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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七只爪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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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他不到十米的位置,刮过的气浪直接削穿了长满青苔的石墙,在上面留下一道极深的切痕。

切痕上还泛着仿佛人类皮肉那样的砖红色,鲜红的不明液体竟然从石墙里渗了出来,一滴滴在地面砸出冒白烟的小坑。

这不是动物用来示威的气浪,这就是一次带毒性的大范围攻击!

可什么魔物会有这种力量和这种高等智慧——

艾伦没有功夫再思考了,对这次攻击的判断失误让他再来不及防御,腾腾的气浪此时距他只有不到三米。

而对一个猎魔人而言,在猎杀时出现的判断失误,往往是致命的。

“啧。”

同样察觉到气浪的古怪,贴墙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眼都不眨,迅速向下探身,捞过艾伦,将他向上一提,后者立即默契地踏墙后缩——

翻滚的可怕腥气瞬间弥漫了他们所依附的地方。

艾伦甚至隐隐听见整个隧道在振动,想必是刚才那道气浪直接从中间切出了一个极深的截面。

“……艹。”

他心有余悸地骂了一句,又后撤了几步,学着朋友的方式把自己贴附在穹顶。

艾伦和查克一样是适合陆战的近身猎魔人,滞空能力和俯瞰能力都远远比不上薛谨,此时只能狼狈地照猫画虎。

确认站位暂时安全后,艾伦用手势示意薛谨放开拉他的手臂,继续端起十|字|弩瞄准方向。

可薛谨没动。

他之前把艾伦从地上提起来的是右手手臂,也是他惯常执弩的手。

此时,这只手臂手肘的位置破开了布料,衣服里隐隐泛着血光,还有腥臭的气味逐渐漫开。

薛谨打量着伤口,脸色愈发难看。

艾伦心里一沉。

“刚才拉我时被剐的?”

“嗯。只是被剐了一丝。”

可这个毒性未免太强,强得离谱。

甚至让他幻听到了铃铛的响声……

“到底是教团放到这里,用来控制整个e国变异魔物的‘眼’。如果它好对付,才会让我感到古怪。”

薛谨轻嗤一声,左手翻转,直接从手套里弹出了一把刀片。

猎杀时最怕遇见的就是未知的毒,再结合教团里那点龌龊和自己的奇妙运气,他不得不把凡事都往最坏的情况设想。

任何事,必须万无一失才好。

未知的干扰因素,必须立刻抹除。

他没有说话,但艾伦看他抽出刀片时就明白了。

但如今是任务中,对手又是未知魔物,多年搭档早让他习惯了薛谨堪称病态的一些习性——艾伦只是皱皱眉,撇过头去。

血肉被刀锋划开的声音有点恶心,骨头断裂声倒是没有拖延的干干净净,间接说明下刀之人的果断利落。

……以及熟练。

两秒后,一截右臂直接跌入隧道下方泛着腥气的毒浪。

猎魔人弹弹左手,利落收刀,神色平静地重新架起十|字|弩。

因为独臂,他有些不适地调整了一下平衡,稍微往右侧了侧头,重新瞄准。

“幸亏今天我把婚戒留在家里。”

否则断臂之前还要把手套脱下来取戒指。

“工作时期不要秀恩爱……四点钟方向!”

【与此同时】

“薛小姐,这边的咖啡麻烦续一下!”

“薛小姐?”

沈凌猛地惊醒。

她扬声应道“来啦来啦”,略略着急地跑动起来。

——直到她跑起来,才惊觉,刚才自己呆愣时,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沈凌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

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

之前沈凌莫名惴惴不安起来,有那么一刻,她差点砸了手里的杯子——右臂奇怪地发痛,肋骨里传来断裂的“咯嘣”,而耳边、耳边……

回荡着铃铛的响声。

但只是那一瞬间。

一瞬间后,就什么都消失不见,快得如同流逝的水。

不知道,不知道,心里好难受,莫名其妙的感觉好难受,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

“喂!您还好吗?喂!喂!——嘶,快来人,快来人!”

“什么?发生了什么?”

“那边桌的老太太突然倒——”

喧哗声再次惊醒了沈凌。

她神思不属地把咖啡给之前呼唤自己的那桌客人续上,就慌乱地跑了过去——今天当班的只有几个新来的学生兼职,店长不在,她为了能多赚点还兼顾了值班经理的职务。

“您好!出什么事了——这位老人怎么了?”

惊慌失措的服务员和看热闹的客人让开,地上躺着一个昏迷的老太太,以及在她旁边站立、捂着表情发抖的年轻女人。

桌子翻倒在一边,咖啡洒了一地,曲奇饼和蛋糕摔得一塌糊涂,有大半都溅到了老太太得体的裙装上。

沈凌问了一遍,见没人回答,就略粗暴地拉过旁边的服务员。

“出什么事了?快点!”

“……薛、薛小姐,是这位老太太,好像是吃茶点时没嚼碎樱桃,被噎……”

啊,低等人类。

沈凌很不耐烦这个服务员的结结巴巴,她直接甩开这姑娘,几步扑过去,直接拦腰抱起老太太,把对方举得双脚离地。

围观的客人们被这姑娘展示的巨力惊住了。她甚至还没这个倒地的老太太矮点。

而立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姑娘这时倒是不慌了,怒吼着去抓沈凌的手:“你要对我奶奶做什么——”

沈凌把她的头前倾,微微下垂着抱紧,又摸了摸这个老太太的腰,找到她上腹部的位置,就直接把双拳贴近那地方,按照书上的方法用力下压,一连压了三四下。

第五下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皮抖了抖,突然眼白一翻,腮帮一鼓,一颗圆滚滚的樱桃从她口里呕了出来。

“咳,咳咳,呕……”

见人没事了,沈凌立刻嫌弃地把这个低等生物放下,还拍拍自己被弄脏的围裙。

她重新端起托盘,正打算离开,围观群众瞪大的眼睛就吓了她一跳。

沈凌觉得很莫名其妙,而且之前她思路被这突发事故打断,让祭司大人很恼火。

但客人是给小费的客人,所以她将矛头对准了震惊围观的服务员。

沈启蒙书全部来自于薛谨第一本书就是对方前一次相亲时自带的淘宝版海姆立克急救法好玩的东西一学就会学习时差点没勒死紫毛鸡仔凌:“看什么看?海姆立克急救法这种通用常识都不知道?该回哪工作回哪工作!”

服务员:“……”

薛小姐牛逼,薛小姐说的都对。

她们呐呐应了几声,四散开来。

沈凌“嘁”了一声,也打算离开。

可她的围裙突然被扯住了,扭头一看,是还在咳嗽的老太太。

“这位小姐……”

老太太慢吞吞地说,沈凌突然注意到她耳朵上佩戴的是品相极好的钻石,“谢谢您……无以为报……请问有什么……”

“钱!”

意识到什么即将降临的幸运事件,沈凌立刻兴奋起来,“我要钱!给我钱!”

老太太:???

她身边那个年轻女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奶奶,这不过是个没文化的服务……”

沈凌“唰”地瞪过去。

后者尴尬地缩缩脖子,用拇指揩了揩裙子。

沈凌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的拇指在淌血。

只是破了一道小口子,起因大概是她祖母跌倒时打下的杯碟碎片。

碎片划破了她的拇指,于是淌出血。

血。

很小很小的一滴血。

……缓缓沁出来……一颗小红点……针管里的血……流淌的血……漫开的血……白铃铛红铃铛白铃铛红铃铛活着的铃铛死去的铃铛——

沈凌仓皇地后退一步。

脚腕上一直缠绕的奇异的力量,缓缓收紧。

a国某处坐在阴影里的东西,饶有兴味地把玩偶一点点拖过来。

用扯着她脚腕的红绳。

用铃铛。

用薄鼠色。

用烧焦的稻草。

用……

血?

沈凌意识一沉,脑子里再次闪过纷乱扭曲的画面碎片。

“?!薛小姐!薛小姐?!你还好吗——快拨急救,薛小姐晕倒了!”

【两分钟后】

刚结束工作的猎魔人还没喘过一口气,就感到手机震了震。

在一旁包扎伤口的艾伦递过去止血药膏,却发现薛谨没接药膏,只是握着电话,脸色由晴转阴。

……不应该啊,他们刚才可是拼死直接杀了祸乱整个e国魔物的教团产变异生物,e国不可能再有什么人为危机了吧?

艾伦还没问出口,就见薛谨挂断电话,一阵风似地跑向艾伦停在路边的摩托。

“喂!喂!”

大哥你胳膊还滴着血!处理一下缓缓会死吗?刚才不是还说要找借口在外面多待几天把伤口复原,不能回去让家里的猫发现——

“借我用一下。”

薛谨此时的脸色白得和纸没什么区别,但没有丝毫虚弱感,眉间聚起的阴狠反而像只怨鬼——

“我老婆昏倒了。”

而我是她登记时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我的手机号码也是她唯一背过的手机号码。

“什——喂!薛谨!”

【此刻,不知名的梦境】

廊檐上的红灯笼,廊亭下的红蜡烛,长长铺开、随着回廊曲折蜿蜒的红地毯。

沈凌沿着这条红地毯往前走,因为她所附的黎敬雪此时也沿着红地毯向前走。

……又是这场婚礼。

她明明一丁点都不想看。

而且,打工时被莫名拉到这种地方,会干扰她挣钱给阿谨买礼物的……

沈凌又想反抗了。

但她能感到此时拉扯着自己脚腕的那股力量很沉重、很坚定、并不是和两天前那场梦一样柔和得像水——

事实上,如果不是沈凌全力在打量周围,暗示自己忽视身上触感的话,她会觉得自己是拖着一副脚铐在行走。

好吧,看就看,反正我已经和阿谨闹离婚了,还能怎么样。

她什么都做不了,赌气收回视线,死死瞪着前方,就等那里出现一位红袍艳美的新郎。

——对方的确出现了。

黎敬雪轻轻绕过最后一个拐角,尽头的廊亭里,红衣重袍的少年静静立在那儿,发间碎金般的黄玉串叮当闪烁。

“带来了?”

薛谨这么问,神色依旧和沈凌在之前梦里见过的一样。

冷淡遥远,平静端庄,像尊塑像。

“大人,带来了。”

带来谁呀?新娘子?阿谨还真的等来了新娘子吗?可阿谨明明告诉我他没娶过别人……

沈凌咬紧嘴唇,闭上眼睛不想看。

心里有酸涩的小气泡一点点冒出头,咕嘟咕嘟地上升。

不仅仅是穿了婚服给其他女人看。

还真的在这里等了其他的新娘。

真的认真准备迎娶其他的新娘吗?

“做得很好。”

廊亭里的少年点点头,如果沈凌此时可以抬头,就会发现他的神色依旧没有半点波动。

没有哪个活着的新郎,会端着塑像般的姿态等待自己的新娘。

“下去吧。”

“是。”

沈凌听见黎敬雪恭敬退去。

她迟疑着睁开了双眼,心想她大概是离开了那个地方,或者可以隐隐瞥到一眼那位早在她很多很多年之前就有幸拥有过阿谨的新娘——

可,没有。

廊檐上的红灯笼,廊亭下的红蜡烛,长长铺开、随着回廊曲折蜿蜒的红地毯。

尽头等在那儿的少年,与愣在红毯上的她。

——除此之外,此地空无一人。

“愣什么?”

沉默良久后,那边紫色的祭司微微抬起手,藤紫色的眼睛注视着这边金色祭司所处的位置。

艳而美的少年,流苏轻晃,黄玉搔过眼角的泪痣,冲她微微展开包裹严实的袍服。

“过来。我的新娘。”

沈凌看着他邀请的姿势,又看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只对着她一人的。

只有她一人的。

心里酸涩的小气泡又“呼噜呼噜”降下去,水里不再翻腾,空气里飘着甜味,她和那些小气泡都像是被他挠到下巴的猫。

或许是等得久了,那边的人又微微晃了晃,进一步倾身,催促道。

“这是大喜之日。快过来,别误了吉时。”

沈凌一愣,又“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晕乎乎地向他那儿走,双颊后知后觉地泛红。

【现实,a国,回廊,某处寂静的角落,廊檐下的阴影】

他缓缓收紧手中的红绳。

含笑看着那只金色的小玩偶,一点点,被拖向水面。

就是这样。

真乖。

就是这样……

“嘶。”

指尖突然一痛,狂怒的白铃铛在他耳边尖啸起来,空无一物的袍角无端翻卷成了可怖的形状,风穿过回廊——

玩偶的右前爪上突然多了一条隐隐约约的白绳,白绳泛着柔和的光,把逐渐逼近水面的它缓缓拉回去。

他立刻抽出另一只手,紧紧扯住自己这头的红绳,停止白绳的拉扯。

反应比他想象中还快。

【现实,e国,桥洞,卧室,昏迷的沈凌床边】

“嗤。”

薛谨用左手使力捏住白绳,白绳的另一头正紧紧拴在沈凌的手腕上。

他早该发现,他早该发现……不对,不可能,不可能还在……怎么可能还在?

这不符合规则。

没能分出力量愈合的右臂缺口依旧在失血,可昏迷不醒的妻子明显比一条还能长回来的破胳膊重要得多。

感受到另一头加重力道的拉扯,瞥见沈凌脚腕上爬成一圈的红色,薛谨咬咬牙,吞下了喉间翻滚的腥味。

如果不是他刚猎杀了那个藏在火车隧道里的魔物,如果不是他刚刚受了这种程度的伤……

白绳上光芒更盛,而红铃铛散发的怨恨已经弥漫在整个卧室里。

“凌凌。凌凌。听话。别过去。凌凌。”

——那畜生是用了什么画面引诱她?

【此刻,不知名的梦境】

沈凌停下脚步。

她此时已经走到了薛谨身边,离身穿婚服的少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

可她突然回过头。

“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凌凌。”

疑惑地摇摇脑袋后,又把信赖的目光投向他:“阿谨,是谁在叫我呀?”

嗯。

少年冲她眨眨眼睛。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微笑。

可沈凌不太习惯,她见过弯着眉毛弯着眼睛,忍不住轻轻按住嘴唇止住笑意的薛谨。

“你怎么不笑呀?”

沈凌咕哝了一句,潜意识有点不开心:“是你说大喜之日的,但你怎么不开心?”

少年依旧只是眨眨眼睛。

“我的新娘。”他柔和地说,“我这个时候还不会笑。”

哦。

沈凌想了一下,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我抱抱你,阿谨快笑!”

薰衣草和雨水的气息,每次扑击都会接住她的阿谨。

这的的确确就是她的阿谨。

可是……

沈凌拱在他怀里,四处嗅了嗅。

“阿谨?”她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还有股烧焦的稻草味?而且……”

好腥。

血的腥。

骨头的腥。

尸体的——

沈凌还没完全嗅出最后一个答案,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她的脖子上,正掐着一只手,缓缓收紧。

这是她最喜欢玩的那只手。阿谨的右手。

“你真乖。”

抱着她的新郎说,语气温柔,手中收紧:“去死好不好?”

【现实,a国,回廊,某处寂静的角落,廊檐下的阴影】

他把红绳紧紧扣在掌心,红绳那头的金色玩偶已经停在了回廊与水面的交界线。

而隐隐系在玩偶手腕上的白绳,光芒已经飘忽不定,似乎后继无力。

【现实,e国,桥洞,卧室,昏迷的沈凌床边】

薛谨眼睁睁看着沈凌张开嘴痛苦地呼吸,她的脖子上浮现了青色的指印。

……而他甚至不用去比对,他知道那是谁的手。

妈|的。

“你敢。”

他气血翻涌,藤紫色的眼睛里隐隐浮现出了薄鼠色的火焰。

【不知名的梦境】

沈凌被掐得双脚离地。

她想喘息,但张开嘴只能把唾液滴在他手上。

“阿……噶……呃……”

为什么?

也许是看她满脸的难以置信,薛谨歪头,想了想,竟然回答了这个说不出口的问题。

“因为我恨你。”

他眨眨眼睛,泪痣在红色的烛光下或隐或现:“金色的小家伙,我是全世界最恨你的。我希望你去死。”

可……

依旧是薰衣草和雨水的气息。

依旧是她熟悉的泪痣和眼睛。

沈凌“啊啊”了几下,喉咙愈发疼痛。

她想说:你明明就是阿谨。我认得,不会搞错你。

可她说不出来,她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哑呻|吟,同时抑制不住地从眼睛里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来。

是阿谨。

这个就是阿谨。

阿谨要杀了她。

阿谨恨她。

为什么……?

因为她不够听话吗?

因为她不记得戴婚戒吗?

因为她闹脾气要离婚吗?

窒息感让沈凌的脑子一片空白,她逐渐连努力发出的呻|吟都消失了,而从一开始被掐住,她就一点都没挣扎过。

因为是阿谨。

她丧失了一切动作,只是眼睛里的泪水越滚越多,吧嗒吧嗒淌下去,狼狈极了,一丁点都不伟大。

泪珠砸在少年手背上。

他微微颤了颤睫毛,直觉这滴泪很烫,但不知道这比某天厨房夜里的雨珠还要烫。

也许是被烫住了,掐住她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这一下的抽动,已经足够了。

红色的回廊里响起白铃铛的尖啸,迅疾的风与密集的雨狂怒裹挟而来,廊亭发出振动,天空飞过紫影。

堆放着红蜡烛的木板裂开一条大口,白色的粗绳闪着光出现,用力把红袍的少年抽到回廊外。

他沉入水中,廊外的暴雨灌进衣领里。

看着那泛光的白绳把沈凌接下。

【现实,a国,回廊,某处寂静的角落,廊檐下的阴影】

“——噗咳咳咳!”

狠。

真够狠。

他掐紧淌血的指尖,看着那只失去金色光泽的玩偶,与地上破裂的红绳。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哈,咳,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计划完美无缺。

——只要存在沈凌,薛谨就是能够被杀死的。

兀自咳了好一阵子,发出似笑非哭的诡异声响,廊檐下的人终于平静了。

他锤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坐回原位,视线扫过躺在地上的、那只毫无生气的玩偶。

“……咳呵呵。”

信手抓住,一个用力,将毛发、水晶、内里填充的棉絮,尽数撕成了碎片。

【现实,e国,桥洞,卧室,床边】

沈凌睁开眼睛。

她意识有点模糊,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喉咙有点疼。

好像是打工的时候看到血,然后晕倒……哎,不会吧?!这么丢脸?

她虽然不喜欢血,但也没害怕到这个程度啊?

沈凌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模糊画面,和之前在员工休息室时一样拍拍自己的双颊,权当打气。

晕倒之前她服务到哪桌来着?嗯,好像是续了咖啡,遇见了一个被樱桃噎住的老妇人……哦!哦哦哦!她说要给她钱的!

“醒了?”

沈凌正兀自激动,床边就响起了无奈的问询声。

“我不知道你还有晕血的毛病,凌凌。店长给我打电话时,差点没被你吓死。”

沈伟大的祭司凌:“……”

她缩缩脑袋,心虚地瞥过去。

阿谨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闭目养神,卧室里没有开灯,他微侧着头,用左手抵着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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