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七茜儿被谷红蕴看的……(2/2)
七茜儿微楞,一伸手又从脑袋顶抓下一把来给他看,嗳,真是也撑不住几把抓了。
她说:“力气有些不得劲儿,常常掉发算不算不妥?”
谷红蕴看了一下,便笑着点点头:“自然是算的,竟是这样,竟是从头顶开始的,姑娘的长辈也真是爱护你呢。”
他家长辈说,若是用此方式开脉,头顶是最险的,最安全的做法是灌用兵刃的那一半儿。
七茜儿自不懂他说什么,可是她也不想没头发,如此便一屁股坐在他面前道:“你这话我听不懂,我家长辈也死完了,不过,你这坏人好像是知道的,你给我详说,详说。”
谷红蕴闻言苦笑:“姑娘,某不是坏人。”
“你拿刀撇我了。”
“真不是坏人!”
“你撇我了!!”
谷红蕴无奈的心想,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古怪丫头啊?怎么说不清道理呢?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姑娘的长辈定然是前朝北派气宗的功家,他大概看到如今南北对立江湖纷争,便心存了死志,想以身殉国,偏他又爱惜后辈,便以气灌顶……恩,也许这中间还有惊险,他才未及安排后事,想到这里,谷红蕴心里便又起了贪念,他看着七茜儿道:“姑娘,你家长辈以气强开你的经脉,如今你周身元气被强行贯通,虽百脉顺畅,运行却不得其法,若姑娘不嫌弃相信某,待明日回到家,某一定禀明长辈,到时候……”
“我不愿意!!”七茜儿出言打断:“你想甚美事儿呢?你这老贼看我的时候眼珠子“乱”转,才将又对我丢刀子,你就是个坏的!我怎能信你!再者,你说的这个江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就问你,我身上这是咋了?”
谷红蕴到底不甘心,他看看身后的棚车道:“姑娘可知这两个孩子是何人之后?他们可全是忠良……”
“打住吧你!”七茜儿又打岔,还满面不屑道:“前面的南稻四石入京算税折人家栗二石,百姓户调地税劳役一个没跑,谁敢少交了?钱粮少拿了?国还不是败了!这样的朝廷养的废物还敢充忠良?我说的是你们这帮人,你可别说这样的笑话了,还忠良?我是看孩子的面儿才帮你们,你当我看你们?那么大俩刀子撇我!!”
刀子这事儿算是没完了。
谷红蕴还要罗嗦,七茜儿却不想忍了,她猛的站起来,忽就伸手抓住谷红蕴的肩膀,拖着他直接便来到了瘟神庙的院墙边上。
可怜谷红蕴,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侠,南派功家宗师,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抓鸡崽子般的拖拽着,到了墙边又被单臂高举过墙。
谷红蕴双目紧闭,羞愤欲死,却听这丫头在下面说:“你!睁开眼。”
谷红蕴缓缓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二百步外,一队新朝军士正住马等待着。
“看到了?”
谷红蕴无奈的点头,半额冷汗。
七茜儿这才放下他,看他靠着院墙又缓缓滑坐下。
她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鼻子:“你以为我吓唬你?外面那个是皇爷新封的五品游骑将军!他唤我嫂嫂,你当我是谁?你跟我斗心眼子?”
到了后院我弄死你,你还得给我上高香你信么!
谷红蕴万念俱灰苦笑道:“原来姑娘竟是新朝的人?”
七茜儿算被这傻子气死了,她双手抓起他衣襟道:“瞧你人“摸”人样,怎听不懂人话?我告诉你了!我管你们什么忠良后良,前朝新朝!前朝铸城,城高五丈下阔二丈五尺,上阔一丈二尺五寸,少半寸砍的都是苦力巴!役夫的脑袋!
难不成前朝没有不征夫,没有年年害死人?还是新朝能以后能放过那个?他们不征夫了?还是不祸害谁了?我看谁都一样,你们这种人天生就是坏的!跟你说,你甭跟我转肠子,谁都不是圣人!就问你!我怎么了?!你好好说,不然丢你出去你信么?啊!”
谷红蕴这次老实了,他利利索索的回答:“姑娘被家里长辈强行开脉却没有传给你运气的法门姑娘身上气息“乱”走才会出现这些情况,”
七茜儿指指自己的脑袋:“这个就是因为没有法门?”
谷红蕴痛快的点头。
七茜儿撇嘴,伸手拍拍谷红蕴的脸颊:“乖!早这么就得了,瞧你腻歪的!”
她总算想到了那两本书,还有那个梦……原来不是梦啊。
她回头看看那塌了的老井,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霍七茜两辈子都没有大志向,就是想守着孩儿看着他长大,看他出息,看他成家立业,谁知道一个不跑,就整出这么多罗嗦,如今竟然头发都保不得了,自己的日子都没柳顺,现在好了,还跑出一个叫江湖的东西?
我可去你们的吧!!
墙外远远的传来一阵马嘶,七茜儿吸吸鼻子翻身来到棚车前,她在车夫坐着的地儿找到一个格子板儿揭开,这下面的,便是那廖太监说的碎银子。
那廖太监还说,妮儿,咱家还放了三百多两碎银,那钱儿干净,是咱家一丁点一丁点儿存下来的……你,你回头要是吃饱了,念我一点儿好~明儿~能帮我把这些银子舍了成么?
随你送到哪个庙门,接济了什么样儿的可怜人,都~都成的……也算是给我买一条顺畅的投胎路……
接济了这几个人也算是接济吧?这不管肯定跑不出庆丰城范围,反正那粮食还有书她都丢到这神像下面了,这驴车……算了吧,看在孩子的面上,舍他们了。
真真财去人安乐,七茜儿伸手将银包甩到谷红蕴身上。
谷红蕴接过自然就能掂出这是何物,想到这车这驴也原是人家的,他便一世英名不复归,从此没脸见人了。
真是鬼催的想法,怎么就一直想把人家的孩子拐带回阁里去呢?他不配啊!
亏这姑娘大度,不计前嫌,比起人家,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
七茜儿看那枯井心想:“老头儿,看到没,咱是有信用的人,虽你这老东西对不住我,看咱不计较,也拿你的银子救人了!两个无罪孩童呢……愿你来世托生富贵人家,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再做个人吧。”
心里叨咕完,七茜儿便对谷红蕴道:“这车也归你了,你们拿了银子赶紧走吧,趁着庆丰城门口还有口吃的,你这驴儿还能扎扎人堆儿赶个路!待转日前面粮断了,天冷了,下雪了,怕是要入人间地狱了……”
她说完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她想起一事就扭头问了句:“那个什么法门,恩~什么经脉筋膜啥“穴”位的,你知道么?”
谷红蕴痛快的回答:“这个简单,明日姑娘只管找到医馆,再弄上一尊针灸先生练针的铜人,您家里是有传承的,若没有传承也不打紧,平常镖局使得几两银子,一二般法门也有的是,至于那法门好坏,想是是姑娘不在意的。”
这次七茜儿倒是点了头道:“恩,不在意。”
不掉头发就成。
谷红蕴扶着墙站起,双手挣扎抱拳道:“跟着铜人照着法子找对地方练就可以了,姑娘如今与从前不同,任何法子到您手里都是轻易的事情,大成之期只日可见,姑娘心地善良又得上天庇佑,明日定然……”
他很想罗嗦下,然而七茜儿已经离开了院子,到了院门口的时候,他才听到她说:“今日之后,只当我们从未见过。”
谷红蕴呆愣许久,待仔细又听,那边马队的声音已然远去了。
这两大人都没注意到,那坐在篷车上的小童,他双手握着芋头干,眼睛一直跟着七茜儿转悠,一直等到七茜儿关门离去,他才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食物,许久缓缓喊了一句:“姑姑……”
七茜儿坐在马车上羞愧难当,她去了最少半个时辰,又是以那样的理由去的,细想想,死了算了吧!
现在双手空空的回来,便又证明……啊,可不得活了,没脸见人了!
骑马在前面开路的常连芳面上如常微笑,心里却想,我这嫂嫂什么~也还好,头发少点吧,恩,谁还没一个短处?只~恩~就是吧~这屎“尿”屁路也忒长久了……
半个时辰呢!
可怜常连芳处处把别人往好处着想,
却被七茜儿“乱”指点着,七扭八拐的带到了一处庄子外坟场里。
原本这庄子挨庆丰城近,又到处是灾民混呆着,却不想来了一堆官兵,他们便纷纷爬起远远的躲了站在高处闲看。
七茜儿下车,满面喜“色”的对着目标就去了,魂都有些飘飞的常连芳跟着她四处不解的看着。
这是坟场吧?不是说回家拉嫁妆么?他寒“毛”都竖起的看看七茜儿脚跟,恩,有影子啊?
又想嚎了这可咋整?
七茜儿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她就径直走到地方,指着几个新坟颇为兴奋的说:“就这儿了,挖吧!”
常连芳面目扭曲,张嘴冒凉气,都给气笑了:“嫂,嫂嫂?你可知道掘坟盗墓历朝历代均乃大罪!”
七茜儿却满面不在乎的说:“没事儿,都~我家的坟!你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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