她一般计较,”云老□□慰叶建珍,“家里的稻子今天就能割完,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抓紧把生意做起来,让她瞧瞧我儿媳妇的厉害。”
“妈,别听老巫婆胡说八道,儿子给你捉泥鳅吃。”别看云林平时没心没肺,跟智障一样,但关键时候还是心疼叶建珍。
叶建珍笑了笑,“就你还捉泥鳅?只怕一条蚯蚓都逮不上来。”
毫无预兆,云林扑腾一声跪田里,就地还表演了后滚翻,从头到脚裹满了泥,只有眼睛贼亮贼亮,“今天抓不到泥鳅,我以后就是狗儿子。”
“……”叶建珍一脚过去,“你骂谁是狗?!”
坐在田埂上的云小九,小手手撑着肉乎乎的下巴,好奇地问云俊:“二哥哥,泥鳅鳅,好吃吗?”
“好吃。”就算坐在树荫底下,但毕竟是七月天,妹妹的小脸蛋还是被晒得红红的,云俊心疼死了,蒲扇扇得更卖力。
风大,小卷发不听话地糊到脸上,云小九笨拙地捋了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二哥哥,想吃吗?”
云俊没多想,点了点头。
云小九又问云勇,“七哥哥,想吃吗?”
“当然想吃,不过泥鳅不好捉,大人都逮不到,更别说小六了。”云勇前年吃过半条烤泥鳅,那滋味到现在还记得,嘴馋地舔了舔唇。
“这么好吃吗?”云小九小声嘟囔,捏了捏自己脸上的小奶膘,“小九也想吃。”
云勇立马站起身,大声传话,“小六,妹妹想吃泥鳅,你加把劲儿呀。”
云林抬起头,拍着胸口,很有自信,“包我身上。”
云小九吓一大跳,她哥又在泥地里滚了几圈,现在完全没了人样,一晃眼,还以为是村口那条大黑狗。
哥哥们既然这么想吃,云小九决定帮个小忙,盯着云林在田里摸来摸去的手,甜甜一笑,勾出颊上的小酒窝。
“哎呀!我逮到了!”说也奇怪,好像是泥鳅自个儿往手里钻的,不过云林心大,只当自己运气好,欢天喜地地将泥鳅举过头顶,龇着两排骚气十足的大白牙,第一个喊的就是云小九,“妹妹,妹妹快看呀,哥哥捉到泥鳅了!”
云小九非常配合地拍小手,“小六,厉害,晚上,吃泥鳅鳅!”
也在田里捉泥鳅的云鹏看了眼云林手里的泥鳅,紧张地喊话:“快两只手捉住,不然就滑掉了!”
云林不以为然,回头朝他挑了挑眉,“不会,泥鳅一点不滑!”
倒也不是不滑,只是很乖,根本不挣扎,开始云林还以为死了,定眼一瞧,活生生地卷着小尾巴。
看来是他太凶了,连泥鳅都怕他。
“是吗?”云鹏不敢相信,就这时,他也捉到一条泥鳅,第一发应跟云林一模一样地举过头顶,大喊一声:“妹妹,妹妹快看呀,哥哥捉到泥鳅了!”
云小九对哥哥们向来公平,绝不厚此薄彼,于是又拍小手:“五哥哥,厉害,晚上,吃泥鳅鳅。”
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除了大哥哥云伟在割稻子,其他哥哥都在捉泥鳅,他们跟争宠似的,一逮到泥鳅就要报告妹妹,云小九小手都拍红了。
云俊心疼地拉过她的手,低头轻轻地吹了吹,“妹妹乖,咱不理他们好不好?”
云小九重重地点头,头上的小揪揪跟着颠,“嗯。”
云家几个哥哥田里滚了一天,一只泥鳅都没有捉到,最后半个小时收获颇丰,捉了大半桶。
跟他们一块捉泥鳅的叶欢却一无所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举过头顶,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稻田。
叶薇看她空手而归,不高兴:“你怎么一只都没捉到?”
“又不是我的问题,是云家哥哥们太厉害了。”叶欢跟叶薇从小就玩得不好,互相看不顺眼的那种。
“怎么说你也出力了,他们也该分你一点,”叶薇望向隔壁田里,嘴馋地咽了咽口水,“云家捉了大半桶呢。”
“云家哥哥们自己捉的泥鳅,他们为什么要分我一点?”叶欢虽然是王淑华亲生,性子却一点不随母亲,反倒跟自己二姑很像,“自己想吃,自己去捉。”
说完,爬上田埂回家去了,留下叶薇一个人割稻子。
叶家人全部走光了,叶薇没必要装样子,转身坐到稻子堆上,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热闹的云家那边,满满的羡慕。
云家的稻子割完了,大人们都围到田埂上看泥鳅还有云小九。
云老太一上岸就想抱抱自己的宝贝孙女,近了又停了下来,自己割了一下午的稻子,身上脏。
已经张开小手手的云小九疑惑地歪着小脑袋,“奶,不抱抱,小九吗?”
“奶身上脏,抱小乖宝,小乖宝会痒痒。”云老太蹲到云小九跟前耐心解释道。
云小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踮起脚在云老太脸上吧唧一口,将老太太哄得眉飞色舞。
云林见状,忙将脸凑过去,“妹妹,哥哥也要啵啵。”
云小九瞥他一眼,嫌弃,“不啵啵,哥哥脏。”
“狗样子,一脸的泥巴,还想小乖宝亲你,哪儿凉快呆哪儿去!”云老太牵着云小九往边上挪了挪。
“哥哥回去洗完脸,再给妹妹啵啵……”云林话说到一半,屁股有两处突然又痒又疼,他伸手去挠,摸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嗷地尖叫一声。
云老太将云小九护到身后,“又怎么了?”
云林撇着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奶,蚂蟥,蚂蟥叮我屁股!”
一听蚂蟥两个字,云老太的脸瞬间变了,一把将云林从田里拽起来,让人趴在自己的腿上,扬手就要打,发现……
傻子居然没穿衣服,准确来说什么都没穿。
一身污泥,黑得跟狗一样,谁都没注意云林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光溜溜地在田里打滚,蚂蟥不叮你,都对不起你。
家里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叶建珍无奈地摇头,造孽啊。
云老太找到叮在云林屁股上的两只蚂蟥,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屁股,想要将蚂蟥震下来。
云林喊疼,感觉自己的屁股裂开了,却无济于事,“奶,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我不要死,我不要离开妹妹。”
“闭嘴!”云老太不耐烦地吼完,招呼其他几个孙子往云林屁股上尿尿。
云鹏几个非常乐意,脱了裤子放水。
云小九觉得稀奇,一只手扶着云俊的小腿,另一只手也要脱裤子,把云俊吓坏了,将人抱起来背过身去,温柔道:“妹妹是女孩子,不能随便脱裤子知道吗?”
“可是,”云小九纠结地揪着小手,“小九,也想,帮小六。”
“六哥哥不会有事,蚂蟥一会儿就下来。”从小云老太就教家里的孩子怎么对付蚂蟥,拍打口水尿尿三大招,屡试不爽。
正如云俊所说,很快,蚂蟥就被尿冲了下来,掉地上卷成一团。
云小九看了一眼,问:“二哥哥,蚂蟥蟥,好吃吗?”
云俊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馋猫,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知道吗?”
云小九小声嘀咕,“不能吃,为什么要有这种东西?”
“兔崽子,谁叫你脱裤子的?!”叶建珍两巴掌打云林背上,其实没用多大的劲儿,就是儿子身上有水和泥巴,以致动静就特别大,跟打雷似的。
她自个儿都吓了一下。
云林不管不顾扑过去抱住叶建珍的大腿,嚎哭道:“噢,妈妈,我亲爱的妈妈,儿子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叶建珍:“……”
又开始发疯了!
拎起云林一只胳膊往家里拽,“回去吧,别搁这儿丢人现眼了。”
村里长大的孩子本事多,青蛙黄鳝泥鳅什么都能杀,根本不用大人操心。
回到云家,云林被叶建珍关屋里开小灶,晚饭前先吃一顿竹笋炒肉,其他人就在院子里杀泥鳅。
以云伟为首,他年纪最大,这方面经验也最足,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好一只。
读书人的云俊抱着云小九坐在边上看热闹。
云小九望着泥鳅流口水。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云鹏突然问。
“什么奇怪?”云伟反问。
“这些泥鳅都好乖哦,捉它们的时候很乖,现在杀它们也很乖。”
云勇跟着附和道:“第一次杀泥鳅的时候,它还叽叽地叫,吓死我了。”
“可能天太热了,泥鳅都中暑了。”云伟很有见解。
其他人想了想也觉得是。
云小九捂着嘴偷笑,她家的傻哥哥们真的好可爱哦。
泥鳅可是好东西,好吃又有营养,这么金贵的食材不能浪费,叶建珍亲自下厨,做了一盆豆腐泥鳅汤,起锅的时候,撒上一点自家种的葱花,奶白浓郁的汤汁鲜美诱人。
剩下的泥鳅红烧出锅,香辣细嫩,也盛了半大盆子。
云小九抱着饭碗喝了两口豆腐泥鳅汤,一点腥味都没有,只有浓浓鲜味,好喝到她欢快地荡了荡小短腿,“妈妈,棒。”
叶建珍摸摸她的小脑袋,“小九喜欢喝,妈妈以后多煮给你吃好不好?”
“好。”云小九巴不得地点头。
泥鳅虽然刺不多,但也有一条主刺,云老太担心云小九卡到,都会把刺剃干净了放她碗里。
“谢谢奶。”云小九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尝尝泥鳅的滋味,但也还是非常有礼貌先道完谢。
“慢点吃,小乖宝,”云老太仍是担心,再三叮嘱,“一定要用舌头多抿几下,知道吗?如果有什么扎人的东西就马上吐出来。”
云小九听话地多抿了抿,味道跟她最喜欢吃的鱼摆摆很像,云小九喜欢极了,眼睛笑成月牙状,摇头晃脑发出感叹:“哇哦,泥鳅鳅,好好吃。”
在座众人都被萌翻了。
哥哥们更是你争我抢地要给云小九剃泥鳅鳅的刺,最后都被云老太无情拒绝了,“你们一个比一个心大,肯定剃不干净刺,卡到小乖宝怎么办?”
哥哥们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很快偃旗息鼓,就一边吃饭一边痴痴地瞧着云小九,反正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们以后下水都注意些,别像小六今天被蚂蟥叮了。”云老太突然将话题转到云林身上。
所有人都看向云林。
云林完全不觉得不自在,笑嘻嘻地挠挠头,“其实一点不疼,我白天都装的。”
云老太瞪他一眼,“那是你运气好,不知道隔壁村有个小娃娃因为蚂蟥差点死了吗?”
“为什么呀?蚂蟥不是就像蚊子一样吸血吗?”云林他们都好奇地睁大眼睛,等着云老太把故事讲完。
“那个小姑娘跟小六一般大,肚子被蚂蟥叮了,大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蚂蟥就钻进了她的肚子。”
“然后呢?”
“没过几天肚子就大了,村里人都以为她怀了孩子,就差把人浸猪笼了。”云老天讲故事一把手,声情并茂,尤其是恐怖故事,总能把气氛衬托得绝妙,桌上的孩子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云老太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汤,才继续说道:“好在小姑娘说起自己前几天下过水,可能是被蚂蟥叮了,家里人立马让她坐到铁盆上,铁盆里装了一些菜籽油,蚂蟥闻到香味从她屁股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半大盆子。”
“为什么那么多蚂蟥?”云林问。
“蚂蟥在她肚子里生了娃。”云老太往自己碗里夹了一条泥鳅,见儿子儿媳们放下了筷子,“你们都不吃了吗?”
曾卫东为代表回答:“不吃了,吃饱了。”
云家兄弟小时候就经常听老太太讲这个故事,但奈不住画面感太强,一看到铁盆就想到蠕动的密密麻麻的蚂蟥,这……这谁还吃得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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